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的鸟叫声将崛越香保里从充满爱恨的睡梦中吵醒,坐在床沿,她眼神茫然,一时之间竟不知身在何处,直到看清楚屋内的摆设,她才想到自己已经回家了。
「我已经回家了……」她似乎还不太能相信,爸爸竟亲笔来信希望她能回来,想到四年前那场莫名其妙的争执……唉!别再想了!
如果家里习惯没改变的话,再过半个小时就是早餐时间,还没有人知道地回来了,她的出席会让很多人吓一跳吧!
不,还有一个人知道……
他为什幺会出现在这里?加上爸爸又突然来信要她回来,莫非爸爸知道了什幺?会吗?当初她什幺都没说,爸爸不可能知道是谁啊!
乱了、乱了!原本以为事隔五年,自己对他的情爱早巳随时间、李间的隔离而慢慢的变淡,可是昨夜那匆匆一面,竞让她整夜梦襄皆是他的身影,那过去美好幸福的一点一滴……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没办法抗拒他对她的吸引力,她知道自己对他该像对其它追求者一样,不给予任何机会,但是他对她的影响力实在太惊人了,让她没有办法对他说出一个「不」字。
别再想了,他们之间已经成为过去了,纵使对他尚未忘情,但从昨夜他冷淡的眼神和言语,她也该醒悟了。是自己狠心的葬送掉他们之间的未来,他该恨她的,她的苦衷无法对他说出口,只得选择伤害他的方式。
他永远不会知道,当初那些无情的话,不只伤了他,也把自己伤得遍体鳞伤呵!她说出那些话,看着他痛苦、绝笔的表情,心襄真是难受极了,她好想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他那些话都是骗他的,可是她不行呀!她如果这幺做了,那就真的会和他到台湾去。
如果她是个生长在普通家庭的人,那幺和他去台湾相守在一起,就是她希望的愿望,也是最大的幸福。但她不是,她对崛越家族有一份责任,如果哥哥的性子没有突然剧变。依然是过去那个温柔俊朗,有责任、有抱负、有远见、有担当的哥哥,那幺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放下崛越家,和他一起回台湾。如果,她当初能预测列爸爸会为了「那件事」而将她赶出崛越家,剔除在继承入之外,不许干涉崛越家一切事情的话,那幺这一切伤害就不会造成了!
如果如果如果!有太多的如果。可如果永远不会成真!
踏进餐厅旁附属的起居室,如崛越香保里所料:惹来所有人震惊的注视。
「香保里?!」崛越将司震惊的喊,不敢相信两天前才发出传真给地,她今天就回来了。
「唷,大小姐倦鸟归巢啦!也知道要回来?还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想回来混口饭吃?」崛越川史讽刺的扯弄嘴角,对崛越香保里送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崛越香保里不理会大哥的恶言,环顾着众人,视线停在谷聿远毫无表情的脸上两秒钟,最后才停在崛越将司的睑上。
「爸爸,我回来了。」她上前,蹲在堀越将司的身前,心疼的发现父亲与地上次所见更加的苍老了。为什幺?爸爸今年不过五十八岁,而且以前他的身体是那幺的健朗,怎幺会在这短短的三、四年闾差别那幺大呢?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崛越将司欣慰的模模小女儿的头。
「爸爸——」长门玲子不耐的拉长声调,「这是怎幺回事啊?她不是被你赶出崛越家了吗?为什幺还会出现在这里?」
「玲子,你口中的『她』可是你的嫡亲妹妹,难道你不欢迎香保里回来吗?」陈俐雯看不惯长门玲子的态度,忍不住说了两句。她深切的知道这是将司对她的爱,纵使她不想让他多年的用心良苦白费,但他为了她的安全,仍是叫香保里回来。既知如此,她怎还能坐视这两个伤透他的心的儿女再口出恶言!他关爱她,她也会保护他的。
「你……」长门玲子不敢相信的瞪着陈俐雯,正想狠狠的教训她一顿,却被人打断。
「哈!小媳妇儿终于摆出后娘的架式了,真是失敬啊失敬!」崛越川史前倾身子对上陈俐雯的双眼,然后恨恨的别过眼不再看她。
「你也一样,川史,香保里是你妹妹,在这里每个人都是一家人,改变一下态度,没有必要让所有人都难过日子。」陈俐雯严肃肃的看着崛越川史。
崛越川史脸上闪过太多复杂的情绪,最后只留下一抹浪荡子似的虚伪笑容看着陈俐雯。
「是,遵命,我亲爱的小后娘。」他嘲讽的轻声说。
「你们都别为我吵架了。」崛越香保里站起身,「谢谢你,雯姨。」她低声对陈俐雯说。
「对,都别吵了,别忘了我们还有客人呢!」崛越将司开口,他了解妻于维护他的心情,且深受感动。
「对,咱们还有客人,小后娘的『表哥』嘛!」崛越川史刻意的强调表哥两字。
表哥?他是雯姨的表哥?!怎幺可能?崛越香保里震惊的看向谷聿远,正好对上他那一瞬也不瞬的眼眸。那是什幺意思?他眼底的嘲弄是什幺意思?
「没关系,请当我不存在。」谷聿远微微一笑,笑容带着那幺一点看戏的兴味。
「见笑了,谷先生。」崛越将司不疾不徐的对谷聿远道,然后转向正在一旁待命的武藏龙之介,「龙之介,准备开饭吧!时间到了。」
「是的,老爷。」武藏龙之介领命,走进餐厅要厨娘池田绘里准备上菜。
所有人都起身,鱼贯的走进餐厅。谷聿远故意走在最后面,观察着众人。方才香保里的出现,照样惹来这个家两个问题人物的言语伺候,席间,一直没开口的有三个人,崛越优是可想而知的,崛越幸子没有打声招呼这就有点怪异,不过最奇怪的是神月真海,他不是也有一张毒舌吗?
等众人都在往常固定的位子坐了下来,谷聿远选择在崛越香保里的正对面坐下。
就算再怎幺不合、忤逆、不肖,餐桌上的规矩每个人还是遵守的,在崛越将司动筷后,所有人才跟着动筷。
「对了,香保里,你临时赶回来,那兼人自己……」
「爸爸!」崛越香保里立刻打断父亲的话,神色略带不安的快速看了一眼对面的谷聿远,见他似乎没什幺反应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哦?喔!」崛越将司看到崛越香保里的脸色才醒悟过来,以为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谈到她自己的私事。
兼人?谷聿远当然听到了,只是他不动声色罢了。这个兼人是谁?她的男朋友?丈夫?为什幺她怕他知道?纵使他们过去曾有什幺,那也是遇去了,她为什幺还要顾忌着他呢?
「哈!敢做那种丢人现眼的事还怕人家知道。」长门玲子尖酸的道。
「玲子!住口。」崛越将司维护崛越香保里,喝斥大女儿留点口德。
「爸爸,这是事实,当初你不也因为她做了那种不要脸的事败坏崛越家的门风、丢尽崛越家的脸才赶她出崛越家的吗?为什幺现在又让她回来?」长门玲子被父亲一吼,非但没有住嘴,反而说得更多。
原来她当初是因为他们现在在说的事而被赶出家门的,她做了什幺事,竟严重到这种地步?谷聿远微敞抬起头,看向崛越香保里,发现她脸上隐忍的怒气,还有手上握得死紧的筷子,她飞快的看他一眼,又快速的转开视线,但那一眼却让他看到她眼中潜藏的不安,她非常的不安,而且是因为他?
「拜托!你到底吃不吃饭?很烦耶!香保里回来碍着你啦?」神月真海不耐烦的炮轰长门玲子。
「哼!她就是碍我的眼,看到她,我嫌脏了我的眼,要我和她同在一个屋檐下,我会连呼吸到的空气都嫌脏!」长门玲子刻薄地说。
「哈哈!真是笑话,那你为什幺不滚蛋?这里又不是你家,别忘了你姓长门,香保里才是姓崛越。」崛越川史嘲讽的看长门玲子一眼。
「你、你们!」长门玲子被崛越川史这幺一堵,忿恨的看向他们,最后恼羞成怒的对崛越香保里开炮,「你为什幺要回来?当初敢做那种未婚生子的丑事就……」
「够了、够了!」崛越将司怒吼的打断长门玲子的话。他到底是造了什幺孽?怎幺会这幺家门不幸,生了这种儿女?「俐雯,扶我回房,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将司,别生气,你的身子禁不住啊!」陈俐雯担忧的扶着丈夫站起来,且向谷聿远不好意思的微笑,在得到他摇头示意不在意后,才安心的搀扶着崛越将司回房。
「哼!身子禁不住?我看是被年轻老婆榨干体力才是。」崛越川史不屑的轻哼,一双鹰眼充满矛盾的看着刚刚那两人消失在餐厅门口。
此时,崛越优手上的小碟子不小心掉落,里面的汤汁洒落在桌面和崛越川史的身上。
「你这个笨女人,连吃饭都不会,你还会做什幺!」崛越川史怒吼一声,抬起手下意识的要朝崛越优打去,却在半途停了下来。该死的!他不打女人的!「不吃了!吃顿饭都会气死人。」
见他气冲冲的离座,崛越优轻叹口气,也立刻起身跟在他身后离去。
「哼,狐狸精就是狐狸精,老的勾引,小的也不放过。」长门玲子不屑地说。
「够了,大姊,别再兴风作浪了。」崛越香保里冷淡的盯着地。
长门玲子最讨厌小妹用那种神情跟她说话,因为那样的崛越香保里让她害怕,让她不由自主的害怕,所以她讨厌,甚至是怨恨这样的崛越香保里。
「我说的哪件事不是事实?哼!就像你把兼人那个私生子单独留在东京,自己跑回来,你安的是什幺心大家心知肚明!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大家走着瞧!」长门玲子忿恨地说完,也离座而去。
兼人?私生子?未婚生子?谷聿远心里头像是被什幺打到般,事情似乎……
「香保里……」从头到尾没有说话的崛越幸子在长门玲子离去后,终于怯怯的开口了。
「幸子,什幺都别说、什幺都别说。」崛越香保里疲累的打断话,她现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接受那些不必要,且她也不需要的安慰和怜悯,现在她只担心坐在对面从头到尾一副看戏表情的他心裹到底在想什幺!
「我……我下去了。」崛越幸子低着头,委屈的走出餐厅。
现在,餐厅里面只剩下三个人了。
「香保里,欢迎你回家。」神月真海对坐在他旁边的崛越香保里淡淡的一笑。
「谢谢你,真海,这是我今天听到最顺耳的一句话。」崛越香保里真诚地说。在这个家,除了爸爸和雯姨外,大概就只有真海是真心欢迎她回家的。
「呵呵!我不介意天天对你说。」倾身在她脸颊上送上一吻,神月真海像挑衅似的看了眼谷聿远,才又转头对她说:「你慢慢吃,我也要离开了,我必须去应徽一个驾驶渡轮的人选。」
谷聿远有趣的挑眉,他可没错过那个挑衅的眼神,这个神月真海知道些什幺?
「原本开渡轮的人呢?」崛越香保里不解。
「他年纪大了,儿子要接他到城市裹去享福。」神月真海淡淡的说,「我赶时间先走了。对了,中午不回来吃饭,要舅舅别等我。」
「喔,好,你去忙吧!」崛越香保里虽然觉得独自面对谷聿远不是个好主意,但是也不想耽误神月真海的正事。
神户真海对谷聿远点点头,然后摊开了餐厅。
餐厅在他离开后陷入了沉默,诡谲的气氛流窜在两人周围。
崛越香保里翻翻盘子裹早已冷掉的早餐,这幺一场闹局下来,谁都会没有胃口,更何况她正忧心仲仲,更不可能吃得下任何东西,可是……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她却发现他正优闾的用着那美味的餐点,完全不受影响。
「哦,刚刚的事,请不要放在心上。」崛越香保里终于受不丫这种诡异的气氛,开口打破这种愈来愈紧绷的张力。
「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谷聿远简单地说。
「这样就好。」崛越香保里点点头,虽然不怎幺相信。
「我想在岛上逛一逛,你愿意尽尽地主之谊吗?崛越小姐。」谷聿远客气地问,站起身来等待她的答复。他不想告诉她,他很在意,也正在脑袋裹怞丝剥茧中,这不是她该知道的。
「这……」崛越香保里犹豫了。她不知道方才大姊说的话他心里到底会怎幺想,他不可能没听到的,那幺他现在是如何看待她呢?
「不勉强,崛越小姐。」谷聿远微微的笑,「我也可以自己胡乱逛逛,应该不会迷路才对,或者我该找表妹陪我才对。」
「不,我是该尽尽地主之谊,不用麻烦雯姨了。」崛越香保里有了决定。爸爸现在需要雯姨在一旁照料,所以她只好……「走吧!不然晚点太阳就大了。」反正她也有问题想问他。
月琴岛是一座约一公里平方的岛屿,为崛越家的私人岛屿,岛上民风朴实、热情亲切。
谷聿远走到海边,崛越香保里跟在他身后,看着眼前昂藏坚毅的背影,她忍住想抱他的冲动。为什幺忘不了他?他已明显的表现出对她的毫不在意,为什幺自己还这幺不争气?
「你不是有事想问我?」谷聿远突然转过身,在看到她的眼神时,浑身一震。是他眼花看错了?否则他为什幺在她眼襄看见了那深深的依恋与……怨怼?不,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当初是她背弃山盟,她怎会对他存有依恋?而且该怨的人是他才对啊!
「是,我是有个疑问。」崛越香保里有点狼狈的移开自己的视线,她没料到他会突然转过身来。
「问我为什幺会是陈俐雯的表哥?或者为什幺会出现在这裹?还是两者都问?」谷聿远心知肚明地问。
「两者都问。」
「陈俐雯遭到恐吓,不幸的是她正巧是我上司的老婆的学姊,她写信到台湾求救,我上司禁不住老婆的要求,就派我来保护陈俐雯并调查清楚是谁恐吓她。」谷聿远对她不隐瞒,因为他知道恐吓的人不会是她。
「雯姨遭恐吓?!」崛越香保里大为震惊。
「没错,而且很明显的是崛越家的人。」
「不会的!」她不愿相信,「虽然……虽然这个家不太祥和,但是不会有人做出这种事的!」
「崛越小姐,别自欺欺人了。」他不客气的挑明说。
「别用那种口气叫我崛越小姐!」崛越香保里受不了的喊,他每叫她一次崛越小姐,她的心就死绝一分。
谷聿远深深的看着她,对她那种形于外的伤痛觉得疑惑,也生起一丝希望。
「唉!」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要我拿你怎幺办呢?香保里。」他走到她身前,用食指托起她那清丽的脸无奈地问。
「我……」崛越香保里心酸的滴下两滴热泪,几年的分离、几年的相思、几年的隐忍,全在滴下这两滴热泪的同时溃决。
「别哭,别哭呵!」谷聿远心疼的为她轻拭奔流不停的眼泪,在发现擦也擦不干的时候,他长叹一声将她拥进怀襄,让她哭个够。
她的哭泣,哭乱了他的心。天知道他从未见她哭过,她总是那幺坚强,就连当初分手,也是在她决绝的表情下提出的,眼下她为什幺哭得这幺伤心?
「愿意告诉我吗?」察觉她渐渐止了哭声,他轻声地问。
崛越香保里痛苦的摇摇头。她要说什幺?又能说什幺?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还能说什幺?
「告诉我,让我和你分担。」谷聿远柔声的说。当她在他怀中哭泣的瞬间,他就下了一个决定,他要重新赢得她的爱。不管过去她为了什幺原因而离开他,也不管她的未婚生子,因为他知道自己忘不了她,不管是五年,来是五十年、那些伤害,远不及看到她流泪更让他心痛啊!
「不要对我那幺好,我不值得、我不值得。」崛越香保里拚命的摇头,泪水在他的温柔下流得更凶了。
「为什幺不值得?就因为兼人?」谷聿远锁住她的视线,看见她眼里的惊惶失措。
「你……」
「忘了?在热闹的餐桌上我听到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想多说。」崛越香保里离开他的怀抱。
「我想知道更多,你愿意告诉我吗?」他将她拉了回来,重新锁在自己的怀裹。
「不要这样!」她想挣月兑,却力不从心。他为什幺突然这幺对她?「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不要以为我未婚生子,我就下贱得能任你胡来!」她厉声的斥责。
谷聿远倏地推开她。她怎能说出这种话?
「在你心里的我是这幺不堪的人?!」他心痛地问。
「我……」崛越香保里哑然。她没有那种意思,她只是害怕,害怕自己会再次沉沦、会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然后等到要分离,她就再也没有过去那种勇气可以独自离去,甚至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到时候会有什幺后果她都不敢预想。
「告诉我,兼人是不是……」谷聿远的脑子里一直有个疑问。
「不、不是、不是!」崛越香保里惊慌的推开他,拚命的否认。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谷聿远蹙眉。就是她这种惊惶失措让他疑惑,在餐桌上当崛越将司提到兼人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惊慌的看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不想让他知道她未婚生子的事,但是刚刚他直接道明的时候也不见她的慌乱,为何他的问题都还没问完,她就那幺惊慌的否认?
「不是什幺?」他轻问。他了解在这种慌乱的时候,是最容易问出答案的。
「兼人不是你的儿子!他不是!」崛越香保里拚命的否认,「他是我的,是我的儿子。」
谷聿远的脑袋轰然一声巨响。兼人,她口中的兼人是他的儿子?!怎幺会这样?她为什幺……
「香保里!告诉我实话,当初你既然怀孕了,为什幺还要离开我?!山谷聿远怒吼。他不敢相信,简直无法置信,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这幺残忍的事她竟然做得出来!
「我……我……」崛越香保里乱了。怎幺会这样?怎幺会这样?她怎幺会傻得不打自招了呢?
「告诉我!你怎幺能做出这种事来?怎幺能这幺残忍的剥夺我们父子之间的亲情?为什幺?」谷聿远无法控制的抓住地瘦弱的肩膀,「你怎幺可以在我那幺爱你的时候,带着孩子执意要与我分手?怎幺做得出来?我到底傲错了什幺?」
「不!不是的,不是你做错了什幺,不是的。」崛越香保里呜咽的捉住他的前襟,垂着头哀伤地说。
「那到底为什幺?难道你就真的对这些眼前的荣华放不了于?」多年的疑问,他决定在今日问清楚。
「是我的问题,是我!我不能抛下对崛越家的责任和你一起到台湾去,崛越家需要我。」
「鬼话!崛越家有你大哥,再不然还有那个神月真海在,更何况你父亲还在,哪轮得到你来躁心?」
「不,你不懂。我家的情形你也见识到了,让他们这样下去崛越家撑不了多久的。」
「你又能如何?你根本无能为力啊!」
「就因为如此,我更不能抛下爸爸不管啊!」
「好,就算你说的都对,那幺当你被逐出崛越家的时候,你为什幺不来找我?」
「我……我害怕……」
「害怕?怕什幺?」
「怕看到你眼中的恨意和陌生,怕你早已在我提出分手的时候就对我失望,不再爱我了……」崛越香保里泣不成声,一劲的垂头流泪。
「看着我。」谷聿远轻声命令。
崛越香保里摇着头,她不敢,在赤果果的剖白自己的心情后,她没有勇气看他。
「看着我,香保里。」他的声音更轻柔了,双手捧着她的脸,坚持的要她抬起头来。
崛越香保里被迫抬起头来,但她眼睛紧闭,仍提不起勇气看他。
「张开眼,香保里。」谷聿远觉得无奈,「再不张开眼睛的话。我就当你要我吻你喔!」
崛越香保单一惊,猛地张开眼,却发现映人她眼帘的是他温柔深情的凝视。
「远……」她迷惑了,他怎幺会用这种眼神看她?他不是应该恨死地了吗?
谷聿远微笑,开始轻拭她的泪痕,他的动作是那幺轻柔、那幺认真、那幺慎重。
「香保里,你知道我为什幺会接下这个任务吗?」谷聿远突然说,睑上的笑未曾失去,且添进一抹深情。
「为……为什幺?」崛越香保坚的脑袋里早已装不下任何东西,就像一句红透半边天的连续剧台词「化力气为浆糊」了。
「因为日本有你啊!」谷聿远趁她迷惑的时候低头偷了她一个轻吻。
「远……」崛越香保里捂住唇,泪眼迷蒙的看着他。他说的是真的吗?
「香保里,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吗?」谷聿远认真的看着她。
「我……我不知道……」崛越香保里摇着头。她好乱,为什幺事情总是挤在一起发生?爸爸叫她回来,他也在这时候出现,是不是又要自己再作一次选择、再受一次伤害?
「别考虑太多,香保里,问问自己的心,你还爱我吗?」谷聿远心疼她那茫然无措的表情。
「我爱你,我从没停止过爱你。」她坚定地说。
「那你还考虑什幺?五年前,只有我们两个,五年后,你还要考虑兼人的存在,怎幺做是最好的,相信你也很清楚,不是吗?」
对啊,还有兼人,她还有兼人啊!已经四岁半的兼人是那幺聪明、早熟,上个月才问她,他为什幺没爸爸?多幺陈腔滥调的连续剧台词呵!可就是让她心疼。
她告诉他,他当然有爸爸,只不过不在身边而已,她还拿远的照片给他,告诉他照片里的人就是爸爸。可当兼人问爸爸为什幺不在他身边?她就没办法学连续剧的台词告诉他爸爸死了,或者是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工作,要很久很久才会回来,这些她说不出口,所以她告诉他实话。
是啊!她考虑什幺呢?何必一定要作选择呢?她这一次两者都要。
「远,我愿意,让我们重新开始吧!这一次,我会用成熟的方式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