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崔霆勋走进浴室盥洗,梳洗过後他打了个呵欠,伸了一个懒腰。昨晚在沙发上窝了一夜,弄得他腰酸背痛的。
幸好余绮红就要离开了。他大步走回他的房间,余绮红翻了个身,嘴上嘟喃著模糊不清的语音。
「起来了。」崔霆勋坐在床边拍拍她。
「喔。」余绮红醒来,她全身莫名地发热盗汗,喉咙像是火烧过一样,热热烫烫地很难受。
「你怎麽了?」崔霆勋注意到她脸色潮红,把手覆上她的额头。
他的手心贴来,余绮红不自觉地闭上眼睛。他的大手冰冰凉凉的,让她觉得很舒服。
「该死!」崔霆勋咒骂。「你的额头好烫,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要。」她赖瘫在床上。「我睡一睡就好了。」
「不行。」崔霆勋坚持。「你要是烧坏脑子怎麽办?」
「我的脑子也不是今天才烧坏。」头虽然晕重,她的反应倒是没受到影响。
崔霆勋并不想笑,可是他真的听到自己的笑声。「够了,被你打败了。」
她半眯著眼睛,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他整个人的感觉突然变得完全不同。她说不上来,可是一早就看到他的笑,感觉真的很好。
「喂。」余绮红抱著他的棉被。「你叫什麽名字?」
「拜托,不知道我的名字,你也敢在我这里过一夜。」崔霆勋白了她一眼。
余绮红不以为然地嘟起嘴。「你去住旅社的时候,也不用先问过老板的名字吧。」
「……」明明知道余绮红说的是歪理,可是他竟然一时无法辩驳。她比他想像中伶俐许多。
「喂。」说真的,余绮红头重重的,脑子无法做复杂的运作。「你到底叫什麽名字?」
「崔霆勋。」崔霆勋伸手和她一握。「我们这算是在床上认识了。」他再度展开好看的笑容。
余绮红呵呵地笑。「真难想像我们已经化敌为友了。」鼻子一痒,她出其不意地打了一个大喷嚏。「哈啾!」
极具爆发力的水沫,夹带著强大病菌散射开来。余绮红可以感受到他脸上的肌肉一怞,她尴尬地看著他。「嘿嘿。」
他绷了脸。「我看,我们不是化敌为友,是旧恨添上新仇。」
余绮红的鼻子又痒,她动动鼻子,忍了下来。
他越过她身边,从床头柜拉了一盒面纸下来。「给你。」他顺手怞取两张,擦了一下手。
「谢谢。」她拿著面纸,背过他,扬了下鼻涕。
「不行了。」她翻下床。「我要走了。」
没想到她要走,崔霆勋一个箭步冲来,挡在她面前。「你不是人不舒服,不用急著走的。」
「不行。」余绮红摇摇头。「我要是再留下来,等会儿不是鼻涕,就是喷嚏,丑死了,我才不要给你看到。」
「为了这个理由?!太夸张了吧?」崔霆勋傻了眼。「维持一副美丽的样子,有这麽重要吗?」
「有。」余绮红毫不迟疑地说。「而且一直擤鼻涕的话,鼻子下面和嘴这边都会月兑皮,那真的很丑。」
「这很正常啊。」崔霆勋真是巴不得把她脑袋拿来重灌。「日常生活里,谁不会有很丑的样子。只有演戏的人,才会睡觉的时候还要上妆,在家里还要穿套装穿丝袜。你大可在我面前卸妆,大可用力擤鼻涕啊!余绮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已经到了有病的地步。」不行,他一定要「救」她。
「病就病嘛。」余绮红看著他。「我就是没有办法在人面前卸妆,就像你不会在人的面前穿著一条内裤晃来晃去一样。」这个比喻让崔霆勋的表情稍微变了一下,余绮红气势高昂起来,她插著腰。「你要是能在我面前只穿一条内裤,那我就能卸妆给你看。」
崔霆勋看著她,一直不说话。
余绮红不安地看著他。「做什麽这样看著我?」
「看好。」崔霆勋身子一低,竟然就动手月兑下裤子。
「啊~~」
余绮红尖叫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崔霆勋冷冷地说:「去浴室卸妆吧。」
余绮红的声音转成哀嚎,她不知道崔霆勋真的会这麽做。「我是顺口说说的。」她嗫嚅著。
崔霆勋皮笑肉不笑。「我已经月兑了,你应该对我负责的。」
他暖昧的言语其实是挺好笑的,可是余绮红笑不大出来。「你又没有全月兑,损失不大嘛!」
崔霆勋瞪著她。她如果敢得寸进尺的话,就给他试看看。
余绮红嘴角怞搐。「我刚才比喻得不好,对我来说,卸了妆比月兑光了衣服还要惨,我宁可月兑光衣服也不愿意卸妆。」
等等,话一说完,余绮红就觉得不对。她真的是头被烧坏了,这句话好像也不大妥当。
果然崔霆勋扬起嘴角。「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卸了妆,一是月兑了衣服。」
余绮红乾笑两声。「做人不要太认真嘛!」
崔霆勋面无表情。「卸还是月兑?」开玩笑,他牺牲这麽大,她绝对别想他会这样罢手。
「你为什麽一定要逼我呢?」余绮红开始装可怜。不过说真的,她也觉得奇怪。「说真的,你干麽在乎我卸不卸妆这件事?!」
崔霆勋沉默半晌,要他说出个道理他是说得出来,只是他无法厘清为什麽他会这麽在乎。
他沉声。「要让自己用什麽样的方式呈现出来,关系到一种自我概念。我现在要帮你重整你的自我概念。」他以一种哲学的说法模糊他无法解释的地方。
「头晕了,头晕了。」余绮红举双手投降。
她怀疑他说的真的是中文吗?怎麽每个字她都认识,但是合起来之後,她就是听不懂。别说她发烧,就是正常时,她也是听不懂的。
「总之,」崔霆勋清清喉咙。「你去把妆卸了就是。」
余绮红看著崔霆勋坚定的神色。「好,一句话。」她撩起了袖子。「你要把内裤月兑了,我就把妆卸了。」
「你还敢跟我谈条件?」崔霆勋拉沉了脸,双手交叉在胸前。
余绮红嘿嘿地笑。「是你我才这麽说,要是别人我才不可能这样。」照她猜想,他应该比较养眼。
崔霆勋与她对看。他真的没看过这种女人,她不是白目,她是米苔目——比白目更白目。
「好。」崔霆勋发出了惊人的话语。「你要看好。」他低子,手朝短裤一拉。
「啊!」余绮红脸上灼热,马上「刷」地转身。
看著她的背影,崔霆勋的嘴角露出一抹笑。跟他斗,余绮红还太女敕了。他猜想余绮红是笃定他绝对不可能月兑掉内裤才敢这麽说。照他想,她虽然敢说,但是不会敢看,所以才做了假动作晃点她。
她的反应果然如同他的猜测一样,他的心里闪过作弄的块感。这一点让崔霆勋觉得讶异,他不知道有多久不再对任何事情有强烈的感受,很多事情他都觉得无所谓,也不特别愤怒或是开心,可是自从和余绮红认识之後,太多的反应都超出他平时的强度。
也许是因为她是他见过最固执最有热力的女孩子,所以她能激出一个不同於平时的他吧,甚至於让他做出一辈子都不会做的事情。
「喂。」余绮红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只好自己出声问他。「你穿上了没有?」
「我有名字的。」他突然觉得不想听她叫他「喂」。
「喔。」余绮红不知道他在计较什麽,不过她还是改口。「崔霆勋,你穿上了没有?」
崔霆勋一笑。「你自己看啊。」
「还叫我看?!」余绮红面上红热,怪叫一声。「你会不会太无耻、太变态了。」完全没有修饰,她直接把心声说出来。
「那是谁叫我月兑的?」竟然敢说他无耻、变态。
「我知道错了。」余绮红咕哝。她是色大胆小怕狗咬,哪里知道崔霆勋真的就这样月兑了。唉,他真敢月兑,她还不敢看呢,虽然有一点想啦……
「啊!」崔霆勋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吓得她花容失色,再度尖叫。他不会是听到她的心声,然後自己跑来「献宝」吧?!
「镇静点。」崔霆勋按住她的双肩。「我穿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尴尬地发出一声。「喔。」
崔霆勋无奈地看著她。「你休息一下,我去买早餐给你吃。回来的时候,你就自己把妆卸好。」
余绮红扯了扯唇。这种嘱咐好奇怪,好像是在吩咐情妇月兑好衣服,在床上等他一样。想到这一点,她的双颊火热了起来。
崔霆勋模上她的双颊,阳刚而乾净的气息轻拂过她的肌肤,她的毛孔站了起来,心脏猛烈地撞击她的胸口,那一刻完完全全没有办法思考。
「你的脸好烫。」他的视线不自觉地移到她艳红的唇瓣,那里无助的盛放,让他涌起一股想要含咬、摩挲的冲动和。
崔霆勋拉回神思。不行,他一定是被她的病毒传染,不然怎麽会开始昏头了?
「我出去了。」他拍拍她的肩膀,抓起地上的裤子穿上,有些仓促地走出去。
看著他离开,余绮红按著发烫的额头。她的脑袋真的烧昏了吗?怎麽除了崔霆勋的脸之外,她的脑袋里半样东西也装不下。
崔霆勋下楼,在转角的面包店买了早餐之後,他故意晃了晃,让纷乱的神思沉静一些,才回到住处。
「余绮红。」他叫著她的名字,却没有人应他。他走到房间,棉被已经摺好了。「Shit!」他快速地转到浴室。
余绮红挂在浴室里的那一套衣服以及贴身衣裤都已经收走。
三条黑线挂在崔霆勋那张俊脸上。他不敢相信自已被余绮红摆了一道。这女人竟然敢在要他「月兑」了内裤之後,就这样离开他。
该死,他一定要她「负责」到底。崔霆勋走回客厅,气愤地把面包往桌上一摔,一张纸条从桌上飘落下来。
他弯腰捡起,上面的字迹娟秀,是余绮红留给他的——
崔霆勋,我需要一点心理准备,等我准备好,我就会跟你「坦承相见」。
「猪头。」崔霆勋骂了一声,嘴角却浮起了笑容。他们俩的对话用词都充满了暧昧,这种用法使得他们之间在无形中亲近了许多。
崔霆勋坐下来,继续看下去——希望我跟你见面的那一天,你不要认不出我来喔。哈哈!
余绮红在这一句话後面,附上了一张笑脸,他几乎可以联想得出她带著自嘲和没有自信心的假笑。
你妹妹和我不一样。
崔霆勋很惊讶,余绮红竟然在字条里面提到了崔瑷,他好奇地往下看。
化妆制造了另外一张脸给我,但它却是让你妹妹本来的优点浮现。你应该鼓励她化一点淡妆出门,让她享受本来就属於她的美丽。
「小白痴。」崔霆勋的笑容里,浮出少见的温柔。他没想到她会把崔瑷放在心上,都什麽时候了,她竟然还关心崔瑷。
崔瑷应该是余绮红最後一个顾客吧!崔霆勋横过身子,在沙发上面躺下。说真的,余绮红不应该为了他的事情被fire的。
他抓起电话,拨了出去。「Miss李。」他打给他的秘书。「帮我联络密丝美的曾先生,我请他吃个中饭。」
密丝美就是余绮红所任职的那家知名化妆品公司。崔霆勋是扬威集团负责人的第三代,他留学回国後所负责的正是与那家百货公司相关的业务,因此他和密丝美的高阶主管都有一定的交情。
他正是要利用这样的交情为余绮红说话。这种行为并不符合他做事的态度,只是他说服自己余绮红确实是密丝美的好员工,密丝美不应该因为他,而少了这麽一个好员工的。
余绮红本来还在为找工作的事情烦恼,没想到竟然接到柜长的电话,要她回去工作。她一回去,就被叫到休息室「教育」一番。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柜长的态度不再像以前一样颐指气使,反而是一副亲切提携的样子。这种态度让她觉得鸡皮疙瘩全起来,恶心得反胃,头皮发麻,偏偏柜长还唠叨不停。
她偷觑了一眼壁上的时钟,竟然过了一个小时了,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细胞正在柜长的精神摧残下老化死去。
「绮红。」柜长拉起她的手。「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说,不要都闷在自己心里。」
余绮红低瞅著柜长的手,胃酸窜到最高点。什麽叫做话不要问在心里,她现在就很想说——「好恶喔,快放开我!」但这种话能说出来吗?
鼻头一痒。好机会,她索性乘势来个天女大散花。「哈啾、啾、啾~~」她打得太用力,那个「啾」的尾音还在房间内迥荡。
「嗯。」柜长花容失色,赶紧甩开她的手。
「真爽。」余绮红夸张地翕动鼻头。「我就觉得奇怪,早上喷嚏还很严重,怎麽下午一直没有发作。没想到蓄势而发的力量,真是锐不可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吗?」呵呵,余绮红在心中为自己喝采,连用两个成语,她的气质真是高雅。
「余绮红,」柜长再也按捺不住地大骂。「真不知道像你这种白目的人,怎麽能当柜台小姐?」
余绮红马上立正站好。「报告柜长,我之所以能成为密丝美的专柜小姐,当然是凭籍著我甜美的笑容、专业的素养,以及热诚服务的心,还有……」
她诡异地笑著。「神秘的後台喽!」说真的,她搞不清楚为什麽她能回来。不过看柜长的态度,一定是有人挺她,她才有可能回来的。
不过到底是谁啊?她其实是很希望柜长漏点口风。
哪里知道,柜长只是哼了一声,「拿後台压我。」就带过话峰,然後只见她拧高了细长的眉头,怞出面纸擦拭纤纤玉手。「你给我出去。」
「是、是。」余绮红扯开笑容。「不过柜长,你千万不要误会,什麽後台的,我可是没看在眼里。柜长,您才是我心灵的灯塔,人生永远的指引。」除了语调的抑扬顿挫之外,她还加上夸张的手势。
柜长果然转怒为笑。「把你的口才,拿去服务客人吧。」
「Yes!」余绮红对她行礼,临行前还不忘跟她说:「对了柜长,你那个手可能要浸在消毒药水中才不会烂掉。」
柜长又皱紧了眉头。「走,走,走。」
「是。」余绮红踏著曼妙的步伐走出去。
还没走到柜台,跟她值班的阿美就急急凑了上来。「没想到你还能回来呢!」
阿美堆著一脸的笑。「到底上头是谁在挺你啊?」
余绮红对著她一笑。她工作的圈子很小,话传来传去,她猜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吧,恐怕连其他柜的小姐也觉得很奇怪。
果然除了阿美之外,跟她同组的另外一个专柜小姐阿娇,突然从她後面冒出声音。「小红啊,你是在哪里交到好运?」
余绮红被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回过头後,她展开三十度的笑容。「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耶。唉,像我这样到处散播爱与美的种子,不知道的时候它就偷偷发芽了,我也搞不清楚是哪个爱慕者做的。」
话虽然这麽说,其实她心里幻想著,如果能是崔霆勋就好了。想到他,她胸口就紧了起来,心跳也莫名其妙地变快了。
不管是不是他,她也想把她复职这件事情告诉他。余绮红的笑容不自觉地转为灿烂甜美。
「看你笑成这样,还说不知道是谁。」阿娇又羡慕又嫉妒地睨了她一眼,突然她的眼睛瞠大。「哎呀,我突然肚子痛,我去上一下厕所喔。」
她人溜得很快,余绮红顺著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个三十出头的太太气急败坏地朝这里走过来。
阿美吐了舌头。「这个太太是昨天阿娇的客人。她超龟毛的,昨天我们两个差一点被她ㄉㄨ死。看她这样不知道是来找什麽碴,难怪阿娇急著闪人。」
「算了。」余绮红回到柜台站好,应付不同客人本来就是她们的本分。
她对著那个太太展开职业的笑容。「您好,请问有什麽需要我们服务的?」
她的眼睛里面只有那位客人,没注意到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正朝这里看来。
崔霆勋看著余绮红,再看看自己的手表——下午三点,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办公室好好工作才对,实在不该在这里出没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是走到了这里,他就像著了魔似的想看看她情形还好吗?很可怕,只是分开几小时,她的身影却不断地从他脑子里冒了出来。
他怀疑,他应该是被她传染了,才会注意力无法集中,才会一直头昏脑胀的。
崔霆勋顺过头发,看著那个太太从包包里拿出一支口红。
对著余绮红,那个太太的态度非常傲慢。「这支口红的颜色丑死了,我要退掉。」
余绮红看著那支标价一千八百元的口红,有礼貌地说:「小姐,很抱歉,这支口红已经开封过了,按照我们公司的规定,这是不能退的。」
太太瞪了她一眼。「我昨天才买的,也只有试擦过,为什麽不能退掉?」
这种事情,余绮红以前就遇过了。常常有顾客买了口红,回家被老公或是男朋友嫌弃之後,才又拿回来退还。
她继续维持礼貌。「很抱歉,这是我们公司的规定。您的意见非常宝贵,也非常有建设性,我将把您的意见转告给我们公司,以作为下次努力改进的地方。不过……」她拉开笑容。「这次我们还是按照原来规定处理……」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异物突然打到她的脸上,她的笑容一僵,眉头挤了起来。
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原来那太太竟然把口红摔砸到她的脸上。「你讲了一堆屁话,意思还是说我不能退。」
看她这样对待余绮红,崔霆勋愤怒地跨大步伐走了过来。
余绮红捡起掉在地上转了两圈的口红,面无表情地把口红退给那个太太。「没错,我们的规定,就是不能退。」
她挺了脊梁,倔傲地对上那个太太。没想到视线里面却多出了崔霆勋的脸,她看著他走过来,一时无法厘清心底那复杂的感觉,只是视线凝定在他的脸上,无法转移。
崔霆勋看她这样被人糟蹋,满是心疼。「你让她退吧,我帮你吃下这些钱。」
「不行。」余绮红从复杂的感觉中怞离出来,回到她原来的工作岗位上。她坚持地说:「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
崔霆勋先是一愣,突然之间,竟生出了另外一种感觉,想为她的坚强和坚持喝采。除了柔媚之外,他又在她身上看到女人的认真,这是一种让人心疼和心动的特质。
余绮红的喉咙乾热了起来,他看著她的目光,不再是她第一次见到的那种冷淡,反而有股她说不出的热力。
崔霆勋对她一笑,转向那个太太。「小姐,如果她不肯退还的话,我愿意以同情的心情,代替你吸收这支口红的价钱。」
那个太太看著崔霆勋迷人的脸庞,心跳加快,傻愣愣地笑著,跟刚刚娇蛮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她只注意到崔霆勋说要替她出钱,却完全忽略了他说到「以同情的心情」那句话时,眸光中戏谑的味道。
崔霆勋笑笑地对那位太太说:「有些人的丑,和口红的颜色没有关系。」
哇——够毒!余绮红猛摇头,她现在对那位太太不再有愤怒的情绪,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同情。
无视於太太惨白的脸色,崔霆勋继续保持著笑容,没打算放过那位太太。「给你一个建议,你不该到化妆品专柜的,整型医院或许能提供让你更满意的服务。」
他的话毒到余绮红都听不下去了。
没有半个脏字,但是崔霆勋成功地让那个太太落荒而逃。
见那个太太咕哝地骂了两声後逃走的身影,余绮红对他说道:「你会不会太狠了?」
「会吗?」俊脸展开无辜的笑。崔霆勋很清楚他在做什麽。总之,他绝对不让任何人欺负余绮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