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让我们大多数人都跌破了眼镜,特别是看过他表演的宋旭东和赵家兄弟,眼睛瞪得溜圆,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这个神情和语言都为之一变的矮子。
“哼哼,没想到那些河猴子对你这么好,竟然没把你给吃了,也好,那你也乖乖地跟他们躺在一起吧。”张老娃用枪指着老柳头示意他向我们靠拢。
“知道为什么河猴子不吃他么?”老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用一把枪对准了张老娃的脑袋,一边问话,一边示意他把枪递过来。
形势发生了逆转,本来是一边倒的景象在瞬间就被扭转了过来,这时候老柳头才把大家都给扶了起来,拿起来射灯挨个看眼白,很郑重地对老钟说:“我们要赶快上去,他们拖延不得,要不是你用凉草丹给他们先服下,估计这会儿都开始发作了。”
老钟一点头,用枪比划了一下张老娃:“怎么样,张将军,前面带路,把我们送出去吧。”谁知道张老娃一摊手:“晚了,咱们谁都出不去了,你们进来的时候动了镇宫的三十六将,现在刚过子时,可知道今天是阴历多少么?”
老钟想了一下:“阴历七月十三。”张老娃笑了一下:“你说的是刚才,现在已经过了子时了,是阴历七月十四,今夜鬼门打开,百鬼夜行,这地宫里镇守的万千冤魂,恐怕今晚是要出来换换空气了。”
张老娃的话音刚落地,就听见赵宇突然喊了一声:“快看!”
只见在张老娃刚才所站的蓝色光柱里,竟然慢慢地立起来一块石碑,石碑上蹲一只狴犴造像,那石碑喀喇一动,出现了一个水井大小的洞口。只见那洞口里缓缓地冒出来一个人头,面色苍白,双手扶着石碑往外爬,还没等他爬出来,紧接着另一个人头也慢慢地钻了上来,个个都果着身体,旁若无人地往外走着。
我们顿时都看傻了,难道,难道真的是百鬼夜行么?
只见那些人一个一个不紧不慢地往外爬着,他们面无表情地冲我们越走越近,直到快要月兑离那道蓝色的光柱时,突然嗤的一声,身上燃起来了腾腾的火焰,蓝色的火焰开始不断地升腾,不大会儿工夫就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紧接着是第二具也慢慢地走过来,快走出蓝色光柱的时候,身上也冒出了蓝色的火焰,焰灭之后却是白色的骨架,轻轻地一歪斜,喀喀拉拉的骨头散落了一地。
一个接一个的人走了出来,一个接一个地自燃,然后成为一副骨架。看得我们一干人等是目瞪口呆。
身边的张老娃嘴里却喃喃地数着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直到数到二十七的时候方才停下来,疑惑地看着我们。
他竟然看了半天之后轻轻地说:“还差九个,就凑够了三六之数了。”
现在这个发现,完全推翻之前我们有关一百零八个阴兵的说法,看来,那72个女尸并不是构成天罡地煞局的条件,我们完全给搞错了。
这边的老柳头也在紧张地计算着什么,三十六个银甲武士,三十六个金甲武士,还有这二十七个自燃的行尸,只差九个,就凑够了一百零八个,正好是天罡地煞的合数。
我们彼此面面相觑,难道这真的会应到我们身上不成?就在这时,那个闪耀着蓝光的石碑慢慢地熄灭了光芒,刚才所有的蓝色光影在一闪而过之后归于黑暗。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老钟吩咐我和宋旭东看好张老娃,他带着老柳头一步一步朝那只石碑走了过去,火把点燃处,三个血红的字赫然在目:“镇龙岩”。石碑上的狴犴似龙非龙,面目狰狞,体态凶恶,头上一只独角,虬首鸟嘴,嘴里一颗朱砂色的红石头。
我也紧紧地跟在他后面,突然发现在那石碑附近散落了很多黑的石头,大小方圆一致,握在手里似乎有丝丝凉意,感觉起来更像金属。老钟回头瞪我一眼,示意我别跟着他,我赶紧后退,握着那块石头回到了原位,刚站稳,就听老钟叫赵宇和赵旭过去帮忙。
老钟刚刚走近这个石碑,就听见喀拉一声响,好像踩坏了什么东西,整个墓室仿佛被炮仗点燃了,连锁反应一般,喀喀拉拉的声音不绝于耳。
老钟脸色瞬间煞白,猛地回头大吼:“快跑!”
似乎一切都有点来不及了,仿佛地震一般,所有的东西开始在脚下颤抖,我们几个人没有悬念地被震倒在了地上,三十六个金甲武士似乎越来越高,随着不断的晃动身形开始不断的变大,变高。
等我的视线稳定下来以后,我才发现自己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环顾四周才发现,我们竟然被沉进了一个圆形的大陷坑里,整整比原来我们所站立的位置落差了将近有六米深。因为就目前我一米七九的身高,站在这里,仅仅到了陷坑不到三分之一的高度。
我抬头朝上面看,边缘处影影绰绰地站立着几个人,从模糊的身影可以看出来,是老钟和赵家两个兄弟,我再看身边,却是王魁,吕强还有那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
我和老钟他们被这个下沉式的陷阱意外地给分开了,他们都被搁在了上面,而我竟然和三个时刻算计我的人呆在了一起。王魁和吕强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个眼神里竟然有丝得意,似乎有种意料之中的狂喜。
就在我刚察觉出来有点不对劲儿的时候,只见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竟然翻个身,在我的惊讶中坐了起来,朝我们仨点点头,然后扶着墙壁站立起来,对王魁和吕强说:“打开了?”
两个人一脸的得色,竟然从刚起身的那个人身上模出来两件巴掌大的袖珍小弩,闪亮的银头对准了我的脑门。那个人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我们本以为你们要搜搜他俩的身呢,所以武器都藏我身上了,没想到你们那么放心,这两把弩已经硌了我半天了!”
那人朝四周一看,顿时开怀大笑:“终于来到这里了,不枉费我三番五次差点丢了性命,还搭上了我的两头盗兽。”
他的话音刚落地,就听见高台之上,老钟所处的那个位置两个人惊呼了一声:“二叔,你不是已经殡天了么,怎么还在?”
那人好像没听见一样,辟手夺过吕强手里的那只袖珍小弩刷的一下就射出了一支三棱箭,贴着我的鬓角就飞了过去,一乍长的弩箭只剩下二指长的金属尾翼留在外面,剩下都牢牢地钉进了光滑如镜的石壁内。
我的手心脚心和背心处一片湿漉漉,一阵肝颤,有点模不着头尾地看着这三个人。
他仨相视而笑:“傻小子,我们的目标就是你,老娄家的唯一传人,你知道这最后捆龙台的机关曾经让多少人有去无回么,当年也就你爷爷曾经在这里救回来过一个人,自从我们听说你也被钟开鼎招安,我们的计划就全改了,全都是围着你小子一个人转的。”
“什么,全是围着我一个人转的?”我心里飞快地计算着敌我实力,想着怎么尽快摆月兑目前的困境。
“别打其他的主意了,六米高的平台,上面的人再有胆量也不敢贸然跳下来,赶紧把这道门打开才是正理。”那个刚刚醒来的人,晃着手里的袖珍小弩得意地说。
让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眼前的情形,我们四个现在是在一个圆柱形的凹坑里,就像一个超级大餐杯,四周是白莹莹的拱形石板,用手触模,平展如砥,环绕了一周,竟然没有丝毫的接缝。
在他们惊诧的目光里,我装模作样地四周走了一圈,然后抬头朝上望,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还探头探脑朝下看的人,却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了。
“这帮狗日的。”我心里一阵悲凉,莫不是他们已经畏难而退,把我们独自丢在了这里?想到这里,我更慌了。
“什么?这里没有门?”听完我有关这里没有门的描述后,这三个人惊了,他们面面相觑。最后那个醒来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狠狠地一拳揍在我的肚子上:“胡扯,爷们几个都探好的路怎么会没有门?”
我的胃部一阵痉挛,疼得几乎要晕厥过去,这小子显然练过,拿捏得恰到好处,胃部和鼻子都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这一拳让我几乎要吐出来。
“石壁光滑如砥,扣之若金石,咄咄之声沉稳透力,你吕家是挖墓掘坟的高手,你自己去查一下,看是不是如我所说。”听我这么一提醒,吕强也回过来神,一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两样东西,我一看,嚯,真是好东西。
一件是经过改装的听诊器,听诊器前端的那个探头足足有巴掌大小,另外一件是一个小橡皮锤子,只见他把那个巨型听诊器贴在石壁上,边探边用小锤去敲打,随着他不断地变换方位,脸色是越来越难看,最后,如同疯了一般把所有的石壁敲了个遍,无力地靠在石壁上,听诊器和锤子都颓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