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了,相知了,相惜了,便从此一起了吧,可以吗?
认真地想,认真地想,至少在某种必须的情愫未曾萌芽之前,是不应该的呀。
“因为,你,一直在我的心里呢,我的幸运之子。”澄蓝的眼眸轻轻凝着眼前的人儿,低低地一叹,带着微微的喑哑。
在短暂的怔忡之后,美丽而可爱的金发少女,星云·安·波顿,琥珀大眼眨一眨,圆圆的女圭女圭脸竟然缓缓漾出灿烂的笑容来。
“还是被你发现了呢。”
若说没有一点的不甘心,是假的。
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呢,却不料却因为这位尊贵的皇子殿下的中途出现,而有了一点点的变化。她可是很用心地饰演了可爱而单纯的安了呢。
“第一公主将属于‘蓝椰海盗王国安·波顿即是安’以及‘蓝椰星球与克拉克王朝有关文森要塞的通航权交易’的确切资料私下透露于我——其实一切都在安的掌握中吧?或者根本便是安计划好了的?”
“啊呀,怎么全被殿下猜到了呢?”有些抱怨地嘟嘟粉红色泽的唇,星云双手枕在头下,口中则依然含着最最爱的小美人椰,神情悠闲而自得,“大叔,其实这都是你教我的呢,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当初如果在飞船上你没这样子捉弄我,我也不会想起这么一个法子来呢。”
我是文森星系帝国第一上将……N—Y799是我父亲送的……
害得她一时无法分辨出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等到终于明白过来,却已经是为时已晚悔之晚矣!
所以就是明白地告诉他:安不是克拉克王朝第一公主的侍女,却就是为了文森要塞通航权而来的蓝椰海盗王国鼎鼎大名的幸运之女——安·波顿!
原本只是想乘机乱了他们的阵脚,自己借机做一点点好玩的游戏呢。
“不要喊我‘大叔’!”伸手,捏住露在粉女敕的双唇外的女敕绿的果梗,将她含在嘴中的小美人椰硬性地拉出来丢到一旁,罗兰德有些无奈地摇头叹,“同别人说话时不要吃零食!”
“如果你是‘别人’的话!”皱鼻子扮个可爱的鬼脸,星云也翻身坐起来,双手环抱住自己的双膝,再将下巴枕在膝盖上,“前不久还说‘是朋友了呢’,朋友之间还讲什么礼貌嘛!”呜,他果然骗了她啦。
“我在同你说正经事,安——或者我还是称你为‘我的幸运之子’?”不可讳言,那一句包含着撒娇意味的“朋友”着实取悦了他,原本因“大叔”而板起的面庞不由开始缓和下来。
“星云。我不介意你继续喊我的本名‘安’,但绝对介意你喊我什么令人酸牙的什么‘幸运之子’!”恶,再加上一个特定的定语“我的”,她会忍不住拔腿就逃的。
“星云?”罗兰德再度开始微微笑起来,“幸运安在的星云。好名字呢。”
“多谢夸奖!”翻个白眼,星云也开始叹气,“我尊敬的罗兰德殿下,您到底要同我谈什么呢?如果是关于我真实身份,您也已经知道得非常清楚了,还有什么好谈的?”还是快快将她以“扰乱治安”的罪名送押星系法庭受审、顺便为那些曾经饱受蓝椰海盗们欺压摧残的宇宙自由商人们出一口恶气吧。
“你是如何说服第一公主同你合作的?”真的很好奇。
“如果我获得了文森要塞的通航权,会分一部分给克拉克王朝。”多显而易见兼简单的事实。
“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他静静地望着她,轻轻地问出最在意的问题,“你是救我出宇宙盲区的幸运之子不是吗,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谈文森要塞?”
“我可是蓝椰海盗王国的星云呢,殿下!”她翻个白眼,叹口气,“即便是克拉克王朝的第一公主殿下出马,也无法将文森要塞的通航权顺利地拿下,我作为海盗之女,有可以与您谈条件的资本吗?”只怕她就算胆大包天地来找他了,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竹篮打水而已,“国家的利益呢,您身为国家的领导人,绝对不会有考虑自己私人情感的时间及空间的呢,是吧。”她将他曾经的话重复于他。
“可我们是朋友。”罗兰德握一握拳,沉声,方正的脸庞微微僵了僵,“朋友,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尊贵的皇子殿下!”天哪,他还真的不满呢,“凡事我喜欢依靠自己,我喜欢随时随地地去检验我自己的能力到底能发挥到何种地步——所以,我绝对不可能因为我们曾经乘过同一条船而来向你讨一个其实根本就不存在的人情!”再者,“事关文森要塞呢,这绝对也不是一个区区的私人交情就可以解决的吧?这可是您当初告诉安的呢。”如果可以解决得这么容易,她当初又何必冒着危险孤身犯险?
“如果我说——可以呢?”目光熠熠,他紧紧盯着她的双眼,让她无法躲闪。
“可是我也说过了,我不喜欢!”轻易得来的东西,绝对不值得去珍惜——这是她的一贯坚持。
“安!”
“我在呢,我不耳聋,您可以省点力气!”被逼到不耐烦了,星云也不再有什么好声气,“这一次我很失败的你知不知道?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我不意外,可你竟然轻易地猜出我就是那位同你隔了三层太空防护墙喊你‘大叔’的神秘飞船之主——让我很不爽,非常的不爽!”
可恶啦,简直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安可爱而孩子气,喜欢吃各种美食。”相对于星云的愤愤模样,罗兰德却迅速地沉静了下来。
“呃?”难道真的只凭这么一点点,就看出她的神秘面目来了?
“从事实上来分析:通往文森星系的星系航线有无数条,但会故意选择穿越约克、撒牙无人星系这一条危险航线的神秘飞船,难道不值得去调查或深思一下的吗?”文森星系帝国能在银河系称霸,不只是仅仅依靠拥有强大的武力而已的,“抛开这些,我的幸运之子,你在作为克拉克第一公主的女侍之时,更犯下了一个很明显的失误——我从宇宙盲区月兑险而归的事,虽有许多军部的要员知晓,但庆幸的是我帝国的臣工们对于该保密的从来不会无故泄密。”在她状似偶然地数次询问他月兑险回国的事时,他已隐约地在心底有了一点计量。
“而此后,我曾邀你试驶过飞船,而你为文森要塞的事,更是好几次地有意无意地探询过我对我‘救命恩人’的态度以及感激程度——安,你敢发誓,在你问我那些的时候,你难道没有想过‘挟恩以报’的念头?甚至,你胆敢如此大咧咧地来恺撒皇宫做客,还不是因为你心知肚明:如果你的任务不幸被我们发觉,你还可以借此安然月兑身?”他笑着扬眉,“事实向来胜于雄辩,我由这许多的蛛丝马迹,如何可以还不能知道你真实的身份?”当他赫然明白,他面前这位聪慧可人的金发少女竟然便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幸运之子时,他的心,是如何难言难表的激湃!
“最后,我的幸运之子,我的第六感可是向来很准确的呢。”他也有感性的一面哦,“我心中一直有着我的幸运之子的存在呢。”当他在宫廷舞会上第一眼望到她的身姿时,他如何可以不理会自己心中那种激动与兴奋?
星云哑然,虽还是不服气自己如此容易便被窥穿了真面目,但也只能是认了。
“说到底,我还是应该选择突破文森要塞才是呢。”沉默了许久,星云喃喃地叹了声。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却还是一场无用功呢。
“那么我们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闲聊了。”罗兰德向着星云的方向猛地一倾身,澄蓝的眼眸竟然隐约含着一分的戏谑,“尊敬的波顿小姐,我文森帝国的秘密警察们正在文森要塞等候您的大驾光临呢。”
平白无故地洗劫到堂堂文森帝国皇室成员头上来,只是一句歉意或区区的星盾补偿便可以修补回皇室的尊严了吗?哪里那么容易的?!
“太……小题大做了吧?!”这一次,真的失声尖叫了出来,连最最爱的小美人椰也从唇中掉了下来而不自知,“我们已经赔礼道歉了耶,为什么非要对我们赶尽杀绝……那位尊贵的文森星系帝国皇帝陛下最爱的新妃殿下到底是谁?!”竟然惹得皇帝陛下如此的大动肝火!
“我最最亲爱的小妹,文森星系帝国唯一的公主殿下。”澄蓝的眼眸慢慢眨一眨。
“公主殿下……那为什么说是皇帝陛下最爱的……新妃?!”
“新妃是她的昵称,有什么不对吗?”罗兰德故作疑惑地问道,实则心中早已乐翻了天。
难得呢,竟然能欣赏到一向冷静、似乎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安如此的失态,哈,难得至极呢!
“……为什么我们不知道文森竟然还有公主的存在?”简直是……
“属于我们文森家族的秘密,安,想知道吗?”
“当然……不想。”算了,她今天所受的打击已经够重的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无意识地抓抓头发,星云有些头痛地呵呵一笑。
“好了,我尊敬的罗兰德殿下,您打算如何处置我呢?”棋差一着,愿赌服输嘛。抬头望一眼桌上的时钟,星云双手支在身后仰面吁出一口长长的气,“我是鼎鼎大名的蓝椰海盗呢,如果在知道你是尊贵的文森星系帝国的皇子殿下的那一刻,马上抛弃什么原则,挟‘恩’向你要求报酬的话,说不定我现在早已回了蓝椰逍遥自在驾驶着我的飞船驰骋星空之下呢。”真的有点后悔呢。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可以先回答我的一个问题吗,安?”
星云没有回答,只重重叹口气,示意敬请随意。
“安为什么要成为克拉克第一公主的随身女侍呢?”
原先他们猜测安肯化身为克拉克第一公主的随身女侍,是为了增加与帝国要员会面的几率,好有游说的可能。但将她接进星河宫后,安除了四处参观星系图,便是闷在房间玩银河游戏,就算最近他常常拉她去参加一些宫廷宴会——这可是与帝国遥远们最佳的接触时机呢,却也没见她同任何文森要员们谈论过有关文森要塞的任何一句话——这一下,他不想疑惑不解都不行了呢。
“哪怕与我谈要塞的通航权也可以啊,却总是什么也不提,只会玩你的网络游戏,不要告诉我你进宫来真的只是为了玩银河游戏的最后一关——天哪!”平静的脸,一下子有些紧缩起来。
……只怕是任谁也想不到他们尊敬的“严肃、寡言、刻板、铁血、硬派、不懂幽默是何物”的军事天才人士在变得会偶尔轻松地笑一笑,甚至会同部下聊聊家常之后,也竟然会有大惊失色的一天吧?
“是呀,我进宫来就是想玩玩古老的网络游戏呢。”甜甜一笑,可爱的女圭女圭脸上是得意至极的嚣张模样,“拜尊敬的文森皇帝陛下、您敬爱的父亲大人的爱好所赐,如果没有皇帝陛下违约或耍赖的话,从今天起我蓝椰星球将准时恢复在文森要塞的通航权了呢。”
众所周知的,伟大的文森星系帝国的现今皇帝陛下,平生最大的爱好便是极度酷爱银河星系虚拟作战游戏。通过在游戏中打败皇帝陛下,以文森要塞的无条件通航权为惩罚命令——在不违背星系网络游戏原则的情况下,如果皇帝陛下不接受惩罚命令,则将根据严酷的网络游戏规则从玩家名单中除名——如今的星系社会,对原先泛滥成灾的网络游戏中极为不道德的各种欺诈行为进行了严厉的肃整,每一个人只有根据自己的星系编码唯一一次成为游戏玩家的机会,如果被从玩家名单中除名,呵呵,想再玩网络游戏就只能是下辈子的事喽!是以现在玩网络游戏的人越来越少,因为输不起嘛。
她既然知道这个众所周知的“秘密”,自然会善加利用喽。但想做到这一切,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了保证尊敬的皇帝陛下不被某些惩罚命令所困,银河星系作战虚拟游戏的最后一关只限定在文森星系帝国的恺撒皇宫的网络范围之内,一般的玩家根本无法进入,更不用说是对着皇帝陛下下达惩罚命令了。那她该如何怎样做呢?自然是——顺势进到游戏网络的范围之内,来一场声东击西的小游戏喽。
所以,呵呵,在这些文森皇子殿下侯爵阁下们担心她会采取什么手段重新获取文森要塞的通航权时,她早已悠闲地在网络游戏中胜利地退出战场了!
其实,有时候单纯的用孩子的思维来思考问题、解决问题,却或许是最最有效的一种呢。
“我尊敬的罗兰德皇子殿下,我似乎胜利了呢。”打开床柜上的通讯器,望着上面挥动的一杆白旗,圆圆的女圭女圭脸顿时神采飞扬,如同孩子一般的可爱笑容,让几乎化为石雕的男人呼吸猛地一滞。
真的是孩子天性的……安……呢……
但是,如果就此认输,他也不会是被称为“严肃、寡言、刻板、铁血、硬派、不懂幽默是何物”的军事天才了!
既然能拥有上述绝对属于军人作风的性格,他自然也拥有与之相应的铁腕手段!
所以,在取得独自跨越一万三千光年星系之旅的胜利之后,原本正要得意洋洋地准备挥挥手离开恺撒皇宫的星云,却被人用极强制的手段困住了身手,虽不算是寸步难行,但想潇洒地驾驶飞船离去,却是万万不能的!
“卑鄙,无耻,小人,可恶!”恨恨地挥动紧握的双拳,愤怒地在偌大的书房内踱来踱去,困坐愁城的娇小女子咬牙切齿地狠劲叫嚣,一遍又一遍地说,“卑鄙,无耻,小人,可恶!卑鄙,无耻,小人,可恶!卑鄙,无耻,小人,可恶!”
“明明很是伶牙俐齿的不是吗?”与女子激愤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悠闲地垂眸揽卷而读的高大男子,只闲淡地读着他的书,瞥也不瞥在自己身前闪来闪去的女子一眼,“卑鄙地利用网络游戏实行无耻计划的是哪一个?小人地依恃赢家身份攫取可恶的惩罚命令的又是哪一位?”害他千算万算却还是大意失荆州的“卑鄙、无耻、小人、可恶”的人到底却是谁呢?
“罗兰德·圣安德·文森……愿赌服输!”一脚前跨成弓,一脚后蹬如弦,愤怒激昂的女子恨不得将自己化身利箭直穿敌首心脏,“我是靠实力赢得胜利的!”虽然确实使用的手段算不上很是正大光明,但……她却也是绝对没作弊的!
“是哦,是哦,实力。”懒懒地应和一声,罗兰德·圣安德·文森皇子殿下随手翻动书册,转看下一篇兵家计谋,“堂堂的蓝椰海盗头目、宇宙间鼎鼎大名的幸运之女呢,利用绝顶智慧攫取胜利的战场却原来是在白痴无聊的网络游戏上面哩,实力实力,我真的是失礼了呢。”
可恶可恼可气的卑鄙小人,害他被奈森笑死了好不好!
自出生至今,还从未在任何形式的战场上打过一次败仗的罗兰德·圣安德·文森,却在一场小小的谍对谍游戏中输得惨不忍睹?哈,佩服佩服!
奈森毫不遮掩的嚣张大笑每每想起来,总会让他额头青筋爆跳不已。
事关男儿尊严,他一定要扳回一城来不可!
“我不是文森星系帝国的公民,你无权拘禁我!”她要回家啦,她要去吃最最爱的小美人椰啦!
“擅自闯入我文森帝国恺撒皇宫的网络系统——安,你要我这个身负保卫帝国安全的第一上将视而不见吗?”于公于私,他都有圈住她的理由吧?“能够随意进入皇宫网络系统的人员可是只限定在文森家族成员之内呢,安。”他略含深意地从书中拾起视线,轻轻瞥了闻言脸色开始变得青红交错的人一眼。
自安身份摊开后的这些天来,两人几乎是时时聚在一处,除了针锋相对地相互叫阵,把酒言欢的情形其实也不在少数,甚至偶尔还会在电脑模拟星系战场上摆阵战斗分个高下——性子虽是一动一静,处世观点虽也不甚相左,但惺惺相惜之情却是渐渐明朗。虽然一直未曾言明,但他的心意,安其实早已知道了吧,却总是假装笨笨的,充耳不闻!
“如、如果你认为我是罪犯,就、就将我送交星系法庭呀!”将她的活动范围只限制在星河宫、却对她依旧礼遇做什么?“以权谋私的可耻行径,我会看不起你哦。”她……她才不要被限制了无拘束无自由驰骋星空间的权利!
“安,你看得见我的‘私’?”微微一笑,罗兰德站起来,几步跨到握拳抗议的星云面前,伸手抚上她有些凌乱了的金色短发,不顾她的躲闪,轻柔地替她顺一顺额上的刘海,“咱们交换一个允诺吧,你将自愿来星河宫做客的真实原因告诉我,我就考虑一下送你回蓝椰星球的可行性。”
不仅仅只是为了利用皇宫中的独立网络系统——他需要另一个比较能接受的答案。
“大叔!”受不了他如此几乎算得上是“深情款款”的举动,星云脊背不由发毛,“您不是三岁的孩子了呢,您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呢——所以麻烦您老人家现实一些可以吗?”
她毫不遮掩的、甚至有点厌恶口吻的回答,让罗兰德不由微微沉了脸。
安……
咬牙,握拳,几乎算得上吃人的视线在瞪了眼前没心没肺的人许久后,才极不情愿地哼一声。
“如果说现实,安,你认为只是利用网络的卑鄙手段真的可以为蓝椰得回要塞通航权吗?”请注意,这是星系间的利益较量,不是孩子的家家酒!“有时候太单纯过头的思维所换回的或许只是一个即使笑也笑不出来的答案而已!”她不会真的认为、文森星系帝国真的会因为、自己皇帝陛下的偶尔一次游戏上的失误而真的爽快地出让星系利益吧?
“不能……言而无信!”面皮不由皱了皱。
“星系利益远大于私人情感,安,你不会不懂。”她如果想要现实,那么他会满足她的要求。
“……所以,我蓝椰星球如今可以得回文森要塞的通航权,是因为——”用力地咽一咽口水,星云顿觉头皮发麻,浑身冷飕飕的,“因为你……我……你……我……”实在不愿意往下想啊。
“你很聪明,不会不明白的。”便站在有些畏缩想后撤的女子身前,手搭上她的肩,微微使力,使之不能得偿所愿地与自己拉开距离,“我们相处了这么久,安,难道你真的从来没考虑过?”
他与她,该是一生一辈子的。
早在他赫然明白这神采飞扬的金发少女便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位曾带给他“不管风吹雨打、胜似闲庭信步”感受的幸运之子的时候,他的心,便无可自拔地彻底投降了。
是的,他喜欢想与其遨游无垠宇宙的幸运之子,他喜欢聪慧灵韵、胆气超人的蓝椰幸运之女——而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孩子气的安·星云——叫他如何可以不去……爱!
是的,是的,他爱上她了,爱上了这个美丽的少女。
人的心思是如何的奇妙,国家利益永远大于私人情感的誓言犹言在耳,不过一个眨眼之间而已,他的心却在一个瞬间拜服在这个神奇而美妙的“爱”字上。
他爱上了她,他的幸运之子,他想与之飞翔的幸运之子。
或许,早在他在宇宙盲区隔着厚重的防护墙与他的幸运之子侃侃而谈之时,他的心已陷落;或许,在他从那梦一样的奇妙旅程中回归到现实之中时,他在一直念念不忘他神秘的幸运之子时,他的心中,这个神奇的“爱”字已然悄悄萌芽;或许,当他的视线被娇俏的金发少女攫获时,他曾在梦中描绘过无数次的他的幸运之子容貌便完美地呈现在他的眼睛里、浮现在了他的心底。
也或许没有任何的理由,他就是爱上了这个一边开心地吮着小美人蕉一边大声喊着他“大叔”的幸运之子,他就是爱上了这个一会儿朝着他笑容可掬地鞠躬如仪地说着“我好荣幸呢,殿下”、一会儿却又巧笑倩兮地却又不动声色将所有人玩转于股掌间的小小侍女;他就是爱上了这个孩子气地大声宣称着“我进宫来就是想玩玩古老的网络游戏呢”的蓝椰星球的安·星云。
莫名的,他就是喜欢上了她,他就是爱上了她!
“……嫁、嫁、嫁……与你?!”
他的心思转念,星云即使不知,却也被他此刻认真的神情惊呆了,她立刻明白他是认真的,他绝对是认真的!可是,可是……
啊,晕,好晕,好晕。
她从没如此时此刻的惊慌失措过。
可他,面对着她,却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欲哭无泪,欲哭无泪啊,“我们……只是……”现在只能说仅仅是朋友而已啊,怎么怎么可以这样突兀地……“如果男女之间没有……可以……婚姻……”她吐字艰难,脑中一片的杂乱。
“我们在一起将会是彼此最佳的选择。”相对于星云的震惊不安,罗兰德却一如既往的冷静淡然,“世间不论什么,都是从无到有,都是从零开始的。我这些天怎样对你,难道你还不明白?”
“你这些天的行为、用意我很清楚明白的。”挥开他的手,慢慢倒退着。
她明白,但她真的是还不需要那种让人受累的可怕情感啊。
深深吸气,星云力图镇定下来……他看她的眼神的确是有点让她心惊,但至于其中是不是真正地包含了某种同伴们常说的、或书上电视上所上演的“感情”,他其实同她一样,也是根本不确定的吧。
“你难道不认为我们相处的时间还太短吗,我们其实对对方了解的也很少吗?两个人合不合得来也还未弄清楚呢,所以,麻烦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在考虑清楚之前先不要这样子好吗?”她不但承受不来他如此的“深情款款”,更无力担当身边所有在偷偷注视着他俩“进展”的各种视线啊。
文森三皇子殿下与蓝椰海盗幸运之女牵手情爱之路?!
哦,乍一听到这个连当事人也不知晓的传闻时,她的唯一反应是抚额叹息,头痛不已。
说实话,她对这位文森帝国中算得上是出类拔萃、德才兼备的军事天才三皇子殿下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在意的,毕竟他们曾有过携手共闯生死难关的经历呢,又曾经暗中角斗了那么一场呢,英雄惜英雄嘛,有一点好感也是很正常的,但——她对他却是从来没有过其他任何的“情愫”——朋友,可以接受;对手,也可以承认——至于所谓的“牵手情爱之路”,却是……想也不曾想过的……
原因,最简单的一个便是:不要限制了自由的拘束身份,不要自己不懂的复杂情感。
活得简单一些,单纯一些,其实才是最最快乐的啊。
既然他要明确的答案,她索性告之他罢了。
她很聪明呢,更是思想成熟了的成年人,不喜欢暧昧的情形,想什么便说什么、喜欢明朗,只怕一辈子也学不来所谓“淑女”应该具有的优雅含蓄吧——她可是海盗呢。
“至少,在现在,我一点也没有你说指的那种‘意思’。”她咬牙,说出心底的话。
“安……你实在有打击人的天分。”丝毫不意外听到此番答案的罗兰德在听到这番冷静的话后,却还是有点受伤的感觉,“我们都不曾经历过的情感,的确是陌生的。但你不认为去尝试一下也是一种挑战吗?”
“我尊敬的殿下。”啊,好没力,“什么也不存在的呢,如何去尝试?”
就算他曾经与她有过同乘一船共历险难的经历,就算他与她在最近通过一些接触对彼此有了一点点的了解,但——再怎样的重力加速度,也绝对不可能突兀地进展到已经需要“尝试”的那一步吧?
“我们至少已经是朋友了啊……”他认真地望她。
“或许吧。”
“你为什么不能来尝试一下呢,安?”他再次恳切地说道。
“……我爱自由吧,或许是因为。”想了想,星云决定告诉他自己的真正梦想,“还记得以前,我曾经告诉过你的,我的童年经历吗,殿下?”
无边无际的黑暗,无边无际的寂静,无边无际的恐慌。
如果可以拥有一艘飞船,该是多么多么幸运的美丽!
那是一份几乎完全没有可能实现的梦想啊。
“当被黑暗、寂寞、恐慌逼迫到极点的某一天,再也无法忍受地从地下室偷偷溜出去,像终于冲出了牢笼的小鸟一样地、什么也不顾地、疯狂地奔向真正的星空之下时,就想着‘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真正的星星的眼睛的下面!’”
那一刻,便真的什么也不复存在了。那见到了真正的星空的一瞬间,她的所有所有的心神便真的真的死掉了。
剩下的,只有一双眼,一双痴痴地凝望着无数星斗一眨也不敢眨的眼。
原来,真正的星空,是这样子的呢。
那份宇宙间最美丽最美丽的壮丽景象从此便再也无法从脑海里除去。
“可以驾驶着飞船徜徉飞翔在最爱最爱的星空下呢。”
单纯到极点的梦想,单纯到极点的快乐。
却是她一辈子或许最最难忘的快乐往昔,快乐的童年。
……
“后来终于有了可以驾驶的飞船,就立刻在心中发誓:‘这一辈子除了飞船便什么也不需要了’。”
广漠的宇宙,无垠的时空,可以任她自由翱翔、任意驰骋;流莹飞舞的恒星,珍珠散布的行星,便是环布在她的上下左右,随她无拘无束、海马行空!
这世间,还有什么,比驰骋飞翔于最爱的星空下更更让人留恋的呢?
对于她来说,便真的没有了呢。
……
“你明白了吗,我的确无法用你所期望的来面对你,罗兰德。抛开这一切,在我的心里,罗兰德或许可以是对手,也或许可以是朋友,但,不管怎样说服自己,我爱自由驰骋在星空下的感觉胜过一切,我不需要婚姻,出自于任何目的的婚姻都不是我需要的。”即使真的因此而失去了文森要塞的通航权,她也不可能回应他的。
“如果我只是……单纯地从一个‘纯粹’的人来说呢?”他想起了奈森曾说过的话。
星云愣了愣,望着罗兰德认真的模样,答不出话来。
“我说过了,世间不论什么,都是从无到有,都是从零开始的。我真的想要安成为我的妻子,只是单纯意义上的纯粹的妻子。”不是什么政治因素,更无关文森要塞的通航权,“我也说过,我们都不曾经历过的情感,的确是陌生的。但你不认为去尝试一下也是一种挑战吗?”至少也要给或许已经萌芽也或许在还酝酿之中的某种情愫一点机会吧。
心,从来没如今日这般确信过,他,想要安做他的妻子,他一辈子的妻子。
或许在一开始只是单纯的喜欢、欣赏,但人的心思转念,也许只在一刹那,也许便在不知不觉间。
缘于一次星系探险,缘分便与命运联系了起来。于是,一场由好奇、欣赏、喜欢、思念、相与、似曾相识、相知、相惜、只会想接近、再接近、不想就这么无所谓地分开……渐渐展露出的情意……他有,她,又怎能不曾拥有?
维护好现在,我们或许就有未来。
文森星系帝国历236年12月,文森星系帝国与独立定星蓝椰星球在文森要塞正式签署通航协议,以蓝椰星球居民不得非法抢掠文森星系帝国所属商船为条件,文森要塞开放对蓝椰星球的通航权,同时以收取使用费的方式,准许克拉克星系所属商船自由往返要塞。
由此,一直作为军事目的存在的文森要塞开始向为运输中转港转化。
“厚此薄彼哦,尊敬的罗兰德皇子殿下。”
站在N—Y799旗舰飞船巨大的指挥舱中,一起目送小小的星芒号飞船消失在广漠无垠的星河宇宙,奈森笑谑地勾起嘴角。
为什么克拉克王朝的商船需要支付大笔的通航费用,而蓝椰星球的海盗先生们却只要举手说几个字就可以了呢?
明显的星系歧视嘛。
“既然能将输送进我帝国的商品价格比原产地提高了二十倍不止,我收取一点点的费用也是理所当然的啊。”耸耸肩,罗兰德澄蓝的眼眸依然凝望着小小的飞船消失的方向,方正的脸庞上,是不自觉已经开始了的淡淡思念。
“就算已经知道安是地球原始基因人,却还是很惊讶呢。”
已经对好友如此原本极为陌生的表情转而熟悉到不能再熟的奈森,笑着吹声口哨。
乌黑似丝绢如流瀑的束发,灿若星空琉璃的漆墨黑瞳。
不再同于金色短发、晶亮的琥珀眼眸时的可爱的少女模样,聪慧而成熟的清丽女子,不变的圆圆女圭女圭脸上,明眸皓齿,嫣然一笑,却依然散发着属于恒星的耀眼光芒。
多才多姿多变的幸运之女。
“安便是安,不管怎样也只是安而已。”只要知道这些,他已足够了。
“为什么不把她留下来?”明明已经深陷进了感情的海洋里,是那般的向往与心中的人寸步不离,却似乎是又毫不在乎地将自己心中的人儿放走,没有一点的留恋……不像是罗兰德呢。
“如果想要花儿开得娇艳动人,那么便需要看护花儿的人耐心仔细地浇灌。”仿若吟诗,罗兰德低沉地笑一声,“安只是将我当作朋友,她需要时间,也需要成长的空间。”而他,给。
“罗兰德……”望着好友沉浸其中的痴恋神情,奈森不由苦笑,“如果在半年前,我相信我是绝对不可能有幸瞅到你这种样子的。”恋爱中的男人,实在是让人好……害怕。
“如果不是遇到安,遇到属于我的幸运之子,我自己也不会相信的。”
总以为自己便这么一个人地孤单下去,只要有着自己必须担负的责任,只要要着驰骋星空下的悠闲,便如此的一辈子,其实也很好吧。可,他遇到了安,遇到了想共其一起飞翔驰骋的女子。
那一份无法用语言描绘形容的心动,便是上天赐予的幸运吧。
何其幸运,他曾闯进宇宙盲区,何其幸运,他遇到了他的恒星女子,何其幸运,他,喜欢上了安。
安,安,安,幸运安在,幸运安在啊。
因为拥有了属于他的幸运,一切变得因此而不同。
幸运安在呵。
“便一直这样过下去吗?”曾共同经历了死亡的考验,明明相知相惜的两个人,终于面对面地聚在了一处,两两相望,微微一笑后却是头也不回、毫不留恋地离去?
“给她足够的时间,耐心地等候她真正长大,开心地期盼着她的归来。”柔情的笑,溶解了方正脸庞上的严厉冷静,“追到她的身边,和她一起驰骋星空之下,如此想着,便是一种幸福了。”
那样聪慧绝轮的安,那样晶莹剔透的安,一定会飞回他的身边的。
“……”只能静静望着笑眯眯的男子,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安其实心中有我呢。”想起以前来,男子笑得更开,“在身陷宇宙盲区时便有了我,在可爱的金发少女时便存了我在心中,在借机进入星河宫时,其实便知我们会有的未来了。”只是,女人所独有的微妙心理吧,或许也是从不曾经历过的情感,在真正看清看懂自己与他的心之前,能给他的,只能是一个活力的背影,以及临走前的嫣然一笑。
其他,什么也不用说了。
“维系好现在,我们就有未来。”
而属于他的幸运的爱情,也即将拉启开始的序幕——
属于他的,幸运,安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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