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这是什么时代了,竟然还有人提出这种卖身救父的鬼要求?
张滟蔷粉女敕的脸颊因为怒气而透出薄薄红晕。
她当然很想帮忙自己父亲的公司,但可不是用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
她相信凭着滟的获利,至少可以帮助父亲暂时偿还一部分的债务,然后再慢慢跟债权人协议,分期偿还,稳定公司的营运,造成双赢。
这样才是让公司起死回生的正常管道啊。
搞什么“卖身救父”?真是见鬼了!
她会答应爸妈这个荒谬的条件,就是要瞧瞧到底是哪个恶劣的男人会趁火打劫,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步数想得到她。
不管他是谁,肯定是没听说过以前那些对她怀有“遐想”的男人被她整得有多惨吧?
哼,等她好好教训他之后,再回家告诉爸妈,就算不用靠别人,她也一样可以让父亲的公司月兑离险境的。
张滟蔷照着父亲的话,在法国餐厅等着跟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见面,趁着等待的空档,她正好可以好好思索,这次该用怎样的方式“击退”对方。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个该死的男人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难道……难道她被放鸽子了?
脸一阵青一阵白,她低头看了看腕表,火大的正准备起身离开时,一个男人却走向了她。
“张小姐。”男人站在她面前,恭敬的喊了声。
“你竟然迟到?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最讨厌迟到的男人?你以为我是开开心心等着你拿钱来买我的吗?告诉你,像你这种烂男人,本小姐是永远不可能嫁给你的!”张滟蔷正在气头上,拿起桌上的水杯就往男人的脸上泼去。
被泼了一脸水,男人只是面无表情的举起手擦了擦自己的脸,语气还是一贯平稳。“张小姐,我是奉命来请您移尊就驾的。”
她愣了愣,微蹙眉头。“你不是他?”
男人只是恭敬的重申,“请您跟我走一趟。”
该死,出错气了。
面露赧色,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对不起,我以为你是他,所以才……对不起。”
男人的脸上闪过了惊讶,唇角微微扬起,“没关系,请。”
去哪里?也罢,反正不入虎袕焉得虎子,若是她不去,说不定那人会以为她怕了他呢!
想了想,张滟蔷点头跟着他走了出去,就见餐厅门口停了辆台湾少见的宾利名车,引起不少路人的侧目及窃窃私语。
纵使坐过不少名车,她也很少看到这种车款,这辆加长型的宾利,造价要千万左右,在台湾的能见度几乎等于零。
看来这车子的主人财力雄厚,她真是越来越好奇即将要见到的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了。
想必又是一个秃头肥肚、喜好的暴发户吧。
坐上车,各种想像在张滟蔷的脑中闪过,不知不觉,车子已经离开了市区,缓缓开上阳明山,停在一扇厚重的大门前。
“请稍等。”下了车,男人定到门前,对着门旁的对讲机讲了几句话,接着,大门缓缓朝两旁滑了开。
没等男人上车,司机便将车子朝门内驶了进去,途中还经过了一片美丽的花园,一个雄伟的西式喷水池,还有……游泳池。车子就停在泳池之前的车道上。
张滟蔷看了看司机,他没有开口,也没有继续开车的意思,想必是要她下车吧?
狐疑中,她打开车门踏出了车外,那豪华的房车马上就缓缓驶了开,将她独自留在原地。
夜晚的庭园显得有些陰沉,即使有昏黄的灯光,还是让她的心底升起一股毛毛的感觉。
她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单枪匹马的“直闯敌窟”,是不是一个不智的举动了。
就在她困惑的左右张望时,游泳池却传来了打水的声音。
有人在游泳?是那个男人吗?
她缓缓走上前,只见灯光打在池水上,随着池中人的滑动而漾起了潋滟波光。
有瞬间,她忍不住着迷的看着在水中敏捷如蛟龙的结实身躯,古铜色的肌肉偾张,双腿强而有力的踢动着水,没几下就游到了池边,俐落的自水中撑上了池畔。
离开水面的他,身材更显伟岸,匀称的身材上没有一丝丝的赘肉,而且也……
没有一丝丝遮蔽的布料?
乍然看到赤果的身躯,张滟蔷无法自遏的惊呼出声,一张俏脸立时涨红臊热,直觉的举起双手遮住眼睛,飞快转过身离开。
但她才走没几步,纤细的腰肢却倏地被一双结实的手臂霸道的揽住,将她整个人往后抱,撞入了一堵厚实坚硬的胸膛中。
“啊——放开我——”她尖叫。
“一人看一次,我们扯平了。”熟悉的低沉嗓音在她耳边扬起,让她整个人宛若触电似的僵了住。
他?又是他?她脑袋一轰,一时之间竟忘记了挣扎。
“欢迎你,我的新娘。”
嘲讽的声音让她重新回到现实,也不知道哪来的蛮力,在他的双臂中,她倏地转身,连自己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之前,纤细的手臂已然举起,狠狠的朝他脸颊甩了一巴掌。
她突如其来的举止让韦安旭闪避不及,只有硬生生的接了她这一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发愣的反而是动手的人。
火辣辣的疼痛感觉自张滟蔷的手掌传到心头,升起了某种复杂的感觉,带着愤怒,还有……歉意。
她从没有打过人,更别说是甩人巴掌了,就算她再骄纵,也知道这是个不被允许的行为。
“我……”她想道歉,但却哽在喉头,拉不下面子。
更何况,错又不全都在她。
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冷硬脸庞,她不自觉的逞强,“这是你、你应得的,我不会道歉。”
沉闷的空气在他们之间流转,她应该要拔腿就跑的,但却好像有某种魔力让她的双脚冻结在原地,无法移动分毫。
不知道过了多久,韦安旭才慢慢举起手抚过方才被她掴过的脸,一抹森冷的笑容缓缓爬上他的唇角。
“很好。”他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中发出似的,黑眸异常晶亮,闪烁着火焰,让她下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我、我是来告诉你,我绝对不可能会答应嫁给你的,我爸的债务我会自己想办法还清。”她鼓起勇气,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昂首站在他面前,刻意不去在意他的,即使她的心脏已经紧张得几乎快从胸腔蹦跳出来。
“喔?凭滟吗?”他冷冷的挑眉。
“你——你怎么知道?”她惊愕的瞪圆了眼。
大掌忽地箝制住她的下巴,那力道让她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我老实告诉你吧,什么‘卖身救父’只不过是一场戏罢了。”他冷笑。
“你说什么?”她的眼睛睁得更大。
“你该好好检讨自己,为什么你爸妈为了要摆月兑你,竟然撒下这种漫天大谎。”松开手,随手拿起毛巾自腰部围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谎言?”她真不敢相信,爸妈竟然会这样出卖她?
“不全都是。”韦安旭佣懒的扯扯唇,“你要嫁我是真的。”
“就算不是骗局我也不会嫁你,现在你更别想,作梦!”张滟蔷铁青着张脸,转身就想离开。
“如果你现在离开,骗局就会成真。”走向一旁的躺椅,他拿起另一条毛巾擦拭着湿漉的浓密黑发。
他话中的威胁让她顿住了身子,停下脚步,霍地转身定向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要我想,要搞垮巨石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韦安旭的声音轻松平淡,但其后蕴藏的邪恶意义,却让张滟蔷打从心底感到一阵恶寒。
“你……少唬弄我了,你才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张滟蔷强自镇定。
“你可以试试看。”他直勾勾的瞅着她,让她一阵心惊。
“我最讨厌人家威胁我,也绝对不受人家威胁。”咬咬牙,她决定对他的警告置之不理。
“喔?”韦安旭的唇畔扬起充满兴味的微笑,“希望到时候你不会求我。”
“永远不会有这一天!”骄傲的扬起下巴,她转身离开。
“慢着。”
可这次她没有停顿,她要回家去向爸妈问个清楚,但韦安旭的打算可跟她不同,再次攫住了她的手腕。
“该死,放开我,你想干什么?”她拚命挣扎。
“你以为打我不用付出代价吗?”
愣了愣,她随即不服输的仰起脸。“你想打回去吗?”
韦安旭的唇角微微弯了弯,用行动代替回答,低头覆住了她的唇办。
张滟蔷惊愕的瞪圆了眼,双手拚命打着他的胸膛,试图想要挣月兑,但身子却被他坚硬的双臂紧紧固定,只能无助的任由他在她的唇办上肆虐。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热气轻触着她细致的脸庞肌肤,一股淡淡的烟草香味随着鼻息钻入她的体内,逐渐麻醉着她的神经。
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她的月复部蚤动,仿佛有把火在她体内烤着似的,让她全身热了起来,焚烧着她的理智,酥软她的身躯。
原本捶打他的手,在不知不觉中竟绕过了他的颈后,整个人瘫软在他的怀中。
他的舌尖逗弄着她柔女敕的唇壁,吸吮她慌乱无措的舌尖,让她无助的声吟出声。
娇女敕的声吟声让韦安旭几乎快克制不住。
她就如他记忆中那般甜美,只是浅尝就上瘾,根本无法停止自己对她的渴求。
此刻的她已不再挣扎.柔软的身躯贴在他身上,隔着薄薄的衣衫,她丰腴的胸部不断挑战着他的自制力,让他几乎有股当场要了她的冲动。
有多久了?从第一次见到她之后,他就无法忘记曾经有只骄傲的小豹在他的怀抱中张牙舞爪,综合着贵族气质与火爆的野性,在他的脑海烙下无法抹灭的印象。
她就像团火焰,让人忍不住着迷的靠近,却随时有可能被那烈焰灼伤。
对他这样的男人来说,太柔弱的女人是无法成为他的另一半的,而她这样的女人,应该可以生出强韧的子嗣才是。
他相信像她这样骄纵蛮横的女人,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一样会想办法克服——一如她拒绝买卖的交易,甚至还严厉痛斥他一样。
从第一次见到她,他就要定了她,不管有多困难,他始终会得到她的,就像现在她瘫软在他怀中娇喘声吟一样,总有一天,她也会屈服在他的征服之下。
韦安旭的黑眸闪了闪,抬起了脸,深深的凝视着她迷醉的美丽脸庞。
突然失去温暖,张滟蔷抗议的嘤咛了声,直到听见他的轻笑,才骤地恢复了神智,还氤氲着的双眸瞪得又圆又大,彷佛对自己的失神与依恋感到不敢置信。
“我是很想继续,不过……其他甜头,只有当我老婆才有机会尝到。”他调侃的道。
闻言,她细致的小脸宛若有火在烧似的瞬间烫红,下意识的用力推并了他,转身就跑,完全没注意到被推落泳池的男人在游回池畔后,发出了低沉愉悦的笑声。
“爸、妈,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张滟蔷才踏进家门就忍不住委屈,鼻子一酸,好不容易才忍住泪水。
“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正相偎在客厅看电视的张氏夫妇惊讶的双双望向女儿。
“还问我?你们还想瞒我多久?”在沙发上坐下,她美丽的脸上一脸冰霜。
郝曼冠看了丈夫一眼,小心翼翼的问,“今天的约会不愉快吗?”
她看了母亲一眼,闷不吭声的蹙眉。
张汉平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过还是选择继续装傻。“女儿啊,你应该跟韦安旭见到面了吧?虽然说要你为了救我们公司而嫁给他,但他可是一表人才,样貌出众,跟你可以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绝对不会委屈你的。”
“爸,你根本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张滟蔷再也忍不住了,“而且我发现,我也不再了解你们!”
“什、什么意思?”
“我都知道了,你们根本就是串通好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司倒闭的危机对吗?”
看女儿一副很受伤的表情,张汉平困窘的想要解释。“这——女儿,你听爸爸说……”不过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好。
“我不听!没想到你们为了赶我出家门,竟然连这种谎言都说得出口,还联合外人一起设计我?我真是太失望了!”想到自己竟然被父母这样嫌弃,她真是心痛到了极点。
“我们不是设计你.只是想要替你找一个好丈夫,让你有个依靠啊。”张汉平急忙说。
“我已经说过不想结婚,难道你们就这样希望我滚出去吗?”张滟蔷还是忍不住流下伤心泪。
看着女儿坐在沙发上低泣,张汉平跟郝曼冠的心都乱了,从小到大,他们这个骄傲爱面子的女儿可是很少流泪的。
“女儿,爸妈怎么会要你滚呢?只是你也老大不小了,爸跟妈只是怕以后我们要是走了,你没依没靠的要怎么办呢?”张汉平心疼的哄着女儿。
“藉口,都是藉口!你们就是不爱我了!没关系,我马上就搬出去,省得你们看我不顺眼,还得花心思想尽办法摆月兑我!”她失控的喊,但是一讲完马上就对自己的口气感到后悔。
“够了!什么我们不爱你?从小到大,我们什么时候不是把你像个小公主似的捧在手心上呵护着?舍不得你做家事,舍不得你工作太累,让你饭来张口,茶来伸手,什么都帮你弄得妥妥当当,人家儿女长大父母就享福,我跟你爸则是做牛做马,当一辈子的女儿奴,你说,这样还不爱你不疼你吗?”郝曼冠终于受不了,板起脸宣泄不满。
这一席话让气氛霎时僵滞了下来,张滟蔷的泪水已经止住,茫然的看着自己的爸妈。
郝曼冠从来没有这么严厉教训过女儿,说完也觉得满后悔的,但又认为自己早该这么做了。
“好了,没事啦,爸妈有错,你也有错,这件事就算了。”唉,看样子,也只有放弃了。不过,他是真的很中意韦安旭。
沉默了许久,张滟蔷忽然站起身。“我知道怎么做了。”
“小蔷?”张汉平看着她往楼上走的身影,不放心的喊了声。
走上楼梯的身子顿了顿,迟疑了半晌,旋即又快速提起脚步,边往楼上冲边道:“爸、妈,对不起。”
看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方,张氏夫妻互看了眼,慢慢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样子,这女儿还是没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