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个姑娘回来?”
一脸和气,长得福福态态的左老夫人有些惊讶的问。
“还是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小姑娘?”张寒语也是一脸的诧异。
来通风报信的丫鬟如画点点头。“嗯。”
正确的说应该是漂亮到让人想扁她的小姑娘!
一样都是女人,偏偏人家就有那种令人神魂颠倒的魅力,难怪一向洁身自好的大少爷要向王爷、小少爷看齐了。
“确定是大少爷,不是小少爷?”左老夫人还是难以置信的问着。
那个从来没正眼瞧过女人,害她老是觉得他八成是断袖的奉恩,真带了个漂亮的小姑娘回来?
如画摇摇头,“是大少爷。”
她是大少爷的丫鬟,管到小少爷那去干嘛?大家都知道小少爷年纪虽轻,却已经是花丛老手,他带女人回来一点都不值得稀奇。
反而听说这几天都安分守己的孤枕独眠。那才奇怪呢。
“是哪家的姑娘?大少爷有没有说什么?”
“少爷没有交代,只是叫我们把风月小筑整理出来。”大家都为了那个姑娘忙碌着,她是偷了个空才来通报的。
“住风月小筑呀。”这可真有意思了,就在揽星楼楼下嘛。
张姑茹来了好几次都说想住那里,可奉恩每次都说那里太简陋了不适合她而拒绝。
全家都知道风月小筑是奉恩自己亲手画的图,花了很多时间跟工人们一起用绿竹搭起来的雅致小屋,虽然他没说过,不过大家都知道风月小筑绝对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住进去的。
建好那么多年了,也只有史天德来时住过几次。
想到这里,左老夫人就忍不住皱眉头。
“那不是很好吗?”张寒语道:“奉恩终于开窍了。”
虽然晚了点不过也算是可喜可贺。
正所谓过与不及都不好,她一个儿子活像和尚似的清心寡欲,另一个却跟他老子像了个十足十,都是狂蜂浪蝶。
“不过这么突然。还真是奇怪。”左老夫人不解的说。
难道是他知道了她打算在自己寿辰那一天顺便给他挑媳妇,所以才赶紧带个人回来安她的心吗?
要不是为了给奉恩找对象,她才没那么软耳根,听了执玉的几句好听的就依他了。
她当然清楚执玉出这主意的用意是为何,还不就为了猎艳方便嘛!
“额娘,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总比他带那个史天德回来来得好吧?”那个外国和尚也是不近的,因此额娘老是怀疑他带坏了奉恩。
有一阵子他们同进同出,还同睡一同房连续几天都不出门,说在观察天象什么的。
害额娘老是担心,史天德有一天会变成她的“孙媳妇”。
“这话说得也对。”至少她不用烦恼自己的孙儿有一天会来跟她说,他终于要成亲了,对象是跟他最合得来的史天德。
那她一定会当场驾鹤西归,史天德一定会很高兴的说她是蒙主宠召。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额娘,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张寒语一脸的兴致盎然,有点迫不及待的想一睹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她那漂亮的侄女只不过有些蠢而已,奉恩就一点兴趣都没有,可见他不是注重美貌的人,那个小姑娘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这才值得他带回来,还住在风月小筑。
“我早等着你说这句话了。”她也是按捺不住的想去一瞧究竟了。
“不过还是明天再去比较好。”
“为什么呀?”不过是走几步路的工夫,为什么要等明天?
“人家初来乍到,一定很累了。”她很体贴的说:“我们现在去太叨扰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而且也得先问问清楚那姑娘是什么来头吧!
容囡囡一进风月小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所有的竹帘全部放下来,避免阳光直接的照射进屋子里。
虽然她和桑老大一样可以在阳光下活动自如,但她还是觉得强烈的阳光令她头昏、不舒服。
所以她要出门一定是大清早阳光还不猛烈的时候,或是干脆等到天黑。
为了能在这里生活愉快,因此她将大部分的家当全都带过来了,只有那张特别订做的“有盖床”,因为有点奇怪,所以还留在家里。
昨天她就派白总管过来跟左奉恩说一声,四更天不到她和四辆推车的行李就已经出现在王府的后门,没有引人注意的将所有东西搬进来。
丫鬟们将已经很整洁的屋子打扫得更加干净,连一点灰尘都模不到。
容囡囡打开带来的行李,将她平日把玩的各种布偶都排到床上去。
“要不要帮忙?”左奉恩看她忙着将带来东西摆好,看样子真的是打算长住,忍不住心情大好,一早就笑嘻嘻的。
“用不着。”她横了他一眼,“你没有别的事做吗?”除了跟着她以外,他应该有更重要的事做吧?
还是他的工作就是游手好闲?
她看他就像是个不务正业、不事生产的纨裤子弟。
“有呀,带你认识一下王府的环境。”免得她随便乱走,要是迷路到不该去的地方。给不该看到的人看到了,那会很麻烦的。
“我女乃女乃有个很漂亮的游园,叫做长春园。你一定不会后悔进去逛的。”
“我不要。”她是来避难兼表演,又不是来作客的。
除了这栋风月小筑之外,她压根哪都不打算去。
“你干嘛拒绝得这么快?”这样叫他这个东道主如何表示待客之意之诚?
“那你干嘛老是来碰钉子?”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面对他,“我是来表演的。你希望我能够让你女乃女乃开开心心的看一出好戏。叫我提早来准备,所以我才来的。”
“你不觉得你应该少来打扰我,让我专心做好我的工作?”除了几尊现成的布偶之外,有的她还要自己做,更别提活动的布景和道具也需要花时间。
她还希望他能拨几个丫头过来帮她的忙,哪有那个闲工夫去赏花游园?
容囡囡因想过了,既然是盛大的寿宴,那就一定不能只是她演给孩子们看的那样简单,她是满想演好的。所以不需要一个吃饱没事干的人频频来打扰。
“好吧。”他一耸肩,让步了,反正来日方长,他就不相信他会天天碰钉子。“那你需要什么就跟我说一声。”他是竭尽所能的提供,只要姑娘她高兴就好。
“我需要你给我几个人手。”她从箱子里翻出一本以西文写成的书,从里面取出几张夹着的纸,说道:“这是我打算表演的剧码,还只是大概而已,你先看一看。”
他接过来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秀气的字。
“威尼斯商人?这是什么?”
名字听起来怪怪的,实在很难想像里面的内容
“这是西洋的剧码,我只写了大概。你先看一看再说。”
“好。”他朝窗边的椅子一坐,有点好奇的看着她手书的剧情大纲。
故事其实满简单的,说的是三生三旦关于友情、爱情和婚姻的故事。
女主角波西霞继承了大笔财富,但自己的终身大事却必须交给三个盒子来决定,谁选中有她肖像的盒子,她就必须要嫁给谁。
为了帮助好友巴珊尼能顺利前去向她求亲,因此安东尼奥向犹太人夏洛克借钱,若在期限内没有归还,必须让夏洛克割下胸口一磅肉抵还。
因为安东尼奥的帮助,巴珊尼顺利的抱得美人归。
剧中的高潮便是商船全毁而无力还债的安东尼奥被架上法庭,眼看着夏洛克的刀就要落下,但众人却束手无策,幸而聪明的波西霞女扮男装化解了危机。
容囡囡只是将故事经过简单的写了一下。但是需要准备的东西、场景和出场的人物则是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张。
“看起来很麻烦。”这么大费周章的,太折腾佳人了。
“麻烦不到你。”她说道:“我算过了,起码要来三个人帮我才行。”
“没问题。”他非常乐意亲自下海,就算他一份吧。
“那你可以出去了没?”没事的话就赶紧走,这里已经是她的地盘了,闲人勿人。
左奉恩正想找个好理由继续留下来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呼喊声。
“哥!哥!”
左执玉兴匆匆的跑来。一头就冲上揽星楼的阶梯。
左奉恩走到门边喊。“在这边。”
大呼小叫的。又要干什么了?
左执玉连忙又跑下楼梯。抱怨道:“你跑这干嘛?天又还没黑!”
风月小筑的二楼是他最常消耗时间的地方,因为那里被他拿来当做观察天象的地方,有一大块史天德帮忙从西方订来的透明玻璃。可以在屋内就将满天的繁星收人眼帘。
虽然左奉恩三申五令不许他随便进来,但他还是把这里当做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找我做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继把他的积蓄挖走一半之后,他又想觊觎他什么了?
“给你看看你赞助的银子花得值不值得呀。”他跑到他身边,神秘兮兮的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看看。”
左奉恩有些惊讶的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原来是个精致的怀表。
“我赞助的银子?”等等、等等,他昨天跟他拿五百两,该不会都买了这只怀表吧?
他当钦天监的从官一年支薪也才二十七两呀!
“没错,整整五百两全花光了。”他得意扬扬的说“还有额娘的七百两,也一次用完。”
人家他现在是洋房商行的大客户,爱爱姑娘可是亲手给他斟茶,还笑着送他出们呢。
“你花一千两百两买一只怀表?!”左奉恩难以置信的吼他。
家之将败,必有妖孽呀!眼前这一个不是妖就是孽了。
“当然不是啦。”左执玉摇摇头,“这是爱爱送我的。我买的是一座钟。”
他可是威风得很,一出手就是千两以上,而且一点都不罗唆也不杀价,所以爱爱才笑容满面的多谢他的关照,送了他这只怀表。
“刚好,抬来了!”
一个家丁小心翼翼的捧了一个木箱子走过来,而左奉恩则是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放进风月小筑好了。”他要的不是这座钟,而是在容爱爱面前的威风,所以东西买回来他一点都不想要,直接扔到他哥哥房里。
要是额娘要骂人,他就说是帮哥哥买的。
“是,二少爷。”
他自送仆人进去,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他忍不住大叫一声,“容姑娘!她为什么在这里?”
而且还是在风月小筑里?他跟容爱爱八字都还没一撇,怎么哥哥已经把容囡囡请回来了?
他还以为哥哥准备当和尚呢,原来还是有凡心的。
还挺有眼光的瞧上了容囡囡,难怪那天跟他大声,八成是以为他看上的对象是她。
“我请她回来帮女乃女乃做寿。”看执玉愤慨的脸,他大概猜得到他想到哪里去了。
“那为什么没有爱爱?”不公平,近水楼台他也想呀。
“你要是有本事,你去请呀。”一个就已经费了他一番工夫了,两个他哪能招架得住?
“废话。”左执玉不甘愿的说,跑进去殷勤的对容囡囡道“又见面了,囡囡姑娘。”
容囡囡正在奇怪仆人搬进来的箱子,才想出去问左奉恩而已。左执玉就进来了。
“这座钟是在你们洋房里买的,你看摆哪里好?”他兴匆匆的打开箱盖。试探的问:“我听哥哥说你是来给我女乃女乃祝寿的,怎么爱爱姑娘没来?”
“姐姐要看店。”箱子打开,她轻咦了一声。“你买了这座钟?”不便宜呀,她记得要千两呢。
“很不错吧,才一千两百两而已,非常的划算。”他豪爽的说。
“才怪!”左奉恩跟进来说道:“你一点都不懂这东西贵重在哪,这钱花得冤枉。”
“这是洋玩意儿嘛,贵是一定的呀。”左执玉理所当然的说:“难不成爱爱姑娘会削我?”
基于囡囡在旁边,因此左奉恩也不好说什么,但心里可就没好话了。
所谓无奸不商嘛!哄抬价格原本就是商人的拿手本事,尤其是执玉这种不识货的呆子,要是换成他是老板,也绝对不会手软的。
左奉恩虽然没说话,但脸上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可是清清楚楚的。
容囡囡一脸不悦的说:“不懂这钟贵重在哪。难道就不会问吗?老是疑心别人在骗钱!不知道有人怎么心眼会这么小。”
“对嘛!这世上什么人都会说谎骗人,就是爱爱姑娘不会。”说完,左执玉又讨好的对容囡囡说:“囡囡姑娘当然也不会。”
未来的小姨子嘛,当然也得顺便捧一下。
“你少来这套!”左奉恩受不了的又敲他一下,“都是你做的好事。”
他可以理解他急着要讨好容爱爱的心态,但干嘛一定要采取金钱攻势?她又不是见钱眼开的女子。
要是那么容易就能掳获芳心的话,要诚意干嘛?
容囡囡将钟小心的拿出来,放在桌上。“这座青铜鎏金象拉战车钟,是大不列颠一个很有名的钟师父做的。他做的钟精美又独一无二,每一座都是名品。”
左奉恩仔细的看着,只见战车、象背上共有十一个小人,车后面有个乐箱,两个人扶着双面白色法琅瓷盘钟面,钟里是黑色的罗马字母,因为是西洋货因此上面的时制也是西洋的。
象背上也用五彩宝石装饰得耀眼夺目,整座钟感觉相当的精致而贵气。
容囡囡上好了发条,传出了一阵音乐声,象背上的小人跟着乐声左右转动。象的眼睛、耳朵、鼻子、尾巴也能转动自如,象会动、车会走,每个小人的四肢都会随着乐声活动。
“很有趣吧?”左执玉一脸兴致勃勃的说:“这钱花得不冤枉吧?”
刚刚容爱爱也跟她说了差不多的话,还很温柔的示范如何使用,不过他太陶醉于她的声音和面容上,所以根本没在听。
“太贵。”他还不知道执玉的个性吗?他绝对不会只买这座钟就罢手。
“嫌贵拿回洋房就行了。”容囡囡说道:“我姐姐不会不让你退的。”
不识货的人当然嫌贵,真正懂的人觉得便宜得很,只是买不起而已。
“那怎么行?!我都已经买了!”左执玉道:“我才花一点钱买钟你就哇哇叫,楼上的那堆东西花得可不只这些钱而已,没有上万也有成千的银两。”
他伸手朝楼上一指,容囡囡很自然的抬头去看,心里有些好奇。
楼上有什么东西,居然能花上万两银子?而且看起来不像有可以上去的地方呀!难道他装了什么隐藏的门还是机关吗?
左奉恩摇头,“那不一样。”
那是正当嗜好,多花一点钱当然无所谓,跟执玉这种用钱讨女人欢心的做法可是完全不同的。
“一样。”左执玉道:“你有你的需要,我有我的需要,这还不都一样吗?”
“好,算我那五百两掉了。”他固执得让左奉恩想扁他。“你说一样就一样,我不想跟你吵。”
“我才懒得跟你辩。你这么小气,连追女……”
连追女人都这么不用心、不诚心、小气巴拉的小家子气得丢脸,一点都不像是阿玛的儿子。
左奉恩连忙将他嘴一捣,倒拉着出去。他对容囡囡说道:“我们先走了。”
“慢走。”她早就叫他别来打扰了,不过他急急忙忙的把左执玉拉出去做什么?他话不是还没说完吗?
“干什么!”左执玉道:“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这么粗鲁的把他拉出来,一点手足爱都没有。他哥一定是继承了额娘的醋劲,连他多跟容囡囡说几句话都不行。
“我是为你好。言多必失,你绝对不会想让容囡囡讨厌你的。”
她要是知道他对容爱爱打什么主意,说不定就一拳送他出房门,绝对不会这么客气的。
左执玉才不信呢,容因囡在家里正好,他就想办法把她变成自己的助力,有她相助。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娶得如花美眷了。
月光溶溶、花香阵阵,两个人影在月下的花园里漫步。
此时绿叶新开而各式花朵灿盛,远远的望去有如一层淡淡的薄白烟夹在几抹女敕绿里。
左奉恩心情愉悦的看着容囡囡,她有些不甘愿的问:“到底到了没有?”
说要让她看看表演的戏台,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她拉来,走得又比乌龟还要慢,难道他不知道布置风月小筑很消耗她的体力吗?
她又不想使唤他的丫鬟,所以只好都自己来了。
“还有几步路。”
昨天邀她来长春园晃晃她不肯,所以他今天特别找了个好理由,看戏台她总不会拒绝了吧?
“你刚刚就这么说了。”她回头道:“拜托你快一点好不好?”
一直说几步路就到了,她都走了不只几百步了,连戏台的影子都没看到。
“那么急着做什么?难得有这份闲情逸致月下散步,走那么急不就破坏了气氛吗?”
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谁跟你有那个闲情逸致月下漫步?!”还不如去睡觉。
“快点去让我看看那个戏台,我才能决定布幕和布景要做多大。”
“你真是会泼人家冷水。”这么无趣的女人,一点部不能体会则人的用心良苦。
花前月下嘛,应该是谈情说爱比较适合,她却是满脑子的工作。
“你今天才认识我吗?”她性急的抓着他的手。有点强迫的拉着他走。
“快点,我很累了。”
她软绵绵的小手握着他,可真是个意外飞来的惊喜,早知道他应该走得更慢的。
他反客为主的握着她。笑着说:“往这边。”
她又不知道路,光是一头的往前冲,往这边走才是正确的嘛!可以多绕上一大段路,让他牵久一点、牵个痛快。
左奉恩一走快,两人就变成并肩,手牵手的走在花间小径上。
容囡囡原本只是拉他一下,没想到他却大刺刺的握着她不放,感觉到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她莫名其妙的觉得一阵心跳急速。
她连忙甩月兑了他的手,瞪他,“干嘛拉着我不放!”
“是你拉着我的。”左奉恩无辜的说。
“那是因为你走太慢了。”而且她是无心的,才不像他是故意的。
他笑嘻嘻的看着她,“那你还放开我?我可是会继续慢下去的喔。”
可能走到天亮都不会到。
“你故意的!”腿那么长,随便迈一步都能走得远,怎么可能慢吞吞得像乌龟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故意拖延她的时间。
“绝无此事.我是天生动作慢。”他喜欢看她微微恼怒的样子,盯着人家目不转睛的猛瞧。
“干嘛这样一直看着我?”容囡囡有些微嗔薄怒的问。
这样一直盯着她.仿佛她不是个人,而是个专门给人欣赏的女圭女圭似的。
她很不喜欢被欢看的感觉。有时候她常常会想。她喜欢躲在画布后面摆弄女圭女圭。是不是因为不喜欢人家注意她?
“哪有?谁说我在看你?”
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干嘛发脾气?风景漂亮多看几眼是正常的,人漂亮为什么不能多看一会?
真是个怪姑娘,难道她有因为长得太漂亮而吃了什么亏吗?
他还以为美女都应该比较吃香才对哩。
“我就是有感觉。你别不承认。”她轻哼道:“男人心里想些什么。难道我会不知道吗?”
“这么厉害?”他盯着她笑,“那么我在想什么?”
容囡囡一愣,“谁知道!”
她想也知道他想对她献殷勤、对她打坏主意!可她却突然的说不出口。
如果她这样说的话,他铁定要嘲笑她高估了自己。
而或许她真的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左奉恩根本对她一点点兴趣都没有,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想太多。把人家想得太邪恶。是自己会错了意。
不知怎么回事,她竟忍不住感到一些些沮丧。
他明明深为她的美貌倾倒,初见时她就知道了,但他一直没有对她表态,只是偶尔讲一些奇怪的话,害她老是会错意。
大概看她生气会让他觉得乐不可支吧。
“你到底要不要带我去戏台?不然我要回去了。”
“好。”他有点无奈的说:“你呀,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人。”
她凶巴巴的说:“你说什么!”
要什么机会?她从来不去招惹人家,也不要人家来招惹她。
“干嘛这么凶?我说你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做人,难道一点都不累吗?”
他只是想表示友善而已,于嘛老是让他的热脸贴冷?
“不关你的事!我喜欢板着脸,不喜欢成天笑嘻嘻的像傻蛋!”
她曾经无忧无虑、好奇过,对未来和未知的事也会感到一种难以压抑的,想去发掘、去了解的心情。
只是这样的她已经不存在了。这两年多来,她没有交过朋友,她学会不去在乎任何事情。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是短暂的,只有她会永永远远的活着。
有时候午夜梦回。她会气桑老大干嘛救她。
他是给了她永生,却剥夺了她老、死的权利。
周遭的人会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消失,只有她会孤孤单单的留在这个世上。
她怕,所以她不敢跟任何人建立起感情。
可她毕竟还是个年轻女孩,友情和爱情是她又怕又想的渴望。
她深深的明白这一点,也知道这是她最不可能得到的。
所以她要拒任何人于千里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