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焰的消息一见报,立刻轰动媒体,才不过清晨六点多,WMM大楼出口已聚集了大批记者,每个人几乎都是睡到一半被挖起来采访。但即使如此,也难掩职业使然的兴奋表情。
“真看不出来,那样风采的人居然有过这么暴力的过去。”
“你不说更奇怪的,卑诗大学居然还让他做自修学生。”
“已经六点多了,WMM的主管到底什么时候会来?”
“我刚问过守卫,他们早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出现,连同reaL的团员也早就到了。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开会,只要我们守住门口,就不相信等不到。”
就在同一个时间,WMM会议室正在运作。
大大的马蹄形会议桌旁只坐了七个人武焰、莫烈、亦阳、靳炜、刘格致、小程、小潘,因为知道武焰那段惨绿岁月的只有这七人。
“橘子日报怎么会知道的?”刘格致显然是惊慌过度语无轮次,“太恐怖了,武焰,到底是谁出卖你?”
莫烈皱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呀?”
“我、我,”刘格致显然也已经发现刚才的话有着不良的影射,嗫嚅的回答,“我只是很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武焰镇定如仪,“我又不在乎。”只是感到奇怪,橘子日报的记者是怎么发现的?
那些问题、那些过往以及那些一经历,知道的人多年来都守口如瓶,他也不相信有谁会出卖他。
“可是、可是这样下去,亚洲盘销售跟演唱会的事宜都会受到影响,还有你们的可乐代言广告以及进军美国的计划……”刘格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天啊,谁来告诉我这是一场梦?”
武焰一笑,“你居然抢我台词?”
“武焰,你还笑得出来啊?”刘格致大惊,“喔,喔,天啊!这一定是整人大爆笑。”
见刘格致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莫烈作了决定,“小潘,你先带他出去,不要让他妨碍我们。小程,你开公司车出去,看能不能引开媒体。”
小潘迅速把失魂似的刘格致带离会议室,小程也跟着离开,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武焰敛起笑脸他其实不该笑出来的。
靳炜还是一脸的气定神闲,“想起什么了吗?”
武焰点起烟,“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做过的事情当然不可能隐瞒一辈子,只是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资料完整得像是有人与记者电话连线,指点采访重点似的。
橘子日报上“根据本报的独家消息”这几个字,真是启人疑窦。
独家消息通常都是人给的,是谁给报社这个没几个人知道的独家?
“你跟何聆歌提起过这件事情吗?”莫烈问。
“上星期。”武焰顿了顿,“但不可能是她。”
“什么叫不可能?”莫烈斜眼看着他,“你跟她认识很久了吗?”
“莫烈,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相信她。”
莫烈勉强一笑,“我出去一下。”
一向嘻皮笑脸的亦阳难得正经起来,“兄弟,老实说好了,就算你不在乎事情曝光,但是你可以忍受永远不知道消息是怎么走漏的吗?!”
“所以我才坐在这里。”
看着被莫烈打开又阖上的门,武焰的感觉并不是太好莫烈一定是想起什么,但又不愿意在还没证实前说出来,所以才会先离开。
reaL的团员中,武焰跟莫烈认识最久,也最知道他的脾气与个性,虽然他对任何人都不关心,但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怀疑是纯粹的怀疑,疑虑也是纯粹的疑虑,不会有偏见。
不一会儿,莫烈回来了,脸色很难看。
“你知道何聆歌离开台湾的消息吗?”
武焰没回答,但他相信自己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感觉很差聆歌离开台湾,他却茫然不知,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吗?为什么她会在没有知会他的情况下匆匆离台?
“飞航娱乐有人看到何聆歌在昨天下午进入制作人的办公室,拿了支票后立刻打电话订机位,地点是南半球的渡假圣地,同事听到她正问说直达皇后镇滑雪场的最快方法。”
武焰扬起眉,“也许她有急事。”
“你先听我说完。”莫烈继续说,“还有两件事情。第一,橘子日报与飞航娱乐是属于同一个体系。第二,与何聆歌搭档的那个摄影记者说,他们的上司曾经承诺,只要何聆歌能够挖出你的出生之秘,她毕业后就可回到飞航工作,并且可以正式进入新闻部门。昨天她拿支票,消失,今天新闻见报。”
武陷不禁皱起眉,报纸上什么照片都有,也没有任何地方遗漏,上头更刊载“本报记者共花了一周的时间来还原武焰的少年时期”,换算时间,几乎是他一告诉她,橘子日报便开始行动,不然怎么会那么刚好?
除了他曾经在秘鲁待过一年这件事情之外,他的故事已算完整巧的是,他也没跟何聆歌提起这一段。
武焰感觉仿佛被打了一拳,何聆歌真的骗他?
亦阳看着他,一脸同情,“兄弟,你真的被何聆歌给卖了。”
***
何聆歌匆匆飞到纽西-南岛,下机,出关,叫了计程车前往皇后镇。
一路上,飞雪不断,风景应该是十分宜人,但她却无心欣赏,只是心急如焚的拚命催着司机开快点……这样的焦急心情,在看到母亲一脸无恙的坐在床上吃洋芋片时,瞬间瓦解。
“外婆!”
外婆见到她,双手一摊,“医生误判,不能怪我。”
昨天下午她正在上班,突然接到惊惶失措的外婆的电话,说她们母女结伴到皇后镇,结果何聆歌的妈妈感冒并发肺炎,可能会恶化。
她一听,心急如焚的跟罗哥借了机票钱,订机票飞往纽西兰,在飞机上她不知道哭过几回,结果幸好是误判。
心情一松的她又哭了出来,上前抱紧何母,“妈,还好你没事,我担心死了。”
何母一脸笑,“傻孩子。”
祖孙三代,两对母女,就这样笑了开来。
何母与女儿分开快两个月,好不容易有机会细看,“聆歌比以前更漂亮了,眼睛有神韵,表情也有自信。咦,这是什么,好特别的项链。”
何聆歌低头一看,忍不住啊了一声,武焰!
她上机前联络不到他,下机后又因为担心过度忘了打电话,直到现在才想起来。算算飞航时间、等候时间、交通时间,她消失已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了,武陷不耐久候,一定会生气。
“妈、外婆,我出去打个电话。”
外婆一脸调侃的笑,“电话在房间打就好了。”
“外婆”
她走出房间,按了手机上的快速发话键,结果收不到讯号,改播家用电话,没人接也没转语音信箱。
她微觉奇怪,但一时也还不太清楚台湾的时间,只想着他可能是在上通告或在睡觉。
“妈,你没事就好!我要回台湾了。”
“你现在要回台湾?”何母一脸诧异,“刚才新闻说有暴风雪,机场暂时关闭,等暴风雪过后才会重新开放。”
飞机不飞,她也无法坚持,只好暂时留了下来。
吃晚餐时,外婆仿佛二十年没见到她似的,在滑雪小木屋附设的餐厅里叫了一桌子菜,菜色十分丰富。天然感十足的木桌上点着薰香蜡烛,加上窗外雪花翻飞,外婆与何母都吃得很开心,反而是她食不下咽。
“聆歌,我看你不要回去了,在这里陪外婆跟妈妈玩几天,然后再一起回美国好不好?”
“不要。”暴风雪快点停啊,“等机场开放,我就要回台湾。”
“怕领不到薪水?”
“不是。”工读生的薪水才那么一点,有什么好损失的。
外婆兴致勃勃的加入猜测行列,“是不是担心行李?”
“我的行李很少。”由于心急,她把行李忘在机场了。
外婆呵呵直笑,“既不是怕领不到钱,又不是行李的问题,喜欢搭飞机也不一定要回台湾嘛!”
臭外婆,那个样子分明就已经猜出大概了,还在那边一直说!现在她联络不上武焰,更恼人的是连小程、小潘都关机。
她老觉得心中莫名的不安,所以很想回去看个究竟。
天啊!暴风雪啊,快点停吧睡前,何聆歌虔诚的祈祷着。
只不过,饶是她礼貌的将古今中外的神主名讳全说了一次,可这场暴风雪的规模是皇后镇历年来少见的大,雪落得又多又急,铲雪车来来回回,联外道路还是无法通行。
等到暴风雪过去,道路积雪清除完毕,机场也重新开放时,她已经在滑雪小木屋里待了五天。
***
这几天,reaL依然继续着圣塔蒙妮加的宣传活动,重量级人物加上话题性十足的新闻,让媒体发疯似的跟拍、跟监、跟踪。但武焰只回答有关音乐的问题,报上刊载的一切,reaL则三缄其口。
事已至此,武焰反而不是很在乎,他大大方方的对着镜头微笑,发现暗处的摄影机时,还不忘幽默的比上一个YA的手势。
这样的照片一出现在头版上,又引起一连串的揣测。甚至还有综艺节目请来心理专家分析这类行为,从学习受挫到童年创伤……如此这般的众说纷纭。
结果一来,武焰并不予以回应;二来,大批歌迷鼎力支持,reaL的支持度没有因此下坠,反而引起了另一种奇特风潮。
这天,在最后一个宣传活动结束后,照例是请所有的工作人员大吃一顿。
酒足饭饱,准备散会时,众人在饭店门口等司机将车子开过来。夏末的夜风中,一个娇女敕的声音传来,“这么巧。”
武焰回头一看,是张宁宁。
一旁,亦阳正对他挤眉弄眼,一脸期待的样子。
“是啊。”人家已经主动开口了,武焰也不好太失礼,问候之余,也惊于张宁宁粉饰太平的功力距离她到他的住处大闹,他将她轰走也不过才十几天,他的记忆犹新,她却笑意盈盈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上次的事情很抱歉。”张宁宁说。
武焰微微一笑,“你该抱歉的对象不是我。”
“有机会的话,我会亲自道歉。”她清了清喉咙,试探性的问,“对了,你还好吧?”
明知故问。武焰看着她的脸,突然开她玩笑说:“你也知道我们的好消息了?”
张宁宁一时愕然,无法接话。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今早收到唱片公司的消息,圣塔蒙妮加在台湾销售已经破了一百四十万张,公司正准备破一百五十万时,再发行多加一个Secrettrack的一万枚纪念盘。”
只见张宁宁美艳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自然,“那太好了,我、我的车子来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她第一次走得这么干脆。
武焰看着远去的车尘,感觉有些奇怪,不是失落,而是……对了,她的表情,试探又期待,好像在看什么好戏似的。
来去一阵风,真搞不懂那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不管了,武焰转身对小潘吩咐,“帮我订明天最早往洛杉矶……不,往轮敦的飞机。”
武焰突然想起,如果千山万水到何聆歌所在的美国休息,未免有点好笑,几乎是瞬间,他想到了日不落国。
他这个哈英族还是到轮敦比较能休息,那里九月早秋的景致十分宜人,极适合他现在的心情。
小潘一脸警戒的问:“你想干么?”
“我只是想在世界巡回之前隐居几天。”武焰笑着将钥匙交给她,“还有,我去酒吧坐一下,你帮我收拾行李。”
“我跟你去好不好?”
武焰一笑,知道小潘是关心这个星期以来,他的负面消息占据了各大影剧报的头条,却不见他有丝毫压力,敬业程度与情绪控制依然在水准之上,八卦节目的心理专家说,这是崩溃的前兆。
他是不好受,但也不相信自己真会就此崩溃。
没用的人才会自暴自弃,他不是那样的人,一直以来都不是。
他开起玩笑,“你在旁边我会没兴致。”
“武焰!”
两不相让的情况下,莫烈开口了,“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我相信他会有分寸。”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对小潘说,但大家都知道其实是对武焰。
武焰扯出一记笑容,“放心,我不会喝到见报。”
有了这个保证,妈妈型的小潘终于让步。
***
在熟悉的酒吧下车,坐上习惯的座位,武焰点了最爱喝的酒。
昏黄的灯光,暧昧的氛围,还有一种不管明天将会如何的气息他本来就赞成偶尔要到酒吧放松,现在更是觉得只有酒吧能让他放松。
心情……很糟。
初恋的小静爱上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然后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他过尽千帆皆不是;直到遇上何聆歌,她毫不矫饰的作风与坦然的眼神,让他以为她是命中注定,没想到自己的真心居然只是她工作的踏板。
为的只是一个新闻部的职位。
武焰将杯中琥珀色的酒一饮而尽,又要了一杯。
真滑稽,舞台上他有着现场煽惑万人的功力,回到平淡,感情路竟会坎坷似乡土剧中的男主角,而且是先被千金小姐骗,后被心机女子耍的那种。
如果现在有人找他演戏,他有把握自己绝对可以演得赚人热泪。
他们今天在化妆室里说笑,亦阳说他如果演个“武龙在天”或是“台湾阿焰”,绝对可以拓展演艺版图,少女杀手兼作少妇杀手,或者更猛的成为全职杀手。
“哇哇,大居然独身出现在酒吧?”
武焰回头,只见一个嫔婷的身影,风姿绰约的坐在他隔壁的位子上。
“是你。”
夏沁雅朝他眨了眨眼睛,“可不是。”
师妹,绯闻女友,下一张唱片的合作对象,以及朋友,好朋友。
“怎么一个人来这里?”
“为了要上隔天的娱乐版头条啊。”夏沁雅一笑,“大家都说现在上头条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黏着武焰不放。”
又在损他。
走的是高贵公主路线,事实上却是个超爱计算的犹太女算了,犹太也算满可爱的,如果是真公主,那才吃不消。
“老实说,我是跟着你过来的。”
“不会吧你,绯闻传一传,真的爱上我了?”
“你少自大。”她左看右看,确定四周没有人注意,将会破坏她形象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赶紧要了果汁,“老实说,我觉得你们的推理有问题。”
“我们没有推理。”
事实不是很明显吗?
何聆歌先是很讨厌他,然后为了工作不得不跟着他,等到他相信她,完全不设防之后,就轻易说出所有她想知道的事情。经过求证,便上了报纸。
他不否认,也不懊悔自己所做过的一切,他难受的是何聆歌居然背叛他的信任。
“就算是法庭,也要给被告陈述的机会,你们那样凭着外在证据就判人生死,太武断了。”
“沁雅,莫烈所说的一切,我已全部求证过。”武焰顿了顿,“那其实不好受。”
这些天来,他还是会不断的想起何聆歌的样子。
猜测的时间太长,相爱的时间太短,所有的事实都导向同一个结果。他相信即使是最好的律师,也无法替她抗辩。
“喝完后,我想好好睡一觉,你不要阻止我。”
“放心,我不会那么做。”夏沁雅轻笑说:“我的车子就在楼下。哎,酒保先生,再替他拿一杯。”
之后,夏沁雅仿佛是酒吧老板派出来似的,只要他杯子空了,马上替他补上,到最后甚至要她扶着,他才有办法步出酒吧。
头有点昏,但神智很清醒。
武焰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怎么上车,怎么指点夏沁雅将车开往他的住处。
两人跌跌撞撞的走上台阶,刷卡,经过警卫室时,夏沁雅突然惊呼,“武焰,那个人不是”
何聆歌!
她居然出现了。
武焰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身上再也没有可供挖掘的新闻了,她还来做什么?
其实,他的视线始终不曾模糊,与何聆歌四目交接时的惊喜,以及她看到夏沁雅时的愕然,他全看在眼中。
“武焰”何聆歌一脸抱歉。
突然离开台湾,然后一去五天,而她的手机隔天就没电了。滑雪场怕客人乱打电话,所有的电话全部要由总机转,暴风雪让电线短路,一个跳电之后,整个滑雪场的联外线路就此停摆,她根本没办法打电话。
她会好好的跟他道歉。只是,武焰的样子有些奇怪,非但没有责怪她的失踪,眼神里还显得有些伤感。
她嗅得出他身上有酒精的味道,也看见他与夏沁雅之间亲密的姿态,但,现在不是该追究的时候。
“你没事吧?”
“我很好。”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倒是你的出现很令人匪夷所思,你还来做什么?”
何聆歌完全能理解他生气的原因,易地而处,如果他无缘无故就消失六天,自己只怕会火大到连头发都立起来了,她可以想见武焰有多生气。
可一切说来话长,当务之急是先道歉。要不武焰现在这种态度,根本什么话都没办法说。
“我知道自己不对。”她不该不跟他说一声就跑到皇后镇去,“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道歉?嗯。”他微微一笑,转向夏沁雅,“沁雅,如果你是我,你会原谅这种人吗?”
夏沁雅皱起眉,“你喝多了。”
“我们都知道我很清醒。”武焰逸出一抹轻浮的笑,“我对小人都不会客气,但看在曾经很喜欢你的份上,只要你自爱一点,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大方的原谅你。”
何聆歌一听,只觉得气往上冲就要爆发出来,但因为那份真心对待的感情,她还是强压怒气,“你醉了,我明天再来找你。”
什么跟什么嘛,他干么这样跟她计较啊?又是小人又是自爱的,他知不知道这样说很难听?
她心急自己的妈妈也错了吗?
她被困在皇后镇五天,急得要命,恨不得插翅飞回台湾,好不容易回来,他对自己恶言相向就算了,居然还搭着一个女人。
她不过才几天不在,这样的速度会不会太快了?真是可恶!
拉起还放在一旁的行李箱,她走出警卫室,正预备叫计程车的时候,武焰追了上来。
何聆歌以为他愿意听她说话了,于是站定身子。
“恭喜你任务达成。”他仍是一副令她无法理解的眼神,“大人们应该很高兴吧?”
任务?哎,安慰妈咪也算是任务没错。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怎么说都是养育她长大的母亲啊,“我只是没想到事情后来会变成这个样子。”谁知道皇后镇会出现历年来少见的暴风雪。
他的眼神中出现了一抹难解的笑,“你真的……与众不同。”
“什么啦?”何聆歌知道他想说的绝对不只这样。
他的笑容有嘲弄,也有自嘲,看起来是微笑,但却又带着些微的伤感。
“看起来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过,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原谅你呢?是因为自己的信心足够,还是对我太有把握?以为自己漂亮而无往不利?”武焰微微一笑,“不过我一直很好奇,像你心机这么重的女孩子,怎么会有那样坦然的眼神?是我见过的人太少,还是你真的有这种天赋?四年多来我不知道看过多少人说喜欢我,而我居然把你的谎言当真。”
什……什么?他居然把她的真心真意当成谎言?
如果硬要说谁不真,比起急着回国的她来说,另拥美女的他,看起来应该比较像是对感情抱持玩票心态的人吧?
心悬六天居然是这种结果,感觉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我没有对你演戏,也没那个必要对你演戏。”
“如果没有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会相信你真的在生气,可是现在,”武焰审视着她的脸孔,眼神有一丝调侃,“我记得你说过开学后要念大传,可是我现在相信,你念戏剧会有更好的发展。”
气极的何聆歌冲上去抓起他的手,朝手腕处狠狠的咬下去。
可恶、可恶、可恶
她没留情,武焰也没推开她,最后还是警卫与夏沁雅一个拉一个,才将他们分开。
“你如果不想看到我可以让我走,不必特意留我。”她大怒叫道,“不要拿我的心意来羞辱我。”
伤口鲜血淋漓,武焰居然还笑得出来,“羞辱你自己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我不想再看见你。”何聆歌强忍着眼泪,拖着行李准备离开。
身后,武焰的声音冷冷的传来,“那很好,至少我们在这点上有志一同。”他顿了顿又说:“我也不想再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