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无言的客人,是他的表哥余岳中。
“情况如何?可有什么进展?”见表哥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他也不啰嗦,直接切入正题。
“亲爱的无艳表妹,表哥我才刚进门,连坐都还没坐下、连口茶都还没喝,这样也不太对吧!”余岳中嬉笑调侃。
“得了,我这里又没其他人,表哥就不用做戏了。”居无言翻了一个白眼,不过还是倒了一杯茶奉上。“哪,洞庭碧螺春,方才才冲水,特地为表哥泡的。”
“呵呵,无艳表妹好贴心,知道表哥就爱这茶,唉!表哥真是好舍不得你远嫁南方。”余岳中笑嘻嘻的啜了口茶,眯了眯眼,“干脆表哥收你为妾可好?反正你表嫂也挺喜欢你的,你们就一同来服侍我吧!”
看来表哥是做戏做上瘾了,真是受不了,可惜他没那个心情附和。
“表哥,请言归正传。”他正经八百的说,“时辰不早了,我相信表哥也想早点回家,不希望在这里耗太久才对。”
唔,好吧,他说的没错,他确实想快点回家抱老婆,唉!
“好吧!既然无艳表妹这么不知情趣,表哥也只好委屈点了。”余岳中惋惜的说。“府衙和知府府邸,处处重要地方的人物全都照你说的,该疏通的、能疏通的,都疏通好了,不过有些人,在我观察之后,判定不值得收买,所以没找到他们。”
“谁?”他得知道谁不是自己人。
“其中一个叫陈孰,据说是陈知府的远房亲戚,是跟着陈知府一起上任的,平日狐假虎威,横行霸道,几乎把同僚都得罪光了,和陈知府并列府衙最惹人厌的对象第一名。还有一个叫郭遥,是株墙头草,只懂得逢迎拍马的小人,目前是依附在陈孰这面粪土之墙上,就算收买了,随时也可能为更大利益出卖我们。”
“嗯。”居无言点头,对于表哥的判定没有异议。“谈老爷呢?”
“放心,谈老爷子在里头虽然不能太舒适,不过也不回让他吃太多苦,病也请大夫诊治过,日渐痊愈中。”
“多谢,让表哥费心了。”听到好消息,居无言松了口气。明天或许可以告诉西施她爹无恙的消息,让她能宽心些。
“这只是小事,不过”余岳中忍不住蹙眉,“无艳,钱财的支出我没意见,反正银子都是你在赚,你也挺会赚的,可是除了钱财之外,你还抛出那么大的诱饵,不怕到时候兑现不了吗?你要知道,那些人之所以愿意站在我们这边,钱财的利诱只是一个小小的因素而已,最主要的全是冲着你抛出去的那个诱饵啊!”
“表哥,陈知府不得人心也不是两三天的事,打从他上任之后,大伙儿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没被当人看待过,早就积怨颇深了,想要扳倒他,换个人接任知府一职,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居无言淡淡一下,胸有成竹。
“是吗?”余岳中挑眉。要扳倒一个知府,叫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无言,你别忘了,陈知府可是宰相的门生。”
“呵呵,表哥,一年多前,凌国舅长公子强抢民女入府凌虐,被不明人士‘下毒’,从此雄风不起一案,你可记得?”他突然笑问。
“唷,这不正是表哥我的拙作吗?”余岳中呵呵一笑,其实不是下毒,而是以独门手法封了袕道。“不过这两者有何关系吗?”
“关系可大了,凌国舅一案,让龙颜震怒,皇上对于某些越来越嚣张的外戚,以及某些官大威更大的高官们本来就很有意见,早想整治一番,于是就趁机掀出了许多鱼肉百姓的案外案,大刀阔斧,连同一些与外戚勾结的大官,毫不留情的办了个彻底,来个杀鸡儆猴。现下京城百官,不正者个个投鼠忌器,收敛了许多,使得这一年多来京城一片祥和。”居无言浅笑道出所知之事。
余岳中挑眉斜睨着表弟。“你怎么知道皇上有意整治外戚?”
“这个”他微微一笑。“我在朝廷里有几个朋友,偶尔会联络联络,有时到京城去谈生意时,也会聚一聚,喝喝酒、聊聊天。”
余岳中又望着他好一会儿,最后决定不多问。
“因为这样,所以你认为以现今这种情势,朱厉会投鼠忌器?”
“没错,在这种动辄得咎的时刻,朱厉不会为了女人而毁了自己的仕途的。”居无言说得肯定。
“无言,有些人色字当头,可不会这么瞻前顾后的,如果朱厉硬要插手呢?瞧那些外戚作威作福多久了,受害者不计其数,还不是因为我点了火,皇帝老子才出手的,可又如何,死了的人无法复活,受到的伤害也无法复原。”
“表哥,朱厉能在年仅三十便爬上宰相之位,几年下来又更深得皇上信任重用,可不是什么笨蛋,虽然他有好美色的传言,但其才能以及对朝廷的贡献,依然是不可抹灭的。”
“先不说谈家这起事件朱厉知不知其中内幕,就算他知情,若陈知府当真被抓到了小辫子,朱厉只会与他撇清关系,搞不好还会罪己以收人心,演一场识人不清、痛心疾首、感人肺腑的好戏也说不一定。”
“怎么听你话里的意思,你觉得朱厉是被蒙在鼓里的?”余岳中疑惑。
“并不是这么确定,不过据我所知,朱厉确实是好美色没错,可是他最不缺,也是美人,相府里的美人可是比皇上的后宫还多,光是收那些自动送上门的美人他就应接不暇了,所以我猜想,根本是陈知府自作主张,想利用美人讨好朱厉,为自己的前途铺路。”居无言简单的分析。“所以朱厉那边我反倒不担心,咱们只要全力对付陈知府就行了。”
“就算真扳倒了陈知府,可京城要派什么人来接人还是未知数,要找一位清廉、公正、有才有能的父母官可不容易。”
“这个嘛!就到时候再躁心了。”他微微一笑。“事情总得一件一件解决。”
“啧,每次你这样一笑,都让我觉得有些寒呢,有够奸的。”余岳中故意抖了抖身子。
“表哥没听过无奸不商这句话吗?”居无言笑道。
余岳中挑眉。这家伙现下的笑容,完全符合奸商的形象!
“你真的是我那个说要带他上妓院摆月兑童子身就脸红的老实表弟吗?”他故意调侃。
“表、哥,这和那一点关系也没有!”居无言的脸果然符上一层微红,没好气的瞪了表哥一眼。
“哈哈哈,我确定你是我那个可爱的表弟了。”
居无言聪明的转移话题。“既然府衙那边疏通好了,接下来就是查出神尾山盗匪的贼窝,洗刷谈老爷冤情了。”
“是啊!”余岳中眉头微蹙。
“有什么问题吗?”
“是你表嫂,她最近开始害喜了,身子很不舒服,我想多陪陪她,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怞出时间,尽快把贼窝给挖出来。”
“咦?不是已经怀孕七、八个月了?”居无言狐疑。
“八个多月了,之前她还洋洋得意,说这胎好顺利,一点害喜的征兆都没有,谁知道快生了才开始害喜,而且害得比第一胎还严重”余岳中一脸心疼的摇头,“要不是你表嫂坚持,生了第一胎之后,我本打算不再让她生了。”
“那表哥还是好好地陪表嫂,调查贼窝的事,我可以自己来——”
“少三八了。”余岳中打断他。“咱们表兄弟,学武的是我,这种事就该由我来办,你只消好好地赚钱供咱们几大家子花用就成啦!”
“表哥,谈家的事是我私心揽来的差事,表哥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居无言说:“而且我这儿有个计,如果顺利的话,以我的轻功便足够应付了。”
“家人谈什么责任义务,你的事就是表哥的事。好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把计策说来听听吧!”余岳中催促。
“好吧!日前梁堡主前来洛阳,我与他签了接下来三年的交易契约,最近一次交货的时间,大约是在五月中旬至五月底,原本都是走陆路的,这次因为神尾山盗匪出没,梁堡主决定改走水路。”居无言微微一笑。“我会去信一封,请梁堡主继续走陆路,有任何损失由我方负责。”
“你打算以这批货当诱饵,引蛇出洞?”
“没错。”居无言点头,“到时候只需要暗中跟踪他们,得知贼窝的地点后,再回头调派人马将他们一网打尽。所以我说以我的轻功就能应付了,表哥还是多陪陪表嫂吧!”
“我倒认为,如果是我跟踪,得知贼窝之后便可以直接一网打尽,省时省力,也省去你去调派人马的时间和费用,再说,要调派能剿匪的人马可不简单,难不成你能调派兵马吗?”
“调派兵马倒不是问题,因为我之前已经写了封信函到京城给一位友人,请他相助,他说他会向皇上请命剿匪,大约会有两千兵马可用,就等我的消息。”居无言淡淡一笑,气定神闲的仿佛谈论的是今天天气般。
“你要用两千兵马来挑一个小贼窝!”余岳中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你要不要干脆让他们直接踏平府衙省事?”
“我只是说有两千兵马可用,又没说要全用上,更何况若真能一举成擒,我那朋友也能顺便审审陈定邦、罢他的官。”
看表弟胸有成竹的模样,余岳中已经不想问他的朋友是谁。
“所以,表哥,你已经帮我很多了,现下可以安心的陪表嫂。”
“你表嫂如果知道我把这么有趣的事让出去,肯定会以为我也变得无趣了,那可就不好。”余岳中呵呵笑道。
“是吗?那还真是不好呢。”居无言随口附和,知道这只是表哥要他安心的说词。
“反正这事儿交给我办,你只要搞定梁堡主,协调好你那友人,时间敲定好了之后通知我便成。至于现在嘛,还是来办‘正事’吧!”余岳中突然搓着手,嘿嘿滢笑的瞅着他。
居无言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说表哥,你有必要表现出那种色老头的样子吗?”
“嘿嘿,‘无艳表妹’,你就要出阁了,所以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你就乖乖的月兑了衣裳上床去,让表哥好好地疼爱你吧!”
谈西施坐在浴桶里,让春桃替她按摩有些僵硬的肩头,连续坐在织架前好几个时辰,让她的肩头处僵硬疼痛无比。
好舒服
她吁了口气,舒服到有些昏昏欲睡,春桃说些什么,她都没怎么注意,直到无艳姊姊的名字出现,她才精神一振。
“春桃,你刚刚说什么?”她听错了吧!
“什么?”春桃一愣。她刚刚说了很多,小姐指的是哪一桩?
“你刚刚说隔壁居姑娘怎么了?”
“喔,小姐没听说吗?现在市井传的沸沸扬扬,说居姑娘过不久就要嫁人了,竟然还养了一个小男人在家里”
“嫁人?!”谈西施惊愕不已,原来她没听错,无艳姊姊要嫁人了!
春桃被吓了一跳,怎么小姐惊讶地是嫁人的事,而不是养小男人在家的事?
虽说嫁人的事也挺让人讶异的啦,不过指月复为婚嘛,谁会料到居姑娘长大会变成那模样。
“是啊,这件事传了好一阵子了,小姐没听说吗?”
“没有。”谈西施心头闷极了。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无艳姊姊竟没告诉她?“说清楚,春桃,你都听说了什么?”
“就是听说居姑娘的婚事是指月复为婚,可是因为居少爷的关系,才延迟至今,现下居少爷就要回家了,居姑娘终于能安心嫁人,日子好像是定在六月二十七。”
“这传言真实性有多高?”谈西施闷声问。
“是真的喔,小姐,是居姑娘亲口说的,而且日子都定了啊。”
是真的,还是无艳姊姊亲口说的,那为什么没告诉她?
她们不是约好不嫁人,两人要相伴到老吗?
不,那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说法,无艳姊姊根本没有答应
六月二十七,只剩下两个多月了!
她猛地从浴桶里站起身,水哗啦啦的,泻了一地。
“小姐?”春桃一脸错愕。
“我春桃,我想休息了。”
春桃立即替小姐擦干身子,穿上衣裳。
“小姐,您脸色不太对,是不是太累了?”她关心的问。
“我没事,你下去吧。”谈西施在床沿坐下。
“春桃把这里整理好就回房”
“不用了,放着吧,明天再收拾就行了。”出声制止,她无法再等,她想立刻到隔壁去找无艳姊姊问清楚。
“没关系,小姐,收拾这些花不了多少时间的。”春桃笑说。
“春桃,明天再收拾,你也累了一天了,回房休息吧!”谈西施很坚持。
春桃愣了愣,虽然觉得奇怪,不过还是点点头。
“好吧,那春桃回房,小姐您也早点歇息。”
待婢女离去,她立即起身,穿妥衣裳之后,熄掉烛火,又等了一会儿,才悄悄离开寝房,往那道高墙快步走去。
她钻到树丛后头,打开那扇新做的小门,走到隔壁的院子。
无艳姊姊说今晚有客人,不过都这么晚了,客人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钻出树丛,走上回廊,她并不担心会被看见,因为无艳姊姊说她的园子没有经过允许是不会有人擅自闯入的。
远远地看见无艳姊姊房里透出的光线,她一脸欣喜。无艳姊姊回来了。
加快脚步走了过去,经过窗口,里头的谈话却让她脚步停顿了下来。
“表哥,你点我的袕道做什么?”
是无艳姊姊,而且表哥?
是那个全城最有名的风流浪荡子吗?
无艳姊姊今晚的客人,是她表哥?
“亲爱的无艳表妹,表哥点你的袕道,是为了不让你乱动,这样表哥才能好好地欣赏你、疼爱你啊!”
谈西施浑身一僵,从窗口缝隙望进去,就看见无艳姊姊僵直的坐在床沿,还还果着上半身,一个男人正对无艳姊姊的胸部上下其手!
那个表哥,在欺负无艳姊姊!
“表哥!解开我的袕道!”
她听见无艳姊姊咬牙切齿的命令,可是那个无耻之徒竟然不肯收手。
“不成不成,无艳表妹过不久就要出阁了,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表哥不好好的玩玩找呢么对得起自己呢?”
无耻!
谈西施听得怒火攻心,偏头四处寻找可以当武器的东西,瞧见了一根如手臂粗的木棍,她立即拾起,接着便冲进房里。
“放开无艳姊姊!”她大喊,举高木棍朝余岳中打了过去。
“西施?!”居无言错愕惊喊。见表哥脸上漾着恶作剧的笑容,立即理解他为什么会突然点他的袕道,因为表哥早就察觉西施的到来!
余岳中轻松闪过谈西施攻击的同时,顺手解开了居无言的袕道,接着飘开战场丈余远。
“啧啧,无艳表妹,有人打断咱们的好事,看来只能到这里结束了,真是可惜,这是最后一次了呢。”
谈西施挡在身躯的居无言身前,怒瞪着下流胚子,一边对身后的居无言道:“无艳姊姊,你还好吧?没事吧?”
“没事。”居无言很像叹气,默默拿起一旁的衣裳穿上。
“你你还不快滚!”谈西施对余岳中斥责,并威胁地挥动手中的棍棒。
“谈大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谈家现下应该”余岳中故意没把话说完,不过言下之意在场的人都了解。
谈西施瞬间白了脸。糟糕,被这个无耻的家伙知道了!
“啧啧,表妹啊,你真是太胆大妄为了,你应该知道知府的后台是宰相吧,连宰相你都敢作对,你就不怕连累了咱们两家人吗?”
“你!”谈西施怒瞪着一双美眸,最后一咬牙,“我我杀你灭口,你这种无耻之徒,杀了你也算替天行道!”
“西施?!”居无言深感错愕。
“无艳姊姊,这个人以后一定会拿这件事来威胁你就范,我不能再让你为我牺牲,我我杀了他,然后我会去投案,这种人这种无耻之徒,根本死不足惜!”她握紧木棍,绝美的脸上一片决绝。
居无言心中情绪汹涌澎湃。这么柔弱的女子,这么纤细的肩膀,却试图为他扛起一切。
“你打算用那根棍子打死我?”余岳中觉得有趣极了。一直以为是无言单恋着谈西施,没想到谈西施在还不知道无言的性别时,已经对表弟这么的怎么说呢,奋不顾身。
“就是要打死你这个下三滥!”她高举棍子怒道。
“就算我乖乖不动站着让你打好了,凭你的力气,你想过得打多久、打几百几千次,才打得死我?没杀人的人,打地一下可以凭着一股冲动,等看到流血了就会犹豫,听到骨头断掉的声音后可不见得还打得下手喔!”余岳中看似好心的提醒。
谈西施知道他说的没错,偏头望见床榻上放着一把匕首,她想也没想的冲到柜前拿起匕首,愤怒的转身直指向他。
“西施,别这样——”
“无艳姊姊,你别管,我一定一定”谈西施抖着唇说,连握刀的双手都在发颤,可是眼底的决心却没有一丝动摇。
“刀子不错,我教你,你最好一刀直接刺进这个地方。”余岳中比着心脏处,故意说着令她害怕的言语,“直接捅进心脏,一刀毙命,要不然你感受了刀子捅进的感觉、刺断骨头的声音,应该也没勇气捅第二刀了,那种感觉会透过你的视觉、听觉,还有手感,让你——”
“表哥!”居无言穿好衣裳,站起身将脸色惨白欲呕的谈西施护到身后,恶狠狠的瞪着表哥。“你玩够了没有?”
“是不怎么过瘾啦,不过既然没得玩了,我还是早一点回去抱老婆吧!”余岳中瞥了一眼在表弟身后探出头来狠瞪着他的谈西施,又故意说:“表妹,改天表哥再来找你玩等不会有人打扰的时候。”见到谈西施又变了脸,他忍不住轻笑,好心的放过他们,旋身从窗口掠出,消失了踪影。
居无言叹了口气,对表哥德玩性实在没辙,自己被耍弄了这么多年,也早就习惯了。
刀子铿锵一声应声掉在地上,谈西施听闻他叹气,低着头不知所措,她把事情搞砸了,让那个无耻之人知道了无艳姊姊暗中帮助谈家,肯定会那这事儿威胁无艳姊姊就范,是她害了无艳姊姊!
“对不起”她哽咽的道歉。“对对不起,无艳姊姊”
居无言惊讶的转过身来,挑起她的小巴,皱着眉。
“为什么道歉?西施,怎么了?”
“我他好可恶,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现在我又让他抓到把柄,他一定会利用这件事威胁你就范的!呜呜对不起”
“西施,别哭,表哥是闹着玩的。”
“这种事怎么可以闹着玩?他对你他模你的你的”先到刚刚看见的景象,谈西施有气哭了。
“你看见了?”居无言微微一僵。
“看见了。”她气愤的抹掉眼泪,“他真无耻,竟然竟然”
居无言这下真的无言了。
打从居无艳长到该开始发育的年纪时,表哥就一直提议要帮他做一对假侞房,说那是他最精心的杰作,可是她很清楚,表哥想玩弄他的意图高些,所以每次都断然拒绝。
几年前,他刚开始和梁堡主接洽生意时,发现梁堡主派人调查他,他知道那是梁堡主的习惯,并不以为意,不过当梁堡主请他到天抗堡作客时,他就知道,他怀疑他的性别,调查的结果无法完全取得他的信任,他打算亲眼证实。
为避免横生枝节,也为了一劳永逸,他只好接受了表哥的帮助,让表哥帮他把那个做得惟妙惟肖的假胸部以特殊的黏剂固定在他身上。到了天抗堡,虽然他依照惯例婉拒了婢女的服侍,不过在他要沐浴时,一名婢女“不小心”闯了进来,他也“不小心”的让她瞧见了胸部,果然之后梁堡主便相信了他。
假胸部一次能维持大约三个月左右,因此每三个月,表哥就会来帮他替换新的,因为他将满二十五岁,居无艳即将消失,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
“西施,别哭了。”瞧她哭得这么伤心、这么愧疚,居无言真的很不忍心,愧疚感更甚。
“我不后悔闯进来,无艳姊姊,要不然不知道他还会对你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可是我应该”谈西施又是一阵哽咽。“我应该更小心一点,至少也要乔装打扮一下才出现的,我真是太鲁莽了对对不起”难过得泣不成声。
“西施”无奈的叹口气,见她这么伤心内疚,他好心疼,实在无法再隐瞒下去了。“西施,你听我说”
叮当叮当,一阵响,挂在房门口的铃铛突然摇动了起来。
居无言望向铃铛。这么晚了
“那是什么?”谈西施颇感讶异。
“那是连接到园门口,若仆人有事,就会拉门口的绳子,铃铛就会响起。”居无言解释,“这么晚了,可能有重要的事,西施,你先回去,明天你过来时,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已经知道了。”谈西施黯然垂下眼。
“知道了?”他讶异。
“无艳姊姊要嫁人的事。”
原来“所以你才跑过来要问我,是吗?”他总算理解为什么她会突然跑来。
铃铛又响,这次急促了些。
“无艳姊姊,你快去吧,我也该回去了。”谈西施强迫自己微笑。“我会想办法想办法解决你表哥的,无艳姊姊,你绝对不可以为了我牺牲自己!”
“听我说,西施——”
“请你答应我,无艳姊姊。”谈西施哭着打断他。“求求你,请你答应我,不要为了我牺牲自己。”
居无言心疼的为她抹去眼泪。
“好,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让我表哥有可趁之机,你也要答应我,不要自己去找我表哥想要解决什么,别做傻事,好吗?”
“可是他”
“答应我。”居无言严肃的说。
“嗯。”她总算点头。
“我送你出去。”
两人走到小门边,谈西施钻过小门,回头望了无艳姊姊一眼。
“如果如果我是男人就好了。”她突然说。
“什么?”她想要当男人?
“如果我是男人,我就可以娶无艳姊姊为妻,就不会让无艳姊姊被其他臭男人呢给抢走了。”谈西施咬唇,转身奔离。
居无言傻眼,随即脸上漾出一抹温柔的笑。她是喜欢他的!
明日,明日他一定要告诉她真相。
铃铛急促的响着,他关上小门,转身飞快的前去应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