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主动辞去大学教授的工作?」武皇焰对于非似情哭了一夜之后,所作出的决定感到纳闷。
非似情戴着墨镜掩饰昨晚痛哭一场后,而肿到像被人狠狠揍过般的眼睛,踏出她任教多年的大学。
「我主动辞去,总比被人解雇好吧?」
至少她能说,是她先放弃这个工作,而不是被人逼走,虽然结果都是离开这间学校,但,在这小细节上,她也不愿输给许小美,避免她以后有机会再拿这件事来取笑她。
他懂她的意思了,「不过,这学期还没结束,校长那边会同意-突然走人吗?-又如何对-的学生交代?」
「那是校长的事,与我无关。」非似情冷冷地说道:「反正他都已经帮了许可尚他们,决定要扯下我了,我还顾虑他做什么?学校是他在负责,我走了,他自然会去找人接下我的工作,如果找不到,那也是他的事。他能陷我于不仁,就别怪我对他不义。」
武皇焰点头,今天换作是他,他可能也会故意留下一团乱让他们去收拾,藉此小小报复他们一下。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转头看向他,「怎么做?当然是休息-!」
「休息?!」她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我以为-会积极去找其他大学任数,而不是就此消极--」
「谁说我消极了?」她打断他的话,「我只是暂时想放假,你懂我的意思吗?」
「-身心疲惫了?」
非似情顿了下,并末回答他的话,另道:「我放假还有另一个意义。」
「什么?」
「你的事总该要解决吧?」
武皇焰-起黑眸,「-的意思是……」
非似情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反正我现在闲闲没事做,你刚好又欠缺人帮忙,怎样,我这个人手应该不错吧?要不要考虑一下?」
「-明知道只有-帮的了我。」
「那你就是决定要我帮忙了?」
「当然。」
「好极了,接下来我们第一步要做什么?」她的态度有些迫切,像是借着帮他忙,好忽略掉什么似的,引来武皇焰若有所思的注目。
「-不是才刚说要休息而已,就这么急着要帮我忙了?」
非似情被他探索的目光看得浑身不对劲,她急忙别开头,躲避他的注视。
「我说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何时开始帮你忙,我都无所谓。」
「那-就先休息一天吧!今天我陪-去逛街如何?明天我们再正式开始。」
「逛街?你叫我顶着二颗肿到发疼的眼睛去逛街?」他想让她丢脸吗?
说的也是,「要不然,我陪-到处走走?」
「这还差不多。」
「-有没有想去哪?」
「墓园,」
非似情买了些水果及鲜花,带着武皇焰到她母亲的坟前。
她偶尔会来这看看她母亲,顺便整理一下她母亲坟上的杂草。
「我妈妈很爱干净,所以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打扫一下,让她住的舒适一点。」她戴着塑胶手套,一手抓着杂草,一手握着镰刀,努力把杂草割起来。
武皇焰站在她母亲坟前,盯着墓碑上的照片,他知道非似情的美貌完全承袭了她母亲。
「-妈妈很漂亮。」
「对呀!她好美的,我小时候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我有个很漂亮的妈妈。」只可惜她妈妈眼光不佳,才会选上许可尚那种男人。
薄唇轻轻地上扬,他可以想象小一号的非似情,在班上跟同学炫耀她母亲有多漂亮的模样。
「我想,-妈妈一定很担心-的现状。」
「你又知道了?难不成你看见我妈了?!」非似情急忙凑到武皇焰身边,「我妈在哪?她对你说什么吗?你快告诉我。」
「不,我没看见她,-别这么紧张。」
「……是吗?」她很是失望,「我妈可能上天堂,也可能去投胎了吧,所以你才看不见。」她自我安慰着。
武皇焰莞尔一笑。
他双手合掌,站在坟前,用很诚恳、很真心的口吻,对着非似情的母亲说道:
「伯母,我是武皇焰,我知道似情受了很多苦,也知道她被伤得很深,虽然您现在不能保护她了,但不用担心,以后有我,我会代替您好好照顾似情,用我全部的心去爱她、保护她。我会努力让她的世界里,从此只剩快乐,所有不快都离她远远,请您保佑我们,让我们一辈子都恩恩爱爱,谢谢。」
非似情在旁听见他的话,怔忡了下,感动到无法言语。
「喂!你这话不能随便说的,我妈会当真的,你知不知道?」她再度红了眼眶。
他转头看她,「我当然是说真的,假的我还用说吗?」
「你爱我?」
「爱。」
「你想娶我?」
「想。」
「你发誓你会一辈子对我很好很好?」
「在-母亲的面前,我发誓。」他举起右手。
泪水潸然而落,「你好过分,我昨天哭了一夜,眼睛已经好痛了,你还害我现在难过的要死,过分过分!」
武皇焰宠溺地直摇头,「别哭了,不然-妈妈要是误会我欺负-,跑来教训我,那我就太冤枉了。」
她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哇!」心里涨满无数的喜悦,她真的很开心,真的。
心,甜甜的,像有很多幸福的泡泡溢满胸间,甜蜜到她的唇角抑制不住直上扬。
妈,您听见了吗?有个男人说要好好疼我呢!您可以安心了吧?
她不再是自己一个人,她终于有人陪了……
「对了,有个问题放在我心中好久了,我都忘记问你。」到超级市场买了一桶冰淇淋,非似情正抱着它,双脚盘在沙发上,开心的挖着吃,那些不愉快的事。她现在完全不想去想,这段空档,她只想让自己好好放松,开心一下。
「说。」
「平时我去学校教书时,那段时间你都在做什么?」她真的很好奇。
「搜集证据。」
「搜集谁存心想害你的证据?」
「嗯。」没人看得见他,所以他能出现在他想调查的人身边,观察他的言行举止,因此,他查到了一些难以置信的真相……
「那你查到什么没?」
「我大概查到一些事,只是我很不愿相信我调查到的是事实。」
「听你这么说,应该不是多好的消息。」
「似情,我想要-帮我一些忙,-肯吗?」只有她看得见他,也听得见他,倘若他想把他知道的事透露给某些人知道,或想计画什么,都必须仰赖非似情帮他执行。
「什么忙?先说来听听,我能做的到的,我再答应,如果我做不到,请不要逼我答应。」她相当清楚自己有几分能耐。
「放心,很简单,我只想-去通知我父亲,告诉他,要他小心一个人。」
「内奸吗?」非似情兴奋地竖起了耳朵,二眼闪着期待「八卦」消息的亮光,「谁?快说快说。」
武皇焰表情严肃地低语,「陈日成。」
依他调查的结果,他愕然的发现,陈日成竟然是躁纵一些新进分子暗杀他的真正幕后黑手,他还故意把错都推给黑天盟,想挑拨他们之间的和谐关系,造成他们反目成仇。
接下来,他再使些诡计,让他们两败俱伤,他好从中取利,得到他想要的权势,心机之深,令人胆寒。
枉费他及他父亲都如此相信他,把他当成了心月复看待,岂料在背后捅他们一刀的,就是他!
「陈日成?!真的是他?」没想到当日她随便嚷嚷的话竟成真,陈日成真的背叛了武皇焰他们父子俩。
「据我最近调查的结果,我很确定就是他,只是我无法取得证据好定他的罪。」就算他亲耳听见陈日成在和别人对话时,承认了他就是幕后的黑手,但,他只是个灵魂,不能取得最确切的证据,就无法让大家信服。
「那怎么办?」
「我想到一个计策,我要-转告我父亲,告诉他,照我的话做,我要让陈日成一步一步掉入我设下的陷阱里,自曝马脚!」
「嘿!感觉还蛮好玩的,你想到什么计策,快说来听听吧!」
武皇焰正想开口,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而沉默了下来。
「怎么了?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对你爸讲?」非似情不解地盯着他,不明白他的脸色为何突然变得凝重。
「似情,老实说,我很担心把-卷入这场是非之中,会害到。」
闻言,非似情受不了地直摇头,「你什么时候做起事来这么婆婆妈妈了?要是你真担心会把我卷进去,你之前就不该来找我的。现在说这个都已经太晚太晚了,你懂吗?」
「-不怕吗?」
「废话,我怎么可能不怕?只是我豁出去了,帮你算是做件善事,要是真为此而亡,也算死的有价值了。」
难得有人这么关心她,冲着他这份心,为他死,她也甘之如饴。
「……-真的被许可尚他们伤得太深。」
她不满地轻哼一声,「他们才不值得我为他们牺牲性命咧!你少把他们看得太重。」
她岂会为了被那些人说了几句话就不想活了,她没那么脆弱,她顶多是看清一个事实罢了。生与死,她都是一个人,活要活的有尊严,死也要死的有价值,如果能因为救人而牺牲自己的性命,那她死而无憾。
「似情,不管是为了谁,哪怕是我,我也不希望-死掉-不是一个人,-还有我,为了我,我希望-好好的活着,懂吗?」
咬紧了下唇,非似情内心因武皇焰的话而澎湃不已。
「记住我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易放弃-的生命,为了我,一定要想尽办法活下来。」
「你真-嗦。」她看似不领情地咕哝了几声,不过心里却为他的关心而温暖起来。
被人放在心上关怀着的感觉,真的很好。这和朋友之间的关心不一样,朋友的关心会让-感动,但,一个-有好感的男人对-呵护之至时,那种心情除了感动之外,更多了份甜蜜感,可以让-一颗心彷佛飞上了云端,幸福的不得了。
粉颊轻轻地染上了一层薄赧,她微垂下头,唇角抑不住地扬起,眼儿、眉儿全充满了喜意。
「答应我,似情。」
「好啦好啦,就说你-嗦了,你还真-嗦个没完,真是的。」
武皇焰无奈地摇着头,他是真的很需要非似情的帮忙,只是他心底乍然升起的那股不安,又代表什么?
但愿让非似情涉入,不是件错误的决定……
「非小姐,-突然跑来找我们老总裁,不晓得有什么事?」陈日成挡在武家门口,没问清楚非似情的来意,不肯轻易让她进去。
「陈先生,我当然不会突然无缘无故跑来找你们老总裁,我找他一定有重要的事,只是这事我实在不方便告诉你。」非似情佯装出一副不好意思,又有点困扰的模样。
「对不起,由于我们总裁发生事情,所以自那时候起,为了安全起见,所有要见我们老总裁的人,都要经过我们层层把关才得以放行。」
换言之,是变相的监视就对了。武皇焰不屑地扯着嘴角。
「陈先生,我知道你的职责所在,不过我想,我一介弱女子,身上无任何武器,而且我是踏入你们的地盘,你想,我会有能力杀害你们老总裁吗?就算有好了,我又能逃出这里吗?」
陈日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非似情,她说的没错,她是没能力杀害他们老总裁,他只是纳闷,她来这是为了什么?
之前他们老总裁曾要他派人暗中保护着非似情,他利用这个机会派去自己的人,所以非似情的一切举动,都掌握在他手里,他同时也知道这期间非似情并末和他们老总裁有所接触,他也调查过,在之前,她甚至不认识武皇焰。
但,问题来了,她不认识他们,那天她为何会对他们老总裁说出意图杀害武皇焰的,是属于黑天盟的人?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可惜他始终找不到她的把柄。
「陈先生,你考虑好放我进去了吗?」
「除非-能告诉我,什么事?」
「你真想知道?」
「说。」
「我说出来,你可千万别笑我。」
「-尽管说就是了。」
「就我昨天作梦,梦到武皇焰的灵魂被鬼缠住,我想,这可能就是他一直无法醒来的原因,因此才特地跑来,想跟你们老总裁说这件事的。」
闻言,陈日成翻翻白眼,嗤之以鼻。
他挥挥手,表面上同意让她进去,但,他猜想的到,她要对他们老总裁说的话,可能不只这个,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法子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
「进去吧!」
非似情再三的对陈日成道谢之后,赶紧进入屋内。
「-还蛮冷静的。」武皇焰在旁不吭声的从头看到尾,对于非似情的表现十分满意。
「那还用说,这对我来说只是小Ca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