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市区精华地段的私立惠心医院,二楼A区的小儿科只要是言净雪医师的门诊时间,预约挂号等候看诊的小朋友和家长,一定把候诊室挤得满满满。
才刚回国的言净雪,第一天销假上班并没有偷懒,还提早在中午就来到医院,拎着礼物发送给医师和护士们,收到礼物的人都笑呵呵。
下午一点半,穿着雪白医师袍的言净雪,将及腰长发松松绾起盘在头上,戴着医疗口罩遮去大半张粉颜,准时进入诊间。
「一号,张力中小朋友。」年轻的护士打开门走出诊间,开始叫号。
「阿姨你好,我是张力中。」一个戴着口罩的小男生跟着妈妈一起走过来。
「请进。」亲切的护士带着张力中进入诊间,顺手关上门。「麻烦妈妈把弟弟的健保卡给我好吗?」
言净雪从计算机中叫出张力中的病历,转过头来温柔的询问张力中。「力中,你怎么了?」
「我头好昏,喉咙很痛。」小朋友的声音很沙哑。
「来,我先帮你量体温……没有发烧,很好喔。来,先把口罩拿掉好吗?医生阿姨要看看你的喉咙有没有红肿。」
「好。」张力中很配合的张大嘴巴。「啊~~」
「喉咙有点发炎喔。」言净雪细心的帮小朋友在喉咙喷药,紧接着检查鼻子和眼睛。
很快的诊察完毕,纤白玉指飞快的按下键盘上的键,一边开出药方,一边温柔的叮咛。「回家后要乖乖按时吃药,还有要多喝开水喔,记得不要吃油炸的食物。」
言净雪是小儿科里最温柔、最受欢迎的一位医师,每次只要是她的诊,挂号人数都是满额。
个性温婉好相处的她,在医院男医师眼底,是最热门的一朵花,很多单身医师都对她有好感,不过截至目前为止,却没有一个能够获得她的青睐。
「三十六号,黑冠浩小朋友。」看诊的时间过得特别快,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四点半,候诊间只剩下几位小朋友和家长。
「冠浩、黑冠浩,该你了啦。」不同于其它家长对自己孩子的呵护,一名大概高中年纪的少女,放下看到一半的漫画,气呼呼地拽着趴在一旁座位上的黑冠浩来到诊间。「进去,自己跟医生讲。」
把人交给护士,少女窝回候诊间,拿起看到一半的漫画继续看。
穿着一身昂贵欧洲童装的黑冠浩,走路时的步伐虚浮不稳,脸上泛着异样的潮红,神情憔悴,看起来很没有精神的样子,似乎连呼吸都很吃力,头昏脑胀的走进诊间,整个人缩在椅子上。
「医生阿姨,我头很昏,眼睛花花的看不清楚……咳……」勉强的跟医生阿姨说话,下一秒黑冠浩突然干咳了起来,虚弱无力的趴在诊桌上。
「冠浩,你很难受吗?来,医生阿姨先帮你量体温。」言净雪马上用耳温枪帮他量体温,不一会儿,耳温枪发出警示的滴滴声,她低头一看,竟然是39。3度。「张小姐,把新流感的快筛剂拿过来。」
在护士拿快筛剂时,她替黑冠浩检查了喉咙和鼻子,用听诊器在他的胸口听诊。
黑冠浩的喉咙红肿,有呼吸急促的现象,肺部出现细小水泡音。
收起听诊器,做完检查之后,她立即替黑冠浩做快筛,并且吩咐护士:「张小姐,麻烦妳去请冠浩的家人进来一下,我需要进一步了解冠浩的病情。」
「言医师,据我所知,陪冠浩来的那个女生是黑家帮佣的小孩,不是冠浩的家人。」黑冠浩在言医师这里看诊大约有两年的时间了,这位帅气的小病人每次都是由家里的帮佣带来看诊,要不就是帮佣的女儿帮忙带来,他的家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是几岁大的孩子带冠浩来看诊?」
「大概十五、六岁吧。那个小女生每次来都只顾着看漫画,根本不管冠浩,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冠浩的病情?」
「什么?」关于这些事,言净雪并不知情。「没有其它家人陪着吗?」大人呢?都不管黑冠浩的病情吗?
「确定没有。」护士打开诊间的门,跟言净雪示意是哪一位。
「那……就把那个小女生叫进来吧。」没办法,现在也只能问那个小女生了。
果然,那位手里抱着漫画的小女生一问三不知。
「请问黑冠浩现在有家人在家吗?我打电话过去询问一下。」依她目前的检查,黑冠浩应该是染上肺炎,但还不确定是否感染新流感,可能需要立即住院治疗。
「我妈是帮佣,她今天请假回南部去了,黑冠浩家里只有我在啦。」就别白费力气打电话了。
「妳的意思是黑冠浩的父母都不在家?那妳有他爸妈的手机或其它联络电话吗?」
「黑冠浩的爸爸妈妈早就离婚了,黑冠浩从此没见过他妈妈,怎么联络?」小女生以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
「那他的爸爸呢?」
「黑冠浩的爸爸事业做很大,忙得很咧!妳想跟黑冠浩的爸爸联络,还得经过他那讨人厌的秘书,就算联络上了也不会有结果好不好?黑冠浩的爸爸根本不喜欢他,我看就算黑冠浩病死,他爸爸也没空来啦。」所以意思还是一样,别白费力气!
「难道他一直都跟妳母亲住在一起?」
「是啊!黑冠浩跟我和我妈住在一起没错啊!」托黑冠浩的福,她可以住进豪宅里,自己拥有一间大房间。
不过这些都是偷偷拥有的,反正黑冠浩的爸爸那么有钱,每个月给的钱多得用不完,分一点给她跟老妈应该不会太计较啦。
「那……」言净雪望着这个说话总带着嘲讽讥诮语气的小女生,净白的脸庞蒙上一层陰郁,温柔的眼神蓦地微微一黯,声音瞬间梗住。
原来黑冠浩是个跟帮佣一起住的孤单孩子,从来无法获得家庭亲情的温暖……
「医生,妳还要问什么?能不能快点问一问,把药开一开?我还要带黑冠浩去上钢琴课欸。」真麻烦耶!
「请妳等一下。」言净雪接过护士递来的快筛试剂,看了上面的检验结果,确认排除新流感后,便吩咐护士把黑冠浩抱到后面的诊疗床上躺着。
「还要等多久?」女孩没耐心的大叫。
「黑冠浩这几天恐怕得住院,他的情况有点严重,麻烦妳联络一下妳母亲,请她过来帮冠浩缴费并补办住院手续。」这女生看起来未满十八岁,等于是小孩顾着小小孩;这女孩的母亲既然是受雇于人的帮佣,怎能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来?
「蛤~~住院?」事情大条了,黑冠浩竟然要住院?!「一、一定要住院吗?他有那么严重吗?他只是发烧而已不是吗?开个退烧药给他吃吃就好啦!」
小女生一听开始急了。
「嗯,黑冠浩情况不太好,假如妳没办法请妳的母亲或黑冠浩的家人过来,那么我只好通知警方协助处理,由警方来联络相关的人。」这是言净雪第一次说出这么严厉的话,因为黑冠浩的处境触动了她内心深处最脆弱的一点。
「联络警、警方?」小女生吓坏了,手里的漫画掉下去。「啊,我马上联络我妈,我马上打电话。」
从皮包掏出手机,同样身穿名牌还背着名牌包的小女生冲出诊间,跑到走廊收讯较好的地方打电话联络老妈。
护士一脸诧异地问:「言医师,妳真的要联络警方喔?」
其实她对那个态度嚣张、讲话时脚还一抖一抖的小女生感到很生气,光是看她身上至少七、八万的行头,就知道她和她母亲一定暗中捞了黑冠浩不少生活费,如果言医师真的要联络警方,她绝对第一个举手赞成。
「那是最后不得已的方法,总是要联络到大人来处理黑冠浩住院的事情才行。」言净雪并不想把事情做绝,她只是希望至少有人能来关心黑冠浩的病情,来照顾黑冠浩。
她静静地看着屏幕上所显示的数据文件,看着上头列的地址,就在附近一栋知名的高级社区里。
一想到黑冠浩住在金笼里却得不到亲情温暖的处境,她一向带着亲切笑容的脸蛋,瞬间不知道该怎么笑了。
她的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要她无论如何都不能不管黑冠浩,他的处境等于是她小时候的翻版,她一定要帮助他!
气派宽敞的办公室里,以黑色为主要色调,坐在黑色皮椅上闭目养神的男人,正是这间办公室的拥有人,黑实集团的总裁黑睦泽。
黑睦泽承袭了父亲黑实的外貌和性格,深刻的五官虽然不算英俊,但是非常性格,饱满的额头和那薄削冷峻的唇,让他看起来总是带着一丝令人畏惧的严厉。
此时的他正思考着,该不该挪出一点点私人时间去医院探视那孩子?
黑实集团自从六年前交到黑睦泽的手里之后,迅速拓展茁壮,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大集团,而他在商场上的名号也响叮当,令人不容小觑。
这一切,都是他牺牲私人时间,拚命拚出来的成果。
那桩没有感情的可笑婚姻毁了也好,当初他会跟赵苹心结婚,完全是听从父亲的安排,他根本不爱那个肤浅的女人,只把她当成一个方便的伴,并不打算让那女人替他传宗接代。
在那一年的婚姻生活里,他碰妻子的次数五只手指头就能算得出来。
他非常确定每一次他都做了万全的防护措施,绝对不可能让她怀孕,但那女人的肚皮倒是非常的争气,硬说是怀了他的种,替他生了一个儿子。
结果生下孩子不到三天,她就说再也忍受不了他的冷情对待,直接奉上一纸离婚协议书。
主动提出离婚的赵苹心连坐月子都等不及,就急着跟男友双宿双飞,连孩子的监护权也不要,直接奉送给他。
那孩子不是他的!
在赵苹心生下孩子时,他就已经请医院做了DNA检测,证实那孩子跟他毫无血缘关系。
他愿意替别人养孩子的理由只有一个——他不想因为妻子的不忠造成自己名誉的损坏。
那孩子绝不会是黑家未来的继承人,他只是水性杨花的前妻丢给他的一个累赘,所以他并没有义务要浪费时间去看那个孩子。
蓦地,他张开双眼,冷峻的脸因为他凌厉的眼神更添几分森寒。
他微微倾身靠向办公桌,指节分明的手指按下内线通话键。「宋秘书。」
「总裁,请问有什么吩咐?」在另一间办公室的宋秘书,立即响应。
「如果对方再打电话来,一律回绝,我不去医院。」这是他思考五分钟之后所做的决定。
他愿意每月付出大笔的金钱养育那孩子,不代表他愿意浪费时间去探望。
「是的,我知道了。」宋秘书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三分钟前那位帮佣张阿丽打来的电话,她已经先挡下了。「总裁,有件事向您报告,刚刚收发室送上一张请帖,是政界大老张老六十大寿的晚宴,在这个星期六,请问总裁要出席吗?」
「星期六晚上有没有其它重要行程?」
「星期六晚上总裁已经约了绍真薇小姐在温泉行馆共进晚餐。」晚餐过后,宋秘书已经帮总裁在隐密的温泉行馆订间顶级温泉套房了。
宋秘书知道这绝不会是重要行程,但因为总裁跟这位绍小姐往来的时间已经超过他以前的其它女伴,因此她并不确定绍真薇在总裁心中占了多少分量。
「立即取消它,我会出席张老寿宴,到时候妳准备一份厚礼,跟我一起去。」
每个月他会选择两个周六晚上跟女伴约会,毕竟男人有必要的生理需求,但张老是政界大老,他不想得罪,取消一次约会没什么大不了。
「好的,我马上联络绍真薇小姐,取消周六晚餐的约会。请问总裁,是否需要跟花店订一束花送过去?」
「也好。」他接受秘书的安排。
绍真薇是他来往的女伴中,最令他满意的一位。成熟世故的她很懂事,不会笨得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有特别地位,而在外头散播两人的特殊关系,或是耍手段想用孩子绑住他,要他付出婚约的承诺。
他们的来往关系纯粹是彼此的生理需求,毫无其它负担。
这样很好,他一点都不想再让女人颠覆他的生活,更不需要一个孩子来当累赘。
看完门诊,言净雪特地绕到小儿科病房探望病情趋稳的黑冠浩,陪他看了半小时的卡通后,才回私人办公室休息,她刚月兑下白袍挂上衣架,人还没来得及坐下,就有访客来敲她的门。
「请进。」
「言医师好。」门被往内推开,访客是张阿丽,黑家的帮佣。
「张嫂妳好,黑先生那边怎么说?他今天会来探望冠浩吗?」
「这……言医师,我真的真的尽力了,我每天打电话给黑先生的秘书,可是他的秘书都不把电话转接给他,我跟秘书好说歹说,要她把黑冠浩住院的事告诉黑先生,可是秘书嘴巴上说是会通知啦,但妳看看都四天了,我打了不下二十通电话,那边也都没消没息啊。」
自从四天前女儿紧急打电话告诉她,言医师打算请警察联络黑冠浩的父亲,她就吓得马上从南部赶回台北。
虽然这位言医师长得白净秀气、说话轻声细语,但语气却是不容质疑的果断,因此张阿丽对她很敬畏,这四天来一直很积极的打电话给秘书。
「张嫂,妳那边只有黑先生秘书的电话吗?难道妳无法直接打电话给黑先生?」言净雪对黑冠浩有种怜疼之心,只要不是看诊的时间,她一定到病房陪黑冠浩,说故事给他听、逗他开心,因为黑冠浩的处境跟她小时候的状况几乎一样。
言净雪是言氏集团总裁言俊洋的私生女,她的父亲富可敌国,跟大老婆生下三个儿子,而后外遇才又生了她这个女儿。
她的母亲原本是言俊洋的机要秘书,跟在言俊洋身边很多年,两人因为某次应酬喝了酒而意外发生关系。
由于她母亲也是言俊洋元配的好友,跟言俊洋发生关系后自责不已,而言俊洋也怕东窗事发,便向她表明可以付钱养孩子,但不能认这个女儿。
母亲没坚持让孩子认祖归宗,离开言俊洋之后便独力养育她,不过言俊洋并没有亏待母亲,给了她母亲一栋豪宅以及一大笔创业基金,以及每个月二十万的生活费。
童年时期的她,因为母亲到大陆经商,长年不在家的关系,只能一个人守在豪华的大房子里孤单过日子,身边能说话的人只有家里的保母和帮佣。
但很不幸的是,她的保母和帮佣都是双面人。
私底下对她嘲笑怒骂、威胁恐吓样样来,但每当母亲回家时,保母和帮佣立即换上另一种嘴脸。
那种日子她过得很痛苦,却苦无机会跟母亲说,而忙碌的母亲也没空听她抱怨,每次出国时还是一样把她丢给保母和帮佣照顾。
直到她十二岁那年,言俊洋十八岁的大儿子,也就是她的大哥找上门来认她,大哥从她口中得知这个讯息后,作主换掉保母和帮佣,才将她从那种痛苦的日子中解救出来。
由于她鲜少跟别人谈起自己的私事,因此她的家世背景没几个人知情,除了好友徐萱以及已经过世的学长。
「言医师,我如果有黑先生的电话,哪还需要跟黑先生的秘书联络?」这医师怎么这么烦人啊,问东问西的。「言医师,我看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啦,反正冠浩又不是感染新流感,只是不小心感冒转为肺炎,而且现在也快治疗好了啊,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不是吗?现在把黑先生叫来也只是浪费他的时间而已,搞不好到时候黑先生一气之下把我给辞掉,那我损失可大了!」
帮佣张阿丽还是只想到自己的利益。
「如果妳担心自己的工作不保,想继续过着舒适的日子,就应该对黑冠浩多用点心。」语气更重了,言净雪真的很替黑冠浩抱不平。
但毕竟自己是局外人,话不便说得太明。
「我、我一直对冠浩很好啊,我领黑家一份薪水而已,可是我还常常叫我女儿来黑家做白工、帮忙照顾冠浩,妳说我哪里对冠浩不好了?」张阿丽脸色一白,心虚的不敢对上言净雪那双彷佛洞悉一切的眸子。
「是吗?」光靠张阿丽当帮佣的薪水,女儿可以穿戴名牌还拿昂贵的手机,说出去没人会相信。
「言、言医师,妳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黑冠浩跟妳说了什么?」
张阿丽根本就是心里有鬼,不打自招,如果她光明磊落,还怕黑冠浩说什么吗?
「我想表达的意思,妳自己好好想想吧。」她不想再跟张阿丽浪费时间。「请妳把黑冠浩爸爸的名字和公司地址写给我,我会想办法联络对方,关于黑冠浩的病情,绝对有必要跟他的爸爸说一声。」
「好啊,那就让言医师想办法去联络。」张阿丽悻悻然的拿起纸笔写下资料,她就不信区区一个小医师能够联络得上黑实集团的大总裁。
写完之后,张阿丽便走掉了。
言净雪拿起纸条,吃力地看着张阿丽写的那一串歪歪扭扭的字。
黑实集团总裁黑睦泽,台北市信义区……
上头所写的地址,距离这里并不远啊!搭捷运两站就到了,为什么黑睦泽如此冷情,就是不肯来探望一下自己的儿子?
言净雪美丽的脸蛋一阵冷凝,虽然她不该去干涉病患的隐私,但她就是没办法放任不管。
因此她拿起了电话,打给同父异母的大哥,言氏集团的现任总裁言御,电话直接拨到他的私人专属手机。
「喂,大哥吗?」
「小雪?」接起电话的言御,惊讶不已。「小雪,我们兄妹好久没联络了,妳……好吗?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没关系,大哥一定帮妳。」
言御对这个从小孤单生活的妹妹疼爱有加,言母对她的存在也从一开始的不认同,转为现在的完全释怀,毕竟言净雪的母亲从来没有争过地位或财产,现在也已经改嫁大陆知名的企业家。
但因为言净雪不爱跟言家这边的人联络往来,把自己当成家族的隐形人,所以言家三兄弟即使想念妹妹也都不太敢主动联系,深怕把这个妹妹吓跑,但他们心里真的很爱这个妹妹,也很关心她。
「哥,我很好。」言净雪对自己无事不登三宝殿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大哥,我有打扰到你吗?」
「没,我现在刚好有点空档。」才怪!他正跟几个重要客户开视讯会议,现在会议因为这通电话而暂时中断了。「妳说吧,有什么要跟大哥讲的?」
「大哥,我的确想请你帮个忙,帮我……约一个人出来见面。」据她所知,大哥在商场上相当有权势,绝对认识黑实集团的总裁。
「约人?那还不简单,快告诉大哥,妳要约谁出来见面?」妹妹竟然要他帮忙约人碰面?!他难掩好奇的立刻追问,突然对这个人感到有点吃味。「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想请大哥帮我安排跟黑实集团的黑睦泽先生碰面。」
「黑睦泽?」言御有些惊愕。「妳为什么要见他?」黑睦泽是黑实集团第二代,行事作风严厉,个性也一样冷冰冰,言御实在很难把冷酷严厉的黑睦泽和自己温柔婉约的妹妹联想在一起。
「有件不得不插手管的私事。」言净雪并不想讲太多。「大哥可以帮忙吗?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
「我当然帮。」对这个妹妹,言御无法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因为言家其实欠她和她母亲太多太多,若不是因为父亲肝癌病逝前提到有这个妹妹,托他去找她,带她回言家认祖归宗,他们言家可能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有个流浪在外、受到冷落的妹妹。
「谢谢大哥。」她就知道大哥一定会帮她。
「这个星期六有位政界人士举办寿宴,据我所知,国内大集团的老板都会给面子到场出席,这样吧,妳当我的女伴一起过去,应该可以遇得到黑睦泽。」
「谢谢大哥,那就这么说定了,星期六我陪大哥一起出席。」
「嗯,出席宴会的时间我问一下秘书后,再跟妳联络。」
「好,等这件事情忙完之后,请大哥挪个时间给我,我请大哥吃饭。」
「那言达和言晖呢?妳也请吗?」趁这个机会替两个弟弟制造跟妹妹见面的机会,拉拢长年来彼此过于疏冷的感情。
「都请。」她笑着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