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她完全的睡不着。
躺在这张单人木板床,枕着他的枕头,盖着他的被子,穿着他的衣服,她整个人全都被他的气味所包裹。
属于他的清爽馨香随着她每一次呼吸钻入她的体内,勾起他们唇瓣相触的每一个悸动。
有种莫名的火焰在她的小月复燃烧着,让她全身无比燥热,只能在床上翻来翻去,哪有办法宁静的入眠?
不行,白于涵骤然坐起,暗忖了半晌,倏地翻开棉被,打开房门往外走去。
原本以为他应该早已经睡熟了,可当她踏出门时,却马上在黑暗的客厅中对上那双熠熠发亮的瞳眸。
「你还没睡?」她惊呼了声。
「你也是。」黑暗中,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醇厚而有磁性。
她可以感觉到他在黑暗中撑起了身子,侧躺着凝视她。
「我、我有话想跟你说。」鼓起勇气,她走向他。
「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吗?」她身上的香气挑逗着他的,让他腿间的亢奋蠢蠢欲动。
黑暗中的另一端沉默了下来,好久好久,久到他几乎要以为她决定转身回房时,坚定却微颤的声音清晰的缓缓扬起。
「柯书培,我喜欢你。」
她试过,也想通了,就算现在有再多的男人因为她的外表改变而对她大献殷勤,她还是没办法移情别恋,只想,也只能爱他。
面对她不放弃的情感,柯书培的心猛地震了下,内心剧烈的挣扎着。
他几乎想要冲口而出回应她的情感,但还是硬生生的把话吞入肚中。
「回去睡吧,你只是受到挫折才会把感情投射在我身上,等你醒来,就会知道自己有多傻了。」他强迫自己冷静的思考。
「才怪,你一直以为我是雏鸟心态,可是我也试着跟王伟德出去约会过,但是这只让我更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是千真万确,我爱你!」
「不要轻易说爱,你根本还不懂爱。」该死,他感觉自己内心的防备正一点一滴的被腐蚀,几乎就要溃堤。
「不懂的是你,否则你就不会偷偷的跟踪我约会,不会吻了我就跑,更加不会面对问题不敢回答!」她忍不住扬高声音。
「不要说了,住口!」他低吼,在黑暗中格外骇人。
客厅再度回复静默,安静得仿佛连根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到似的。
突然,他听到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隐隐约约的,看到黑暗中女人的手在身上动了动,好像在……月兑衣服?!
柯书培惊愕的坐起身子,视线像被黏住,无法自她的身上移开。
白于涵的身影缓缓靠近他,月光透过窗帘,在她白皙的身上反射出洁白蒙胧的光芒。
「你在做什么?」欲火灼烧他的喉咙,他的声音喑哑得连他自己都不认识。
「爱你。」鼓起勇气,她俯身靠向他,轻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叹,双手同时攀上他的颈后,将他拉向自己。
「不行,你会后悔的。」他用残余的一丁点理智试图扳下她的手,但才碰触到她光滑细致的肌肤,内心翻腾的火焰却将那一丁点理智也燃烧殆尽。
「我不会。」她轻吐出声,紧紧将自己的身躯贴上,让黑暗掩饰自己的羞涩。
不行了!他突地拦腰抱起她光果的身子,大步往房间走去。
紧张期待的情绪随着他的每一个脚步在白于涵心中上下起伏,直到她的背部接触到床板,紧张的情绪霎时升到最高点。
她应该要娇羞的闭上眼睛,但此刻她却舍不得将视线自他逐渐褪去衣物的身躯移开。
看着他健壮结实的肌肉慢慢呈现在眼前,她的心脏简直要跳出了胸口。
他真的好帅,老天爷一定是听到了她的祈祷,所以才将这样完美的男人送到她的面前。
夜色中,他莹亮的视线对上她的,当他再度回到她身上时,彼此不再有任何隔阂,两具滚烫的身躯紧紧拥在一起。
柯书培低头凝视着她纯洁直接的眸子,再也无法掩饰自己对她的情感,缓缓道:「我输了。」
白于涵的眼睛陡地睁圆,还来不及开口,他灼热的唇瓣已经封住了她,烧得她晕头转向,浑身酥麻。
粗重的喘息声在沉静的房内回荡,他的唇缓缓自她的移开,热切的探索她每一寸如丝绸般无暇的白皙肌肤,徘徊在她性感的锁骨间,吸吮出点点嫣红。
柯书培微微抬起身子,月光下,看着她因为自己而泛起的红晕与迷醉的神情,胯间的痛楚更炽,几乎有想立刻将自己埋入她温暖身躯中的冲动。
「不行了!」他一阵低吼,一个挺进。
「痛!」撕裂般的疼痛让白于涵的眼泪差点飙出来,也让她自意乱情迷中清醒。
「放开我,好痛!」她低泣着捶打上方的男人,试图将他自自己体内推开,这根本就像是瞬间从天堂掉到了地狱啊!
「嘘,忍耐一下,马上就不痛了。」柯书培温柔的吻去她的泪滴。
他的抚慰让她停止抗拒,尝试着放松紧绷的肌肉。
当她适应了他的存在之后,疼痛逐渐被一种陌生的块感所取代,让她讶异的瞪圆了眼。
他朝她露出个了解的笑容,带领她一起到达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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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大眼睛,白于涵一时之间还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等意识逐渐清醒,她才猛地忆起昨晚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投怀送抱」。
天,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的?
她赶紧望向身边,空空如也,柯书培已经不在床上。
想到昨夜的火热过程,她的脸蛋就又红又烫。
这就是的感觉?她常常在电视及小说中看到那总是可以令人销魂的交欢?
当自己亲自经历过后,她才知道,原来电视跟小说所描述的根本远远不及真实状况的千万分之一。
想到他用唇吻遍了她全身,用手抚过她的敏感地带,还有他扳开她大腿进入她的体内…
光想象那些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她的身体就又开始发烫颤抖,渴望再次感受那飞上云霄的滋味了。
天,她在胡思乱想什么?真是!
甩开脑袋中的紊乱思绪,这才想起重要的事情。
昨天他说「他输了」,那是什么意思?
不行,她一定要问清楚。
赶紧跳下床,用手拨了拨凌乱的鬈发,正在找衣服时,却发现床边放着一盆热水,还有一条小毛巾。
愣了愣,她这才感觉到自己的两腿间有种酸痛黏腻的感觉。
赶紧低头往下看——血……
再转头看向床单,同样染上一片血渍。
她流血了?!紧张的拿起毛巾擦拭自己,正想要朝外头喊叫出声时,又倏地将声音吞回肚中。
啊,她差点忘记女人的第一次几乎都会流血。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体贴的替她想到这点,还为她准备了清洗的用具。
仔细的清理自己,唇角扬起了抹甜蜜的弧度。
整理好后,她将柯书培替她放在床边,已经干净的衣物穿上,转身拉开床单,深吸口气,慢慢走出房间。
「你醒了?」望向他,英俊的脸庞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这些……」她羞得都快结巴了,「我弄脏的被单还有毛巾要到哪里洗?』
「放着吧。」看着她羞得下巴都要垂到胸前的模样,柯书培的心头涌起一股怜爱的情感。
「不行,上面有血——呃,我自己洗就好了。」她怎么好意思让他洗这些女人家的东西呢?
她的小脸蛋因为羞涩而涨得通红,知道她坚持,他也不闹她了,「可是我这边没有洗衣机,得用手洗。」
「没关系,手洗才干净。」她发现他连电视机都没咧。
「在外头。」他有点愧疚的努了努门外。
点点头,她抱着待洗的被单跟毛巾走出门外。
虽然是白天,可是冷水还是有点冻手。
当她将被单跟毛巾都洗干净之后,她的小手也冻得红通通的了。
将被单及毛巾晾了起来,转身准备往屋内走时,她才发现柯书培不知在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
「你怎么出来了?我已经洗好了。」经过昨夜的狂野缠绵,让她到现在都还不好意思直视他。
柯书培凝视着她,那甜美的容貌上有着蜕变为女人的性感,可那乌亮的水漾眸子却还是保有女孩的纯真。
他的心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而悸动温暖,这是多么新奇的感觉,深深的撼动着他。
他不禁怀疑,当初自己怎么舍得抗拒。
「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她被瞧得浑身发烫,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将她冰冻的小手裹在自己的大掌中,磁性的声音缓缓扬起,「冷吗?」
他的温柔让白于涵差点飙泪,「不冷,一点都不冷。」
她回握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的掌心除了温暖之外,还有一个冷硬的东西横亘在他们之中。
看到她神情的变化,他缓缓扬起唇,「看看吧。』
会是什么?像只好奇的小猫似的,她赶紧打开他放在她掌内的东西。
「这个……」她倏地扬睫望向他,内心被某种情绪涨得满满的。
「我家钥匙,你若不嫌弃的话,就住下来吧。」他深情的凝视着她。
刹时间,一片水气占据白于涵的双眼,连手上挂着钥匙的幸运四叶草钥匙圈都模糊一片。
「幸运四叶草,第一瓣的草叶是信仰,第二瓣是希望,第三瓣是爱情,第四瓣是幸福。」拉起她的手,他用感性的声音虔诚宣誓,「我将我的信仰、希望、爱情与幸福全都交在你手上,你拥有了我的一切,是我最爱的女人。」
「哇!」听到这番深情的告白,白于涵再也忍不住感动的放声大哭,整个人扑到他的怀中。
「傻瓜,为什么哭?」柯书培疼惜的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珠。
「因为我太高兴了!」她的心因为满溢的幸福而痛苦,原来大喜大悲,心都会痛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它的含意呢。」
「我可是柯书培,岂有不知道的事情?」他自傲的微微抬起下巴。
「喔,我还不知道你这么自负呢。」她调侃的伸出手刮了下他的脸颊。
「以后你会知道我更多,到时还会一样爱我吗?」他突然正色问。
「会!」她毫不犹豫的用力点头,「不管你是阿猫阿狗,流浪汉还是流氓,我都跟定你了。」开玩笑,好不容易得到的车福,她哪有可能放手。
「哈哈哈!」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将她紧紧揽住,低头深深吻上她,直到白于涵几乎要喘不过气时才移开唇瓣。
「我彻彻底底的输给你了。」他轻声喟叹。柯书培正式成为白于涵的俘虏。
「想后悔吗?」她面露担忧。
「的确后悔,」他故意顿了顿,看到她焦急难过的神情,才用手指轻点了下她的鼻头,「后悔没早点被你追上。」
「讨厌!」她的心急马上被娇羞取代,「以后换你追我。」
柯书培深深的凝视着她,保证道:「你的幸福,由我来给。」
「书培,我爱你。」她开心的扑入他的怀中,以往的所有伤心难过全都不复记忆。
他们一定会快乐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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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厨竟然跟白于涵成为一对了?!
餐厅内的人莫不因为这个突然的变化纷纷跌破眼镜。
怎么,他不是当着大家的面拒绝了她,而她不是也已经闪躲死心了吗?
这天下事真是无奇不有,原来他们两个人是暗着来的啊?
总之,虽然心里都纳闷又或者有些眼红,不过毕竟白于涵追求感情的勇气与努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所以还是乐见其成,纷纷给予他们祝福。
而柯书培对白于涵的关心体贴更是让大家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一向板着张脸的冷酷帅哥竟然也会有铁汉柔情的一面。
真是让人羡慕啊,看来主动出击追求真爱还真是有效。
霎时,餐厅那些小姑独处的女同事们,也纷纷效法白于涵,开始积极主动的追求幸福。
「于涵,你真幸福,主厨对你呵护有加,每天接送你上下班,真是叫人羡慕死了。」下班前,趁着没客人时,曾佩璇拉着白于涵偷偷闲聊几句。
「是啊,我也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她可爱的脸蛋漾满了甜蜜的笑容。
「啧啧啧,瞧你笑得这么开心,真是刺激我这个没男友的人。」她佯叹了声。
「佩璇,你很快就会找到男友的,他对你一定也会很好。」白于涵赶紧安慰。
「噗,我开玩笑的啦,看你幸福我也很高兴啊。」她拍拍好友的手。
「厚,害我以为是真的。」松口气,她含笑白了她一眼。
「不过,于涵……」
「嗄?」
曾佩璇凑近她,面有难色的悄声道:「我听说有个女人上门来打听过主厨的事情,那天刚好你们两个人都休假。」
「女人?』白于涵的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
「啊,应该没事啦,可能是他朋友吧。」看她的脸色有异,曾佩璇赶紧安慰。
白于涵勉强扯出抹笑让好友安心,可这份不安却一直盘据在她心头,甚至连回到家后都让柯书培看了出来。
「你在想什么?一整晚都心事重重的。」他忍了很久,在睡前才拥着她询问。
「书培,我觉得好害怕。」依偎在男友的怀中,白于涵愁眉不展。
「怎么了?小丫头在愁秋吗?」他打趣,试着想解开她纠结的眉心。
她自床上坐起,凝视着柯书培,「佩璇说有个女人到餐厅找过你。」
「女人?」他蹙了蹙眉。
「嗯。」点了点头,沉默一会儿,她又开始问:「书培……我可不可以问你?」
「你说。」他半坐起身。
「夏若水说你……你跟你爸爸吵架,所以才离家出走?」她迟疑的问。
他的脸色微微一沉,点点头,「没错。」
「为什么?」她知道他不想提,但还是想知道。
「你很想知道?」捧起她的脸,柔声问。
白于涵肯定的点头,「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我的一切都属于你了,至于其他的,对我们一点都不重要,就像我也没追究你的一切不是吗?」他只在乎现在,她的背景是什么他一点都不在意。
「可是为什么夏若水警告过我,叫我不要对你太过认真,还说你以后还是得回家继承家业?」这些曾经被她抛在脑后的问题,随着一个女人的出现而全部浮上脑海。
「这个若水!」他低咒了声,随即柔柔她的脑袋,「好吧,今天晚上,我就把我的一切全告诉你,不过你要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爱。」
「我相信,你快说吧。」她像个央求父母说床边故事的小孩子一样,坐在床上,抱着棉被等他开始。
清清喉咙,他开始娓娓的诉说着他的故事。
低沉安稳的男声在空气中飘荡,听在白于涵的耳中是如此的不真实。
他说:「我是柯氏连锁饭店集团总裁的独生子。」
他说:「因为我不愿意接受父亲安排的利益联姻,所以跟父亲翻脸离家。」
他说:「在遇到你之前,我根本一点想安定的念头都没有。」
他说……他说……
白于涵的脑袋空白,耳朵轰隆作响,心乱如麻。
她怎么都无法相信,自己深爱的男人竟然就是那个让姊姊勃然大怒的无缘未婚夫!
老天爷一定是在跟她开玩笑吧?
如果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让他逃家的女人的妹妹,会不会为了再度逃避而想摆月兑她?
又如果被爸妈知道,她竟然离家跟羞辱姊姊的男人在一起,她要怎么面对所有的家人?
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于涵?你的脸很苍白,怎么了?」柯书培关切的用手轻触她的脸庞。
失神的摇摇头,过大的震惊让她还无法回神。
「我知道了,你是因为害怕我爸妈会不接受你对吗?」
是啊,他又提醒了她另一点,他爸妈喜欢的是才貌出众的姊姊,哪有可能接受她这个不起眼的小妹?
她的脸更苍白了。
「傻瓜,我刚刚不是已经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爱。你放心,就算爸妈再反对,我也会坚持娶你的。」
「娶我?」她终于稍微回神,嘴巴因为讶异而张得好大好大。
柯书培温柔的看着她,牵起她的手,认真的问:「嫁给我,好吗?」他从来就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求婚的一天。
白于涵感觉自己的眼眶热热的,雾气瞬间弥漫墨色的瞳眸。
「怎么不说话?我知道了。」他微笑,突然跑了开,回来时,右手神秘兮兮的握着拳头,「眼睛闭起来。」
「为什么?」
「闭起来就是。』
拗不过他的坚持,她缓缓闭起眼。
她可以感觉到他牵起了她的手,然后一个冰冷的触感缓缓自她的无名指套了下去。
「你可以张开了。」声音带着对她反应的期待。
她煽动长睫,发现手指上套着的是那个坠饰着四叶幸运草的钥匙圈。
「就用这个暂代钻石戒指,等我有能力的那一天,一定会补偿你。」他一脸抱歉。
「哇——」白于涵再也无法克制心中满满的感动,大哭着扑进爱人的怀中,「我愿意,我愿意!」她不要钻石戒指,只要能够永远待在他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
柯书培怜爱的捧起她布满泪珠的脸蛋,轻柔的吻去每一颗滚出眼眶的泪,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她破涕为笑,用力的点点头。
「对了,我想,我也该去拜访你爸妈,请他们将你交给我。」当然,也是时候去跟自己的爸妈好好谈谈了。
「不要!」白于涵反对得过于迅速,让柯书培狐疑的眯起了眼。
「为什么?」她似乎很不愿意提到她家人,这段时间,也没看她跟家人联络过,或许,她有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吧。
「呃,我、我想还是我先去告诉他们,好让他们有心理准备。」她赶紧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其实心里一点儿主意都没有。
柯书培暗忖了下,点点头,「好吧,就照你的意思做,不过,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包括你的家人。」他严肃的表明立场。
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又滑落下来,除了高兴的泪水,还有更多担心害怕的眼泪。
这一团混乱,究竟该如何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