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镖局大门外,今儿个轮到谢德看守。他猛打呵欠,百无聊赖地看著橘红色的天际。
再过一会儿就要天黑了,到时候就可以关门入内休息,结束今天的守门工作。
蓦地,一名女子绕过他直接步入镖局。
“等等,这里可不是你随意进出的地方。”谢德连忙出声唤住她的脚步。
那名女子一愣,随即转过头,不解的瞅著他,“为什么我不能进来?谢德,你不认得我了吗?”
谢德半眯著眼看著眼前头上别著金簪珠翠、额间点上镶金花钿、身著红裳罗裙的绝子,总觉得……她的声音好耳熟,容貌也好面熟……
“你不认得自家主子了?”刀牡丹又好气又好笑的说。
谢德张大嘴,指著眼前的女子,好半晌说不出话。怎……怎么可能?她是牡丹小姐?
她才一穿上罗裙、略施腊粉,彷佛变了个人t竟让他认不出来。
下一瞬,他暗暗感谢上苍,让他有机会第一个目睹小姐身
著罗裙的模样,以后他定要天天守门。
刀牡丹见谢德又惊又喜,还一副快要下跪感谢上苍的模样,实在是懒得理会,转身往内苑步去。
此时,刀霸海迎面走来,身著一袭银月色长袍,长发整齐束于脑后,手中拿著帐本,准备去帐房核对帐目。
“二哥。”她扬声叫唤。
刀霸海抬头一看,讶异的瞪大双眸,手中所拿的厚重帐本就这么落于地面。“你……你……”
不……不可能……她真的是他心里所想的那个人吗?
“怎么了?”刀牡丹上前为他抬起帐本。
刀霸海只能望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亲妹子生得美,但万万没料到她打扮起来竟是如此貌美,宛若天仙。
“二哥,把帐本拿好,我回房去了。”刀牡丹将帐本放在他手上,随即继续往前走去。
又有数名镖师在经过她身旁时,认出了她,看得出神,一个不小心撞上了墙,有的还摔下阶梯。
刀牡丹将众人的反常看在眼里,伸手轻抚著自己的脸。她虽不知道嬷嬷把她打扮成什磨样子,但从他们的反应看来,应该还算不错。红唇微勾,露出一抹笑。
心只想早点让他也瞧见她此刻的模样。
只是穿著罗裙走路,实在很不方便,脚上的绣花鞋更令她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走。
可是为了令他满意,再多的苦,她都会忍下。
当她好不容易走到淳于月的房门前,他正好打开门扉,准备外出,两人就这磨看著彼此,没人开口。
淳于月讶异的瞪大双眸。她……朱唇涂上艳红脂粉,令人见了想一亲芳泽,身著一袭火红罗裙,更显肤白似雪,艳丽动人。额间贴上镶金花钿、头戴珠饰,手戴金饰,发出清脆声响,更显尊贵。
她就如同一朵盛开的艳红牡丹,任谁见了都会倾心不已。或许他错了,不该叫她穿上女装。
刀牡丹低垂星眸,朱唇半启,欲言又止。
她虽然向来作风大胆,但此刻她的一颗心却狂跳不已,怎么也不敢问出口……
他可会喜欢她此刻的装扮?
淳于月见她娇羞的模样,呼吸有些急促,竟有股冲动想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著,不让她离去。
但他说出口的话,却是无比伤人。
“你穿成这样是想做什么?可是想当青楼女子?”
刀牡丹愣住,抬起头直瞅著他,晶莹泪水盈眶,怎么也没料到竟会听到他说出如此伤人的话语,立即转身奔离,不愿多待,以免又会听到他说出更多羞辱的话。
他居然将她与青楼女子相比……在他眼里,原来她竟是这模样。
淳于月见她奔离,双手紧握成拳,心里万分懊悔。该死,他方才为什么要说那些蠢话?
见她眼眶泛红,她可是哭了?一直认为男人不该让女人落泪,这样才算个男人,而惹她哭的人,正是他。
他更不是个男人!
刀牡丹奔回厢房,将门落上锁,不让任何人进来,趴在床上掩面啜泣。
她明明不是个爱哭的人,为什么现在会一直落泪?而他所说的话,更是令她永远都忘不了。
这时,房门传来轻敲声。
刀牡丹哽咽的开口,“谁?”
“呃……是我……”淳于月低沉的嗓音自门外传来。
刀牡丹又想起方才他所说的话,泪水不听使唤的落下,并未开口回答,以免被他发现她在哭。
淳于月见她未答腔,站在门外好半晌,这才缓缓开口,“其实我并没打算要那么说的。”
刀牡丹抬起头看著紧掩的门扉,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要不然昵?他难不成是打算对她说更恶毒的话?
淳于月搔著发,“其实……你穿那样真的很美,没有人比得上,我要说的话就只有这些……啊,对了……你亲手做的膳食很好吃。”
刀牡丹轻眨著眼。他怎么知道他的膳食是她做的?此事应该只有她和大厨知道啊!
“你有在听吗?如果没有的话……那就算了。”淳于月轻叹口气。他好像在自言自语,还是回去好了。
蓦地,厢房内传来她轻柔的嗓音,“只要……能合你胃口就好……”
淳于月停下原本要离开的步伐,转头看著身后依旧紧掩著的房门。虽然并未瞧见她的身影,但只要她还肯跟他交谈就好。唇瓣微勾,这才放下心中的不安与罪恶感,转身步回厢房。
刀牡丹望著紧掩的门扉,露出一抹甜笑。
她就知道,他是个好男人。
翌日一早,淳于月推开窗子,看著彼端遥遥相对的厢房,等待著她的出现。
为什么要这样?他自己也不明白,但就是很想见她,希望能一早便瞧见她甜美的笑容。
好半晌,刀牡丹推开房门,只见她又穿回原本的长裤劲装,长发绑成辫子,手里还提著一只布包。
淳于月目不转睛的看著她的身影。她打算外出?
没多想,他立即推开门,倚靠在门边。“你要上哪去?”他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过问,但就是想知道她的行踪。
刀牡丹见他主动询问,朝他微微一笑,“去找几个朋友玩。”
淳于月紧皱眉头,“朋友?”没来由的,有些吃味。
“是啊,你也要一起来吗?”她笑著邀约。
淳于月佯装想了想,“也好,反正我待在这里也无事可做。”
刀牡丹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往大门方向步去,淳于月立即尾随在后。
刀霸夭与刀霸海看著他们两人一同外出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最宝贝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感觉。
原本他们打算以拳脚功夫逼得淳于月主动求去,万万没料到他们竟惨败在他手下,形势比人弱,自然就得认命。
但只要那家伙敢惹小妹哭,他们绝不放过他。
谢德守在门外,满怀著希望,希望今天又能瞧见女装打扮的小姐,她的美早已印在他脑海里,永远挥之不去。
更令人愉悦的事情是,只有他看到,李正与王朗连影子都没瞧见,哈哈哈,他赢了!
“你在那边傻笑个什么劲?”一道清脆嗓音自他身旁传来。
谢德连忙回过神,“小姐,你要外出……”突然瞧见她又换回原本的打扮,难过得心都快碎了。为什么……小姐不多穿几天女装呢?
“嗯,你可得好好守门。”刀牡丹轻敲他的头一记,随即转身步离。
谢德扁著嘴,心里好难过,不过……她刚才有轻敲他的头一记,这样也好,够令他开心一整天。
小姐有敲他的头,李正与王朝没有。
淳于月皱眉看著谢德那一脸愉悦的神情,他又怎会看不出来他为何高兴,当然是因为她。
沉著脸,他不发一语的继续跟在她身后,看著她那条乌黑长辫在身后轻晃著,不晓得……她披散长发时,又会是何等倾国之姿?
来到附近一户民宅前,两名娃儿在门外玩耍,一瞧见刀牡丹,立即笑著扑到她怀里。
“牡丹姊姊,你总算来了。”
“牡丹姊姊,你说过要买给我们的玩具呢?”
两名男童你言,我一语,紧紧抱著刀牡丹的娇躯不肯放手,其中一人还直接将手放在她柔软的酥胸上。
淳于月见了十分不是滋味,上前将他们一左一右拎在手上,怒目相向。
刀牡丹愣住,“你在做什么啊?”
淳于月这才发觉自己做了件很要不得的事,连忙将他们放下,装作毫不在意,“没……没什么。”
他干嘛要在意他们的手有没有乱模她的身子?疯了是不是?
两名男童依偎在刀牡丹怀中,害怕不安的瞅著身材高壮的淳于月。
“乖,不用怕,他不会对你们怎样的。快瞧,这不是我之前答应要买给你们的玩具吗?”刀牡丹解开布包,取出数个童玩递给他们。
淳于月对那些童玩有印象,原来当时她所买的童玩是要给他们的。她对小孩子还真好。
两名男童见状,笑得开怀。“哇,就知道牡丹姊姊对我们最好,从不食言。”
“对了,妹妹昵?”
“妹妹跟娘去市集买束西,留下我们看家。”
“是喔,你们好乖,这些玩具都给你们玩,别忘了也要分给妹妹玩喔!”刀牡丹笑著轻柔他们的发。
“嗯。”他们两人柔顺的点头。
“那好,我得去街市一趟,你们快进屋内去玩吧。”
“牡丹姊姊,那你什么时候还要过来?我每天都好想你。”
“牡丹姊姊,我长大以后娶你为妻好不好?”
淳于月闻言,剑眉紧蹙,心里实在火大。这两个臭小孩,连头顶上的毛都还没长齐,就想娶妻?省省吧!
刀牡丹笑著轻抚他们的发,“这句话要等你们长大后,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孩时,再对她们说。”
两名男童气得嘟起嘴,“我们喜欢的人就只有你。”
淳于月再也看不下去,“好了,够了,闪边去,这里没你们说话的份,快进屋内去玩你们的玩具吧!”
两名男童怒瞪著他,心里虽不悦,但也没那胆子跟高大挺
刀牡丹皱紧蛾眉,“你为什么老是要跟他们作对?”突然觉得他实在是很小孩子气,一点大人样也没有。
淳于月撇开脸,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反正他就是看这两个臭小子不顺眼。
刀牡丹实在拿他没办法,“好了,你们赶紧进屋内,改天有空我再来找你们。”
“一定哟。”他们一同伸出小指。
“一定。”她也笑著伸出小指,与他们的小指头紧紧勾著。
此情此景看在淳于月眼里,十分不悦,沉声低问:“你不是还要去街市吗?别耽误时间。”
两名男童朝他吐舌扮鬼脸,随即步入屋内。
刀牡丹轻叹口气,“你被他们讨厌了。”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小孩子抱著那么强烈的敌意?
“那又如何,反正我也不希望他们会喜欢我。”淳于月耸肩,毫不在乎。
刀牡丹看著他,“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我?怎么可能?你别想太多。”他连忙否认。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的怒气却来消。反正他就是看不惯他们的手放在她的胸上,看不顺眼他们的手勾著她的。
刀牡丹也不再多问,继续往前步去。越接近繁华街道,主动向她问好的摊贩越多。
“牡丹小姐,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我拿几把刚探来的青菜送你。”
“别理那糟老头,牡丹小姐,快来我这瞧瞧,有许多新到的
“牡丹小姐,快来,这里有新染的布料,我裁剪一些送你带回去制成衣服吧!”
男女老幼,每个人都十分喜欢刀牡丹,露出笑容迎接她的到来。
淳于月看了不禁紧皱眉头。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喜欢她?她真有那么好?
“叶爷爷,你人老了,采菜可得小心点,千万别受伤。”
“柳大娘,我日后若有需要脂粉、香膏,再来向你购买。”
“王叔,我日肖不缺衣衫,但我会叫镖局内的镖师们有任何需要就来找你。”
刀牡丹笑著婉谢众人的好意,并挥手道别。
淳于月这才明白,她会受到众人欢迎,不是没有道理。她真的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女人。
两人一同前往玉泉酒楼。
酒楼内的伙计们一瞧见刀牡丹,连忙请她到顶楼的厢房内等候。
淳于月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雕粱画楝,古董花器随著灯光摆设,由此便可显示出花器之美,转头看著窗外的景观,整座锦乐城以及远处的奢华富丽庞大宫殿群一览无遗。由此可知这间酒楼的主子品味非凡,绝非寻常人物。
刀牡丹为他斟了杯茶,并未与他交谈,只是静静地看著他的侧脸。总觉得现在彷佛是虚幻的情景,他竟会坐在她身旁,并没有逃跑。
淳于月自然也感觉到她的视线,笑著看她,“你一直盯著我瞧做什么?”
一瞧见他耀眼的笑容,刀牡丹双颊微红,低垂著眼,“没什
“真没什么?”淳于月伸手勾起她小巧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直视他的眼。
刀牡丹轻眨星眸,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只因他的手指正触碰著她。
见她羞红双颊的模样,十分动人,淳于月又想起那日在风迎阁内的吻,实在令人迷恋难忘。
她唇瓣的柔软让他难以忘怀,她身上的香气让他迷恋不已……再加上她甜美的笑容,更是彻底攻陷他的心。
好吧,也许只有一点点,但他真的对她动了心。
俯身缓缓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当他想要再次品尝她的甜美时……蓦地,门扉被人由外推开,惊得刀牡丹连忙往后退去。
淳于月原本轻勾著她小巧下巴的手,紧握成拳。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该死的,是谁前来搅局?转过头,他恶狠狠的瞪著来人。
只见一名俊美男子,身著银灰色衣袍,头系紫金冠,脸上堆满了笑,完全不在乎他凶恶的眼神,看著刀牡丹。
“牡丹,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
刀牡丹连忙摇头,“我没事……”她的心还是跳得好快,刚才他该不会是打算要吻她吧?
“阁下是?”淳于月的声音隐含怒气。牡丹……他叫得可真亲热。
“在下玉雷格,阁下想必就是淳于月。”玉雷格微笑的朝淳于月拱手作揖。
淳于月一愣,“你认识我?”
“是啊,我想锦乐城内也有不少人认得你,毕竟能被牡丹看上,并强押回去当夫婿的男人,有谁不想知道?”
淳于月紧皱眉头,神情不悦。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光彩,他才不想用这种方式让大家认得他。
刀牡丹见他神情不悦,连忙扬声,“你别这么说,今儿个我来可不是同你说这些事。”以眼神示意,要他别再多说,怕淳于月会发怒。
玉雷格笑眯了眼,“哟,牡丹,你变了个人呢!之前不管怎样的话题我们都可以大方讨论,百无禁忌,不是吗?”想不到她竟会为了个男人改变甚大。
淳于月的眉头更为紧蹙,瞪著他的眼神更为凶恶。她常常来找他?他们的对话内容百无禁忌?
玉雷格一看就知道他在发怒,而且还是针对他,脸上笑容更为扩大。
“我跟她不过是生意上有往来的朋友罢了,她对我没兴趣,我也对她没兴趣,你太可放心。”呵,想不到这男人的妒意还真不小。
淳于月一听他这么说,心里的担忧减少许多,但他仍旧倔强得不肯承认自己对她有好感。
“你用不著向我解释这些事,我压根不想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他撇开眼。
刀牡丹低垂俏脸,果然……他还是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之前她是以强硬的手段逼他就范,引来他的强烈反抗与逃跑,现在她改以柔情方式试著攻占他的心,却还是无法如愿以偿。
究竟要怎么做,他才肯多看她一眼,才肯喜欢上她呢?从来不晓得要一个人喜欢上自己,竟是如此困难。
玉雷格挑眉看著他们两人。他身为旁观者,看得可清楚。明明就是郎有情,妹有意,
唉,大男人何必在乎那么一丁点的面子问题?就让他来帮他们一把。
“牡丹,最近我打算前往舜天国购买一些物品回来贩卖。”
“那你需要镖局内的镖师们与你同行吗?”
“嗯,但我希望你能随行。”
“我?”刀牡丹微微讶异。
以前他最多只会请镖局内的几名镖师随行,从来没有要求她也要同行,今儿个怎会如此要求?
“你不愿意?”玉雷格暗中观察淳于月的表情。呵,他的神情越来越凶狠,彷佛要将他杀了一般。
刀牡丹有犹豫。
如果答应随行,她就势必得将淳于月留在这里,因为她无法在工作的时候还一直看著他。虽说她已经将他的锦囊与银两藏妥,不怕被他发现,但他还是担心他会再度逃跑。而她返国的时间不定,来回最快也要一个多月-最慢也得数个月。
而淳于月若真的留下,但他和爹与哥哥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再加上李正、王朗、谢德,天晓得又会发生什么事!
左右为难,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淳于月重拍桌面,“我拒绝。”
刀牡丹轻眨星眸,不解的看著他。他……拒绝什么?
玉雷格笑眯了眼,“你替她拒绝与我同行,凭什么?”
淳于月愣住。是啊,他凭什么替她拒绝?但他就是不能接受她跟他一道前往舜天国。
路途遥远,天晓得他们之间又会发生什么事!
刀牡丹刹那间看穿他的心思后,轻笑出声。“你若不要我去,那我就不去。”
并转身朝玉雷格微微一笑,“抱歉,我无法与你同行了,但我会派几名身手矫健的镖师同行,保护你的安危。”
“那就劳烦了。”玉雷格笑睨著气愤不已的淳于月,“我奉劝你,最好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淳于月紧皱眉头。他可是要他好好珍惜她?哼,他的事不用外人来多嘴。
“你们在我这用完膳食再离开。”玉雷格击掌。
门扉被人由外推开,数名伙计端上数道佳肴,放满一桌。
“你们慢用,我还有事得先离开,待我要起程前往舜天国时,再派人去通知天下镖局。”
“嗯。”刀牡丹笑著目送他离开。
持玉雷格离去后,淳于月立即沉声低问:“你跟他真的只是朋友?”看来一副十分要好的模样,让他见了就不悦。
刀牡丹笑眯了眼,“嗯,只是朋友。”
“那你今天说要见的朋友就是他?”
“没错。”
“你究竟还有多少这样的朋友?”
“嗯……让我算算……”刀牡丹侧头想了想,十根指头也不够数,神情看来十分苦恼。“五国各地,我都有认识不少像玉雷格这样的朋友,数也数不完。”
淳于月沉著脸,“数不完?”她哪来那么多的朋友?
刀牡丹点头。
“还以男性友人居多?”
她再度点头。
谆于月眉头紧蹙,没来由的觉得闷,看著满桌的山珍海味,压根没有食欲。
刀牡丹窃喜,“但他们都只是朋友,而我喜欢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他真不坦率,就说很在乎她不就好了?
淳于月先是一愣,随即心情大好,眼底满是笑意,唇瓣微扬。说得也是,她喜欢的人就只有他。
“这里的菜肴十分美味,你快尝尝。”她主动夹了块红烧肉放在他的碗中。
淳于月端起碗筷,笑著用膳。
他知道自己开始有些在乎她,甚至是有些喜欢她了,而这种感觉并没有想像中的那般令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