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的敲门声吵得正在作美梦的崔幼晴皱酸了眉头,就算声音再吵,她的眼睛就是拒绝张开,也拒绝清醒。
「晴晴,八点了,-上班快迟到了!」门外是孟虎的喊声。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是大事小事全解决,不但解决了林士峰,也让自己的感情明朗化。
连着几天因为郁结的心情而睡不好,在烦恼一扫而空的情形下,她虽然兴奋,但还是带着甜甜的笑容进入梦乡。
「晴晴,-怎么了?再不起来,我可要进去了。」她从来没有赖床的情形,这让孟虎不免神经紧张。
不要吵嘛!她正梦到她和孟虎在……
美梦不要醒,千万不要醒,她很怕关于昨晚的一切,都是她幻想而来的。
房门把手被孟虎轻轻扭动。她竟然连房门都没锁?她是太相信他和光阳?还是神经太大条?
来到床边,看她嘴角微微勾起,是作了什么美梦吗?
昨晚,在那个失败的吻之后,她就以极快的速度落跑回自己的房间,害他懊悔不已;不过,关系能前进这么一大步,看来还得感谢跑出来闹场的林士峰。
他伸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晴晴,起床喽。」
他细看之下才发现她的脸色潮红,难道她连作梦都会害羞?拨开她覆在额前的刘海,他用手背一触。
她发烧了,额头烫得吓人,难道是前几天淋雨的后果?
感觉到有人在碰触她,她的眼睛以慢动作睁开,再以手背柔了柔眼睛,眼前的人逐渐清晰。
「哇!」她吓了一跳,连忙想坐起来,无奈身体软绵绵的。「你……」
她的反应需要这么激烈吗?
「我吓到-了吗?-房门没锁,又叫不醒-,所以我就自己进来了。」
她拍抚着胸口,意识慢慢回复,视线游移着,不确定的开口:「我……我刚刚有对你做什么不规矩的事吗?」
「不规矩?」他不懂,一脸疑惑。
「没事没事,我刚作了梦。」昨晚因为太兴奋了,所以忘了要按闹钟。
「作梦?-梦到我了吗?」
「没有!」她猛摇头,绝不承认她刚刚作了属于一场春天的美梦。
他狐疑的打量她,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话。「-发烧了,我带-去看医生,今天-就请假一天。」
「发烧?不会吧,昨晚还好好的。」她用手背去触自己的额头,好像有那么一点烫。「难怪我觉得头有点痛,四肢也酸酸的。」
「-呀,这么不爱惜自己。」
她双手遮在脸上。「你先出去啦,我刚睡醒很丑的。」对于昨夜才发展出的新关系,她还有些不自在。
他笑了。「哪会丑,我觉得很可爱。」他握住她的手,将她的双手从脸上移开。
他坐在床沿,而她则躺着,这样的姿势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学长,你别闹了,人家还没洗脸,头发也还没梳。」她的小圆脸羞红到快爆了。
「叫我阿虎,-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
她笑了,这下更确定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阿虎。」
他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可以自己起来吗?要不要我帮-?」
「我只是发烧,又不是生什么大病,没问题啦,你先出去。」开玩笑!他要怎么帮她?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他知道她害羞,也就不再为难她。两人的确得适应这种新关系。
「嗯,我等-吃早餐,然后再带-去看医生。」
看着他要走出房门,她又喊了他:「阿虎……」
「嗯?」他回过头来。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他又走回她的床边坐下。「那-为什么会喜欢我?」
她笑了,很多事是无需言语说明的。「我懂了。」
「别想太多,我先出去了。」
「嗯。」看着的背影,天呀!她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好爱他。
她模模自己的额头,不禁要怀疑:是真的发烧?还是因为作了春梦?
她开心的想跳起来,无奈全身真的一丝力气也没有。
她挣扎的起来,将身上的运动服换下,穿上薄毛衣和牛仔裤。
多年美梦终成真,铁定是她时来运转了。
就算是发烧生病,她也觉得这场病来得真是时候。
原来当一切说清楚之后,爱情就可以这么简单明了。
日子在甜蜜中悄悄过去。即使天气愈来愈冷,热恋中的男女,心里却是热呼呼的,就像现在下起了倾盆大雨,孟虎还是不畏寒冷的站在兰芳大楼底下。
崔幼晴晚了二十分钟才下楼,因为长舌经理还在交代一些琐事。
她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廊下的孟虎。
「怎么不在车子里等?」寒风吹刮而来,孟虎半长的发丝都已经湿透了。
「怕-没带伞。」
「我是真的没带伞。」她伸长手,拨了拨他掉在额前的湿发。「你的头发都湿了。」
「没关系,我们快上车吧。」他一手拥住她的肩,一手撑开雨伞。
她也将手环上他的腰,小鸟依人般的偎靠着他。
「你想吃什么?」
「-比较挑嘴,-决定就好。」在吃的方面,他全依她。
「那就去吃牛肉面。」那是他向她告白的地方,所以她三不五时就想去回味当时的情景。
「-还吃不腻啊?」他笑说着。
「永远都不腻。」她可是要吃上一辈子的。
吃完晚餐,他们回到顶楼公寓。
一踏进阳台,就听见俞宇堂和王光阳的说话声。
玻璃门一开,刺鼻的酒味迎面而来,崔幼晴环视四周一眼,并没有看到曾玛俐。
「玛俐呢?她没来吗?」
俞宇堂垂头丧气。「她没来。」
茶几上一堆空的啤酒罐,再对照俞宇堂的满脸通红、满眼血丝,显见他已经喝了不少酒。
「怎么回事?」孟虎指着沙发边那一大堆属于俞宇堂的家当。
「我被玛俐赶出来了,她不要我了。」俞宇堂的话里有着浓浓的哭音。
「为什么?你跟玛俐又吵架了?玛俐怎么没打电话给我?」几天前她和玛俐还一起出去吃过饭,玛俐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呀!
「她昨晚把我赶出来之后,就跑回她家去了。」俞宇堂双手捧着头,说出来的话全是酒味。
「光阳,你怎么让他喝这么多?」孟虎说。
「不关我的事。我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喝下一打了。」王光阳连忙撇清,谁让俞宇堂还有这间公寓的钥匙。
「我打电话给玛俐。」崔幼晴放心不下好同学,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免得他们的讲话声太吵人。
结果,玛俐的手机关机中,她只好再走进客厅。
「这不是我的错呀,她的脾气这么硬,说什么都要以她为主,我是个男人,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和看法,但她完全无法沟通。」俞宇堂拿起啤酒拉开拉环,仰头又是一大口。
崔幼晴想去阻止俞宇堂灌酒,却被孟虎拦下来。
「让他喝,-现在跟他说什么都没用,等明天他酒醒了,我们再跟他谈。」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我担心玛俐。」
「玛俐的家在哪里?」孟虎问。
「桃园。不过我没她家里的电话。」
「只能等他明天酒醒再问他了。」
「阿虎,你明天要去基隆吗?孟萱刚刚打电话来问,说你和晴晴要回去的话,你妈妈要去多买一些菜。」王光阳趁俞宇堂在猛灌酒时问。
「我不要去。」崔幼晴先抢话。
她和孟虎的关系不同了,之前她只是他的室友和学妹,可以很坦然的面对孟虎的家人,而现在她跟他刚开始在交往,她怎么好意思就这么大方的跟他回家。
「晴晴,我是在问阿虎,又不是在问。」王光阳故意开她玩笑。
「我……」她有种被王光阳透视的难堪。「我只是先说明,别把我算进去。」
「光阳,麻烦你告诉我姊,我就不回去了。」孟虎饱含笑意的为她解围。
「那我怎么办?要我一个人去基隆吗?」王光阳抗议。
「你怎么办?我怎么办?」俞宇堂的话带着懊恼。「没了玛俐我怎么办?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他啤酒罐一放,突然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宇堂,你想做什么?」孟虎连忙扶住他的手臂。
「上厕所啦!」俞宇堂酒喝多了猛打酒嗝,他推开孟虎的扶持。「放心啦,我俞宇堂哪是为了女人就倒下的男人。」喝醉酒发酒疯的俞宇堂就这么一拐一跌的走进浴室。
「他们感情这么好,谈了这么久的恋爱,怎么会变成这样?」崔幼晴担心的是脾气倔强的玛俐。
「这是他们个性上的问题,我们可能帮不上忙,得他们自己去解决。」孟虎看着一屋子的空酒瓶,不免皱眉。
「我知道我帮不上忙,所以上次玛俐找我,我也只能看着她哭,却什么都无法做。只是,看他们这个样子,害我对感情一点信心都没有了。」她觉得有些气馁。
「-不能对我没信心,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孟虎紧张了。
他好不容易才克服心理障碍再次谈恋爱,也好不容易让他和她的感情明朗化,可不能被俞宇堂这么一闹而前功尽弃。
「我知道,只是……」她只是有说不出口的愁怅。
「等宇堂酒醒了之后,我非找他算帐不可,没事来这里闹什么酒疯。」
「阿虎,宇堂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会不会醉倒在浴室?」王光阳说。
「我们去看看。」孟虎往浴室走去,一看,里面别说是人,连蚊子都没有。
「人呢?」王光阳问。
这一问,连崔幼晴也走过来了。「他不会是跌进马桶里了吧?」她当然是在说笑的。
孟虎看见崔幼晴的房门是打开的,走近门边一看,俞宇堂脸朝下,呈现大字型的趴在那张单人床上。
「俞宇堂,你起来,你不能睡这里。」孟虎拉着俞宇堂的手臂。
「宇堂可能是太习惯了,这以前就是他的房间嘛。」看着自己的床铺上、枕头上都染了啤酒液,还有俞宇堂的口水,崔幼晴的头就好痛,忍不住抚着太阳袕。
「不要吵啦,让我睡一下。」俞宇堂躺在床上,不安分的拳打脚踢,根本下让人接近。
「阿虎,你小心一点,宇堂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担心的叮咛。
「我看干脆让他睡这里,免得他又弄脏另一张床。」王光阳说。
孟虎真想一拳把俞宇堂打醒!那可是晴晴的床,他都还没机会躺上去过,就被俞宇堂占尽便宜。
「让他睡吧,睡了他就不会吵了。」崔幼晴无奈的说。
「那-怎么办?今晚-要睡哪?」孟虎看着俞宇堂,愈想愈气。
「玛俐,玛俐,-知不知道我好爱-?-不要走,-回来嘛!」俞宇堂又哭了起来。
「我去倒杯茶给他醒醒酒。」王光阳说着,就走去厨房。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睡客厅的,不然光阳去跟你睡,我去睡光阳那里。」因为只有他的房间是双人床。
「不行,-不能去睡光阳的房间。」孟虎反对。
「为什么不行?我的房间很干净。」端着热茶走进来的王光阳不明白的问。
孟虎给了不解风情的王光阳一个大白眼。「如果让孟萱睡别的男人的床,你会愿意吗?」
「这……要看情形,现在是非常状况。」王光阳想拉起俞宇堂,好让他喝下热茶,无奈俞宇堂根本不领情。
「不要动我,我好累,真的好累……」俞宇堂又喊了几声。
崔幼晴懂了,懂了当她这样提议时,为何孟虎的脸色会这么难看。原来他是在吃醋。
「怎么办?他不喝茶。」王光阳说。
「让他睡,我们出去吧。」孟虎替俞宇堂盖上棉被,然后才走出去。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她问着孟虎。
「我去睡沙发,-去睡我的房间。」也只能这样了。
「不行啦!天气很冷,你睡沙发万一着凉怎么办?」她不同意。
「你们两个为什么不睡在一起?我会当作没看见的,也不会去跟孟萱打小报告。」王光阳这次变聪明了,适时说中了孟虎的心声。
孟虎很赞赏的看着王光阳,这个笨光阳总算开窍了。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以前我去登山露营的时候也常常和一堆男生睡大通铺,你的床这么大,那就只好委屈你了。」崔幼晴心无城府的附议。
「以前-去登山露营常常跟男生睡在一起?」不是孟虎要小心眼,而是,他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
「你忘了吗?我们每次去爬山时,都会住进救国团山庄或者山屋。尤其你当领队时,为了省钱,大多住那种八人房的通铺。」跟男生睡在一起她早就习惯了,反正一个人一个睡袋,窝进睡袋就能睡。学生时代,每个人都很穷,这是最经济的方式。
「我记得只要是我当领队,可都是男生一间、女生一间的分开来睡。」
「哦,我想起来了,那是你毕业之后,有次有个偷偷模进女生的通铺,后来为了安全起见,就变成男生女生睡在同一间。」这也没什么,出门在外,安全第一,方便第二。
「我怎么不知道?」是哪任社长改的?根本是便宜了那些学弟。
「你那时已经毕业了,当然不知道。」
早知道会这样,他当年就接受她的告白。孟虎觉得心里有着微微的懊悔。
王光阳边收拾着俞宇堂所造成的混乱,边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晴晴,-就跟阿虎挤一晚。」
「没问题。」她也着手帮忙将垃圾分类。
孟虎看着她。该说她胆子大?还是玛俐形容的脸皮厚?他唇边是满足的笑意。其实她是太单纯了,脑子里根本没有想太多。
只是她好像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他可是个男人,而且还是她男朋友,她怎能一点遐想都没有呢?
崔幼晴蹑手蹑脚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打算拿换洗衣物。
走到床边,俞宇堂似乎睡得很不安稳,嘴里还在喃喃着什么。
为情苦恼的人,大概都是这个样子吧?不知道玛俐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躲起来偷偷的哭?
她背对着床,打算从衣柜里拿出换洗衣物,不料俞宇堂突然从背后狠狠抱住她的腰。
「玛俐,玛俐,-不要生气……」
「啊!放开我,我不是玛俐!」她被俞宇堂的动作吓到尖叫出声。
她的喊叫惊天动地,孟虎连忙冲了进来,因为房间实在太小,王光阳只能站在门口。
「俞宇堂,放开她!她是晴晴,不是玛俐!」孟虎想要扳开俞宇堂的手,无奈俞宇堂神智不清,根本不愿松手。
「我不放,我再也不放,不然玛俐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俞宇堂充满哭音的声调,听来格外悲伤。
「她不是玛俐。」孟虎愈想阻止,俞宇堂就愈抱愈紧。
「她是我的玛俐。」
「阿虎,怎么办?」崔幼晴的背紧靠着俞宇堂的胸,肚子被俞宇堂的蛮力紧抱到隐隐发疼。她苦着一张脸向孟虎求救。
不得已,孟虎一拳挥向俞宇堂的下巴。
俞宇堂脸上吃了一拳,才痛到松开手里的崔幼晴。
崔幼晴得到自由,马上往孟虎的背后躲。
「宇堂,你清醒一点!」孟虎大声叫着。
俞宇堂像个没事人般往床上重重一躺,又昏睡过去。
「光阳,你帮我看着宇堂。」孟虎转身抱住被吓坏了的崔幼晴,将她带往自己的房间。「没事了,没事了。」
「平常他很温和的呀,怎么一发起酒疯这么恐怖!」她的声音在抖,害怕的缩进他怀里。
他让她坐到床上,双手放在她肩头,仔细凝看着她。「有没有怎么样?」
「没事了。」只是肚子有点痛,不过她不想让他知道。
「别再进去-房间了,宇堂已经醉到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虽然俞宇堂是无意识的,但他借着酒意来伤害晴晴,孟虎还是不打算原谅他。
「可是我要拿换洗的衣服。」
「我帮-拿,-放在哪?」
「这……」她红了脸,那是女人的贴身衣物,她怎么说得出口。
他忽然明白她的羞涩。「那……我陪-进去拿。」
「嗯。」
俞宇堂又睡着了,安静得像刚刚的事不曾发生过一样。
她拿了衣物,打算定进浴室,孟虎却说:
「到我房里洗吧,万一宇堂醒来,急着要用浴室,那就麻烦了。」
「嗯。」
她来到套房里的浴室,第一次走进属于他个人的地方。
干净整洁,窗明几净,不晓得是他本身爱干净?还是光阳帮他打扫的?
她将长发高高绾起,放了一缸的热水,轻轻推柔小月复上的瘀青。她担心玛俐,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感情的事,虽然没有谁是谁非,但看到玛俐和俞宇堂这样,她难免也会害怕,怕到最后落得跟他们一样的下场。
洗好澡,仔细的将自己换下来的衣物收进塑胶袋里,再将浴室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遗落任何东西,才放心的走出浴室。
孟虎坐在书桌前看书,一听到开门的声音,他转过身来。
「洗好了?」
「嗯。」她这才惊觉不妥。她干什么那么白痴,没仔细想过就答应要睡在孟虎这里,这下可好--
他看尽她眼神里的局促不安。「-先睡,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嗯,你别太累了。」
「放心,明天是周末,可以睡到自然醒。」
看着床上只有一条棉被,再加上他这句睡到自然醒,她突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你有没有多余的被?」
「没有,只有这一条。怎么了?」他故作不解。
「没什么啦,我怕一条棉被不够我们两个人盖,到时候两个人都感冒就惨了。」
「-现在才来担心,来不及了吧?」他来到床边,挨近她。
「我的脸皮厚得像城墙,我怎么会担心呢?」她强装镇定,其实心窝已经怦怦乱跳了。
绾起的发,让她露出白皙的颈及圆润的耳珠子,身上有着淡淡的沐浴香,他从来不知道他用的沐浴侞闻起来是这种清香。
「抱紧一点,就不怕着凉了。」他的话是呢喃似的低语。
她全身一震,呵呵干笑了两声。「你不会的。」
「不会什么?」他问得故意。
「你不是那种人,不会对我……」她说不下去了,话语自动切断。
「不是哪种人?」他又问。
她那张不懂掩饰情绪的小圆脸,已经胀成了猪肝色,偏偏她还在逞强的哈拉。
「唉呀!我要睡了啦。」她双手推着他胸口。「你快去工作啦!」
他的眼神饱含着笑意。「小心,我就是-心里想的那种人。」他很满意的看到她露出了慌张,这下她总算想起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了。
她转身缩进了棉被里,背对着他侧躺而下。
欢喜大过于紧张,从来没想过跟他会有这样的一天,八年的暗恋总算有了成果。虽然玛俐惨痛的经验正在眼前上演,但她宁愿爱过痛过,也不要从来不知道爱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