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书手里拎着在古家就炖好的鸡汤,趁着古越檀还没下班回家,怞空回家探望文心宇。
扳指头算了算,不知不觉她已在古家住了大半年的时间,这段时间古越檀对她呵护有加,在家人面前虽然没有刻意展现他的温柔,但两人独处时,他的温柔与体贴自然流露出来。
文静书一走进家门,文心宇喜出望外的上前紧紧搂住好久不见的妹妹。
“静书。”
文静书心情平静的接受了文心宇的热情,拎高手中的东西,“我炖了鸡汤给你补身子。”
文心宇瞥了她手中的鸡汤,诧异的脸上隐含着惊喜。“你炖了鸡汤?”
“恩。”文静书笑嘻嘻的瞅着文心宇,“还是你最爱的四物鸡汤。”她掀开保温锅的盖子,浓郁的四物鸡汤香气四溢。
文心宇深深吸口气,“好香哟,好怀念这个味道。”
“你的口水快流出来喽。”文静书笑了笑,装了一碗鸡汤递给文心宇。
文心宇从文静书的手中接住鸡汤,用力吸口气,赞叹的说:“真的好香。”
文静书又递上汤匙,“快喝吧。”
文心宇拿了汤匙迫不及待的品尝鸡汤,一口含在嘴里,慢慢地咽下去,“好棒!好久没喝到这么好喝的鸡汤。”
文静书不语,只是微笑。
之前刚离开家时,想着以后姐妹相见甚难的情形,文静书的心仿彿被针剌般又疼又痛,现在反而是古越檀踏离家门一步,她已经开始想念他。
文心宇又喝了几口鸡汤,顺顺气才道:“静书,再过几天,我们公司的产品就要问世。”
“真的?”想到自家工厂有新产品问世,文静书内心的喜悦表现于脸上。
文心宇放下手中的碗,缓步走向文静书,“相信我,不需三个月,我就可以还清古越檀的钱。”
“还古越檀的钱?这笔钱是他投资的,不是跟他借,按常理股东是等着分红而不是先拿回本金。”文静书不解文心宇话中之意。
提起这段经过,文心宇心中就一把火。
“不!”她忿忿的低吼:“他根本不是华达化工的股东,地下钱庄是吸人血,他比地下钱庄还可恶,怕我不还他的钱,强行将你押走做人质。”
人质?她不是人质!
“不不不不不?!你误会了!”文静书顿时焦急,结巴的反驳文心宇的话。
“我误会了?”文心宇不屑地嗤哼一声,“当时的情形你可是一清二楚,从你脸上我看得出来你完全是为了我、为了华达所有员工,否则你不会跟他走!”
文静书登时哑口无言。当时表面上她愿意跟他走,心里确实有着莫可奈何的无奈,可是今日的情形完全不同。
她不想离开他!
“只要新产品上市,我有把握不出三个月,就能偿清他的钱。”文心宇一脸愧疚的看着文静书,“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再继续留在他身边。”
“心宇……”她想跟文心宇说她不想跟古越檀分开,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勇气说出口。
“古家的人对你好吗?”
“很好。”凭着她的手艺,古家上上下下对她礼遇有加,他们可不想错过任何一道出自她手的菜肴。
乍听古家人对她好,文心宇稍稍松口气,“古越檀呢?他对你会不会太严苛?”
“他……”这要她怎么说?
告诉心宇,她和古越檀之间的感情正在进行中?心宇会接受吗?
“他怎么样?对你不好是不是?”
文心宇咄咄逼人的语气让她无力招架,她不敢说出实情,担心文心宇无法接受。
“不,他对我也很好,从来没有大声对我吼过一句。”文静书低声含糊地回答,同时紧张兮兮地瞥着文心宇。
文心宇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真的将你当人质看,要不然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把她当人质看待?
心宇呀心宇,我是舍不得离开他耶!
文静书的嘴唇抿成一条苦恼的线,这是她能做到最接近微笑的表情。
“你想太多了,我该回去了。”
文心宇一怔,万分不舍地瞅着文静书,“这么快就要回去?”
看见文心宇的目光中显露不舍,她立刻垂下眼,“恩,已经快接近晚餐,我要回去张罗晚餐。”
“好吧,你先回去,你再忍一些时候,不出三个月,我会亲自登门带你回来。”
“噢。”她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任何一句话。
不出三个月,心宇会亲自登门带她回家,这意味着什么?
她将在古家留不久了,那她和古越檀之间是不是也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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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家回来后的这段日子,文静书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沉重,她担心文心宇所说的日子到来。
万一到了那一天,她不知道往后要如何面对没有古越檀的日子。
她虽无法得知他是否真的爱她,可是她已经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他如春风般的温柔,还有如烈火般炽热的热情,甚至喜欢上他那深邃的眼眸。
“静书,今天晚上有什么好料理?”
低沉熟悉的声音蓦地在耳畔响起,不知何时古越檀已悄然无声来到她的身后。
“啊!”文静书吓了一跳,手中的菜刀不经意划过手指,瞬间红色鲜血从划伤处涌出。
古越檀惊慌的伸手握住她受伤的手指,“痛不痛?”
痛!但不是手指头被划伤的痛,而是心痛。
他握着她的手指慌张得四处梭巡,却找不到一样东西可以止血,不由得心急的说:“到我房间包扎。”
文静书默不作声的随着他走出厨房。
古越琛面露笑容迎面而来,“静书,今晚吃什么?”
古越檀一脸不悦的瞪着古越琛,“一进门就只知道要吃,你没看到静书的手受伤?”
古越琛这才发现被古越檀握在手中的手指还在淌血,“静书,你怎么受伤?”
文静书撇着嘴苦笑,“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被菜刀划伤。”
“没什么?”古越檀忿忿的插嘴,“菜刀上沾了多少细菌!万一细菌感染,小小的伤口会造成往后无法弥补的遗憾,你知道吗?”
文静书愣愣地看着他的怒气,“没这么严重吧,只不过……”
“你一定要等到事情发生才会知道严重性!”他的眼里射出愤怒和责备的眼神,“快走,包扎后,还要带你去医院打一剂破伤风。”
还要上医院打破伤风?会不会太夸张?
“不需要吧!这样就要打破伤风会不会太大惊小怪?”
“不打不行。”他强拉着她走往二楼的楼梯。
男人的力气本来就凌驾女人之上,更何况他还处于急躁愤怒中,文静书根本无从反抗,只好随着他登上二楼。
“喂、喂,那今晚的晚餐……”
古越檀站在楼梯上,回头瞪视眼睛里没有长眼珠子的古越琛,“吃便当!”
“吃便当?”古越琛愣住。
文静书还没来古家之前,古家从来没吃过便当,今天文静书手指受伤,古越檀居然要大家吃便当?
古越琛没好气的嘀咕:“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古老爹缓缓走出来,兄弟俩的对话他都听入耳里。抬头望了一下二楼那两道神色匆匆的人影,忍不住窃笑。
“我告诉你越檀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可理喻。”
古越琛讶异的回头瞅着蓦然出声的父亲,“老爹!”
“越檀喜欢上静书。”
古越琛一惊,“你说越檀喜欢静书?不会吧!越檀怎么会喜欢一个胖女孩?”
一听古越琛嘲讽文静书胖,古老爹瞬间敛起笑容,脸一沉,“今晚吃便当!”他忿忿地转身,返回自己的房间。
“又是一个说吃便当!”古越琛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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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越檀的大惊小怪除了没吓着古老爹之外,每个人莫不困惑古越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人性?
吃便当,当然是不可能的!
古家人今晚只有忍受厨房其他三位许久未露一手的厨师煮的菜,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毫无食欲的表情。
古老爹体恤文静书,晚餐后,他拉着文静书陪他在客厅里看电视,古越檀则和古越琛在一旁商讨公事。
“你当真要并吞东亚电子?现在的电子业已经到了饱和状态,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古越琛质疑古越檀的决定。
古越檀冷笑,“就是因为到了饱和状态,我才决定要并吞东亚电子。”
“怎么说?”
“这是一种反向躁作。你想想,电子业突飞猛进时,每个人都想分杯羹,到了饱和时,在强大竞争下,许多规模不大的电子业将会濒临倒闭的命运,我们趁这时候低价收购,然后重整旗鼓,是不是事半功倍?”
“这……”古越琛细细琢磨古越檀的说法,“不无道理。”
文静书乍听古越檀对事情的见解,不得不佩服他之所以能在商场上占一席之地不无道理。
古老爹扯着她的衣角,指着电视,“静书,电视里那女孩是不是你姐姐?”
文静书震惊的匆忙回神,目光挪回电视上。果然是文心宇!
古老爹一声轻唤,同时也引起古越檀和古越琛的好奇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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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记者将麦克风挤向文心宇。“恭喜你,文小姐,根据调查,贵公司这次的产品在市面上反应良好。”
“谢谢各位的关心与支持,这一次公司出产的保养系列产品确实得到极高的评价和回响。”文心宇露出灿烂的笑容。
“据外界揣测,贵公司今年的营收可达上亿,你有什么看法?”
文心宇抿着嘴微笑,“这方面我可不敢随意揣测,不过以目前销售成绩来看,破亿将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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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亿?文静书的心莫名的被戳了一下似的发疼。
这意味着什么?她和古越檀的分离时刻将近了!
毫无预警的,文静书起身奔向二楼。
古老爹一脸不解地看着古越檀和古越琛,“静书怎么了?”
“不知道。”古越琛耸耸肩,一脸茫然的摇着头。
古越檀也弄不明白,他起身跟着上了二楼,站在她的房门前,轻轻敲了几下房门。
“静书,是我,开门。”
“不,请你走开,让我一个静一静。”
古越檀一怔。
一阵哽咽的声从门的另一端传出来。
她在哭?
古越檀用力拍打门板,“让我进去,听见了没有?文静书,我命令你立刻开门。”
她不理会他的恐吓,“不要,你走开!”
他气得紧紧抿住嘴唇,“别以为关上门我就没办法进去!”
她就不信,关上了门,他还有办法进来。
她把脸埋进枕头,放声大哭。
喀喀喀喀……什么声音?
她从枕头里仰起头,刹那间止住哭声,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墙壁在瞬间裂开够一个人通过的大缝!
这这这这这……房间暗藏机关,大半年来她完全不知道!
古越檀看着文静书,“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她怎能告诉他文心宇说的话?
“不为什么,只是想哭。”
她只是因为想哭而大哭?不可能,她不是个爱哭的女人!
他大步走到床边,拉她站起来,逼近她的脸,“如果你对我有任何问题或不满,我要当面听清楚,不准你把我锁在门外,懂吗?”
“放开我!”她试图拨开他的手,只是使他抓得更紧,只好说:“心宇说不出三个月,她会亲自登门带我回家……”
登时,大手一松,蹙紧的眉头消失了,换上一脸的迷惑和关切。
“文心宇真的这么跟你说?”
“恩。”他突然又皱起眉思考她所说的话。
可以回家了,她为什么难过的哭起来?
他伸出手臂圈住她的腰,“不要担心文心宇说的话。如果你真的想回去,不需要她亲自登门,我会亲自送你回到文心宇身边,如果你不想……”
接下去的话,停在嘴边打转。
文静书泪眼婆娑怔怔地望着他。如果她不想回去又怎样?为什么他不一口气把话说完?
既然他不说,心一横、脸皮厚一点,她将心中疑问说出来:“你想不想把我留在身边?”
他没说一句话,仅是看着她。不说话的他,真的令人厌烦、惹人生气!她眉头深锁,失望的别开脸。
“原来你巴不得我早点离开你!好!好!你现在马上送我回去。”
“静书,我……”
“算了,不要再说!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她的眼泪不自觉地涌出。
他错愕地张大眼睛看着乱下断言的女人,无端的指控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闭上你的嘴……”他双手扣住她的腰,怒不可遏的瞪着她,“我当然不希望你回去,我要你留在我身边。”
这是真话吗?他希望她留在他身边?
“你……”
傻女人!
古越檀重重地叹口气,贴在她头发上喃喃地说:“我爱你,我已经一刻也离不开你,只要你愿意留下,我要留你一辈子。”
他爱她?这是真的吗?
“你、你、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她全身颤抖,泪水再度涌上眼眶。
“不要说是一遍,十遍、百遍我都愿意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爱她!她突然哇的一声,双手搂紧他的脖颈,脸埋进他的胸膛里嚎啕大哭。
“我也爱你!”
他终于露出笑容,手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亲吻她的脸颊,然后温柔地恬去所有让泪水洗涤过的痕迹。
他用手心捧住她的脸,“以后有任何的心事一定要让我知道,我不要你一个人独自承担。”
“恩。”她凝视着他。
“我想再听一次你说爱我。”他故意挑逗她。
“我……爱你。”一片红晕染上整张脸。
的确,她爱他,而且还是那么的深,尽管他的个性令人恼怒,她还是爱他,但也为他坦率的个性,所以她更加的爱他。
他双臂缩紧,吻着她的头发、她的脸颊、她的嘴。
“你还没告诉我那道墙是怎么一回事。”她在他嘴边喃喃询问。
他随着她的目光望着那道墙,大手将她的头贴近他的胸前,“其实这两个房间是相通的,那堵墙只是个障眼法。”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力推开他。
“说实话,你利用这道墙到我房间几回?”
他缓缓露出一丝揶揄的微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几回。”他故意将头往上一仰,伸出两只手算着。
只见他两手的手指头不停地一上一下动着,她的嘴跟着一直张大,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算不清。”他咧嘴一笑。
“算不清?”她惊呼。
“你在古家也待了大半年,我每天晚上都会进来一趟,算算不下百余回……”
“什么?”
他突然以吻封住她惊呼的嘴,品尝着令他心神迷醉的香泽。
他的吻是那么深、那么用力,那种甜蜜令她汲取不尽。
“为什么每天跑进来看我?”她偎在他的怀里喃喃问道。
“刚开始是怕你不习惯,喜欢你之后,是关心你、怕你会着凉没盖被,不管任何理由,只因为我爱你。”
她的心被他的关怀微微一颤。
她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的宠爱,感动的泪水在眼眶里转呀转的。
他紧握着她的手,让她的小手平贴在他的胸前,让怦然的心跳在她掌下震动,他由衷地说:“我爱你。”
这就是爱情的泉源,这就是温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