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搬到了新家,那个农庄,还有那个神秘的小叶,我决定暂时放下。在打点精神做新的事之前,我把王林、舒丽、郑一桐,还有Alice叫到一起,简短的做了个小结,把林大成的情况整理了出来。当然,我所了解的事情,对这几个心月复,那是丝毫没有隐瞒。
首先,林大成说他的先祖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御前侍卫,看来是很可能的。从他的先祖留下的用密码写成的笔记来看,这个关于汪藏海建地牢镇鬼的事情,多半也是确实。林大成自从破译了这本先祖笔记之后,就一直锲而不舍的想得到地牢里的东西。而且做了相当多的准备。
林大成与唐辉那伙人肯定八国不少交道,以他对那个什么内务部的情况那么熟悉来看,弄不好,这个林大成原来也是内务部的人,或许是因为无法抵挡诱惑而背叛了内务部。
那个小叶实际上是林大成喂得药饵,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林大成控制飞虫用的。林大成冒险跳进地下湖水,被黑虫感染,进而拥有了控制别人意念,操控别人的能力。我们在录像上看到的那两个走路一模一样的人,就是林大成控制的傀儡。而唐丽敏在录像镜头前表现出的第二张脸也是被黑虫感染的结果。
林大成扯我下水,是因为他发现我的血液比多年培养的小叶的血液对于飞虫的控制更有利。为了诱骗我去他的别墅,不惜撒下一个弥天大谎。至于他为什么不亲自使用武力绑了我去别墅,可能是我这人一向很谨慎,对于自身安全非常小心的缘故,而他又不敢暴露自己的实力被内务部发现。
我只能断定,飞虫繁殖的太快,从开始到结束,只有短短两三天,他根本来不及做出周密的计划安排。
惊魂的暴雨一夜,是林大成取得细菌控制权的关键时刻,他把麻子女人骗到别墅后,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动手操作,却没想到内务部的人暗中有埋伏,最终搞了个两败俱伤。
当时的林大成肯定受了重伤,又被我一头撞伤,在觉察到唐晖即将赶到之后,只好立刻逃跑,唐晖赶到现场时,手里拿着的电子仪器应该就是监测飞虫的东西,他为了追赶林大成,没有为难我和我的人。
第二天,林大成还是不想善罢甘休,以他受伤后的能力,担心制不住我的手下,所以安排自己的人设局抓我去了警局,剩我单独一人后,他才现身出来,想搞定落单的我,最大的愿望恐怕是我的血液。
在别墅楼上卧室天花板上看到的那个奇怪的八卦图,王林在网上找到资料了。那是一幅镇鬼八卦图。相传还是我的祖师爷张果老留下的。相传,股市又打地方叫永兴岩,是一块非常巨大的岩石,周围景色非常美,张果老非常喜欢。只是这个地方经常有妖魔出没,奇山怪石,突兀森郁,阴气逼人。张果老把那些妖魔收服后,想这么美丽的地方被妖魔鬼怪所糟蹋,应该好好保护它。思考了三天三夜,然后挥剑在石壁上刻下一个八卦图,并在周围刻了十二生肖脚印。自此鬼怪再也不敢靠近那个地方。
如此看来,地牢里天花板上刻的那副图应该出自汪藏海之手。林大成在地牢里看到之后,也在暗门和卧室的天花板上也刻了。可是这里就有问题了。地牢里的图是为了镇压那些黑虫所用,为什么林大成还要在卧室的天花板上也绘制呢?据小叶说,那天晚上,林大成就是在那个房间进行飞虫的进化的,这说不通啊。
我又把那个项链拿出来仔细端详。项链的吊坠是一个缩小版的牛角,依稀可以分辨出牛角的纹理。我觉得很像个法器。据我所知,道家把这称为“龙角”,做召集神灵、祛除妖氛之用。或许,这个龙角和这个镇鬼八卦图联合起来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作用?夜探别墅那晚发生的天变会不会也和这有关?
地牢里的东西,我想有唐晖接手去整理,肯定不会再出什么漏子,此人身手一看就是和我们不是一个级别的,那斩断林大成手臂的一刀非常诡异,爆发力和冲击力之强,我根本看不出来。
那飞虫到底是什么?其实我和他们几个一样,并不是很了解,这其中只有Alice跟我一起亲眼见到过那个夺命的妖异黑雾,那万头攒动的黑色小虫和林大成眼中的漆黑一片,几乎就是同源同种。想来可能类似于古埃及人崇拜的圣甲虫,普通人一旦遭遇就会丢失性命,比如我的那位已经离奇死亡的化验师朋友。而一旦找到可以控制它们的方法,它们就可以给人带来强大的本领。
这个世界上神秘的事情很多,有些甚至是无法解释的,要想把这些事情都弄懂弄通,不但耗费精力,而且非常困难。我一向的行事原则就是,只要这些事对于我没有伤害,那就不要管它。所以,我决定,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林大成的事情接下来有“由”派的人出面解决,已经与我无关了。
事情就这样了结了吗?还没有,还早得很!在前边等着我的是万分凶险的事情,只是我当时并不知道。
其后的半个月,Alice离开了,回香港处理一些家事。而我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大笔钱花用,让这个贪财的小姑娘雀跃不已。她很快返回了我们的团队,更加不愿意离开我们。
当然,在她正式加入之前的几个月,我委托了道上的同行,对陈怡涵这个人的所有事情,包括小学幼稚园的经历,都来了个全方位的大起底。调查结果相当令人满意,也让我对那天晚上的招揽计划颇有点自得。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在调查陈怡涵情况的同时,我们还抽空处理了两单业务。一个是旧城改造中发现的叠尸小庙,一个是无人海岛上的鬼船生蚝案,都没什么亮点。出钱的是私营企业老板,获利不多。
很长时间我们的业务一直没有起色,几个人的花用都吃成了问题,所以当秋天来临的时候,我打定了主意前往香港,换个更广阔的天地去开展工作。那边的业务毕竟可以辐射到东南亚和台湾,条件也比这边宽松许多,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还没有被发掘出来,不像珠三角,很多地方我都跑了不止一个来回。
香港还隐藏有许多冷僻角落,里头含有无穷的乐趣和金钱,去那儿掘金绝对是发展的必然。
潜意识里,我还真有点想去英皇道1129号,看看所谓的最高内务部。唐晖说他就在那儿有联络处,要是能顺便找到老祝就好了。
办理手续等了差不多四个月,一直到十二月底,我们才算顺利踏上了香港的土地。当然,花了这么久时间,还是因为我的公司纳税额太少,批下来的商务签证指标不足所导致的。
除了我拿到一年有效多次往返的签证之外,他们几个在最后总算弄到了三个月有效的那种,不过都是极不方便,十四天内必须去海关打个转。好在这次只是去趟趟路子而已,一来为了散心,二来是考察一下环境,看看有没有必要真的过去买房子,投资移民大干一场。
香港我以前去过,来去匆匆的办理一些银行事务,这次准备多停留一些时间,所以让Alice帮我们选一个合适的落脚点长住几日。
Alice从一个做中介的朋友那儿找到了地方,因为租的时间短,很费了一些口舌。位于一个很普通的居民区里,在龙翔道北边的凤庭轩,是九龙的观塘区和黄大仙区交界处,虽然不是豪宅,却是感觉不错。并非唐楼、洋楼那类的屋村,我还不想省那个钱,也不缺那个钱。
这里的房屋极为密集,全都是些集中式高层超高层楼宇,点式连排在一起,跟个大钉子一样楔入地下。不过每层的户数不少,差不多有七八户,整个环境谈不上很新,但是旧而不俗,非常别致。公园虽小,也绝不是那种应付了事的活动场所。
香港,应该说是东方社会的楷模了吧,我在这儿住了不到一个礼拜,就喜欢上了这里。暗自盘算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钱,买套房子后可能就所剩无几了,因为入我法眼的一套房子都要上千万,所以这个情况也让我清醒的认识到,钱是永远挣不够的,
舒丽是第一次来香港,她这样年纪的女孩,签证很不好办,所以比我还要兴奋。开始两天几乎天天和王林、郑一桐一起,跑去维港还有铜锣湾这些地方游玩。几个人很快憋不住气,纷纷来我跟前磨叽,那意思无非是说:老大啊,赶紧想办法带着伙计们弄钱啊!这儿太美了,买套房子办个单程证住到这儿,肯定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儿。
美妙的事儿不常见,麻烦的事儿倒是说来就来了。
在我们来到香港的第九天,我终于按捺不住,悄悄吩咐郑一桐道:“你就去那个英皇道看看吧,看能否搞明白内务部在那儿的地址是个什么情况?”
郑一桐为难的说道:“可是,我对那儿的地址也不熟啊,这个门牌号你叫我到处去问人,弄不好就露了馅的。”
我叹口气:“真想亲自跑去看看,可是又怕一到地方就给那个唐晖发现了。要不,你带上Alice去,她肯定对香港的街道很熟悉。”
郑一桐立刻变的兴高采烈:“那好啊,我这就去找她。”
我不放心的又叮嘱一句:“你可记住了,去到那儿,只要弄清楚个基本情况,到底是住宅、写字楼、商铺还是别的什么机构的所在地,有没有什么和其他地方不同的就行了,千万不可自作主张轻举妄动,有什么都等你们回来商量之后再说。”
郑一桐答应道:“知道了。放心吧。”
王林和舒丽今天去了新界,对那儿的房地产迸发了浓厚兴趣。港岛和九龙这些地方买不起,就想四下里跑远点看看有没便宜的地方。看情况,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众人走后,我在屋里有些坐立不安,看看天色阴沉的厉害,象是要下雨,屋里更加憋闷。于是拿了把折叠伞,决定出门去黄大仙庙转转,反正离这儿不远,走路过去就可以了。Alice曾经带着我走过一遍,路我还记得。
顺着龙翔道一路往西走,差不多走了一半快到黄大仙庙时,路南有个尖顶小教堂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个尊崇信义宗的路德会教堂,房屋盖的很是别致,我心想等下回头的时候,倒是要进去看看。
黄大仙庙是香港香火最旺的庙宇,建筑雄伟、金碧辉煌,极富中国传统寺庙特色,也是香港唯一一所可以举行道教婚礼的道教庙宇。里头供奉的黄大仙,据说原本是个牧羊人,后来经路过的神明指点,学会治疗各种疾病,还有人说这个黄大仙就是赤松仙子。
在现代香港社会里,身为掌管赌徒财运的黄大仙非常受欢迎,同时也庇佑那些担心生病或已经生病的人,以及生意上需要协助的人。庙里同时有孔子殿和三圣殿,分别供奉着孔子、关帝君、观音菩萨和八仙。
黄大仙庙的建筑布局是按照占卦,严格根据五行八卦设计而成:飞莺台(铜亭)属金、经堂属木、玉液池属水、盂香亭属火、照壁属土。
所以游客都是从黄大仙大殿开始祭拜起,求签卜卦也是在大殿前进行。其余供奉诸神的殿堂都比较小,香火比黄大仙殿弱很多。我也毫不例外,施施然转到了大殿,只是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上香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三两两几个游客在闲逛。
黄大仙庙求签是免费的,大殿左侧的小屋子有解签纸。据说站着求签的人,很难掷得有效的筊,当然也求不出一根签来。这只是一种说法,无从考证。我站了一会儿,发现不多的几个人都是采用了跪地求签的方法。
看看人并不多,我有点心痒,想亲自动手求个签,可又不会这程序。左等右等,终于又等来一个人求签的,大约四十多岁,是个周身穿戴很讲究的男人。只见他点上清香三枝,插在一个水果上,然后拿起签筒,双目微闭,嘴唇微微颤动,开始了祷告求签的程序。
原本我是不想去探听别人隐私的,只是在我见到他手里拿的东西后,一下被震住了,震的再也挪不开脚步。因为此人祷告的时候双掌里合着一张大头相片,相片上的人很是眼熟。我困惑的歪头想了想,立刻被吓了一跳,因为相片上的人我见过——唐丽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