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
轮敦郊区一座恍若城堡的白色教堂里,一对有着东方面孔的新人相偕立于金碧辉煌的中殿里,正在举行神圣的结婚仪式。
新郎身着深色的笔挺西装,新娘则穿着时髦的及膝短礼服,搭配长长曳地的美丽头纱,显得相当俏丽。
「我就知道自己聪明的做法没有错,瞧,少鹰这孩子果然在我办的宴会里找到漂亮老婆了吧。」身为主婚人的聂天佑相当得意的说道。
他的另三个孙子聂少狮、聂少虎、聂少龙对看了一眼,彼此心里都明白,以后他们爷爷将会更热中于办宴会,而且会办得理直气壮。
「现在,我总算可以对你们死去的女乃女乃和爸爸妈妈交代了。」
聂天佑布满皱纹的嘴角有着安慰的微笑,眼眶里却是感伤的。
如果老伴和儿子、媳妇现在还活着有多好,他们就可以一起分享孩子们成家立业的喜悦了。
独享……唉,有时候是残酷的。
「别想了。」聂少虎轻轻拍了拍老顽童的肩膀。「女乃女乃和我爸妈在天上一定也正在高兴,你把我们扶养得这么好,他们没有遗憾。」
「要是你们女乃女乃还在有多好。」孙子的话让聂天佑更加感伤。「她的缝纫功夫最细了,常帮我做西服穿,如果她还在,肯定会亲自为孙媳妇做白纱。」
虽然老伴在世时,因为他养了太多流浪动物而气得和他分居了二十年,但他还是深爱着她的。
少年夫妻老来伴,他的老伴走了之后,他才深刻体会这个道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就算他把小动物都丢掉,老伴也不会再回来了。
「爷爷,你看!」
聂少狮长指一伸,指向敞开的大门口,一名正走进教堂的老修女。
有着圆润身材的西方老修女面容严肃,修女服将她全身上下包得紧紧的,但……
「你这死小子!」
顾不得圣堂前正在举行仪式,也顾不得内心的感伤,聂天佑在看了一眼老修女之后,双手瞬间抖个不停。
聂少狮暧昧的笑了笑。「看来老修女的双峰是G罩杯以上的哦!」
他们爷爷的特异功能之一是看到大胸部会双手抖个不停,而且要G罩杯以上才会抖。
「这死小子,明明知道我的弱点还故意报给我看,存心害死我,存心让我在亲家面前丢脸……」聂天佑边骂边闭起了眼睛,在心里开始默数起来。
每当他看到大胸部开始抖手之后,他就得闭起眼,在心里从一数到九十九,如此再睁开眼时,他才能对那个令他过敏的女人免疫。
幸好,他就快要解月兑了……
「仪式已经完成了。」金发牧师微笑对聂少鹰与安采智说道:「请新郎亲吻新娘,也请新娘回吻新郎。」
聂少鹰掀起新婚妻子的头纱,在她美丽的红唇深深印下一吻。
安采智闭起了双眸,她的长睫微微颤动,领受丈夫深浓的蜜吻。
他们终于还是这么快结婚了。
原本她并不打算才交往一年就步入礼堂的,她想拖过三十岁,至少在事业上再让她好好打拚几年。
可是她的老公却不这么想,他认为她在商场上太活跃,他不能放心,所以坚持在他们交往届满一周年的此时,将她娶进聂家大门。
幸好他也不是绝对无理的,同样也是工作狂一个的他,并不反对婚后她继续工作。
所以了,往后她仍可以优游于家庭与事业之间,但她已经口头上答应他了,只要她一怀孕,就会把公司交给专业经理人,专心的怀孕生子。
不过也因为这样,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结果是──她已经买了好几盒小雨衣和避孕药丸。
上帝原谅她,她也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工作之于她,比吃饭还重要,要她一结婚就以家庭为重,她真的做不到。
不过,她也在心里默默地对他承诺,她会努力调适自己的脚步,让自己尽快适应做他的妻子,等将来他们的两人世界变成三人小家庭后,她也会完全以他为重,将工作摆在第二。
人生是阶段性的,不是吗?
事业固然重要,不过她也知道有些东西是金钱买不到的,比如──家人的爱、家庭的温暖。
少鹰深爱着她,他的弟弟们都敬重她,他的爷爷也极疼爱她这个孙媳妇,她为他做些牺牲也是值得的。
一个任何事都不肯让步的女人一定会变成一个可怜虫,她的脑袋是聪明的,才不会让自己变成可怜虫。
「看到没?爷爷笑得阖不拢嘴。」
聂少鹰附在妻子耳畔,微笑说道。
虽然爷爷要求他们到英国来举行婚礼很麻烦,但现在看他老人家这么高兴,旅途的奔波也不算什么了。
英国是他曾祖母的故乡,历史悠久,集尊贵与繁荣于一身的古老国家,有着绝对的王者风范。
这座巴洛克式的大教堂,曾举行过无数场的皇室婚礼,气势磅礴的圆顶造型相当宏伟庄严,也因为爷爷和建筑教堂的莫恩爵士交情匪浅,他们才得以在这举行婚礼。
「我女乃女乃也很高兴啊。」
安采智看着身着华衣美服、坐在轮椅里的女乃女乃,心中有点遗憾她那因脑中风而全身瘫痪的父亲不能来看她这个女儿的婚礼。
不过,当她向卧病在床已久的父亲说这个好消息时,老早没任何神经反应的他,居然高兴的流下了眼泪。
奇迹──这就是奇迹了。
她相信奇迹有一就有二,说不定当她告诉他,他将抱外孙时,他会高兴的睁开眼睛来看看她,她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她期待……
婚礼结束的当晚,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下榻于安氏全球酒店位在轮敦市中心的五星级饭店。
美丽的女总裁偕同新婚夫婿大驾光临,饭店上下无不战战兢兢,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应对。
所以当安采智进入十二楼的蔷薇蜜月套房时,她的表情是满意的、愉快的、赞赏有加的。
「我觉得这些员工都该得到一份丰厚的奖金,他们的工作态度和表现都太完美了。」
她在房里严格的巡视一遍之后,满意的扬起嘴角。
房间一尘不染,连窗框都是亮的,浴室没有一丝怪味,所有的用品都在该在的位置里等着入住的旅客。
「我觉得妳才该要暂时忘掉妳总裁的身份,别忘了妳是来度蜜月的。」聂少鹰有些不悦的说。
从他们踏进安氏饭店开始,这小女人就一副警犭的样子,一丝不苟的在替她自己找员工的碴,等到确定无可挑剔后,她才眉开眼笑,好像完全忘了为人妻子该如何对待她的新婚丈夫了。
「我当然没有忘记。」
听出这位老大在不爽了,安采智连忙打开行李箱,拿出她的秘密武器来──一件桃红色的性感睡衣和丁字裤。
「在拿什么?」聂少鹰从身后抱住她。
他实在忍不住了,从一进房他就想要她了,偏偏她东模西模,好像没有一刻是可以停下来,看得他火气都大了起来。
「没什么啦!」她连忙把秘密武器胡乱塞进衣物里。
「没什么?」他不信地挑起墨眉。「没什么妳会紧张?该不会带了公司的营运报告书来看吧?」
这女人要是杀风景的真这么做,他保证他会掉头就走,然后到街上效仿休葛兰召妓,过一个纵情的夜来气死她。
「才没有!」她白了他一眼。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有点过份啦,但还不至于离谱到把公事带出来。
「那就让我看看妳到底带了什么!」他的手越过她往行李箱里挖,扔出一些衣物和日用品后,顺利挖出了两件薄薄的小东西。
「丁字裤──」
他平展开诱人的内裤,瞳孔放大了。
「穿上!」
他热血沸腾的命令她,感觉下月复明显有了变化,直勾勾盯着她看的眼神充满了火花。
自从他们敲定婚礼的时间之后,她就再也不准他碰她了。
为什么呢?
她的歪理是,她要保持新鲜感,以免他在新婚之夜呼呼大睡。
所以可想而知,这个月来他禁欲禁得有多么可怜,如今好不容易可以解禁了,又看到她精心准备的丁字裤,他不奔流才奇怪。
她得意的笑了。
她就知道他会受不了,他曾要求过她穿这种极其性感的内裤,她都不肯,今天算是给他的新婚礼物。
她慢慢的爬上床,挑逗地在他面前月兑上的衣物,然后匀称的双腿微弓,用慢动作穿上了性感丁字裤。
随后老鹰马上热情如火的扑向了她,鹰爪紧紧将她扣于身下,他着睽违月余的美丽胴体,旖旎激情的夜于焉展开……
睡到自然醒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没有人干扰的优质睡眠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聂少鹰身上了。
工作狂一个的他,总是在忙忙忙当中度过,晚上非拚到十二点过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去睡觉,每天固定转五点的闹钟起来健身运动,接着立刻先在书房里工作,用完早餐之后,紧接着到公司里去工作。
他是个强人,这样的生活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他也早就习惯了。
只是今早,当他在宁静的雅致套房里,慵懒的自己睁开眼睛时,他才感受到没有压力的睡眠是多么舒服的一件事。
他搂着犹在沉睡中的安采智,觉得眼前模糊不清,好像是眼屎太多了。
他动手柔了柔眼,仍然模糊不清。
一会儿之后,他看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在他眼前漫开。
恐怖组织的自杀攻击部队潜入俄罗斯的校园挟持学童,这场杀戮造成了两百名无辜学童的死亡,也伤了数以百计学童家长的心……
他从床上惊跳起来。
「天哪──」
他恐怖至极的喊叫惊动了安采智,当她从睡梦中睁开眼眸时,聂少鹰已经鞋也不穿的跑出去了。
「怎么搞的?」
她连忙起身套上厚厚的睡袍,三步并作两步的跟上丈夫急噗噗的步伐。
「少鹰!你要去哪里?」她在长长的走廊上叫他。
「找爷爷!」他头也不回的喊,连电梯也不等了,直接从安全梯冲下楼。
长辈们都被安排在五楼,当他到达五楼时也气喘如牛。
「爷爷!」
他拚命敲着门,半晌之后聂天佑才来开门。
「什么事啊?」聂天佑看着气急败坏的孙子,心中有数,但他装傻地问:「人家都说度蜜月的新婚夫妻最容易吵架了,怎么,跟采智吵架啦?」
「废话少说!」聂少鹰把聂天佑推进门,落锁。
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爷爷这号人物的,怎么会不知道他老人家老归老,但绝不是老糊涂。
「真是的,你这小子怎么对爷爷这么没有礼貌呢?」他为老不尊的捏捏孙子结实的肩膀。「怎么,结婚就翅膀硬,想飞啦?」
聂少鹰握着聂天佑的双肩,神情很凝重。「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没心情和老家伙耍嘴皮子,他要弄清楚爷爷的特异功能怎么会到他的身上来?
「你发现啦……」聂天佑的表情有些心虚。
怎么这么快?
他还以为回到台湾才会显现出来哩,没想到他老母的功力这么高强,在国外也可以立刻显现。
「这么说,是爷爷你在搞鬼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先别这么生气嘛,少鹰。」聂天佑讨好的扯扯孙子的臂膀。「生气是会流眼泪的,你先冷静下来我再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我、很、冷、静!」他深吸了一口气。「你可以说了!」
「是这样的啦,」聂天佑小心翼翼的看着孙子铁青的酷颜。「你是爷爷四个孙子里最有度量、最有包容心也最有同情心的好孩子了……」
聂少鹰不耐烦的撇了撇唇。
他敢肯定这件事一定很严重,否则老家伙不会先猛拍他马屁。
「所以呢,像你这么有度量、有包容心又有同情心的孩子,一定可以谅解爷爷的苦衷,不会跟把自己扶养长大的爷爷斤斤计较的。」
聂少鹰蹙起墨眉。「你有完没完?」
「其实也没什么啦。」聂天佑的老脸灿烂一笑。「只不过是你曾祖母死前交给我四道符咒,她说,我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不忍心我一辈子受苦,只要你们四个其中一个结婚了,我就可以解月兑,不必再饱受异能之苦。」
聂少鹰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说清楚一点!」
千万不要像他想的一样,千万不要……
「还不够清楚吗?」这小子明明就已经「顿悟」了嘛,干么还要他把话说明白,多说也只是听了刺耳而已。
「不够!」他大吼一声。
他是受害者,他有资格要求最清楚的说明,他不要死得不明不白。
「就是……只要你们其中任何一个要结婚了,就带他到昨天那座老教堂举行婚礼,然后在结婚仪式完成的同时,烧掉符咒……」聂天佑一脸无辜的耸耸肩。「就会跟我一样了。」
老教堂是他父母私定终身的地方,一定要在教堂里焚烧符咒,那些异能转移才会成功。
聂少鹰瞪视着自己爷爷。
跟他一样?
说得简单!
他就不信没有任何好处,他爷爷会这么做!
「那你呢?你有什么好处?」他冷声逼问。
「我哦?」聂天佑朝孙子讨好的笑了笑。「我就没事了啊。」
从此以后,各国灾难、小动物的苦衷和大胸部的女人就都不关他的事了,他要好好的享受他的晚年,等他美丽的孙媳妇采智替他生几个可爱的小女圭女圭来抱。
聂少鹰可没那等悠闲的心情了,他一脸的青天霹雳,喃喃自语。
「这么说,以后我睡醒,一睁开眼睛就会看到世界各地即将发生的重大灾难……」
他脑中浮起小时候,每天早上看到爷爷总是大叫一声从卧房里跑出来,然后十万火急打电话给各国大使的忙碌样子……
老天!
他承受不住的扶住桌沿,好像死了十次。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
他一个大男人,一发火就会流泪已经够可怜的了,居然还要让他继承这项异能,难道老天是嫌他工作还不够多吗?
还有,他的亲爷爷居然这样陷害他……
想到这里,他又气得流眼泪。
「想开点,孩子。」聂天佑猫哭耗子的拍着孙子的肩,好心递给他几张面纸,事不关己、己不劳心地说:「助人为快乐之本,再说他们会给你酬金,往后你就不愁吃不愁穿,一辈子享乐不尽。」只是有点累而已,只是大家会缠着他,要他指点迷津,然后他会烦死,永无宁日而已。
「一定有破解的方法!」聂少鹰不信邪,拚命摇晃老家伙的双肩。「告诉我!我要怎么破解?」
「你这孩子真是聪明!」
聂天佑被摇得眼冒金星,但他一点都没有生气。
「真的有?!」聂少鹰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聂天佑得意地呵呵笑了。「我问你,姑苏慕容家的绝活是什么?」
聂少鹰脑中浮起了八个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知道就好了。」聂天佑拿出三张符咒来给孙子。「照着做。」
聂少鹰狐疑的接过符咒,眉头蹙了起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意思是,你再结婚的时候,我再把这道符烧掉?」
聂天佑小眼瞪圆了,跟着跳脚。「错!错!错──错了!」太离谱了,居然这样曲解他的意思,他可是很爱他亡妻的,不可能再婚!
「那到底要怎么做?」聂少鹰也火了,泪水又汩汩流下,但他已经懒得擦了,任它流!
聂天佑也朝他大吼,「你任何一个弟弟结婚的时候,把他带来同一座教堂结婚,然后你再烧掉啦!」
这个笨孙子!
安采智发现蜜月的这几天以来,她老公都心不在焉。
他们才结婚一个礼拜耶,次数不超过七,这么快就腻了吗?这样他们要怎么样共度一生?
她必须和他好好谈谈。
「少鹰,你是不是有心事,愿意告诉我吗?」
两人在海德公园里坐着晒太阳,四周是无比悠闲的气氛。
轮敦的市民实在好命,他们在公园草皮上的狭长小径慢跑,在中间宽敞的水泥路溜直排轮和骑脚踏车,两旁的石砖道是给观光客走的,居然还有一条骑马道是留给马的,真绝。
「没什么,大概是不习惯放假吧。」聂少鹰蹙着眉心看前方广场的鸽子。
他实在有口难言。
关于自己家族的其它神秘,他其实并不愿意让采智知道,这些能力并不正常,他担心会吓跑了她。
以前,他只有一项异能,采智也知道,可是现在他多了好几项,日后他们还要天长地久的过,他要怎么瞒过她?
「原来是如此。」
她释怀了,因为她自己也是。
看来他们夫妇得再多放放假才行,紧绷的生活有损身心,以前单身的时候没差,现在他们彼此都对对方有责任,要好好让身心都维持在最佳状态才行。
蓦地,聂少鹰突然拿走她正在吃的一包蜜饯,把蜜饯全撒到前方。
「你在干么?」安采智诧异的看着他的举动。
这可是她相当偏爱的零食,特地从台湾带来解馋的,他居然把它全撒了。
「那些鸽子想吃。」他无意识的说。
「你说什么?」她更诧异了。
鸽子怎么可能想吃蜜饯?
再说,就算鸽子真的想好了,他又怎么会知道?
可是,说也奇怪,那群鸽子真的一只只朝蜜饯靠近,满足的啄食起来。
谢谢、谢谢,你们台湾的东西满好吃的嘛,酸酸甜甜,吃起来很开胃,下次有机会来轮敦时,记得再多带一些给我们吃哦……
鸽群的道谢令聂少鹰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了。
虽然他很不习惯这样用眼神和动物交谈,可是在他任何一个弟弟都没有结婚征兆的现在,他也只能尽量去习惯了。
「牠们真的在吃耶!」安采智很兴奋,连忙翻出手提袋里的相机。「这太有趣了,老公,帮我跟吃蜜饯的鸽子合照一张!」
她轻快的走到鸽群中央蹲下,美丽的唇角露出巧巧粲笑。
鹰少,你的老婆很水哦……
看到鸽子们不停对他挤眉弄眼,他耸了耸墨眉。
谢谢,不过我短期之内不会再来这里,除非我有弟弟要结婚。
鸽子们跳来跳去地对着他微笑……那么祝你心想事成喽。
谢了……他拿起相机,对准笑容可掬的安采智。
他美丽的妻子,但愿他快点有向她坦白的勇气。
蓦地,镜头里出现一名,那位吨位颇为惊人的金发巨侞女子从公园中央走过去,雄伟的罩杯起码是H级的。
该死!
他发出一声诅咒,双手随之不可控制的抖动起来……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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