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的空气弥漫在马车内,怜芯呐呐地开口。
“该回去了,我请车夫——”
“刚才你看到的饰品不漂亮吗?”御昊打断她的话。
“漂亮。”
“既然漂亮,选你喜欢的。”
“不用了……”
“扶我下车,这点东西我还送的起。”
“爷要下车?”这是今晚御昊带给怜芯的第二次震撼。
“我要下车,不能吗?”御昊挑眉,他也开始怀疑自己干嘛为曲怜芯这个女人破例这么多次,破例就算了,她还老是问这么多,让他觉得自己很愚蠢。
“能,当然能。”虽然今晚的御昊令怜芯疑惑,可是她却相当高兴御昊能有这样的转变。
御昊由怜芯扶下马车,在缓慢步向摊贩的几步路程中,天生的敏锐让御昊清楚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到他身上的眼光、以及旁人的窃窃私语,御昊原本略经建设的心理又有了迟疑。
曲怜芯察觉到御昊的不自在,歉疚之心油然而起。“爷送我的首饰够多了,我不想买了,以后我会注意自己的仪容打扮,我们回去吧!”
“来都来了,难道你只是想看一个瞎子怎么上街吗?”御昊扯开一抹自嘲的笑。“老实说,我也没见过。”
“不是的,请您不要这么说,不要……”怜芯语带哽咽,她非常不喜欢御昊贬低他自己,非常不喜欢那种痛心的感觉。
扶着他的小手传来些微颤抖,御昊轻叹了一口气。是不是就是她的泪和娇弱引来他每次的失常?
“快选完就快回去,你还要这样拖拖拉拉的吗?”御昊轻声道。
“嗯,好,我快选。”怜芯偷偷拭去在眼角边打转的泪珠。
来到胭脂摊前,小贩一眼就认出刚刚才来过的曲怜芯,身边又多个气势不凡的男子,因为两人都穿着华服,不像市井小民,大宗生意上门,小贩便更加热忱地招呼:“夫人,您还需要些什么吗?”他看曲怜芯挽起妇人髻,就介绍各种发簪给她:“这是上等的金凤莲步摇,您瞧,雕工精细,栩栩如生,一只金黄凤儿像要展翅飞上天一样;另外这个是霜银对簪,银光闪闪的,多美呀;还有这枝是从西域传来的夜光水晶簪,很稀有的呢!只剩这一枝了,京城里的姑娘几乎人人都有,抢手的很;对了,还有这个……”
小贩自顾自地讲得口沫横飞,听得御昊差点没把曲怜芯拉离现场。稀有?但是却人人都有?御昊不耐烦,直接问:
“有没有玉簪?”比起那些,直觉玉簪应该比较适合她。
玉簪?小贩愣了愣,以为他们这种富贵人家会买些看起来大富大贵、不是金就是银的东西,没想到是要看比较朴素的玉簪。
“没有吗?”曲怜芯也问,因为她就是不习惯穿金戴银,所以才老是用头上这枝玉簪。
“玉簪……有,有,小的拿给您看看,您尽管挑。”
曲怜芯从小贩摊开的布巾中快速的选了两枝色泽青翠透明的玉簪,交给小贩。
“这两枝就够了吗?小的替您包好。”小贩利落的打包。
“剩下的明日送到镇边将军府,你直接向府里的帐房报帐。”御昊在离去前吩咐。
“将军府……是,小的不会忘,全送过去,谢谢爷、谢谢夫人。”小贩眉开眼笑地鞠躬道谢,果真是一大笔生意,他今天太走运了。
走没几步,曲怜芯马上说:“我不需要那么多簪子,我去跟他回绝——”刚要转身的曲怜芯被御昊单手搂回身边。
“不必,以后都会用得着。”御昊有点不是滋味,她到底懂不懂那是他要送她的礼物!
他又当了一次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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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霄院
夜渐深,露愈重。
“谢谢。”将御昊扶回房,离去前,曲怜芯再度道谢。这是他第二次送她东西,第一次是他自己做的毽子。她永远不会忘了今晚。
“要谢我,两个字不够。”况且,他本来就不是要她道谢才送她东西。
“不够?”什么意思?
曲怜芯的反应迟钝每每令御昊无奈,御昊闭了闭眼。
“过来替我宽衣。”御昊立在床前,在昏黄的烛光映照下,整个人看起来既霸气又危险。
“呃?”她愈来愈搞不清楚了。
“我想睡了。”
“喔!好。”怜芯听从命令来到御昊身边,却迟迟没有动手。她从没服侍过男人更衣,惟一的那次是御昊病得不醒人事之时,硬是将御昊的衣服从他背下月兑出来,应该不算是更衣;后来,御昊从没要求她服侍他盥洗更衣,所以怜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怎么了?”御昊等了半天。
“我……我不会。”怜芯说出实话。
“你在中书府没服侍过男人?”他闷闷地问。
“没有。”这八年来,她一直是待在小姐身边的丫环,不曾服侍过其他的人。
听到她说的话,御昊心头一阵舒朗。“月兑下我的外褂。”他指示。
依照御昊的指示,怜芯替他把深蓝色的外褂月兑下,挂在床帷边。
“解开腰带。”另一个指令。
她又照着做,可是这回却是绯红着脸,因为替他解开腰带,不可避免地会靠近他精壮的胸膛。怜芯吃力地将缠绕在他腰上的长腰带一圈两圈地松开,然后外衣也跟着敞开了。
“月兑掉外衣。”御昊坐上床沿,又是一个指令。
月兑外衣比解腰带简单的多,但是他现在坐在床上,她根本无法绕到他身旁或后方像月兑掉外袍一样月兑掉他的外衣。无可避免的,又是一次的亲密接触,而他坐在床沿的高度使得他的俊颜就正对她胸前的尴尬位置。
感觉到曲怜芯胸前的柔软若有似无地在他鼻尖磨蹭,独有的女性馨香自鼻前窜入,御昊不等她还在笨拙地替他更衣,健臂一搂,将曲怜芯往他怀里带。
“啊!”曲怜芯则是不知道御昊会突然拉过她,没有准备,整个人重心不稳,狠狠地跌入御昊的怀中,将两个人一起摔入床榻内。
御昊没放过这个好机会,对着曲怜芯压上来的粉颈又亲又吮。
“爷……您……”颈边的麻痒和两人的姿势让怜芯连忙支起上半身。太尴尬了,她现在无礼地压在御昊身上……而那个始作俑者居然朝她漾开一笑。
“我说过了,要谢我光是‘谢谢’两个字不够。”她支起上身的动作使两人的下半身更加贴紧,虽然让他有点难受,可是这样的甜蜜负荷毕竟不常光临,御昊依旧乐在其中。
“那……我要怎么谢你?”曲怜芯对御昊的笑容压根儿没有抵抗力,全忘了她并没有要御昊买那些东西,只能愣愣地跳下御昊的陷阱。
“凡是我要求的,你都会做到?”他笑得更开了。
“会……”人人都说镇边将军府里的两位爷属御-最为俊美,但在她眼里自始至终就只有御昊……
“吻我,你做得到吗?”御昊哑声要求。
吻他……她做得到吗……
做得到吗?
曲怜芯被这句话当头棒喝,总算看清了现下两人暧昧的情况。
他为何要替她找大夫?他为何要委屈自己到街上买东西送她?
他是爷,而她只是个奴啊,曲怜芯无法不在意这些,因为这些都是他所做的,她无法不在意啊!
他要她吻他,是视她为他专属的奴,还是祝她为特别的女人?
不,不可能的,她在他眼中,一直是那个代替静娴小姐的奴婢、代替中书府一家抵债的人,她何必幻想得太美好呢?
“您有权要求我做任何事。”曲怜芯不再挣扎。
她可真是会打击男人的兴致!御昊咬牙地想。
“凡是我的命令你都得做,这是你一直以来的认知吗!很好,现在,吻我。”御昊对她的服从感到不满。怪了!她服从他是她的本分,可是他却打心底厌恶她的服从。难道她的认知自始至终就是这样?
凡是他的命令都是她该做的,不是吗?曲怜芯把心一横,闭上眼,将唇瓣贴上他的,蜻蜓点水,然后退开。
“就这样?依我看,我的命令你也不是完全做得到。”御昊轻讽。
“我……”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还不行吗?
“再一次。”他又命令。
刚刚那样不行,怜芯只好硬着头皮再一次靠近御昊,粉女敕的樱唇微启,学着御昊曾经吻她的方式,探出舌尖轻轻刷过他的下唇……接着是上唇……
感受她生涩却如挑逗般的轻吻,御昊再也不想忍耐,以侵略者之姿,一个翻转,将她翻至身下,迅速攫住她的檀口,在她的唇齿之间吮吸、恬弄,所引燃的火苗足以燎原。
“唔……”怜芯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热所包围,她下意识想逃开。
察觉到她想逃的意念,御昊抬起头。“我有权要你做任何事,不对吗?为什么想逃了?”
御昊的警告一字字地进入耳中,怜芯浑身僵住不动。
她为什么想逃?为什么会下意识排斥御昊的接近?她甚至是渴望御昊的亲近,而如今又为何要抗拒?就因为他现在是以主人的身份要求她吗?所以,她……退缩了?
“我不逃。”她告诉御昊,也再次提醒自己。
曲怜芯视死如归般的语气让御昊觉得挫败,就单以男人和女人来讲,他吸引不了她吗?她不是说过她喜欢他,难道只是安慰他的话吗?或许吧!他现在空有镇边将军的美名,其实也只是个身带残疾之人,如果不是以主人的身份命令她、以宋中书一家的身家性命压制她,她根本不屑和他有肌肤之亲吧!
“好个听话的女奴,宋中书教育女儿不但有方,连丫环也教得言听计从,若不是你的初夜给了我,我还以为那老头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护着他。够了,我根本不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下床去,把衣服月兑掉再上来。”御昊不带感情地下令,一字一句刺激着怜芯,好让自己失焦的心绪能够平衡。
听到御昊残酷、不留一丝尊严的讽刺,怜芯下了床榻,动手解开自己身上的衣物,每卸下一件,心口就淌血一回,噙在眼眶的泪是怎么也不想让它掉下来,原因无他,这一切都是她该做的……
怜芯又回到了床上,她的沉默连御昊都感觉到伤害。
他知道,她一定是赤果地躺在床上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御昊丢开心中忽现的歉疚,狠狠地吻上她的颈窝,在那里印下一个个惩罚她的红痕,深深浅浅的吻痕延伸至她胸前的饱满,他在其中之一的娇挺上吮吸着,大手则用力地捏弄着另外一边。
该死!她真的做了,做得彻彻底底的,连反抗也不反抗!御昊更愤怒了。
“呃——”忽然一个啃咬,让曲怜心痛呼出声,却又被她咬牙忍了下来。
“笨蛋!痛就反抗、就拒绝呀!”御昊朝她大吼。
曲怜芯摇头。洞房花烛夜那一次也是忍一忍就过去了,她可以的……
“啊!”突然的闯入让她痛得难过,曲怜芯咬住下唇,不让任何不敬的拒绝月兑口而出,刚才的那声喊叫是她的错。
她在忍耐吗?为了他该死的命令在忍耐吗?
“为什么不推开我?为什么不要我住手?”御昊滚烫的汗水滴落在她发颤的身躯上。天知道!他也忍得很难受,可是就是希望她能发自内心的拒绝他的“命令”!
“您……没有错……”曲怜芯自齿缝溢出这句话。
愈来愈快的绿动和身上粗糙的刺激,终于让怜芯承受不住。“好痛……停……停下来……”
闻言,御昊定住不动,头埋在怜芯的颈边粗嗄地说:“天杀的!我这么做是要你心甘情愿,什么该死的命令和服从,我一点都不想用在你身上,你知不知道?对自己的残疾我很清楚,不应该要求你对我心甘情愿,的确那不公平,但是对于一个无药可救的我来说,这是惟一的希望。”
听闻御昊的肺腑之言,怜芯的泪完全不受控制地滑落耳边。
她想要的何尝不是御昊的公平怜爱,可是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份遥不可及的希冀,天差地别的身份让她认清了事实,能待在他身边已是上苍对她最大的垂怜,其他的,她根本不敢奢想……
“我不想伤你……”御昊轻轻地吻上曲怜芯的脸,在尝到咸咸的泪水时,他叹了口气:“你爱哭,我又老是把你弄哭,我真该死,对不对?”
“你不会死……”怜芯伸手捂住御昊的嘴,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一想到他的身体状况,怜芯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别谈这个了,笑一个吧!你笑一定比哭可爱多了。”这是他第二次对女孩子说,他还记得,第一次说这句话是十年前,对一个相当可爱的小女孩说的。
“好……我笑,不哭了。”怜芯抹去脸颊上的泪,破涕为笑,抓着他的手模上她展开的笑颜。
“我真的好想看你……”轻抚着她柔女敕的脸蛋,御昊再度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绵密又细长,吻出怜惜、吻出心动、吻入两人深深的灵魂之中。
“爷,我心甘情愿。”怜芯在御昊结束这个吻的时候,也把自己的吻印上他的胸膛。
“怜芯,叫我的名字。”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御昊哑声引诱曲怜芯,似羽毛的温柔抚触过她的全身。
“这不妥……”
“叫我的名字。”
他恬吮着她敏感的耳垂,无法承受的刺激让怜芯月兑口而出。“昊……”
紧攀着御昊的肩膀,曲怜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悸动,身下异样的湿热让她好想做些什么。
逐渐攀升的块感席卷紧紧相拥的人儿,随着愈加快速的绿动,两人一起在之海里随波浮沉,一整夜的旖旎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