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后,润暗把车开到附近的停车场,接着,他回过头,说道:“说吧,我希望你给我合理的解释。(本書轉載拾陸Κxs文學網)”
任静直视着润暗,翕动着嘴唇,终于说道:“简单地说,我和你们兄妹一样,都具有预知能力。我能够预知的……是和那灵异事件有关的关键词。这样一来,就可以知道危险源于什么,再加以预防。这能力……是在三年前我母亲死后不久就开始拥有的。这一点,和你们是一样的。”
润暗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个女人知道他们预感能力的秘密,但是没想到她的命运和他们兄妹如此相似。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三年以前,我居住在距离这里很遥远的一个城市里。如果没有发生那场车祸,我想或许现在我都还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但是,一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开车去郊游归来,行驶在一条高速公路上,忽然我在车窗外看见一个诡异的黑影……当时天色实在太暗,我看不清那个黑影。而几乎在那一瞬间,我和父亲都惊讶万分地发现母亲不见了!她原本好好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但是此刻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到这里,润丽顿时感觉一阵寒意袭来,她本来胆子就特别小,连忙追问:“你……你母亲后来怎么了?”
“她居然出现在当时我们所在位置正下方的一条十字路口的中心,被一辆卡车当场碾成肉泥……后来根据开车司机所说,他根本没注意到我母亲何时出现在十字路口的正中央,接着惨剧就发生了……”
“接下来的日子可想而知。我父亲始终沉浸在极大的悲痛中,但他始终没有消沉。因为我告诉了他我看到那个黑影的事情。父亲似乎是着魔一般,发疯地陷入了追寻那个影子的探索。他不断在城市内各个高速公路和十字路口进行调查研究,连工作都不顾了。他那时候的样子实在让我感觉恐慌。并且他还大量地浏览灵异网站,查找到许多相关资料。不久后,他留给我一本笔记然后就失踪了。”
“笔记中大量记载了父亲在这段时间内研究到的资料,从这些资料中我得知,在全世界各地,都陆续发生过这类灵异事件。尽管中国政府一直不承认那些东西的存在,但是……确实存在有超越人类常识的东西存在着。”
“是……我也那么认为。”润暗点了点头,道:“继续说下去。”
“笔记中记载了你们兄妹的事。我父亲在那次车祸之后,逐渐拥有了预知的能力。所以,他能够在一定程度和范围内,预知未来会发生的灵异现象。他在笔记中记载了一部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结果后来都如他所说的那样实现了。笔记中说,要我找到你们两个。虽然他只写了名字,但他告诉我,只要接触到你们就一定会知道你们就是我要找的人。事实也的确如此,当我看了那部香港拍摄的恐怖电影中,编剧居然叫伊润暗的时候,我就预感是你们……”
“可是……任小姐,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呢?找到那个黑影帮你母亲复仇?还是寻找你父亲的踪迹?”
“我也和你们兄妹一样,有预感能力。大约是在车祸发生四五个月后产生的,不过不像我父亲那样完全。”
“总之……我希望和你们合作。我的预知能力有限,你们两个也一样。但是合起来,却可以形成一个比较完整的预言。你可以提供人物的名字和长相,你妹妹提供事发时间,而我……则可以提供关键词。”
“那么……”润暗问出了他的疑惑:“若答应你的提议,你是否,就可以实现我的愿望?”
“是的……我和你妹妹提到过,我的生命在未来某一天会被那些东西夺走,我父亲希望我活下去,所以他现在也在某个地方寻找着可以救我的方法。在他笔记中,已经记载了一种。那种方法就是……阻止预感中的事情发生,也就是要尝试打破这种宿命。这样做的话……所有的预感,都不会再与现实重合。那么,我就可以活下来。这是解开这个诅咒的唯一办法。和我合作的话,你的愿望也就可以达成。”
润暗沉默了。
其实这七年来他何尝又好过呢?但是恐惧始终盘踞在他的内心,让他没有胆量去面对。
任静的提议,对他来说也不是没有任何诱惑力。
“让我……考虑考虑吧……”
润丽立刻敲了一下润暗的头,说:“还想什么想!已经死了两个人了!我警告你,伊润暗,如果你敢袖手旁观,我就和你断绝兄妹关系!”
然后她看着任静,急不可耐地说:“任小姐,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三个人看来很有缘分,今后一起合作吧!说不定还可以找到关于你父亲在哪里的线索也说不定呢!等我又有了预感,我就打电话给你吧!”
“好吧……那我先告辞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这附近有公共汽车。自从母亲死后,坐在汽车上我就会感觉很不舒服。”
“那么至少我送你到巴士站吧,润丽,你在这等我。”
接着,他向任静使了个眼色。任静心领神会,回答道:“好吧。”
夜风很大,这附近的街灯忽明忽暗,令任心绪不定。走在街道上的润暗,对任静说出了他深藏在内心的话。
“润丽她太天真,不知道她所面对的是什么。”
“你不想把你妹妹扯进来?”
“你必须答应我,她只提供时间数据,绝对不介入。接触对方的工作,由我和你执行就可以了。你该看出来了吧?那件事情,我根本没有告诉她。我问你。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你指的是什么?”
“关于……那个解开诅咒的方法。你父亲在笔记里也告诉你了吧?”
“是啊。你们兄妹……和我一样,也会在未来,被‘那样’杀死……”
“请你别告诉润丽!这七年来都是我独自承受着这份痛苦……可以写出那么多恐怖小说,也是因为每晚都噩梦连连。最初,在父母死后不久,我的脑海就会浮现出很多人的名字和长相,其中就有我和我妹妹的。接着,润丽也告诉我她时常会有古怪的预感。在看了父母留下的日记后,我们毅然决定离开原来居住的城市。依靠父母的人寿保险金,在新的城市安家,甚至断绝了和所有亲戚朋友的联络,因为这全是父母在日记内的嘱托。”
他抱住头,神情痛苦地继续说道:“自那以后,我开始发现,距离最初居住的城市越远,预感到的人死的时间就越近,像现在距离原先那个城市已经跨越了一个省,从预感到实际发生,大概最多只有两三周的时间。我们兄妹已经连续搬了三个城市!我也想要认为那预感不可能现实化,但我在每个城市预感到的人,他们的名字最后都会刊登在报纸上,不是离奇死亡,就是神秘失踪,没有一个例外!那么,我和我妹妹……有可能活下来吗?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已经走到了巴士站。
任静此刻看着润暗,但因为附近灯光太暗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我现在无法承诺你什么……但是,我们都是被同样的命运捆绑束缚,现在,也只有互相依靠了。”
这就是润暗兄妹,和任静的相遇……以及,这个故事的开始。
没有人知道一切源于什么。但是,每个人都已经无法逃月兑,只等随着钟表上指针的转动,迎接那属于冰冷和死亡的时刻。
第二天,警察局的公共食堂内。
记者欧雪雁往咖啡里又扔进了一块方糖。她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眼前的男友夏鹏,撒着娇说:“就……一次好不好?让我进去死者家里?”
夏鹏的表情没有明显起伏,仅仅只是摆着双臂,很坚决地回答:“不——行!你到底想怎样啊?雪雁,这是第几次了啊?虽然我是警察,但反复纵容你出入案发现场,老大那里我怎么搞定啊?谢小豪的案子虽然是我督办的,但是尸体我也没见到过,上面还再三关照,不可以透露任何内情的……”
“别那么说嘛……”欧雪雁笑嘻嘻地说:“我说过了……尸体呢我不会要求你让我看的,当然你愿意那么做更好……但至少让我进死者家里去看看如何?这件事情搞得那么神秘,随便挖点线索出来都是大新闻,老总会不会发奖金给我就看你是不是肯合作了哦。”
夏鹏只感觉头痛,他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啊……
“之前也有一名记者想要来调查这件事情,甚至都跑去求局长了,照样也是被回绝了。雪雁啊,我真的不可以违反纪律的,到时候新闻一登,你是风光了,我可是要挨处分的。我之前不是答应过你,一旦有最新调查情况,一定会开新闻发布会的吗?”
“拜托……那样不就不是独家新闻了吗?这个年代网络信息那么发达,消息晚了半步,损失不知道会有多大……那,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好不好?”
夏鹏搔了搔额头,叹了口气说:“我怕了你了……好,这是最后一次啊……唉,真是头痛啊……”
好在局长虽然严格限制这起案件的任何线索对外公开,但只是让记者前去案发现场进行一下采访,应该没问题吧?尸体都运走了,那里现在也没住人,因为房子本来就是租的,所以和房东打声招呼就可以了。
原本被严密封锁的案发现场现在也解禁了,只是在门口悬挂了禁止入内的横幅,也没有派遣警察驻守。钥匙的话,找房东拿就可以了。房东见二人来,本以为是来租房的,没想到是警察和记者,叹了口气把钥匙给了他们,并且说了一句:“真是造孽,好好一家人就这么完了。而且我这里房价也是大跌,没有人肯租了……”
雪雁压根没心情理会房东的抱怨,拿好钥匙后就立即随同夏鹏来到了案发楼层。跨过横幅,将门打开后,里面灰蒙蒙的,似乎客厅的窗户位置造得不好,而且房间是朝西的,所以透不进多少阳光。雪雁皱了皱眉,先是来到了案发的客厅内,四处张望了一番。
“嗯?夏鹏,你在门口等着就可以了,不用跟我进来啊。”
“那怎么可以,不盯着你,谁知道你会不会拿走什么东西。这里我们都搜索过了,你想找到线索,还是算了吧。”
雪雁“哼”了一声,开始查看各个方位。首先,现场很明显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警察应该不可能改变现场布局,而地上看起来也没有血迹。唉,男友又什么都不肯说,只好猜。
算了……先拍几张照片,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吧。
这时候,她正好站在一个衣架旁,而衣架上挂着一件西服,西服的一只袖子只好碰到她的头发。她正拿出相机按动快门的时候,发现夏鹏就站在自己面前紧盯着自己,说:“一张……只能拍一张……”
“知道了啦!”雪雁心里暗骂男友迂腐,正要拿起相机选角度,就在这时……
她竟然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什么抓住,狠狠地朝后扯了一下,她整个人几乎摔倒在地。而她后面……只不过是一个衣架,哪里有半个人在?
“谁……谁啊?”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不停环顾着四周,夏鹏好奇地问:“怎么了?你刚才好像差点摔了一跤?”
“夏,夏鹏,刚才是谁在我身后?”
“嗯?没人啊,我进来后就锁好了门……你怎么了啊,疑神疑鬼的。”
雪雁此刻还想保持镇定,说:“你……你是不是找了谁来和我开这种玩笑?想吓我让我不敢采访?我,我才不,不怕……喂喂,你说话啊,别瞪着我!”
“你……你什么意思啊,我不明白?”
“刚才……有人在我身后抓我的头发,真的!一定有人抓我的头发!”
夏鹏跑到她身后仔细看了一番后,摇摇头说:“不可能的啊……你的头发是不是勾住了这个衣架?”
“怎么会……我,我真的感觉是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我的……”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已经颤抖起来了。难道……难道是鬼?
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件西服居然自动月兑落,掉在了地上,夏鹏连忙去捡起来,眼睛无意中往领口一瞥……
“哇啊!”他立即甩开那件西服,喊道:“那……那是什么?”
刚才……他在那领口深处看到了……一双眼睛!
他壮了壮胆,把那西服的纽扣拉开,里面……当然什么也没有。这就是一件普通的西服,应该是这家的丈夫的衣服。
“夏鹏……我,我们还是走吧……”雪雁的脚已经不由自主地向门口伸去。
“我……我有同感……”
而同一时间,正在家中的书房看书的润暗,脑海中一幅画面出现,画面中是一名穿着警服的年轻男子……而同时,他的名字也浮现了出来……
“夏,夏鹏?他就是第三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