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荏苒,转瞬已过多年,贵妃失踪一事,逐渐在人们心中淡忘,无人再提起。
岁暮,山林皆被白雪覆盖,两道身影在结了层冰霜的山道行走。
为首的男子身材高壮,头戴毡帽,身穿银狐皮裘,脚穿皮长靴,跟随在后的是一名身材矮小的少年,他双手紧抱着不停打颤的身躯,口中不断吐出白雾。
「爷……你还要走多久……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可好?」他连声音都在颤抖。
男子仿佛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身材矮小的少年无奈,只得咬紧牙关,继续往前走去。这么冷的天气他竟然也要外出,一点都不在乎他是否会冻死,好没人性。
然而就当他们继续往前行进没多久时,迎面走来一名老妇,男子停下脚步,笑问那名老妇,「请问一下,这附近哪里有村落?」
老妇指向前方,「你们再往前走一会儿就能看到了。」
「多谢。」男子朝老妇微笑道谢,随即往前走去。
一听到有村落,少年立即有了精神,三步并作两步往前奔去,「爷,时候不早,咱们快走。」
男子见状,不禁轻笑,摇头叹气。
两人往前走去,过没多久便瞧见一座村落,约莫十几户人家。
夕阳西下,雪越下越大,今晚势必得在这度过一宿。
男子遂朝身旁的少年比了个手势,少年立即步上前,寻了一户人家,轻敲着门。
「有人在吗?」
一名老妇前来应门,「谁啊?」
「不好意思,咱们是路过的旅人,见天色已暗,雪越下越大,所以想请问一下,今晚可否在-这里借住一宿?」
老妇见他们不像是坏人,遂点点头,「你们快进来取暖,外头可冷着。」
「多谢。」少年连忙招呼身后的男子入内,「爷,快进来,暖暖身子。」才一说完,就在火炉旁坐下。
男子迈步进入木屋,径自坐下。
老妇端来两杯热茶,递给他们,「你们是打哪来的?」
男子端过热茶,轻啜一口,微笑的说:「昭阳城。」
「从国都来的啊……那你们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打算做什么呢?」老妇再将手中另一杯热茶交给坐在火炉旁的少年。
少年接过杯子,贪婪地猛饮着,一点都不担心会烫着舌头,「咱们是来找人……」猛然住口,只因瞧见了爷凌厉的眼神。
呜……好吓人啊,他还是喝茶好了。
「找人?」
男子笑着将茶杯放下,「是的,我在找人。」
「那人住在这村庄里?」老妇再问。
「不,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他摇头。
老妇不禁大笑,「你不知道那人在哪里,那怎么找?岂不是一直永无止境、漫无目的找下去?」
男子唇瓣微勾,「是啊,但我不在乎。」已经过了多年,依旧没有她的下落,但他不在乎,相信总有一天一定会再与她重逢。
老妇笑着摇头,「该说你傻还是重情义?对了,你若不嫌弃,今晚这间木屋就让你们两人睡。」
「那-呢?」少年问道。天寒地冻,她一名老妇还能上哪去?
「放心,我到对面去睡,若你们有事,就过来找我与另一名老妇……」老妇突然想起一事。
「怎么了?」
「我差点忘了,那人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她差点忘了此事。
「哑巴?」男子轻挑眉峰。
「是啊,她在多年前独自来到这个村落,是个哑巴,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还算勤快,我见她可怜,便让她住下。」
男子唇瓣微勾,「我可否与-一起过去看看她?」
老妇讶异,「你要去看她?」
「是啊,我这人对哑巴向来极有好感。」他笑-了眼。
老妇皱眉,只觉得眼前的男子是个怪人,随即推开门,往外步去。
男子笑着尾随在她身后,跟着她一同来到对面的木屋。
老妇敲着门,一会儿后便有人自屋内打开门扉。
「不好意思,今晚我可否与-一起睡?」老妇笑问着站在屋内另一名满脸皱纹的老妇。
老妇点头,但当她瞧见门外的陌生男子时,不禁愣住。
「-别怕,他是路过的旅人,今晚我让他与另一名少年在我的木屋暂住一宿。」老妇连忙解释。
满脸皱纹的老妇点点头,做个手势请他们入内,又见天色已暗,转身准备油灯。
然而男子却停下脚步,并未步入屋内,反而比了个手势,那名老妇立即上前。
「怎么了?」
男子俯,在老妇耳畔低语,「抱歉,我可否与她独处?我有办法治好她的嗓子。」
「当真?」老妇讶异。
男子点头,眼底有着笑。想不到他寻找她多年,今日竟会在此地让他找到她,一定是上天的垂怜,命运的安排。
多年的搜寻……多年的思念……终于得以在今日做个了结。
老妇见他不像在开玩笑,只得让他们独处,转身返回木屋。
男子径自步入屋内,将门扉掩上,落锁。
待于屋内的老妇点燃油灯后,转身却意外瞧见只有他一人在此,不见另一名老妇的身影。
男子唇瓣微勾,笑着坐下,比了个手势,向她讨食。
老妇只得端来一碗热粥,递上前。
男子伸手接过,啜饮了口,笑容更为扩大。这又咸又酸又苦又涩的味道,就跟多年前一样,令他怀念。
老妇见他将粥全吞入肚内,比了个手势,便要他离去。
男子笑着将空碗放在桌上,站起身,朝她走去。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老妇讶异,连连往后退去,但她才退没几步,背撞上墙,无路可退。
「最近过得可好?」男子轻笑出声。
老妇瞪大双眸。怎么可能……这再熟悉不过的嗓音,让回忆再次浮现脑海,但眼前的脸庞却是再陌生不过。
怎么会如此?难不成……
男子伸手将面具取下,露出另一张截然不同的脸,俊逸迷人的五官、高挺的鼻梁、浓密有形的剑眉……而那深邃的黑眸带着浓烈的情感,灼人心肠,始终未变。
老妇讶异。之前教过他制作面具的材料与方式,想不到他全记住了。
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老妇脸上的面具扯下。原本脸上布满皱纹、丑陋不堪的老妇,顿时成了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两行清泪自她颊边落下,「为什么……为什么无论我变成怎样……你总是能认出我?」
她可以骗过任何人的双眼,唯独就是骗不过他的。
玄郸抬起手,为她拭去泪,「那是因为我深爱着-,无论-变成怎样,我都能一眼认出。」
沓琉用力推开他,嘶吼出声,「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能爱我?我可是背叛你的人,我是妖星转世,注定要在这乱世中掀起无数灾难,只要谁跟我有所牵扯,绝不会有好下场。」
玄郸唇瓣微勾,露出微笑,而那笑显得轻狂。
「-会是亡国的妖星?哼,可笑!我才不会相信这种毫无依据的事。」在这世上,他只信自己。
「那不是毫无依据的事,是事实!已经有太多人为了我而死,你若跟我在一起,也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好怕玄瑞的事会再度发生。
玄郸伸手将她一把搂入怀中,紧紧搂着,「我的后,只会是-一人。」他的眼底有着坚定,任谁也无法改变这决定。
沓琉先是一愣,随即用力捶打他的胸膛,「不……不要……放我走……我绝不能成为你的后……」
玄郸俯,一口含住她的红唇,制止她再说任何会激怒他的话。
舌尖霸道的探入她的红唇内,恣意与她粉女敕的丁香小舌紧紧交缠,厚实手掌轻柔的捧着她的头颅,不许她避开。
他对她的爱纵使经过多年,始终不变。每晚只能与她在梦中相会,如今终于能亲手碰触她,感受她的体温,但她却彻底拒绝,怎么不令他恼怒?
虽已事隔多年,但回忆一直存于脑海,让沓琉怎么也忘不了,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却没有挣扎,柔顺地迎合他霸道的热吻。
他的拥抱,他的气息,他的吻……全都让她迷恋不已。
许久过后,玄郸怞身离开,双眸直瞅着她绝美的容颜,「让我们重新来过。」
不要对他说不,不要拒绝他,他的心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进驻。
沓琉凝视着他许久,轻启红唇,「我……我不知道……」该答应他,还是该拒绝?
她知道自己的心仍在他身上,但她真的不想害了他啊!
心,两难。
玄郸自然也看得出她的不安与迷惘,但他不在乎,他终于找到她,一定会让她再一次把心给他。
轻搂着她的身躯,下颚抵着她的肩窝,他柔声低语,「我找-找好久……好久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些日子的,只知道每日清晨他都抱着希望,到了落日却让失望占满心头。
沓琉枕靠在他怀中,缓缓闭上眼,「我知道……」胸口一阵闷痛,泪水决堤落下,沾湿他的衣袍。
他怎么那么傻,对她一直念念不忘?她可是背叛他的罪人,她是祸水会害惨他,碰不得啊!
玄郸俯,吻去她颊边的泪水,「别哭。」他什么都不怕,就怕见她落泪,彻底揪疼了他的心。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时间可以倒转,重来一回。」沓琉柔声轻语,泪落得更急。
每日她都活在愧疚之中,他的身影、他的笑容、他的嗓音……从不曾忘记,这是她最甜美也最痛苦的回忆。
玄郸轻笑,「过去的事已成了历史,我们再也无法改变,可是我们还有未来,未来的路还很长,让我们一起携手走过。还记得当时我们站在桃树下的情景?我还没对-立下誓言。」
透过昏黄烛火的映照,沓琉看着他的眼,他的眼底只有她的倒影,「我只会在你一人心中?」
「那是当然。」他的心里,一直都只有她的身影。
沓琉抿唇不语,伸出柔荑紧紧环抱着他结实的腰身,怎么也不愿放开。
玄郸搂着她,并未开口。
两人就这么紧紧搂着彼此的身躯,没有开口说任何话,但彼此心中都有个共同的心愿:让他们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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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曙光穿过层层云雾,照耀在山谷、溪流间,树影霞光重迭,波光潋泼。
小业子打个了大呵欠,睁开眼,往一旁看去,却没瞧见王的身影,这才想起昨夜他是与老妇一同睡在这屋内,而他还是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不晓得王在哪里?
当他站起身,推开门扉时,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这……连忙柔眼,他没眼花看错吧?
王竟取下了面具,挽起衣袖,拿着斧头准备劈柴。
「王……不……爷……爷呀,你在做什么?快快把斧头放下。」他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制止。
要是他一个不小心砍伤了自己,那怎么得了?
玄郸笑看着一脸紧张担忧的小业子,「你就这么担心我?」
「那是当然。」小业子皱眉。他与王一同外出,若王出了什么事,他的项上人头也会不保。
「那你就帮我劈柴。」玄郸笑着将斧头丢给他。
小业子手忙脚乱的接住,但那斧头之沉,还是让他怎么也抱不稳。「爷……你在开玩笑?」
「我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玄郸笑着反问。
小业子摇头,「不像。」
「那就快去做事。」
小业子怎么也不想做这么粗重的工作,「那个……爷,饿肚子不好做事,再怎么样也得让我填饱肚子再说。」
玄郸笑-了眼,「说得也是,那你就进去将桌上那碗热粥喝掉。」
小业子一听到有吃的,喜孜孜的放下斧头,直往屋内奔去,一见桌上的热粥,二话不说就端起来喝下。
但下一瞬他立即将口中的粥喷出,「哇,这是什么粥啊?又咸又酸又苦又涩,是谁做的?」分明就是想害死人。
等等,印象中自己以前好像也有尝过这么可怕的味道……猛然想起,会做出这么可怕的粥的人,除了她以外,别无他人。
「爷……我找到她了……」小业子连忙放下碗,往外奔去。
但眼前的情景却令他瞪大双眸,王走向一名满脸皱纹、丑陋不堪的老妇,眼底尽是柔情,取过她手中的水桶。
「我们一同去取水。」玄郸柔声说道。
老妇打扮的沓琉轻轻点头,心也暖暖的。
小业子又惊又喜,原来王已经找到她了,虽说她的扮相依旧那么骇人,令人不禁倒退三尺,但只要见到王再度展露笑容,一切再值得不过。
等等,这么说来……王早就认出她了,那他还故意叫他去喝她做的粥……可恶,王的乖戾、恶劣性格,真该改改。
「小业子。」玄郸头也下回。
「是,小的在。」小业子立正站好。
「别在心里嘀咕抱怨了,我与她一同去取水,待我回来,你可得将那堆柴劈好。」语毕,他握着她的手,径自往山林步去。
小业子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再转头看着那堆木柴,顿时泪水模糊了视线,直想哭。
玄郸握着沓琉的手,缓缓往林间小溪走去。
一路上两人并未开谈,但有几名路人瞧见了他们十指紧扣的模样,不禁窃窃私语。
此情此景看在沓琉眼底,便想将手缩回,却被他握得更紧。
「-很在意他人的目光?」玄郸眼底有着笑意。
她轻轻点头。
「用不着在意他人的目光,反正我就是爱握着-的手,任谁也管不着。」玄郸神情坦荡,毫不在乎。
「你……」沓琉欲言又止。
「怎么了?」玄郸停下脚步,直瞅着她的眼。
「我究竟是有哪一点好,竟能让你如此迷恋?」她不懂,真的不懂,她明明是全天下最恶劣的女人,因为嫉妒心作祟而差点害死他,他却始终对她念念不忘。
玄郸轻笑,握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去,「爱上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这一点,她还不明白吗?
「即使……我会害死你?」
「就算如此,我还是要。」玄郸回答得毫不迟疑,就算天塌下来,他要她的决心始终不变。
沓琉反握他的手,紧紧握着,怎么也不愿松开,心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闷痛却又甜蜜。
玄郸只是微笑,并未多说。
山林间的雀鸟在鸣唱着,耀眼阳光自树木枝叶间洒落在他们身上。
来到小溪畔,玄郸将水桶交给她汲水,站在一旁看着她的身影。
他暗暗戚激上苍,听见了他的祈祷,让她平安活在这世间。他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他永远都不会让她离开。
沓琉转身,只见他直瞅着她,不禁轻问:「你在看什么?」
玄郸摇头,朝她招手。
沓琉放下水桶,朝他走去。
玄郸将她一把搂入怀中,伸手轻抚着她布满皱纹的面具,「在这段日子里,-可有想我?」
沓琉凝视着他的眼,在他的注视之下,很难撒谎。
「时时刻刻。」
好想他……想到心都被揪疼……想到无法入眠……想到食不下咽……脑海全是他的身影,挥之不去。
明知自己不能爱上他,却又难以自拔的将心给了他。
思念令她快要发狂,想见他,却又无法见他,这些日子以来,她每日都在这种矛盾情愫中挣扎。
「还记得当时-在桃树下问我的问题?」
沓琉点头,眼底有着痛楚。她怎么可能忘记?就连那名女子的姓名她都还牢牢记住心头,不曾忘却。
「当时我的话尚未说完,如今我终于能再亲口告诉。」玄郸轻轻握着她的手,眼底深情不变。
沓琉眨着眼,心好疼,疼得难受,快要喘不过气,「你非要说吗?」她可以选择不听吗?
「-可还记得景天曜?」
沓琉点头,只是不明白为何他此刻要提起他。
「景绛雪就是景天曜的亲妹妹,虽然她曾是我钦点成为舜天国王后的女人,但她对我而言如同家人,我对她毫无男女之情。」
沓琉不解,「那你为何还要钦点她为舜天国王后?」
「我喜爱云游四方,但又不希望朝中大臣们为我找来一堆嫔妃,所以只好请景绛雪当我的挡箭牌,让那些老爱唠叨又希望我尽快立后的大臣闭嘴。」
一直悬在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但沓琉的眼眶却泛红,晶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即将决堤落下。
「为什么要哭?」玄郸轻无着地的险。
「我真傻……我竟为此背叛了你……」沓琉懊悔不已,恨自己竟如此轻易被玄瑞所说的话影响。
玄郸却轻笑出声,「我倒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沓琉讶异不已,瞠目瞪着他。他究竟在说什么傻话?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玄郸俯身,在她唇瓣印下一吻,「这样我才能知道,-有多在乎我。」虽说女人的嫉妒心极为骇人,但他却乐在其中。
沓琉凝视着他的眼许久,轻启红唇,「你真是个怪人。」
玄郸大笑出声,豪迈的笑声在山林中回响。
「哈哈哈……说得好,我确实是个怪人。」他人越不喜欢的,他就越喜欢,若她真是妖星转世,那他就更要她。
沓琉只能眨着眼,不知该做何反应。
「走吧,咱们一同回去,我煮饭给-吃。」玄郸握着她的手,往前走去,提起水桶,一同往村庄步去。
「你会煮饭?」她不确定的反问。
「当然。」他唇瓣微勾。
「那你还会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太少,他就像是一座挖不完的矿山,等着她逐一发掘他的好。
「我会的事情可多着,而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让-知道。」厚实大手轻握着她的手,怎么也不愿放开。
他的誓言,只给她一人。
透过手指,他的体温传递给她,沓琉觉得连心也变暖了,甜蜜的感觉更是填满了整颗心。
待他们一同返回村庄,只见昨日的老妇正站在一旁,笑看着小业子劈柴。「你究竟是不是男人啊?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可从没做过这么粗重的工作,当然做不好,要不然-劈给我看。」小业子窃笑,所谓激将法就是这么用。
老妇挽起衣袖,「好,我就劈给你看。」
小业子正准备将沉重的斧头递给老妇时,赫然瞧见玄郸站在老妇身后,皮笑肉不笑的瞅着他,吓得他冒出一身冷汗,连忙拿超斧头转身继续劈柴,怎么也不敢停下。
用力劈,死命劈,他劈劈劈。
老妇不解,「你不是要我劈柴吗?」
「不不不,我是个男人,这工作还是我来做就好。」小业子一面说,一面用力劈柴,汗如雨下,只是流下的全是冷汗。
「是啊,这种事交给他去做就行了。」玄郸笑-了眼。
老妇转身看着他们,「哟,你们可回来了,咦?你的脸……怎么跟昨晚我所见到的不太一样?」
「昨晚天色已暗,任谁都会看错。」玄郸神色自若,微笑应答。
老妇想了想,或许真是自己看错了。唉,她老了,连人的长相都记不住。「对了,你们不是打算今天离开?」
小业子也拉长了耳朵偷听,不知王会如何回答?
「不,我打算暂住一阵子。」
「那你不找人了吗?」老妇不解。她记得他们就是为了找人才会外出。
玄郸笑看着身旁扮成老妇的沓琉,「我已经找到她了。」
老妇看着他紧握着沓琉的手,这才明白,「原来你要找的人就是她啊!」想不到这世上竟有如此凑巧的事。
玄郸笑而不答,视线未曾自沓琉身上移开。
「我今儿个煮几道拿手小菜请你们尝尝。」老妇也不多问他们之间的关系,便转身离去。
小业子一听到有吃的,口水都快流下来。
「小业子。」
「是,小的在。」小业子连忙立正站好。
「把柴劈完了才能吃饭,明白吗?」玄郸好轻、好柔地说,然后搂着沓琉进入屋内。
沓琉在进屋前,投给小业子一记同情的眼神。
小业子看着身旁的那堆木柴,要全劈完不知得到何时……王根本就不打算让他吃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