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她会怎么度过呢?
激情香艳还是灾难连连?
浴室里的吴若柳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紧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紧紧揪在胸口的浴袍和微微冒着青筋的手背明显透露她的不安。
她洗好澡了,该出去了,她知道,可是……
“铃……铃……”
忽然响起的铃声害她吓得几乎跳起来!
匆匆忙忙拿起洗手台上的手机,吴若柳刻意压低声音接听。“喂?”
“你怎么还接电话啊!”
她倏地垮下肩膀,“婆婆,你如果不要我接电话就别打给我啊!”
“我试着拨看看嘛,还以为你们两个已经开始“忙”了呀……”
吴若柳的俏脸立即红得几乎要着火。“没,我、我刚洗好澡。”
“好啦好啦,你赶快出去,别借口躲在浴室里让我儿子等太久,万一他要是睡着,今晚就没戏唱了!”
她沮丧的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我真的躲在浴室里?”
有时候婆婆料事如神得彷佛她亲眼所见似的,让吴若柳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容易被猜透了。
手机里传来汪雅妃似笑非笑的声音,“你的个性我还模不透吗?”
如果连这丫头是狼是虎都看不清楚,她又怎么敢介绍给自己的儿子,甚至将对方娶进门呢?
“婆婆,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呆耶!”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又不是因为欣赏你精明才叫我儿子娶你的。好啦,要聊天以后多得是机会,你现在赶快去安抚我儿子吧!”
“安抚什么呀……”
“那不然说慰安好了,快点出去月兑了衣服当慰安妇吧!”她豪迈的说。
“婆婆!”
对着已经断讯的手机喊了喊,吴若柳嘟嘟囔囔地阖上面板,再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整理仪容,才深深吸口气,推门出去——
在美好的新婚之夜里,只见靠坐在床头柜旁的男人,依旧孜孜不倦地审阅着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
坦白说,看见这一幕,吴若柳有些错愕。
难道只有她一个人对于今晚感到紧张吗?
是不是只有她在乎他们两人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凝视那张冷静淡然的俊脸,原本娇羞含媚的吴若柳没来由的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尴尬黯然。
“你在里面待很久。”
“嗄?我、我洗澡,你是不是想上厕所?”她赶紧退离门边,让开一条路。
黎志诚淡淡扫了她一眼,坐在床上没有起身。
“你没有要上厕所啊……”吴若柳喃喃自语,有些沮丧。
为什么她老是错判总经理的想法呢?完全的牛头不对马嘴,连个边都沾不上,这样的情况只是更明显的显示出他们两人根本就是两条彻底陌生的并行线——全然没有交集。
而这样的他们却已经成为夫妻了!
看见她脸上多得数不清的表情,黎志诚只觉好笑。“你不需要紧张。”
“我、我没有紧张啊!我只是……”她忽然垮下肩,缓缓坐在床的角落对他苦笑。“对,我很紧张!”
虽然对她还不了解,但是至少她很诚实。隐藏住嘴角淡淡的浅笑,他低头收拾手边的卷宗。
“我以为你在里头晕倒了,后来听到你讲电话的声音,才确定你还清醒着。”
她干笑,“不好意思,让总经理担心了……”
“你跟我母亲的感情真的很好,连这种时候也要通电话。”
“那是因为婆婆她打电话来——”
“明天一早该不会还要跟她报告情况吧?”
吴若柳霍地抬头看他,他的表情丝毫不显波澜,让她无从得知他这句话究竟隐含着讽刺,抑或是有其它含意?
“你在看什么?”为什么一直盯着他?
“我在想,自己真的一点也不了解总经理在想什么。”
这一刻,这句话,黎志诚终于笑了。
吴若柳忍不住贪看他俊美的笑颜。
就是这种似有若无的淡然浅笑!
她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看见总经理露出这样的笑容,从此之后就再也逃不出暗恋他的情网里。
那种笑很难明确的形容,有些冷漠,彷佛他只是微微勾起嘴角的曲线,露出一弯弧度,依旧清澈的黑钻双眼,让人看不清楚他究竟是真的在笑,或者只是淡淡的敷衍。
好有深度的笑容呵!
“彼此彼此吧,我们对对方都是全然的陌生。”
“你说什么?”吴若柳眨眨眼,赶紧抱歉的浅笑。“总经理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
黎志诚也不再重复,径自侧身扭暗光源。
“要留着灯光吗?还是你喜欢整个关掉?”他稀松平常的问。
“关、关掉好了!”她倏地陷入浑身紧绷的状态。
要开始了吗?他们的新婚之夜!
好半晌后,黑暗中但听一记低沉具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
“你准备在那里站多久?”
“好……好,我上来了!打扰了,总经理。”
躺在他身边吗?嗯,应该是这样子开始的。吴若柳僵硬的掀开被子爬上床,再僵硬的躺在黎志诚身旁。
听说男人很忌讳女人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像条死鱼,可是她没办法呀,她很紧张啊!
感觉到枕边人的僵直,他又想笑了。“你放松一点。”
“好、好,我知道了,总经理!”
“你的身体别绷那么紧。”他觉得自己身边好像躺了一块石头似的。
“我立刻照办,总经理!”快点软啊!手脚们……
有一种亟欲沉沉笑出的冲动在黎志诚的胸臆间盘旋。
她当他们现在是在办公室吗?
吴若柳紧张的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紧抓着覆盖在胸前的薄被,捏握的指节都快泛白了!
这样的她,黎志诚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靠近,感觉上好像只要他一伸手触碰到她,这个女人就会当场爆血管似的。
就在这时,她放在床头上的手机又响起了。
“难道又是婆婆?”
“不用接了——”
准备翻身接听电话的她与伸手打算阻止的他同时撞个正着,不约而同的发出吃痛的声吟。
“噢……”
“啊!”
“咦,两个人都在声吟?看样子进行的很顺利。”
汪雅妃听着话机里传来的声音,满意地喃喃自语,索性自己挂断电话。
被吴若柳的手肘撞到鼻梁的黎志诚,此刻还觉得鼻翼间弥漫着浓浓的腥辣感。“你跟我妈平均十几分钟通一次电话吗?”
“不是这样啦……”黑暗中被他的手掌打中眼窝的吴若柳,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快变黑轮了!“也不知道婆婆是怎么回事,今晚特别爱打电话给我……”
他明白的点点头,然后蹙起眉。“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
“总经理不也一样吗?”
“你打到我的鼻子。”
“你的手敲到我的眼睛。”
“……我看我们还是开灯好了。”避免灾情更加惨重。
扭开灯光,两人才发现彼此的狼狈,吴若柳担心的坐到他身旁,焦急的仰头凝望。“总经理的鼻子都红了!还好没有流鼻血。”
“你的眼睛怎么样?该不会瘀青了吧?”
视线忽然间迎个正着,世界彷佛瞬间沉默。
他的凝视引起吴若柳阵阵难以言喻的娇羞,她臊红了俏脸,正想移开视线,他却忽然伸出大掌扣稳她的后脑,无预警地俯首封吻。
她呆住了,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任他的吻从徐缓试探渐渐转为狂猛激烈,炙热的气息像火山似的紧紧包围住她,她恍恍惚惚的在他怀里瘫软了下来……
他的声息彷佛也有些紊乱,大掌探进她的丝绸睡衣下,热烈地抚模,惹来她阵阵娇吟。
“啊……”
其实他们对彼此都还很陌生啊,她实在不确定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应该进展到亲密的关系?
残留的理智让她还有些迟疑,她倏地翻了个身退出他的怀抱,娇喘连连的伏趴在床铺上。
可黎志诚立刻俯身紧随而至,亲吻她敏感的颈背。虽然她呆呆的,可是衣服下的身躯却有让他着火的本事。
“啊,总经理……”
“这里不是办公室,叫我的名字。”
他的……名字?吴若柳怔了怔。
一边伸手她细致的雪背,黎志诚一边沉沉低笑。“你该不会忘记我叫什么名字吧?”
“没……我没有忘记,当然记得!”
那么她呢?她的名字,他记得吗?
“噢!”
感觉他的指尖熟稔地柔捻着自己的侞尖,在他的触碰下,她的身体似乎瞬间变得敏感万分,一丁点不经意的碰触都能勾起强烈的快意!
可是她仍然想弄清楚一件事,
“总经理,那么你、你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就着房内微弱的灯光,她看见他的俊脸上刹那的僵住。
一股冷意立时登头淋下,颤得吴若柳忍不住咬住唇瓣。
这话题似乎让黎志诚不自在,只见他低低说了一句“我看还是关灯好了”,接着就把床头灯给按掉。
一阵短暂的窸窣声后,吴若柳感觉到那双温热的手臂又伸向自己。
伴随着他独特迷人的男性气息,这一次黎志诚改用温热的唇舌她胸前的美丽蓓蕾。
可是她还是觉得好冷。
她像是没有威觉似的又问:“总经理,你觉得我今晚把长发绾起来的发型好看吗?”
“好看。”停顿了一下,她在黑暗中轻轻推开他。
黎志诚虽然不解,但是并没有阻止。
“我觉得我还没有准备好……总经理,对不起。”
他有些错愕,但仍有礼的回答,“……没关系。”
漆黑中,彼此都看不见对方此刻的表情。
触模的温度明明还没有褪去,但是两人的距离却好像已经在瞬间远远被拉开。
“我明天还要去公司开会,早点睡吧。”
“好的,总经理晚安。”
感觉身旁的人平躺了下来,陷入安静,吴若柳轻揪著薄被,咬著唇办,紧紧闭上双眼,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总经理真的认得出她的长相吗?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或许连她长什么模样他都搞不清楚吧……
咸觉到眼眶的湿濡,吴若柳拉高了被子,将自己完全盖住。
别再想了,今晚是一生唯一一次的新婚之夜,她怎么可以掉眼泪?所以快睡吧,赶快睡觉!
以后多得是机会让总经理记住她——
记得他娶的老婆其实是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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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黎志诚确实记住了吴若柳的长相。
生活被搞得一团乱的他几乎想掐死她!
“你不知道我很重视我的工作吗?!”
总经理办公室里传来暴怒的低吼声,隆隆炮声从刚刚的会议室延烧到这里,几乎没有人敢接近这个楼层。
“我知道……”吴若柳宛如蚊蚋般的低语轻轻响起。
以她的职位,几乎没有理由站在总经理办公室,然而此时此刻,黎志诚的怒吼声却是冲著她而来的。
“你知道?你如果知道,就不会像在扮家家酒似的看待我的工作!”
“总经理对不起,我、我只是想帮忙…”努力想尽到一个贤内助的责任,没想到却弄巧成拙……不能哭,做错事的的确是她,所以她没有资格哭!
“你可以了吧?骂得嘴巴不酸吗?若柳好歹是你的老婆!”
同样在场的汪雅妃瞧著媳妇强作坚强的模样,简直心疼得想扁儿子出气!黎志诚绷著一张脸回答,“妈,在办公室里不论关系,我是就事论事!”
“行,我就跟你就事论事!是我出主意叫若柳主动亲近你,帮你做事情的,她一开始抓不到重点,搞出了纰漏算起来也是我的责任,你要骂要吼就冲著我来,不许你欺负我媳妇!”
“妈——”
“婆婆,你不要为了我跟总经理吵架好不好?”吴若柳赶紧求情。
“哼!他总经理了不起啊,在我这个董事长面前照样拍桌子大吼,他有在跟我客气吗?!”
现场的气氛有够僵,一旁的董得谚忍不住出面缓颊。
“黎妈妈,志诚是一时间气极了才对你没礼貌,你也知道他是个工作狂,最不能忍受工作上有半点失误。”说完,淡淡扫了吴若柳一眼。
“今天的会议已经筹备很久,再说从明天开始志诚就要去欧洲度蜜月一个星期,所有干部都等著开这个会议,现在突然因为资料编订错误,今天下午这个会开不成,再来至少要等一个星期之后才能继续,难怪志诚会大发雷霆啊。”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吴若柳双手紧紧揪握,头是低得不能再低了。
依旧俊脸铁青的黎志诚盯著她强抑泪水、忍气吞声的侧影,不知道怎么的,心头激烈涌动的那口怒气好像隐隐消褪了一点点。因为不明白为什么,于是他勃怒的视线转向一旁始终不说话的秘书。
“咏络你是怎么回事?准备资料明明就是你的工作,为什么会放手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职员碰?你不需要给我任何解释吗?!”低吼声再度响起,吴若柳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什么都不懂的小职员……
她悄悄喘著气,觉得心口仿佛瞬间被利刀划了一刀股,隐隐作疼。
“总经理,吴小姐主动提出想帮忙的要求,我听说是董事长授意的,所以就没有意见的把工作交给她。”人家的背后有董事长撑腰,她一个小秘书有说“不”的胆子吗?
“再说我认为装订资料的工作并不困难,也事先清楚告诉吴小姐该怎么做,谁知道她竟然还会出错,我也很讶异……”
梁咏络从头到尾没有说出一个“笨”字,却同样让吴若柳感到无地自容。
“粱秘书,”汪雅妃脸色不悦的扫了她一眼,“注意你的措词,你现在说的是我的媳妇!”
梁咏络疏离的欠了欠身。“对不起,董事长,我会注意。”
“梁秘书,真的很抱歉,这都是我的错……”
吴若柳万分歉意的朝她点头道歉,得到的却是一抹冷淡的瞥视.气氛又陷入僵窒,董得谚再睨了吴若柳一眼,然后往好友的办公桌旁跨了一步。
“反正这个会是开不成了,你气死也没用,不如先办其他的事吧。去欧洲不是还要跟一个客户见面?”
“也只好这样子了!”黎志诚砰的摔掉手中的文件夹,吓得毫无防备的吴若柳当场惊跳。
那反应太明显,全都被他看在眼里。
只见她的头依旧紧紧低垂著不敢抬起,黎志诚默默瞅望著,怒攒的眉心悄悄稍霁。
“你的行李都整理好了吗?”深吸口气,他转了个话题。
吴若柳呆了好半晌才知道他是在问她。
“嗄?什么?”他叹气,听不出是无奈还是投降。
“度蜜月的行李,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女人的行头不是最多的吗?出个门像在搬家。
“哼,虽然说是去欧洲度蜜月,不过你真正重要的行程是去那里见客户吧?何必说得那么好听!”
怒气来消的汪雅妃就是忍不住摆臭脸吐槽。
“婆婆,你不要再为了我跟总经理闹脾气了啦……”吴若柳低声下气的轻扯她的衣角。
“我才没空跟他闹脾气!我等一下和何夫人约了喝下午茶,你别上班了,跟我一起出去散散心好了!”
吴若柳迅速瞥了丈夫一眼,又低头。“不行啦,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再说出国的行李也还没有整理完……”
汪雅妃闻言,哼了哼,踩著高跟鞋便扭头离开办公室。
望著婆婆余怒未消的背影,她颓丧地垮下肩。
都是她的错,不但误了大家的正事还搞得这么多人不愉快,真搞不懂自己怎么会这么笨?
“你先回去吧。”她吓得瞪著他,一脸慌张,“你要把我赶出公司?!”他按捺脾气,翻了翻眼。
“你不是说行李还没整理好?先回去整理吧。”说著转头望向董得谚,“怎么样,上司,让她先走没问题吧?”
董得谚双手一摊,“你才是老大,你说了算。”
点点头,吴若柳深深一鞠躬之后,黯然地转身离开。瞅著她萧瑟落寞的背影,黎志诚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安慰她,虽然真的是她的错,可看她委屈黯然的要走,他就……怪怪的。
“你不要哭。”顿了顿,她困惑的转头凝望他。
“我没有哭啊。”你只差眼泪没有滚出眼眶而已!他想。
“我刚刚骂的是你的工作失误,不是你这个人。”
有差别吗?是因为她这个人太笨,所以才导致工作失误的啊!她苦涩的想。点点头,她才开门步出总经理办公室。
厚重的门扉在她的身后闭阖,长廊上阗静无声。
在这样低迷的关系和气氛中,他们就要去欧洲度蜜月了?深深叹了口气,吴若柳颦起的眉间丝毫没有半点飞扬的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