深夜二十点。
很不优雅地打了一声好大的嗝,蓝绢伸伸懒腰,继续窝在牛皮沙发里,眼睛直盯着电视荧幕。
“吃也吃饱了,电视看也看够了,你也该回去了吧?”贺云开的声音从报纸后传出,心里大叹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女人。
“嗳!别这么吝啬行不行?我来借住你家可是你的荣幸耶!”
“却是我的不幸!”贺云开放下报纸。“那家伙有多大能耐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能躲多久?我看你还是乖乖回去他身边好了,省得到时又把我拖下水。”
“哎!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好不容易有人瞎了眼看上你,又有现成的王后可以当,这种好运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也只有在嘲讽她的时候,他才有心情对她露出笑容。
“狗屁!谁稀罕当什么王后?!我要是真坐上那个位置,起码少活十年,我才不干!不管,能躲多久算多久,到时候再说,希望他只是三分钟热度,一下子就把我给忘了。”眼睛依旧盯着荧幕,蓝绢的口吻仿佛在说一件无关自己的事似的。
唉……其实她心里比谁都还要清楚,那个男人这辈子是要定她了,不管她去哪里,他一定有办法找着她的;只是——向来自由惯了的她,一时实在负荷不起他的深情爱意呀!只好先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她一个快三十岁的老女人兼女强人,还老是被他当小女圭女圭一样呵疼着……拜托!多奇怪呀!
“那你也不能老赖在这儿呀!”
“咦!香香呢?”蓝绢这才想起来似乎好一会儿没看到她了。
“很晚了,我已经叫她先去睡了。不要岔开话题好不好?”
“反正就是那样啦!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你这儿,反正我跟香香睡一间又没有碍着你……说到香香——喂!香香很不错吧?嗯?”蓝绢泛起贼兮兮的笑容,用暧昧的眼神直盯着贺大哥。
“是比你好多了!”贺云开不置可否地回答着,粗线条的他根本听不出来蓝绢的暗示。
“那么,苗帮的事解决之后,你会让她走吗?”
“当然了!不然还留她在这儿干么?”贺云开想也不想地立刻回答了。
但随即他却因为自己的话而怔住了!
“怎么了?”听到他那种无情的回答,蓝绢已经坐直身子准备要狠狠地大骂他一顿;不过看他陡地愣住的白痴表情,才让她火气消了大半。啧!这死家伙总算还有点忧患意识,终于感受到香香对他的意义不太一样。
“你干么突然问这种无聊问题?”贺云开显然也满后悔自己回答得太快了,表情有点懊恼,他不满地睇了蓝绢一眼,好像她说了什么触霉头的话似的。
“不管!到时候再说!”贺云开学起她的口气。
“是吗?”
“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他看她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笑里藏刀,暗藏玄机。
“谁教你一副‘拙’样!”蓝绢假意呵呵呵笑了起来,“咱们从小到现在,还没看过你为了自己讲出去的话而后悔的,怎么?女人对你而言不是需要的工具而已吗?你也会对女人感到舍不得呀?”
“喂!你小声点行不行?”贺云开突然觉得有点丢脸,这要让香香听到了,他面子往哪摆?“干么说得那么难听?那些女人要自动靠过来,我有什么办法?更何况我也不是照单全收!哼!算了!我干么跟你解释这些!”
“自恋、变态!”蓝绢从鼻孔哼出声。
“不过说句老实话,要不是你刚刚那么一问,我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许——我已经把香香当成是家里的一份子了。”
“好啦!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就静观其变吧。”关于促成这对佳偶,她有绝对的信心。
“什么意思?”
“以后你就知道了。”蓝绢伸手捞起脚边的小包包,从里头拿出一封红色烫金的请柬,放在茶几上一推,请柬滑到贺云开眼前。
“唉!装神弄鬼!”贺云开用两指夹起请柬。“这什么?”
“你的老相好荧光要办个交际宴会,我特地来通知你。”
“干我什么事?”他开始觉得大事不妙。“你自个儿去就好,好了,我现在要去睡了。”
那个女人他当然认识,人称“交际花”的荧光,美艳不可方物,他几年前在某个酒吧就认识她了,而且还当晚就发生了一夜。
“你不想早点抓出程锋违法的证据吗?还是想等到他兼并苗帮,坐大势力后再去以卵击石?”
“这种事又不是光去参加个无聊又愚蠢的宴会就能解决的。”
“当然要你的全力配合才行喽!”
“配合?怎么配合?用枪把灯射熄?还是要趁一片混乱用偷的?程锋把证据藏在哪里?”
“程锋把世界各国贩毒的据点跟接洽人名单做成微缩软片,就放在荧光胸口那条五十克拉的黑钻石项链里。”蓝绢的笑容不断扩大。
“什……什么?!”他突然开始明白蓝绢的意思了。“你……该不会是又想叫我出卖rou体吧?”
他要的是你情我愿,这种赶鸭子上架、把他当种马用的根本一点乐趣也没有,他才不要!
“有什么关系?那不是你最爱的吗?”蓝绢朝他暧昧地眨眨眼。“跟那么美丽的尤物轰轰烈烈偷情一场,证据就到手了,世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的呢?”
“哼!我是风流,可不是下流——”
“我管你什么流!”该“做”的时候不做就是不入流!蓝绢杏眼圆瞪,端出架子。“反正到时候你就给我出场就是了。你想办法把荧光骗到没人的角落,就可以开始施展美男计了。”
“那你负责什么?”
“我呀?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喽!”蓝绢一脸高深莫测的诡笑。
“蓝绢姐……我——”凝香别扭又不安地扯着身上这袭连身礼服的裙摆,那种束缚感就跟逃婚当天的礼服一模一样。
“好了啦香香,别再扯了!”蓝绢笑着握住她不安的小手。“你这样真的好漂亮好漂亮,蓝绢姐简直认不出来是你了。”
她为凝香挑了一款紫色雪纺纱的连身礼服,里头是贴身的黑色连身裙,衬托出小巧的胸部及纤细的腰肢,外头再罩上一件较为蓬松的淡紫色雪纺纱,使她窈窕迷人的玲珑曲线若隐若现。
另外,她还在凝香脖子上搭配了一条由白色细珍珠连缀而成的项链,飘逸柔顺的长发任由它披泄而下,没有再做造型,只是在两耳边装饰性地夹上同样是用白色细珍珠做成的发饰,这样却更增添了一股清丽神秘的气质,恍若偷偷下凡游戏的清纯小妖精。
凝香美得连她看了也不禁呆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蓝绢姐,你好漂亮!”凝香也震慑于蓝绢的美艳。
蓝绢原本大波浪卷的长发已经用银色的金步摇绾成一个髻,几绺发丝垂坠在耳边更添妩媚,一袭剪裁简单大方的水蓝色旗袍把她衬得雍容华贵,不论是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了成熟迷人的风情。
“哪里!我怎么看还不就是这样,不稀奇啦!倒是香香你,你看看你看看!”蓝绢把她拉到镜子前。“脸皮又白又女敕,根本不用再打粉底上妆,嘴唇也红润得像刚上过唇膏似的,真的是天生丽质哩!唉……看到你这样,蓝绢姐就觉得自己真的是老喽!”
哼!她就不相信贺云开那色鬼看了不会心动,不会中了自己想撮合他们两人的圈套。
“才、才没有这回事呢!蓝绢姐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最漂亮的!”
“喔——香香——”蓝绢笑得合不拢嘴。“我真的很感叹!为什么贺云开那死人就不能像你这样乖巧又懂事呢?”
“贺大哥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他人很好的。”
“就知道你会帮他说话!”蓝绢点点她鼻子。“好啦!我们该出发了!否则就来不及喽!”
“蓝绢姐,我们究竟要去哪里呢?我……我好像不适合出门的。”凝香一直很好奇,因为蓝绢姐什么也没说,就把她弄成现在的样子了;可是贺大哥不是交代过,除非不得已,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千万不要外出吗?
“放心!放心!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跟着蓝绢姐就是了!闷了这么久,出去透透气也好!”她拍着胸脯保证道,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香香你记着,待会儿见着人的时候要大方一点,这样不但可以训练你面对人的能力,而且也不容易让人认出你就是苗帮帮主的女儿,懂吗?别害怕,蓝绢姐随时都会在你身边的!”
“我可以感觉得到,这些日子以来,你变独立了、也变勇敢了!你再也不是以前的香香了,蓝绢姐喜欢现在这样子的你,懂吗?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和贺大哥不可能一辈子都护着你,蓝绢姐希望你能够再独立、再活泼开朗一点!”蓝绢有力地握住凝香的手,给她鼓励。
“好,我一定会努力试试看的!”是的,她再也不是以前的苗凝香了!她不能辜负蓝绢姐、贺大哥、还有陈妈当初救了她的心意。
“有你这句话,蓝绢姐就放心多了。我们走吧!”
“嗯。”
宴会的地点是在一座私人的毫华大别墅内,荧光几乎每个月都会举办一次这种盛大的晚宴,邀请各政经名流及一些上流人士来参加,一方面是为了替程帮做公关交际,另一方面其实也是为了满足一己之心,人称交际花的她,换男人就像换衣服一样,她当然会善加利用这种机会,找寻一个又一个新欢。
当然,这样的场合,通常更是各路人马消息互通有无的最佳场所。
“不是约好八点见吗?这女人到底死哪去了?”贺云开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锐利的双眸扫过四周,再一次低咒出声。
他的打扮有点“耸”,一件花衬衫配上花领带,外头是一套墨绿色的西装,再搭上黑框眼镜、头发也刻意做了中分,几绺刘海垂在眼前,刚好遮住了他鹰隼般的精明眼神。
绿色……妈的!他觉得自己好像忍者龟。
这些女人……唉——贺云开很可惜地叹了口气,要不是他今晚有任务在身,绝对会把她们哄得服服贴贴的,就只能怪她们没福气了。
突然,两道纤纤人影走进他的视线内……其中一个充满风蚤妖艳气质的女人,一看就知道是那个爱作怪的蓝绢,但另外那个女的是……
她、她……随着那人愈来愈清晰的容貌,贺云开就像被下了咒一样,浑身僵直,完全动弹不得!
“贺……贺大哥。”凝香跟着蓝绢走到贺云开面前,她笑着向贺云开点点头打招呼。
打从进大门起,第一眼就看见他了!贺大哥平常都随便乱穿,顶多只是一件白衬衫而已,她从来没见他穿得那么……呃——算花俏好了,感觉有点怪怪的。
而且会不会是灯光的关系,她怎么觉得贺大哥的脸色好像很难看?还是因为她出现在这里,他生气了?
凝香轻扯蓝绢的衣袖,蓝绢也顺势摇摇她的手,算是要她放心。
“喂!口水流出来了。”蓝绢恶狠狠地拍了贺云开肩头一下。
贺云开一吃痛,这才回过神来。
“你——你竟然敢把香香带来这种地方?你忘了我们还有事要做吗?”他口气轻柔却危险得可怕,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香香这副样子,那些豺狼虎豹看了随时都会想一口把她吞下去的!
“带香香出来见见世面有什么关系?反正她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蓝绢无所谓地耸耸肩,一脸笑咪咪地。“而且,有事要做的是你,我可是闲得很。”
啧——第一步成功!贺云开这家伙终于知道香香有多美了,呵——开始会担心香香遭人觊觎了吧!
“白痴!就算你闲也不能把香香带这种地方来!你不知道这里到处是程帮的眼线吗?我郑重警告你,你最好现在、马上、立刻把香香给我送回去!我执行任务的时候可没时间保护你们。”贺云开气得连额头上的青筋都浮出来了。
“贺大哥,对不起——”凝香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你以为他们会认得出来吗?”蓝绢拍拍凝香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废话!你以为……”他顿住了,蓝绢说得没错,就连他也是凭香香的身高和对她的一种熟悉感才揣测出来的。
香香……他看了她一眼,胸口那股复杂莫名的情绪又开始奔腾起来,再次震慑于她清丽夺目的模样,甚至忘了要呼吸。
“没话说了吧!哼!大惊小怪!好了,你去忙你的,我和香香要去四处逛逛了。”蓝绢拉着凝香转身。
“慢着!你用什么身份进来的?”贺云开伸手,却是不自觉拉住了凝香。
“呃——蓝绢姐说……”凝香以为贺云开问的是她。“我们是警政署长的大小情妇。”
“果然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头衔。”
“是吗?那你自己呢?偷渡的牛郎先生?”
“哼!我这副该死的打扮还不是你做的好事。”贺云开懒得再跟蓝绢争辩了,他把凝香拉到一边。
“喂!你拉住香香干什么?”蓝绢嚷着,心里却偷笑得快怞筋。贺云开啊贺云开,你等着接受磨练吧!香香那么好的女孩,岂能那么容易就让你这种花心浪子到手?
“我有话跟香香说关你什么事!你给我站在那里就好。”
“贺大哥——”凝香轻声唤着他,发现他今晚看她的眼神跟平常不太一样,让她有点不敢直视他。
“香香……”贺云开低头看着才到他肩膀的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他只是想好好看看她……她这样看起来是如此单纯美好,宛如不染尘的仙子般,他甚至感到自惭形秽,深怕就连轻轻一碰触,就会破坏了她的美好;但,他却又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看看她。
“贺大哥,你要对我说什么吗?”
“呃——”贺云开手指耙了耙头发。该死的!他这样也算情场浪子吗?简直比情窦初开的少年还逊。
“嗯。”凝香唇线上弯,微笑地、静静地等着他。
“香香……呃……我是说……你今天……好漂亮——”
“谢……谢谢。”凝香蓦地脸红了,这是贺大哥第一次称赞她。
“要跟着蓝绢姐,千万不可以自己乱跑,知道吗?”食指朝四周指一圈,根本涵盖了所有范围。“这里的男人全都又色又——嗄!”
话还没说完,凝香已经被蓝绢拉走了。
“你?嗦个什么劲儿呀?”蓝绢不满地看着他,接着又兴高采烈地转头对香香说道:“香香!快点!宴会开始喽!咱们四处去逛逛吧!”
“我——”拜托!他还讲不到两句话。
“我什么我?!主人已经出来了,还不赶快去办你的事。”蓝绢一只手插在腰上,变成茶壶状叨念他。
说罢,蓝绢便拉着凝香扭腰摆婰地走掉了。
凝香很想再跟他说话的,但蓝绢拉她走得太急了,她只能够转头直看着他,另一只手向他做了再见的手势。
可怜的贺云开突然有种很深刻的感觉……呜……他好想跟香香说话……
轻柔的音乐响起,舞池内的灯光暗了下来,早就在荧光附近徘徊许久,等候时机的贺云开终于逮到接近荧光的机会。
几个大踏步不着痕迹地越过众人,贺云开在距荧光三步前站定。
“美丽的荧光……”低沉性感的嗓音响起。“我有这个荣幸请你跳只舞吗?”
贺云开打量着荧光,差不多有三、四年了吧!她看起来妖媚动人依旧,身材也是一级棒,不过他还是很轻易地看出来了,容貌、身材跟几年前那时的一夜之欢比起来,还是有差别的!人,终究是会老的……
脑海里忽然浮现了香香清秀纯净的模样,而他竟也不自觉地拿来跟眼前的妖媚的荧光比较;一想到待会儿有可能会为了任务跟这个女人有亲密接触,他突然有种想逃的感觉。
糟……糟糕了……不明所以的贺云开开始担心起来。难道是更年期到了,已经性冷感不成?竟然会对荧光这样的美丽尤物感到排拒?也不对!什么更年期!他也才二十九岁而已。
妈的!他暗暗咒骂自己,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胡思乱想,还是快完成任务要紧。
荧光一身低胸紧身礼服,黑钻石项链就垂在丰腴雪白的侞沟上,显得更引人遐思。她打量着眼前健美伟岸的身材,同时脑海中也不断搜寻这副男性躯体的记忆。
半晌,她确定没有……嘴角也跟着浮起一朵媚笑,愉悦于自动上勾的竟是条年轻英俊又健美的大鱼。
“有何不可呢?”说罢,红蔻丹的手指已经自动搭上贺云开的腰。
两副躯体随着音乐逐渐摇晃、逐渐舞动、逐渐贴合……
“身体好诚实,就不知道人怎么样——嗯?”贴在他胸膛,荧光似乎已感到这个男人的,她不禁故意嗲声轻吟挑逗他,企图让他的欲火更加高涨。
呵!好久没有遇到像这种年轻又冲动十足的男人了。
“你还记得我吗?”他佯装热切的眼光直看着她。虽然她思索的时间非常短暂,但是还让他看出来了!有过无数男人的荧光,根本认不出他来。这对他非常有利,也就是说他可以任意捏造自己的角色,不必怕被拆穿了。
说这话的同时,他已经为自己的牛郎角色想好非常完美的台词了。
“今年还流行这种搭讪的用语吗?”荧光娇媚的笑迎上他的眼神。
“你还记不得……三年前在一个酒吧里的那个大学生?我们……”他困难地咽了口口水,有些腼腼地说道:“有过一夜……那是我的第一次……你好美……我一直好想、好想再、再……”
他猛地住了口!双手不自觉地缩紧,变成搂紧了荧光水蛇般的细腰不放。
该死的!那个不要脸的老男人是谁?竟然想模香香的手!蓝绢那个白痴没看到吗?香香居然还像傻瓜一样对他笑!香香!笨蛋!离那个老男人远一点!
嗟——还有那个长得像痞子的男人不要命了!竟然敢从头到尾死盯着香香不放,只差口水没流出来而已!蓝绢那女人竟然只顾着吃东西!
他一向公私分明,要不是碍在任务得手的分上,他早动过去揍人了。
忍耐!忍耐!贺云开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
然而不知情的荧光,却把贺云开的举动误以为是他迫切地希望她相信,因而激动起来,心里不禁又添了几分高兴。
“毕业了吗?”原来如此,好像有点印象了,荧光继续软软地哄问他,心中已经作了决定,这个人就是她今晚的入幕佳宝。
“那年就毕业了,对了!我叫——”见到蓝绢终于解除了香香四周潜在的“”,贺云开这才放心地再进入演戏的情绪中——他口吻焦急,急着想让荧光知道他的名字。
“嘘——别说——”荧光手指点住他的嘴,并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他刚毅的薄唇,她满意地听到他的怞气声。“我喜欢这样就好。那么,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呢?”
“牛……牛郎,今天是营业第一天!”他急急地强调。
“哦——为什么?”
“那时你说我……太青涩……技巧不好,我又一直想见你,好不容易知道你今天——我……我是个男人了!再也不是以前的——”
他说话虽然有点笨拙,但这番话却远比其他男人的甜言蜜语更受用,让荧光不由得心花怒放,成就感大增。
“好了,我知道了……”她又按住了他的嘴,他这样一说,反而变成自己迫不及时地想和他欢爱一埸了。“有没有进步,也要我来说才淮,不是吗?”她拉着他走出舞池,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现……现在吗?可是你……你是主人——”
“没关系的,大家都熟了,会自己打点的。”
两人相依偎走到楼上去了。
荧光没注意到的是,贺云开在上楼前,搭在荧光美婰上的手,向蓝绢的方向比了个OK的手势!
就算美人在怀、就算即将有一场热烈的激情,但此时此刻,他心里想的全是要赶快结束任务,把香香带回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