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之内的魔药课,只要在标准高级魔药学书本上的内容和哈利手中的那一本有任何出入,他都照着“混血王子”的指示改正过来,这样连续做了四节课,结果斯拉格霍恩对哈利的表现大为赞赏,说他从来没有教过这么出色的学生。罗恩和赫敏反而高兴不起来。虽然哈利会把书借给他们,可是罗恩在辨认那些手写体注释的时候显然比哈利碰到了更多的麻烦,他又不敢一直让哈利大声地帮他解释,否则就会引起怀疑。而赫敏依旧坚持按照那些她认为是“标准的”指示去配制魔药,但总是更为气恼的发现最后出来的结果总是及不上“王子”的那个版本。
哈利有时候会猜测究竟那个“混血王子”是谁。虽然大堆的作业搞得他没有时间去仔细阅读整本书,他还是大致地扫了一眼,发现混血王子几乎在每一张书页上面都记过一些东西,而且并不是所有的文字都是和配制魔药有关的。偶尔还会冒出一些似乎是他自己创造的魔法咒语来。
“没准那个‘他’应该换成‘她’也说不定”,周六晚上在公共休息室的时候赫敏闷闷不乐地说道,她刚在旁边听到哈利向罗恩提起书里面记录的符号。“那个人也许是个女孩。我觉得那些字迹更像是个女生而不是男生的。”
“但他不是叫‘混血王子’吗,”哈利说,“有哪些女生会被称作王子呢?”
赫敏看起来似乎无言以对。罗恩正把她的那篇关于“物体重生原理”的文章颠倒过来在看,她皱着眉头把作业一把从罗恩手中抢了回来。
哈利看了看他的表,然后赶紧把那本旧的高级魔药配制课本装回了书包里。
“还有八分钟到五点,我得赶紧走了,否则去邓布利多那里就要迟到了。”
“哦——!”赫敏忽然回过神来,抬头望着哈利,“祝你好运!我们等你回来,我们想听听他都教你了什么!”
“希望一切顺利,”罗恩说道,他和赫敏望着他从画像的洞口钻了出去。
哈利在空无人烟的走廊上前进,可是他要在特里劳妮教授出现在一个角落时快步走到肖像后躲起来。她正在洗着一副看上去很脏的游戏卡,一边走一边看,嘴里还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两个铁铲:斗争,”她低声说,走过了哈利躲藏的地方。“七把铁铲:一个不详的征兆。十个铁铲:暴行。铁铲的流氓:一个黑暗的年轻人,也许会使那个不喜欢发问者的人烦恼——”
她在哈利躲藏的雕像的另一边停下不动。
“这一定不对,”她苦恼地说,哈利听到当她再次出发时变得精力旺盛,在她身后只留下了一口烧过的雪利酒。哈利等到他确定她已经走了之后才急忙再次出发了,知道他到达了七楼走廊一个有拐兽靠着的墙边。
“酸酷果,”哈利说,怪兽跳到了一边,他身后的墙开始分开,一个移动的螺旋形的石头楼梯出现了,哈利走上楼梯,楼梯开始平稳的旋转,连接到了一个有着黄铜色门环的门前,通向邓不利多的办公室。
哈利敲门。
“请进,”邓不利多的声音说。
“晚上好,先生。”哈利一边说,一边走进校长室。
“啊,晚上好,哈利。请坐。”邓不利多笑着说。“我希望你回到学校的第一周过得愉快?”
“是的,谢谢,先生。”哈利说。
“你一定很忙,你已经被关过紧闭了!”
“厄,”哈利显得不知所措,但是邓不利多看上去不是很严厉。
“我安排斯内普教授下周六再让你关禁闭。”
“好的,”哈利心里有比斯内普的紧闭更着急的事情,现在他正在向四周张望想知道今晚邓不利多打算和他干什么。圆形的办公室看上去和它往常的样子没什么不同;精巧的银制器具竖立在长方形的桌子上,喷出烟雾并且缓缓上升;以前的校长们在他们的像框中打着瞌睡;邓不利多美丽的凤凰,福克斯,站在门后他的架子上,很感兴趣地看着哈利。他甚至都没有看邓不利多为决斗练习清理空间。
“所以,哈利,”邓不利多有条理地说,“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我在这些——它需要一个更好的名字——课程上是怎样安排的?”
“是的,先生。”
“我决定,现在是时间给你提示关于伏地魔为什么在15年前要杀你,因为你将被给予一些信息。”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
“在上个学期末,你说过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哈利说。从他的声音中很难听出有指责的意思。“先生。”他补充道。
“所以我这样做了。”邓不利多平静地说。“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从这以后,我们将离开事实的稳定基础,一起进入黑暗记忆的旅程,并且做一些大胆的猜测。但是,哈利,也许我和认为时间已经成熟的汉弗莱一样犯了一个可悲的错误。”
“但是你认为你是正确的?”哈利说。
“当然,但是我已经向你证明,我像那个人一样犯错误。事实上,生命——原谅我——比大多数的人类聪明,我的错误相对来说是很大的。”
“先生,”哈利试探说,“你打算告诉我的事情是针对那个预言要去做的事吗?他将帮助我……存活下来吗?”
“对于那个预言,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邓不利多随意地说,就像哈利在问他关于明天的天气一样。“我的确希望它能帮助你存活下来。”
邓不利多站起来,绕过桌子,经过哈利身边,在门边的柜子旁弯下腰拿东西。哈利坐在椅子上急切地看着邓不利多。当邓不利多站直的时候,他手里正拿着一个熟悉的浅的石盆,在它的边缘有不同的记号。他把冥想盆放在哈利面前的桌上。
“你看上去很担心。”
哈里的确带着一些疑问看着冥想盆。他过去的经历通过不同的图案储存并显示在思想和记忆里,虽然这很有益,但也很不舒服。最后一次,他扰乱了它的内容,他看见了比他希望的更多的东西。但是邓不利多微笑着。
“这次,你和我一起进入冥想盆……更不寻常的是,被允许进入。”
“我们要去那儿,教授?”
“去看看鲍勃-奥格登的心路历程,”邓不利多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转折银色物质的水晶瓶子。
“谁是鲍勃-奥格登?”
“他是魔法法律强制执行司的职员。”邓不利多说,“他在不久前死了,但是是在我找到他并说服他将这段记忆告诉我之后。我们将陪伴他完成一次值勤的过程。如果你站起来,哈利……”
但是邓不利多正困难地拔出那个水晶瓶子的盖子:他受伤的手看起来很疼痛。
“我——我要帮你吗,教授?”
“没关系,哈利——”
邓不利多用他的魔杖指着瓶子,瓶盖飞了出来。
“教授,你的手是怎样受伤的?”哈利用一种厌恶和同情混合的眼光看着变黑的手指,又问道。
“现在还不是讲那个故事的时候,哈利。还没到。我们和鲍勃-奥格登还有个约会。”
邓不利多把瓶子里银色物质放入冥想盆,他们开始旋转并散发出淡淡的光晕,既不是液体,也不是气体。“你先走,”邓不利多说,向盆的方向做了一个手势。哈利走上前去,深深吸了一口气,把他的脸放入了银色的物质。他感觉他的脚离开了办公室的地面,向下落着穿过一片黑暗,然后,很突然的,他出现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地方。在他的眼睛适应之前,邓不利多到达了他的身边。
他们站在一条在一个高高的,杂乱的灌木篱墙旁的乡间小路上。天空的明亮与蔚蓝令人难忘。即使英尺之外站着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戴着很厚的眼镜,使他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像鼹鼠。他在看一块挂在路的左边的木质的路牌。哈利知道那一定是奥格登;他是视野中唯一的一个人。他正穿着奇怪的衣服类似于没有经验的巫师想要看上去向麻瓜:事实上,是一件外套穿在一件有花纹的游泳衣的外面。然而在哈利有时间去做除了记住他奇特的外表以外的其他事情之前,奥格登已经出发沿着小路轻快地走着。
邓不利多和哈利跟着他。当他们走过木质的路标,哈利看着路牌所指的两个方向。一边指向身后他们来时走的路,叫做:郝格勒同,5英里。另一边指向鲍勃-奥格登的身后,叫做小郝格勒同,1英里。
他们走了一小段路,只看到两旁的灌木篱墙,头顶广阔的蓝天和前方走得很快的背影。然后小路在前方向做转弯并消失了,出现的是陡峭的山坡,以至于他们对呈现在眼前整个山谷的景色感到意外。哈利看到一个村庄,无庸置疑的一定是小郝格勒同,位于两座陡峭的小山的环抱之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教堂和墓地。穿过山谷,在对面的上坡上,有一个豪华的庄园被一片广阔的绿色草坪环绕着。
奥格登不得不勉强小跑着走下胁迫,因为那是陡峭的下坡路。邓不利多扩大了他的步伐,哈利急忙跟上。他认为小郝格勒同一定是他们最后的目的地并感到很惊讶,就像他在找到斯拉格霍恩那天晚上所问的问题,为什么他们要走这样一段路来靠近它。然而,不久以后他发现他想错了,他们正走进了村庄。小路向右转,当他们转过这个角落,看见奥格登外衣的边缘从灌木篱墙的一个空隙中消失。邓不利多和哈利跟着他进入一个狭窄的泥土铺的小路,两旁是比刚才更高更宽的灌木篱墙。小路是弯曲的,有很多岩石而且不平,有像刚才那样的向下的斜坡,看上去是通往他们下方的一片黑暗的树林。果然,小路在树林边缘消失了。奥格登停下来拔出魔杖,邓不利多和哈利停下来站在他身后。
尽管空中万里无云,前方的老树林很深,很黑,有荫凉的树陰,几秒钟之后,哈利发现了有一半隐藏在许多树干之中的一幢房子。这对他来说似乎是一个奇怪的住地,而且长在旁边的树挡住了所有的阳光和下面山谷的风景,通常会选择离开。他不知道这是否是有人居住的,它的墙上都是青苔,房顶上的许多瓦片都掉下来了,在这里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椽。荨麻长在它的周围,他们的脚步到达了那有着大大小小的污渍的窗前。然而,当他确定这里不会有人居住的时候,一扇窗户咔嗒一声打开了,一些蒸汽或者是烟雾从中散发出来,好像有人在烧饭。
奥格登静静的向前移动,似乎比哈利还要慎重。当昏暗的树影笼罩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看着被人钉上死蛇的前门。
在一阵沙沙声和一阵噼啪声之后,一个衣着褴褛的人从最近的树上掉了下来,在奥格登面前用右脚着地,很快的向后跳开,因为他踩到了他外套的末端被绊倒了。
“你并不受到欢迎。”
站在他们面前的男人有着浓密的头发,上面粘着污垢,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他缺了几颗牙齿。他的眼睛小而黑,凝视着对方。他也许看上去很滑稽,但他不是;效果是令人恐惧的,哈利不能责备奥格登在说话之前后退了几步。
“厄……早上好。我是来自魔法部的……”
“你不受欢迎。”
“厄……对不起,我不明白,”奥格登不安地说。
哈利认为奥格登是非常悲伤的,在哈利看来这个陌生人喜欢把自己弄得很引人注目,特别是当他一只手在挥舞魔杖时,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短的,更血腥的刀。
“我确信你理解他,哈利?”邓不利多平静地说,“是的,当然。”哈利说,稍微有点困惑,“奥格登为什么不能……?”
但当他的眼睛再次看到门上的死蛇时,他突然明白了。
“他在说蛇佬腔?”
“很好,”邓不利多点点头,微微笑着说。
衣着褴褛的男人现在正走向奥格登,一只手拿着刀,一只手拿着魔杖。
“现在,看着……”奥格登开始了,但是太晚了:一次重击,奥格登倒在地上,用手抓住他的鼻子,而一种令人恶心的微黄色的粘液从他的指缝里喷出。
“莫芬!”一个响亮的声音说。
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急忙走了出来,重击他身后的门使得上面的死蛇可怜的摇晃着。这个男人比前一个还要矮,并且有一部分很奇怪;他的肩很宽,手臂很长,拥有一双明亮的褐色的眼睛,短而茂密的头发,脸上布满皱纹,使他看上去像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老的猴子。他在手里拿着刀的男人身旁站定,那个男人正为眼前奥格登倒在地上的情形咯咯地笑着。
“魔法部,是吗?”那个老人说,低头看着奥格登。“是的!”奥格登生气地说,轻轻拍着他的脸。“我知道,你是高恩特先生吗?”
“是的。”高恩特说。“他伤了你的脸,是吗?”“是的!”奥格登大声地说。
“你应该让我们知道你的来访不是吗?”高恩特挑衅说,“这是私人财产。你不能只走进来而不让我儿子自卫。”
“自我保护针对什么,先生?”奥格登说,慢慢站了起来。
“爱管闲事的人,入侵者,麻瓜和污秽的东西。”奥格登将魔杖指向还在流出大量黄色汁液的鼻子,液体马上停止了流动。高恩特先生大声对莫芬说,“到屋里去,不许争辩。”
这次,哈利有准备的认识到蛇语;甚至当他能够理解他们说了些什么,他明白奥格登能听到的也只是一些嘶嘶声而已,但当他父亲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后,它改变了主意,以一种蹒跚的步伐笨拙的跑回远处的屋子,砰的一声关上了他身后的门,以至于蛇又在悲伤的摇晃着。
“我是来这儿拜访你的儿子的,高恩特先生,”奥格登说,他把外衣上最后一点浓汁擦掉了。“那是Morfin,是吗?”
“啊,那是莫芬,”老人冷淡地说,“你是纯血统吗?”他突然挑衅地问。
“这和今天的谈话没有关系,”奥格登大声说,哈利觉得他对他更尊敬了。很明显,高恩特的感觉不同。
他写眼看着奥格登的脸,用一种很明显的厌恶的音调嘟哝说,“现在让我来想想,我好像在下面的村庄里看见过你这样的鼻子。”
“我不怀疑,如果你放任自己的儿子攻击他们,”奥格登说,“也许我们可以在屋里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屋里?”
“是的,高恩特先生。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来这儿是为了莫芬。我们寄出了一份猫头鹰邮件——”
“我不用猫头鹰,”高恩特说。“我不看信。”
“那你就不能抱怨没有接到有人来访的通知了,”奥格登尖锐地说,“我到这儿是为了一起发生在今天早晨的一起严重违反巫师法律的事件。”
“好吧,好吧,好吧!”高恩特吼道。“到这个血腥的房间里来,这对你更好!”
这个房子似乎分成三个小的房间。主要的房间是厨房和起居室的结合,旁边还有两扇门。莫芬正坐在冒着烟的火炉边的一张脏的有扶手的椅子上,用手指玩弄着一条活的猪鼻蛇,对它用蛇语低声吟唱着:
嘶嘶,嘶嘶,像小蛇一样,
在地上滑动,
你要对莫芬好一点,
否则他会把你钉在门上。
在敞开的窗户边的角落里传来混战的声音,哈利认识到还有别的人在另一个房间里,一个穿着粗糙的灰色连衣裙的女孩,连衣裙的颜色就像她身后的肮脏的石墙一样。他站在一个脏的黑色炉子旁边,炉子上放着一个冒着蒸汽的壶。与在她上方的架子上那些看起来很脏的壶和平底锅的围绕中看起来是微不足道的。她的头发稀疏而黯淡,她有一张朴素的,苍白的,严肃的脸。她的眼睛和她兄弟一样盯着对面。她和两个男人比起来像是一个小小的清洁工人,但是哈里没有见过看起来比她更失败的人。
“我女儿,麦洛普。”高恩特勉强地说,奥格登好奇的看着她。
“早上好。”奥格登说。
她没有回答,惊恐的看了她父亲一眼,转身回到房间里继续移动她身后架子上的罐子去了。
“高恩特先生,”奥格登说,“直接切入正题,我们有理由相信你的儿子,莫芬,昨晚在一个麻瓜面前使用了魔法。”
突然又一个震耳欲聋的响声。麦洛普打碎了一个罐子。
“捡起来!”高恩特对她吼道。“就这样,像肮脏的麻瓜一样跪在地上,你的魔杖是用来做什么的,你就像一堆没用的垃圾。”
“高恩特先生,请不要这样说!”奥格登震惊地说。麦洛普已经捡起了罐子,流出一些鲜红的东西,把紧握着的罐子又掉在了地上,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魔杖,指着罐子,匆忙的小声嘀咕了一句咒语,使罐子从地面上飞起来,飞过她的头顶,幢在对面的墙上,裂成两半。
莫芬发出疯狂的笑声。高恩特尖叫着,“修好它,你真是个没用的笨蛋,修好它!”
麦洛普蹒跚的穿过房间,但在她有时间举起魔杖之前,奥格登举起他自己的魔杖坚定的说,“恢复如初。”罐子马上恢复了它原来的样子。
高恩特盯着看了一会儿,好像要对着奥格登大叫,但是他似乎又想到了更好的办法:他反而嘲笑他女儿说,“这个来自魔法部的好人在这儿是很幸运的,是吗?也许他会把你从我的手中带走,也许他不介意肮脏的爆竹……”
没有看任何人和没有向奥格登道谢,麦洛普捡起罐子,用颤抖的手将它放回架子上。然后,她静静的站着,她背对着墙,站在炉子和不洁的窗口之间,好像她只希望沉到石头里消失。
“高恩特先生,”奥格登有开始说,“就像我说过的:我来的原因是——”
“我第一次听到了!”高恩特突然说,“然后呢?莫芬给了一个想靠近他的麻瓜一个教训——那么会怎么样?”
“莫芬违反了巫师的法律。”奥格登严厉的说。
“莫芬违反了巫师的法律。”高恩特模仿奥格登的口吻说,使它听上去像在朗诵诗歌。莫芬又咯咯地笑了。“他给一个肮脏的麻瓜上了一堂课,现在这是违法的,是吗?”
“是的,”奥格登说,“恐怕是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卷羊皮纸,并打开它。
“那么,那是什么,他的判决?”高恩特说,他的声音提高了,变得很生气。
“这是一份魔法部的传唤,要进行一场听证会……”
“传唤!传唤?你以为你是谁,可以传唤我儿子到任何地方?”
“我是魔法法律强制执行组的组长,”奥格登说。
“你认为我们是人渣,是吗?”高恩特尖声叫道,他走到奥格登面前,用一个脏的带着黄色指甲的手指指在他的胸膛上。“人渣在魔法部让他们做事的时候就会逃?你以为你再跟谁说话,你这个肮脏的小泥巴种,不是吗?”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奥格登说,,“这离题了,高恩特先生。你的儿子犯了错误——”
在愤怒的叫声中,高恩特跑向他的女儿。在几秒钟里,哈利认为他是要去掐死她因为他的手伸向她的喉咙;下一秒,他用一跟挂在她脖子上的金项链拖着她来奥格登到面前。
“看到这个了吗?”他对奥格登吼道,在他面前摇着一个沉重的金盒子,而麦洛普在一旁急促的喘息着。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奥格登急忙说。
“斯莱特林的!”高恩特大叫,“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我们是他仅存的后裔,你对这个怎么看?”
“高恩特先生,你女儿!”奥格登警告说,高恩特马上放了麦洛普;步履蹒跚的离开他,回到她的角落,柔着她的脖子,大口呼吸着空气。
“所以!”高恩特骄傲的说,好像他已经证明了一个复杂的问题,比所有的争论更有说服力。“不要再跟我们说话时把我们当成你鞋子上的泥土!一代代都是纯血统,不只是你,所有的巫师都可以说,我不怀疑!”
他一跺脚,踩在奥格登的脚上。莫芬又咯咯地笑了。麦洛普蜷缩在窗边,低下头,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她什么也没说。
“高恩特先生,”奥格登顽强地说,“恐怕无论是你的祖先或者是我的祖先对于现在手头上的事都没有任何办法。我来这儿是为了莫芬,莫芬和昨晚跟他说话的麻瓜。我们的资料显示,”他朝他的羊皮纸上瞥了一眼,“莫芬对上述麻瓜失了一个魔法,使他患上了非常严重的麻疹。”
莫芬哈哈大笑起来。
“安静,孩子,”高恩特用蛇语咆哮,莫芬又安静了下来。
“那么,如果他做了会怎么样?”高恩特用挑衅的口气对奥格登说,“我希望你为那个麻瓜把他肮脏的脸弄干净,然后修改他的记忆——”
“那时几乎不可能的,是吗,高恩特先生?”奥格登说,“这是一起无缘无故的功绩,对一个毫无防备的……”
“啊,自从我看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发现你表现出像是一个喜欢麻瓜的人。”高恩特讽刺道,他有跺了一下脚。
“这个话题在我们的对话里无处不在。”奥格登坚定地说。“从你儿子的态度来看,他对于他的行为没有丝毫的懊悔。”他又朝他的羊皮纸上瞥了一眼。“莫芬将要在9月14日参加一个听证会,对他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并造成同一个麻瓜受伤的指控进行答辩……”
奥格登停了下来。叮当声,马蹄声和响亮的笑声从打开的窗户外传来。显然马站在离树林很近的通向村庄的蜿蜒的小路上。高恩特站着一动不动,仔细聆听着,眼睛睁得大大的。莫芬发出嘶嘶声并把头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的表情里充满了渴望。麦洛普抬起了她的头。哈利看见,她的脸十分苍白。
“我的上帝啊,多么丑陋的东西啊!”一个女孩的声音说,从窗口传来的声音可以清楚的听到,就好像她也在这个房间里站在他们身边一样。“你不能让你父亲把那个小务弄干净吗,汤姆?”
“那不是我们的,”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说。“山谷另一边的所有东西都属于我们,但是那个小屋属于一个叫高恩特的老的步伐沉重的人和他的孩子。他的儿子很疯狂,你应该听到过一些村里人告诉你的故事——”
女孩笑了。叮当声和马蹄声越来越响了。莫芬想要从扶手椅子上站起来。“坐在你的椅子上,”他父亲用蛇语警告他说。
“汤姆,”女孩又说,声音听上去离得很近,就在房子边上。“也许我错了,是不是有人在那扇门上钉了一条蛇?”
“上帝啊,你是对的!”那个男人说,“那一定是那个男孩,我告诉过你她的脑子不正常。不要看它,塞西莉娅,亲爱的。”
现在叮当声和马蹄声又越来越轻了。
“亲爱的,”莫芬小生用蛇语说,看着他姐姐。“亲爱的,他是这样称呼她的。所以你无论如何都不是他的了。”
麦洛普是那样的苍白以至于哈利觉得她一定会晕倒。
“那是什么?”高恩特也用蛇语尖锐的问,眼光从他儿子的身上转向他的女儿。“你刚才说什么,莫芬?”
“你这个令人厌恶的小爆竹,肮脏的血统叛逆者!”高恩特怒吼着,失去了控制,他的手掐着他女儿的脖子。
哈利和奥格登都同时大叫,“不!”;奥格登举起他的魔杖叫道,“茹嘞斯抠!”
高恩特被向后仍去,远离了他的女儿;他被一个椅子绊倒,无力的倒在他的后面。麦洛普怒吼着跳了起来,跑向奥格登,挥舞着他带血的刀,并不分青红皂白的用魔杖开始攻击。
奥格登开始逃命。邓不利多表示他们应该跟上,哈利服从了,莫芬的尖叫回荡在他耳边。
奥格登急忙跑上小路,冲到主干道上,他撞到了一个骑着皮毛光滑的栗色的马的黑发年轻人,马上用手抱住了头。他和骑着一匹灰马的女孩怒吼着,嘲笑着奥格登,然后又从侧面上马出发了,他的外衣在身后飞扬,沿着小路向前,消失在尘土之中。
“我想可以了,哈里,”邓不利多说。他用肘拖着哈里。下一刻,他们一起飞了起来穿过黑暗,知道他们的脚着地,回到了邓不利多的办公室。
“农舍里的女孩怎么样了?”哈利马上说,邓不利多用魔杖轻轻一点,点亮了一盏灯。“麦洛普,或者无论她叫什么?”
“噢,她活着,”邓不利多说,他在桌子后坐下并让哈利也坐下。“奥格登暗中回到魔法部并在15分钟内带了援军回来。莫芬和他父亲试图抵抗,但他们被制服了,离开了农舍。后来被证明有罪。已有攻击麻瓜记录的Morfin被判决关到阿兹卡班3年。打伤包括奥格登的几个魔法部雇员的莫蒌被处以六个月的监禁。”
“莫蒌?”哈利奇怪的重复着。
“是的,”邓不利多赞赏的微笑着,“我很高兴看到你在进步。”
“那个老人是……”
“是的,伏地魔的祖父,”邓不利多说,“莫蒌,他的儿子,莫芬,和他的女儿,麦洛普,是高恩特一家最后的子孙,一个很古老的巫师家庭,他们通过与自己的兄弟姐妹结婚的习惯来维持自己的血统,并为此而骄傲,他们也以此而著名。缺乏认识和好大喜功使得家族的金钱在莫蒌出生之前的几代开始被浪费。他,就像你看到的,变得悲惨而贫穷,有很他的脾气,有着极大的傲慢与骄傲,家族的习惯使得他只讲他儿子看作宝贝,而他女儿则差很多。”
“那么麦洛普,”哈利说着在椅子里前倾看着邓布利多,“那么麦洛普就是…先生,他是否就是伏地魔的母亲?”
“是的,”邓布利多说,“刚巧我们也瞥见了他的父亲。我不知道你注意到了吗?”
“莫芬攻击的那个麻瓜?马上的那个男人?”
“十分正确,”邓布利多愉快地说,“是的,那个是老汤姆。里德尔,一个英俊的麻瓜,经常骑马越过刚特房子,麦洛普。刚特偷偷地狂热地爱上了他。”
“他们后来结婚了?”哈利不敢相信地问,无法想象这样的两个人会坠入爱河。
“我想你忘记了,”邓布利多说。“麦洛普是个巫师。我相信在她父亲的威吓之下,她的魔法能力并没有完全展示。一旦马佛罗和莫芬被抓进阿兹卡班,一旦她获得了平生一次自由,我确信她就完全施展出自己的本领,策划逃离十八年来痛苦绝望的生活。”
“你认为麦洛普有什么办法让汤姆里德尔忘记他的麻瓜伴侣,转而和她恋爱?”
“迷魂咒?”哈利猜测“或者是爱情药?”
“很好。我个人倾向认为她用了爱情药。我想她觉得这样很浪漫,而且我觉得实施起来也不困难,只要找个炎热的天气,在里德尔独自一人的时候劝他喝下药水就行了。然后,就在我们刚刚参与见证的几个月之后,小汉立屯就开始津津乐道一个大丑闻了。你可以想象人人都在讨论地主的儿子和乞丐的女儿,麦洛普私奔的消息。”
“但是村庄的震惊比起马佛罗实在算不了什么。他从阿兹卡班被放回去,本以为他的女儿会忠心耿耿的等他回家,烧好了热饭热菜。却发现家里落满灰尘,还有一封信解释她为什么离开。”
“据我了解,从此之后他就再也没提过她的名字。由于她离家出走造成的过度震惊导致了他提早死去---或者他没学会怎么烧饭吃。阿兹卡班室使得马佛罗身体变得很差,他没有活到莫芬回家的那天。”
“麦洛普呢?她死了,不是吗?伏地魔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吗?”
“完全正确”邓布利多说“我们这里要好好推测一下,不过我觉得并不是很难推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看,他们私奔结婚没几个月后,汤姆里德尔就独自一人回到了小汉立屯的庄园。邻居们都传说他被‘迷惑了’‘欺骗了’。我想,他的意思是他原来被下魔咒了后来魔咒消失了,不过我敢说他不敢用那么清晰的字眼,他怕被当作精神病。所以邻人们在听了他的说辞之后,就猜测麦洛普骗汤姆里德尔,谎称她怀了他的孩子,他才被迫和她结婚。”
“但是她确实生了他的孩子。”
“但是那时他们结婚一年之后了。汤姆里德尔离开她的时候她还怀着孕。”
“有什么做错了吗?”哈利问,“为什么爱情药失效了呢?”
“这也是个推测的工作,”邓布利多说“不过我相信麦洛普深深地爱着她的丈夫,不敢老对他施魔法。我相信她决定停止给他服用爱情药。也许,愚蠢如她,自信她丈夫现在已经真正地爱上了她。又或许,她认为他会陪着她直到孩子出世。如果是这样,她就两个都算错了。他离开了她,既没有回来找过她,也不打算费心找他的儿子。”
外面的天空漆黑,邓布利多办公室里的灯也更加明亮了。
“我想,今晚就做这么多吧,哈利。”邓布利多等了一会儿说道。
“好的,教授。”哈利说。
他站了起来却没离开。
“教授,了解伏地魔所有的过去很重要吗?”
“很重要,我这样认为。”邓布利多说。
“还有…这个与预言有关吗?”
“每件事都与预言有关。”
“好吧。”哈利说,有点糊涂,但也一样放心了。
他转身要走,又想起一件事,他转回身问“教授,我能把你告诉我的都说给罗恩和赫敏吗?”
邓布利多看着他想了一会,然后说“可以。我想韦斯莱先生和格兰杰小姐已经证明了他们是绝对可靠的。但是哈利,我希望你能告诉他们不要把这些话对别人说起。如果我对伏地魔的这些看法和猜测流传出去,后果很糟糕。”
“不会的,教授,我保证只有罗恩和赫敏知道。晚安。”
他再次转过身,几乎都要走到门口了,发现在那个雕着纺锤形桌腿的小台子,本来是摆放很多精细银器的,现在放着一个丑陋的金戒指,上面镶着一个巨大裂开的黑宝石。
“教授,”哈利盯着戒指问“那个戒指---”
“怎么?”邓布利多说。
“我们那天去斯拉格霍恩教授家里的时候你戴着它。”
“是的。”邓布利多承认。
“但是这个不就是…教授,不就是马佛洛刚特给奥格丹看的那个戒指吗?”
邓布利多颔首“就是那个戒指。”
“但是怎么会---你一直拥有它吗?”
“不,我最近才得到它”邓布利多说“实际上,就在我去你姨父姨妈家接你的前几天。”
“那就是那几天你才伤了你的手,教授?”
“就是那几天,是的,哈利。”
哈利犹豫了,邓布利多微笑。
“教授,到底---?”
“今天太晚了,哈利!你以后会听到这个故事的。晚安。”
“晚安,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