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问青人坐定在冷艳房里。
前次过来的时候,由于过分专注在宣平砚身上,没注意到她的房间布置,今日一看,才发觉她房内摆设未免略显朴素,除了该有的家具之外,再也没有其它装饰和寻常人家无异,唯一特别的是,她的房里有着淡雅的香气,不俗不艳,若非此地是访香楼,他大有误以为闯入一般姑娘闺房的错觉。
环顾四周一圈,他在左后方的屏风后看见一道纤细人影,透过屏风后的烛光映照,透出玲珑有致的身段,他随即收回不礼貌的注视。
「冷艳姑娘,既然妳在更衣,我晚点再来。」
「呵呵,不过换件衣裳又不耽误时间,上官公子,何必浪费进出的时间,桌上有着上等香茗,请用吧。」
坚守目不斜视,上官问青将注意力落在香气四溢的茶水上头。
「妳找我何事?」
「我找你?」
吹熄蜡烛,冷艳跨出屏风,原本刚才穿得艳丽却十分保守的服饰早已被一件宛如薄纱似的衣服替换掉,粉色的薄纱被窗外的风吹得有些飞扬,遮掩不住她的赭红抹胸,也令她的好身材若隐若现,她倚靠在屏风边,深情款款。
「不觉得自己穿得过少?」听见她出声,以为她换好装,哪知竟是更为暴露的衣裳,上官问青露出不甚赞同的表情。
「反正就算我月兑光了,上官公子定也不为所动,不是吗?」口吻略带挑衅。
「如果不麻烦,我仍希望妳能多穿一件。」他客气建议。
「这儿是我的房间,我想穿什么应该不打紧吧?」几乎是存心的,她身子倾斜微露香肩。「而且,最近天气热呢,害我好想再月兑去一件……」
上官问青早明了她的行径有多么大胆,对她这放浪行为已经懒得再纠正,他愈来愈能明白冷艳根本只是喜欢看他的反应罢了。
上官问青的表情逐渐无动于衷,冷艳明白大概是没得玩了,努努嘴,问道:「上官公子特意来听冷艳弹琴,不知觉得如何?」
「妳怎晓得?」
「不喜欢青楼的上官公子,若要找小女子讨论平砚的事情,肯定会挑白天,也可避免掉麻烦,但您却是晚上来,想必是为了听冷艳弹琴而来吧?」她斜眼媚挑地问。
「妳已经晓得我的反应,还有什么好问?」这女人当真不懂得收敛。
「由您亲自说出口会比较有趣,敢问上官公子觉得冷艳琴艺如何?」
今儿个便觉得上官问青可能会过来,果不其然,站在二楼的栏杆前,便看见被绿翠缠住的他,正当她要双儿去解救之时,好在他还算机灵懂得自行月兑身。
上了琴台,她挑了自己最爱的一首曲子,就为了弹给他听,最后看见他怔忡的那一瞬,心情当然十分满足,不过仍是希望听他亲自说出他的感动。
「毫无技巧可言。」称赞不了,缺点倒是发现不少。
「当然,我学习较晚。」她凭的是这三年的勤奋,每日必练习三个时辰。
「音律过于简单,不过……」
「不过什么?」她承认上官问青说的都是自己的缺点,可至少得有一样优点吧,要不然他怎会听到失神。
「简单的旋律却十分动人,听得出弹奏者的用心。」在她那双殷殷期盼的眼神下,他只得吐实。
认真说来,冷艳的确没什么高深的弹奏技巧,不过曲子感人,彷佛能听出弹奏者想表达的幽幽情意,令人闻之伤感。
「能得到上官公子的称赞,冷艳实在高兴。请让小女子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妳怎知我今天会过来?」
「因为我跟公子心有灵犀啊。」
「冷艳姑娘,我要听答案。」她俏皮的答案却换来上官问青的严肃。
「是是,我说就是了,别板着一张脸嘛!上回就晓得你不喜欢有人随意碰你,但我身上的香气会在人身上残留三天,以你的性格,想必也不喜欢别人的气味沾染在你身上,我猜你若还想来劝我,势必会等三天后再来,冷艳没猜错吧?」说到最后,冷艳眉开眼笑地像个小姑娘露出一脸沾沾自喜。
真给她猜对了,但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也十分意外世故的她竟会有如此天真的表情。
「错了,我是因为有公事,才会延宕至今,既然妳晓得我会过来,那我们就把上回未尽的话题继续讨论出个结果。冷艳姑娘,倘若妳够聪明,就该明白何时该放手,宣府不是妳惹得起的。」将话题转移,上官问青方能避免受到她的影响。
「我当然晓得,只是这话请去对平砚说,看看您有没有办法劝他离开我。」她想了想,自己帮助宣平砚唯一得到的好处就是能经常看见上官问青。
「如果可以由他那边下手,妳想我还会来找妳吗?平砚已经决定休了他的妻子,这事情闹大,对妳也没好处,何不到此停手呢?」
「什么?!他当真这样说?」察觉自己表现不恰当,冷艳赶紧收起惊诧的神情,面露笑意。「呵呵,我还没听说,看来应该是平砚决定给我一个惊喜。」可恶,宣平砚竟然说出这种话来,有必要演得那么真吗?万一真的惹她伤心,她第一个不饶他。
上官问青的视线始终落在冷艳脸上,自然没错过刚才闪过她脸上的诡异表情,她那错愕的样子就好像是一点也不期待宣平砚休妻,似乎还非常反对。
一般来说,冷艳若真的对宣平砚有心,上回就不该勾引他,而且平砚明明是醉倒在冷艳房里,因何回到宣府时,嘴里却没有一丝酒气?
再者,若要说短短一个月就能使宣平砚变心,即使冷艳再如何美艳,他心头也实在难以相信,莫非他们之间有着什么秘密?!
这问题他早该看出来才是,可惜因为冷艳,他承认自己的确是少了平日的敏锐,因而错过一些小细节。
「上官公子,您是在想什么?看来你真的很关心平砚,那有没有考虑答应我上回提出的条件?」爱玩的手指又悄悄攀上上官问青的胸膛,时重时轻地挑逗着。
她来到访香楼那么久,没看过半个正人君子,就连看起来不好亲近的宣平砚也会偶尔和花娘调情,她真想瞧瞧上官问青的底线究竟在哪儿?
上官问青看了她一眼,似是在揣测她真正的意图。
「冷艳如花似玉,但我可是只能看不能碰呢!嗯……这样好了,假如上官公子真那么介意冷艳花娘的身分不愿娶我为妻,不如当我的入幕之宾直到您成亲为止如何呢?我对您可是一再退让了,别再得寸进尺了。」
「冷艳姑娘似乎很喜欢看我动怒的模样是吧?」他淡淡地问。
冷艳抬头望着他,灵动的眸子闪过一丝被逮到的无所谓。
「是啊,待在访香楼久了,看得人也多了,未曾遇过像上官公子这般清高的人,冷艳就很想看看当你露出不安、愤怒时,会是如何的表情?」原以为自己的手顶多能停留在他身上一会儿,哪知这回的上官问青却没有将她的手反折,害她有点诧异,既然对方不介意,她也不怕死地继续模索下去。
「相信我,妳不会喜欢看见我真正动怒的时候。」
他明明应该很讨厌冷艳,然而这会儿在听完她弹琴,又陆续听见她猜中自己的心意之后,说也奇怪,对她的厌恶似乎没了先前那样严重。
他们根本不熟,冷艳怎能将他的心思模个大半?
冷艳突然蹙起眉心,好个上官问青,她的魅力应该是没人抵挡得了的,为何他却始终不上钩?
不曾踏进青楼,也没传出与哪位姑娘走近过,莫非上官问青有断袖之癖?
冷艳微微瞇了眼,刻意绕到上官问青身后,靠在他背上,轻声呢喃:「上官公子,既然您平日没有上青楼的兴趣,那么您是如何度过慢慢长夜?还是说您喜欢的根本……不是女人?」
「冷艳姑娘,妳当真想玩火?」他是正常男人,只是比较懂得控制而已。
「就怕公子不奉陪。」她敢挑衅就不怕后果。
背都还没贴热,下一瞬,冷艳惊呼出声,只因她已被拦腰抱起扔在床上,接着又遭压制无法动弹,尚未来得及开口,上官问青单手已将她的双手置在头顶上,另一只手则探入她的抹胸里,冰凉的掌心触碰到她温热的肌肤上,引来她的轻颤。
上官问青一脸严凛地瞅着她,神情没有平日的温和,多添了几许厉色,冷艳压根没想到上官问青真的敢这么做,吓得慌了张脸。
「那我……当然要奉陪了不是吗?」他的指尖轻轻滑过她小巧的下颚。
没有丝毫弯度的唇,上官问青凛着一张脸,这会儿看来格外骇人,一点也不像平日冷淡却懂得自制的他。
当他俯身要靠近冷艳时,无预警的她sheng体顿时颤了一下,此时的她瞪大眼,彷佛惊弓之鸟。
见状,上官问青才知道玩笑开大了,随即将她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是同妳开玩笑,别怕,我不会对妳如何,放心。」她刚才的青涩、犹如不解世事的反应颇令他好奇。
窝在上官问青的胸口里,冷艳仍惊魂未定,连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她当然不是没遇过想动手动脚的客人,只是这样的客人还没碰到她一根头发就会让保护她的人给请出去,因此,一时间才会有点失措。当她好不容易才找回镇定抬起头来要责怪上官问青时,却看见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格外温柔,登时,忘了责骂,仅是呆呆地凝睇着他。
上官问青本就是个好看的人,不笑的时候很可怕,一旦笑了,却温和的似一阵暖风,教人很想紧紧抓住他。
泪水湿了她的浓妆,上官问青本想以手将她的妆抹下,想还她最初素净清丽的脸蛋,冷艳又吓了一跳,别过脸,伸手用力推开他急忙往后退。
「别碰我!」
上官问青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吓到她,看了眼自己的掌心,迅速把手收回。「……其实妳不化妆比较美。」他言之真诚。
冷艳闻言,心跳突然加快,又缓缓转过头来,听到他的赞美,双颊不禁泛红,白皙的肤色有着淡淡的粉红,煞是迷人。
「不是每个男人都跟我一样能禁得起妳的挑逗,下次记得别玩火了,烧了自己是得不偿失的,懂了吧?」
她像个受教的孩子轻轻颔首。
「我先回去了,妳早点歇息。」既然她刚受到惊吓,他也不便久留。
离开访香楼,里头灯火通明正热闹着,外头的夜色却显得更加暗沈,晚风稍来,吹动他身上仍残留的气味,飘入鼻间的又是那股必须经过三天方能消失的清香。
这次他不太讨厌她的气息留在自己身上,虽然没能劝得了冷艳,也不算无功而返,至少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由刚才冷艳奇特的反应来看,这件事肯定有内幕。
一切的起因必定是他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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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三日,上官问青又来访香楼。
对于宣平砚和冷艳在一块的事情总觉得有异,然而好友聪明,从他那儿套不出话来,他决定由冷艳这里下手。
进入楼内,他再次遇上绿翠,不过这次绿翠可没有如同上次大胆,而是一脸和善地走近。「上官公子,又来听冷艳弹琴?」
「不,这次是有事来找她。」他本是打算白天来,无奈要事缠身,只好夜晚成行。
「喔……」绿翠笑呵呵地朝同伴使了个眼色便对上官问青说:「是这样的,冷艳有交代,倘若上官公子又来,便要我们带你上楼,上回您听完琴声直接上楼,被几个客人撞见,您也晓得冷艳是单纯卖艺,有客人看见您进入她的房里,难免会有点抱怨,所以希望您多多包涵,在冷艳的房里同样能听见她的琴声。」
上官问青也不想造成旁人的不便,心想既然要等冷艳弹完琴,在哪儿等都一样。
「对了,双儿呢?」
「她去忙了。怎么,上官公子是担心绿翠会对您如何吗?呵呵,放心吧,您是冷艳的客人,不会有人敢打您的主意。请跟绿翠上来吧。」绿翠走在前头领路,笑眼盈盈。
愈解释愈麻烦,上官问青干脆不回答。「多谢绿翠姑娘。」
上了二楼进入冷艳的房内,绿翠径自拿起桌上的酒壶为上官问青斟酒。「上官公子,请问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了,多谢。」
「那绿翠告退了。」绿翠低着头又笑了笑,起身离开。
上官问青执起桌上的酒杯凑近鼻尖,发觉是他钟爱的「烈火」,这才想起还没问冷艳怎会得知自己喜欢这酒,他决定今晚一并问清楚了,免得一直放在心底碍着。
由于「烈火」原本就放在冷艳房里,上官问青也没有太多防备,酒入喉,香醇甘润,加上透过窗棂吹进来的夜风十分舒爽,他紧绷的神情不禁放松了。
躲在门外的绿翠在看见上官问青喝了酒后贼兮兮地笑,转身欲下楼之际,正巧遇见双儿上楼来。
「绿翠姑娘,刚才我看见妳领着上官公子上楼,他人呢?」她现在负责保护上官问青的「清白」。
绿翠马上拉着双儿下楼到角落去。「双儿,妳说妳希不希望妳的冷姑娘得到幸福?」
双儿很用力点头,冷姑娘一直对她极好,她当然希望冷姑娘幸福。
绿翠很满意看见双儿给了肯定的答案。「那妳说,有了妻室的宣平砚和孤家寡人的上官问青哪个比较适合冷姑娘?」
这……很难比较呢。
宣主子派她来保护冷姑娘,她可以感觉得出宣主子对冷姑娘的重视,而上官公子对冷姑娘则是冷冷淡淡,不过一个有妻子一个没有,真的很难比较耶。
双儿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等着绿翠给她解答。
「傻丫头,当然是上官问青好啰。妳看宣府财大势大,加上宣平砚又有妻子,还有个难伺候的婆婆,冷姑娘嫁过去肯定受尽苦头,可上官问青就不同了,据说现在上官府的主事者便是他本人,他要娶谁应该不会有人反对,而且嫁过去就是正妻,当然是上官问青比较适合冷姑娘,对吧?」绿翠分析给她听。
听来好像是这样比较好,可是……
「所以,为了冷艳的幸福,妳可别破坏喔。」
「绿翠姑娘,妳做了什么?」她总觉得有个不好的预感。
「呵呵!」绿翠还是一脸的贼笑,然后轻语:「也没什么啊,不过是下了催**药而已。」
催、情、药?!
「啊?!」双儿哑口无言了。
「啊什么啊,听过生米煮熟饭这句话吧?」
「是听过,可是那是冷姑娘的清白耶……」身为冷艳的贴身丫鬟,对于冷艳的事情当然清楚。
「就因为是清白,才要让上官问青明白啊。听懂的话就安静一点知道吗?我算过时间了,等冷艳弹完之后,别浪费时间要立刻带她回房。相信我,妳的冷姑娘喜欢上官问青。」语毕,绿翠赶忙离去招呼客人。
冷姑娘喜欢上官问青?!
双儿双手环胸认真思索起来,虽然每回上官公子都不曾约定下次前来的日子,不过倘若那一日冷姑娘特别梳妆打扮,上官公子八九不离十就会来到访香楼,而且那晚冷姑娘弹琴也会特别用心,这样看起来……好像真的是有这么一回事呢!
不过……上官公子喜欢冷姑娘吗?
上官公子表情冷冷淡淡,根本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他有可能喜欢冷姑娘吗?
假使她和绿翠姑娘狼狈为奸,这样算不算是保护不周啊?
宣主子和冷姑娘会不会怪她啊?
她头好疼喔,真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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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儿最后没有去破坏,不是她不想破坏,而是她花了太多时间在思考这样对不对,她就在做或不做之间徘徊不定,等她回过神时,急迫之下,她一下子便做了个决定。
「双儿,妳都不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弹完琴的冷艳本想去花园散散心,因为今晚没见到上官问青,她有几分失落,哪知双儿却硬要她回房。
「……没有。」即使决定已有,双儿的内心仍不断挣扎││这样到底算不算保护不周?
她看得出来冷姑娘似乎是喜欢上官公子……怎么办?她好烦恼。
「如果不舒服就提早歇息,剩下的我自己会弄。」
「冷姑娘,上官公子其实有来。」她淡淡地说。
「真的?他人呢?」冷艳露出欣喜的模样。
双儿见状,保护不周的四个字很快就在她脑海中淡去,保护很重要,但是她更希望冷姑娘得到幸福。
「上官公子就在妳房里,他已经等候多时了。」为了冷姑娘的幸福,她一定要泯灭良心。
「是吗?难怪妳要我快点回房,但怎么不肯先跟我说?」
「呃……冷姑娘……」泯灭良心,她要泯灭良心。
「什么事?」冷艳下意识地整理仪容。
「双儿希望您幸福,所以双儿先回房了。」将人送至房门前,她快步离去,就怕晚了点,她的良心会再回来谴责自己。
「嗄?」对于双儿莫名其妙的言论,她一头雾水,想询问时,双儿已经跑走了。罢了,明天再问也成,现在,她可得先招呼里头的贵客。
门缓缓打开又关起,冷艳稳住心情回头。「上官公子,不好意思,冷艳来……」
最后一字尚未吐出,便先看见上官问青只手抵着额际,肘撑在桌上,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冷艳轻声走近低问:「上官公子,您没事吧?」看着桌上的酒,是她的烈火啊,但烈火不是烈酒,即使喝下整壶应该也不会是这模样才对。
「我……不舒服,全身似着了火发烫着,口干舌燥、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还有很奇怪的感觉。」
真是详尽的描述,不过听上官问青的形容,冷艳连忙拿起酒杯观察,并没有找到什么,不过上官问青的症状的确像是中了催**药。
突然,她想到双儿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不会吧?
天真的双儿真以为这样她便能幸福?
傻啊!
「上官公子,上官公子?」现在丢了一个大麻烦给她,真是棘手。
上官问青抬起眼眸,望着面前美丽的女子,轻轻伸手去抚模她的脸颊,然后露出嫌恶的表情。
「我不喜欢妳画那么浓的妆。」
「好,我马上卸掉。」
怎么办呢?
催**药也不是无药可解,只是这时候她若差人带着上官问青去大夫那里,这事儿传了出去对他的名誉恐怕不妥。
如果送大夫那儿不成,就剩下一个简单的办法了,但……他会肯吗?
卸妆完毕,转过身去,又看到上官问青准备喝烈火,她连忙上前阻挡。「上官公子,别喝,愈喝愈严重。」
「冷艳,我口渴,妳别阻止我。」
幸好,他还记得自己是谁。「上官公子,这『烈火』掺有催**药。」
上官问青怔了好一会儿方有反应。「妳对我下药?!」
冷艳别过头不语,总不好说是双儿为她着想吧?
「妳到底藏着什么心?」手中的酒杯经他一扔,落地碎裂。
「不是的……」
藏着什么心?
她哪会藏什么心,甚至对上官问青的喜爱,她也决定隐瞒一辈子,没想到竟发生这种事情,瞧见他的眼底盛满对自己的不谅解,心都凉了。
「我不答应娶妳,便要对我使出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是吗?妳的手段实在令我……」头昏sheng体不断发烫,上官问青即使想往后退也力不从心。「厌恶!我不齿妳的行为!离我远一点,不要靠近我!」
她被讨厌了……好吧,既然要讨厌,就讨厌到底。
「呵呵。」冷艳轻笑,银铃般悦耳的笑声,此刻听来却令他反感。「我说上官公子,上回冷艳不是提醒你了,在访香楼里,有时候一杯酒也能误事,难道你以为在冷艳房里便能高枕无忧?」
她动手解开自己的衣裳,不一会儿,外衣已经落地,露出赭红抹胸,与她的白皙肌肤相称,红的更艳红,白的更透亮。
眼见此状,上官问青呼吸更加紊乱,压根无法控制,sheng体的躁热、心脏的跳动更令他难耐。
「对您,冷艳已经退而求其次,无奈您不肯答应冷艳的条件,只好出此招了。反正来访香楼的男人都只有一个目的,早在您踏入后,就已经入了染缸。冷艳求的也不过一夜而已,您是个男人,莫非这种事情……做不到吗?」冷艳莲步轻移,纤细的肢体更显娇弱,惹人怜爱。
「妳真是让我觉得……无耻。」他的目光竟离不开她,可恶。
她的笑容满是无奈,对此确实不能辩解。「是啊,花娘本就无耻,要不如何拿走男人身上的银两呢?上官公子,您一定很难受吧?假使您对催**药不认识,那冷艳好心告诉您,这解药正是我呢!」
再靠近,冷艳深深一个呼吸,大胆地褪去最后遮蔽的抹胸以及的白裳,全果地站在上官问青面前,羞涩、无辜、笑容,她的每个小动作对他而言都是煎熬。
和理智正在天人交战。
男人的目光总令她恶心反胃,但上官问青的眼神,她却不害怕,因为他是她喜爱的男人,从第一眼便对他有了不同的感觉,无奈他们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仅能求得一夜就此生无憾了。
「就让冷艳陪您一夜吧!」冷艳上前,紧紧搂住他。
陰错阳差之下,她或许能贪心一点,至少还有一夜美丽的记忆。
这男人被下了药,绝对拒绝不了她。
一夜就好,她不会再贪求了。
上官问青退无可退了,他的sheng体逐渐不受控制,意识渐渐涣散,他无法推开冷艳的拥抱,反倒想牢牢抱住她。
「……滚开!」咬牙强忍,这是受催**药所制,非他所愿。
对于冷艳的行径,除了厌恶反感以外,他更觉得有种遭到背叛的感受,还亏自己有点信任她,没想到她竟是如此对待自己,不过他的sheng体却非常渴望她。
察觉上官问青的sheng体有丝紧绷,冷艳忽觉一阵尴尬,她的投怀送抱似乎得到反效果了,若是说出去的话,肯定没人会相信──访香楼的花魁也会有被男人拒绝的一天。
她确确实实遭到拒绝了,即便下了药,眼前的男人依然瞧不起她,不愿碰她的身子,真是可悲。
冷艳闭了闭眼睛,鼓足勇气后立刻离开上官问青滚烫的身躯,她弯身,轻颤的指尖拾起衣裳套上,不敢再看上官问青一眼,转身走至门口。
「看来,上官公子真的很讨厌我,不过冷艳也不会那么狠心,让你一个人在此受苦,我去帮你找一名花娘过来吧……上官公子,请在此稍等片刻。」她语带哽咽地说,强忍堆积在眼眶快要宣泄的泪水。
死心了,该死心了,她还能奢望什么呢?
拒绝得这般彻底,若还不懂得醒悟,就太傻了也太执着了。
娘的执着害了自己一生,最后到死什么也没得到,她学得教训,告诉自己这一生绝不能对任何一个男人放下太深的感情,她能爱、能喜欢、能欣赏,但就是不许爱一个男人胜过自己,她不会像娘一样傻,为了一个毫无感情的男人付出一切。
她绝不受男人摆布、利用。
咬痛下唇,把泪水逼回,她不哭,不能哭。
冷艳端起艳丽的笑容,就在她要把门打开时,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道忽而压住门板,将她扳过来。被迫和他四眸交会,她的心忽而一震,上官问青的眼燃着狂野的火焰,几乎要烧了她,她却不会害怕,反倒更想飞蛾扑火。
即使他烈如火,她亦甘之如饴。
「为什么要我?」冷艳忍耐的神情深深吸引住他,在他还没想透之前,sheng体已经先反应起来。
「只求一夜,没什么好问。」
「这火──是妳点的。」那么,也别求自己对她温柔。
冷艳不语,浅浅勾唇。
下一瞬,上官问青已拦腰抱起她,将她压上床板,再次解开她的衣裳,露出白皙匀称的美丽身躯,他的手轻轻、慢慢地在她身子上游走,既然他全身着火,他也不让冷艳好过。
既然走到这地步,冷艳亦豁出去了,伸手揽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吻,唇瓣交缠,烧出更旺的欲火,上官问青再也不能忍耐,随即褪下让他几乎要透不过气的衣服,露出强健的体魄。
受催**药的引导,他内心再无禁忌,只想让这美丽的女人完全属于自己,教她只能想着他一人。
夜,慢慢燃烧。
汗水交织、喘息不停,两具赤果果的sheng体交缠,不给任何松懈的机会,彷佛想在对方身上烙下最深刻的印子,好记住自己这一夜的激狂与热情。
没有温柔,没有甜言蜜语,更没有一丝情爱,有的只是药物的刺激,心知这绝非上官问青的本意,冷艳也甘愿欺骗自己,求得一晌贪欢。
女人,总是傻的。
无论告诫自己多少次,最后总会为了喜欢的人,即使受尽委屈也会把泪水往肚里吞,一切都是为了心爱的人。
当上官问青猛烈进入她的sheng体时,冷艳用尽力气咬住自己的下唇,把痛全压入心底,嘴里尝到血的滋味,理智稍稍回笼。
没想到第一次真的这么痛,难怪女人永远忘不了第一个男人。
不过……她会忘了上官问青,必定会。
因为──他永远都不可能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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