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认为会议进行得很顺利,几乎是所有人。
台上负责提出报告的陈耀鸣说得口沫横飞,用各种方式极力向众人说明这一次的投资案所能创造出的超高投资报酬率,投影片、曲线图一张换过一张,在场的相关干部们个个听得频频点头。
然而夏塔悠不管陈耀鸣在台上唱的是哪出戏,飘动的视线下知为何老是忍不住地往身旁的童光宇望去。
他总是在笑,一直在笑。
会议期间,代理总裁的笑容就等于是依归标准。
这是定律。
决策者笑了,表示这个案子很不错,你干得好!决策者若是皱眉,就麻烦台上唱戏的人自己小心一点。可假如顶头上司摇头了……咳,那报告的人如果还有什么屁就赶快放,因为将来可能也没机会了。
基于这一点,陈耀鸣开心极了,越演越卖力。
因为童光宇始终笑容不断,而且还不时点头给予回应。
“所以这次金额高达一百二十亿台币的投资案,绝对会替我们道熹集团创造出高达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净利!”
陈耀鸣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众干部的惊叹。
“很有意思。”代理总裁微笑颔首。
大伙儿于是赶紧望向台上的财务经理,期待他提出更诱人的利益空间。
“而且根据财务部的评估,道熹集团极有可能藉由这一次和荣星金控的合作而顺利涉足金融业,如此一来,我们的触角将会更宽更广,届时道熹必定成为全方位发展的多元化集团!”
“很有趣。”
哇,代理总裁都这么说了,大家怎么能不鼓掌呢?啪啪啪……
“谢谢各位,我的报告到此完毕。”
陈耀鸣得意极了,在台上深深一鞠躬。抬起头,他迅速和坐在下面的行销经理王佑长及业务经理董翔交换视线。这下子各自有三千多万的回扣安然入袋了!一思及此,三人不由得笑得益发开心灿烂。
童光宇还是在笑。
夏塔悠注意到这一点。事实上她是无法忽视这一点,因为实在是太诡异了!
会议的初始,她看见他微笑的时候她很生气!这个大笨蛋,陈耀鸣凭空画一块大饼给他看,他就笑得连眼睛都眯了。
可是渐渐的,她困惑了,因为童光宇的嘴角一直噙着笑意。她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他露出这种似有深意的笑容。
那不像是开心,反而是一种冷眼旁观的欺善之笑。
刹那间,不知为何她的脑海竟没来由的想起总执行长曾经以这样的形容词批评自己的外孙——
笑面虎!
就算她还有一些疑惑、不安,也在听见他“很有趣”和“很有意思”的评语后感到安心。
为什么没有人察觉?为何大家总是被他和善无害的笑容跟口吻所蒙骗?早在苗栗的时候她就发现,每当童光宇笑着说“有趣”或是“有意思”,那就是他极度不认同、极度敷衍的时刻。
“既然大家对于我们财务部门提出来的合作案没有异议,那么代理总裁,是不是代表这个案子通过,并且交由财务部门全权处理呢?”
陈耀鸣勉强按捺住心中的急切,笑得谦恭得体,内心则是暗自耻笑童光宇的昏昧无知与自以为是。下一秒,他更是不屑地瞥了童光宇身旁的夏塔悠一眼,暗骂自己当初还高估了她的能力,以为她可能是唯一的阻力呢!
“我想,大家对于这个提案应该没有疑问了吧?”王佑长忍不住出声催促,对于即将落袋的大笔回扣,他可是早就计画好该如何分配运用了。
“是啊,”董翔马上跟着搭腔,“如果没有其他意见的话,就请代理总裁做出结论。”
夏塔悠难忍厌恶地睇着他们。瞧他们自以为没人察觉的交换得逞的眼神,实在叫人看了生气!绝不能让提案这么通过,否则一切就毁了!
正当她要推开椅子站起来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覆下来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扣住她的所有动作。
她倏地转头看向童光宇,却见那抹高大顽俊的身形优雅自得地站起来。
“很有意思的提案。”
陈耀鸣赶紧起身鞠躬,“谢谢代理总裁的夸奖。”
童光宇的笑容倜傥而昂扬,“陈经理,你的报告让我听了觉得很有趣。”
“感谢代理总裁。”
“那么,我手边有一份资料,难得各层级干部都在,就顺便让大家参考一下好了。夏秘书,请把我刚才交给你的纸袋拿过来。”
夏塔悠困惑地看了他一眼,旋即低头翻找。方才离开总裁办公室的时候,他确实随手交给她一个轻薄的牛皮纸袋,当时她以为里头装的是一些供他打发会议时间的无聊文刊。
“代理总裁,这是您要的东西。”
双手恭敬递上,夏塔悠难掩疑惑地仰头望着他。目光对视的瞬间,童光宇甚至还淘气的对她抿唇眨眼。
她愕然,再望向他时,俊脸又恢复成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童光宇示意距离最近的干部将旁边备用的投影机抱过来,大手随意翻找了下,迅速从陈耀鸣方才的报告资料中怞出一张大家已经看过的统计曲线图。再度将它放上投影机后,他又自纸袋中拿出一张图形类似的表格投射在另一个萤幕上。
“大家看出其中的不同之处了吗?”
几秒钟后,底下的干部们开始议论纷纷。
陈耀鸣原本微笑、得意的脸色倏地涨红,而王佑长跟董翔则是面色铁青。
童光宇悠闲地转身审视众干部,缓缓勾起性感嘴角,自信的笑容间竟显露一抹难得的邪魅。
望着他,夏塔悠的心没来由的一阵紊乱。
突然间,她好怕和他的视线对个正着,于是赶紧低下头佯装忙碌,只有紧握原子笔的泛白小手泄漏她此刻的紧张。
“这就是我指的有意思的地方。”
那个女人在干么?不抬头看他表演反而低着头紧盯桌面,怎么,无聊到动手捻蚂蚁吗?又对夏塔悠投以一抹瞟视,童光宇接着拿出另一张投影片。“这个则是让我觉得很有趣的部分,各位觉得如何?”
两番比较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能清楚的看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及陈耀鸣暗地里想玩的又是什么样的把戏。尤其显示出来的资料中,主要发生谬误的部分全部集中在财务、行销以及业务三个部门,哪几个是一丘之貉也同样一目了然。
“代理总裁,你知道如果这个遭到窜改的提案通过的话,他们三人平均能够分得多少回扣?”其中一名私下常被王佑长藉机刁难的干部愤愤不平的询问。
“代理总裁,他们三人的行径已经构成渎职甚至是诈欺的罪名,我们能够依法向他们提出法律告诉。”
原本低着头不肯抬起头的夏塔悠,听见这些询问后缓缓地仰起螓首,从她准备的成叠资料中熟悉地怞出一份文件。
“请容我向各位干部报告,根据我的初步计算,这三位经理至少能够从中获得上亿元的回扣,也就是说平均每人能够分得三千多万的不法回绩金。另外,关于法律告诉的部分,在我征询过法律顾问后得知——”
投影机前的童光宇缓缓退到一旁,只见斜倚在墙边的他双手环胸显露一身惬意。聆听着那清脆沉稳的嗓音一一清晰地回应众人的疑问,他噙起的嘴角不仅透着一丝满意,更隐含深浓的宠溺。
得此秘书,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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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早就晓得他们三个有问题?”
“啊?”童光宇一副不知她所谓为何的模样。
“你知道了却不告诉我,让我像个呆瓜似的熬夜调查?!”
继续装傻。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唔——”
“你以为你在练习发音吗?还有,告诉过你多少遍了,别坐在桌子上,为什么你就是听不懂?”
“喔。”好像真的生气了。
夏塔悠愤愤地仰头瞪了童光宇一眼,转身抱起桌上的厚重文件就想离开。
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了回来,她一个重心下稳,手中的文件散落大半,她益发气愤,“放手!”
“隐瞒你绝对不是因为不信任你。”
盈盈美眸飞快扬起睇了他一眼,复又迅速转开。“你是不是听错了?我并没有提到信任的问题。”
“可是我以为你在意的是这一点,难道我想错了?”
倚坐在会议桌上的童光宇带着微笑瞅视她僵冷的侧脸,突然想起刚才她在会议上那令人喝彩的表现。按捺不住想靠近她的渴望,他使力将她拉得更近,直到自己的额头可以栖靠在她纤细的肩膀上。
“你——”
“别动,让我靠一下,这几天为了对付他们三个可把我给累惨了。”
“真的?”为什么她倒觉得他应该是因为长时间流连在女人堆中才累惨的?
当然是假的,凭那种三脚猫的货色也想让他筋疲力尽?嗟!不过这些话当然不能在她面前讲。“瞧,现在是你不信任我。”
夏塔悠的小嘴嗫嚅了下,倒没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着让他倾靠自己。
童光宇微微侧首往她纤细的颈边蹭了蹭,幸福轻叹。“早在半年前,我跟童小帷就在注意他们三个了。”
“童小帷?”
“童德帷,我表弟,也是道熹集团的另一个继承人。对了,你还没见过他,你放心,一定会有机会的。”
夏塔悠为他语气中的保证感到困惑,“我当然会有机会见到他啊,因为我是你的贴身秘书嘛!”
“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不管在公事上她跟童小帷有没有机会碰面,但私下他一定会以另一种更亲密的身分将她介绍给表弟认识。
“你可不可以说清楚一点?”
“还是先说我跟童小帷的计画吧。”他可不想在没有任何把握前,就先把这个女人给吓跑了。“半年前,我们陆续发现陈耀鸣三人假借职位之便,向往来厂商索取回扣,甚至浮报帐目把坑钱的歪脑筋动到道熹集团身上。从那个时候起,我跟童小帷就开始按兵不动的调查他们,之所以没有立刻揭发是因为收集到的证据不足以一次打垮他们。”
“你们还真能忍耐。”
童光宇微微抿笑,悄悄地更加贴近她,汲取她身上的淡淡馨香。“塔悠,我跟童小帷都有个想法,那就是绝不轻饶犯到我们头上的人。如果明知道出手的结果,只是让他们遭到革职失业这样轻浅的处分,我是不会甘心的。”
“恶魔!”
童光宇朗声大笑,扬起爽朗俊脸笔直迎视她。“不对,恶修罗是那个童德帷,笑面虎才是我。”
过去,他从来不曾想过要替自己在商场上赢得什么称号。
何必呢?他又志不在此。
所以当表弟以有仇必报、下手狠准的行事作风替自己赢得“恶修罗”的封号时,他并没有如外界所想像的有任何不甘心或是懊恼的情绪,因为他根本不想在商场上替自己争什么。
其实他想要从事一些和文学相关的工作,这才是他的志趣。
所以当他流浪到苗栗的时候,事实上写春联、卖春联才算是他的正职,而在花草栽植场的工作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增加收入的副业。
可是现在,他噙着性感笑容温柔瞅望眼前的夏塔悠,发觉命运似乎总有弛自己的安排。
渐渐地,他发现代理总裁这个职务好像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忍受,被强迫扛下的责任和重担,如今看来似乎也不若他所想像的那般苦命……
因为此刻他的身边有她相伴!
“走吧。”
他突然退开,扶着她的肩膀站了起来。
夏塔悠仰头看他,“去哪?”
他忍不住轻捏她的鼻尖,“找禾熙啊,你该不会忘了,你还有一个弟弟现在正待在休憩厅里大吃大喝吧?”
糟糕,她还真忘了!“我、我当然没有忘记!”慌乱地拍开他磨蹭的大手,她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微微侧身调了调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还装?这女人肯定忘记了。童光宇忽然心情大好,拖着她的手肘直往门外走。“快点去找他,否则我怕那小子会把我所有珍藏的甜点给吃光。”
“等一下啦,那些资料还没有捡……”
“叫安洁她们来弄,那些女人整天除了嚼舌根和争奇斗艳,就只晓得找机会对我放电。”
必须加快脚步才能跟上他步伐的夏塔悠掀睫睐了他一眼,“那么你被她们其中……”
他噙起嘴角俯首凑近她,“你说呢?”
她转开俏脸,“我怎么会知道?”
踏进电梯里,童光宇突然欺向她,又想故技重施的将她囚困在自己的臂弯里。“你问啊,只要你开口问,我一定告诉你。”
“不要!我问那些做什么?走开,离我远一点,保安科的人都在看!要是让人误以为我们两个有什么暧昧关系,那我……”
“那么你在工作上就会更难办事吗?”
她倏地抬头看他。
以宽阔的臂膀挡住上方的监视镜头,童光宇曲起修长的食指轻徐的在她清秀的脸庞上来回摩挲。“拜托你别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好吗?难道在你心目中,我当真是个麻木不仁的上司?”
“我以为你没注意……”
这女人还是不懂。只要是关于她的事,他全都看在眼里。“我之所以不吭声,是因为想尊重个人的专业,我以为她们对自己的工作应该有所坚持跟自觉。或者你要我出面——”
“不要!”她睇了他一眼,“你出面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糕。”
他们两人心知肚明,那些秘书现在只是搞些幼稚的排挤跟小小的抵制。若是童光宇在这时替她出头,即便只是表现出一点点的维护之意,那么无疑是更加刺激了她们的妒意。
“总而言之,请代理总裁不要再做出会让人误解的事情就可以了!”夏塔悠做下总结,在电梯门打开的同时跨了出去。
童光宇悠闲的将手插放在口袋里,慢步走回办公室。关于这一点啊,糟糕,他很难办到啊!
“禾熙?”
走进总裁办公室的夏塔悠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往更里头的休憩厅寻找弟弟的身影。没看见他坐在原本的椅子上,她顿时间慌张起来。“禾熙?你在哪里?!”
“在窗边,小声点,他睡着了。”尾随进来的童光宇轻声提醒。
夏塔悠直到望见弟弟熟睡的身影,这才放松绷起的神经。
他忍不住朝她多望了几眼。
自己老早就觉得她对禾熙的保护有些过度,难道是因为长久下来只有他们姊弟俩相依为命的缘故吗?抑或是有其他的原因?
“禾熙。”
夏塔悠放轻脚步走到弟弟的身边,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耀在男孩的身上,馨暖的氛围让他睡得安稳深沉。她温柔地抿唇笑了笑,想要月兑上的薄外套为弟弟盖上。
谁知童光宇竟然伸手一个巴掌拍在夏禾熙的头顶上,“起床啦,睡猪!”
“你……”夏塔悠不敢置信地转头瞪着他。
夏禾熙皱了皱眉,缓缓睁开惺忪睡眼。“小鱼哥,你干么打我啦?”
“我刚刚跟你老姊在苦命杀敌,你却在这儿享福睡觉,我当然会不爽啊!滚开一点,这里是我的位子。”他大爷似的轻踹开夏禾熙的,大剌剌的坐下一起分享那张柔软的沙发椅。
夏禾熙一点也不介意他的粗鲁,还亲热的往他身上蹭。“你们忙完啦?”
“废话!我不早点回来,你岂不是要把我所有偷藏的点心都吃光了?”
“早就吃光啦!”夏禾熙得意的咯咯笑,“就是因为没得吃了,我才跑来这边睡觉的嘛!”
“你说什么?!”
这两人一大一小的竟开始打起架来,童光宇两手捏着夏禾熙的脸颊,像在搓麻糬似的猛往两旁拉。而小男孩显然也不将童光宇显赫的身分背景看在眼里,直接跨坐在他身上,对这个商场着名的代理总裁又拉鼻子又顶下巴的。
童稚的尖叫笑语声和低沉的朗笑声交错地在休憩厅里响起。
夏塔悠望着眼前这两只狗儿似缠斗一起的身影,错愕之余,眨动的眼眸里也莫名地泛起薄雾。
印象中,禾熙似乎不曾和她这么玩闹过。
大概是因为姊姊的身分吧?她总是唠叨,像个老妈子似的对他啰唆。从小到大禾熙依赖她和她相依为命,却从来没有像对待童光宇这样的跟她嘻笑玩闹。闪动的眸光转而望向那抹朗飒的身影,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情悄悄浮现在她的脸庞。
这个神奇的男人呵!
他真的都没有改变,不论是那个穿着T恤牛仔裤在苗栗卖春联的小鱼,还是眼前这个穿着名牌西装的道熹代理总裁。童光宇就是童光宇,想必禾熙也一定是感受到这一点,所以对待他的态度从来都没有改变。
反倒是她自己……是她先围起一道墙,刻意区隔出跟童光宇之间的界限。
笑闹中的童光宇感觉到她的凝视,缓缓转头望向她。
看见她眼眸中淡淡闪烁的薄雾,他的笑容敛了敛,复又大剌刺地笑开,“要不要一起坐?”
“是啊,姊姊,我们还可以挤出一个空位给你哦!”
“还挤啊?应该是你这家伙起来吧?大人坐着,小孩子到旁边站!”
“才不要,臭鱼哥你别推我啦……”
“推你又怎么样?我没踹你就很宽宏大量了。”
童光宇说话的当口,竟不预警地伸出大手扣住夏塔悠的手腕,将站在沙发前的她一把拖了过来。
“啊——”重心不稳的她尖叫一声,整个人跌进他宽阔的怀抱里。
“哈哈,小鱼哥,你把我姊吓了一大跳!”
夏塔悠烧红俏脸嗔他一眼,“你干么啊?”
她挣扎着想起身,却被童光宇箍在臂弯里紧紧囚困。“别站在那儿看着我们,我要你成为笑闹的一份子。”
这个讨厌的男人!夏塔悠吸了吸鼻子,感觉眼眶的湿意更加明显了。
“为什么小鱼哥只抱姊姊?我也要!”
“喂,不要吧,臭小子,滚开……我的怀里只躺女人,不收男人跟小孩啊!”
“哇,禾熙,别闹了。你压到我了啦!好重啊,你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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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会帮您转告代理总裁,告诉他森楠国际的姜先生有事找他。”
挂断电话,安洁飞快地在记事本上记录下来以免忘记。
“咦,怎么是你在接听童先生的电话?夏塔悠人呢?”
安洁没好气的睇了同事一眼,“刚刚跟童先生还有她弟弟一起出去了啊!”
“出去?现在是上班时间耶!”
“我听童先生说,好像要带夏塔悠她弟弟出去吃冰淇淋。”
“有没有搞错啊?这算什么,全家出游吗?”
“谁知道?我看啊,夏塔悠肯定是想利用她弟弟来拉近跟童先生之间的距离。”安洁放下手中的笔,撕下那张便条纸起身走到总裁办公桌前将它压在纸镇下,接着回头继续跟同事八卦去。
森楠国际,台湾首屈一指的贸易公司。
没有人想到,一场可怕的风暴即将因为他们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