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武和花艳的车队于五天后到达南边城外的行宫,准备隔天入城。
“艳儿,这一路上都在赶路,你累不累呢?”父女俩用晚膳时,花明武慈爱的询问小女儿。
花艳摇头,“马车很舒适,艳儿不累的,倒是父王您还将群臣的奏摺都带在路上批阅,父王您才辛苦呢!”
“在马车里没什么事可做,看看奏摺也是打发时间,但你一向好动、爱玩,静不下来,在马车里待了这么多天,也没机会让你下车走走,你一定闷坏了,觉得很无聊吧!”花明武了解的笑看着女儿。
“不瞒父王,无聊是有那么一点,不过可以陪着父王,又能出宫玩,就将那一点点的无聊都赶跑了,艳儿仍是非常开心的!”花艳脸上都是愉悦的笑靥。
花明武哈哈笑,“艳儿,你满脑子只想到玩,别忘了父王这回来南边城是要谈重要的事,则你是来帮父王的,可不是来玩耍的哦!”
“这点艳儿当然明白,只是有父王亲自出马,艳儿这个助手可能会是无用武之地,只好负责玩了。父王心里也很清楚,还愿意带艳儿同行,就是疼爱艳儿,让艳儿能外出见见世面,所以在艳儿心中,父王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父亲,艳儿最爱的也是父王了!”花艳起身走到花明身旁,小鸟依人般偎着他撒娇。
花明武开怀大笑,大手轻抚爱女的粉颊,“你这丫头就是会说话,嘴甜得像蜜糖似的,让人想不疼都难,说真的,父王还真不愿意你嫁人,你不在身边,父王一定会很寂寞的。”他的语气里有浓浓的不舍。
“父王,那艳儿就不嫁嘛,永远留在宫里伺候父王!”花艳顺势回答。
“女子大了哪能不嫁人,而且你和南威国皇上已有婚约,将来可是皇后呢,就是父王想留你也留不住的。”花明武说得无奈。
“那也不一定啊,段干皇上若对艳儿无意,他也许会想解除婚约呢!”花艳试着提起。
“艳儿,这话不能胡说,和亲关系着两国皇室的威严,岂能随意乱来,段干皇上身为南威国之主,明白轻重,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花明武正色说明。
“父王,有些事很难说的,艳儿和段干皇上认识时还是个孩子,距离现在都十年了,时间过了这么久,彼此一定都会有所改变,皇上的后宫佳丽那么多,总会有受宠的妃子,说不定他心中早已经有了皇后人选了,其实只要中儒、南威两国能签定永远的友好条约,彼此便不用再依靠和亲来维系和平,那我们就该有成人之美,同意解除婚约啊!”花艳告诉父亲。
花明武皱着眉头,“艳儿,你不是段干皇上,怎能这样肯定他的想法呢?你是不是自己不喜欢段干世玮,不想嫁去南威国,才想取消这个婚约的?”他严肃的看着爱女。
花艳赶忙辩白,“父王,艳儿虽然任性,但也很明白和亲的重要,怎敢拿中儒国的安危来开玩笑,不过世上任何事情都会发生,要有所准备才不会在面对时手忙脚乱,这样的情形又不是完全不可能,父王,您也应该考虑到的,对不对?”
花明武沉思了下,“艳儿,你的话不无道理,假使段干皇上执意要退婚,我们也无法阻止,只是这样就委屈艳儿你了。”
“不会、不会,艳儿才不会觉得委屈,这样一来,艳儿就能一辈子伺候父王、娘亲了,这可是艳儿的心愿呢!”花艳满脸笑容,万分欢喜应答。
她的开心笑脸教花明武起了疑惑,“艳儿,你好像很希望解除婚约似的,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没和父王说清楚呢?”
“呃……没有啊,艳儿只是想让父王明白,不管遇上什么事,艳儿都会很坚强、乐观的面对,父王可以不用挂心艳儿,放手处理事情的!”花艳反应很快的解释,化解父亲的疑虑。
花明武疼爱地拍拍爱女的小手,“艳儿,你真懂事、真乖,无论段干皇上如何决定,父王一定会尽力维护你不受到伤害的。”
“谢谢父王,父王果然是最疼艳儿了!”花艳又靠着花明武撒娇起来,逗得他哈哈大笑。
花艳心想,现在父王心中有了底,那她只要协迫段干世玮主动退婚便行了!
她的第一步计划,成功!
???
南边城的城心有座重门宫,这座行宫里有两个大门,分据南北,向着南威国和中儒国,因此取名为重门宫。
重门宫里有道围墙,是中儒、南威两国的分界处,这重门宫看似是一体,其实是两座行宫。
隔天上午,花艳和花明武来到重门宫,不久后,南威国的使者前来觐见,说是段干世玮将于午后来北殿拜访。
这消息给了花艳一个主意,她马上吩咐两名宫女准备东西,依她的命令行事。
“公主,这样可以吗?”红楚问。她正和红玉合力抬了面铜镜摆放在北殿里。
花艳的声音传来,“往里靠一点,嗯……转向首座,偏了、偏了,调向左边……又太过了,调回一些些……慢慢的,动作别这么大……好,停,可以,可以了!”
红玉、红楚将大铜镜调好后,又被叫去调整挂在壁上的小铜镜,小铜镜共有三面,分挂在三个地方,花艳还拿了面镜子站在北殿窗外。她们不明白公主这么做的用意何在,公主只说弄好了她们就知道。
所有镜子都依花艳的指令调好时,红玉、红楚就被叫到殿外。
“红楚,你拿着镜子站在这儿。”花艳把手中的镜子交给红楚捧着,让她对准方向就定位站好,自己再走到镜子前,笑笑地点头。
“成了,就这样!”
“咦,由镜子里可以看到殿里的情形呢,这不是首座的位子吗?”站在花艳身旁的红玉看着镜子惊讶说着。
红楚低头看着镜子,也新奇地叫道:“是啊,看得好清楚耶!公主,为什么要如此做呢?”她和红玉都不解的看向花艳。
“都让你们看到成果了还想不出原因吗?你们不会这么笨吧!”花艳回视着她们疑惑的目光。
红玉脑筋动得快,先想到了,“公主,您是想用镜子来监看主上和段干皇上见面时的情形,对不对?”
“猜对一半!”花艳回答。
“啊,奴婢知道了,公主您想看的是段干皇上,又不好出面,所以才用这方法照他的模样,
奴婢猜对了吧!”红楚兴奋地说出答案。
“还是红楚聪明,见到段干世玮现在的样子,我才能决定如何对付他,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啊!”花艳说得像是作战般,但这对她来说就是打战,她人生幸福的保卫战。
她已部署好一切,就等下午谜底揭晓了。
???
“艳儿,你现在不宜贸然和段干皇上见面,等父王和他谈过后,再决定你要不要出面,你留在房里休息,别到处乱跑。”用完午膳后,花明武带着爱女在园子里散步,他特别交代着“艳儿明白,请父王放心。”花艳顺从应允。
一会儿后,侍卫前来禀报,说是段干世玮到了。
花明武点点头,离开园子,走向北殿。
花艳随即吩咐红楚回房拿镜子,主仆三人也急忙来到北殿外。
红楚拿着镜子站好,镜子里立刻出现个男子身影。
花艳瞪大了眸子盯着镜子,不太敢相信的柔柔眼睛。
不会吧,这……这个男人就是段干世玮吗?未免差太多了!
镜子反射出一个星眸剑眉、鹰鼻薄唇、仪表不凡的俊尔男子,他头戴玉冠、身着精绣锦衣,虽然是坐着,但由他宽大的肩膀、厚实的胸膛看来,绝对够资格用高大魁梧四个字来形容,一身不凡的气质,将他的身份完全点明,让花艳想否定都难。
她看得瞠目结舌。他……就是段干世玮,那个被她称为小矮子、跑两步就喘气、苍白软弱的男孩子?没想到成人后的他和小时候有这么大的差别,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教她吓了一大跳。
可恶!他长高、长壮怎么没通知她一声,这样她不是被比下去了,别说要整他,可能自己的力气还敌不过他的一根小指头,而且以他这模样看来,铁定会武功,那她不是更加凄惨,她以前那么欺负他,他还说要报仇,这下子她真是……
红玉看公主呆愣好久,担心的摇摇她,“公主、公主……”
花艳回过神来,微蹙起眉头,“什么事?”
“公主,段干皇上变了好多呢,和以前都不一样了,看起来和公主很相配耶。公主,您就别想退婚的事,嫁给段干皇上好啦!”红玉觉得这样最恰当不过。
“公主,奴婢也是这样想。段干皇上变得如此英俊潇洒,配上公主的花容月貌,真是金童玉女,可说是天作之合呢!”红楚也赞成。
花艳不高兴的大力敲敲两名宫女的头,“你们胡说八道什么!竟要我嫁给段干世玮,他看来这么强壮,若还记着以前被我捉弄的仇,我哪还有好日子过啊!他变成这样,我更是不能嫁,一定要想办法解除婚约才行!”
红玉、红楚模着头喊疼。被公主这一说,她们也想起了以前的事,两人脸色马上垮了下来,她们也有对段干皇上动手过,他要算旧帐,她们绝跑不了,看来公主还是解除婚约好了!
“红楚,你别乱动,拿好镜子!”花艳轻喝宫女,注意力放回镜子上,仔细看着段干世玮的一举一动,敞开的窗子也断断续续传出他和父王的对语。
花艳边看边听,感觉就像是在他们身边般清楚,既是惊讶段干世玮的男大十八变,也不满意他看来不好整治,更不屑他的高谈阔论。
眼前这个陌生男人,教她实在无法和当年那个软弱的十岁男孩联想在一起,为什么他要变这么多,真是找麻烦,害她又要伤神了。
花艳在心中抱怨着,在殿外逗留了好一会儿,才柔着额头离开。
她本来满满的自信,如今是只剩下一丁点了。
???
“艳儿……艳儿!”
花明武的叫声唤醒了花艳,她忙抬头看着他,“父王,什么事?”
“你怎么了?一整晚用膳都见你心不在焉的,有事吗?”花明武关心问起。
花艳忙摇头,“没……没事啊!父王,你今天和段干皇上谈得如何了?”她端起汤喝着。
“看到他的表现,真是合了‘英雄出少年’这句话,他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才干、能力却是惊人,处理国事也是简快明理,南边城的纷争在彼此诚意的化解下,已经无碍了,只是谈到签定永久和平条款的事,他却只是轻松带过,没有着墨太多,不过当他知道你跟着父王前来,马上就要求要见你,父王也答应了。艳儿,明天上午段干皇上会过来探望你。”花明武告诉花艳。
这话让正在喝汤的花艳呛着,她马上咳了起来,花明武焦急的忙为爱女拍顺着背脊,伺候的宫女也帮忙擦拭她被汤汁溅脏的衣裳。
“艳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慢慢吸气再呼气,慢点儿,别急……好点没?有没有感到舒服些了呢?”花明武紧张地看着女儿。
花艳止了咳,顺气后向父亲道谢。“谢谢父王,艳儿没事了。”
“老是吓父王,你这粗心毛病真该改改!”花明武柔声轻斥女儿。
花艳却只想着父亲刚才的话,“父王,您说段干皇上明早要来看艳儿,这事确定了吗?”
花明武点头,“艳儿,你此回同父王来南边城,也是要帮父王的忙,父王希望你能好好招待段干皇上,请他在南边城多停留几天,让父王能有机会和他多谈谈签定友好协议的事。”他交代着女儿。
花艳咬咬唇,面露难色。
“怎么?艳儿,有问题吗?”花明武见她这样,疑心问起。
她满话说在前头了,这下子又怎能说不行呢。花艳硬着头皮答应,“当然是没问题了,艳儿会尽力做到的!”
花明武才有了笑容。“父王现在觉得,让你跟着来还真是对了呢!”
花艳对父亲露出笑靥,心中暗暗叫苦,她觉得自己是陷入困境了。
至于另一方的段干世玮,在知道花艳跟着前来时,他心中的喜悦真是笔墨难以形容,心底隐藏的邪恶念头更是蠢蠢欲动。
他终于等到可以一吐怨气的时候了,明天他就会让花艳明白被欺陵的滋味,绝对教她永难忘怀。
???
“公主,您真要这么做吗?不好吧!”红玉忧心的看着花艳。
“公主,若主上知道,一定会怪罪下来的,到时奴婢可承当不起!”红楚也是满脸的惧意。
“一切的事自有我顶着,你们怕什么,不要∷袅耍快去准备,不可以出差错,否则我就先罚你们!”花艳严正的警告两名宫女。
“是,奴婢遵命!”红玉、红楚无奈的点头应允。
花艳满意地笑了笑,她莲步轻移,穿过回廊,步入赏花亭。
亭里的石桌上已摆满精致餐点,还有一壶酒,看得人是食指大动,不过这餐点和酒里都藏有玄机,等着段干世玮“品尝”。
经过昨夜的苦思后,她决定用“豁出去”的方法对付段干世玮,因为一切的事情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弄乱了她的心绪,她干脆就放手去做。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反正最糟的情形就是嫁人。那何不在她不用受制于他人,有能力随心所欲时,让自己任性而为呢!
假若因此能逼使段干世玮退婚,那当然是最好了,否则也可以为自己以后将要度过的悲惨生活先出口气,她才不会吃亏太大。
所以她要不计后果,做了再说,就算有问题,也会有办法解决的,怕什么。
一个有勇气、有智慧的女子才敢这样肆无忌惮、不畏强权,做个为自由而战的战士,义无反顾的向前冲,世上若有理,那上天一定会帮她的。
花艳正陶醉于想像时,一名婢女急急地向她禀报段干世玮到了。
花艳忙吩咐婢女通知红玉、红楚,她则走到赏花亭的阶梯上站好,由她这个位置看去,可以将回廊上的情形尽收眼里,是看戏最好的地方。
她见到段干世玮风度翩然的走来,他的随从都没跟着,这是她的交代,只招待他这个“贵客”。看他步履轻快的模样,好似心情不错,她小手掩着嘴偷笑,就不知道待会他还能不能这样开心了。
段干世玮沿着回廊而行,花艳要在回廊底的赏花亭里招待他,期待见到她的心情随着两人的距离越近越是期盼难熬。
一个转弯后,赏花亭已经在眼前了,有位紫衣女子站在阶梯上,面若芙蓉、笑靥灿然,身影纤纤、姿态迷人,有如仙子降临凡间,教他看得一时转不开眼。
就在他受到紫衣美人吸引而略一分神时,突然大水从上面浇下,他立刻快反应的疾步向前冲,身影一闪,飞快来到回廊尽头避过水势,可惜他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整条长廊几乎同时倒下的大水,所以身上的衣衫还是弄湿了,脸上也沾到了水,连头冠都歪了,模样有些狼狈。
他还来不及发怒,就先听到清脆如银铃般的呵呵笑声,笑声发自笑弯了腰的紫衣美人,这样大笑的模样是他脑海里最熟悉的记忆,他怎会不认得呢?
“花艳!”段干世玮声音冷得像冰,陰寒得吓人。
他的冷怒对花艳无效,她仍是呵呵直笑,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
段干世玮脸色铁青,咬牙怒叫,“花艳,你想挨揍吗?”
花艳深呼吸,想忍住笑,但一抬头看他歪一边的头冠,又是一阵笑不可抑,只能边笑边说:“麻烦你将头冠扶正,否则我真停不了笑,哎哟,笑得我肚子好痛呀!”
段干世玮强忍住想杀人的怒火,先顺她意的将头冠扶正,皱着纠结的眉头,理了理身上湿淋淋的衣服,再瞪着好不容易停下笑意的花艳,冷冷地问,“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大笑让花艳雪白的粉颊飞上红霞,更加的美丽动人,她娇俏回答,“听说你练就了一身好武功,人家好奇就想看看嘛,果然是好功夫,艳儿眼睛都没眨一下呢,但还是看不懂你如何躲避大水逃开的,你真是好厉害,但是可能艳儿不会计算,多加了几桶水,才让你没全部闪过而淋湿了,真是对不起,艳儿向你赔不是!”她忍着笑,动作优雅的略一欠身赔礼。
又褒又贬的,这算哪门子的道歉,段干世玮还是一肚子火,他心想,花艳就是爱看他被她捉弄后生气的样子,他绝不能称了她的意,一次失算便罢,不能再上当第二回。
段干世玮没忘了他今天来的目的,旋即压下怒气,神情转为淡然。
“不要紧,我们就快是夫妻了,以后相处的时间多得很,足够让你明白朕的一切。”段干世玮嘴角微扬,尊贵气势表露无遗。
花艳小嘴嘟起,不太高兴,“这还是不一定的事,你确定得未免太快了吧!”
“两国和亲,永世和平。这一向是中儒国和亲的目的,被选中的宗室公主不能免其责任,所以你嫁入南威国是万分肯定的事。”段干世玮脸上有了微笑,明白得意的告诉花艳。
花艳抿了下唇,眼神瞄到桌上备好的酒菜,沉下的心情又飞扬起来。她还有可以灭他威风的东西呢!她对他浅浅一笑,“你来拜访该不是只想谈和亲的事吧,我们多年不见,应该坐下
来叙叙旧,才不枉费我准备了一桌好菜。请坐!”她有礼的请他坐下。
这刁蛮女又想耍什么花样了?段干世玮提高警觉,缓缓坐下。
花艳先为两人倒了酒,再介绍着,“这些小菜是我特别做的,味道不俗,一定是你从未吃过的,请尝尝看!”她漾开了甜美的笑靥,话语是难得的轻柔。
这教段干世玮更加怀疑。再笨的人都能看出有问题,何况花艳又是这样的刁钻、蛮横,不有鬼才怪,所以他迟疑着不敢举筷。
“咦,怎么不动筷呢,莫非你是怕我在里头放毒吗?想不到堂堂的南威国皇上竟然是这样的小心眼,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那我就先开动了,以表示清白。”花艳义正辞严的数落段干世玮一番,然后夹起菜放入口里,津津有味的吃着,并尝过每道菜,也在他面前喝了酒,吃东西时神情愉快,一副真好吃的模样。“桌上的菜我都尝过了,没有任何问题,现在你可以安心动筷了吧,请用!”她微笑的比了个请的手势。
段干世玮没法推辞,只得拿起筷子夹了块豆腐放入嘴里,才一嚼动,狂烈的辣意便直冲向脑门,辣得他忙将东西吐出,边咳边怒喊,“好辣、好辣!花艳,你在搞什么鬼?”
“啊!原来你不吃辣的,对不起、对不起,那快喝杯酒解解辣。”花艳忍住笑,假意将酒递给段干世玮。
段干世玮被辣呛到,接过就仰头喝下,却又马上吐出来,整个人跳起来大吼,“老天!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么酸!”
花艳拼命忍住笑,但是见段干世玮又跳又叫,好像发怒的熊,她就再也忍不住而呵呵大笑起来。又整到他了,成功!
段干世玮气得想杀人,不过嘴里的难受要先解决,桌上的东西他不敢再碰了,见两名伺候的丫环站在不远处,低着头在偷笑,他怒火更炽,对她们大声喝令,“该死的!你们还不快去拿水来!”
红玉、红楚被他一吼,不敢怠慢,很快的就端了茶水上来。
段干世玮不疑有他,拿起茶杯就大口喝水,哪知道这也是个陷阱,不过这回他没失态再吐出来了,勉强将水咽下,脸黑得可比拟墨汁。
他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上,燃烧着火焰的眸子死盯着笑如春花怒放的花艳,从齿缝里挤出了声音,“你真的不怕死?”
花艳笑到喘不过气,犹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回应,“黄连水可以降火气,很适合你,这可是我的一片美景呢!”
段干世玮怒得剑眉都竖了起来,他寒着脸一步步走向花艳,考虑自己是不是要顺从心意,当场杀了这个可恶女人。
花艳却像吃了豹子胆一样,面对横眉竖目的段干世玮她一点惧意都没有,站起身,无畏的迎视他杀人般的凌厉目光,语气骄蛮的提醒他,“你可不能对我动手哦,男子汉大丈夫,怎可以欺负弱女子,而且我是好意招待,菜不合你胃口也不是我的错啊,你若为此怪罪于我,未免太没道理了,你可是南威国的皇上呢,一定很明理,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啊?”
段干世玮神情不善的看着花艳,“朕小时候被你整弄得还不够吗?没想到你长大了恶习仍不改,你当真以为朕拿你没办法,可以任你继续横行霸道下去吗?你难道忘了你要嫁给朕的,嫁人后你的命运将是掌握在朕的手中,生死都是由朕决定的!”他语气冰冷。
花艳小脸一抬,毫不在乎的应着,“反正我嫁给你注定就是没有好日子过了,所以我巴结你也是白费心思,那我何必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不如痛痛快快地玩个够,当是弥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用一时的快乐换取一辈子的痛苦,想不到你是这么笨的人!”段干世玮讥讽花艳。
“笨的人是你,强要娶个不想嫁你的人为妻,和亲是我不能拒绝的宿命,就算对方是阿猫、阿狗我也得嫁!但你不是,你身为皇上,皇后之位尊贵无比,许多女子抢破了头想得到,她们也一定会极尽温柔的伺候你,视你为天,这样的艳福你不要,偏答应和亲要娶我!再说如今天下升平,想你南威国也无意要挑起战争,两国和平共处是必然的,若能签定友好和约是最好,就算不签也不见得会兴战事啊!所以和亲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相处如水火,彼此看对方不顺眼,这样成亲只会互相折磨,难成佳偶,这又有什么乐趣呢?不如你解除我们的婚约,此后我们可以老死不相往来,你不用面对刁蛮、任性的我,我也不必离开亲人远嫁外地,不是两全其美?这样对大家都好,你说是不是呢?”花艳对段干世玮分析解释了一大堆,就是希望他能开窍,会知趣的取消婚约。
“你真这么不想嫁给朕?讨厌嫁给朕?害怕嫁给朕吗?”段干世玮也明白回问她。
“前两项是,后一项就不是了,你又不是三头六臂,我干嘛要怕你。”花艳高傲的表示。
“你若肯承认你是畏惧朕的报复,害怕朕会对你不利,肯坦承你不对,愿意好好反省,或许朕可能顺你意取消婚约,可是如今你不但是死不认错,还变本加厉戏耍朕,朕怎能善罢甘休呢?我们成亲后,你的确会没有好日子过,你这么有自知之明让朕很高兴,既然你都这么想了,朕怎么可以不成全你的希望呢,所以朕绝对不会解除婚约,你嫁定朕了!”段干世玮不怀好意的冷笑,反将她一军。
怎么会有这样厚脸皮、强求的人?!花艳气红了小脸,口不择言,“好!你若不怕你的皇宫被我闹翻天,你能经得住不被我气死,忍受得了我的捉弄,你就来娶我啊,谁怕谁呀!”
“公主!”红玉见花艳气得乱说话,急急上前拉拉她的衣袖,希望她别将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红楚则是代主子向段干世玮求情,“段干皇上,公主心直口快,有口无心,求您别见怪,公主不会真这么做的。”
“谁让你们两个多事的,退下!”花艳不高兴的斥责两名宫女。
“看来你的宫女比你还懂事,你真该向她们学习,改去满身的缺点,变得讨人喜欢些。”段干世玮教训花艳。
花艳睁大了晶亮的眸子对上段干世玮,故意灿笑着,“段干世玮,我就是这个模样,不会为任何人改变,尤其是你,哼!”她冷哼后随即别开头。
她这又嗔又傲的模样万分吸引人,也引起了段干世玮片服这个刁蛮女的意愿,他伸手握住花艳的小下巴,将她转向自己,“朕认为你会改变的,而且是为了朕改变!”他的语气淡然,却带着吓人的威严。
花艳急忙挥开段干世玮的手,满脸嫌恶,“不准你碰我!谁会为你改变,你不要作梦了,小矮子!”她叫出他最痛恨的称号,还朝他扮了个鬼脸。
“花艳,你故意要挑起朕的怒火吗?”段干世玮微眯起眼,火气濒临爆发边缘。
“没错,这是你自找的,在我还没嫁给你之前,我想怎样你都没权利管我!”花艳得意洋洋地睨了段干世玮一眼。
“你……你真是天下最蛮横、骄纵的女人了,没教养、不讲理,让人讨厌到极点了!”段干世玮气得骂人。
花艳不客气的顶回去,“你也不是个好男人,以前懦弱无能,现在是自大狂妄,我不欢迎你这个客人,你走吧!”她直言下逐客令。
段干世玮两手紧握成拳,嗓音陰沉冷然,“你真的激怒朕了,你将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撂下话,他怒火冲天的拂袖而去。
红玉、红楚吓坏了,两人无措的看着花艳。事情怎会弄得这么糟呢?
段干世玮的暴怒让花艳有些不安,但她仍任性得不予以理会。本来她就没指望和段干世玮能和好,所以才会设计捉弄他,只要这事成功了就好,往后他想怎么对付她,她再想法子化解。
老话一句,总有办法的!花艳在心中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