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女缠郎 第一章 作者 : 关静

群芳过西湖好,狼藉残红。

飞絮蒙蒙,垂柳阑干尽日风。

表达笙歌散尽游人去,使觉春空。

垂下帘栊,双双归来细雨中——

欧阳修.采桑子(二)

“小姐,我们这样做不好啦!”嬉春站在高墙下,昂著小脸,眼睁睁的看著她家的小姐不顾大家闺秀形象,竟然不要面子的爬墙,唉!那模样真的是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你不要顾虑东、顾虑西的啦!”燕长亭不满的横了她的丫头一眼,边撇嘴,边怨著她道:“你这么怕事,那就不要跟著我来嘛!”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要带嬉春一起来,明明是她自己爱当跟屁虫咩!

可是,嬉春也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耶!

又不是她想跟著四小姐出门,是她们老爷在红亭小姐莫名地失踪之后,从此就对四小姐的行踪看得更紧了,而看顾四小姐的工作,当然就得落在她这个贴身丫鬟的身上啰!

如今,四小姐还误以为她嬉春那么没志气,老爱跟著她吗?

哼!才不是咧!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从以前开始,这位四小姐就是她们家里的小霸王,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依照自己的心性去做,根本就不会去介意她那么做,是不是会对别人造成困扰。

唉!其实,有这样的主子,嬉春也觉得粉丢脸耶!但不管她再怎么觉得丢脸、再怎么的心不甘、情不愿,这四小姐长亭姑娘就是她的主子,这是不变的事实,所以,她也只有认命的份啰!

此时,长亭不断的在嬉春的耳旁大叫,打断了嬉春的自艾自怜。

“小姐,你别老是在我的耳朵旁边大吼嘛!”四小姐如果再多喊几次,她的耳朵搞不好会“失聪”呢!嬉春捂著耳朵,她可以感觉到那痛隆隆的耳鸣声,至今依旧在她的耳边嗡嗡直叫。

唉!她家的小姐要是不改掉这个坏习惯,她迟早有一天会坐成聋子的。

嬉春扁著嘴,以充满怨怼的眼光看著长亭。

然而,长亭才不在意嬉春的眼光里带著的是虾米碗糕哩!她只在乎她能不能顺利的潜进严家。

“嬉春,你来,你快过来啦!”长亭摆出好睑色,笑笑的招手叫嬉春过去“受死”。

嬉春一看到主子“邪恶”的表情,心中就有点怕怕的。

“我……可不可以不要过去?”她心存幻想的问。

“我叫你过来就过来,我哪有空管你愿不愿意啊!”长亭小小声的斥责著自己的贴身丫鬟。

嬉春只好粉哀怨、粉可怜地走过去。

“做什么?”她嘟著嘴问。

“你蹲下来!”长亭指挥道。

“为什么我要蹲下去?”

嬉春总觉得那不是一件好事,事实上,她根本就觉得四小姐是想要害她。

“奇怪!我叫你做事你就做事,干吁啰哩叭唆地问我一大堆碗糕事情咧?”长亭终于生气了。“你如果再这么不听话,小心我叫你回家吃自己。”

长亭粉坏的用别人的饭碗当作要胁的工具。

嬉春闻言,只得认命的蹲子。

长亭便一脚踩上嬉春的肩头。

“咬哟——”嬉春吃痛,连忙退开身。

而长亭便顺势跌了个狗吃屎,摔得她的小屁屁好疼好疼。

“嬉春,你在干嘛?你想害死我啊?”长亭赶紧柔柔她的心,她摔得好痛,连眼泪都忍不住滑落。

她气呼呼的瞪著嬉春这个想害她的始作俑者。

但嬉春却觉得她好无辜,人家她才没有想害她家的四小姐哩!明明是四小姐不对。“人家今天穿的是新衣裳耶!四小姐怎么可以踩人家的新衣服?”

嬉春急忙拍了拍自己的肩头,想把那上面的鞋印子拍掉。

她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讨厌!四小姐从小就没让家里人缠小脚,所以,她肩上的鞋印子真的是好大的一个。

呜呜呜……她的新衣服……变脏了啦——讨厌!

嬉春怜惜著她的新衣,最后,还拿出她最喜欢的那条手绢,在上面沾了点口水,拚命的想擦拭掉肩头上的脏污痕迹。

“不用擦了啦!”长亭没好气地开口说道。

不过,嬉春根本不理会她。

四小姐向来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当然不知道她们这些下人能穿到新衣裳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所以,她怎么能期待主子会懂得惜物、爱物的道理。

长亭一把就把她的手绢抢过来。

“我叫你别擦了。”她粉有主子魄力的交代道。

嬉春不高兴的扁扁嘴。

长亭又说0因为,就算你现在擦干净,那也是白擦啊!”

“为什么?”嬉春听得一头雾水

“因为,我待会儿还是要踩著你的肩头往上爬啊!”长亭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所以,即使嬉春现在擦干净了,待会儿还不是会被她踩脏,那她干嘛多此一举呢?

“什么?你等一下还要踩在我的肩头上?”她怎么那么可怜啊?嬉春忍不住发出彷如杀猪一般的哀嚎声。

“人家……人家不是说过了吗?人家……人家今天穿的是新衣裳耶!”为什么她家小姐要假装有听没有到?

“我管你今天穿的是新衣衫还是旧衣衫,反正,如果我翻不过这座墙头,你就得帮我啦!”长亭才懒得管嬉春有多么为难,反正,一切的事都得以她的事为首要。

“你快过来。”长亭命令道。

嬉春不依的说0小姐,我的肩膀在痛耶!”为了不让长亭再踩她的新衣服,嬉春不惜说谎。

“我管你的肩膀痛不痛,反正——我数到三,你如果还不来,那——那你就回家吃自己算了,我不要你了啦!”长亭孩子气十足的又拿嬉春的饭碗来要胁人。

呜呜呜……嬉春可怜兮兮的走上前,委委屈屈的蹲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让长亭踩著她的肩头爬墙。

等长亭坐在墙上后,她又招手叫嬉春,“你也上来。”

“为什么我也要翻墙?”嬉春不禁哀怨的大声抗议,她才不要哩!

人家她银嬉春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好歹也是个女孩儿,她才不屑做出那种彷如野猴般的举动呢!

嬉春粉有原则的想拒绝主子无理的要求。

长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真的粉受不了嬉春处处要讲她的原则的行事作风。

拜托!长亭在心中暗忖,要不是她担心没有嬉春的肩膀,她等一下会有“进得去、出不来”的困扰,她才不想带嬉春这个怕事的死丫头进入严家呢!

“快点上来。”长亨将她的手伸出去,想要拉嬉春上来。

不但如此,长亭的眼中还恶狠狠的透出要胁的目光,让嬉春终于明白,如果她不听话,她就过不了今日这一关。

算了!谁教她这么倒楣,跟错了主子呢!嬉春粉哀怨的心忖。

嬉春这才粉不情愿的将手伸出丢,由长亭将她拉上墙。

可是,嬉春才气喘吁吁的爬上墙,长亭却突然粉没气质的大叫了一声——

“完了!我忘了把我带来的画带上来了,嬉春,你快点下去帮我拿来。”那可是她今天翻墙的主要目的耶!

“什么?再下去?!”嬉春马上失去淑女气质的痛声尖叫起来。

怎么可以这样啦!人家她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耶!

“我叫你下去你就下去,怎么你这么啰唆?”长亭实在是对嬉春愈来愈没有耐性了,她发现别房的丫鬟都不曾像嬉春这么爱碎碎念。

嗯!她决定了,等她回家之后,她一定要阿爹把嬉春换掉,她不要嬉春了啦!

“你去不去?”长亭恶狠狠的怒瞪著嬉春。

呜呜呜……看到长亭那副凶巴巴的模样,嬉春还敢说一声不吗?

“好嘛、好嘛!人家下去拿就是了嘛!”嬉春可怜兮兮的跳下墙头,从地上捡起长亭带来的画。

嬉春拿了之后,将画卷成圆筒状,再交给坐在墙上的长亭。

长亭将画插在自己的衣襟内,确定这样不会掉出来后,才想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可是,嬉春却觉得主子的那副德行实在很不雅观,事实上,是粉难看,但她却不敢说出口,深怕又得罪长亨。

“上来吧!”长亭低子,伸手要拉嬉春。

嬉春很歹命的将小手交给主子。

她——又爬了一次墙。

***

“小姐,我们这样做好吗?”嬉春忐忑不安的问。

当长亭贼头贼脑地潜入严家,嬉春就开始像做贼似的,动作迟缓了许多,她真的很怕严日刚会突然回来。

“你不要吵啦!”长亭压低嗓音,不耐烦地瞪了嬉春一眼。

讨厌!嬉春这样不断的大声嚷嚷,如果让别人发现她们的行踪,那该怎么办?

此时,嬉春一点也不怕主子生气,因为,她只想搞懂一件事——

“小姐,严少爷家里又没有半个人,我们为什么要小声说话?”嬉春把心中的疑问说清楚、讲明白。

对喔!严日刚一大早就出门去了,现在他家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当长亭从地上爬起来后,她就不再偷偷模模的甸匐前进了。

她开始大摇大摆的闯进严家的领地。

首先,她决定要去看看严日刚的房间,也就是他——睡觉的地方。

长亭拿著严家的平面图,开始寻找严日刚的房间。

“小姐,你手里拿的那个图是什么?”嬉春粉好奇的问。

“严家宅院的设计图咩!”

吓!她家主子怎么会有严家宅院的设计图?!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小姐,你怎么会有那个东西啊?”嬉春决定弄清楚。

“我找人画的咩!”长亭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的说。

“什么?找人画的!”小姐她……她怎么可以做这种不入流的事?嬉春被她的主子这种“惊世骇俗”的行事作风吓坏了。

“对咩!”长亭点点头。

没错,自从她看到严日刚的那一天起,她就喜欢上严日刚了。

可惜的是,严日刚并没有像她对他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事实上,他还粉不给面子的叫她不要三不五时就去烦他。

可他愈是拒绝她,她就愈是喜欢他;因此,在一次又一次的被拒后,她决定采取更积极的手段让严日刚爱上她,所以,她才会找上当初盖严家大院的工地师傅,央求他画出严家的设计固。

“你看!这里就是主屋,而这里就是严日刚的房间。”长亭开心的发现她找到了目标物。

她将设计固卷成圆筒,连同她的画一起抱在怀里,然后,大摇大摆的闯进严日刚的房间里。

“哇!”长亭在推开他的房门的那一刹那,心中只觉得自己已经沉浸在幸福的感觉里了。

她终于进了严家的大门,她终于看到严日刚住的地方了!

长亭简直已经兴奋到不能自己的地步,她坐在严日刚的床上,两脚悬浮在空中左右摇晃著,心中洋溢著一种好幸福、好满足的感觉哟!

也因此,她不禁笑眯了眼。

但是,嬉春只觉得她快要无聊死了,就不懂,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房间而已,她的主子干吁摆出一副这么陶醉其中的模样?

“小姐,严少爷的房间你也看过、模过了,我们现在可以回家了吗?”嬉春开始催促道,她可不想被当成现行犯。

“回家!回什么家?我都还没有坐热,你就要我回去?”她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想一亲他的“芳泽”,现在叫她什么事都不做就打道回府,门儿都没有。“我还要在这里待一会儿。”

长亭的两条腿一前一后的摆荡著,目光则随性地四处浏览,只要她找到她认为有趣的东西,就叫嬉春拿过来给他看个仔细。

她一样样的玩过,又一样样的摆回原位,直到她的目光看到茶几上的茶碗,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从床上跳起来,跑过丢端起那个茶碗。

哇!里面还有茶耶!长亭粉兴尔的拿给嬉春看。

“嬉春,你说说看,严日刚喝茶时,会喝哪一边?”

嬉春看著怪里怪气的主子,心里直犯嘀咕,心想,拜托!她要是知道严少爷会喝哪一边,那她就可以去摆摊算命了,干嘛还如此苦哈哈的跟在她的后头,成天陪她干那些怪事?

长亭不等嬉春回答,便自顾自地沙盘推演起来。

“这里只摆了两张椅子,而照椅子的新旧程度看来,严日刚应该是坐在那边才对。”长亭指著她对面的方向。

“那他坐那迸,茶碗放这里,那——”长亭又转著茶碗继续沙盘推演。“他一定是以口就碗,喝这边啰!”

哇~~长亭找到了!

她乐不可抑的以她以为找到的方向就口,一口饮尽茶碗中的冷茶。

“咬哟——”嬉春忍不住饱起小睑,认为她的主子的这种行径实在有点恶心、有点变态。“小姐,那茶……粉有可能是昨晚的隔夜茶耶!”

“那又怎样?”长亭用力的横了嬉春一眼,心中对嬉春老是这么破坏她兴致的行为感到粉不爽。

哼!人家她不只要喝严日刚喝过的茶,她还要把这个茶碗带回家咧!

长亭喝干了茶水后,直接把茶碗放进她的衣襟内藏起来。

“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这样是小偷的行为耶!”嬉春一副正气凛然、不畏强权的模样,义正辞严地纠正主子错误的第一步。

“什么小偷!我才不是小偷呢?我又没说我拿了这个碗之后就不给钱。”长亭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心想,这样就算是她买下了那个碗。

“可是,人家严少爷又没说要卖给你,你这样不告而取就叫做‘偷’啊!”嬉春还是在长亭面前的碎碎念。

长亭觉得烦死人了。

“你住嘴,别说了好不好?”讨厌,她的好心情全都被嬉春给破坏光光了啦!这死丫头,下次她绝对不会再让她跟著来了。

“来!你帮我把这些画挂上去。”长亭把她带来的画展开。

嬉春一看到画的内容,吓得眼珠子差点没蹦出来。

“小姐,这画上的人,好像你哟!”

“就是我咩!”长亭将展开的画仔细的又审查了一遍,愈看她愈满意。

她花钱讲的那名画师画得还真好,把她的神韵画得既传神又美丽。

“小姐干嘛在伍少爷的房里挂上自己的画像啊?”嬉春不解的问。

“你真笨,连这个都不懂。”长亭啐了一声。

她看著自己的画像被挂在房内粉显眼的地方。“我之所以挂自己的画像在这里,当然是要严日刚爱上我啊!”

“严少爷看到小姐你本人都没有爱上你了,怎么曾往看了画像之后就爱上你?”嬉春觉得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你不懂啦!”长亭懒得对她多说。

“你不说,我当然不懂。”她的主子的脾气一向怪里怪气的,跟寻常人家大大的不同,她怎么会知道长亭小姐在想什么?她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长亭等不及地在房内的各个角落挂上她的画像,就连严日刚睡觉的地方也不放过——她硬是在他枕头的上方也贴了一张。

“我要让严日刚一进门就看到我,一躺下也看到我……这招就叫做‘日久生情’。”她要如影随形的跟著他,相信这样,严日刚要不爱上她也粉难啦!

长亭咧著嘴,得意地阿呵笑。

看到她家主子那笑容陰森森的,嬉春突然觉得严日刚好可怜哟!被她的主子爱上了不打紧,还得忍受她这种粉怪异的行为。

可是——

“小姐,你挂这画是没用的啦!”她忍不住说出心中的想法。

长亭听到嬉春的“诅咒”,倏地转过头,恶狠狠的瞪著嬉春。“你这个乌鸦嘴!你不要说话行不行?”

每次嬉春都是如此讨人厌的破坏她的兴头,这样很没趣耶!

“小姐,不是我存心想破坏你好事啦!实在是——你这样做真的行不通,你想想看,你会挂画,严少爷如果真的不喜欢你,他可是有手有脚的人,难道他不会把画统统给撤下来吗?”

对喔!嬉春真是一语鹰醒梦中人。

“那——”长亭侧头想了一下。“那我就让他变得没手没脚好了。”

“什么!小姐——莫非……你要砍了严少爷的手脚?”就为了不让严少爷拿下她的画像,她竟干得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她的主子这样做也未免太狠心了一点吧?

“呿!”长亭恶狠狠的撇了嬉春一眼。“我有那么笨吗?把自己心上人的手脚砍了,那严日刚还有用处吗?”

长亭不用想像那个画面,便认定自己铁定不爱缺手又缺脚的严日刚。

长亭从她的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嬉春看了却直摇头,有时候她觉得,长亭小姐真是一个粉奇怪的人,因为,她身上总是带著一些奇奇怪怪的小东西;而她的衣襟内则像是百宝箱似的,要什么有什么,简直神奇得不得了。

长亭又从她的怀中取出一条帕子,把小瓷瓶内的粉状物倒在帕子上,再将帕上的粉末往每一幅画上抹著。

“小姐,你又在干什么?”嬉春真的粉不了解她的主子莫名的行为?

“抹毒。”长亭言简意骇的说。

“抹毒!”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嬉春吓得手脚直打哆嗦小姐,你想毒死谁?”而且……小姐身上怎么会有毒物呢?

好可怕哟!她到底是跟了一个什么样的主子啊?

嬉春的眼皮一怞一怞地跳著,她只觉得自己心惊胆跳不已。

长亭冷眼撇了一眼她这个既怕死又胆小的笨丫头。“我才没有要毒死谁,我只是不想让严日刚把我的画像给撤下来。”

为此,她把她的每一幅画上都抹上毒粉,如果严日刚真试图将她的画像给取下来,那他就会因此而烂手烂脚。

不过——她是不是得在严日刚真的做出将她的画像取下的不智行为前,给他一个警告?这样,他才不会因无心之过烂手烂脚啊!

唉!她想得好烦恼喔!

对了!她突然灵光一现,决定留一张纸条给他。

不过,这里没有笔墨耶!

长亭只是稍稍苦恼了一下下而已,便倏地想到一个“绝妙好计”。

她可以用茶水写啊!她可以用茶水写在桌面上,警告严日刚不可以对她的画像动手动脚,否则就要自尝苦果。

长亭立刻以她小小的手指沾著茶水,开始在桌面上写下她的口讯。

“好了,完工了。”长亭满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这实在是太完美的计画了。”这样一来,严日刚想要不爱上她也很难啦!

“走吧!我们回去了。”长亭决定打道回府了。

她们终于要回去了!嬉春在心里庆幸的思忖著。

她们拉开了门,却发现有脚步声接近。

完了!严日刚回来了。

“嬉春,回来。”长亭下意识的一把揪回嬉春,拉著她往回跑。

可她们该躲在哪里呢?

她们要躲在哪儿才不会让严日刚发现呢?

长亭一下子把嬉春塞在桌脚下,一下子又把她揪出来,改塞进柜子里——但……不行!不行!这些地方都不好。

依严日刚的聪明才智,她们两个绝对会三两下就被他揪出来,到时候如果严日刚真的生气了,那她跟嬉春极有可能被他抓去见官。

“小姐,快点,那脚步声愈来愈接近我们了。”嬉春也很怕被抓去关,她虽然粉喜欢过悠闲自在的生活,但却一点也不喜欢吃牢饭。

“床底下!”

长亭突然觉得她看到了一条老天指引的明路。

嬉春也觉得那是个仔主意,便一溜烟的爬进去躲起来;而长亭也跟著爬了进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严日刚恰好推门进来。

等等!他的房里——有点不对劲!

严日刚霎时收住脚步,站在房门外往里看。

这——是他的房间吗?

严日刚甚至有点不确定,他以为自己走错了,便站在门外又看了看。

没错,这是他的房间啊!那……那为什么他的房间突然多了那些画?

严日刚快步走进房内,凑上前去看画中人。

他正要伸手模模画像时——

“不能模!”长亭看得好紧张,忘了自己正在躲他,急忙开口警告严日刚。

咬呀!他怎么那么笨嘛?都不会先去桌前看看她写的警告标语。

长亭不禁开始抱怨起严日刚的粗心。

严日刚乍然听到他的房里传出有外人的声音,一时气急败坏的斥道0是谁?出来!”

嬉春恼怒地在心里嗔怪自己的主子,为什么这个长亭小姐老是这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

“小姐,咱们现在怎么办?”嬉春压低嗓音,小小声的问长亭。

长亭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刚才是因为一时心急,才会不顾一切的提出警告,她现在也后悔得要死。

“那我们出不出去?”嬉春知道她们无法再当驼鸟了。

“事到如今,我们好像只得出去啦!可是——你怕不怕坐牢?”长亭忧心的问嬉春。因为,她俩现在算是同一条阵线上的人了。

嬉春点点头说0怕。”

“那……我们还是不要出去好了。”长亭也粉怕。

虽然乎时她算得上是个小霸王,但在真正出事的时候,她也很怕会惹麻烦上身,要知道坐牢可是一件粉恐怖的事耶!

人家她还听说书的人说过,在牢里,那个狱头还会带头欺负犯人,有时候,是用烧铁来烙人的身子;有时候,还会夹人的手指头耶……

“我们再躲躲好了。”长亭像一只驼鸟似的,不愿意去面对严日刚的怒气。

她俩的交谈声虽小,但却一直窸窸窣窣的,严日刚还是听得到。

严日刚走到声音的来源处——他的床边,长亭突然看到了他的大脚,哦!那是严日刚的脚喔!长亭情不自禁摊开她的小手,跟他的脚比了比,心忖,他的脚足足有她的手的两倍半那么大耶!

严日刚看到她的手了,他霍地弯子,正巧与长亭面对面——

“又是你!”他恨恨的说。

那个燕府的四小姐——

看到长亭,严日刚只觉得自己的头是一个头两个大,自从上个月初,他在上元灯节时“不幸”遇到燕家的四小姐起,他的生活便彻底的被她搅乱了。

“你为什么会在我家?”严日刚双眉不悦地拢起。

他的凶样,简直快吓死长亭了。

“你别生气啦!”她从床底下爬出来。“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回来啊!如果我早知道的话,我一定会趁早离开,不让你撞见的。”

她一副如受气小媳妇讲话的模样。

上一回他俩见面的时候,他就曾厉声地叫她滚,还说他再也不要见到她之类的狠话,所以,她也心知肚明,如果她再来找他,他一定会粉不开心,但——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耶!

“你来我家究竟是想干什么?”严日刚懒得听她胡扯,他只想知道她为什么来?

“我可是没有别的企图哟!真的。”她举起双手保证。“我只是想把我的画像挂在你家而已。”

她不提还好,她这么一提,严日刚又想到他满屋子里似乎部挂著她的画像。

“我不要你的画,你快拿回去!”他不屑的命令道。

“咬呀!你不要跟我这么客气啦!我既然打算送你,就不会要回来的。还有喔——”长亭突然想到一件事。“我刚刚躲在你床底下的时候,发现你床底下还满脏的耶!你是不是没时间打扫?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哟!”

说到这,长亭只觉得自己的两眼发亮,因为,人家她找到机会与严日刚朝夕相处了耶!

“我不需要你帮我。”严日刚冷言拒绝。

他拒绝的话语长亨完全有听没有到,她只是自顾著说她的计画。“要不,我每天早上来打扫好了。对了!你有没有吃早膳的习惯?”

严日刚寒著脸瞅著她。

长亭却以为他那个表情是代表没有的意思。

“这样是不行的哟!早膳对我们的身体很重要,你不吃,会整天没精打采的。嗯!这样好了,以后我来你家的时候,会顺便带膳食过来,你快告诉我,你爱吃些什么?不爱吃些什么?”

长亭还急忙冲出他的房间,去书房中取来纸笔跟砚台。

“嬉春,快研墨。”长亭要一一列出严日刚的喜好,这样,她才能抓住他的胃。

长亭昂起睑,一睑讨好地看著他。

严日刚只觉得他的额际隐隐怞痛。

他是做了什么孽啊?为什么只是单纯的参加上元灯节的晚宴,最后,却招了一个大麻烦回家?

“我讨厌你,不喜欢你,我要的事情非常简单,我只希望你离得我远迈的。”严日刚说出他对她的嫌弃。

而那是男人对女人最大的伤害。

嬉春暗暗在心里叫糟,依她家主子对严日刚的喜爱,她怎么可能受得了他如此的嫌弃她?!

嬉春真的有点担心常亭的状况。

长亭果然在听到他的话语后便沉默下来,不再叽哩呱啦的,不断一厢情愿地说出她心中的想法。

他——是真的不喜欢她?

她——真的有那么讨人厌吗?

长亭开始反省自己的一切。

“小姐,咱们回去吧!”嬉春关心的扶住长亭。

“嗯!”长亭乖顺的点点头,神情有点落寞地让嬉春搀著她往前走。

直到她走了,严日刚才松了一大口气。

真不知道燕家是怎么教导这个燕四小姐的?她根本连一点女孩子家的样子都没有!

严日刚正要坐下来倒茶喝,但——

他的茶碗呢?

他讶异的发现,他的茶碗怎么不见了?

严日刚弯子四处找寻,他压根不知道他最钟爱的那只茶碗已经跟著他最讨厌的那个小姑娘跑了。

***

“小姐,你不要在意严少爷刚刚说的话啦!那是他没有眼光,不晓得小姐你的好处,这种烂男人,咱们不要也罢。”

嬉春自从踏出严家大门后,便一路不断的数落著严日刚的不是。

长亭听得都快烦死了。

“你不要一直说他的坏话啦!”长亭怒瞪著嬉春。“他日后可是你的姑爷,你现在对他大不敬,小心他以后找你的麻烦喔!”

“什么!小姐,严少爷都对你说出那么重的狠话了,你还不放弃啊?”嬉春简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直觉地认为她的主子的脸皮果真够厚,要是今儿个换成是她被她钟爱的男人讲成那样,她铁定会羞愧地无地自容,只想一头撞死算了。

“小姐,你为什么就是认定了严少爷?这世上比严少爷好的人多得是。”嬉春虽然不想理会她的主子,但她仍关心的想唤醒她的理智。

“可是,我就是喜欢他,而且,只喜欢他一个人啊!”

长亭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单凭一面之缘,就认定了严日刚是她未来的依靠,然而——喜欢上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强烈到纵使她知道他一点也不爱她,她也都无所谓。

终有一天,她会让他知道她燕长亭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子,而她也深信一定会有那么一天,他将会如同她爱他一样地爱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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