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走?!」
好不容易将服装全部编号并上架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海织拖着疲惫的身躯,但心情却是终于卸下担子的轻松。
「OK,妳先走吧!」小笠原坐在桌前,不知道还在写些什么。
「还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见小笠原还没有下班的打算,海织还真不敢说定就走。
小笠原抬头笑望着她,「不用了,妳先回去吧!」说完,她又低头振笔。
确定自己真的是无忙可帮,她终于放心了。「那明天见。」
「明天见。」小笠原没抬头,但语气听来却相当愉悦。
海织背上背包,安静地离开了工作室。一步出工作室,远远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电梯口对面的长椅上。
定睛一看,她发现那是荒川隼。
他不是早就该离开了吗?已经九点多了,为什么他还独自留在这里?
她将视线往上一挑,故意装作没看见的走过去。一走近电梯,她骤然发现他早已经睡着了。
海织本打算搭上电梯,趁机溜走;但不知为何,她却停下了脚步。
他为什么在这儿睡着呢?是因为太累了,所以不小心睡着,还是他其实是在这里等着某一个人?
大家都走光了,他会是在等谁呢?难道是还在孤军奋战的小笠原老师?
她就那么站在电梯口,静静地,心思沉沉地凝望着他。许久,她踮着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她该叫醒他,告诉他小笠原老师还在工作?还是不管他,然后径自离开?
他双臂环抱着胸,端正地靠着墙面而坐,平时的凶悍气息随着他眼睛紧闭而消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教人安心的沉稳气息。
睇着这样的他,她不禁又想起在他怀中醒来的清晨……
想着看着,她不觉有点恍神了。
也许是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原本在睡梦中的荒川隼忽地睁开了双眼--
他凝神注视着眼前一脸惊羞的海织,什么都没说。
海织觉得莫名心虚,「你在等小笠原老师吗?」她慌慌张张,抬手就指着工作室,「她在工作室里……」
「我在等妳。」他声线平静而泰然。
海织一震,错愕地望着他。「等我?」原来他不是因为太累而睡着,也不是为了等小笠原,而是为了等她?问题是他等她做什么?
荒川隼霍地站起,「我有话跟妳说。」他低头俯视着她,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说什么?」知道他找的是自己,她不觉有点紧张起来。
「妳是不是真的喜欢太田?」他问。
她一愣。喜欢太田?他是从哪一点看出来的?而且她喜不喜欢太田又关他什么事?
她的沉默让他以为她默认了一切。「他不是认真的。」
她还以为他想说什么,原来不过是旧事重提罢了。「他是不是认真或我是不是认真都不关你的事,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虽然她对太田并没有特别的喜恶,但只要荒川隼往她面前一站,她的思绪就会被打乱,然后就会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反应。
「成年人未必受得住伤害。」他沉下声线,警告意味浓厚。「你怎么知道我会受伤?」她迎上他的视线,「又怎么知道我受不住伤害?」
感觉到她挑衅意味浓厚,他的神情不觉也凝重起来,「妳行吗?」说着,他将背一低,把脸直逼她眼前,「如果妳行的话,在我床上醒来时就不该那么急、那么慌。」
她不甘示弱地反击,「那是因为我醒来时看见的是你。」即使说的全是违心之论,她还是说了。
荒川隼浓眉一凝,神情变得骇人而陰鸷。他瞪视着她,「妳说的都是真心话?」
「什么真心不真心?」她瞋瞪着他,「你这个人又懂得什么是真心!?」
「妳……」他怒气腾腾却又无可奈何地注视着她。
她心里对他虽有微微的畏惧,却不轻易表现在脸上及言语之中,「你不也是个不懂认真、不谈真心的家伙?」
他也许不是个温柔的男人,但绝不是个不谈真心、不认真的家伙。「我不认真?是谁说的?」这一点,他极力否认。
「别以为你做过什么都没人知道!」她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满月复疑惑地问道:「我做了什么?」
「你……」想起他搞一夜的事,她不觉又火起来。「你骯脏!」
「我骯脏?」听她这么一骂,他更是丈二金刚模不着头绪了。「妳在胡说什么?」
莫非她是怀疑他趁她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做了什么?这迟钝又愚蠢的丫头,难道有做跟没做,她分不出来吗?
「我没趁妳酒醉时占妳便宜,顶多……」他顿了顿。是的,他是吻了她,但是那应该不算是什么骯脏事吧?
虽然她指的不是这件事,但听到他说顶多时,她的心却不由得颤抖起来。顶多什么?难不成他趁她酒醉时做了什么?
见她一脸惊恐,他连忙澄清着:「我承认,我是吻了妳,不过……」
海织下意识地掩着自己的唇,「你吻了我?」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当然,亲嘴并不算什么,就算有一种被人占了便宜的感觉,但至少不是什么难以饶恕的滔天大罪:她真正在意的不是自己失去了初吻,而是口口声声说对她没有兴趣的他,为什么却在她醉得昏昏沉沉时亲吻了她?
「我知道我有不对,不过那应该不至于不可原谅吧?」说着,他都觉得有点惭愧,「如果妳介意,那我跟妳道歉。」
因为太过震惊,海织只觉得她肺部的所有空气在瞬间被怞离,她几乎快不能呼吸……
她沉默地瞪视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是做什么响应;因为不知道如何反应,她直觉就想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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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她飞快地按下电梯,并冲进电梯里。
「海织!」他迅即按住电梯门,近乎质问:「我亲了妳让妳这么生气吗?」』
她眼眶中闪动莹莹泪光,只是一语不发地瞋视着他。
迎着她怨怼的目光,荒川隼不觉一阵心凉。
她宁可让太田伤她,也不愿他碰到她的嘴唇?
「如果是太田呢?」他按住电梯门,就是不让她逃开他。
「把你的手拿开!」她大喝着。
他一点都不放弃地盯着她,又问:「是太田就可以吗?」
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他只是想说服她,同样一件事他做就情有可原,而太田做了就是十恶不赦吗?
她真是失望透了。
曾经,他在她心中是完美无缺的,但短短的几星期,他却教她彻头彻尾的失望了。如果伤害有分心灵上及身体上的伤害,那伤了她心的他才最可恨!
她冲出电梯,一个箭步就往安全门冲;不能坐电梯,她不会走楼梯吗?
「海织!」他跟了过来,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臂。
「放开!」她转头朝他咆哮,「你可恶!」
「我可恶?」他紧紧捏住她的手臂,像是不许她逃开似的。「如果我可恶的话,就不会只是亲妳了。」
他说的可都是实话,那天要不是他自制力够强,他早就对她做了那件男人会对自己所喜欢的女人做的事了。
海织秀眉横竖地瞋视着他,「荒川隼,你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男人罢了!」
早知如此,她真希望自己从来都不曾遇上他,那么至少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就能永远那么美好。
「妳醒醒!」他猛地摇晃她,「我不敢说自己有多好,但是太田对妳不是真心的,如果妳接近了他,他会像玩一夜似的玩了妳。」
「住嘴!」她摀着耳朵,声嘶力竭。
他心头一撼,「妳……」看她的神情及反应,他已经可以知道她对太田的爱恋有多深了。只是这样行吗?太田追求她不过是为了挑衅他罢了。
「你自己又如何?」她泪潸潸地瞪着他,眼底溢满绝望及遗憾,「你不也是那种人吗?」
他一愣,「我?」
「玩一夜的人不只是太田先生吧?」她幽怨地望着他,「你不也热衷此道?」
他玩一夜?是谁告诉她的?
「谁说的?」要是让他知道谁这么诋毁他的名声,他非得海扁那造谣者一顿。
「是我亲耳听见的。从河口湖回来那天,我本来想为了和你吵架的那件事到你家跟你道歉,可是……」说着,她不禁哽咽。
「可是什么?」她去过他家?他怎么不知道有这件事?
她抬起泪湿的眼,懊恼失望地说:「可是你家里有个陌生女人,她说你们是一夜的关系,我亲耳听见的!」
他努力想着那天的事,却一点头绪也没有。「有这种事?」
见他已经「次数多到记不得」,她更是伤心。
「骯脏!」她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要往楼下跑。
「喂!」他拉住她,猛地将她扯进臂弯中。「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她气得失去理智,「你爱干什么骯脏事,都不关我的事!」
「怎么不关妳的事?」他喝问着。
她怒瞪着他,眼里像要喷出火似的,「我不想知道你和多少女人睡过,一点都不想知道!」
「我是和女人睡过,但不是那种一夜的女人!」他不搞那种只有接触的男女关系,他过去的女人和他都是交往的男女关系。
在这种情绪激动的时候,她根本听不进任何话,甚至还将他的话断章取义,或是完全扭曲。
「你是浑蛋!」她不分青红皂白地狂骂着,几近歇斯底里。
对付歇斯底里的女人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打醒她,一种是吻得她不能再歇斯底里。
她这么娇小柔弱,打她,他下不手;不过吻她的话他倒觉得可行。
想着,他端住她的小脸,低头就堵住了她还在咆哮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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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地压着她柔软的嘴唇,手臂强而有力地攫紧了她扭动挣扎的身躯。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应该是他第二次亲吻她了。
第一次,她醉得不省人事,当然不知道跟他亲嘴是什么滋味;但这一次,她非常清醒、非常清醒……所以她有了所谓的感觉。
他的嘴唇有点冷,但令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热情及激躁;他的唇紧紧贴合着她的,彷佛要麻醉她似的不曾放松。
在几番挣扎却又无法开月兑之后,她居然像服毒般地接受了他的吻。
他的手牢牢地箍着她、他的唇沉沉地压着她,她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好象在瞬间,所有的思绪都飞月兑……
「唔!」她倒怞了一口气,满脸涨红。
发现她被吻得几乎要窒息,荒川隼终于离开她湿润而诱人的唇片。
「我……」凝睇着她微微茫然的神情,他冲动地想对她坦白心迹,但是他向来不是个会把「我爱妳」这三个字挂在嘴边的人。
隼,你从来没对我说过「我爱妳』。在这一际,玛利亚说过的话突然又钻进他脑海里。
「我爱妳」三个字一定要挂在嘴边吗?不说难道就代表不爱吗?他不懂这三个字到底能给女人多少保障及安全感,他只知道经常将「我爱妳」挂在嘴边的男人却常常是负心之人。
「海织,我知道妳的偶像是太田,但是崇拜偶像不代表要将自己的一切陪葬,我不希望妳受到任何伤害。」是的,他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这种想保护她的心意比一千次、一万次的「我爱妳」还来得深刻。
她怔然地望着他,脑子里轰隆隆地,什么都组织不起来。
他亲她,为什么?他不希望她受伤害,为什么?他说太田是她的偶像,而且会伤害她,为什么?
她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因为一直在伤害她的人不是太田,而是他!
噙着眼泪,她断断续续地位道:「如果能重新选择,我真希望自己从没遇见你……」话罢,她旋身就想往楼下跑。
大概是脚下踩了个空,她整个人突然失去重心地往楼下掉。
「啊!」她惊叫一声。
「海织!」见她往下掉,荒川隼想也不想地扑上前抱住了她。
在一阵手忙脚乱中,海织稍稍回复了意识,而当她回过神来,竟发现荒川隼已经成了她的垫背。
她转头望着他,只见他浓眉纠结,神情微拧。
「你……」她没想到他会不顾自身安全地抱住她。
「妳没事吧?」他一脸紧张地望着她。
倏地,她发现他脸颊上有道血痕,可能是在慌乱中被什么割伤的。「你的脸……」他怎么还有时间担心她?他该烦恼的应该是他自己吧?
表演在即,他是不能有一丝损伤的;脸蛋是模特儿的生命,而他居然因为她而受了伤!?为什么?
也许是感觉到脸上有点刺痛,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抹;这一抹,他才知道自己脸颊受了伤。
「流血了……」他不痛不痒地道。
见他神情泰然自若,声调也平平淡淡,海织不禁急了。「你还那么轻松?你是模特儿耶!你有没有一点点身为模特儿的自觉啊!?」
看见她为自己的伤势而紧张担心,他只觉得这一切都非常值得。
「妳是在担心我吗?」他笑问着她。
「我……」担心?她当然担心,别说他是为了她而受伤,就算不是,为了联展而特别邀请回国的模特儿受伤,身为工作人员的她也该着急呀!
「我没事,」他潇洒地一笑,「难道妳没听说过女人受伤是破相,男人受了伤是添加魅力吗?」
她又急又气地瞪着他,「你还有心情乱哈拉?」因为太过担忧,她略带哭嗓地道,「我送你去医院处理伤口啦!」
看见她忧急如焚的模样,即使他觉得不要紧,但为了教她安心,也只好答应了她。「好,妳别催……」说着,他一手撑地的就想起来。
「唔!」突然,他闷哼一记,腰背痛得站不起来。「不行……」
「怎么了?」她看得出他不是假装的,而是真的痛。
他按住自己的腰背,「大概是摔伤了。」
摔伤?这可不妙。
脸颊的伤还可以靠化妆及造型遮掩,一旦身体受了伤,那就无法登台表演;要是更严重、或者更倒霉一点的伤了脊椎,那他岂不是要半身不遂?天呀!为什么会这样?
「你等我,」忽地,她想到小笠原还在工作室里。「我去找老师来。」小笠原身经百战,一定能帮忙处理这种非常状况。
想着,她站了起来,拔腿就朝上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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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不严重的挫伤,但这段时间最好尽量休息,不要有什么激烈运动以免伤势恶化,只要处理得当、恢复得好,应该还能走秀吧!不过在表演前,最好到医院来复诊一下……」
在医生的几番叮嘱后,小笠原先行离去,而送荒川隼回家成了海织的责任;不过也当如此,毕竟他是为了她而受伤的。
「我先走了。」任务达成后,她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地急欲离去。
「喂!」他一喝,「妳想溜?」说着,他两只眼睛像饥饿了好几天的老虎似的瞪着她,「医生说我最好别动,难道妳想丢下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她不知所措地望着他,「我……」开玩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种事绝不能再发生。
他似乎觑出她的想法,啼笑皆非地说:「我现在这样还能对妳做什么吗?」
「唔……」想想也是,他现在连睡觉翻身都有问题呢!
「别忘了我是为了谁而受伤的。」他用一种胁迫的、恩威并施的口气说,但这一招显然对海织非常有效。
她低下头,「我知道了啦。」说着,她非常认分而听话地坐了下来。
觑见她眼底那一抹不甘,他试探地问:「干嘛?妳家里有人等妳回去?」
「没有,」她诚实地摇摇头,「我一个人住。」
「噢……」她上次急着回家,他还以为她家里有其它人,原来她是独居女性啊!
她傻愣愣地站在一旁,两只手不断地拧着衣角,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
「喂!」他伸手在她腿上一拍,「发什么呆?还不扶我回房休息?」
他这一拍是挺自然地,但被拍的她却是满脸涨红,目瞪口呆。
「快呀,我困了。」他不断催促。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快十二点了。「噢……」模特儿大概都要睡美容觉,他应该也不例外。
她费劲地将他驮起,并让他的手臂横过自己的颈后;当他将全部的重心放在她肩上,她差点儿腿软,要不是平时吃苦耐劳惯了,她铁定会跌坐在地。
好不容易将他扶回卧房,并让他在床沿坐下,她已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隐隐地,她觉得他是故意整她的,也许他根本就没严重到寸步难行,不过是为了惩罚她害他平白无故的受伤。
这是她第二次进入他的卧房,上次是她酒醒后在他床上醒来……
再看到他这张柔软舒服的大床,她不禁想起上次的事情,虽然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但经他事后转述也够教她心惊胆颤的了。
「我出去了。」她说。
「妳怕?」他带着挑衅意味。
天生的倔强及不认输,教她挺起胸膛,故作镇定。「我怕什么?」
「既然不怕,那就留下来。」
「你不是想睡了吗?」
「睡不着了。」他睨着她,高深地一笑,「妳陪我。」
「你当我是什么!?」末等他说完,她已经像只刺?般警戒着。
他顿了顿,不禁噗哧一笑,「妳在想什么?」他笑得像个顽童,完全不似他平时的样子。其实他在她面前一直是最真实的一面,只是她并不自觉。
「我是叫妳跟我聊天。」他说。
「是吗?」她支支吾吾,有点难为情。「我以为……」
「以为?」他坏坏地瞅着她,「以为我要妳陪我睡觉啊?原来妳满脑子邪念。」
「是你素行不良,我才……」因为自己的误解,她的脸更是涨红发烫。
他撇唇一笑,「我看搞不好是妳比较期待吧?」说着,他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
「我又不是你,玩一夜的人是你耶。」她在一旁嘀咕。
听见她谈起一夜的事,他骤然想起是什么事让他们发生争执。「妳说的一夜,我真的没试过。」
她抬起脸,恶狠狠地瞪他一记,「骗人,是我……」
「亲耳听见的?」他打断了她。
「你别不承认!」她说。
「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他一脸肃凝地望着她,蓦地,他想起了一件事……
从河口湖回来那天,唯一来过的女人只有清水美纱一个,如果海织说她听见一个女人在屋里对她那么说,那就只有清水美纱最具嫌疑了。
他记得那天他在冲凉时隐约听见了门铃声,但清水美纱却说没有,这样说来当天按门铃的其实就是海织??
只是清水美纱为什么要那么说呢?她为什么要假冒陌生女人骗海织?
看他陷入沉思,海织急着冠他罪名,「怎么,是不是突然想起了?」
清水美纱跟他也算是旧识,他不想在任何人,包括海织面前说她的不是,即使那只是猜测。
他神情一凝,「我说没有就是没有,那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她莫名地认真起来。
「我不能说,这事关朋友的名誉。」他一脸严肃。
她啐道:「少扯了,我才不信。」
「妳该不是以为我搞一夜,才一天到晚给我白眼瞧吧?」他睇着她,「我是清白的。」
她一哼,径自别过头去。
「海织……」看她那娇悍的可人模样,他不觉心生怜惜。
「干什么?」她没好气地冷睨他一记。
他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聊聊妳吧!」
「我有什么好聊的?」她不领情地回绝。
「聊妳的家人,聊妳为什么到东京来,聊聊妳的感情生活也可以。」后者是他最想知道的。
她皱起眉心,像是看着什么怪物似的瞪着他,「原来你喜欢探人隐私……无聊!」
「妳为什么一个人来东京?」得不到她的善意响应,他倒是不气馁地自问自答起来,「噢,我知道了,妳一定是被家里赶出来的。」
「你才被家里赶出来呢!」她气呼呼地顶他一句。
他抿唇一笑,「不然就是妳为了追寻单独来东京的男朋友,不管家里反对的离开家乡。」
她确实是不顾反对地来到东京,不过不是为了男朋友,而是他--荒川隼。
但是,她不能承认,尤其是在他面前。
「胡扯!」她满脸通红,不知是羞是气。
「别不承认,妳一定是来到东京后忽然发现男朋友已经移情别恋,但又不好意思就这么回去,才会勉强在东京留了下来。」他径自发挥他高超的想象力,天马行空地编故事。
她冷冷一笑,语带嘲讽地睨着他,「你干模特儿太可惜了,你真该到电视台去做编剧。」
这一夜,他们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地拌了一晚嘴,最后,不知道是谁先不支倒地,又是谁先举旗投降,只知道当她再度醒来,已经是隔天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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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他准备早餐,倒过了垃圾,海织几乎要迟到了。要不是事先跟小笠原报备过,严格出名的小笠原一定会数落她是不是睡过头了。
都怪那家伙,居然趁这种机会要求她当他的临时女佣,简直可恶!
不过怪了,她昨天晚上为什么睡着了?她是何时睡着,又是怎么睡着的?在他的房间里,她不是应该保持高度警戒吗?
幸好什么事都没发生,不然她可真是赔大了。
想着,她加紧脚步住地铁站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