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说你是谁?”
沉心爱盘起双腿坐在自己的床上,看著以同样姿势占据另一边床位的大男生。
瞧他那副嚣张的模样,活像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子似的,沉心爱一看到黎知庆,就感到极度的不爽,所以她忍不住用鼻孔看他。
是谁?!
她到现在还在问他是谁!
黎知庆的耐性几乎都被磨光了。“黎知庆。我叫黎知庆,而且,我都已经说第三遍了,请你不要再叫我重复了好吗?”他很不耐烦地用鼻子喷气,就像一头水牛似的。
“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他叫黎知庆的事,沉心爱跟本没打算质疑,她的问题是,“可是你说这里是你家、这床是你的床,这一点我就不得不抗议了。
“告诉你,打从我十岁那年搬进这间屋子以来,这张床,对,就是这一张——”沈心爱很用力的拍打床铺,以宣示她的所有权。“它从我这么小的时候,”她又随便比了个高度,“就陪著我一起长大。
“而你现在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蹦出来,而且跑来跟我说这家是你的,这床也是你的,你有没有搞错啊?打家劫舍也没见过有人像你这么鸭霸、这么番的。”沉心爱的嗓门不比黎知庆来得小,而且,她说得也是振振有词。
黎知庆听完她的话真想当场死给她看。“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是不同空间的人了吗?”
不同空间的人?!
唔~她不是太懂。
“你是说……你是鬼吗?”沉心爱换了个她比较懂的说法虚心的问。
但她这么一问,可是惹火了黎知庆。
鬼?!到现在她还在认为他是个鬼!
“我不是鬼——”黎知庆大声地吼了出来。“拷!我要说几百次,你这颗猪脑袋才会明白,我只是跟你不同空间的人。人,是人,你听懂了吗?我是人,不是鬼。”黎知庆忍不住骂了脏话。
“我听到了哟——”沉心爱的耳朵可尖了。“你骂我猪脑袋!”她一气,把脚一伸,踹了黎知庆一脚。
这是今天晚上黎知庆第三次被踹了,而他也已被踹出了经验,当他一看到沉心爱的脸色不对时,马上就闪人,以躲开她的佛山无影脚。
沉心爱踢不到人,心中有些泄气。“你!”她用手招他过来。“有种就留在这里别动。”沉心爱趴过身子,用手拍拍她前面不远的床铺,要黎知庆乖乖的坐好让她踹。
拜托!他是头壳坏了,才会去听沉心爱的话。
黎知庆根本就不甩沉心爱,只是,哦——天啊!请派谁来救救他吧!本来他以为今天跟沉心爱能见到面,是老天爷给他的大好机会,让他能跟她好好的做一番沟通,让他们两人纵使同处在不同的空间中,还是能和平共处。但是,黎知庆举起手,看了一下时间。
哇拷!他跟沉心爱都已经谈了快一个半钟头了,而这个天兵天将投胎的猪脑袋还是搞不清楚状况,还是以为他是个鬼!
“我都已经说了不下一百次了,我不是鬼。”
“你不是鬼,那你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的房里?”沉心爱就是不懂这一点。“我不是莫名其妙的出现,我是本来就住在这里。”黎知庆无奈地再重申了一次。如果这一次沉心爱还是有听没有懂,那他、那他……那他就真的好想死了算了啦!
呜呜呜——黎知庆没力的把头闷在枕头里。
“你不要把脸闷在我的枕头里啦!”沉心爱一把抢过自己心爱的枕头,抱进怀里不让他靠。
她还有疑问尚未理清呢!“既然你说你一直都住在这里,那我问你,我为什么从来都没见过你?”
“都跟你说了好几遍,我们同处于不同的空间,换言之,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尽量很白话的解释。
“你是说你是外星人?!”沉心爱倏地瞪大眼睛,就像在看ET似的瞪著黎知庆直看。她一直以为外星人都怪长得跟电影里的ET一样,不晓得外星人原来也能长得这么好看!
“我不是外星人。”黎知庆只觉得他快疯了。
不!他不行了。他若是再跟沉心爱讲话,一定会因为气得脑部缺氧,然后窒息身亡。“不行了、不行了,我不行了——”黎知庆口中念念有词,又捡起另一个枕头,把头埋进去。
他真的好想死喔!
他为什么要跟这么番的人讲话呢?
黎知庆把头闷进枕头里,不想再抬头面对沉心爱。
“喂喂喂!我刚刚就跟你说过,教你别趴在我的枕头上,你是听不懂国语啊?”沈心爱火大的又把枕头抢过来,两只手抱住两个枕头,那模样看起来有点滑稽、也有点可笑。
开玩笑!她沉心爱虽然是个大而化之的女孩,但她可是还没交过男朋友,也从来没让男孩进到她的闺房过。
而这个叫什么黎知庆的家伙,三更半夜闯进她的房里就已经很过分了,还三番两次企图把脸趴在她的枕头上,这样……这样很怪、很暧昧耶!
沉心爱把她的枕头抢了回来,抱在自己的怀里;而黎知庆还是趴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看到他摆出这副死样子,沉心爱只好勉强自己用心去听黎知庆讲话。
她拿出黎知庆刚刚在上头乱画的一张纸,纸上有两条线,一条纵轴、一条横轴。
“诺——你再说一次吧!这次我一定会认真听的。”沉心爱很有诚意的要求黎知庆再为她解惑一次。“这次我绝对不会再打岔。”她保证道。
但黎知庆还是动都不动,理都不理她。
“我发誓。”沉心爱连童军指都比出来了。
黎知庆这才把头抬起头。
沉心爱双手合十的说道:“求你!拜托你啦——”
“别装可爱。”黎知庆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不过,他还是没好气的把沉心爱手中的纸抢过去,再说明了一次。
“如果纵轴代表时间,那么依中国人而论,由上而下就是黄帝、唐尧、虞舜、禹、启……直到明、清——”
“到这里我懂,可是,我不懂你干嘛跟我讲这些?”沉心爱立刻打岔,发表问题。
“我只是想让你更清楚一点,所以先跟你说一些比较粗浅的道理。还有——你刚才不是说不会乱发问吗?”他恶狠狠的瞪了沉心爱一眼。沉心爱才不怕他的歹脸色哩!“拜托,我有不懂的地方都不能问吗?”
“不能。”黎知庆断然的拒绝。
“鸭霸。”沉心爱小小的发了一下牢蚤。
但黎知庆却火了哟!他倏地把纸、笔摔在床上问:“你到底还要听不要听?”
“好嘛!”他凶什么凶啊?沉心爱扁著嘴,偷偷地哼了声抗议,但随即立刻专心的看著黎知庆修长的手指拿著笔在纸上画。
他说:“如果说这世上真的有小叮当的话,那么,我们就能坐上时光回塑机回到清朝,甚至是尧舜时期……”黎知庆其实真的很想再往下讲,但他的眼角余光却不断的看到有人抖著两个肩膀,不停的在怞搐。
黎知庆猛然住口,昂起头,果然看到沉心爱抿著嘴角,偷偷的在窃笑,而她那张可恨的俏脸都快涨成猪肝色,像是隐忍了好久的笑意,即将要爆发似的。
“你到底在爽什么?”
“没有在爽什么啊!只是很惊讶你们那里也有小叮当呢!”她还以为只有地球人有说。
“有。”黎知庆硬要自己忍住脾气,千万别爆发。
但沉心爱犹不知死活,还拉著黎知庆的衣摆问:“那你们那里的小叮当也改名字叫‘哆啦咪梦’了吗?”
“对。”黎知庆耐著性子点头。
“那你小时候有看过小甜甜跟无敌铁金刚吗?”她好想知道他那边的生活跟她这边的差别。
“有。”
“那——”沉心爱还要再问。
黎知庆却粗声粗气的打断她的话。“你不要再问我一些五四三的事了。”他终于达到崩溃的临界点。“我不是来这里跟你闲话家常、话童年的,你管我有没有看过小甜甜跟无敌铁金刚做什么?”他凶巴巴的吼沉心爱。
呜呜呜——他好凶喔!不过,沉心爱一点都不怕黎知庆。她觉得黎知庆小时候一定是有一个非常悲惨的童年,所以,当她一提起童年往事,他才会失控的小呼小叫,叫她不要再说了。
好吧!不说就不说。
沉心爱在嘴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请继续说。”她会洗耳恭听的,不但如此,她还做了个洗耳朵的小动作。
黎知庆实在受不了她的小动作,吓!他深吸了一口气,要自己,不气、不气,跟这个小鬼生气实在是太不值得了,他来是为了跟她这个家伙把事情说清楚、讲明白,不是为了来跟她生气的。
黎知庆开始念定心咒,强忍下两手一掐,想掐死沉心爱的。等心情稍稍平缓了,他才又继续说出他那时间并存的推论。
“等一等——”沉心爱举手发言。“我有问题。”
黎知庆好想拿个胶带,把沉心爱的嘴巴给黏住。
“求求你让我问啦!人家我这个问题真的很重要,不问清楚,我极有可能在你讲到最后,还是弄不懂你说的,所以,你一定得让我在有疑问的时候马上提出来,且当场帮我解惑,这样我才能一步一脚印,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想明白……”沉心爱本来还打算“落落长”的继续说下去。
但黎知庆的脑袋已经快要爆到了。“你停、不要再讲了,我让你问就是了。”他算是败给沉心爱,他输她了行不行?
沉心爱得到第一回的胜利,笑得嘴咧眉儿弯。所以她提出第一个问题,“依你刚刚所说的,换言之,如果时间真的并存,那么言情小说里所写的那些回到过去,甚至是回到未来的故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是不是?“那如果有人真的发明了时空回塑机,我是不是真的有可能见到秦始皇、武则天?”沉心爱正襟危坐地问黎知庆。
她真的好想知道哟!但是,黎知庆给她的答案竟是——嘴角怞搐,一副快要脑中疯的模样。
看他这个样子,她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好嘛,好嘛,不问就是了嘛!你请继续。”沉心爱比了个“请”的手势。
黎知庆是很想再继续啦!但是他差点被气炸了,“我讲到哪里了?”
“就讲到时间并存的问题啊!你说这世上如果真的有小叮当,那么我们就可以回到过去、甚至未来。”瞧!她是不是记一清二楚,完全没有漏掉半点重点。
沉心爱笑得好得意。
黎知庆则懒得理她,继续说他的理论。“如果纵轴代表时间,那么横轴就代表了空间。”
“你不会想是告诉我,我们的空间也像时间那样画分了很多格吧?”她好奇的问。
“时间如果能并存,为什么空间不行?”
“但是空间怎么画分开来?”好难的问题,比学校的功课还难。
“不知道,但是依我们那边的专家学者推论,应该是跟最近地壳的变动……”他正想长篇大论的发表他的看法。
“等等,地壳变动!”这个名词有点专业耶!“你是说地震吗?”沉心爱把它翻得白话一点。
“对,就是地震,连著几年,世界各国发生大规模地震,所以,有科学家怀疑是因为地壳大规模变动的关系,因而震开了原本连接在一起的空间……”
“等等——”沉心爱又听不懂了。
“你说空间会被错开,是因为地壳变动的关系,可是,大规模的地震是这几年的事,可是,我梦见你是从我十岁那年开始,这事又怎么解释?”看吧!她可是有粉认真的在听他讲喔!
“小姐,你的脑子不要只停留在九二一大地震好吗?在九二一之前,日本就有神户大地震,美国有旧金山大地震,或许时空破裂的事早就行之有年,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他一副她够笨的模样。
“哦——好难懂喔!”沉心爱抱著头,一副头痛欲裂的模样在床上滚来滚去。
她单纯的脑袋实在不适合装这种太复杂的东西。
“我们不要谈这个了好不好?你只要跟我说,为什么从我十岁开始,你就一直在我的脑子里说一些细碎的话,而且——吓!还有……”她突然想到他的十大恶形之一。“你如果有事想告诉我,就明明白白的说清楚一点,不要说得又小声又含糊的,害我每次都得拉长耳朵听得好努力,却怎么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就是你!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现在我们两个面对面,你就当著我的面告诉我吧!不要每天晚上净在我的梦里蚤扰我,让我不剩其扰、烦不胜烦。”
沉心爱跪在床上,俯低身子看著黎知庆。“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她好好奇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重要的秘密要告诉她。
沉心爱实在是感到兴奋毙了,如果弄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那她明天就可以去学校嚣张了……
黎知庆深吸了一口气,先稳住脾气,再大吼出来,告诉沉心爱,“你不要再随便乱动我的东西了。”
“啥?!”沉心爱没料到黎知庆月兑口而出的会是这种答案,瞬间有点消化不掉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是说,我的意思很简单,我只是要你不要再随便乱动我的东西了。”黎知庆大声的咆哮出他的意图。“从我十五岁那年、从你住进这个家开始,你就不断的在偷我的东西……”所以他才每天晚上都到她梦里碎碎念,为的是要警告她,别再偷他的东西了。
“我偷你东西?”沉心爱倏地从床上跳起来,矢口否认道:“你乱讲,我才没有偷你的东西呢!”他不要乱诬赖她。
“你有,我说有就有。”黎知庆斩钉截铁的指著沉心爱的鼻头说:“有就是有。”
沉心爱挥掉他讨人厌的手指头,两手插腰,成为一只小茶壶,鼻孔还喷著气,十分生气的道:“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你说有就有?去你的!那——那我也要说,你是小偷,你也偷了我的东西。”
“我偷了你的东西?哈!”黎知庆不屑地笑出声。
“你哈什么哈!”她真的要生气!
“哈你睁眼说瞎话,哈你信口雌黄、胡乱栽赃,你说我偷了你的东西,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究竟偷过你什么东西?你说!”要来比大声,他可不会输给她。
“你、你偷了我的——我的……”沉心爱一根手指头在黎知庆的面前指指点点、指指点点了老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哼!她是不会轻易认输的。“那你也说呀!你倒是说清楚、讲明白我偷了你什么东西?”沉心爱把头抬得高高的,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她是料定了黎知庆跟她一样,一定也说不出她偷了他什么东西,她心忖,他一定跟她一样,也是胡乱栽赃的。
黎知庆冷笑著,一一的数给她听。“以今天早上而言,你就偷了我的食物跟报告。”
“食物!”沉心爱拔尖了嗓音,颇不以为然的重复他的话。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偷他的东西吃。
黎知庆就知道她健忘,于是还一一地道出菜名,告诉沉心爱,“你吃了我让人准备好的女乃酒烤白菜、花菇扒蔬、蚝油鲜鲍……怎样?还要我再说下去吗?”
“你、你、你是说……我早上在冰箱里拿出来吃的食物是你的?”沉心爱讲话都变得结巴了。
“对,而且不只如此,早上你在床底下捡到的卷宗也是我的东西,而你吃下去的东西,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我的卷宗你得还我。”那可是他花费心力做出的报告。
“还你?!”沉心爱听到黎知庆的指证历历后,她的眼珠子开始转个不停。
“屎”了、“屎”了!这下子她真的惨了。他好象说的全是真的,她真的吃了他的菜、偷了他的卷宗、档案,这下子她该怎么办?
黎知庆一看到沉心爱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直打转,就知道她铁定又做了什么坏事。
“你又做了什么?”他的声音立刻寒了下来。
“什么叫做我又做了什么?”沉心爱说话很大声,她是打算先声夺人,先把气势压过去之后再说。
“你少骗我了,你一定是做了什么坏事,所以才会摆出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说!你是不是把我的卷宗怎么了?”最好不要,不然他会气死的。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沉心爱嘟著嘴,先把责任撇清再说。“我又不知道那个卷宗是你的。”
“然后呢?”
“……然后我们班刚好要交一份报告……”
“然后呢?”
“……然后我就看了一下你卷宗里的资料,那里面的东西似乎刚好可以派上用场。”她又不是故意的。
“所以呢?”黎知庆愈听脸愈沉。
“所以——所以我就把你收集的资料交给劳师了。”沉心爱则是愈说愈小声,说到最后,她几乎可以预料黎知庆又要吼她了,于是她先把脖子缩进肩膀,像只缩头乌龟似的不敢接受被人吼的事实。
黎知庆气死了,脸上的表情顿时涨红成猪肝色。
“你——该死的!你还真的是死性不改,从小你就是这样,拿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问问自己的良心是否允许,硬是将东西占为己有……”黎知庆又指著沉心爱的鼻子开骂了。
“你乱讲。”沉心爱不悦地挥掉他的手,她很讨厌他这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还毫不留情面地让她难堪。
“我才没有乱讲,怎么?事到如今你还要我举例吗?”好!既然她想知道,那他就举实例给她听。“你以为你十岁那年,为什么无缘无故会有一只新手表?”
“那是我爸买给我的。”沉心爱挺起胸膛,骄傲地回嘴。
黎知庆却不赏脸地给了她一个“你放屁”的答案。
“我问你,你是做了什么事,你爸干嘛买新手表给你?”黎知庆凶巴巴的瞪著沉心爱,害她原本想再将想好的狡辩的慌言全都吞进肚子里。
其实——当初她兴高彩烈的拿著新手表去跟阿爸道谢的时候,她阿爸的表情的确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那时候她根本不以为意,以为阿爸只是在闹她,开她玩笑,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抵死不承认,没想到——那只手表竟是黎知庆的!
沉心爱咬著嘴唇,心里多多少少觉得有一咪咪对不起黎知庆。
黎知庆咬牙切齿的又说:“你知道那只手表是我求了好久,我爸才答应让我买的,而且为了得到那只手表,我还拚命的读书,拿到全学年的第一名才得到的。那是我想了好久的东西,而你、就是你、你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占去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没几天,你又喜新厌旧的把它丢了。”
“我丢了它那又不是我的错。”不过这回她辩解得比较小声了。
“不是你的错,那是谁的错?”
“是、是——那是因为我那个时候比较喜欢电子表嘛!而你的手表又不是电子表。”所以她才会喜新厌旧,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电子表,那你还拿!”黎知庆气得直往沉心爱的脸上喷气。他真想当场把这个小妖孽的头给扭下来当球踢。
而沉心爱被骂到最后,她也火了哟!
“喂!你干嘛那么凶?那时候我又不知道那东西是你的,而且,谁教你的东西放在我的房间,我当然会以为是我的呀!”所以她应该没错。“你又强词夺理了。”
“这样哪算是强词夺理了!”
“好,你说你不知道东西不是你的,这算你有理;但我问你,你国二那年又偷了我的信,那又怎么说?”他又举出他心中的另一个痛。
“你的信!什么信啊?”沉心爱完全想不起来。
黎知庆却耳根子一阵烧热,不知道在脸红什么。
哎哟——脸红耶!
没想到这个凶得好象雷公似的人竟然也会脸红耶!奇迹、奇迹,真是天大的奇迹。沉心爱看黎知庆这副别扭模样就很想笑。
看来那封信里一定写了什么令人难以启齿的事,所以,才让凶巴巴的黎知庆摆出这副羞于开口的样子,嗯——既然那封信藏著黎知庆不可告人的往事,那她就要更努力的把那个什么碗糕的信给想起来不可。
黎知庆说那封信是国二那年的事……在她国二那年——“吓!”她想起来了,“你不会就是那个黎知庆吧?”沉心爱指著黎知庆的手指头微微地发颤著。
“什么叫做‘我不会就是那个黎知庆吧’?!”黎知庆横眼瞪她。
“就是那个就读西门高中三年A班的那个黎知庆呀!”
“你怎么会知道我读西门高中三年A班?”黎知庆一惊,狐疑的瞅著沉心爱。
“我当然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呀!”白痴!“因为你信里面有写咩!”真是笨蛋,连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都不懂,实在是笨死了。
“你看了我的信?!”黎知庆吓得——不!是气得失声尖叫。
他要杀了她!黎知庆眼睛直喷火,张牙舞爪的想往沉心爱的方向扑过去。
沉心爱急忙跳下床跑给黎知庆追。
我的妈呀!他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
“你不要冲动啦!我那时候怎么会知道那封信是你写的,我还以为是有人暗恋我,所以,才偷偷把情书放在我怞屉里的呀!”沉心爱一边逃命一边解释。
“你白痴啊?有哪个暗恋别人的人会那么神通广大,还能偷偷的潜进暗恋者的家里,把情书放在她的怞屉里的?”黎知庆边追边骂。
“拜托!长到十五岁,收到自己生平的头一封情书,我开心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去考虑到事情的不合逻辑,而且——吓!你不提这事,我差点都忘了,我还要跟你算帐呢!”沉心爱倏地停下逃命的脚步,两脚站定在黎知庆面前,双手插腰,一反刚刚悲情可怜的求饶模样。
“你要跟我算什么帐?”黎知庆站在沉心爱面前等著她说清楚、讲明白。
“你知不知道你的那封信害得我芳心大乱,让我以为有人暗恋我,害我傻傻的待在你说的那个公园里苦等了三个小时还不见你人影,而且,隔天我还去西门高中找你,结果我把整座西门高中都找遍了,却找不到你这个人。”害她的脸都丢到西班牙去了。
“废话,我跟你处于不同空间,你当然找不到我,而且……”黎知庆不屑地用鼻子睥睨沉心爱。
“死男人!你干嘛又用鼻子瞪我?”
“瞪你白痴啊!”怎样?讲话够恶毒了吧?哼!没见过这般白目的女孩。
“我白痴!我怎么白痴了?”
“你不白痴,怎么会异想天开的以为我会暗恋你!”黎知庆不只是嘴巴坏,他还心肠毒,随手拿起一面镜子,要沉心爱照照她自个儿的德行。
哈!他会暗恋她?他又不是眼睛月兑窗了,他会暗恋她!
“死男人,你两年前伤了我幼小的心灵,今天你还敢污辱我的美。”沉心爱一个飞毛腿踹出去;黎知庆快手快脚的急忙闪开。
“不是污辱你,只是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别老是做一些异想天开的白日梦。”除非他是让蛤仔肉给糊了眼睛,才有可能会暗恋沉心爱这种女孩。
“你知不知道你脏死了?”黎知庆直指沉心爱的缺点,也是他最最最受不了的缺点。
“我每天都有洗澡,哪里脏了?”沉心爱提起手臂,皱著鼻子嗅嗅自己的味道。嘿!她都觉得自己香香的,哪里脏了?!
“你满屋子的地上都堆满小说、漫画,地板上没一处可以站的地方,这不叫脏叫什么?”
“这叫乱。你没知识、没水准,不会遣词用字,你就不要乱说话。”沉心爱气极败坏的说,还抱著枕头追著黎知庆打。
他竟敢污辱一个阳光美少女,说她脏,他等著受死吧!
沉心爱躁起枕头,一路乱挥,像个疯婆子似的。
黎知庆连忙跑给她追,一边追还一边骂,“你这个疯婆子,我今天来可不是来跟你打架的。”
“我管你是来做什么的?”沉心爱抱著枕头又是一阵乱打。
黎知庆只能抱头鼠窜。
要知道他不是打不过沉心爱,只是,一向大男人主义极重的他,要他反手去打女人,那简直比登天还要难,为此他只能敢怒不敢言,只好跑给沉心爱这个疯婆子追。
“黎知庆,你……你不要跑。”沉心爱跑得喘死了。
这死黎知庆的腿长脚长,真不知道他是吃什么长大的?
“你给我站在这边。”
“你真当我是白痴啊!站在那边让你打著玩。”他是傻了才会那么笨。
黎知庆不跑才奇怪咧!
拜托!她都像是疯了似的拿著枕头要追杀他了,他怎么可能傻傻的愣在原地,等著沉心爱来捶他。
黎知庆的脸上很明显的是在骂沉心爱笨,说她是痴人说梦。
沉心爱的火气又上来了,拔腿又追著黎知庆猛打。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追黎知庆追得好累、好累喔——天哪!谁来救救她呀!
“心爱、心爱……”品萱见沉心爱满头大汗,而且又躁著枕头猛往她脸上摔,吓得大力摇醒她。
沉心爱倏地张开眼来,而且还大口大口的吸气,拚命的喘个不停。
“你怎么了?怎么拿著枕头拚命打我?”品萱吓都吓死了。沉心爱转头一看,看到的是品萱那张可爱的脸。“怎么是你?”她打的人不是黎知庆吗?
“当然是我。你忘了啊?我们今天要聚会,你怕自己会赖床,所以把你家的钥匙丢给我,教我一定要来你家叫你呀!”品萱把沉心爱昨天交给她的钥匙拿高,在她的面前摇晃,提醒她昨天的事。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我来了,你却像疯了一样,拿著枕头拚命的往我脸上摔。”
“所以说——我打的人是你,不是黎知庆。”所以说——刚刚那一切极有可能只是一场梦,不是真有此事。
“黎知庆!他是谁啊?”品萱很好奇的捱著床边坐下,问沉心爱。
沉心爱没有回答品萱这个问题,因为黎知庆是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真的要相信黎知庆跟她说的事吗?可是……如果刚刚那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她却傻呼呼的当了真,那她岂不是很傻吗?
算了、算了,别烦了。
“我去刷牙、洗脸。”沉心爱没什么耐性的把烦恼抛在一边,不愿再为一个臭男人乱了她的生活。
黎知庆,不管你是人还是鬼,都给我滚出我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