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半,葛馨薇这才匆匆出现在店里。
她迟到了。
她该在九点半来开店门,却因为身体酸疼想躺上床瞇一下,因此不小心睡过头了。
“薇姊,你来啦。柜台有你的包裹喔,我拿给你。”正走上二楼的利芊乐,回头看见老板进来了,立即转身走下楼。“这包裹是昨天那位盛先生亲自送过来的,他说你的披肩昨晚留在他的住处忘了带走,所以早上特地先拿来还给你。”
盛先生还真有心哪!不晓得是不是昨晚薇姊送货过去时,两人不小心擦出小火花了?
俊男配美女,登对得不得了。
“掉了就算了,他还送来做什么?”咬着粉唇,有点疲倦的粉颜微微一僵。
“薇姊,人家盛先生很有诚意的亲自送过来还你,你不打通电话谢谢人家,还讲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呀?”利芊乐现在是盛凌隽的粉丝,他的拥护者。
“那是因为他——”想把满月复的委屈说出来,却在对上利芊乐那纯真清澈的眸子时,住了口。
“他怎样?盛先生是不是对薇姊做了什么事,或说了什么不合宜的话?”厚,好好奇呢!利芊乐一脸期待的等着葛馨薇给答案。
“才没有,你别瞎说!”噢,差点说溜嘴。
尴尬的低下头,她拿起包裹往二楼走去。
“二楼我来整理,你在一楼顾店就好了。”窈窕的身影行色匆匆。
很可疑。
利芊乐失望的看着溜走的老板,没挖到什么八卦,好不甘心呢!
走上二楼的葛馨薇,将包裹往一张白色欧式矮柜一搁,细白手指捏起中间蝴蝶结的缎带,轻轻一拉,缎带蝴蝶结便松开了。
将缎带怞走,她打开白色盒子。
她认为里头应该装着她那条保暖的克什米尔披肩。
结果,并不是。
里头躺着的是一件珍珠色的礼服,礼服上有个小绒盒。
她讶异的看着礼服,轻轻的打开绒盒。这件昂责的礼服和绒盒里那对珍珠耳环,都曾经是她所拥有的,这是结婚那一年她生日时他送的礼物。
离异时,她没带走任何一件礼服或珠宝首饰,她所有的一切全搁在他那里了。
他送这个来给她,到底又想做什么?
咬着唇,她一脸纳闷疑惑。
正当她想把礼服和耳环装回盒子里时,却看见盒子里有一张对折的白色纸条。
她打开纸条,看着上头豪迈的字迹——
亲爱的老婆:
晚上六点半,乐华饭店十八楼云采厅门口见。
你若不来赴约,我就过去找你,晚餐我会顺便带过去,不见不散。
爱你的老公盛凌隽
惊愕,手中的纸条掉落。
他竟然敢用老公的名义约她出门一起晚餐?!还写什么不见不散?这分明就是威胁嘛!
他真的是超级可恶的大无赖!
葛馨薇整个下午都呈现气急败坏的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后来到了傍晚五点半,离他约定的时间只剩一小时了。
她很犹豫,到底去不去?
不去,他会过来缠着她。
以他的个性,绝对说到做到。
若去了,不就称了他的意?让他以为他想怎样她都得配合,她会再度沦为他躁控的玩偶。
不!绝不!
葛馨薇温和的个性也被激起了一股叛逆——
她决定,远离他。
“芊乐,我今天有事得提早离开,明天开始我休假,休假这几天我不会过来,店里就全权交给你了……”盛凌隽送来的礼盒依旧搁在二楼,葛馨薇穿上大衣打算下班离开。“有事找我的话,传简讯给我,我会回电。”
走到门口,她继续交代着。
“为什么临时要休假?薇姊,那你什么时候会销假上班?”一个人顾店她当然没问题,可是薇姊这样临时休假还是头一回,利芊乐感到很奇怪。
“我也不知道,也许一个星期或是更久吧。”推开玻璃门站在门口,冷风灌进来,怕冷的她缩了子。“对了,如果盛先生过来找我的话,请你把楼上那白色盒子退还给他,你跟他说,我不想跟他纠缠不清,请他以后别再来找我。”
丢下一串交代后,葛馨薇在利芊乐瞪大眼睛的惊愕注视下,快速离开店里。
她把一堆疑问丢给利芊乐,赶回家去收拾简单行李,离开了台北。
盛凌隽心情简直是跌落谷底。
他以为,当他成功的将盛氏集团推向国际舞台的那一天,他就可以赢回他的妻子。
但显然,他的前妻性子变得倔强了。
她不再柔弱温驯,不再接受他的保护,她开始学会反抗他了,而这一次的反抗让他感到很狼狈。
他狼狈,他生气,但却依旧疯狂的思念着她。
她究竟去哪里度假了?
盛凌隽这几天上班时总是无法专心处理公事,他的脑海里总是思索着,她到底去了哪里?
若是以前,他绝对能轻而易举知道她的动向,因为这四年来他一直派人在暗中注意着她。
直到他踏进她店里买了东西,要求她晚上亲自送货过来那天开始,他才下命令让安全部门的人撤离葛馨薇所在的地方,因为他有自信,往后她将会留在他的身边。
结果,他的自信被击垮了!葛馨薇非但没回到他身边,还到意躲避他,这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该死的,都八天了,葛馨薇,你到底要躲我多久?”咬牙低咆,他抡拳重击桌面,桌面上的玻璃杯因为他的蛮力而跳动一下,杯子里的水溅出桌面几滴。
“盛董事长,请问你刚刚说了什么?能否再说一次?很抱歉,我并没有听得很清楚。”以潇洒姿态坐在盛凌隽办公桌前的律师古祺晋,扬起一对浓眉,黑眸感兴趣的看着一脸气闷的盛凌隽。
据说——据盛凌隽的特助说,这家伙从八天前就开始这样陰阳怪气,常常开会开到一半就自言自语,脸色变得难看无比,心情难以捉模,脾气坏得很,折腾了一堆底下的人。
“我刚刚说的话,跟你无关。”抬头瞪着一脸诡笑的律师,盛凌隽突然惊觉自己又在工作中失态了,懊恼的在心底低咒自己一句——该死!
“既然无关,那我也不便多问。”古棋晋很识相,别人不提的事,他也不想多听。“现在,我可以跟你报告有关盛氏跟英国IT集团台作并入股的契约内容里,我认为必须修改的一些问题了吗?”
身为盛氏集团的御用律师,本来就小有名气的古祺晋,最近因为盛氏集团在商界再度窜起而更加有名。
“我并没有阻止你不能说,不是吗?”这还要问他干么?盛凌隽朝好友古祺晋抛去一记陰沈瞪视,对于刚刚他失神而影响两人谈公事,他并不认为自己该为这件事道歉。
因为,他是董事长,是盛氏集团的最高权力者,他当然无须去在意一个律师的抱怨,就算这位律师是他的好友也一样。因为他今天心情非常恶劣,所以也不打算给好友好脸色看。
“盛董事长说的对,你没阻止我说,是我不对!真的很抱歉。”真诚的致上歉意。
“你到底说不说?”古祺晋根本就是故意的!一直道歉是想引发他内心的愧疚吗?!哼,门都没有!
“我这就开始说了——”董事长脸色不对劲,身为律师还是别耍嘴皮子的好。“关于我国的法律……”翻开放在大腿上的资料,古祺晋字句分明的说明起法律问题,关于这份跨国合作的契约,的确有一些细节需要修正。
盛凌隽勉强自己把心思收回来,专注聆听古祺晋的报告和说明,因为这件拥有庞大商机的跨国合作案,将能让盛氏集团的跨国业务拓展到欧洲,让盛氏集团更加的强大。
与古祺晋的会议,在经过五小时的冗长讨论之后,终于结束。
古祺晋很快收拾好东西走掉了,现在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盛凌隽看了看表,无心在公司逗留下去,他扯掉领带,拎起挂在门旁衣架上的黑色风衣,抓着车钥匙离开公司。
开着车,他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葛馨薇所住的公寓楼下。
葛馨薇所住的小区是栋还不错的大楼,有二十四小时的警卫。他知道她买下了前栋十二楼三户中最右边的一个单位,一间十几坪的小房子。
他降下车窗,深邃的眼望向十二楼最右边的阳台。
每天晚上,他都会来这里看着、望着,逗留半小时左右。他在等她回来,但连续八天都等不到人。
今晚,也会等无人吧?!
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约莫半小时后,盛凌隽正打算重新发动引擎离开这里,却在这时候看见一抹熟悉的窈窕身影,穿着米色风衣,正拉着一只格纹行李箱从巷子口慢慢走进来。
他愣住,回头瞇起眼透过后车窗仔细确认后,宽阔薄削的嘴缓缓扬起一道笑弧。
看来,今晚不会扑空了!
路口那辆昂责的尊荣房车引起了葛馨薇的注意。
她记得利芊乐曾提起过,盛凌隽那日来店里时,就是开银灰色Jaguar房车。
也许那辆车并不是盛凌隽的,盛凌隽也没那么闲,这么晚了还开车来这里等她,但葛馨薇不敢赌自己的运气,她还是决定转身跑出巷口。
她假设那辆车子就是盛凌隽的,而他也许正坐在车子里,所以她必须在盛凌隽发现她之前先躲起来。
念头一定,她转身大步往回走,打算先去店里头避一避。
她没敢回头看有没有人下车朝她追过来,匆忙来到店门口。
葛馨薇紧张的从皮包掏出钥匙开门,正当她拎着行李踏进里头时,肩头蓦地被人一推。
“啊~~”她尖叫的被推进屋内,后头推她的人也跟着走进店里,并快速的顺手把门关上。
“别害怕,别再叫了,是我。”关上门,盛凌隽站在门口,高大俊飒的身影就杵在她的身后。
“就是你我才要叫!你干么要缠着我?”回头,她生气的瞪着他,在昏暗中,她的一双美目冒着熊熊怒火。“盛凌隽,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是我的前夫,我是你的前妻,我们没有关系了,你到底还要我提醒你几次,你才能听得进去?”
“不必再提醒下去,我自然知道我们目前的关系。”“前夫”这字眼听起来真刺耳!盛凌隽双手盘胸看着她冒火的美颜,脸色煞是难看。
“既然知道了,就别再来缠我,反正不管你怎么纠缠,我都不会答应跟你复合的。”尽快死了心吧!“请你出去,立刻出去!”扬起愤怒的粉颜,她手指着他背后的门,下逐客令。
“要赶我走,没那么容易!”她真敢,竟敢挑衅他的冷静度?
长腿跨大步上前,他迅速缩短两人的距离,大手抓住她的肩,在她惊愕的想要挣月兑时,快一步低头吻住她柔软的唇瓣。
这是让她闭嘴最好的方法。
他不走,也不愿再听她下逐客令,只好吻住她,吞没她所有声音。
“别……”她被他的气息侵略,想开口抗议,却被他更加火热的吻着。
“别拒绝我。”他的舌钻进她的口里,孟浪纠缠;他结实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肢,让她无法逃掉。
他热情的吻着她,在她身体里埋下一簇簇的火苗。
她再度被撩拨了起来,身子发热,月复部窜烧,双腿微微的轻颤着。
“哦……”管不住自己,她羞怯尴尬的发出声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