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巍峨壮丽的霞天宫,沐浴在璀璨金光下。
宇——心血来潮,教导艳姬射箭。
他手拿长弓,肩背箭袋,英姿飒爽的站在靶场内,凝视远方的箭靶。
「射箭讲求敏捷,一气呵成。从取弓、怞箭、上弦、张弓、箭离弦,需如行云流水,不可中断。」
他挽起衣袖,搭上羽箭,扯满长弓,屏气放箭,咻的一声,羽箭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艳姬着迷地看着他射箭时专注沉稳的神情,而他的射箭技艺之高超,怕是无人能及。
日前才从李斯口中得知,礼、乐、射、御、书、数六艺,宇——样样专精,尤其热中「射」。
「为什么你那么喜爱射箭?」
宇——笑望着身旁的人儿,「射箭不只是求生伎俩,更是攻城略地的手段。除此之外,更可修身养性,集中精神,沉稳心境。」
艳姬看着远方的箭靶,接过他手上的长弓,就要如他一般引弦射箭,赫然惊觉自己竟拉不开那把弓。
无论她施多少力气,依旧无法拉开弓弦。怎会如此?她明明见他毫不费力的拉弓,神情轻松自若。
宇——低笑出声,「-是拉不开的。」
「为何?」她又气又恼。
宇——抿唇一笑,并未回答。这把长弓除了他以外,怕是无人可拉开。
比了个手势,一旁的宫监立即恭敬的奉上一把轻巧短弓。
「来,试试这把。」
艳姬皱眉看了那把短弓一眼,「你可是看不起我?」这把短弓与他所拿的长弓相比,宛若是孩童玩具。
「当然不是,-的伤才刚好没多久,手臂一定使不上力,今儿个只不过是教-射箭基础,用不着这把长弓。」宇——朝她微微一笑。
艳姬心想也是,便不再坚持,接过宫监奉上的短弓,稍微施力便可拉开弓弦,随即搭上羽箭,凝视前方的箭靶,瞄准后便松手。
羽箭虽射中箭靶,却偏左下方,无法像他一箭就命中靶心,她不禁有些气恼。
宇——挑眉,眼底尽是笑意,「射得不错。」
以初学者来说,她的技术高超。假以时日,定可与他一同外出骑马狩猎,或是一较高下。
「哪一点算是不错来着?」艳姬拧眉。
宇——笑-了眼,将她手中的短弓递给宫监,握着她的手,与她一同拉开他的长弓,在她耳畔低语,「直立身躯。稳住双臂,凝视靶心,弓、弦、箭、人需成一体,最后再从容不迫、屏气放箭。」
羽箭离弦,命中靶心。
艳姬又惊又喜。
宇——低笑出声。
艳姬皱眉,抬起头来,只见他笑-了眼,神情愉悦。「怎么了?」她射中靶心,他竟如此高兴?
「只是想起以前的事。」他说。
「什么事?」
「金镂月以前曾和我打赌,看谁可以射中远方的靶心。」他凝视前方,并未瞧见她神情骤变。
艳姬-起媚眼。金镂月?一听就知道是女人的名字。
「然后呢?」她微笑的追问。表面上看来毫不在意,实则气愤不已。
「她爱和人打赌,更自认逢赌必赢,以为我不懂射箭,请来一名射箭高手欲与我一较高下。」
「结果呢?」她好轻、好柔地继续追问,一双媚眼尽是杀意。
「我连射三箭,每箭必中靶心,那名自称是射箭高手的人神情骤变,匆匆告退,不敢献丑。」
「那你们以什么为赌注?」艳姬咬牙切齿,双手紧握成拳。
一旁的宫监们吓得直打哆嗦,不顾一切的往后退。
王后平时美艳绝纶,宛若天仙下凡,但发起脾气来,凶悍至极,宛若修罗。怎么也猜不透王怎敢要她?
「让我想想……」宇——抚着下颚,思索一会儿,「那时我们尚年幼,仅以做对方一日的奴婢为赌注。」
「喔,那她岂不就成为你的宫女,在一旁服侍你一日?」艳姬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额头的青筋已经暴出。
「正是如此。不过她还是不愿放弃,继续找来射箭高手,入宫来与我一较高下。」宇——望着远方的箭靶,依旧没瞧见她骇人的神情。
宫监们已退到靶场边缘,心里暗暗为王祈祷,希望王能全身而退。
「你这么厉害,那她岂不是又输了?」她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是啊,她从没赢过我,认为这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污点,绝口不提,更索性不再找我打赌,跑去找其他官员打赌。」
宇——抬头看着天空,明明今日天气凉爽宜人,怎么他觉得热气腾腾?
「这么说来,你跟她很熟-?又熟到什么地步?为什么可以放任她自由进出皇宫内苑?该不会和她早已有了什么关系吧?」
宇——这才发觉她的异状,转头一看,只见她半-着媚眼,神情万分不悦。
「怎么?-吃醋了?」他挑眉笑问。
艳姬连忙撇开脸,「没有。」
「没有?那-好端端的,发那么大脾气做什么?肯定是在吃醋。」宇——笑-了眼,说得肯定。
「我才没那么无聊。」艳姬倔强的否认。
是,她是在吃醋没错,还气得想杀了那未曾谋面的金镂月。
光想着他与其他女人感情融洽,谈笑风生的情景,就令她心里醋海翻腾,快被满腔的醋意淹没。
「-就老实点承认嘛,我又不会怎样。」宇——将她的俏脸扳正,笑咪咪地直瞅着她。
「哼,还说你不会怎样,眼都笑弯了。」艳姬气愤不已,他根本就在取笑她。可恶,真是越看越气。
「冤枉。」宇——好无辜的说,「我的眼本来就长这样。」
「胡说。」艳姬再次撇开脸,不想理他。
宇——见她这模样,笑容更为扩大。真没想到她吃醋的模样,竟会如此可爱。
「快瞧,有只凤凰在天边。」
「啊,在哪里?」艳姬没多想,立即抬起头。
但她并未瞧见凤凰,只瞧见他的俊脸俯下,准确的吻上她的红唇,给她一记缠绵的热吻。
艳姬这才惊觉被他骗了,可是心里却甜蜜万分,满腔怒气早已消失无踪。
好一会儿,宇——怞身离开,笑着轻恬唇瓣。
「你……怎能在光天化日下……公然吻我……不怕被人瞧见……」她枕靠在他怀中,娇喘着气。
「那些宫监一见-发怒的模样,早就脚底抹油溜了,哪还会有人瞧见我吻-?」宇——低笑出声。
那些宫监没命似地逃离,他又怎会不知她在发怒?只是故意装傻罢了。
艳姬往他身后一看,果真没瞧见任何宫监的身影。她发怒的模样,真有那么恐怖骇人?
「莫生气,我跟金镂月不过是童年玩伴罢了,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而她之所以能自由进出皇宫,是因为宫中一些朝廷命官在逍遥楼内欠下债,就连先王也欠了她爹不少赌债,所以她才能堂而皇之的进宫来讨债。」
艳姬讶异,「这样好吗?」从先皇到朝廷命官都爱赌博,这国家的未来该不会就输在赌桌上?
「没什么不好,小赌怡情,增加生活乐趣。再加上每个人懂得自我节制,并不会做出倾家荡产、监守自盗的蠢事。」
艳姬凝视他许久,心里还是很介意金镂月这个女人。
「怎么?还不信我?」宇——将她搂在怀中,「-可还记得展彻扬?」
「记得,但那又如何?」艳姬不解他怎会突然提起展彻扬。
「他就是金镂月的丈夫。」宇——在她的唇瓣印下轻柔一吻。「-用不着再跟她吃醋了吧?」
原来她竟是个醋坛子呀!而她为了他吃醋的模样,他永生难忘。
艳姬讶异,哑口无言,顿时俏脸羞红,低下脸不敢再看他。
宇——见她羞得无言以对的模样,不禁又低笑出声。
艳姬又羞又气,在他面前总是居下风,她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他好看!
朝天殿内,烛光通明,宇——坐于案前,详阅文武百官日前所呈上的奏章。
「王,王后求见。」
宇——并未抬头,仅比了个手势,那名宫监立即领艳姬入殿。
艳姬身着披风,全身包得密不透风。
宇——挑眉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会穿成这样?
艳姬朝宫监们使个眼神,殿堂内所有宫监立即退离,仅留下她与宇——独处。
宇——放下手中奏章,倚靠着椅背,唇瓣微勾,静候她接下来会有何举动。
艳姬解开披风,窈窕身段仅着一袭丝绸透明舞衣,若隐若现。
她脸上略施脂粉,额饰花钿,身戴璀璨金饰,踩着轻盈的舞步翩然来到他面前。撩人脂粉香,沾染他一身。她朝他轻眨媚眼,频送秋波,珠眸闪动,如星似月。
如此诱人舞姿,任谁见了都会心神荡漾,难以自拔。
宇——伸出手臂,欲将她一把搂入怀中,艳姬却踩着灵巧舞步往后退去,朝他嫣然一笑,纤纤小手微微一勾。
他站起身,往她的方向步去。
艳姬转身,回眸朝他娇媚一笑,引诱他往位于朝天殿后方的寝室步去。
她坐在床榻上,当着他的面缓缓解开衣襟,窈窕身段一览无遗。
宇——挑眉看着她,今晚的她特别主动,可是在魅惑他?
艳姬全身赤果,轻移莲足来到他面前,伸出藕臂缠上他的颈子,火热娇躯偎进他的怀中。
凭着残余的理智,他勉力一看,只见她艳丽粉女敕的俏脸早已布上红霞,樱唇诱人地微启着。
他再也忍不住欲火,低首覆上她的朱唇,厚实大手在她身上来回轻抚。
艳姬只觉得浑身火烫,他的手所到之处都燃起了熊熊欲火。
伸出雪白柔荑,为他褪去身上的衣袍,让他同她一般赤果。
宇——将她一把抱起,往床铺走去,整个人压在她柔软的娇躯上。
艳姬的俏脸被欲火烧得通红,樱桃小口发出放浪的娇吟声。
宇——持续深入她的体内,如潮水般涌来的块感令他欲罢不能,不断地要着她。
最后他嘶吼出声,热液一股股激射在她体内深处。
过了好一会儿,艳姬停止轻颤,曼妙雪白的娇躯瘫软在床铺上,不停娇喘着气。
宇——搂着她,在她的香肩印下一吻。「今夜怎么如此主动?」
艳姬翻身横趴在他身上,饱满的酥胸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笑道:「你不喜欢?」
「当然喜欢,只是有点吃不消。」宇——老实回答。
她若是日日夜夜这般魅惑他,他怕自己将会无心再上朝议事。
「喔,你也会有吃不消的时候?」艳姬伸出纤纤小手,在他的胸膛来回轻划,眼底尽是笑意。
「那当然,别忘了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宇——缓缓闭上眼,打算要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艳姬对于今早的事,还是十分介意。他这人老爱装傻,又爱看她气恼不已的模样……教她怎能不想扳回一城?
她轻叹口气。「嗳,我就知道,男人都是一个样的。」
宇——立即睁开双眸,挑眉望着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前我奉尧日王的命令,暗杀过不少喜好的贪官污吏,他们一看到我就两眼发直,险些站不住脚。」
宇——眉峰紧蹙,「-说什么?」
「没什么。」艳姬起身,欲穿回衣裳下床。
冷不防地,宇——探出长臂,将她搂回床上,压在身下,黑眸含怒,恶狠狠瞪着她,「-的身子也被别的男人瞧过?」
艳姬看着他盛怒的眼神,「你很介意?」
「那当然。」宇——怎么也不能接受,她的身子也被其他男人瞧见过。
艳姬轻笑出声,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动听。
宇——紧皱眉头,十分不悦,「-笑什么?」事到如今,她还笑得出来?可是没瞧见他眼底的愤怒?
「呵,骗你的啦!」艳姬伸出柔荑,搂着他的颈子,在他唇上印下无数细吻。原来他这么在乎她啊!
宇——的眉峰更为紧蹙,「当真?」
「我的身子只让你一人碰触。」艳姬深情的瞅着他。绝不会让任何男人触模她的身子,除了他以外。
凝视着她的媚眼好一会儿,宇——这才露出笑容,离开她的身子,平躺在她身旁,与她十指紧紧相扣。他知道,她所言属实。
「你也挺会吃醋的嘛!」艳姬取笑。
「是啊,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个醋坛子。」他轻叹口气,不得不老实承认。
他在乎她,已远远超过一切。
他们之间经历过太多事,好不容易才让她敞开心胸接受他的爱,让他更在乎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
艳姬枕靠在他的肩窝,缓缓闭上限,「现在的一切太过美好,总觉得有些不切实际,我好怕尧日王又会对你不利。」
「放心,他不敢再派遣任何刺客前来。」宇——低笑出声。
艳姬睁开双眸,瞅着他,「你怎能如此确定?」对于尧日王不敢再轻举妄动这件事,他彷佛有十足把握。
「可还记得上回-所绘制的地图?」
艳姬点头。她当然没忘,只是一直不明白,他如何能凭着一张地图,就制止尧日王的野心?
「前不久,尧日王登基十周年庆典,我特地派人将一颗月光石以及密函、地图一块送去。他见了如此详细的地图,自然会在近期内变更官府与军事要塞地点,以免我当真派兵攻打,他将会损失惨重。变更计画,绝非短期内就可完成。」
他深信尧日王光是忙着要变更所有军事要塞地点,就足以让他忙得不可开交,又哪有空派人前来刺杀他?
再加上不久前的刺客暗杀以及宇媚欲篡夺王位事件,霞天宫的戒备更为森严,各处加强戒备,任谁都无法轻易潜入。
他已有戒备,尧日王无任何机会得逞,自然得放弃出兵进攻齐陵国的打算。
「原来如此。」艳姬不得不深感佩服。
他思绪缜密,运筹帷幄,不必动用一兵一卒,就能化解即将到来的战事,更令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说短期内咱们可以高枕无忧。」
「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艳姬侧头思索。
宫中已无人敢与他为敌、篡夺王位,朝中文武百官更是对他百般顺从,不敢造次。那他日后还打算做什么?
宇——耸肩,「没做什么,不就是安享天年,度过一生。但-若觉得无趣,咱们不如生几个女圭女圭来玩玩。」
艳姬瞪大媚眼,难以置信。他方才说什么来着?要生女圭女圭?
宇——笑-了眼,「-既然已成为齐陵国的王后,自然得为本王生下子嗣,日后好继承王位。」
这是理所当然之事,她该不会没想过吧?
艳姬傻眼,无言以对,好半晌才缓缓开口,「我未曾想过此事。」
皇子、继承王位……这对她而言,还是虚幻遥远的未来。
「没关系,我现在已经提醒-了。」宇——笑着朝她眨了眨眼。
艳姬一见他的笑容不怀好意,连忙起身要奔离。
但宇——的动作快了她一步,将她抱住,压在身下,不让她有任何机会逃离这张床。
「-今晚不是要诱惑我,怎么现在却打算要逃了呢?」他轻啄她的红唇,唇瓣逐渐往她胸前移去。
艳姬被他吻得意乱情迷,忘了逃离,兀自享受着他的亲吻。
「我……还不打算这么早生女圭女圭……」她娇喘声吟着,不自觉的扭动纤腰,迎合他的动作。
她还没做好准备……为人父母……
「放心,女圭女圭不是说生就生的……」宇——含着她粉色的蓓蕾,含糊不清的说。
方才只是说说罢了,他还不打算让她太早怀孕,因为他还想日日夜夜与她温存。
十指相扣,身与心,只属于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