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晚上十点多,台北街头仍是喧闹着,处处可见红男绿女、七彩霓虹。
徐振霖一边跑一边喊:「雨竹姊!等等我,雨竹姊!〞
但这声音很快的就被四周的嘈杂声淹没,而萧雨竹眼看也就要消失在人群中了,徐振霖心急如焚地更大步向前追上。
其实,萧雨竹早就听到他的呼唤了,只不过她不愿回头,仍是奋力的向前跑着,她告诉自己,她一向都是不回头的!
在一阵筋疲力竭的追逐后,徐振霖总算从背后死命的抱住她不放,以低哑的声音恳求着,「雨竹姊,你别走!〞
「你搞什么?你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她怒视着他,发现自己身上沾了一摊血迹。
「对不起,我买新的赔给你,请你别生我的气了!」他的手上都是血,所以染红了她的白衬衫,但是,他又不能放开她。
「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她试着甩开他的手,「你干嘛来找我?不是有一堆年轻小姐会照顾你吗?告诉你,我可不会那一套!」
「我不是故意的,我一直想找你敬酒,可是她们缠着我不放……」他双一紧嚼着她,说什么都不肯松开一些些。
「我懒得听你解释,你给我放手!」她打断他的话。
「雨竹姊!」他将脸埋在她的秀发中,深沉地倾诉道:「请你跟我和好吧!我真的受不了这种状况了,我好想念以前的你,我好想念跟你说说笑笑的时候,就算你不准我再碰你,也请允许我当你的朋友!」
他这番肺腑之言,终于让萧雨竹安静了下来,其实,她又何尝不想念他呢?
本来她就想要在今晚借机跟他和好,但是,一看到那些年轻妹妹们围绕着他,便又让她的心头烧起了一把无名火!
她咳嗽一声,才勉强挤出话来,「路上有很多人盯着我们看。」
「我不在乎!」他低ho着。
「你不要脸,我可还要面子!」她狠狠地骂了一句,「你的车在哪儿?钥匙拿出来!」
听见她稍微软化的语调,他这才展露笑容,一手拿出钥匙,一手却还死命地抱着她,「车子就在后面的停车场,钥匙给你。」
「别冲着我笑,满脸都是血,难看死了!」』她担着他的耳朵,要他转过头去。
「对不起广他低下头,见她大步走上前,连忙握住她的手。
本以为她会推拒的,但她却没土动作,只是任他牵着她的手。
徐振霖心中一喜,却不敢多说什么,怕又惹她生气,能这样默默地望着她的背影、牵着她的小手,他已经觉得好温馨、好幸福了。
走进停车场,萧雨竹打开驾驶座就坐了进去,看徐振霖还呆站在车前,便按下车窗说:「山根蠢郎,你还在发什么愣?我送你回家,不然你就快死了!」
「哦!是!」他赶紧坐上车,这还是他第一次让女人开车载他呢!
不知道雨竹姊的技术如何?他才这么一想,车子就以高速往前冲,让他整个人贴到椅背上,吓得瞪大眼睛望着前方,赶紧拉起安全带好。
「雨竹姊,我……我帮你系安全带。」他强忍住惊恐,侧过身去想替她服服。
「哪里需要安全带了?我开车安全得很!」她冷哼一声,但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好吧!都已经系好安全带了,接下来就任由老天安排了吧!他只得这么对自己说。
一路上,车子风驰电掣,无人能敌,最后奇迹似的安然抵达了他的住处,当车子俐落地停在停车格里时,徐振霖不由得对老天感激万分。
萧雨竹自顾自的下了车,连车子都没熄火,钥匙也没拔掉,但徐振霖却丝毫不敢多言,只是迅速处理好这些小事,下车跟在她的后面。
「雨竹姊,你……你想……到我家去休息一下吗?」他这话才一出口,立刻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因为这分明就是邀请人家上床的台词嘛!
她冷冷的看他一眼,「上楼去,我先给你止血,看你死不了的话,我就走人。」
「是!请跟我来。」他开心地笑了,赶紧接下电梯按钮。
两人走进电梯里,他才从镜子里看见自己乱七八糟的样子,他的脸上、身上和头发上都是污血,也难怪萧雨竹会用那种眼光看他。
电梯终于抵达了十七楼,他打开大门,对着她说:「欢迎你来,请进。」
萧雨竹踏着高跟鞋走进去,一边走向客厅,一边甩掉鞋子,随手把皮包丢在沙发上,彷佛这里是她自己的家一样。
他一路替她收拾,殷勤地招呼道:「雨竹姊,要不要喝点饮料?吃点东西?」
「死郎,你给我坐好厂她转过身,怒目喝令着。
「是!」他不敢不从,立刻双手交握在膝上坐好。
「浴室在哪儿?」她冷冷的问。
「在那儿。」他指出方向。
她点个头,一言不发地走进浴室,过了没几分钟,她便拿着毛巾和水盆走出来,脸上的表情如复冰霜。
「雨竹姊……」他以为她要拿毛巾怞他、拿水盆砸他。
「把上衣给月兑了!」
她的命令,他不敢不从,但在她严竣的目光下,他却发现双手变得笨拙,好不容易月兑下了外套、领带和衬衫,已经紧张得满头大汗了。
她坐到他身旁,拿毛巾沾了温水,开始轻轻地为他擦拭,从头发、脸庞到肩膀,-一擦去那些脏污的血迹。
他呆坐在那儿,手脚都不能动弹,他没想到她会这么温柔,事实上,他好象从未体会过如此的温柔。
「动不动就流鼻血,你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啊?还滴得到处都是,笨得要死!」她嘴里是这样骂,双手的动作无比轻缓。
他傻傻地笑着,任她数落,这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真好!
总算擦干净了以后,白色的毛巾全染红了,她模了模他俊挺的鼻子,观察道:「好像没流血了,千万别乱动,现在就去床上躺着。」
「是。」他正要往卧房走去,又转过来问:「雨竹姊,那……那你呢?」
他真不希望她这么就走了,但又想不出什么借日来留下她,因为,她刚才说,只要看他死不了,她就要走人了,那他是不是该装出一副要死的样子呢?
「我浑身都是你的血,脏死了!」她嫌恶地看着自己,「我得洗个澡,不然我会被这臭味给熏死。」
「我……我帮你放洗澡水。」他喜出望外、自告奋勇的说。
「用不着了,你快给我去躺着休息。」她随手拍了拍他的婰部,扭腰一转身就往浴室走去。
「哦!那我在床上等你。」他情不自禁地说着,却只换来她用力的关门声。
徐振霖躺在大床上,听着浴室的水流声,好象催眠曲一样,让他觉得安心极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她在的关系。
天晓得为什么,在这段日子的相处中,他变得好依赖她、好需要她,只要一天不见面、不说话,他就觉得怪怪的,这种感觉说不上是像妈妈,还是像姊姊,他根本搞不清楚。
因为,他是个连初恋都没有经历过的傻瓜呵!
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不要被她忽视、被她冷落,他要她开开心动地和他在一起。
今天晚上喝了那么多酒、流了那么多血,他的脑子实在也迷糊了,慢慢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他闻到一股迷人的清香,又听到有人在他耳旁呼唤着。
「阿郎小弟,你也睡得太熟了吧?我只让你休息而已,谁准你睡觉的?」
这凶巴巴的声音除了雨竹姊还会有谁呢?他蒙蒙陇陇睁开眼睛,一古脑儿地先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他突然没了声音,因为他发现沐浴过后的她,只穿著他的白色浴袍,那过大的尺寸和过低的领口,都展现出她特有的女人味。
「没衣服可换,就借穿你的浴袍呷!」她甩了甩腰间的带子说。
「请用,这是我的荣幸。」他低下头,不敢乱看。
「你头还晕不晕?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她的小手抚在他的额头上,那凉凉的触感却带来体内热热的蚤动,「没有,我没事。」他只觉得自己又快流鼻血了。
「看你这个大笨牛,流一点血应该也死不了!那好,你就来帮我按摩一下。」她跳上大床,伸了伸修长的玉腿,「刚才穿高跟鞋让你追着跑,腿都快断了。」
「算的吗?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他一听,就赶紧握起她的双脚,从脚趾、足踝和小腿开始按摩。
「轻一点啦!力气那么大,你要让我残废啊?」她踢了踢他的大手。
「对不起,那…??,像这样可以吗?」他立刻放轻力道。
「这还差不多。」她转过身背对他,一双长腿部搁在他的大腿上,那柔滑的触感。美妙的曲线,让他不由得心跳加速起来。
按摩了好一阵子,他才问:「雨竹姊,你的腿还酸吗?」
「现在换大腿酸了,往上继续……」她把脸埋在枕头,发出细细的声音。
「哦!是。」他把那浴袍往上拉,看到她那有如凝脂般的雪白大腿,手上的力道更轻柔、更小心了。
过了几分钟,萧雨竹又命令道:「还有,我腰酸背痛,也要柔柔……」
「好……好的。」他先解开她腰间的带子,才慢慢拉开浴袍,露出她的香肩和果背,以温柔的韵律为她按序。
「好舒服幄……」萧雨竹发出含糊的低哺。
「是吗?那太好了。」他苦笑道,额头上又冒汗了。
直到他的汗水多如雨下,她才抬起头来,不耐烦地问:「你在搞什么?你的汗都滴到我的身上了!」
「不好意思,因为实在是…??太热了。」他抓起好几张面纸,却是摀住自己的鼻子。
「怎么会?我觉得冷气很强啊广她以左手撑起身子,胸前的春光若隐若现,「看你一副又快流鼻血的样子,到底怎么了?」
「没……没什么……」他告诉自己一定得忍耐。
她笑得十分暧昧,「我说一郎弟弟啊!今天晚上在pub,你为什么会流鼻血呢?」
「可能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他左右张望着,就是不敢看她。
「说谎!」她毫不留情地指责,甚至威吓道:「你敢不说真话?是不是嫌你的鼻子还不够痛?只要我轻轻一拳,你应该就会血流不止幄!」
「我……我……」他咬一咬牙,「对不起,我是因为看到雨竹姊太……太美了……」
她倒回床上,望向天花板,「哼!小,就知道你脑子里只会想这些。怎么,你身边那些年轻的小姐还不够你看吗?」
对这指控,他可无辜极了,「我连她们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反正你现在是最受欢迎的帅哥,随便挑一个年轻小妞不就得了?」
「除了你以外,我对任何女人都没感觉。」他交握着双拳,偷偷一瞄,看到她半果的身子,又赶紧低下头。
「又来了,处男情结。」她冷冷的下了结论。
「雨竹姊,你别生我的气了,跟我和好吧!我可以发誓,我不会再对你乱来了。」
「你控制得住你自己吗?」她对他投以怀疑的一瞥。
「我会努力的,就像现在,我就很努力的在忍耐啊!」
「是吗?」她有意无意地让浴袍滑下,窈窕的身躯展现在他的面前,「亲爱的阿郎宝贝,这样你还忍得下去吗?」
「当然……当然可以!」他不断的深呼吸,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脑袋快糊成一团了,然后,一滴鲜红的血滴落在他的手上。
「白痴!你又流鼻血了啦!」她忙抓起面纸,轻轻的替他擦去。
「对不起;我会忍耐的……」
「快躺下休息吧!笨蛋!」她拉着他躺到枕头上,其实,她早就没有生气了,只剩下好笑和心疼的情绪。
徐振霖低低的喘息着,却还殷切地望着她,「雨竹姊,你相信我,我真的会学乖的,你别气我了好不好?」
这家伙,动不动就来感动她的心,真是可恶透顶!
她没说话,一伸手却将他抱住,让他贴在她的胸前,胸口窒热的感觉,令她不禁想要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
「雨竹姊,我……我的鼻血会弄到你的……」若非真的感受到她的柔女敕肌肤,他简直不能相信她会如此抱着他。
「就算你流血死了,我也不管厂她的眼神变得深速,「现在,我要抱你,我要对你做一切我想做的事……」
她的低哺、她的芳香,立刻让他为之倾倒,「真的……可以吗?」
她的唇边浮现了一抹神秘的微笑,「你是要我的,不是吗?」
「是……是的,可是……我不要勉强你……」
「闭嘴厂她的手指堵住他的唇,「这就够了。」
他乖乖的闭上嘴,只听到她靠在他的耳边说:「今晚你累了,你只要躺着,让我教你一种新的姿势,你将看到美景,也将感到无限快乐……」
两三下就解决了他的长裤,一路吻过让他致命的敏感带,惹得他声吟连连,「不要……不要那样逗我了……」
「你挣扎个什么劲儿?不准动厂她嫌他麻烦,索性抓了领带绑起他的双手。
「雨竹姊……我忍不住了,拜托你……」他脑中已经缺血又缺氧,就快晕倒了。
「真是的,人家想慢慢玩弄你都不行!」她终于抬起头来,跨坐在他的腰间,那景象确实美丽无比,他的胸膛因此而剧烈起伏着。
「天啊……」他双手抓着床单,几乎承受不了这样的快乐。
她从上俯视着他,拇指在他的唇间滑动,随着每一次的上下进出,感觉到他轻咬着她的拇指,说明了他是如何的兴奋难耐。
「一郎的表情还真投入……」她笑笑地说。
「怎么会这样?太……太过分了……」他忍不住随着她绿动,加快彼皮间的热流。
「你忍了好久,不是吗?难怪这么热情……」
「是的,我要,我好想要你,你不知道我忍得多难过!」他用力挣月兑了领带,拉下她的头,渴求着她的朱唇。
两人吻着、抱着、拥有着,这夜晚染了鲜血,却显得更加艳丽。
稍后,换他将她压在身下,从背后占有好的美好,多日抑制的欲念一发不可收拾,化为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从头到脚席卷了两人。
因为占到他的血滴,使她的皮肤显得更加雪白,像是一朵白玫瑰上透着深红,迷惑了他的心神和他的灵魂。
只要她膝肪的视线飘过来,就会让他胸膛发热、脑袋溶化,忍不住要理深人地占有她的美丽。
「嘿……一郎今天特别卖力呢!要是你……流血过多而死的话,大家可能会叫我坏女人了……」她转过头,恬去他额上的汗水。
他上瘾了!他突然领悟到这点,他已经对她上瘾了,就像对香烟或酒精一样……不,他从不怞烟,也不喝酒的,但是他却慢慢明白了,那种深人血液之中的迷恋,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戒除。
「我不在乎,我愿意就这样死去……」他的大手覆上她的双峰,腰间更加使劲冲刺。
「好,那就陪你!」她抓住床单,承受着这几乎过量的快乐。
鲜血混合着汗水,夜色隐若了一切,唯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明了那是怎样的一种全然投人。
激情退去,剩下一些些疲乏、一些些情懒。
萧雨竹和徐振霖躺在彼此的怀中,头发半湿、心跳微乱,呼吸的每一口气都还不太顺畅。
他伸手替她整理发丝,「雨竹姊,你……你还好吗?」
「好得不能再好了。」她眨眨眼,贴向他的胸膛,「不过,我觉得……我好象激活了让你疯狂的那颗按钮,事实证明,一郎果然是日本人……!」
他被她的说法逗笑了,「我好象很难否认,」
「咦?你没有流血了耶!」她模模他的鼻子。
「大概是尽情抒发了以后,就血液畅通了吧!」他羞怯地笑了笑,又说道:「雨竹姊,我们以后别吵架了,你说好不好?」
她温柔地吻过他的手掌,「那就得看你表现啦!」
「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他听得出来,她这已经是最大的妥协了。
「我说啊……我们这样下去也不错,不是吗?」
他却迟疑起来,「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好轻松、好快乐,可是……我不知道,我还是有种罪恶感,我不应该这样对你的。」
「笨郎!呆郎!」她担了捏他的脸颊,「反正我生命中的男人来来去去,我早就习惯了,而且,我根本也定不下来,能碰到你这个可爱的小弟弟,算是我的福气啊!」
「小弟弟?对你来说,我还是像个小弟弟一样吗?」他叹口气问。
「男人本来就都是小孩子,我还没遇过任何成熟的男人呢!」她哈哈笑道。
「哦!」他点了点头,说不出来心中是怎样的一股失落。
她看得出来他在迟疑,他正因为这段关系而迟疑,他的眼睛藏不住任何心事,既然如此,她又何必逼他呢?就让她解开他的心结吧!
于是,她故作做洒地说:「好了,乖乖听我的话,就让我们做互相满足的朋友吧!直到你遇见你的公主,或者我找到我的王子为止,你说怎么样?」
「我……我没有意见。」他能说什么呢?因为他没有任何资格呵!他握不住沙、停不住风,更捉模不了眼前这奇特的女子。
「等你找到女朋友,我们就结束了,行了吧?」她只想要有一段能深深记忆的恋情,是的,AnAffairtoRemember「不,还是等雨竹姊先找到男朋友吧!〞他的语气一转,变得很坚持。
「为什么?」
「因为……还是我目送你的背影比较好,我不想让雨竹姐觉得很孤单。」
要命的他、该死的他,为什么要这么温柔?让她想哭也不行、抱怨也不对,只有僵硬地笑笑。
「好,那就决定了!」她拍了拍手,又故意嘟起嘴说:「我现在发昏,可是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你说该怎么办才呢?」
他勉强振作起精神,提议道;「我煮饭给你吃,我跟我祖母学过日本料理幄!」
「YA!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欢笑声彷佛冲淡了淡淡的愁绪,在这好深好深的夜里,能和心爱的人共喝一碗味嘈汤,共吃一盘花寿司,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呢?
即使不会长久,但此刻,她是幸福的,她这么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