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会给一个男人多少时间来等他长大?
“妳说的是那种长大吗?”沙发另一边的好友一脸贼兮兮地笑,“当然是老娘我准备好时,他就该能有多“大”就有多“大”啦!”桌边另外两人给了她一记好气又好笑的白眼。
“别傻了。”另一边的学姊却说道,“大部分的男人到老都是小阿,只是有些男人的幼稚不会伤害到爱情,而有些会。”
柏晚香淡漠的神情掩饰不了眼底的苦涩。“所以当他的幼稚让我很累的时候,妳们觉得我该再给他机会吗?”
沉默。
“我觉得奇怪的是,全人类好像都认为女人有母性是理所当然的。”学姊突然像牛头不对马嘴一般说道。
“对啊!真是莫名其妙,我最讨厌被宠坏的白目死小阿,更讨厌幼稚鬼!但他妈的我说我讨厌小阿,那些死男人跟欧巴桑们就一副我很没爱心的样子,或者觉得我没有一个女人该有的温柔耐心……靠!我每个月到老人院当志工是当假的吗?老娘的耐心宁可拿来给那些需要关怀的老人,也不想在死小表身上浪费时间!”好友说得义愤填膺。
学姊接着道:“所以女人被要求要有母性,男人幼稚时就只能忍耐或等他长大,母性多多时大可无止尽地耗下去,但母性真的不是一个女人应该要有的标准配备。”
“没错!”
“其实我觉得讲起来都很简单,但简单点看事情也没什么不好,母性多的就随时把女乃嘴带在身上,男人“靠夭”时就塞给他,顺便帮他呼呼惜惜;母性少的也有自己的配备啊!鞭子跟糖果……”
“哈哈哈哈……让他跪下来叫妳女王!舌忝妳的脚趾头!”
没人理她,学姊继续道:“我觉得女人一扯到感情就太感性,学某些男人一样理性一点或许更好,曾经有人用一个例子来解释日本战国三大枭雄的性格―黄莺若不啼叫,会选择杀了牠?等待牠啼叫?或想办法让牠啼叫?所以就看妳怎么选择啦!被掉他、继续等他,或大刀阔斧地改变他……”
“钦!第二个选择不考虑,要考虑妳就不要来跟我们“靠夭”,先选第三个,再来就看妳要选第一或第二啰……”
三?二?或者一?柏晚香苦笑,这才发现原来她在感情之前,也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有智慧、有个性。世人都贪心,爱恨痴颠多恼人,紧紧抓着,还不是为了期待那一点点美好的甜?即使那甜明明比苦少得多。虽说放下了就能超月兑,但放下,也就什么都没了,生命还会有火花吗?
她毕竟只是俗人,做不来化小爱为大爱普照人间,也没有勇气和决心。她寻求指引、求神问卜,得到再多明灯的敌示,可若自己看不开,终究还是会选择蒙上双眼,继续在苦海中浮沉……
方秘书送报表进柏凛风办公室时,柏凛风一如往常埋头公文中,而特助的位置上不见柏晚香。这引起了她的好奇。虽然她一向很会掩饰自己的好奇心,不过柏晚香最近常常不在位置上,而每天一定比总裁早进办公室的方秘书很清楚,柏晚香这个月到目前为止可是难得地零迟到零旷职!九点整一定跟着准时出现在办公室的柏凛风一起进公司!虽然总是一脸掩饰不住的倦容。这对知道柏家兄妹之间私情的方秘书来说,想象空间实在太大了!
平常不怎么注意八卦流言的她,这阵子才注意到原来公司的男同事之间早就流传很久了,柏凛风根本有恋妹情节!因为男人最了解男人吃醋的反应或放烟幕弹的手段。当然方秘书听八卦归听八卦,她还有房贷和一堆保险、基金要缴,不想因为乱爆料而被炒鱿鱼,只是每次见到一脸疲倦的柏晚香,知道她上班时间几乎都在总裁休息室补眠,再想到她那天不小心撞见的震撼内幕……
“方秘书。”
柏凛风突如其来的呼唤,让正因为脑袋里惊世骇俗的幻想而陷入神游状态的方秘书猛然惊醒。
“啊?是!”
“那天……”柏凛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在金阁……”
总裁有读心术吗?方秘书的心脏差点跳出喉咙,冷汗接着冒不停,但在职场打滚多年的经验也不是混假的。“啊!那天下午我应该请病假的,对不起,我想是不小心吃到我会过敏的海鲜吧?我一离开包厢就拚命跑厕所,最后实在没办法,直接跑去隔壁的医院挂急诊……”她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是吗?”柏凛风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不管是真是假,他相信他可以信得过这个聪明的属下。“没事了,妳出去吧。”
方秘书如获大赦,简直想高喊谢主隆恩啊!
方秘书一离开,柏凛风报表看没几页,就忍不住开始分神,看向休息室的方向。
他知道柏晚香最近都会在接近清晨时回到自己房间,不管他睡前怎么使尽彪身解数绊住她、耗尽她的体力,待他入睡后她一定会悄悄离开。
这让柏凛风不禁烦躁起来。
她到底是怎么搞的?以前不都是累了就懒得回房间去的吗?现在的坚持简直莫名其妙!他拿着钢笔敲着桌面,脸色阴阴的,报表也不看了,就这么盯着休息室。还有……也许是因为最近她都不迟到不早退的关系,他也好久没吃到草莓泡芙了,虽然他可以自己去买,不过第一,他不知道去哪里买,总不可能要他拉下脸问小张,小姐平常都去哪里买泡芙吧?第二,除非天塌下来,否则他绝对不可能和小女生、太太小姐们一起排队买泡芙!
终于,柏凛风忍不住起身走向休息室,一进到里边,本来大剌剌的动作不自觉地收敛了,小心翼翼地合上门,连脚步都特别轻。
他刚接下总裁大位的时候,几乎天天以公司为家,所以这间休息室就格外重要,几乎是一间完整单身小套房的格局,不只有一台冰箱,连微波炉和电磁炉都有,虽然他有三位秘书,但总不好叫三位秘书全都留下来陪他加班,有时三位秘书轮流加班,有时只有他一个,秘书帮他买的便当冷掉了,就自己微波加热,甚至还有吃泡面的时候,凭他的身分,这话说出去还真没人相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间休息室被忽略了?虽然还是打扫得整整齐齐,但印象中他已经很久没使用过了。
懊像就从……柏凛风拧起眉,觉得答案他一定不会喜欢,所以决定选择性忽略。他抓了把椅子到床边坐下,看着熟睡的柏晚香,看她苍白的脸色和眼下的黑眼圈,越看心里越闷,闷到可以说是哀怨了。但他看着看着竟也失神了,落寞地怀念起之前她坐在他右前方,无聊地在报表上画卡通图案,或者没事找事做的时候。
他总是认为她故意表现得懒散好松懈他的戒心,事实却是柏晚香要真有心想学习或了解公司营运状况,只会换来他的酸言酸语,假惩罚之名行纵欲之实。她这个特助不“闲闲美代子”还真是没办法啊!
当然,这些事实柏凛风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他就这么玩忽职守地坐在床边,看着柏晚香好久好久,等他回过神来,看向冷光电子钟,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坐了两个小时了!
他一定是中邪了!要不然就是最近太累了,可是不这么累又没办法留住柏晚香……呃,等等!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啊?柏凛风懊恼地扒乱头发,差点想骂脏话。
他才没有想要留她!他干嘛留她?柏凛风心浮气躁地起身离开休息室,完全没发现自己即使在躁郁到想骂人的此刻,依然是轻手轻脚地,没敢发出一丝杂音,直到他终于合上休息室的门。他就这么任柏晚香睡到下班时间,甚至还由他这个总裁兼老板亲自去叫她起床吃晚餐,世界上想必没有比她更大牌的特助了!
天又要亮了,柏凛风才刚睡去。他这几天总是在她打算离开时立刻惊醒,然后又把她压回床上,却闷不吭声,就这么反反复覆,有时柏晚香以为他睡着了,悄悄地想爬起身,这男人却马上睁开眼,搞得她后来连动都不敢动了。
其实只要柏凛风开口承认想要她留下来,她会心软的。
柏晚香忍不住想,是不是这样一来,他只要不开口承认,下一回吵架时他又能以她自动倒贴他的往事来攻击她、否定她,也把她的自尊敲个粉碎?
只怪她年轻时做错一件事,偏偏又遇上永远也长不大的柏凛风,注定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她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像无尾熊一样抱着她的男人因为太累而打起呼,柏晚香才轻手轻脚地挪动身体……他实在很重!而且简直比八爪章鱼还夸张!柏晚香怀疑她再挣扎下去会把好不容易睡熟的他也吵醒。
扁是移开他一只手臂,她都快要满头大汗了。柏晚香忍不住有打退堂鼓的念头。
算了吧!她跟他逞什么强,耍什么志气呢?她要真有志气,早该走得远远的,反正母亲的后半辈子有柏东海罩得好好的,她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不要再被他影响,被他伤害。
才叹气,睡熟的柏凛风终究翻了身,虽然一臂还搂着她,但总算是躺回自己枕头上了,柏晚香没再犹豫,移开他的手,立刻灵巧地下床离开。
走廊的长窗外,黑浪般的云幕早就透着浅浅灰白日光,再一会儿就要天亮了吧!她转身欲走回房间,却有人喊住她。
“等等。”
柏晚香差点尖叫出声,虽然那唤她的声音很轻,但她根本料想不到这时间屋子里有人已经醒了。或者是等了一夜?她认出这声音,心里有点毛。
“大姨。”是柏凛风的母亲!而她正好从柏凛风房里出来,凌晨时分,又穿着睡衣,这下罪证确凿了!
柏夫人食指抵唇,显然也不想吵醒其它人,尤其是她儿子。“方便聊一下吗?去妳房间,不会耽误妳太久。”
柏晚香只有点点头。
其实比起她母亲,柏夫人还更有名门当家主母的样子,所以虽然柏晚香因为身为“姨太”的女儿而有点敬畏柏夫人,倒还不至于太惶恐。
当然她跟柏凛风的关系也让她面对柏夫人时有些心虚就是了。
两相比较起来,她母亲还比较让人害怕,要是真的哪一天当家作主了,肯定是古装剧里刻薄下人的恶太太―原谅她这么形容自己的母亲,实在是知母莫若女啊!
柏晚香领着柏夫人回房,请长辈入座,她起身想倒茶,柏夫人却制止道:
“别忙了,我长话短说,也不耽搁妳歇息的时间。”
柏晚香只得依言坐到柏夫人对面,心里对柏夫人想说什么其实已经猜到七八分。
“我……”柏夫人似乎也颇为难,想来是不知怎么敌口,“撇开妳母亲不谈,其实我很感谢妳陪着凛风,如果妳没有回来,那个孩子现在还是天天以公司为家,把自己当成工作机器……”
“这不是因为我的关系。”柏晚香小声地道。至少柏凛风绝不会承认。
柏夫人没理会她的反驳,“我也很希望……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能有好结果,毕竟妳是这么久以来唯一能亲近他的女孩,可是……”
柏晚香脸色沉静。
柏夫人像内心正天人交战一般,最后仍是放弃了,“我只能说……你们的父亲一定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我也很无奈,你们不可以再这样……”
柏晚香可以明显感觉到,柏夫人焦急得快哭了。
“我知道。”她回答,“我跟他不可能会在一起。”
“不是,”柏夫人又道,“晚香,妳父亲希望妳有个好归宿,所以妳不要再委屈自己没名没分地跟着凛风,妳父亲现在还不知道你们两个已经……”她的迟疑让两个人都尴尬起来,柏夫人只能继续道,“我想应该还来得及!妳父亲不知道最好,要是他知道了,妳和凛风都不会好过的,甚至可能会是一场灾难,妳答应我,好吗?”
柏晚香默然无言。
“我不是反对你们在一起,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反对,可是……”
柏晚香实在担心柏夫人真的会掉下眼泪,只好道:“大姨妳放心吧!我不会做出让爸不高兴的事。”
不知柏夫人察觉了否?其实柏晚香的回答暗藏玄机。然而柏夫人想来是没察觉,只是破涕而笑,“晚香,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很难,我会补偿妳!妳若出嫁,我也会以母亲的身分帮妳准备最好的嫁妆,不管妳母亲在柏家有没有名分,这里永远都是妳的娘家。”
柏晚香笑了,“谢谢大姨。”
“记得我说的如果妳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商量,凛风那孩子还是多少会听我的话。”
“我会的。”
“妳早点休息吧。”柏夫人起身,柏晚香送她到门口,她又忍不住必过头来叮咛,“记得我的话,嗯?”
“我会记得。”柏晚香保证道。送走柏夫人时,柏晚香吁了一口气。
她真羡慕柏凛风。柏夫人是个善良的好女人,可惜却生了个不怎么贴心又爱闹别扭的儿子。
同样一件秘密,她的母亲只会想到要怎么抓住飞黄腾达的机会;而柏夫人想的却是要怎么样才能让家人不受伤,那个善良的女人甚至连她这个情妇的女儿也舍不得伤害啊!
对于柏凛风,她是没什么骨气,可是看来老逃谠她不错,立刻就给了她一个展现骨气的机会。
柏凛风惊醒,窜入脑海的第一个念头是!
晚香又不见了?
他猛地坐起身,明明好几夜没好好入睡了,却还是立刻睡意全消,忍不住用力捶向床铺。那个可恶的女人!就一定要落跑吗?难道他睡觉真的会打呼?还是睡相不好会踢到她?
柏凛风越来越哀怨,突然灵机一动,立刻起身下床,随手披上外袍。
他走出房间,轻手轻脚地来到柏晚香房门外,试了试门把―她没锁门!
柏凛风露出胜利的微笑,闪身进入柏晚香房内,顺手把门锁上。
这边,柏晚香刚躺下,立刻听到开门声,警觉心起。
是谁?小偷吗?这么倒霉就偷到她房间?
都怪她忘了锁门!但家里的保全明明很严密啊……她伸手模向枕头下,才想起自己回到柏家后已经没有在枕头下放防狼警报器的习惯。
完蛋了!她该立刻尖叫吗?正迟疑的当口,她感觉身后的棉被让人掀起,一股热源偎近,才想张口呼救,熟悉的气息和怀抱已经完全笼罩她。
柏凛风又由她身后,把她当成尤加利树抱满怀。
这男人脸皮变厚了!他不怕她早上起床后取笑他吗?
“我都不知道柏总裁会梦游。”她故意开口道。响应她的,是柏凛风明显装出来的打鼾声,手臂却收得更紧了。
“……”他还真的厚脸皮地假装梦游咧!柏晚香终究忍俊不住地,嘴角轻轻勾起,却又很快地敛去。
今天以后,他是否承认需要她,已经不再重要。柏晚香在心里叹气,全身放松地睡在他怀里,等待天明。
而柏凛风将脸埋在她发间,悄悄地露出得意的笑。
这样她就跑不掉了吧!
柏晚香本来想,她可能得费些心思才能真正离开柏凛风,毕竟她现在还是他的特助。
卑说回来,如果柏东海当初不让她回来,事情不是简单得多了吗?
也许老人家真心希望给她们母女一点补偿吧,只可惜他不知道她们母女其实不值得他这样费心。
柏晚香知道,现在向柏凛风递辞呈他一定不会答应,还是要向柏东海开口,于是她找了时间到书房见柏东海。
“妳不用理他。”柏东海却说,“安心待在公司,妳辞职了难道要回出版社去吗?现在这景气,倒了不知几百家出版社,我会让妳安安稳稳地饿不死。至于那孩子的臭脾气等结婚后看会不会收敛些。”
“结婚?”柏晚香突然觉得空气变得稀薄了。
“我和妳大姨商量好了,下礼拜我们庆祝三十五周年结婚纪念日,那孩子一定得参加,当天到场的会有妳母亲和大姨帮他挑选的几个企业家或政治家千金……”他感叹道,“难为妳母亲还一起帮忙了,妳母亲就是聪明,懂得提醒我们尽量挑条件像沈霏的,所以我一些非商界或政界朋友的女儿也都列入了名单里。”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妻子挑的女孩就几乎都有柏晚香的影子,柏东海只当妻子心里想要像晚香这样的儿媳妇,他是不反对妻子喜欢晚香,甚至是很高兴的,但晚香跟凛风绝对不能在一起
柏晚香越听,心就越沉,当她听到这件事母亲也有份,再听到柏东海的感慨,差点冷笑出声。
当然了,她母亲知道她和柏凛风的事,也没说什么,唯一耳提面命的就是不准让柏东海发现,反正只要别破坏她的计划便成。像沈霏的女孩子啊……柏晚香几乎要露出苦笑,那苦没流露在脸上,却尽往心里钻,钻得她心中满满的苦和疼。
若是像沈霏,也许……也许真能得到柏凛风的心,能得到他开口承认动心了,能和他相衬地站在一起接受众人祝福吧?
“这跟我离职又有什么关系呢?”让她离开吧,他们自以为是的善意对她来说已经变成凌迟了。
难道要她留下来看着柏凛风娶别的女人?
啊,她差点忘了,真有那么一天,柏凛风要娶别的女人,她这个“妹妹”没道理还不回来参加婚礼。只是她想至少在那一天之前,她可以有多的时间躲起来替自己筑起防护线,至少她只需忍耐一天,不用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同进同出,准备婚礼,甚至……谈恋爱。
“小香,别让我为难,妳母亲一直很担心妳的工作没保障。”柏东海面对她时,态度从不强势,反而比她母亲更苦口婆心。
“那你可以用别的方法帮我。”柏晚香还是冷静下来,想办法说服这个拚命要把自己的好意塞给她的长辈。“爸,你知道我在公司多无聊吗?那些工作别说我不会,要我学我都好痛苦,我就是喜欢涂涂抹抹嘛!你帮我想办法,我知道你一定行的,你那么厉害,一定有许多出版界或艺文界的朋友……”她干脆开始撒娇。与其让柏东海觉得她想拒绝他的好意,不如想办法把他的好意变成自己想要的。
“这样啊……”果然,小女儿撒娇对老爸爸永远都最受用。“也是,小香绘画天分强,让妳在公司担任硬邦邦的总裁特助是埋没妳了。好吧!这事包在爸爸身上,我帮妳问问我那些在艺文界的朋友。”
“谢谢爸!”柏晚香松了一口气,也没忘记堆出灿烂的笑。“那……我可不可以再拜托你一件事?”她双手合十,眉头微拧,眼神楚楚可怜,还真像对父亲要求礼物的女儿。
这果然让柏东海龙心大悦,“妳说吧!邮轮我也买给妳!”
“唔……没有要邮轮啦,就是,我可不可以搬出去住?”
柏东海脸上那幸福父亲的笑容渐渐淡了,柏晚香心里有一丝歉疚,可是她真的没办法在这种情况和柏凛风同住一个屋檐下。这关于爱的前一段旅程,她已经在柏凛风一再的否定下,把仅有的勇气消耗光了,接下来的路途,只怕她不只要继续孤军奋战,还要被迫看着他跟另一个女人手牵手。
她走不下去,只能选择逃开。
“一定要搬出去吗?为什么?我和妳母亲都老了,只希望妳在出嫁之前多多陪陪我们……”当年的商界铁汉柏东海,竟然露出了感伤的表情。
柏晚香知道柏东海的感情是真的,就像柏夫人一样。她真为他们心痛,这么掏心挖肺地对待两个骗子。
然而她却还是必须和自己的母亲站在同一阵线。
“唉唷,爸你放心啦!我才不会那么早嫁,我只是想当几年的单身贵族,而且我不会搬离家太远,每个礼拜都会回来看你和妈的。”只要挑柏凛风不在家的时间回来就行了。
“我再考虑看看吧。”柏东海显然还是不赞同,但又不想惹她不开心,只好这么道。
柏晚香今天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叹气了,而且都只能默默把无奈藏在心里。眼前也只能这样了,至少她暂时得到一点喘息的机会,或许再想办法由母亲与大姨那边着手,让她们去说服柏东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