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华缇方起床,便听见大门被人不停拍打的声音,只得连忙套上衣袍,往大门走去。
「谁啊?」这么早,会是谁前来找她?
「是我,潘晋。」
华缇拧紧了蛾眉,「你还来做什么?我不想见你。」现在她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气恼。
「我是来告诉妳一件事的。快开门啊!」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所说的任何话了,你快走。」
「厉寰正在醉月楼里和一名叫绮香的女子翻云覆雨呢!」
闻言,华缇愣住了,「莫瞎说,昨儿个我还和他在『无酒不醉』与王婆谈纳采的事。」
「那么,想必是他送妳回来后,便前去醉月楼找女人了,若妳不相信我说的,大可与我一道前往醉月楼,要是我有半句虚言,便永远不再出现在妳面前。」
看着紧锁着的大门,华缇犹豫了会儿,这才打开门瞪着站在外头的潘晋,「若是你有半句虚假,往后就别再让我见到你。」
「是真是假,等妳与我一道前往醉月楼便知晓。」潘晋脸上带着微笑。
华缇瞪了他一眼,随即将门锁上,跟在他身后一道前往醉月楼。
一抵达醉月楼,潘晋便问向老鸨,「厉寰人呢?」
「还在房里歇着呢!」老鸨笑着回答,只是,当她瞧见站在他身后的女子时,不禁愣住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潘晋怎会带着一名女子前来?见她神色陰郁,该不会正是即将与厉寰成亲的华家小姐吧?
潘晋转过头,看着沉着脸的华缇,「看吧,我没说谎。」
「我不信。」虽然已经听到老鸨这么说了,但她仍不相信,她说什么都不信厉寰会来这种地方。
「那我就带妳去看个仔细。」潘晋立即往前走去,来到一间厢房前,径自将门推开。
跟在他身后的华缇一见到房里的情景,因为太过震惊,她瞪大双眸,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不……不可能……这不会是真的!
赤果着身子躺在床铺上,双眼紧闭的男人,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厉寰,而有名女子同样全身赤果,正躺卧在他身旁,而她亲手为他缝制的衣袍被丢在床下,上头有件艳红的肚兜……
登时,华缇泪水盈眶,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沿着粉颊滴落。
震惊、讶异、愤怒、气恼、悲痛……种种情绪一次涌上心头,让她几乎崩溃。
「唔……」厉寰缓缓睁开眼,苏醒过来,然而眼前的情景却让他愣住。
华缇怎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而潘晋脸上那抹好笑又是怎么一回事?要命……他的头好疼,什么也无法思索。
「华缇,妳瞧见了吧!我可没对妳撒谎,他确实是来这里找女人共度春宵,妳往后若嫁给了他,怎能安心呢?」潘晋摇头说道。
「你说什么,我哪有找什么女人共度春宵?」厉寰气得大吼,不满他胡说八道。
华缇颊边挂着两行清泪,哽咽着问:「那么……在你身旁的那名女子,你又该怎么解释?」
听见她这么问,厉寰立即转过头往一旁看去,「天,妳怎会在这里?妳没事月兑光了衣服躺在我身边做什么?」
绮香轻咬朱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昨儿个夜里做了什么好事,此刻竟还敢问她?」华缇气得跺脚,不愿再多待,立即转身奔离。
什么诺言,什么对女人没兴趣……那些话全都是假的,是假的!亏她如此信任他,并将一切给了他,结果却换来他的背叛!
「华缇!」潘晋连忙追了出去。
「等等……」厉寰连忙翻身下床,一面穿衣裤,一面想追上前,却因为一时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
该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间,他想起了昨儿个夜里所发生的一切,立即站起身,瞪向坐于床铺上以薄被遮身的绮香,
「妳快老老实实的把昨晚的事说清楚,否则我绝不饶妳!」
绮香看着眼前盛怒骇人的厉寰,颤抖着声音答道:「我不过是照着潘晋所说的话做,先在酒里下迷药,将你迷昏,再褪去你的衣服,假装与你共度一夜……如此而已……」
「妳可真是害死我了!」厉寰低咒了声,「该死,潘晋那家伙就非要处处与我作对吗?」
「你别这么说他,他是个好人。」绮香连忙道……
厉寰穿上衣裤,转过头瞪了她一眼,「若他是好人,就不会教妳做这种事了,还特地把华缇带来,让她误以为我和妳……」他烦躁的伸手抚着发,「该死!现在就算我说破了嘴,她也不会相信我了。」
如果这是场恶梦,那就让他快点醒来!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此刻的他真的好想哭啊。
绮香无言以对,只能看着厉寰奔离厢房。
是,他说得没错,如果潘晋真是好人,就不会教她做这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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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缇泪眼婆娑的奔回家,取出袖袋里的钥匙,要将大门打开,但她的手却不停颤抖,怎么也拿不稳钥匙,无法打开大门。
这时潘晋追来,站在她身后,「华缇,我知道妳很难过,但这就是他的真面目,我希望妳能尽快与他解除婚约。」
华缇转过头,颊边带着泪,面无表情的瞅着他,「然后呢?」
「然后嫁给我。」潘晋立即说道。
华缇看着他好一会儿,然后轻轻摇头。
「不了……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所说的话了……」感情,她再也不想碰,再也不想要了。
「但妳一个人怎能独自生活?总是需要有个人照顾妳啊!」
「没关系,反正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要了。」说着,华缇忽然笑了,笑得哀戚,笑得无奈。
「妳……」看着这样的她,潘晋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我会把屋子和家里所有的东西变卖,捐给佛寺或是有需要的人,然后削发出家为尼。」失去了家人,又爱得伤痕累累的她,再也不想碰任何有关感情的事了,不如出家为尼,图个清静。
「什么?妳若要将所有东西变卖捐出,倒不如给我去还债,」潘晋急了,顾不得一切连忙道。
他还以为在她最失意难过的时候说出这些话,她定会点头答应嫁给他,到时候他就能获得华家的财产,偿还爹之前生意失败所欠下的债,怎么也没料她竟打算要将所有家产捐出去,这怎么行?
「你说什么?」华缇愣住了。「之前你不是说要创业,所以来祈城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难不成……全是骗我的?」
潘晋着实不知该说些什么。
华缇冷冷地看着他,「你如果需要银两,跟我说一声,不管多少我都会借给你,但是你为什么要骗我?是不是打算娶了我之后就将华家所有的财产据为已有,拿去还债或是挥霍?」
「我……」潘晋羞愧得无言以对。
「亏我曾将你视为兄长看待,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待我……」华缇失望的看着他,随即拿起钥匙将大门打开,径自走进去,再当着他的面用力将门关上。
潘晋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掩的大门,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时,匆忙赶来的厉寰看见他站在门外,立即伸出手臂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该死的,你这该死的家伙!」接着挥拳往他脸上一击。
而潘晋则是连抵抗也没有,就这么任由他的拳头重重击在他脸上,并往后倒去,跌坐在地上。
厉寰恶狠狠的瞪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就非要与我作对不可?」该死,光是揍一拳还不足以消他心头之恨!
潘晋伸手抹去嘴角的血丝,看着他,不禁自嘲的一笑,「我想……我只是嫉护你罢了。」
「什么?」厉寰瞪大双眸,眼里有着诧异。
「老实说,我一直过得并不愿遂,爹经商失败,欠了不少债,所有的重担全落在我肩上,而我又没有什么才干,更不懂得经商,只得回到祈城想找份差事糊口,正巧听说了华家的事,心想华缇此刻应该最需要有个人陪伴身旁,而我若是娶了她,便不必再烦恼,能拿华家的银两偿还爹的欠债,再为绮香赎身。让自己的人生重新开始。
「但是怎么也没料到,华缇身边竟有了个你,而你开饭馆,酒肆和赌坊赚了不少,让我嫉护不已,才会想尽办法在她面前说你的坏话,希望她能离开你,和我在一起,可是……到头来,我只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闻言,厉寰只能望着他,一句话也开不了口。
潘晋站起身,拍去衣服上的灰尘,「今儿个我就会离开祈城,以后你不必担心会再见到我了。」语毕,他便转身离开。
厉寰只能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离去,此刻对他的恨意,竟早已烟消云散。
潘晋真是个可悲的男人,令人同情……等等,现在可不是同情他的时候!厉寰连忙转过身,用力敲打着华府的大门。
「开门啊!华缇,妳快开门,我有话要对妳说,妳误会我了!」
在房内听见了他的敲门声,华缇原本不想搭理,可是他却越敲越急促,越敲越大声。
「华缇,妳快开门,如果妳不开门,我就撞门进去了!」厉寰扬声大吼。
听见他那如雷的吼声,华缇立即奔出厢房,站在紧锁着的大门后头。「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终于听见她的嗓音,厉寰连忙道:「华缇,妳误会我了,我真的没有和那个女人发生什么。」
华缇紧咬着唇,双眸再次泛红。
她原本也不愿相信潘晋所说的话,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她清清楚楚的瞧见他俩全身赤果的躺在床铺上,若说他们没做过什么事,谁会相信?
「华缇,妳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啊?」厉寰再次用力敲着门。「华缇,妳如果听见了,就响应一声啊!」
「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如果你再不马上离开,我就立即咬舌自尽!」她已对人世彻底失望,再也不愿相信任何人所说的话。
当初为何她要受了风寒而待在家中?如果当时她也一同前往京城,就能与爹娘一同死去,永远不会为了感情的事情而受伤害。
她累了,真的累了,什么事都不想再管了。
「什么?妳千万别这么做啊!好。我走,我马上离开就是。」厉寰真的怕她会做出傻事,深深看了眼紧闭的门扉,最后只得重重叹口气,踩着无奈的步伐离去。
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将这个误会解开?他不住地思索着。
不再听见他敲门的声音后,华缇回到房里,将一大迭银票与地契以及两套衣裤放入一只布包内。
这时,她瞧见一直搁在枕头旁的精致钿盒,将它拿起,打了开来。瞧着里头的那只龙凤金戒,她的心一阵揪痛,泪水再度模糊了视线。
当初厉寰所说的承诺,真是过耳秋风吗?
华缇缓缓将那只钿盒以布巾包起,再提着搁在一旁的布包,步出厢房,打开大门走出去。
将大门锁上后,她走向对面的宅第,轻敲门扉。
「这时候会是谁来啊?我正忙着打扫呢!」陈大婶打开门,瞧见站在外头眼眶泛红的华缇,不禁有些讶异,「咦,妳怎么啦?」
「若是厉寰来找我,请妳将这东西交给他。」华缇将那个以布巾包妥的钿盒交给陈大婶。
陈大婶伸手接过,「这是什么?」
「是他给我的定情之物。」华缇垂下眼睑,淡淡地说道。
「什么?妳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还给他?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陈大婶大为讶异,赶紧问道,一部分是出自于关心,绝大部分是想探听些不为人知的消息。
「没什么……」华缇不想多说,提着布包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妳要去哪儿啊?」陈大婶连忙问道。
「我要去城郊的普陀寺。」
「去那里做什么?上香吗?」
「不……我打算请法传大师为我剃发。」
「妳妳妳……妳要剃发做什么?」陈大婶瞪大了双眼,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华缇怆然一笑,「还能做什么呢?当然是出家为尼。」语毕,她径自转身离去,朝城郊走去。
陈大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许久后,这才回过神,连忙跑去隔壁用力敲门,「李大娘!李大娘,妳快开门啊,我有件要不得的大事要告诉妳啊!」
没一会儿,李大娘前来把门打开,「啥事这么慌张?」
「方才我听华缇说……」陈大婶立即将方才所听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大娘。
李大娘听罢,又跑去告知所有的亲朋好友这件事。
华缇退还厉寰所赠的定情之物,打算出家为尼的消息,顷刻间便传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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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醉月楼热闹非凡,不少寻欢的男子前来此处饮酒作乐,若是和哪位姑娘看对了眼,便到后方的厢房里快活一番。
绮香为一名男子斟了杯酒,「爷,请。」
那名男子已经半醉,「绮香啊……妳什么时候要让我纳为小妾呢?」
「刘老板,这事儿以后再说吧!」绮香笑着回答,但眼底却有着哀伤,因为今日傍晚潘晋前来找她,告诉她,他要离开的消息。
本以为他会带她一起走,但是他却只是淡淡说了声抱歉,他没有银两可替她赎身,就这么转身离去。
她的心碎了,原来他对她说过的承诺只不过是场空。
「对了,今儿个我听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绮香漫不经心的问着。
「听说,原本打算嫁给厉寰的华家二小姐,不知怎么回事,竟要退婚。」
「什么?真有此事?」绮香瞪大双眸,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消息。
「是啊,我是听住在她对面的陈大婶说的。华小姐除了把厉寰给她的定情之物退还外,还打算去城郊的普陀寺剃发为尼。」
闻言,绮香再也捧不稳手中的酒壶,酒壶就这么掉落在桌上,洒了一桌的酒。
「哎呀,妳怎么啦?」
「没什么,手滑了一下。」绮香连忙将酒壶拿起,并将洒在桌上的酒拭去。
「这样啊。」那名男子又继续饮酒,笑着说道:「现在全城的人都把厉寰看成个天大的笑话,等着看他收到华家二小姐退还的定情之物时脸上有什么表情。」
绮香越听,心里越难过。
「咦,妳怎么了?」那名男子半瞇起眼看着她。
「没什么……」绮香连忙摇头,继续为他斟酒,但她心底已作了个决定,明儿个得去找华缇,把真相说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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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未明。
厉寰双眼布满血丝,神情憔悴的再度来到华府大门前,却瞧见大门从外头上了锁。
华缇外出了吗?这么早,她上哪儿去了?顿时他急得宛若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
这时,对面大门被人由内打开。陈大婶原本打算打扫一下屋外,一见到厉寰,立即转身走进屋里,拿出一个以布巾包妥的物品递给他。
「这是华缇退还给你的定情之物,快拿去。」
「什么?」厉寰连忙伸手接过,揭开布巾一看,确实是他给她的那只钿盒,再打开盒盖,只见那只龙凤金戒正置于其中。
他如遭青天霹雳,就这么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怎……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把他给她的定情之物退回?她可是不愿嫁给他了?
天!他是冤枉的、无辜的,她怎能不听他解释就判了他死罪呢?
「她可还有向妳交代些什么?她又去哪儿了?」他连忙向陈大婶追问。
「我不知道。」陈大婶撇开脸。
之前他一直骂她们多话,又威胁说要拿刀割去她的舌头,这笔帐今儿个她就要向他讨回来。
「拜托,妳怎么可能不知道,妳是三姑六婆,除了长舌外还是包打听,怎会不知她的去向?」
陈大婶一听,气得涨红了脸,「你说这是什么话啊?我不说就是不说。怎样?」
「妳敢不说?」厉寰高高举起了拳头。
一见到他的拳头,陈大婶方才的气势顿时消失,「我说,我说就是了!她昨儿个就前往城郊的普陀寺,请法传大师为她剃发,要出家为尼。」
「什、什么!」厉寰瞠目结舌,随即回过神,一转身便朝城门方向奔去。
她要出家为尼?这怎么成?他说什么都不许她做出这样的傻事!
开什么玩笑,他可不许有人吃定了他,又把他甩开!他非得制止她出家,并将她带回来不可!
普陀寺里,法传看着跪于佛像前的华缇。
「华小姐,老僧让您考虑了一晚,您真的不改变心意?」
昨儿个她独自前来,将所有的银票与地契捐出,并表明欲削发为尼的意愿,他虽问了她缘由,但是她什么也不肯说,他只得先让她在无人居住的北侧厢房住一宿,让她考虑一晚,若是心意不变,再前来佛殿,由他亲自为她剃度。
「是的,请大师成全。」华缇轻闭着双眼,双手合十置于胸前。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心的丑陋、险恶、无情的背叛和谎言……她已经受够,她真的累了、倦了,不想再为情所苦。
法传轻叹口气,吩咐一旁的小僧取来剃刀,准备为她剃度。
然而当他拿起剃刀,便听见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紊乱的脚步声,转头一看,竟是厉寰。
厉寰见剃刀已快往她头上落下,连忙大喊,「刀下留发!」
听见他那如雷的吼声,华缇立即睁开双眸,往殿外看去,只见他神情惊恐,扶着门板,不停喘着气。
剎那间,她的眼眶好烫、好痛,滚烫的泪水不听使唤的不断自眼眶涌出,顺着粉颊滚落。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来?为什么他就不能让她安心地放下这一切?
法传笑了,将手中的剃刀递还给小僧。
厉寰喘着气,步向前,顾不得一切,伸手将她一肩扛起。
「你……你要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华缇大叫,并向一旁的法传求救,「大师,快救我!」
法传双手合十,向她深深一鞠躬,「华小姐俗缘未尽,不宜出家,请回吧。」
「对,就是这样,妳和我之间可是没完没了。」厉寰伸手轻拍了她的俏婰一下,笑着朝法传点头,算是道谢,随即扛着她离开佛殿。
「你不能把我带走,我要削发为尼,我要彻彻底底忘了你!」她大叫,不住挣扎着,用力捶打他的背。
「我说不准,妳听见了没?」厉寰低吼。
削发为尼,彻底忘了他?办不到!只要他还活在这世上一天,就不会让她做出这种傻事来。
「你……你怎能这么霸道?」她愣住,停下所有挣扎的动作。
「哼,别忘了我可是祈城的恶霸,当然能这么霸道。」今儿个他若不将她带离这里,他就不姓厉。
还好她尚未削发为尼,他并未来迟一步,不过,她若真的已剃度出家,他还是会强行将她带回去,就算要与满天神佛为敌也不在乎。
「你……」华缇无言以对,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就这么任由他扛着她离开普陀寺。
此刻,她的心情十分复杂,但不可否认,见到厉寰顾不得一切将她带离普陀寺,这份惊喜仍占据了她的心。
她缓缓闭上双眼。也许正如法传大师所说,她与厉寰的缘分仍未尽,还有得纠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