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田谷,甲斐家。
甲斐瑞子坐在沙发上,一脸焦急烦忧地,“佑希她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她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少自己吓自己了!”甲斐正平啐了一句。
前来查问详情的刑警问道:“甲斐小姐有没有常去的地方?”
“她最常去的地方就是俱乐部,可是俱乐部那边说她这些天都没去过。”甲斐瑞子忧心忡仲地。
刑警沉吟一下,又问:“那她有没有走得比较近的朋友?或是有跟人结怨?”
甲斐瑞子似乎不敢自作主张地回答这个问题,还偷偷地觑了甲斐正平一眼。
甲斐正平皱皱眉头,说道:“她一向独来独往,没有什么比较要好的朋友,我看……应该也不会和人家结怨。”
“噢?”刑警经眉苦思,“那么……有没有可能是甲斐先生你生意上和人有什么……”
“绝对没有。”未待刑警问完,甲斐正平就接口说道:“如果是和我结怨,我应该会接到恐吓电话或恐吓信,但是一直到目前为止,我都从没有接过这类电话或信件。”
“是吗?”刑警陷入一阵苦思之中。
若不是结怨,那……莫非是逃家?“甲斐小姐失踪前,有没有跟甲斐先生或是甲斐太太发生过争执?”
甲斐正平想也不想地,“她一天到晚跟我们吵,但是从没像这次这样一走了之。”
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对,刑警不觉一脸为难地,“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发寻人告示,也许甲斐小姐或是她的朋友看见了,会主动跟你们联络。”
“也好。”甲斐正平淡淡地。
要不是他妻子哭着求他,他根本不打算报警。
佑希目前正跟前原直人交往当中,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失踪,对他们俩的交往都有着相当的影响,因此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他是不会选择报警处理的。
现在他只希望佑希没做出什么有损家门名声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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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斐建设千金甲斐佑希已失踪多日,目前仍不排除是遭人绑架。因为甲斐家未接获任何恐吓电话或信件,警方希望甲斐小姐或是有她消息的人士尽快出面理清案情。”
隆景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报导,神情显得有点凝重。
也是,一个女儿失踪多日,做父母亲的是该紧张;不过这件事闹到上电视,对他来说也不是件好事。
想着,他将目光移到躺在床上沉睡着的佑希身上。
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能睡得这么沉,难道她一点都不感到恐惧害怕?落在一个恨她的人的手中,她难道一点警觉、一点心慌都没有?
突然,他手起手落地在茶几上重重一拍,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也许是听见了声响,佑希恍恍惚惚地清醒了过来,“唔……”她在床上扭动了几下,喉头咕哝着低哑的声音。
“你也该醒了。”他声音低沉地。
听见他低沉又平缓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佑希已经醒了大半。她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地低垂眼帘看着自己的身上是不是又像之前那样一丝不挂……
他像有透视眼似的觑出她心里所想,“你怕什么?”他冷笑一声。
她一脸困窘地,“我……”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知道她是害他一家四分五裂的罪魁祸首后,不管她说什么都已经先心虚在前。
他仿佛也没兴趣听她说些什么,只是抓起茶几上的无线电话,沉默地走向床边。“拿去。”他忽地将电话丢给了她。
她迷惑地望着他,“这是……”
“你失踪的事已经上电视了。”说着,他在床沿坐下,并盯着她,“打电话回去报平安吧!”他说。
佑希怔望着他,若有所思地。
他把电话交给她,难道不怕她向家人求救吗?如果外界知道是他绑架了她,那么他的前途不是全完了?他真的不担心?
“打呀!”他又说。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忧虑,没有一点试探,表现出来的模样既镇定又自然。
然而他心里正在盘算着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想看看她的反应:她是会企图求救,还是……还是留下来为她所犯下的过错赎罪。
“你不希望警方出动大批警力搜寻你的下落吧?”他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
佑希讷讷地拿起电话,心里纠缠着千百种情绪。
于情于理,她是该打这个电话,她不能叫父母亲为她的失踪而忧心,就算不为她爸爸,也要替她妈咪想想;再者,她不能让赤川背上一条绑架罪名,因为……这是她欠他的。
这么一想,她立刻动手拨了家里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她听见母亲心焦如焚的声音。
“喂,妈咪吗?我……”
她还没说完,甲斐瑞子就急急出声,“佑希!”
“妈咪!”不知怎地,在这个时候听见母亲心急的声音让她觉得好难过。
“佑希,你在哪里?”甲斐瑞子接到女儿的电话,难掩激动。
佑希倏地红了眼眶,但还是力持声音平静地,“我在,在京都。”’她随口扯了个谎。
“在京都?”甲斐瑞子讶异地,“你怎么会在那里?你,你和谁在一起?”
佑希镇定地一笑,“我一个人来玩啊!”
“啊?”甲斐瑞子似乎有些疑惑地,“你一个人去京都玩?”
“嗯。”她肯定地,“看见电视上的报导,我还吓了一跳呢!”说着,她瞄了坐在床沿的隆景一眼。
“你没事吧?”甲斐瑞子还是不放心地。
佑希笑着摇摇头,“没事,我玩得很开心呢!”
感觉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甲斐瑞子终于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下次别这样了。”
“下次不敢了。”她说,“好了,妈咪,我要挂电了!”
“佑希,”甲斐瑞子紧追着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假意思索着,“再说吧!等决定了,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就这样了,拜拜!”为免露出破绽,她没给甲斐瑞子太多思考的机会便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结束与母亲的通话后,她的神情显得有点落寞、有点难过。坐在床上,她怔怔地发着愣。
“你没求救?”隆景取回她手中的无线电话,冷冷看着她。
她愕然地望着他,“你……你是在试探我?”
他没承认,亦没否认,只是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先说你为什么不趁机求救吧?”
佑希眉心一凝,神情认真地,“我只是想为我所犯下的过错做一些补偿。”
“补偿?”他突然纵声而笑,笑声中充满了凄怆。“你能做什么?”说着,他猛地掐住了她的下巴。
因为疼,佑希扭过头去。
“你能还我一个活生生的父亲?能还我一个正常而开朗的妹妹吗?”他端住她的脸,强迫她正视自己。
当他将电话拿给她的时候,他真的好希望她能企图向外界求救,那么他就能下定决心地对她展开一连串的报复;但是她没有,她对她家人撒了谎,更否认自己遭掳的事实,而她的否认让他报复的脚步也因此而犹豫了。
佑希迎上他愤懑而悲伤的眼神,心里一阵阵地揪疼着。
她当然知道不管做什么都换不回他失去的一切,但她总希望能多少做一些补偿,多少能减轻一些他对她的怨恨。
这世界上谁都可以恨她,但她就是不希望他恨她,因为如果连他都恨她,她就真的不晓得自己还能依赖着什么在这世上继续活着了。
“我愿意,愿意做任何事。”她低声下气地,“我真的愿意……”
他冷哼一声,“你能做什么?”他愤怒的气息呼地喷在她脸上。
佑希低垂着脸,满怀着歉疚地,“我……我也不知道。”
“甲斐佑希,”他勾起她的下巴,恨恨地,“你不晓得这18年来,我是怎么过的,我妹妹又是怎么过的,你从来都不知道!”
她惭愧地,“我知道……”她光是想像就已经够难过了。
“你知道什么?”他情绪激动地吼她。
被他一吼,她又是一脸惊悸的模样。“你,你要我怎样呢?”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弥补赤川一家,她需要他来告诉她。
看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他的心不禁松动着。“你……”是呀!他要她怎样呢?
他没想过要她拿命抵命,又不想在爱恨不明的情况下占有她,那么,他到底想怎样呢?
“赤川,”不自觉地,她淌下泪来,“如果我的不幸能让你心中的怨恨及愤怒稍歇,那么……我愿意下地狱去,我愿意。”她真心地说。
“你?”他陡地一震,错愕地望着她。
他曾想过要她跟着他们一家人沦落地狱,但这一瞬间,他却不希望自己这么做。
因为自己有这种念头,即使是稍纵即逝,他也自责不已。
在还没真正与佑希接触之前,他一直深信自己能毫不犹豫地对她展开报复,甚至做出各种伤害她的事情;但在和她接触之后,他的坚持一再地受到考验,而如今更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动摇危机。
他明明不该心软,却又一次一次地对她动心。
他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因为无法原谅,因为内心交战挣扎,他决定暂时离开佑希,也就是不再跟她有任何接触,不只是行为上,就连言语交谈或是眼神交会都不行!
想着,他霍地起身,并转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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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希在美丽的晨光中醒来,但面对的却是一屋子的冷清。
穿上衣服,她缓缓地步下楼来,而楼下的客厅里只有一名50多岁的女佣,她正是老池田的太太。
“小姐,”池田太太见她下来,笑问着:“你想吃点什么?”
她讷讷地摇头,“不用了,我,我不饿。”说着,她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寻找着赤州隆景的踪影。
池田太太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赤川先生出去了。”
“是吗?”她微愣。
“说是去接他的客户,不过……”池田太太又说:“他从没把客户或任何人带来这里过,连瞳小姐也只来过两三次。”
听池田太太提起瞳,她忍不住趁机打听着:“瞳她来过?”
“嗯。”池田太太点点头,一脸同情怜悯地,“瞳小姐很漂亮,只可惜……唉,天妒红颜呀!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家却年纪轻轻的就疯了。”
听着,佑希的心不觉一阵揪紧。
父亲意外身亡,胞妹遭侵害而发疯……发生了这么多事,也难怪他要如此报复她了。说来,这些都是她应得的。
池田太太还想说些什么,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也许是赤川先生回来了。”说着,她转身就往外头走去。
佑希尾随着池田太太走出去,只看她那矮胖的身躯一路急急地朝大门口而去。远远地,她只看见铁门外停了一辆白色的奔驰车。
不一会儿,她听见池田太太和一名年轻女子争执不下的声音。于是,她本能地往门口走去一探究竟。
“我是津山八重子,你去告诉隆说我来了。”应该在东京的八重子突然出现在这儿。
“赤川先生不在,我不能做主。”池田太太一脸为难地。
“怎么了?”佑希缓缓地走过来,一脸好奇地打量着门外的八重子。
因为八重子一直在国外,在国内露脸的机会并不多,因此佑希并没认出她来。
八重子一看见池田太太身后的佑希,眼底立刻出现一种带着敌意的眼神。
“这位小姐她要进来。”池田太太说。
“我是津山八重子。”八重子报上自己的大名,有点耀武扬威的意味。
一听对方是津山八重子,佑希不禁一怔。原来她就是津山满男的独生女津山八重子,也就是赤川他恩人的女儿。
“他……我是说赤川洗生他不在。”她说。
不知怎地,八重子的出现让她心里微酸。
八重子目光犀利地盯着她,“你是哪位?”这里是隆景的“秘密基地”,她可是透过多层关系才查到的,但这个女人却比她还先“出现”在这里,这……这代表着什么呢?
“我是……”正当佑希还在犹豫着该不该回答她的时候,八重子似乎已经认出她来……
“你是那位闹失踪的甲斐小姐?”这件新闻闹得不小,一些坊间的杂志也大篇幅地报导了不少关于她的事情,只要有点记性,应该都不至于忘掉她这号人物。
佑希点点头,“我是。”
一证实对方是日前闹失踪的甲斐佑希,八重子的脸上立刻浮现了一种夹杂着敌意及妒意的神情。
一方面,她嫉妒出现在这儿且一副女主人姿态的甲斐佑希;而另一方面,她又因为外界对甲斐佑希的传闻及报导而略带轻视之意。
突然,一种奇异的念头钻进了她脑里。“甲斐佑希该不会是那天被绑在隆景床上的女人吧?”
这么一想,她的表情就越是怪异了。
八重子的眼底,佑希感觉到她的敌意及轻蔑,但她却不知自己该如何响应。
八重子是赤川的恩人的女儿,而她是亏欠了赤川的女人,在“地位”上,她是低于律山八重子的……
“让我进去!”八重子以一种命令的口气说。
佑希顿了顿,心想自己没有回绝的理由,于是便动手要开铁门。
“小姐,不行呀!”池田太太阻止了她,一脸惊急地,“赤川先生说过不要随便让别人进来的。”
“我不是‘别人’!”八重子生气地叫嚷着。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远远地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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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川先生回来了。”池田太太如释重负地叫着。
依她看,赤川先生和这两位小姐之间一定有什么难分难解的纠葛,而这种爱憎习题绝不是她这个渺小的女佣可以介人的。
隆景的车一停,就见他修长的身躯自驾驶座上下来……
“八重子?”看见出现在这儿的八重子,隆景震惊不已。“你怎么会在这里?”
八重子一脸怨怼地,“要查你名下的不动产也没多难。”她说。
隆景看了门里的佑希一眼,“你进去吧!”
“噢。”佑希顺从地转身就要离去。
“慢着!”八重子突然一喝,“你别走。”
佑希缓缓地回过头来,只见八重子一脸陰沉地瞪着她。
“甲斐小姐为什么在这里?”八重子以一种质问的语气问道。
隆景神情一凝,略带愠色地,“这里是我的地方,我爱带谁来就带谁来。”
“是吗?”八重子冷笑一声,“如果我没猜错,她就是那天绑在你床上的女人吧?”
隆景微微一怔,却没多震惊。毕竟,以八重子的聪慧是不难猜到。
他没承认,但他的沉默已经证明了一切。
知道八重子曾见到自己被赤果绑在床上,佑希不觉一阵羞惭;她低下了头,羞愧得想钻进地底去。
“你和甲斐家到底有什么关系?”八重子紧追着问。
“没什么关系。”隆景淡淡地回答着,然后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坐在他车里的外国客户范恩先生。
“是吗?”八重子哼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暗中收购甲斐建设股票的事情。”说着,她望向佑希,说道:“他想弄垮你家的公司,你不知道吧?”
佑希一震,惊愕地望着一脸冷峻的隆景。“是真的?”她以为弄垮甲斐建设是他下一步要做的,却没料到他早已在进行当中。
“你不会以为我这样就放过你们一家了吧?”隆景无情地说。
八重子从他的话中听出端倪,“你跟甲斐家究竟是什么关系?”
“仇人关系。”他说。
他知道八重子不会这么容易罢休,与其让她在那儿问个没完,不如他先告诉她。反正现在都已经被她发现了,他再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
“仇人关系?”八重子一怔。
“没错。”他冷冷地看着门里的佑希,“她一家造成了我父亲的死,也造成了我妹妹的不幸。”
“噢?”八重子眉心一拧,语带挑衅地,“那么说,她是你仇人的女儿罗?”
隆景一语不发,又以沉默代替回答。
八重子捱近了他,眼底带着怨艾地,“你说过绝不跟恩人或仇人的女儿上床,不是吗?”
“我跟她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他知道她想说些什么。
女人总是敏感的,尤其是当她发现她所钟情的男人身边有着另一个女人出现时。
八重子感觉得到隆景看着佑希时的不寻常眼神,虽然他的眼光是那么的冷,他的言语是那么的绝,但是她知道那不是真的,她就是知道。
在他冷峻的目光之中,是他对她炽热的爱,那是他无论如何都瞒不了人的。
“隆……”八重子沉下声音,“你爱她?”
隆景陡地一震。他爱佑希?不,他没有。即使有也不应该表现得连八重子都看得出来。
“你说什么?”他以恼怒来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
“我感觉得出来,也看得出来。”见他如此激动,八重子神情懊丧而妒恨地,“不管你嘴上说得有多恨她,她却是你惟一想要的女人。”
“八重子!”隆景沉声一喝,心里不禁心慌起来。
听见八重子的这番话,佑希亦是一阵惶惑。她一脸迷惘地望着他,唇片歙动地说不出话来。
八重子凄凉一笑,“你生气了?”说着,她下意识地一叹,“那就表示,我道中你的心事了,不是吗?”
隆景没做任何辩驳或是打马虎眼,他神情镇定但微带愠色地凝视着她。
她皱皱眉头,苦笑一下。“我走了。”她什么都没多说,只是径自上了她的座车,然后驱车离去。
他反复地咀嚼着八重子的那番话,却只更添心绪紊乱。
不,他没有爱上佑希,绝没有!
“赤川先生,”这时,车里头久候的范思先生探出头来,“有事吗?”
他回过神,一笑,“没事”说着,他看着一直不敢说话的女佣,“池田太太,开门。”
“是。”池田太太忠谨地。
铁门一开,隆景便缓缓开进车道,而佑希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
“好漂亮的小姐。”金发蓝眼、身形高大的范思先生是隆景在美国的大客户,今年正值40岁的壮年,是个偏爱东方女人的男人;他每次到日本来,隆景一定会帮他安排一些素质极高的日本小姐陪侍,而就因为隆景抓到了他的口味,他们的生意也格外容易谈成。
隆景注意到他睨着佑希时的贪婪眼光,那倒是,像佑希这么美丽绝轮的女人是很难叫人忽视的。
他从没带不相干的人来过这儿,这次要不是因为他不放心把佑希留在这里,又无法撇开客户不管的话,也不会将范恩先生接到这栋别墅里来。
蓦地,他又想起八重子刚才说过的话。那是个“事实”,是个他不愿意承认,却又无法否定的事实。
为了证明自己报复的决心,也为了断自己爱着她的念头,他在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
“范恩先生喜欢?”他试探地问。
范恩给了他一记“明知故问”的眼色。
“我会让她去陪你的。”他毅然地说道。
然而,在同时,他也听见自己心里在滴血的声音。
因为他正在勉强自己做一件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因此而悔恨不已,但是当下的他为了对得起父亲、对得起瞳,不得不做如此违背真心、违背感情的事。
“赤川隆景,你做得没错,没错!”他不断在心里这么对自己催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