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波打开门,像火车似地冲撞进来。
她先跑到楼上。“周海滨!”
找不到人。一早跑哪去了?夏晓波找遍二楼每一处,还趴在地上往床底下叫喊他的名字。“周海滨!”
在楼下沙发躺著睡觉的周海滨早就被她乒乒乓乓的脚步声吵醒,一直到凌晨三点多才入睡的他,实在也懒得起来回应她。
“奇怪,一大早就不见人……该不会昨晚出去就没回来了吧?”夏晓波一步步下楼梯,高高的沙发椅背挡住周海滨的身影。
“哼!不知在哪个野女人家里睡死了!”夏晓波重重的哼了一声,月兑下背后的包包,用力的扔到沙发上。
“哎……唷!”周海滨痛呼。包包就这么重重的打在他头上,他一定会颅内出血。
“原来你在啊!”她吃了一惊,一步并两步的跑进客厅,上半身趴在沙发椅背上,才发现周海滨就躺在沙发上。
他把头上的包包挥到地上,两眼又直又怨恨地盯著她。
“既然在的话,干么不出声呢?”
“从你一进门我就醒了,只是懒得回你。”周海滨翻身,把脸转到另一边,看看墙上的钟,六点都还不到,她居然就跑来家里吵人!他用力的闭上眼睛,眉宇还紧紧的皱著。
“别睡了啦!懒睡虫。”她跑过来,蹲在他面前,猛摇他的肩头。“我要向你说一个好消息。”
“你准备回你自己的家了吗?不再缠著我了吗?”他闭著眼睛,睡意浓浓的说。
“我不缠著你是好消息吗?”她睁大圆圆的眼睛瞪他。
“是呀!”他眼睛紧闭的点点头。
“唔!”她握起粉拳,拳头就往他胸口上直落。
“喂!一早就要把我打成内出血啊!”他坐起身,手抚著胸口。
“打得你神智清醒一点才不会乱说话。”她跳到沙发上,挤在他身旁坐下。“我报告你一个好消息,就是——我爹娘要见你。”
“你爹娘要见我?无缘无故干么见我?等等……”他偏头看她,嘴上浮起笑容,“你不是说你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吗?没有爹娘疼吗?所以硬是赖在我家,但是听听你现在说的是什么?你爹娘要见我,嗯,你爹娘?”
“呃……我的干爹、干娘……他们对我很好,我虽然不是他们亲生的,但他们还是视我如己出,我沦落街头的时候,他们都会赏口饭菜给我吃……”
周海滨边听边点头,唇角依旧扬著一丝笑意,直直看著她,一句话也不说。
法官就是法官,好像能一眼看出人是不是在说谎,他眼里射出的精光,让夏晓波弃械投降。
“好啦、好啦!我承认,我说我是无家可归的孤儿,是说谎骗你的可以了吧!”她大声嚷嚷。
“早就知道你是骗我的。”
“那你还不拆穿我,嘻,我就知道你对我也有意思。”她用肩膀撞了一下他。
他发出轻鄙的笑声。“我是要看你还有多少猴戏能耍?多少把戏能变?”
她噘了下嘴,然后又讨喜的笑道,“我还有很多讨人开心的小花招,保证你天天看著我都不厌烦。”
“我不想天天看著你,既然你有爹、有娘、又有家,就请你——”
她立刻打断他的话。“不管!我住这间房子住定了,我将是这里未来的女主人,你不能赶走。”
“这间房子未来的女主人?”他皱了下眉。“对不起,我还不打算卖房子。”
“你不要跟我装蒜啦!”她嚷叫著。“这几天这栋大厦的住户跟管理员都看我看得很习惯了,他们也知道我就是你的未婚妻,现在婚前同居试婚的人比比皆是。我不管,我就是在这里住定了!我就是要赖在这里!”
“未婚妻?你跟邻居还有管理员说你是我的未婚妻?!”周海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不然我们两个住在一起不是会很奇怪吗?还很容易招来闲言闲语。”
“你还会怕引人注目?你还会怕招来闲言闲语?”他猛爬自己的头发。
“我是不怕,但是我想你会在意啊!一个法官跟一个年轻女孩同居,这样的话让人传来传去总是不好听嘛!你看我多为你著想,别看我年纪小,其实我也可以是贤妻良母。”
“你不住在我这里,不说你是我的未婚妻不就没事了?!”他充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著她。“难怪最近邻居跟管理员老是用异样的眼光看我,还不时有老人家来对我进行道德劝说,有三姑六婆暗示我别再花心早日成家,原来都是你搞出来的!”
“他们说得也没错啊,你是该定下来了。”太感谢那群爱嚼舌根、飞短流长的邻居们了!
“闭嘴!”周海滨手直直的指著她。“你,现在,马上,给我走!”
“你叫我走?!你又赶我走?”夏晓波咬著下唇,没几秒钟就挤出好几滴眼泪,她先是哽咽,然后呜咽,接著是小小声的啜泣,再来是哭哭啼啼,最后是拉开喉咙、放声大哭。
骤然之间,在清晨六点不到的时刻,她又是尖锐、又是哀嚎的哭叫声响遍了整间房子。
“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过不再赶我走的!”
好吵!周海滨觉得快耳聋了。“别哭了!喂!别哭了!”
夏晓波才不管他,看到他略显惊慌的神情,她反而哭得更大声。“哇——我怎么这么命苦啦!啊——”
“别哭了!”他真怕这噪音会吵醒邻居。“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求我?”她马上收住声音。“求我住下来。”
“什么?”他有没有听错。
夏晓波的脸又开始怞搐,显然是要再放声大哭。
“好!我求你住下来。”只要她别哭得招来邻人甚至是警察让他名誉扫地。“不过是暂时的。”
“暂时?”她想要住的是永久。
“硬赖著许久不走的话,我就报警了。”
“没关系,暂时就暂时。”以后他会舍不得让她走的!“你发誓,不再随随便便就赶我走。”
“还要发誓?!”周海滨的声音又大了起来。
“不发誓?”她的五官立刻又紧皱。
“我发誓。”他一手举起,另一手放在腰后,食指叠在中指上,做出发誓无效的手势。
“如果又赶我走会怎么样?”
“会……丢了工作?”
“不要啦,这样你就没钱过活了耶!”那她当他太太会很辛苦。
“那我没什么誓好发了。”他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就……”好吧!她替他想一个。“就罚你一辈子泡不到妞!”
“太狠了吧你!”
对!就这个,她怎么会这么聪明啊!“怎样?你不发誓吗?”她的眉毛又塌了下来。
她再闹下去他一定会发轰。“好,我发誓,不再赶你走,否则就一辈子泡不妞。”
“别忘了你的誓言哦!”她伸手抓下他,把下颚靠在他的肩头上。
“可以让我睡觉了吗?”今天十点才开庭,他还可以睡上好几个钟头。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我不是已经答应让你留下来了吗?”还发了誓,她还想怎样?
“人家不是说爹娘要见你吗?”
“你别开玩笑了,我答应让你暂时住下来,不代表我真的承认你是我的什么人。”他躺下。
“他们要答谢你暂时收留我嘛!”夏晓波又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
“最好的答谢就是把你接回去。”他沉重的眼皮又盖了下来。
“哎唷!去啦、去啦!”她就是不让他安安稳稳的睡觉,一直推他,一定要逼得他非答应她不可。
“是不是我说去你就让我睡觉?”周海滨真的拿她没办法。
“不只要说去,还要真的去。”
“我去。”只要她不要再吵他睡觉。
“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爱你!”她用力的在他颊上啵了一下。“好,让你睡觉。”她走开,轻盈的跳上楼。
“爱?”他一手抚著颊,睡意没了,久久不能回神。
原来夏晓波是个千金大小姐,父亲是饮料公司的负责人,母亲则是情趣用品店的老板娘。
难怪夏晓波的言行举止这么大胆,原来是遗传到她妈妈,看到她妈妈就可以想像到二十年后的夏晓波是什么样……对很多男人而言都是无福消受吧!周海滨心里如是想著。
坐在夏家气派的客厅里,除了夏晓波,其他三人的内心都是波涛起伏、暗潮汹涌。
“你几岁?”夏泰然开口。
“三十二。”
“你知道我们晓波几岁吗?”
“她说她十八。”但谁知,她样子看起来更小。
“那你知道我几岁吗?”
周海滨眯起眼睛,打量著坐在面前不苟言笑的男人。“不知道。”
“我四十。”
“还是一尾活龙哦!”徐阿娇靠著老公,一手覆上他的胸膛,笑咪咪的说。
周海滨向她点头,面无表情。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阿娇!”只有在生气或是在谈正事的时候,夏泰然才会叫老婆的名字,不然一向都是唤她的昵称。
徐阿娇噘著嘴坐正身子,然后微笑的问:“那你猜我几岁?”
今天是猜年龄大会吗?“夏太太看起来很年轻。”
“对呀!人家都说我不像晓波的娘,像她的姊姊。”徐阿娇喜孜孜的说。
“晓波她娘今年三十六。”夏泰然说道。
“老公,你很讨厌耶!干么泄漏人家的年龄嘛!”尤其是面对一个这么帅的先生。
“我才大你八岁,晓波她娘才大你四岁,你若跟晓波结婚,你要叫我们什么?”夏泰然炯炯有神的锐眼看著他。
“对哦!那等于我四岁就生小孩……老公你八岁就有一个儿子了耶!”
“我并没有跟令嫒结婚的打算。”
“喂!”夏晓波生气的在桌底下踩了他一脚。
“是真的没有啊!”他皱著眉,忍痛的说。
“看样子,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我的宝贝女儿。”夏泰然的脸慢慢拉下。
“令千金非常的……与众不同……不可多得……”他尽量小心自己的遣词用句。
“既然我女儿这么独一无二,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夏泰然说话的声音很生硬。
“我……”
“你不喜欢我哦?”夏晓波头凑了过去,仰著可爱的小脸问。
周海滨凝眉望著她晶亮的黑瞳,心脏有股不可遏抑的冲撞。
“女儿啊,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你?!”夏泰然的双眉之间挤出好几道深沟。
“你真的不喜欢我吗?”夏晓波漂亮的瞳眸泪光荡漾。
周海滨感觉到心脏束紧,他觉得自己只要说不,心脏马上会被拧碎。
“你喜欢晓波对不对?”徐阿娇心急的替自己女儿问道。
“看他迟迟答不出来,我就知道他的答——”
周海滨打断夏泰然的话,用著斩钉截铁的口吻说,“我只能说我不讨厌晓波。”
“不讨厌……那就是喜欢喽,”夏晓波心花怒放的下定论。
“他的意思是不讨厌也不喜欢。”居然想用这么模棱两可的答案来玩弄他的心肝宝贝,作梦!
“老爹!”
“没关系啦,老公,你就不要对年龄这问题耿耿于怀,有一句话叫年龄不是问题嘛!”徐阿娇看到女儿的心全系在英俊潇洒的周海滨身上,当然是开口帮女儿讲话。
“嗯!”夏晓波用力的点点头。
“老公,女婿年龄跟我们接近,彼此也比较好沟通啊!而且,年长成熟的男人会比较疼爱我们晓波嘛!”
“年岁大的人心机深,我们晓波会被欺负。”夏泰然努力守护著自己呵护多年的掌上明珠。
年岁大的人心机深?周海滨双手环胸,眯著眼看著严肃的夏泰然。
“不管、不管!老爹,我爱他、我认定他了!”夏晓波砰地一声,双掌重重的拍在桌上,站了起来。
“啊?”周海滨跟夏泰然两人都很愕然的看著她。
“老爹,你忘了吗?算命的说我在十八岁会遇上真命天子,错过的话,一辈子的婚姻都会不幸——”
夏泰然打断她的话,看到女儿现在眼里、心里都是别的男人的身影,完全取代了老爹的地位,他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算命的话不能信!”
“老娘当初还不是听了算命的话才积极追你,不然你今天有如此娇花美眷吗?”老爹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平常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今天为何要这样阻挠她的姻缘路呢?
“没有。”徐阿娇替她老公回答。“我要是没铁了心、豁出去地勾引他,你老爹就会娶你爷爷替他安排的对象,时至今日,不是一朵娇花坐在他旁边,而是一只中年发福的母猪了!”
“对呀!所以我现在也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奋斗、努力,为什么老爹就是不能明白我的想法呢?”
“反正我说不行就不行!”夏泰然脸色极难看地大声说话。他最疼爱的宝贝又为什么不能明白他这个做老爹的想法呢?
夏晓波扁起嘴,一睑欲哭的模样。这是老爹第一次这么凶的跟她说话,在她记忆中的第一次,以前从来没有!
“我最讨厌老爹了啦!”斗大的泪珠疯狂地坠落,她低著头,抹著眼泪,猛地冲出家门。
“夏晓波!”周海滨马上就心急的追了出去。
“哎唷!老公,你在干么啊?你明明是最疼晓波的呀……”徐阿娇望向老公。
夏泰然铁青著脸,站起身,走向书房。
徐阿娇明白老公的性子,知道他此刻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因此也没追上去吵他。
夏晓波沿路洒泪,还撞到不少路人。
周海滨迅速的追上她,瞧她哭得像个泪人儿,心窝竟有著不舍。
“呜……”她投入他的怀里,依旧哭个不停。
看她的样子是受了很大的伤害。“第一次跟老爹吵架对不对?”
“嗯!”她怞噎著点头。
“你很伤心?”他又问。
“当然!”她仰头看他,眼睛跟鼻子都哭红了。“老爹最疼我,我是他的独生女儿耶!他从不舍得打我、骂我,今天居然……”
“你老爹一定也很伤心。”
夏晓波嘟著小嘴。
“最宝贝的女儿突然有一天带一个男人回家,说爱他、要嫁给他,嫁给他就是要离开这个家,你老爹当然会舍不得。”
她的眼泪慢慢止住,恢复了平静。
“而且,心肝宝贝表现得好像爱别的男人更胜于老爹,老爹当然会心理不平衡、会吃醋,也会发飙。”
“我还是很爱很爱老爹啊!不会因为爱你,就少爱老爹一点啊!这两种是不一样的嘛!怎么可以混为一谈?”
“但你老爹看到的,就是女儿为了嫁人据理力争的模样。”
她推开他的胸膛,“我要去向老爹道歉,我还要跟他说,虽然我爱海滨,但你永远是我最亲爱的老爹!”她拉大步伐直冲,沿途又撞到不少路人。
周海滨双手叉在西装口袋里,望著她的背影,摇头失笑。
没多久,笑容自他的嘴角退去,每当他听到这女孩口口声声吐出爱的字眼,为何他的心总会微微地悸动呢?
“海滨!”夏晓波用钥匙打开门。
周海滨刚好从楼上下来,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不过没应她。
“周海滨!”她咚咚咚地跑进客厅。
周海滨放轻下楼梯的脚步声,最后是踮著脚尖尾随到她身后,然后在她耳旁大叫一声,“哇!”
“啊——”夏晓波抚著欲聋的耳朵,吓得倒退了几步。
见她脚步错乱的就要跌倒,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但力道过猛,遂把她揽进自己怀里。
倚在他怀里,她迅速平抚了惊悸,娇嗔地捶了下他的胸膛。“你要吓死我喔!”
低头凝视怀里人儿的可爱脸庞,周海滨发觉到自己的心跳又开始要乱了拍子,于是赶紧松手,结果害夏晓波整个人跌坐在地板上。
“喂!干么突然放手啦!”她坐在地上,仰头看他。
周海滨暗中深呼吸几口气,然后绕过她,走向沙发,一坐下来,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夏晓波站了起来,抚著受创的走过去。“海滨,我老爹说改天再请你吃饭。”
“我哪里还敢去。”他转著电视频道,两眼专心的盯著电视。
“去嘛!”
“不可能!”他放下手中的遥控器,背脊靠著椅背,两手交握的放在月复部上,双脚放在茶几上。
“为什么?”
“今天的饭局好像我要去向你父母提亲,你老爹坚决不同意我们的婚姻似的,问题是——我们两个什么关系都没有!”这饭吃得太莫名其妙了,有被人设计的感觉。
“你不要想那么远嘛!我老爹、老娘只是想看我的交往对象。”
“我们交往了吗?”
“以后总是会的喽!”她厚著脸皮说。
他摇摇头,重新拿起遥控器,好像跟她说再多也没用。
夏晓波噘起嘴皮子,坐在他的长脚上。
他马上把脚从茶几放下来。
“海滨——”她拉长著声音撒娇。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到楼上图个清静。
她双手拉著他的衣服下摆。“海滨,我肚子饿,我顺便煮给你吃好不好?”老娘说,一件事不行,就转移他的注意力,再慢慢的旁敲侧击、连哄带骗、软硬兼施的逼他答应。
她煮的东西能吃吗?而且,他那装潢高贵的厨房一定会被她搞得乌烟瘴气,不行!“我煮给你吃好了。”
“海滨,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你太宠我了!”她兴奋的拉著他的手臂转圈圈。
转得他晕头转向,头真晕,心好像也有点晕了。“我是怕你毁了我的百万装潢及高级家电。”甩开她的手,他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你都没问我要吃什么耶!”
“我煮什么你就吃什么。”他第一次为女人下厨,她居然还敢有要求?!不过,他是不可能对她说他是第一次为女人洗手作羹汤,因为她听了,肯定又要开始天马行空的发白日梦了。
“大男人。”夏晓波甜蜜蜜的嗔道。
但她百分之两百心甘情愿做他的小女人呐!
周海滨在厨房里面忙碌,夏晓波也在客厅里面忙碌。
嘻嘻……老娘精选的自公元两千年以来中西日十大A片,跟周海滨一起看,她就不相信他不激动。
端著两盘咖哩饭出来,他见她蹲在电视柜前面,便问:“你又在作怪了?”
“哪有。”她把遥控器塞在牛仔裤后的口袋,坐回沙发。“哇!好香哦!”
周海滨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大口大口的吃饭,眼睛望向漆黑的电视萤幕。“干么把电视关掉?”
“你要看电视啊!”她拿起电视遥控器。
“不看也可以。”他又低下头去扒饭。
“看嘛、看嘛!”她擅自把他的餐盘移走。“坐在我旁边看嘛!单人沙发不好坐,长沙发比较好坐吧!”
她一定又在搞鬼了!周海滨以十分怀疑不信任的眼光望著她,郑重的告诉她。“今晚不要再给我搞什么鬼把戏,明天我有一整个上午的庭要开,等一下我必须聚精会神、心无旁骛的研究明天要开庭的案子,所以你别再来烦我。”
“难怪你今晚会乖乖的在家,没出去约会,原来是明天有一整个上午的庭要开啊!”夏晓波有些讥诮的口吻说道。
周海滨不理她,转过头,吃自己的饭,可是电视越看越不对劲。怎么会……男的月兑衣服,女的也月兑衣服……
夏晓波在一旁紧迫盯人的盯著他,耳朵已经听到嗯嗯啊啊的声吟声了,她仔细的注意他,看他胸口的起伏有没有变快,鼻子喷出的气息有没有变得浓重,脸色有没有变红,额头有没有开始冒汗。
克制……努力克制……周海滨调匀呼吸。
“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身体热热的?”她偎过去,娇小的胸部还故意贴著他的手臂。
“不会,冷气吹得我很凉。”
他只是在硬ㄍ一ㄙ,加油!“你没有觉得身体某个地方烫烫的吗?”
“有。”他朝她伸出舌头。“我的舌头吃咖哩吃得烫烫的。”
夏晓波看向电视,人家男女主角都已经拚得你死我活了,他为什么连一点点激动也没有。
再接再厉!“除了舌头,还有什么头啊?”
“手指头?哦!对,刚才在厨房里我的手指头被锅子烫到,到现在还有一点烫烫的。”周海滨告诉自己要维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姿态,面对A片更要如入定老僧不动心……不动心……不动心啊!
夏晓波紧握著拳头。不要灰心!不要气馁,“除了舌头、手指头、脚指头、鼻头、膝盖头,还有什么头?”
周海滨沉稳一笑。“还有一个你没有的。”
“我没有的?”嘻!就是那个了!
“绝对没有。”
“那是什么头啊?”
他放下汤匙,双手捧著她的脸。
天呐……他要激动了……狂野一点吧,男人!夏晓波兴奋得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还有一个头你绝对没有。”他的脸慢慢贴近她,电视上的男女已经到了最高潮的地方,那咸湿、腥膻的声音响遍四周。
“是什么?”她又把脸往前移近一分,近到可以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
“就是一颗充满智慧与冷静的头,长在脖子上面的头。”他双手放开她的脸庞,站了起来。
“喂!”夏晓波也站起身,气得要命。“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啊!讨厌耶!”
周海滨不理她,每抬一个脚步都倍感吃力,他背对著她快速上楼,因为有某个她没有的头开始很不安分的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