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盼月眼儿转了转,甜甜一笑。
“父皇,月儿想出宫。”笑望着挑眉望着她的父皇。“不是仓卒出宫,宫门关闭前赶着回宫,儿臣想要在民间游历一段时日。”
“荒唐!”苍昊帝皱眉低斥。
“父皇。”凤盼月态度一转,跪了下来,仰头认真地望着父皇,“有道是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求父皇成全。”
盛宇珩依然低着头,可讶异的眼神却落在跪在地上的凤盼月身上。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但游历民间……
她以为民间就像繁华的京城这么好玩吗?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你!”苍昊帝又怒又气,可看见爱女泛着朦胧雾气的美眸,却还是坚强认真地望着他,他就舍不得责备。
“父皇,儿臣十六了,这或许是儿臣最后一次机会,儿臣真的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死物上头,求父皇成全。”
“死物?好,很好,那朕就来考考你!”苍昊帝像是气极般。“如果你能通过朕的考核,朕就给你一年的时间,让盛太傅陪同你游历民间!”
什么?盛宇珩错愕的抬眼望向皇上。
请问,这关他什么事啊?
心里这么忖度,但却又有别的情绪在流转,视线忍不住飘向沁馨公主,陪着她一年吗?皇上要他陪着沁馨公主游历一年?
“父皇。”凤盼月转移视线,仰头认真地凝视着父皇。“盛太傅乃是今年的文武双状元,能文善武,大材小用的当儿臣的太傅已甚为委屈,如今若又陪同儿臣游历民间,儿臣就要成为埋没栋梁的罪人了,儿臣实在担当不起,恳请父皇收回成命。”凤盼月温声婉拒。
单看盛宇珩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不愿意,既然他不愿意,她当然就不会勉强他,她是要出门游玩的,带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随从”,多扫兴啊!
盛宇珩的视线变得冷锐,不豫地看着凤盼月。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撇开他吗?想到她巴不得远离他的模样,就让他心里很不高兴。
“哦?”苍昊帝挑眉望向盛宇珩,瞧他听见月儿不让他陪同时那一闪而逝的不悦,让苍昊帝忍不住微微一笑。“盛太傅怎么说?”
“回皇上,臣身为公主太傅,本就有匡正教导公主之责,公主既然要出宫一年,臣自当跟随,公主不爱由‘死物’中学习,那么身为公主太傅,臣自当以各种’活物‘当教材,随时教导公主。”盛宇珩淡漠地说。
凤盼月诧异地望着他,而盛宇珩则淡淡地回视着她,眼神中隐隐带着挑衅,彷佛在说:你想甩掉我,自己逍遥快活,我偏偏就要缠上你,将你拘在身旁。
“好!”苍昊帝见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忍下笑意,对盛宇珩所说的话赞了声好。“不愧是朕御笔钦点的状元郎,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皇上谬赞了,臣只是做分内之事。”
“父皇,您的意思呢?你是答应了吗?”没个明确的旨意,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呢!
“月儿,你要出宫可以,不过得先答应父皇的条件才成。”苍昊帝望着爱女,抚须沉吟道。
“什么条件?”凤盼月秀眉微蹙,不过稍稍一想,也就不太担心,因为她知道父皇宠她,绝对不会给她什么为难的条件才对。
“第一,除了盛卿之外,还要带上几名功夫好的护卫,和几名伺候的宫女,出门在外多有不方便,没人伺候怎么行?父皇会先挑一些人选。盛卿,由你来做最终的选择。”
“臣遵旨。”盛宇珩领命。
“父皇,护卫两名就够了,不需要太多,毕竟月儿一出了宫,也只是一个普通百姓,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凤盼月表示,她可不想带一大串的人,那太累了,也太扫兴。“除此之外,宫女就映荷和映萍,不需要其他人,一切轻车简从便可。”
苍昊帝蹙层犹豫了。“真的不需要多带几名宫女和嬷嬷伺候吗?”
“父皇,真的不需要,月儿自己可以,映荷和映萍两个就太多了。”如果可以,她连一个都不想带,不过这肯定会被映荷和映萍两个人的眼泪淹死。
“好吧!就依你。”苍昊帝望着爱女,好一会儿才勉强点头。
凤盼月松了口气,现下除去盛宇珩不算,她还有四名跟班喽?唉,也罢,她就没天真无知到以为自己能够独闯江湖。
“好。”她点头,第一个条件算是达成了协议,有第一,那就有第二。“第二呢?”
“第二,这一路上,你都要听盛卿的,不可任性胡为。”
“什么?”凤盼月傻眼。这点她就很有意见了,她是要出宫玩和游历,让盛宇珩跟着已经很为难了,还要听命于他?那她还玩什么啊?
“这是父皇的条件,不答应,就不得出宫。”苍昊帝提醒爱女。
凤盼月长了张嘴,又闭上,恨恨地瞪了一旁一脸淡漠、无动于衷的盛宇珩。都是他害的!
“月儿知道了,月儿答应就是。”哼!先答应下来,等到出宫之后,就算她不听,盛宇珩又能拿她如何。
“第三……”
“嘎?还有?”她一愣。
苍昊帝笑了笑。“最后一个条件,也是最主要的条件。”
“父皇请说。”凤盼月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你已经十六岁了,等到这一年之期结束,回到宫里之后,父皇便会作主指婚,而你不得反对。”苍昊帝一脸平静的说。
凤盼月错愕地望着父皇。指婚?
不知为何,她的眼神飘向了盛宇珩,刚好对上了他略显惊讶的眸,似也因皇上的第三个条件讶异。
“月儿放心,父皇会替你挑一个好驸马,不会委屈你。”苍昊帝笑说,没有错过两人的目光。
“父皇,月儿……”
“这是条件,月儿不答应,那出宫一年的事就此作罢。”苍昊帝见爱女张口,看表情就知道打算反对,于是早一步截了她的话头。
凤盼月张着嘴,望着父皇,发不出声音。
“嗯?如何?父皇等着呢。”苍昊帝非常慈爱地笑望着爱女。
她垂下眼,又不自觉地抬眼望向盛宇珩,他还是在看她,一瞬不瞬的,她看不明白他眼底的神情代表什么,可莫名的,心里就觉得有些酸楚。
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是吧!
毕竟她已经十六,皇室女儿,还没有到十六尚未婚配的,她已经比其他人多了好多的自由,该满足了。
“儿臣……遵旨。”她低下头,酸楚漫上了眼眶,蒙上了一层水雾,又硬生生地被她给眨去,不让那水雾形成珠泪滴落。
“好,那么这些日子就准备一下,等过完年,二月天气开始回暖的时候再出宫吧!”苍昊帝点点头。
“是,谢父皇。”凤盼月低垂着头说。
“盛卿。”苍昊帝转向盛宇珩。“你也回府把家事处理一下,毕竟要离开一年呢,到出发前,这太傅一职就停职,这一路上还要仰赖盛卿做些安排,这一年,朕就把朕的公主交给你了,别让朕的爱女受委屈了。”
“臣遵旨。”
“嗯。”苍昊帝点头,沉吟了一会儿,起身道:“盛卿随朕到御书房。”
盛宇珩一愣,偏头望了凤盼月一眼,便跟着皇上离开。
进入御书房,苍昊帝摒退左右,御书房内仅剩他们两人。
盛宇珩心下微凛,不知皇上欲交代什么要事。
苍昊帝坐在御案后,拿起一份书信看着,没有看向盛宇珩,也不发一语。
盛宇珩眼观鼻,鼻觐心,垂眼静立。
“盛卿在调查朕的公主?”良久,苍昊帝突然开口。
闻言,他立即扑通跪下,他曾想过关于他调查公主之事应该瞒不过皇上,却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快得知。
“盛卿可知窥伺皇室该当何罪?”
“窥伺皇室,论罪当斩,情节重者,株连三族。”盛宇珩平静地回覆。
苍昊帝望着他宠辱不惊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赞赏。
“盛卿不打算辩解吗?”苍昊帝不疾不徐地问。
“臣有罪,无话可说。”
“是吗?无话可说吗?”苍昊帝淡淡一笑。“那么就跟朕说说,为何调查公主?又查到了什么吧!”
“遵旨。”盛宇珩将有人刻意引沁馨公主至菊之坊,以及后来他代公主寻人一事娓娓道来。
苍昊帝听着,眼底浮上一抹肃杀的冷光。竟敢如此算计皇室公主,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
“盛卿,公主之事,朕便全权交由你调查,包括菊之坊以及流言之事都一并调查,可有问题?”苍昊帝问道。
盛宇珩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地抬起头来,严肃地对上皇上的眼。
“回皇上,若此事涉及后宫,臣能调查到多深入?”
苍昊帝眼神冷肃。“盛卿为何认为此事与后宫有关?”
“公主虽说偶尔出宫,但大部分时间依然是深居后宫,出宫时亦是隐瞒身份,可流言却是言之凿凿,更有些事是公主的私密,除了皇宫内的人之外,恐怕不做二想,所以臣惶恐,请皇上明示,臣可调查得多深入。”
“尽管查,朕授权给盛卿,直到把罪魁祸首揪出来为止!”
“臣遵旨!”
二月,一行六人出了皇宫大门。
凤盼月一身天蓝色的男装,虽然看起来非常俊美,却也难掩姑娘家的娇气,一看便知是位假公子。
盛宇珩则依然一身惯穿的白袍,袍上绣着淡雅的纹路,滚着浅蓝色的边,看起来清冷俊逸。
另外四人,两男两女,两男据说是大内侍卫里一等一的高手,李应天和萧煌,两女则是映荷和映萍。
出了宫门,就看见一辆外在朴素,内在宽敞舒适的马车停在外头,马车旁还有三匹骏马已经备好,由几名内侍牵着,李安顺则候在一旁等他们。
“奴才们叩见公主,公主金安。”内侍跪了下来。
“都起来吧!”凤盼月说。
“谢公主。”几名内侍起身。
“公主,这是皇上为公主和三位大人准备的骏马和车马,命奴才在这儿候着呢。”李安顺笑着哈腰上前一步。
“有劳李公公了,烦请代沁馨多谢父皇。”凤盼月说。
“奴才遵命。”李安顺鞠躬领命。
待盛宇珩、李应天、萧煌牵过各自的马之后,李安顺领着内侍恭敬的弯身告退,回宫覆命去了。
“我不能也骑马吗?”凤盼月蹙眉。
“公主擅骑?”盛宇珩反问。
她撇撇唇,瞪了他一眼,没话说了,自己确实不擅骑术。
“一路上就委屈你们陪着我窝在马车里了。”凤盼月对映荷和映萍说,知道她们是擅骑术的。
“回公主,奴婢们不觉委屈,骑马可累人了,一开始或许新鲜好玩,可是一整天下来,那可是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稳呢,奴婢们这是沾了公主的福气,不用受苦呢。”映荷笑眯眯地说。
“就你嘴巴会说。”凤盼月一笑,视线落在远方天际。一年的自由啊……
盛宇珩望向她,见她仰头望着远方,表情有些复杂,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公主,上马车吧!该起程了。”他开口。
凤盼月闻声眨眨眼,似是此时才回过神来。
她点点头,收回远跳的视线,却没有看他,只是望着眼前笔直的大道,一会儿才在映荷和映萍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李应天和萧煌负责轮流驾马车,他们的马匹系在马车旁当备用,待凤盼月上了马车,盛宇珩也才跟着翻身上马,骑在马车左侧以配合着马车的速度前进。
“公主若临时有想去的地方,事先告知,臣好做个安排。”靠近车窗,盛宇珩说。
车窗的遮帘被掀开,凤盼月趴在窗上,看着马上俊逸挺拔的男子。
“盛太傅,咱们打个商量,未来这一年,公主这称号就不必挂在嘴上了,你们都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她提议。
“臣不敢。”盛宇珩婉拒,保持着身份上的差距,他至少还能借此提醒自己不要踰距,也不要有非分之想,切记一年归来后,皇上就会为她指婚了。
这些日子,他脚不沾地的调查流言事件,调查得愈深入,对她就愈了解。
他知道她是倔强的,在敌人面前,愈是苦,她就笑得愈灿烂,她让自己过得很好,以此气死敌人。
他还知道她是孤单的,在那个皇宫里,竟除了皇上和几名可信任的奴才们之外,没有人对她是真心的,流言事件调查截至目前为止,可以确定那些嫔妃,那些皇子公主,几乎人人有份,只是涉入轻重之别而已,再牵连宫外的外戚……那水深早足以灭顶,而她却撑到了现在。
皇上要的“罪魁祸首”,他尚未调查清楚是这些人中的哪一个,但他相信迟早会查出来的,只要皇上没有突然喊停。
他心疼她,直到发现就算那些流言都是真的他竟也觉得不在乎时,他才领悟自己竟然喜欢上她了!
他很震惊、很错愕,然而所有的情绪尚来不及整理,皇上召他觐见,给了他一份名单。
那是皇上为沁馨公主挑选好的几位驸马的名单,上头的人选,个个家世背景、才貌、学识、人品,皆是上上之选,甚至还有北国和缅国的皇太子,不管嫁给哪一个,未来她都能成为那一国的皇后。
他揣测着皇上给他看驸马名单的想法,然后理解,皇上是在警告他,他的身份是配不上公主的。
也罢!这段时间,他就好好把握陪在她身边的日子,替她除去前方道路上的荆棘,给她一个平顺的未来吧!
“出门在外,这样行事方便,我也不想泄露身份,盛太傅何必如此拘泥。”凤盼月皱眉。
“公主说得有理,不过礼不可废,女子的闺名岂可随意喊,尤其您是公主,更该注意,此举确实不宜,若公主不想泄露身份,那么臣便称公主为“少爷”,若公主换回女装时,便称公主为“小姐”,公主依然是主,臣是仆,不违礼。”盛宇珩分析。
“你……石头脑袋!”凤盼月骂了一声,气得甩了车帘,对于他如此固执不愿变通很是无力。不理他了,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盛宇珩望着车窗,忍不住微微一笑,笑中却带着一丝苦涩。月儿月儿月儿,其实他已经在心里将她的名唤过千遍了。
“少爷可有想去的地方?”他再问。
好一会儿,才听见马车内的人回应。
“先在京城停留几日,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之后……到杭州吧!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就先到杭州吧!”她说。
盛宇珩眼底闪过一丝心疼,沉吟了一会儿,便点点头,“好。”他转而喊了一声,“出发。”
一声令下,一行人向前驶去,不多时,他们抵达聚贤楼,在盛宇珩的安排下,要了一间上房和三间相邻的中等房住了下来,各自安置好后,来到二楼包厢用午膳。
“对了,委托你找的那个廖大叔,有消息吗?”凤盼月问。
“只查到有一位相貌相仿的人,在年后便出城去了,往北方走,我派人沿路查探,目前为止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回传。”盛宇珩说。
“这样啊……”她有丝懊恼,不过也没辙。
“少爷寻找那位廖大叔,到底是为了什么?”根据调查,明明是不相干的人啊!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一些小事而已。”凤盼月瞥了他一眼,避重就轻地说。虽说那廖大叔帮了她,她是要回报他的,可是那状况真的有些糗,她根本不想让盛宇珩知道。
盛宇珩抿唇,眼底出现一抹受伤神色,马上被他压抑下来。
算了,她不想告诉他、不信任他都无所谓,他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
“对了,少爷刻意在京城停留,是有什么事要办吗?”他转移话题。
“我要找两个人。”凤盼月说,那两个人也是以前帮过她的人,离开之前她打算把恩情报了,要不然等一年后她回京,接着如果父皇顺利挑到驸马人选,而那个人选又没有拒婚的话,她就准备要出嫁了,怕是没机会再找恩人了。
“姓啥名啥,家住何方?”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她蹙眉。
“少爷千金玉体,有事奴才来办就行了。”他说了理由。
凤盼月撇撇唇,考虑了一下,点点头。
“好吧!你先帮我把人找到就行了。”她从包袱里拿出一本册子,准备将那两人的资料告诉盛宇珩。
盛宇珩微挑眉,看着她手上的册子,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花名册吧?
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内容,册子就已经被她掩在胸前,抬眼望向她,见她横眼睨着他。
“看什么?”凤盼月警告地问。
这本册子里所记录的人,都是秘密,以前被那些以看她痛苦为毕生大志的人知道,用伤害他们的方式来让她痛苦,那事她已经历过一次了,从此以后,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能再看里头的内容。
她是因为时间不多,也是因为信任他,所以才让他帮她找人,但是让他看内容?还是免了吧。
“没什么。”盛宇珩垂下眼,再次掩去眼底的情绪。“找到之后呢?”
“嗯,找到之后就带我去见他们。”
盛宇珩再次挑眉,不是带他们来见她,而是带她去见他们?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竟能让堂堂的沁馨公主这般看重?
“我知道了,说吧!”盛宇珩抑下心头的犹豫。
凤盼月疑惑的瞄他一眼,怎么感觉他周身散发着一股冷凝的气息?他脸上虽是一如往常的冷淡,可是她似乎感觉得到他心里的暗潮汹涌。
对上他的眼,瞧他挑了挑眉,一副“有问题吗”的表情,她甩了甩头,算了,也许是错觉吧!现在还是先找人要紧。
“一个姓吴,叫吴翰,大概十四或十五岁吧!有一个妹妹,他们居无定所,我上次是在城东郊外那间破土地庙见到的,后来我再去找都没找到人。”凤盼月一张小脸微黯,想到去年元宵她溜出宫看花灯,结果被打昏丢弃在城东破庙里,要不是他们兄妹俩救了她,她大概已经冻死了!
盛宇珩记下,心里有丝疑惑,才十四、十五岁?
“另外一个姓林,叫林子安,今年应该是二十三岁……”凤盼月一边偏头回想着,一边说道,没有注意到盛宇珩神色大变。
子安?她找子安做什么?她和子安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一连串的问题轰得他脑袋一团混乱。
如果是子安……如果是子安……
不行!子安已经有一个两情相悦的未过门妻子,今年就准备成亲了!
见他久久不说话,她才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她不禁担忧地问:“盛宇珩,你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迎上她忧心的目光。她在担心他?为什么?
“没事。”他压抑的嗓音带着一丝冷意。
“怎么可能没事?你的脸色白得像鬼一样!”她皱眉。“萧煌或是李应天,你们一个去找大夫……”
“不用了,我没事。”盛宇珩打断她。“少爷要找的这个林子安我知道,不过他现在不在京城。”
“咦?你认识?那他现在在哪里?”她立即问。
“林公子就是这家聚贤楼的老板,他每年大约九月底十月初时会到京城,待上两个月左右,所以少爷想要找他,要等到十月了。”他们是要往江南去,他大可带她直接去子安位于江南的家,可是……他不愿意!
“啊……这样啊!”凤盼月叹息,一手托腮喃喃地道:“好不容易才得到那幅画的消息,结果还要等到十月啊!”
画?盛宇珩疑惑地蹙眉。
能让他把“画”和“林子安”联想在一起的,就只有平安这些年来一直在探查的一副名为“淮园秋梦”的山水画了,子安对那幅画有着很偏执的执着。
“少爷知道‘淮园秋梦’在谁的手上?”他试探地问。
看见她惊讶地望向他,他知道他猜对了。
那本据说记录着公主的风流债的花名册里,竟然记录着一个十四、十五岁的男孩外加一个男孩的妹妹,然后是子安和他一直想要的画……
心上的揪疼消失了大半,看来事情似乎和他以为的有很大的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