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信眼看怪鸟越聚越多,火龙身上处处伤痕,眼看就要不敌,心中大喜,想来不久后自己就可以顺利取得火龙肝。不过想起这些火龙、巨鸟,与世无争了这么久,自己一来就搞的鸡飞狗跳,死伤无数,心中也是不忍。
陈信心中正在叹息的时候,眼前的四只火龙,居然头一扬,同时喷出漫天的黄红色的沙砾,转眼间近百只巨鸟被沙砾击中,似乎飞行时变的较为不便,想来火毒已经产生作用。
这样一来怪鸟忽然落于下风,只见中毒的巨鸟,一只只摇头晃脑的飞开,没中毒的依然狂扑猛攻,没多久,过半的巨鸟都已中了火毒,陈信开始担心,火龙要是赢了岂不糟糕?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没中毒的巨鸟忽然振翅飞开,四周为数百只中毒的巨鸟,像是自杀一般,同时往火龙冲去,这时火龙的毒沙已将喷尽,虽然还勉强挥舞着爪牙,排开攻击的巨鸟,但是实在已难支撑。
这时较小只的火龙已经力尽,正慢慢的倒了下来,颈部要害再也没有防御,巨鸟嘎然一声,居然认准要害直穿了进去。
陈信心中不禁暗赞,没想到巨鸟也知道火龙的要害;却没想到巨鸟知道的其实更多,只见钻进小火龙体内的巨鸟在火龙体内翻搅一阵,抬起头来,衔出了火龙的内脏,一群巨鸟立刻分食了起来。
陈信本来还漫不经心的看着,但在第二只火龙的内脏被衔出来的时候,陈信这才注意到,那岂不就是火龙肝?这些家伙还知道可以用这解毒?当第三只火龙的肝脏再被衔出分食的时候,陈信再也呆不下去了,要是第四只火龙的内脏也被吃了,今天岂不是白玩了?
当最后一只火龙,摇摇晃晃将要倒下去的时候,陈信终于一面叹气一面向前冲出,看来老天注定,自己非得与数百只巨鸟,一拼死活才成。
陈信扑到火龙的上方,这时不再客气,极乐刀瞬间滑出袖中,凝于掌心,催出了七成劲力。这一场眼看是耐久战,只发出七成劲力,这样自己的内息应当来得及补充。
极乐刀将内息足足提升三倍,三公尺长的刀锋,居然隐隐泛出五公尺的晶芒,陈信现在当然没空去想,为什么是三倍不是五倍,只见这时晶芒闪过,数只巨鸟首当其冲,一刀分成两半。
陈信没想到,自己的极乐刀竟然威力如此之大,这样何必叫巨鸟来搅和?眼看巨鸟一只只的冲来,陈信一只只的宰杀,简直是一场大屠杀,陈信越杀越多,心里越发难过,眼看自己就要被鸟尸团团围起,无奈之下,掌力挥开,将周围的鸟尸激飞,不禁向上大吼:“滚吧!滚远一点!”
巨鸟完全不为所动,视死如归的依然下冲,陈信在两小时之内足足宰杀了数百只巨鸟,不断的吼叫巨鸟滚开,喊的连嗓子都沙哑了,而被陈信掌力激飞的鸟尸,也逐渐将庞大的火龙身躯掩盖,渐渐的越堆越高;陈信毕竟也才十九岁,杀到最后,一面挥刀,一面不禁留下泪来,心中充满着悲痛。
最后天色渐黑,只剩下十来只巨鸟,仍在天空中徘徊,陈信仰首上空,忽地将极乐刀收入胸怀,良久,巨鸟终于嘎然一声,四散飞去。
这时黄吉终于回过气来,站起一看,整个空地中只有陈信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黄吉欣喜若狂的跑出来,一面大喊:“陈信,好小子,你成功了!”
跑到近前一看,陈信双手空空,脸上犹带泪痕,黄吉一顿,转往四面望去,只见四面一片血肉模糊,遍地凄惨,心中亦有所感,回首与陈信四目相对,两人再也说不出话来。
凤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六周周六
陈信与黄吉终于顺利冲出雾灵谷。
自陈信进入谷内到现在,已经是第十五天了,陈信当初所带的食水也只带了十天份,还好遇到黄吉,虽然对陈信来说,数日不食不会有太大影响,不过难免会因此紧张。
这时的黄吉,仍然浑身精赤,只围上一块兽皮,虽然天空正飘着雪,内息充盈的黄吉自是不畏寒冷。
陈信身后背了一个大包,足足有一公尺长,几乎是大半个陈信,那就是仅存的火龙肝,陈信本来预备的袋子根本装不下,还是黄吉想了办法,找了块大的兽皮团团包了起来,这才背了出来。
飞出数百里,两人逐渐向爆雷基地接近,到了数十公里外,先到了一个哨站,两人向下落了下去。
这时哨站内已经出来了二十多人,要是经过的人不落下,警告的电讯马上就会发回去,陈信低头一看领头的人,居然是老相识,就是孟火明的手下——秃头队长杨保,当时被陈信削伤的头皮现在自然早就好了,而现在大雪飞舞之下,杨保一时也看不清陈信,眼看来人一个穿着联邦军服,另一个野人发须凌乱,没穿衣服,只围着一件奇怪的短布,也不知道怎么钻来这里的,警讯一发,向外散了出去。
不过杨保心里也知道,对方绝不是好相与的脚色,自己带的这一队中,只不过三五个会飞,眼看对方破空冲来,心中还在想,最好直直向后飞去,自己的警讯已经发出,职责已了,也不敢向上拦去,没想到对方居然一个转折,向着自己直扑过来,杨保心中惊骇万分,长剑一拔,准备拼得一个是一个。
可是对方一到近前,居然煞住了势子,缓缓的飘来,那个联邦军还在叫:“杨保队长,好久不见。”还对一旁的野人说:“这位是杨保队长。”
杨保更是奇怪,自己虽然从不妄自菲薄,但是还不会认为联邦军应该认识自己。
忽然眼一花,对方已经落到了自己眼前,这一下竟是似慢实快,杨保吓了一跳,往后跃出数公尺,对方还在说:“杨保队长,你怎么了?”
这时四面的队员,早已刀剑出鞘,只准备等杨保队长一声令下,往前扑去,杨保柔了柔被雪花糊住的眼睛,这才认出陈信,将剑一收,扑过去大叫:“你小子回来了?”正是无法置信的欣喜若狂。
原来陈信去雾灵谷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大多数人知道的时候,不过叹一声:“死定了。”也不会再躁心;只有一些与陈信同时由地底城来的部队,才会替陈信担心。杨保自是其中之一,当时他劝得陈信接受方彭将军的查验,陈信一答应,他就相信陈信必定没有问题,后来知道陈信居然去了雾灵谷,自然是摇头叹息,没想到过了十来天,陈信居然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自然非常高兴。
陈信也是十分欣喜,连忙问:“杨保队长,我大哥还好吧?”
杨保似乎有点尴尬的说:“你去了雾灵谷的第十天,大队长接到命令,必须往前线设防,已经去了五天了。”
陈信虽然担心,不过心想大哥本是军人,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回来见不到大哥有些可惜;心中虽然奇怪杨保为什么没有一起去,可是看杨保略为尴尬的神色,也不再多问,转过话题,指着黄吉说:“杨保队长,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杨保队长眼睛望上望下,对黄吉打量半天,也只能摇摇头。
“大领导的公子……黄吉。”陈信笑笑的说。
杨保一楞,真的假的?迟疑的说:“那……大公子不是失踪了三十几年……”
眼见陈信肯定的一点头,杨保不再怀疑,大声的说:“那这可是大喜事,我亲自送你们回去。”转头一望四周的队员,还呆呆的拿着兵器站着,连忙大吼一声:“还不收起来!还不向城中发讯,说黄吉大公子回来了。”
转头望向两人,忍不住说:“陈信小爷,不是我说你,你这身衣服换了下来好不好?我也该帮大公子弄件衣服。”
陈信心想这身衣服倒是惹了不少事,换下也罢,点点头对杨保说:“杨保队长,麻烦传讯时加一句,说我任务完成了。”
陈信与黄吉两人进入了哨站,没多久,两人一身雪白,陈信依然背着兽皮包裹的火龙肝,随着杨保向狂雷基地飞去。
陈信与黄吉虽然归心似箭,但是无奈杨保的速度较慢,两人只好耐下性子,随着杨保慢慢飞回,过了十来分钟,爆雷基地外围的大本营已在眼前,三人远远的望去,城外已经站了一群人,还不断有人弹跳飞跃向着人群汇聚,三人冲到人群前,眼见当前正是斯斯文文的风书雄领导,黄吉猛的向前一冲,大喊:“书雄三哥,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风领导本来还有点不信,但当声音一入耳,哪里还有怀疑,迅速向前一迎,与黄吉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两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原来当时五位领导中,风书雄排行第三,黄吉认五位领导为兄,对风书雄一向称作书雄三哥,而火龙一役,老二、老五不幸丧生,从此风书雄变成老二,这时忽然听见三十多年没听见过的书雄三哥,眼泪哪里还忍的住,当场流了下来。
这时城边,知道的、不知道的、加上看热闹的足有数百人,眼看一向沉静的风领导居然流下泪来,不由全部安静了下来,足足过了片刻,两人这才分了开来,黄吉擦了擦泪水,才有点哽咽的说:“三哥,我爸还有大哥、四哥呢?”
风领导毕竟阅事较多,擦擦眼泪嘘了口长气,已经凝定下来,回答黄吉:“前线吃紧,李大哥、钟三……钟四弟两人都去支援了。”
当年的四弟,毕竟也叫了三十多年三弟,风领导一时改不了口,对黄吉又说:“我们现在就去见大领导。”转头看向呆立一旁的陈信:“听说你达成任务了?”
陈信连忙点点头说:“风领导,那上次的那件事……”他生怕风领导反悔。
风书雄领导却忽然一声长笑,打断陈信的话说:“那还有什么问题,你办成这两件大事,就算是要我风书雄的脑袋也没有关系。”众人闻声更惊,心想风领导今天只怕是失常了。
黄吉在旁一皱眉说:“三哥,干嘛说这么重的话。”他知道风书雄向来是言出必行的,陈信更是搞不清楚状况,搔了搔头不敢作声。
风领导面带微笑的摇摇头说:“我是高兴的有些失常了,大公子!我们去见大领导。”转头又对陈信说:“陈信兄弟你也一起来。”拉着黄吉向上一拔,陈信连忙拔身追去,这三人是何等功夫,一晃眼间,城门口留下了数百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三人风驰电掣的激开漫天雪花,直到基地门口,风领导才忽然一惊,自己刚刚一个忘形,施出全力直往前冲,不要反而甩掉了两人,但回头一看,两人随在身后,竟是不即不离,心下不由感慨,当年自己功夫较黄吉还高出一线,三十五年来虽然仍努力练功,但身为领导诸事繁杂,竟是有些不如了……而那个小伙子,更是可怖可畏,实在不知道是怎么练的,不过总算是又多了两个强助,实在值得高兴。
事实上黄吉在雾灵谷中,一呆三十五年,为求月兑困,除了生活必须之外,其他的时间几乎都在练功,加上又无外务烦心,三十五年下来,实在比风领导还要强上一筹。
至于陈信,自来凤凰星后,连过数关,功力大进,风领导确实已经不是敌手。
风领导带着两人向着基地最后一栋、也是最重要的一栋大楼飘去,穿过了中堂,转入一个小厅,沿路站满了守卫,戒备煞是森严。
陈信本来以为大领导的停驻所必然高高在上,只不知道是哪一楼层,到了小厅,身旁守卫见风领导到来,一按机钮,没想到厅中的地面居然裂了开来,一道向下的地道,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三人的面前,不知道通到哪里。
三人向下走去,没多久又向上行,陈信心里还在想,不知道是早就有的,还是后来挖的,没多久走到出口,陈信的疑问霎时解开,原来这里就是基地后大型雷射武器的所在地,里面四周布满了各式具有特殊功能的仪器,排排放置在半圆形建筑物的墙边,中间就是高有数十公尺的大型雷射,亮晶晶的表面看得出来常有保养,风领导不带两人细看,与厅内三、五人点点头打个招呼,立刻引着两人向着上方的一间房间而去。
三人走到门前,风领导对两人歉然一笑说:“因为有些防御措施,所以我必须先进去,要麻烦两位稍候一下。”
两人点点头目送着风领导进入门中,室门马上就又关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门口终于再度打开,风领导出现在门内,手一引,对两人说:“请进。”
门内竟然是一个长长的,看来是直直通往后面的山壁内,三人越往前走,黄吉心中越是激荡,忍不住加快了脚步,眼看走出了,眼前是一间不大不小、明亮的房间,房中有个发须已白,瘦骨嶙峋,满脸病容,却又隐泛红光的老人,正坐在一张雪白的床上,陈信与黄吉两人看着这个老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这时风领导已经站在一旁,老人张开双目,目中竟如面上,也是隐泛红光,衬的更是诡秘。
黄吉不禁向后退了一步,陈信心中不解,偷眼向风领导一望,却看风领导一脸崇敬的望着床上的老人,老人微微的笑了笑,看着黄吉柔声的说:“大吉……是你吗?”
黄吉不敢相信,难道这张床上的就是自己领导群雄的父亲?慢慢的上前两步,与老人相视片刻,在老人的目中,隐隐散发出熟悉的关怀,黄吉心中一阵震荡,终于明白这正是自己的父亲,往前一扑,紧紧的抱住老人,大声哭叫:“爸爸,我是大吉、我是大吉,你怎么变成这样。”
陈信在一旁睁大了眼,不敢相信统帅数十万军民的黄祥大领导,竟是这个风吹会倒的老人?就算是,风领导叫自己前来干嘛?眼看黄吉如此模样,陈信也不禁鼻酸,心中同时想到自己的父亲,现在天寒地冻,父亲内息又被封起,会不会受不了。
这时床上的老人黄祥,轻轻拍着黄吉宽阔的背,轻轻的说:“大吉,爸爸没事,别担心。”
黄吉抬起头来,对着风领导喊:“书雄三哥,这是怎么回事?”
风领导走过来说:“大公子,你放心,大领导马上就会好的。”黄吉和陈信两人,听闻此言不由得一楞,风书雄微笑接着说:“大领导中的是火龙的火毒,已经熬了六、七十天了……”
两人恍然大悟,陈信自然不笨,连忙将背上的火龙肝取了下来,正要解开,没想到黄吉傻了片刻,忽然向着陈信跪了下来,竟是冬冬冬三个响头。
陈信吓了一跳,但两手抱着一大块火龙肝,临时也生不出第三只手扶住黄吉,竟是硬生生的受了黄吉三个响头。
陈信傻了一下,跳脚大骂:“黄吉,你在干什么?”这些天生死与共,两人说话本就无须客气。
黄吉大声的说:“多亏你没听我的,坚持要取火龙肝,我差点害死自己老爸……我……”一时说不下去,眼看又要叩头。
陈信连忙带着火龙肝闪开,一面大嚷:“你这个大傻瓜,现在救人要紧,风领导!您也不拦着他……”
谁知黄吉一听陈信说的有理,不待风领导过来,自己倒站了起来,反倒让急急闪在一旁的陈信有点像呆子,陈信只好瞪了黄吉一眼,闷闷的走回来,床上的大领导一笑说:“果然英雄出少年,小风,这下你可被比下去了。”
大领导身体虽病,眼光未失,陈信一个腾挪,大领导一眼就看出陈信的功力似比风领导还强。
风领导笑了笑,也不以为意,向着陈信说:“火龙肝还是我来弄吧,我还有点经验。”
陈信正想找黄吉麻烦,点点头将火龙肝交给风领导,风领导看陈信整包交给自己,眉头一皱,也不多说,就在地上打开了兽皮,忽然一声轻呼:“这……这是什么?”
陈信和黄吉吓了一跳,莫非有什么不对,连忙凑过去,看了看,陈信才说:“火龙肝啊!”
风领导再看了看,点点头说:“这是很像火龙肝……只是……怎么足足大了几倍?”
两人这才释然,笑着对望一眼,黄吉才说:“因为这只火龙足足大上三倍……”
风领导与大领导相顾骇然,黄吉还不放过,继续说:“这样大的就有三只,还有几百只比铜骨鸟还大两倍的怪鸟,全被陈信宰了……”
大领导与风书雄越听越惊,只见黄吉还要说,陈信连忙打断说:“这些有空再说吧,还是先治好大领导再说。”
黄吉想起陈信昨日的神色,知道陈信不愿多提此事,耸耸肩也不出声了。
风领导将火龙肝割下指头大的一小块,浸入一杯早准备好的液体中,递给大领导,大领导举起杯子,将那小块火龙肝和杯中的液体,咕噜噜直吞入月复,过了一会儿,大领导眼中及脸上的红光渐渐的散去,逐渐恢复正常的肤色。
风领导笑着说:“这样就没事了,不过还要调养个几天。”
陈信摇摇头说:“早知道切一块带回来就好,也不用背这半天了。”
“这些还有其他的用途。至于大领导中火毒之事,我们一直并未向外公布,两位也请先别对外提起。”
两人才想到,大领导不会无端端中毒,风领导又说:“陈信,我先替你处理早先答应你的事。”
陈信知道黄吉父子相见,必定有些话要讲,何况风领导提起的正是自己父亲的事,连忙点头,与风领导向外走出,这时黄吉一见陈信要走,连忙在身后嚷着:“陈信,我一会儿再去找你。”
陈信向黄吉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转身步出了室外。
两人走出了雷射控制中心,又走到一间会客室,陈信一望,这正是当时与风领导对峙之下差点损坏的房间,现在倒是已经收拾整齐,两人分别落座,风领导对陈信说:“陈信,你的父亲,现在十分健康,我们随时可以让你与他见面,或是送他回去,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麻烦你一件事。”
风领导看看没说话的陈信,继续说:“我希望你能劝你父亲陈天豪留下来,我们会当他是一个优秀的战士,或是一个良好的平民,这些由你们自己决定,若是你们坚持要回联邦,我们也不拦阻,只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一些不该说的事。当然,我相信你愿意留下来,只不过若是只有你的父亲回到联邦,难免又要重上战场,到时大家相见,就比较难看了;何况战阵凶危,许多事是很难讲的……除非……”
都留下来是不可能的,母亲还在地球,听到这里,陈信忍不住问:“除非怎样?”
“除非你父亲失去作战能力,这样想来应当会被送回地球,甚至依规定退休。”
风领导看着皱起眉头的陈信,接着说:“你别误会,我曾提过,我们有一种机器,安装后丹田会无法聚力。”
陈信点点头。
风领导又说:“这种机器很小,附在丹田上,想来联邦也还搞不清楚解除的方法,本来是时间到了会自行月兑落,但是为了避免被联邦研究,我们会设计一个时间较长,而且月兑落时会自行损坏的机器,如果你父亲不说出去,那更是十拿九稳了。”
陈信这时了解,当父亲回到地球数个月后,那时内息自能复原,也不禁暗叹风领导用心良苦,不过除了这方面的烦恼外,最伤脑筋的是如何向父亲解释,自己为什么留在这里,还有怎么劝父亲,恢复后不要再去联邦军报到。
陈信还在思索的时候,风领导微笑说:“现在要我请你父亲进来吗?”
陈信吓了一跳,连忙摇手说:“等……等一下,让我先想想。”
陈信思索了一会儿,风领导也耐着性子在一旁相伴,片刻后,陈信点点头说:“好吧,风领导,麻烦你了。”
风领导点点头,走出了房门,陈信坐立不安,站了起来,在小小的会客室中走来走去,足足等了有半个小时,陈信才听到室外传来一人的脚步声,那人走到室外,似乎有点迟疑,不过也没迟疑多久,一推门走了进来。
陈信望了过去,这不是父亲是谁,连忙叫了一声:“爸!”
陈天豪见到陈信,先是一呆,听见陈信一叫,更是整张脸皱在一起,迟疑的问:“小信?”
陈信连忙点头,陈天豪不可置信的摇摇头,跌坐在椅子上。
陈信一望,父亲果然内息全部停滞在丹田中,搔了搔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陈天豪倒是先说话了:“小信,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凤凰星吗?”
“爸,我是被联邦征召来的。”陈信回答。
“胡扯,你根本还是小孩子。”陈天豪脸色一沉。
“爸,我能力不错了,你也知道的。”陈信以前表现的其实真的不坏。
陈天豪一怔,无话可说,想了想又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爸,我正要告诉你,我与这里的人交了朋友,他们也不是真的与联邦作对,所以我拜托他们放了你。”陈信继续说:“妈还在地球,你是不是先回去照顾她……”
陈天豪瞪了陈信一眼,又是一声长叹说:“我现在还能照顾谁?”
“爸,几个月以后你就会恢复能力了。”陈信连忙解释:“不过我不希望你再来战场,恢复以后,您别告诉军队。”
陈天豪忽然大吼:“你倒是事事替他们想,你知不知道这些是叛军?你好好的书不念,跑来当兵,当兵就罢了,居然还投降……”
眼看要是还有内息,陈天豪只怕已经一掌轰了过来。
陈信一看,老爸果然不听劝,不过自己就在等这个机会,这时传音,别人只会以为两人在斗气,所以陈信没说话,立刻将内劲凝成一线,把声音传入陈天豪的耳朵,原原本本的将自己做间谍的事说出;不过当然没说自己做的不太尽心。
陈天豪越听越惊,陈信忽然能够束音成线已经奇怪,居然还说出这些匪夷所思的事,直到最后陈信才传音说:“您一到司令部,问卢总司令就知道了,不过这事事关机密,绝不可告诉第二个人。”
然后才恢复正常声音说:“爸,您就先回地球,之后还是先别管战事,也别让我在这里担心。”
陈天豪现在自然无法传音,不过倒是信了八成,想了想说:“好吧,我什么都不管了,不过除非你能让我放心,不然我还会再来。”
陈信心想,不然也无法取信,父亲要是再跑来凤凰星,那可大大麻烦,于是说:“好!爸爸,我会让您明白的。”
这时风领导走了进来,对陈信说:“陈信兄弟,实在对不起,我们在一旁听你们父子的对话,要是你父亲坚持不听,我们也没办法从命,不过还好的是……陈兄毕竟了解了孩子的苦衷。”接着又说:“既然天豪兄要陈信小兄弟一试身手,那么我们就移到前面的空地去吧。”
陈天豪大是惊讶,在这关了这么多天,这人是这群叛军中顶尖的人物,自己也是知道的,但居然对陈信如此客气?这小子到底是耍了什么把戏?陈天豪再也想像不到,自己儿子陈信现在的功夫到了什么程度。
之后陈信小试牛刀,自然能让陈天豪无话可说,风领导当即派出五位队长,合力护送陈天豪,嘱咐要毫无破绽的,送到正要回营的联邦军手中,而且沿路暗暗护送,别让其他的游击部队又打他们的主意。陈信与父亲也无余暇话别,加上众人在旁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好眼睁睁的让父亲由其中一位队长背着,向着狂雷基地的方向而去。
陈信心中也知道,风领导已经仁尽义至,连自己适才几分钟的谈话也不敢放过,当然不可能让自己与父亲两人先相处个两天之后,再送父亲回去。
陈信看着父亲远去的身影,风领导走到一旁说:“陈信,谢谢你留下来,让我们一起想办法,堂堂正正的回地球,那时相信你的父亲一定会欢迎你的。”风领导还认为,陈天豪十分不能认同陈信的作法,所以在一旁劝慰。
陈信一时之间,不禁有点心灰意懒,点点头对风领导说:“我也该走了,我与大哥孟火明原来住的那间有人住吗?”
风领导一笑说:“你不去见见方彭将军?”
陈信这才想起,方彭将军对自己也是极好,连忙点头。
风领导继续说:“你也不用去那间小屋了,我与方彭将军商议过了,你直接去他那儿住就好了,反正过几天,大领导全好的时候,我们都要去前线的。”顿一顿又说:“我先找个人带你去,想来等一下大公子还是会去找你的。”
陈信不再说话,随着风领导派出的人,往方彭将军居住的地方行去。
陈信与方彭将军见了面,两人都是不胜唏嘘,方彭将军自然早已得知陈信回来的消息,高兴的跑去基地找陈信,那时陈信与父亲正在谈话,风领导请方彭先回家等,方彭也只好乖乖回去。
现在两人终于见面,方彭将军连忙问起陈信父亲的事,陈信大略说明了一番,又聊起在雾灵谷的一些奇事,过了没会儿,外面忽然传来大呼小叫:“方彭,陈信是不是在这儿?”
要知道方彭将军还是个方面大员,这里虽然不是地底城,但在这里的临时住宅也不会太寒酸,那人一时也闯不过来,只听方彭将军的随员,已经与那人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那人倒是边打边笑,似乎颇为开心。
方彭正在奇怪,大本营中怎么可能有人胡闹,陈信已经知道是谁了,声音向外一传:“黄吉!别玩了,这里。”
没几秒钟,黄吉已经出现在室门,笑着说:“小彭,你现在架子真大,要见一见还真不容易。”
方彭将军眼见数十年不见的老长官,尴尬的说:“大公子,请恕下属不知之罪。”
“算了、算了。”黄吉以前本就爱笑爱玩,憋了三十五年,却没有磨掉这种个性,反而似乎有点变本加厉,刚刚在基地听到陈信在方彭家中,恰好两人都是自己想见的人,刚问清楚路途就一溜烟冲过来了,引路人哪里追的上他,眼看就要一路打进方彭的住所,陈信一发话,也不好意思玩下去了,当即循声找到两人。
这时拿刀拿枪,涌到门外的众人,一听居然是大公子,当然只好模模鼻子退了下去。
三人聊聊说说,方彭见大公子还是没有一点架子,也慢慢月兑了上下之分,愉快的聊了起来,直到深夜。不过两人当然都没提大领导中毒的事,黄吉眼看夜深,毕意心中还记挂着父亲,终于离开。
当黄吉走了之后,陈信忽然想到一事,连忙问方彭将军:“将军,我大哥怎么这么快就去前线了?”
方彭将军倒是有点失笑的说:“在你走后不到十天,你大哥心想你恐怕回不来了,惦记着要去雾灵谷找你,众人软劝硬阻都没用,眼看着他似乎就要收拾好东西了,杨保队长才跟我建议,乾脆先派他们大队去前线;但是军队的移动,领导们自有计划,我怎能更动,最后与风领导一商量,只先派了你大哥,和数个小队去。”
陈信这才知道,为什么杨保队长提到此事有点尴尬,方彭将军又说:“现在我已经发了电讯给他,告诉他这事,也让他别再担心。”
陈信这才了解,这才放心,当晚两人各自休息不提。
凤凰三十八年第六十周周日
过了几天,陈信怞空与司令部通话,目的是查问父亲是否安全回去了,还好在第八天,也就是昨天,陈天豪终于回到了基地,不过总司令倒是颇为怪罪,因为陈信身分属于绝对机密,怎么可以就这样透露出去,陈信唯唯诺诺,反正父亲安全抵达,其他事陈信并不在意。
大领导休息了数日,身体较为健旺,想请陈信与他会面,黄吉知道了,也不管自己身为大公子,往天空一冲,直接落到了陈信房外,却怎知陈信居然不在房内,黄吉在陈信房外大叫大嚷:“陈信,你又溜到哪里去了?”
而陈信这时只不过是在偏厅与方彭将军聊天,不过两人闻声也不奇怪,黄吉这些天,直来直往、横冲直撞,也不知闹了多少笑话,他功夫强,身分又高,也没人会管他,反正他不过是性子急了一点,倒也不会不讲道理,人又没什么架子,所以大家还是蛮喜欢他的。
陈信与方彭闻声,相对苦笑,陈信跃了出去,在黄吉第二句话还没嚷出来之前,已经飘到黄吉的身前。
黄吉一见大喜,连忙说:“我老爸找你。”随即拉着陈信向空冲去,方彭将军赶到,虽然还来得及听到这一句话,但也只能见到两个飞腾而去的人影,只有望空一叹,回房修练去了。
到了基地,这时黄祥大领导已不再住那间房;黄吉领着陈信走到了一间上层的会客室,黄祥大领导正在那里等着。
陈信一见,连忙道歉:“对不起,让大领导久候了。”
因为通常以上对下,都是在被通传的人到达之后,长官才会出现,陈信万万没想到,大领导居然会在会客室中等自己。
黄祥大领导笑了笑说:“没关系,我知道让大吉去请一定很快的。”
陈信这才好好的打量大领导,发觉大领导虽然仍然削瘦,白发白须,但是精神健旺,看来已经恢复大半,这时大领导继续说:“上次蒙你帮忙,治好我的病,救回大吉,一直没有谢谢你。”说着这起身来,向陈信一揖。
陈信吓了一跳,居然跟儿子一般脾气?这哪里承担的起,连忙上前扶住大领导的手臂,两人劲力一碰,陈信没能将大领导扶起,大领导也没能拜下去,略为僵持,大领导逐渐加劲,居然是越来越强,而陈信劲力加到七成的时候,心想若是僵持太久,只怕大家脸上难看,双手缓缓向下一放,身体微微一侧,算是半受了这个礼,嘴中同时连声谦逊。
他哪知大领导更是吃惊,通常在两人劲力相接之时,对方要不是双手震开,就是硬挡不放,陈信居然能缓缓的放下,足证儿子大吉说他身兼陰阳奇功的事,果非虚语,而且居然还能同时说话,这代表陈信其实劲力并未全施,虽然当时自己也并非全力以赴,但是这少年恐怕已经少有敌手,不禁哈哈一笑说:“不愧是陈信,多谢你没让老夫出丑了。真没想到你还不满二十岁。”
陈信连忙说:“大领导实在是太过誉了。”
这时黄吉在一旁一瞪眼说:“陈信!你还没满二十?”陈信才想起一直没告诉黄吉,只好点了点头。
黄吉还要嚷嚷,黄祥大领导手一挥,黄吉就住了嘴,看来黄吉还是怕他老爸,大领导接着呼唤:“小风。”
风书雄领导应声走了进来,向大领导一躬身应说:“大领导。”
“你觉得我们该怎么谢谢陈信。”大领导问。
风书雄领导想了想说:“依陈信的功夫说来,足可担任领导,而大公子三十五年来也并未闲着,我想今日当可补满五位领导之数。”
陈信正要拒绝,黄吉已经叫开了:“书雄二哥,我才不干!要作,我当年就作了。”他这些日子也慢慢改口叫二哥了,不过黄吉这样回答,倒令陈信吃了一惊。
黄祥大领导却点了点头说:“大吉说的也对,他这个脾气,作先锋可以,我不赞成他当领导,不然只怕天下大乱。”转头看着陈信说:“陈信你自己觉得呢?”
陈信自己仗都没打过几场,连连摇手说:“不成、不成,我什么都不懂,作领导一定是干不来的。”
黄祥大领导笑着说:“你毕竟还年轻,也还不急,我也并不是想这样谢你。”
陈信才松了一口气,大领导接着又说:“不过我这个儿子,向来麻烦,功夫是还过的去,但是在团体中总是没什么大用,顺便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黄祥大领导顿了顿说:“……与我儿子一起作我们组织中的特战士。”
什么是特战士?陈信还没问出口,黄吉已经大声叫好了起来。
看着陈信疑惑的神情,大领导解释说:“特战士就是在两方对战中,专门应付敌方功夫较强的武将,也就是对方的特战士。”
陈信还是不甚了解,黄吉插口说:“就是兵对兵、将对将、猛子斗老虎、乌龟咬王八。”
什么乱七八糟?陈信眉头快纠结在一起了,风领导这时适时的接口说:“当两军交战,除了主帅控制战场之外,当然还有无数的兵将,但是各组织中当然也有数个特殊人物,若以普通士兵与其对敌,只怕被宰杀数千百人也有可能,所以在大型战役中,总有几个特别的战士是专门应付这种敌手的,这样的人,我们叫做特战士。”
陈信有点明白了。
风领导继续说:“所以当两方实力相差并不悬殊的时候,特战士的输赢,往往会直接掌握两队的士气,成为影响战争的关键。”
陈信疑惑的问:“那万一特战士输了呢?”
“那只有主帅出来迎战,不过这时不但会承受敌方全部特战士的围攻,而且队伍无人指挥,只能各自作战。”
风领导说:“当自己的主帅也败亡时,敌方若还有此等级数的战士,这场仗也不必打了。”
大领导点点头说:“这是凤凰星上发展出来的一种战斗方式,因为这里地广人稀,虽说全民皆兵,但相对的,这也就是说,兵即是民,如果两方的高手,先将对方的兵将全杀了,谁打赢了这场仗也都没有意义了。”
陈信这才懂得什么叫特战士,简单说来就是不会带兵的高级将领,会带兵的只怕就叫领导了。
不过这时大领导微微一笑说:“这是我拜托你帮的忙,但是我还没对你表示谢意。”
陈信一楞,说了半天还没说到主题?大领导又打算怎么样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