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见过最最漂亮的男人。
玉树临风,有。
貌似潘安,有。
气质出众,有。
傲然俊俏,有。
但是表情太冷,眼神太傲,加上唇畔那抹鸷笑,还有活似大家都欠他二五八万两的陰霾笼罩在他周身,拥有再怎么好看的皮相也只能归类在「邪美」那类人。
男人坐在紫檀华椅上,相当突兀——并不是指他与那张华丽大椅有任何不适合之处,突兀就突兀在这般精致名贵的紫檀华椅不该放在陰暗地牢一角。
花盼春打量着他,但他没施舍给她任何注视,那双眼专注盯在书册里,彷佛那本书的内容多吸引人,教他连抬头眨眼的工夫也全拨不出来,书皮上漂亮题着「缚绑王爷」四字。
她在思考着该不该自傲一下,毕竟那本书,出自她之手。
能让人看得目不转睛,身为作者还有什么比这更满足的?
但是那对剑眉蹙成那副德行一点也不像受字里行间的文采而感动,还有,执书的右手背上有好些条青筋浮现,她瞧见了。
下一瞬间,「缚绑王爷」被人扯裂分尸,「撕」的声音在地牢里变得巨大,好好一本书被撕成碎片,大手一扬,纸片纷纷在她头顶坠下,他唇边勾着笑,左右两旁的人立即会意,两个男人上前将她伏按在地,左手臂几乎要让人折断,但是右手被迫伸直,刺眼的银光一闪,在她的食指与中指间的指缝多出一柄锋利匕首——
「五根指头全剁下来。」他说话时在笑,那样的嗓,适合用来赞叹天高气爽,而不是下达血腥无情的狠辣命令。
「慢着!」花盼春及时喝住那柄匕首削断她的手指,不过匕首还是已经陷入她的肌肤内,划开浅浅的血口,但所幸还来得及抢救。
「不许慢,剁下来。」他威严得不容许任何人违逆。
花盼春将右手紧握成拳,不让人扳直手指,做着垂死挣扎,但是她的微力不及几名壮汉,纤细的五指被粗狠地架开,她嚷问:「你们凭什么剁我手指?!」
「《缚绑王爷》是你写的?」他不改笑容,宽容耐心地问,但眼神依旧凶狠。
「是又如何?」
「用那只右手写的?」他再问。
「是,又如何?」这次,花盼春多了戒备,答得小心翼翼。
「我凭的,就是这个。」他目光一凛,笑意消失无踪,隐约间花盼春好似看见他眸子转为魔佞血红。「剁。」
「我的《缚绑王爷》是哪里惹你不快了?」
「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他优雅接过下人奉来的茶,啜得慢条斯理。
「我不接受这种罪名。」
「污蔑皇亲国戚够不够?」他冷笑。
「不接受。」
「我也没打算给你接受的时间。你咬咬牙,忍一忍就过去了。」他说的是剁手指的痛。
见指缝间的银匕再度逼近,花盼春不得不承认她慌了,口气跟着焦躁起来——
「难道就因为你贵为皇亲国戚,所以无法忍受我以皇亲国戚为主角来写书吗?!心胸未免狭隘得让人刮目相看了吧!」花盼春凭他的衣着猜测他的身分,会对她的书反应激动,八成不外乎王爷啦宰相啦将军或太上皇啦……不过他方才特意问的是《缚绑王爷》,所以他的身分也已呼之欲出。
他降贵纡尊地赏赐给她最温柔的嗓音,却也是最冷傲的语意,「我本来心胸就很狭隘,就是无法忍受你污蔑王爷这个高高在上的身分。我这样说,你死也瞑目了吗?」
「不瞑目。」
他的嗓音因为刻意放轻而显得更温柔无害,「那太可惜了,我会让人将你不肯瞑目的双眼给缝起来。」他向来都是用这种手段对付死不瞑目的顽劣分子。
「就算你是王爷,也无权如此草菅人命。」
他闻言嗤笑,下颚骄傲地微扬,冷睨着她。「你会亲身体验我这个王爷有权无权。」
花盼春知道跟这个男人说道理是说不通的,徒费唇舌罢了。
她听过有人因文字而入狱、而送命,只是没料到不过写写杂文散册的她竟也惹上麻烦——
就为了一本《缚绑王爷》。
就为了她在书里将一个王爷写成畜生。
就为了眼前这个男人也恰好是一个王爷。
就为了他觉得她在书里污蔑了他。
「无话想说了?」见她沉默,他倒是惊讶,撑着右腮,等待她伶牙俐齿与他回嘴。
「满肚子的话想说,但看到你就觉得说了等于没说,反正你只会一一反驳。你是王爷,我是庶民;你是天,我是地;你要我死,我岂有活路?」花盼春放弃了挣扎。她当然有话想说,但是他听不听得进去才是重点,这个男人摆明就没打算放过她,任凭她说破嘴,这个男人也不可能善心大发,她认了,手指剁了,大不了用嘴咬着笔写!
「你哭着哀求我的话,或许我会心软。」他说得漫不经心,半眯的眸有着兴味。
心软?她可不会蠢到相信在他身上能挖着这两个字,她第一次见他,就几乎已能模清这个男人的性子,所以她将他的宽容当笑话听。
花盼春蠕蠕唇,没如他所愿地伏身哭求,反倒笑出了声。
「你笑了?」他没有被违逆命令的愤怒,让她的反应激出兴致,他离开紫檀华椅,来到她面前,吩咐左右:「将她拉起来。」
花盼春身子像小鸡般被两个大男人轻易架起,下颚随即被扇骨一顶而扬高,她更能看清楚这个男人的邪魅五官。
「你笑什么?」
「你要我哭,我偏不,所以我笑。」她花盼春从不知道什么叫低头。
他总算将全盘心思落在她脸上,双眼如同巡视领土的主子,将她看得详细。
她长得不差,但也称不上绝色,美,却不是极美,无法一眼让人倾心,回视着他的水眸带着坚毅,因为这份坚毅而显得慧黠晶灿。
「你知不知道你的小命正握在我手上?」他以扇代指,滑动在她水女敕的美容上。
「知道。」
「不怕死?」
「怕。」没有人从家里被五花大绑架到地牢里,又被威胁断指断头会不害怕的。坦承自己的恐惧并不可耻。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怕。」
「我不想让你享受我的害怕。」她明白这个男人会以她的害怕为乐。
他看着她,原本那股想好好教训胆敢写书嘲弄王爷的愚昧作者的情绪消失得太快,想看她手指一根一根剁下时痛苦嚎叫的期待也荡然无存,现在,他不想看这张俏脸蛋因剧痛而恐惧扭曲,不想听这好听的娇嗓因剧痛凄厉嚷嚷。
「你勾起我的兴趣了。」
花盼春因这句话而竖起寒毛,当他的笑容在她面前放大,他的陰影笼罩在她脸上形成黑霾,这种乌云罩顶的感觉好熟悉——
对,她在被逮到地丰前,就曾在花家的天空看到这样的异象。
「你只是要剁我手指,不用产生什么兴趣。」花盼春现在觉得剁手指是小事,刀起指落,干净利落,至少她不喜欢浮现在他脸上的哂笑和算计。
「剁手指稍嫌无趣了些。」
「不,我甘愿让你剁手。喏,我是用右手写出《缚绑王爷》的,剁吧剁吧。」花盼春自动送上小手,催促着他。
「我偏偏不想了。」想用五根指头打发他?没那么简单让她顺心如意。
「既然王爷您大发慈心,不剁我手指,那么是不是也代表您准备大人大量无罪开释民女我了?」明知道自己问的只是废话,但她还是打从心里升起小小希冀,希望这个男人真的还有几分良知。
「天真。」他呵笑,原先是以扇骨触碰她的肌肤,下一刻他收起了扇,以修长的指节取代冷冰冰的扇骨,像在轻梳猫儿女敕毛般的温柔。
花盼春微蹙柳眉,瞪着他的手,也瞪着他的脸,笑容并没有让他的脸孔看起来变得慈眉善目,也或许是她花盼春从来不信人性本善,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他靠近她,双唇只差半寸就能叼住她圆润润的耳珠子,但他没这么做。
然而,他的嗓音可不同了,一字一字陪着热息袭向她的耳内——
「我记得那本书是这么写的吧……『王爷垂涎于她的美色,使尽手段,最后以威权相逼,只给她两个选择——自己乖乖躺上他的床,或是要他命人将她绑上床』。这段让我印象颇深刻。」
「很高兴你将《缚绑王爷》看得仔细也记得详细,如果想要我替你在书上签名,我很乐意。」花盼春假意听不懂他在暗示什么,脸颊镶着浅浅笑涡,软拳将他的话推回去。
「装傻?」
「我是真的听不懂。」她无辜眨眨眸子,就算真懂也要装蠢。
「既然你为我写了这么一本书,我身为男角儿,也该尽职演好我的戏分。」
他话还没说完,她立即插嘴,「抱歉,那本书不是为你写的,只是刚刚好男角儿是王爷,你也是。书是虚构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那可真巧,男角儿也是七王爷,我也排行第七。」
「对呀,好巧。」
「而且你描写的他,与我有十成十的相似,几乎要让我以为——你认识我。」
「老话一句,纯属巧合。」她哪知道权大位高的畜生俯拾皆是?
「用这四个字就想月兑罪?」
「如果我知道真有一个七王爷——而且还是心眼恁小的七王爷——我一定会诚惶诚恐地回避以这个身分来架构男角儿的。」花盼春中间那十二个字很识相地无声咕哝,省得再激怒他。
「反正你已经写了,书也出了,众人也读过了,事实既成,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而他,也不只一回被好几位不会看人脸色的蠢兄笨弟拿出来当笑柄,笑《缚绑王爷》,也笑他这个同为「七王爷」的七王爷。
「所以我也同意让你剁我手指啦。」她敢做敢当。
「《缚绑王爷》里的男角儿可没剁过女角儿的手指。」
「《缚绑王爷》里的男角儿也没将女角儿打入地牢。」她忍不住回嘴。
他没因她的顶嘴而动怒。这女娃儿相当勇敢,即使情势不利于她,她同样面不改色,他还没遇过有哪个女人有这胆量与他对峙——不,连男人也没这种胆。
他心情不差,笑得更深。「《缚绑王爷》里的男角儿在第三章回就让女角儿成为他的人。」
「书呢,看看就好,不要太当真。这是身为作者的小小告诫,现实与想象出来的故事本来就该有所区分,太沉迷不是好事。」
「我倒觉得这一段非常有趣,有趣到让我也想说说那位王爷所说过最经典的句子。」
「你是说那句『我愿意当你终生豢养的狗,供你差遣使唤』吗?我也觉得那句话我写得最好,够经典。」要是她是女角儿,听到男角儿这么说时,她一定会感动的。
「你很会玩迂回的游戏。」老是避重就轻,不正面接他的招。
「有吗?」
「但是我讨厌迂回,我喜欢直来直往。」他擒住她的小脸,逼她看他,不让她再逃避,将话挑明,「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自己乖乖躺上我的床,或是要我命人将你绑上床。你挑一个。」
如果将来她的大作有幸被伯乐看上,找来名伶排戏成曲儿,眼前这个男人绝绝对对是《缚绑王爷》男主角的唯一人选。看看他的俊美、看看他的邪笑、再看看他的霸道独断,还有谁比他更适合诠释那位禽兽化身的「七王爷」呢?
听听,那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一点也不奇怪,太贴切了。
花盼春没有太震惊的反应,或许是因为那句话是出自她的手,她熟透了,犯不着像书里女角儿惊吓得瞠目结舌,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她唯一的反应是晃着脑袋轻叹。
「我下次会记得在书里让女角儿有第三种选择,例如『两个我都不要』或是『你想都别想』这一类的选项……」
可惜的是,文已付梓,一失足,成千古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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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爷,李祥凤。
她在他的床上时知道他尊姓大名,他说话时像施恩的神情让她印象深刻,好似有幸能得知他的姓名应该要叩谢皇恩浩荡,但是她没有,连淡淡回应他一声「喔」都懒。
「你不是很伶牙俐齿吗?怎么不说话了?」他的指月复徘徊在她唇间,她的唇上没半点困脂朱红,却有浅樱的健康色泽,让人想将它尝在嘴里,他低首,恬舐她饱满丰女敕的唇办。
「我之前伶牙俐齿是想要替自己说情求饶,现在……不需要了吧。」人都已经躺在他的杨上,连垂死挣扎都嫌矫情,遇到一个一意孤行的威权王爷,她摇头说不也毫无用处,说不定他还真会命人将她五花大绑在这顶大床上任他上下其手。然而叫她咬舌以保清白这种事她也做不出来,她还想留着生命回花府和姊妹团聚,性命之于她,绝对是摆在贞洁之前。
她直勾勾望着与她贴得忒近的男性脸庞。
这种男人,活月兑月兑就是从书里走出来的纨绔子弟,凭着上辈子多烧了几枝好香这辈子才能投胎到富贵人家,目空一切,唯我独尊,踩着别人往上爬还沾沾自喜,他不容许别人的拒绝及违逆,只要不顺他的心意,他的一句话就可以要几百个人掉脑袋——这也是她不反抗的王因,她上有姊姊下有妹妹,要全府人跟她陪葬的代价也太大了……
「现在的确不需要。」他低低一笑,觉得她的反应有趣。她一点也不顺从他,至少她的表情不像心甘情愿,但是躺在他怀里很是温驯,她是个识时务者,明白她自己劣势的处境,而他是个懂得用权威来逼迫人低头的人,不会因为她的表现乖巧就收敛欺负她的恶质本意。
他吻她时,她抿了抿唇,没撇开脸,但暗暗咬紧牙,他察觉到她的举动,恶意地、想戏弄她地加重吻她的力道,吸吮声弥漫在彼此唇间,那声音暧昧而亲昵,听在耳里太煽情刺激,那不是情话,却比情话更炙热,让花盼春此时好想伸手捂住双耳,不去听见隐约含糊的喘息或声吟,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动手,他抢先一步扣住她的双腕,将它拉得更开。
粉裳被褪下,的肌肤感觉到寒意,但寒意并没有侵袭她太长时间,他温热的掌覆盖上来,热烫得惊人。
她闭上眼,以为自己是想无视他,却更让自己的身子变得敏感,她为自己的反应皱眉,索性开口打断这份流转在两人之间不该存在的火热。
「过了今晚,你保证会放我回去,并且不治我公然侮辱皇亲国戚之罪,那些什么宰相将军皇帝太上皇也不会再找我麻烦……」她顿了顿,再补上一句,「还有跟我划清楚河汉界,当做你和我从不曾相识?」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我不需要允你任何一件事。」他吻着她的颈子,在那白细的肤上烙下他的印记。肤白如雪,衬上红紫的吻痕,赏心悦目,带来噬血般的块感。
「我的要求不过分。」她被咂得有些疼,但没有阻止他,因为她知道阻止的话……下场会更惨,说不定他会有兴趣挑战啃红她全身上下每一分每一寸的肌肤,让她没脸见人。
她和他真的不熟,可她就是知道他会这么做。
「不,非常过分。」他咬了她一口。
「我只是想平安回家去。」
「你方才可不是『只』要求这一项,你还想跟我毫无瓜葛。」他笑得有些森冷,看得出他并非真心在笑,他的手掌放肆地游栘在她身上,比抚琴的力道还要重些,轻拢慢捻抹复挑,让她有种身为琴筝的错觉。
「我们本来就毫无瓜葛。」
「毫、无、瓜、葛?」
他字字逼问的同时,侵占了她甜美的私密,用行动嘲弄她口中的「毫无瓜葛」。
「这样,还叫毫无瓜葛?」他又问了一次,这次问得轻柔,以唇轻轻梳弄她柔软的鬓发,热息拂呼着她——和他身下此时霸道的举动大相迳庭。
花盼春瞠眼瞪他,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在她的身体里,弄疼了她,还胆敢那样弯着眸子笑觑她,真是……混蛋!
她深吸口气,将肺叶吸得满满胀胀的,然后撇头不看他得意的惊笑,反正就算她求饶,这个名叫李祥凤的男人也不会温柔待她,她索性强忍下来,虽然气息无法像平常呼吸那般平稳,至少也不曾凌乱。
「你不可能跟我毫无瓜葛,尤其在我已经得到你的时候。」他骄态地宣告。
花盼春瞥回一眯眯的目光,忍不住想笑着反驳他。「得到我?你有吗?」
她以为自己口气很冷静,但其实不然,她的嗓夹杂急促和一丝压抑,她咬唇,要自己平稳下来,不过她做得并不好。「我不认为……这样代表什么意义。我没有点头同意的话,没有人能得到我……」
「即使你正被男人这样侵犯着?」
「所谓的『得到』,只是如此而已吗?对你来说应该是,但对我……」她扯开淡淡的笑,镶在双唇边煞是好看,这个笑容仿佛在告诉他,就算他拥抱过她的身子,她若不肯让他更深入探索,他也不曾真正「得到」过她,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挑衅。
李祥凤静止在她迷人的身躯里,他的仍未消褪、仍叫嚣着要满足,他大可畅快放纵地享用她,对他来说,所谓的「得到」当然就包含这样占有她,让她在他身下声吟娇喘、让她为他哆嗦颤抖、让她为他失控怞泣,尝尽她的身子还不算是得到,那么什么才叫得到?
可是,他是第一次在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时,仍无法感觉到她属于他,他和她此刻贴得好近好亲昵,她发间的香气正围绕在他鼻前,贪婪地窜进他的肺腑间,她柔软的酥胸与他的胸膛契合,当她吐纳时,微微的起伏都摩擦着他——
就算是如此亲密的交缠,这个女人还是只属于她自己,不为他所有,她的眼神如是说道。
他双手牢牢扣锁在她腰际,迫使她迎合他,他知道要再温柔一些、再挑逗一些才能激发女人对床笫之事的热情,但此时此刻他做不到,他只想狠狠烙印在她的身躯里,是痛也好,是不舒服也罢,她必须要记住他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他是如何如何弄疼她,又是如何如何在她甜美的身子里来回,甚至是如何如何将她从一个女孩转变为妩媚的女人,她都必须要澡深记住!
过度激烈且放肆的云雨,让花盼春无法光靠鼻子吐纳,她微张着双唇,想要吸取更多空气,可是她才张口,他便惊猛地以唇覆上她的,让她呼吸到的也全是他的气息。
当他一啄一吻挪移在她颊畔,缓缓贴近她耳旁,粗狎的热息吐出紧绷的笑意,嗓音因为正炙而显得沉哑,他的喘息很烫人,「我这样还不叫得到你吗?」
花盼春半眯着媚眼,她的眉心轻轻皱拧着,听到他的挑衅耳语时才稍稍松开因忍耐疼痛而收拢的眉。
这个男人还是不明白,就算他这样做,同样无法单方面宣告她属他所有,这是两回事,他的粗暴只会让她想伸手去柔乱他的长发,耻笑地跟他说一句「你真蠢」——不过她现在无法动手,因为他擒住她的双手,逼她抱紧他汗湿紧绷的背,胸膛压迫着她的丰盈饱满,但是他的耳朵也距离她的嘴在不远的地方。
她噗哧轻笑,也学他气息撩拨她发丝的方法朝他呵气。
「当然不算,因为我也不认为自己得到了你。」
鱼水之欢不能让男人属于女人,同理,也不该让女人理所当然属于男人。
她是这么想的,一直都是。
「难道因为交缠过,你就变成我花盼春的人,只属我所有吗?」她勉强维持住句子的平稳,不因他在她体内的干扰而断断续续。
他没料到她有此一问,怔了怔。她对着他笑,她脸颊有果红般的色泽,因为欢爱而变得更鲜艳,但那只是身体上的本能反应,她让他觉得,今天无论是哪个男人都可能让她露出这么娇媚的神态——
得到了身体,不能算是真正的得到,他竟然……好像有些懂了。
可是懂了的同时,他也倍感愤怒,愤怒于他没有「得到」她。
他擒住她的下颚,逼她看着他。
「你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手段吗?」想让他觉得她很独特,进而对她施舍更多的关注吗?这种女人爱要的烂招他见多了。
「相信我,我绝对没这种兴致。」花盼春意兴阑珊。她没太多闲工夫去要什么欲擒故纵。「唔……你就不能轻一点吗?」她忍了好久,终于还是小小抱怨一下。这个男人真的不懂得体贴,或许她有惹怒他,但没必要用这种让她毫无招架之力的方法泄愤吧——早知如此,她还不如乖乖让他剁手指算了。
「你真是个怪女人。」他禁不住在她滥红的唇心反复啄吻,吻住她的嘀咕。
「七王爷,彼此彼此,你没资格说我……」她重新闭上眼,眉头再度轻拢成小结。她还是觉得疼呐……
「怪女人。」他绝对不是在称赞她,只是这个不算赞美的昵称,此时从他口里说出,听来倒有几分爱侣间打情骂俏的味道。
她在他耳边吁吁喘息,用着逐渐混杂几丝颤抖轻吟的娇嗓对他说:「喂,你再这样粗鲁,别怪我出脚把你踢下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