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全集 【7】 小白鼠死亡事件 作者 : 南派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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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生了一件十分让我悲伤的事情,草缸中的一条“小白鼠”死去了,从草缸最开始的第一次生化灾难开始,小白鼠一直是我最放心的鱼,它几乎不为任何外界的因素所动,水质,细菌,酸碱度,在那些号称最好养的鱼一条一条牺牲之后,小白鼠仍旧在那里屹立不倒,活的不亦乐乎,即使我的草缸里的水因为过滤器的堵塞变成了绿色,它们也并不在乎。

然而,今天毫无征兆的,其中一只死掉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病死的,饿死的?它的同伴也不可能告诉我。它的肚皮朝天翻在水面上,好像只是向以往一样上来吐个泡泡,但是它没法再次沉下去了。

一个星期之前,我曾今想以我的草缸为背景,写一个小小的童话,里面的四条小白鼠,一条花椒鼠是里面的“五老鼠”黑帮,它们作为草缸中的反派受他们的BOSS“黑皮球”的指使,妄想从“红箭”手里夺下草缸的控制权,年老的“珍珠马甲”虽然是体型巨大的热带鱼,但是因为年纪太大已经无法无法主持正义,要维持草缸内的正义,只有靠那条“虎皮”和他的儿子“小虎皮”。

没有想到童话还在构思中的时候,五鼠黑帮已经变成了四鼠黑帮。所为时不待我,我唯有立即换水,同时祈祷剩下的四鼠能坚持过今晚,否则,草缸童话中的黑帮只能让给那些不长个只交配的沼虾。(我只买了5只进缸,现在已经快繁殖到三四百只了,好在他们体积小,不仔细看看不到。)

说实话,我对于小白鼠的感情,要远远深于其他的鱼,虽然他们都是第一次“硝化细菌崩溃灾难”幸存下来的最强悍的鱼种,但是,小白鼠在灾难中的表现,让我印象深刻,那一次灾难,珍珠鱼和宝莲灯家族全灭,草缸鱼口减少了80%,所有种类的鱼都有减员,唯独小白鼠毫无影响,他们的镇定和坚毅让我这个几乎崩溃的新鱼主看到了希望。

如今,它们中的一条竟然就这么死了,实在让人难以接受,所以我决心查出原因,还它一个公道。

最先的可能性是谋杀,小白鼠天生温顺,而且生活在草缸的最底层,吃粪便和实物残渣为生(即使是黑帮,也是属于很悲惨的那种黑帮),他们几乎是二次元的生物,除了同类,他们只可能偶然和沼虾产生一些冲突,而它们是绝对不会败给那种虾米的。而其他热带鱼似乎也不太可能,我了解它们,这些懒虫才懒的来搞什么斗争。

当然热带鱼的慵懒是有原因的,第一次“硝化细菌崩溃灾难”幸存下来鱼儿,大部分都是雄性,我的草缸基本上是雄性之缸,在灾难过后,水质清明的时代,他们饱受了的煎熬,而大部分开始出现同性追逐的行为,这当然是很无趣的,久而久之,这些鱼就失去了激情,而我并不打算补充雌性进缸,因为唯一的一条“雌性”皮球已经为草缸添了太多的人口。

最有可能的凶手,是几条我不愿提及的鱼。那是草缸中的幽灵。也就是我野采回来的小鳈。

这种鱼在江南很常见,我捞回来的时候只有头发丝那么点,现在都有大拇指粗细了,抢食凶猛,速度极快,作为本地品种,并且从小在野外恶劣的环境中长大,他们充分再现了当年蛮族统治文明种族的情况,无论在任何方面,无菌条件人工喂食条件下长大的热带鱼都完败于这些细长的流氓,我想“珍珠马甲”一定非常后悔在这些外来户还没长大的时候没吞掉他们,控制草缸内的人口原本是它的工作,现在他宁可挨饿也不会去打那些小虾和鱼苗的注意,仁慈的成了某种神明。(不过以小鳈的速度来说,慢吞吞的热带鱼真的很难捕猎它们),我一度想把它们从草缸里重新放生到大河里,但是非常惭愧,长大的小鳈实在太难捕捉。

会不会是它们攻击了小鼠呢?他们显然是不肯招供的,唯有查看他们是否可能再次犯案,于是,我决定做一次长时间的蹲守,来查出真相。外表是个大人,其实却是一个小孩的名侦探是否能找出隐藏在深绿水草之中的真相呢?请拭目以待。

观察草缸是一种享受,我不想用生机盎然来形容,不过这很像是看着一个自己创作的微缩世界,我花了大半天的时间,观察了草缸里所有的鱼的动向,除了皮球夫妇之外其他的鱼儿都很老实,我前几天喂食过量,它们都懒洋洋的在里面游荡,“小鳈”是里面少数比较活跃的,但是也仅限于冲击一下缸壁,毕竟这个缸儿对于他们生活的那个小池塘来说还是太局促了。

幸存的“老鼠”们,似乎意识到了同伴的死亡,而呈现一种悲哀的表情趴在缸底,很少游动,当然也可能是以为前几天吃的太饱了,我于是开始怀疑死去的那条小白鼠,该不是撑死的,不过JS和我说过,热带鱼能控制自己的进食量,不会像金鱼一样。

我还是把目标锁定在那些“小鳈”上,这也许是一种偏见,也可能是一种自我的心理暗示,我明白它们的存在已经破坏了水缸的平衡,需要一个十分强大的理由让我克服自己的惰性,把它们捞出来,甩回到池塘里去——它们长的比任何池塘里的“小鳈”都要大了,回去够称王称霸,我也算对它们不薄。但是它们似乎明白有人在监视,偶而看到几条小鳈出现在“老鼠”四周,让我紧张一下,然后它们又什么都没做就离开了。

这样的情况出现了无数次后,我也开始索然无味起来,虽然抱着挑刺的念头在观察,但是它们表现的完美无缺,最后我不得不承认,小鳈不可能是杀鱼凶手,它们对于任何东西都没有持久的耐心,比起热带鱼的悠然自得,这些出身贫寒的小鱼永远没有安全感的努力着,就算来到了食物充足水温恒定定期杀菌的地方,它们还是用尽一切的力气抢夺食物让自己长大,可即使它们已经强到天下无敌,它们还是焦虑着害怕着走回它们在野外的同胞的老路。

我不禁有些悲从心来,欣慰的是,这些确实还是温顺的鱼类,和被自然演化成的食肉凶鱼不同,小鳈强大了也还是善良的。那么,不是小鳈,又是谁呢?

不,绝对不会是缸里的其他热带鱼,这些富足的鱼类从上几代开始就不需要为生存而努力了,它们即使想害人,也早就没有了那种能力和攻击力,在观察中,这些鱼基本上都是高高在上,没有人理会小白鼠,甚至看不到它们的存在,它们的概念里,可能从来不会思考是谁在清理它们的污秽。

不过这些鱼类的种鱼,大多来自于炎热的亚马逊以及尼罗河流域,在那些物种类别极度繁多,捕食者铺天盖地的水域里,它们的祖先进化的极其凶悍,几乎所有的大型热带鱼都有攻击性和食肉性,其中虎皮甚至是属于凶猛的攻击性鱼。会不会是某条鱼身上原始的野性爆发了?

没有小白鼠再次死亡,找出死亡原因的时间也变得不那么紧迫起来,但是,我是个没法忍受谜题的人,我一定要找到一个答案,但是,光靠观察肯定是没有用了,我决定,做一个实验。

首先是要回忆当时的所有客观条件,食物是不成问题的,我构思小说的时候经常拿着鱼食一点一点的喂,看着它们聚集起来出神,回过神往往就会发现喂过了头,而且缸内的鱼都可以吃草苔,所以当时不存在饿死的问题,病死也不太可能,我对于水质的控制很勤快,而且硝化菌培养的很好,一条死鱼在草缸内3天就能完全腐烂成白骨,定期还投放维B和青霉素,蛋白质饲料里还经常混合大蒜汁,常见病应该都能克服,最大的证据是,其他的鱼儿都安然无事,单身的红箭体质不好,都已经被我单独出缸抢救过三次了,如果要生病,它一定先出现症状。

这也是当初我判断谋杀的原因,但是如果除去谋杀,饥饿和病毒,还有什么能杀死皮糙肉厚的小白鼠呢?实验的目的,就是找出我肯定疏忽掉的一个因素。

事实上,我并没有想好如何来做这个实验,我一开始打算使用检疫用的小缸,先将小白鼠和其他鱼儿隔离,但是这个缸还是使用原来草缸里的水,这样,我能够去处掉一个因素,如果以后小白鼠还是死亡的话,那么说明和鱼儿的攻击没有关系,而完全在于水的关系。之后再倒掉原来草缸的水,换上完全重新晒好的老水,如果小白鼠还是死亡的话,那说明和水质也没有关系,应该是疾病,到了这一步,只有下猛药治疗。

然而试验还没开始,就出现了让我更加心痛的情况,原本以为还能撑一段时间的小白鼠的首领花椒鼠,忽然暴毙,而且我发现的时候,它是沉在水底,已经腐烂出了肋骨。

花椒鼠身体瘦弱,我以前一度怀疑它营养不良,现在看来果然,而且,它没有像小白鼠一样肚皮朝天浮到水面上,而是直接就沉底了,这是怎么回事?而且为何它会腐烂的那么快?此时也顾不得伤心了,五鼠黑帮基本就覆灭了,剩余的三只小白鼠躲在草里,也似乎状态不好,我必须立即实行试验。

于是一步一步的进行,在转移到隔离草缸中的晚上,第三个牺牲品出现了,这一次我看着那小白鼠如何从看上去还行,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向死亡,它在两个小时的时间内,缓缓就开始游动无力,然后在缸底开始无法平稳的匍匐,最可怕的是,它的月复部很明显的慢慢干瘪了下去,最后竟然消失了,整条鱼变成了虾干一样。然后眼睛从粉红色变成了惨白色,失去了光泽。

我知道这代表它局部已经死亡了,不可能救活了,如果有可能我还想对它头部开一枪让它少受点痛苦。

它飘到水面上之后,我就开始发怔,我想到了有个JS和我说的话,鱼缸是风水缸,但是同时也是一件邪物,鱼缸在某种程度上是一只蛊缸,里面的东西都是活着进死的出,各种鱼和各种寄生虫形成了一种你死我活的事态,而养鱼的人就是在维持一种平衡,他说,他看到过有些人离家半年,忘记了托养鱼缸,之后回来发现鱼缸变成了无比恐惧的东西,水都成了混棕,而且里面出现了从来没有见过的“妖孽”。

我最长一次离家是3周,回来的时候鱼缸变成了绿色,里面全是绿色的头发一样的丝线,几乎把缸翻了一遍才搞定。想来也是庆幸,里面没有出现恐怖的东西,我的短篇小说《鱼缸》就是从这个发展而来。讲诉一种诡异的“鱼”的故事。

最后的两条小白鼠,换到新水之后,生存了下来,但是我不敢将他们放回到原缸里去了,只好在简易缸中做了小小的窝给他们,大概是因为水质变换的刺激,它们开始交配起来,好像好莱坞大片里历经一切的灾难片主角,逃出生天后总不免要来那么一场缠绵。

我的思路清晰起来,首先,不是鱼类的攻击,但是也不是疾病,他们的死亡,在于水质的问题,但是,小白鼠对于水质的要求不高,里面那么多鱼都没事,最不应该有事的小白鼠怎么会出事。

到这里,事情的真相就呼之欲出了,一定有小白鼠不能适应的水质灾难发生,我回忆了一下小白鼠的适应特性,就发现了一条:小白鼠怕盐。

淡水鱼是不需要在水里加盐的,但是,我有一个习惯,就是每次换水都会加入一些盐作为杀菌,一年多来都没事,我根本不在意,为什么这一次出事了?难道这一次的盐和以往的不同?我立即去看,就发现果然,我这一包竟然是粗盐。

闹了半天,凶手竟然是我自己。

外表是个大人其实却是个孩子的名侦探沮丧了很久,然后再次换了大量的水,才把幸存者放回去,看着他们在水中欢快但是感慨着游着,我有一种筋疲力尽之感。似乎看到了事情的另一面。

其实,草缸算是一个小小的城市的缩影,有些人如小鳈一般适应一切,它不想活的色彩鲜艳,只想让自己活下去,能在生活中有片刻的安全感,有些人如小白鼠,过着艰苦的生活,但是健康而乐观,却被快速变化的社会和无法理解的制度打的一败涂地,有些人高高在上,却在纵欲和凸显自己的浮华光鲜,而无数的小虾米连思考的全力都没有,他们卑微的没有人注意,吃着垃圾短短的度过一生。鱼儿们生活在不同的层面,享受自己的高贵或者卑贱,有着各自的问题,唯一的不同,当水质开始变化,没有上帝为我们找出原因并且解决,我们大约只能在日渐浑浊的水质中继续挣扎下去。

这是题外话,现在,无鼠黑帮已经被改写成了神鼠侠侣,我要把童话写成英王查理时期,宫廷贵族与手工业者和两个罗宾汉的故事,红箭是红衣主教,虎皮是贵族领主和他不成器的儿子,珍珠马甲则是狮心王,皮球是君王手下的弄臣和谋官。

我想,我以后给孩子朗读这些童话的时候,就不会自觉的想起这个草缸和死去的小白鼠们,这是我青春的一种延续,比起顾影自怜,我还是觉得用这种方式记忆,更加浪漫,最起码,好过从此忘记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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