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
一走出便利商店,热浪就迎面而来,书眉左手提著一袋鸡蛋,右手拿著刚买的冷饮,贴紧红润的粉颊,汲取些许的清凉。
台湾中部的夏日,炎热得让人难以忍受,唧唧的蝉鸣声,似乎让空气变得更燠热难忍,离开台湾多年,她几乎都快忘记,这儿的太阳有多么烫人。
她沿著骑楼走,小心翼翼的避开阳光,直到走到转角处,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踏上柏油路,站在斑马线的这一头,接受太阳的烤炙。
今天是张振的六十大寿,他不想铺张,只邀请了十来位亲友,办了两桌好菜,在家中庆祝。林嫂特地准备了一锅猪脚面线,煮到了一半,才发现冰箱里的鸡蛋早已用罄。
书眉自告奋勇,扛下这份任务,出门买鸡蛋,顺便利用便利商店的传真机,把一些资料传回远在美国的蓝氏企业,报告进度,要身为总裁的舅舅耐心等待。
按照以往经验,为一桩合作案耗上七、八个月,是件稀松平常的事,但是,这回地点换作是童年时曾住过的小镇,她的心态就有些许的不同,整颗心像是从最隐密的地方,开始柔软起来。
她曾在这儿居住了数年,每一眼看到的风景,都有些似曾相识,都能勾起她不少回忆。
有的回忆,温馨得让她不由自主的微笑;有的回忆,却可怕得让她战栗不已。
不行,事过境迁,她不能再去回想那些事情!那家伙早已被她用计踹进牢里,没有机会再来烦她──
眼前的红灯闪了闪,终于转为绿灯,书眉举步踏上斑马线,暂时丢开心中的陰影。
汽车呼啸的声音由远而近,她本能的转头察看,赫然发现,那辆车子离路口只剩十几公尺,却丝毫没有减缓速度,反倒像看中猎物似的,猛然加速,笔直的朝她冲撞过来──
老天,这个驾驶是想闹出人命吗?!
危机迫近,肾上腺素迅速涌出,书眉双手一抛,鸡蛋、冷饮全都不敢要了,撑著发软的双腿,转身就往骑楼跑去。
就在她扑进骑楼的那一瞬间,轿车惊险的擦过,只差几公分就要让她修长的腿儿少掉一截,巨大的冲撞力道,甚至撞倒骑楼边停放的几台摩托车。
直到闯出大祸,轿车才停了下来,巨大的声音,惊动了街道两旁的商家,许多人冲出门来,想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更有车主一看到爱车倒地,立刻破口大骂。
书眉惊魂未定的喘息,勉强抬头,只看见暗蓝色的玻璃车窗后,有个人影晃动,像是正在低头,确认她的安危。
一阵怒火猛地烧了上来,她气得眼前出现一片红雾。
“你这个人是怎么开车的?难道连红绿灯都看不懂吗?”她冲上前来,愤怒的猛拍车窗。良好的礼仪全飞了,此刻的她,激动得想把对方拖出来,狠狠的痛揍一顿。
刚刚的情况太过惊险,她要是躲得不够快,肯定要被撞得稀巴烂!
车窗后的人没反应,连个道歉都没吐出来,居然猛踩下油门,在她的怒视下加速逃逸,迅速离开案发现场。
“可恶!”她捏紧粉拳,不敢相信对方竟会恶劣到这种程度。要是她闪避不及,被撞倒在地,对方说不定还会倒车再辗她两下,彻底的杀人灭口。
“你还好吧?”一位撑著蕾丝阳伞的少妇,走上前来问道,关怀之情溢于言表,望著她的眼神还有著几分莞尔与兴味盎然。
书眉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收敛脾气,就怕刚刚的发飙模样,会吓坏眼前的美丽少妇。
啊,形象!她必须维持形象!
她尴尬的轻咳两声,抬手轻拨额前略显凌乱的发丝。“呃,我、我没事──”她摇摇头,懊恼的往路口看去。
完了,那袋鸡蛋老早碎了一地,在热烫的柏油路上,被烤成了荷包蛋。看来今晚的猪脚面线里,注定是没有卤蛋了!
少妇的身旁,跟著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眉目一如少妇那么精致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很是讨人喜欢。
如今,那双漂亮的眼睛,正盯著书眉的膝盖。
“妈咪,阿姨流血了。”她的声音小小的,软女敕的手拉扯母亲的裙摆。
书眉这时才感觉到,膝盖处传来火烧似的疼痛,她先给小女孩一个感激的微笑,才低头察看,果然看见鲜血已经染红了膝盖。
该死,等她查出那个恶劣家伙的身份,非把他告上法庭不可!
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率先卷起袖子,自告奋勇的去拾摩托车。人们开始群聚过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已经记下车牌号码,准备去查清楚,到底是哪个驾驶,居然这么恶劣,敢肇事逃逸。
少妇收起阳伞,一举一动都优雅而娴静。“附近有间医院,我扶你过去擦药,之后再送你回去吧!”她提议,还伸出小手,坚持提供协助。
“不用麻烦了,我可以自己走过去──”书眉想婉拒对方的好意,没想到那双看似温柔的小手,实际上却出奇的有力,她无法挣月兑,只能乖乖的被搀扶著,一步步往医院走去。
少妇笑靥如花,声音温和好听。
“别跟我客气,我跟张彻一可是老朋友了。”她亲切的自我介绍,那美貌在阳光下看来,更是灿烂夺目。“我是凌云的妻子,杨女圭女圭。”
书眉在女圭女圭的搀扶下,一跛一跛的从医院返家,炎热的天气,早把她蒸烤得燠热不已,全身香汗淋漓。
乖巧的凌灵走在前头,替她们开了门,像只小蜜蜂似的,在她们身旁前前后后的绕。只是,一看见书柜里头,整套的汉声小百科,她立刻像被点了袕,站在书柜前一动也不动。
半晌之后,她回过头来,露出期待的眼神。虽然还不识字,但是她却热爱童书,对那些色彩鲜艳的美丽图片爱不释手。
“你可以拿出来看看。”书眉点头,知道疼爱儿童、致力于幼稚教育的柯秀娟若是在场,也会欣然同意的。
“谢谢。”凌灵乖巧的道谢,先拿出手帕擦擦手,这才打开书柜,取出一本童书,坐在沙发上开始翻阅。
“家里没人在吗?”杨女圭女圭问道,先让书眉坐下,才在屋内绕了一圈,却没看见半个人影。
“我出门前,林嫂还在家里,大概是临时出门了吧!”她默默猜测,林嫂应是不耐久候,自行出门去搜罗食材了。
天气愈来愈热,窗外蝉声唧唧,书眉轻吁一口气,端详膝盖上的伤口。
伤口很浅,只是略微消毒处理,并没有包扎。虽然医生曾经嘱咐,伤口最好不要碰水,但是经过几番的折腾,汗水早已浸湿衣衫,这种又黏又热的感觉,让生性好洁的她难以忍受。
呼,下行,她受不了!
“女圭女圭,你们坐,我必须先去梳洗一下。”就算是不能痛快的洗个澡,她也要拿条毛巾,擦去身上的汗水,再好好的洗个头,洗去一身的暑意。
“你受了伤,大概不太方便,需不需要我帮忙?”女圭女圭轻眨长长的眼睫,友善的提出建议,声音温和好听,跟丈夫凌云一样,有著安抚人心的魔力。
“应该不用。”书眉微笑,一拐一拐的走进浴室里,迫不及待的褪下汗湿的衣衫。
日光透过下透明的玻璃,洒落在浴室之内,她果著粉女敕娇柔的肌肤,拧干毛巾,在日光下擦拭满是灰尘与汗水的身子。直到暑意拭尽,她才解开发带,轻轻摇晃脑袋,乌黑的发丝像瀑布一样,瞬间撒落粉肩。
她在盥洗台前弯腰,先掬水浸湿发丝,这才倒出洗发精,先在掌心调开,仔细的洗濯秀发。
直到洗完头发,她才发现,润发侞已经用罄了。刚刚褪下的衣服,老早被她扔进冷洗精里,而浴室里又刚好没有浴巾,她总不能光溜溜的走出去吧?
唉啊,真是糟糕,她还是必须麻烦到女圭女圭呢!
书眉带著歉意走到门口,拉开竹廉浴门。“女圭女圭。”她唤道。
“嗯?”坐在沙发上的少妇抬头。
“对不起,请你到隔壁浴室去,替我拿瓶润发侞,我现在──不方便走出浴室。”她尴尬的挤出笑容,粉脸因为羞窘而嫣红。
“举手之劳而已。”女圭女圭好脾气的说,当真走到隔壁浴室,拿了一瓶润发侞过来,熟练得像是在自己家里似的。“需要什么,都尽管说吧!”
润发侞从门缝里递了进来,书眉感激的接过来,喃喃的道谢,转身走回盥洗台前,挤出润发侞,抹上乌黑的发丝。
唉,她真是丢脸啊,连这种事情都要麻烦人家!
正当书眉在浴室里忙碌时,举步走向客厅的女圭女圭,突然听到庭院里有动静。她警觉的转头,当那高大身影映入眼廉,眸中闪过一抹莞尔的光芒。
她先回过头,看看书眉因为疏忽,而忘记掩上的浴门,再看看庭院里的男人,脑中浮现丈夫的交代──
一个主意迅速形成,她压低身子,溜到客厅,连书带人的拎起还在翻书的小女儿,接著就脚底抹油,偷偷的从张家的后门开溜。
庭院里先是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接著是开门的声音、微乎其微的沉稳脚步声,在屋内缓缓走动,─直走到了浴门前,一切就陡然静止下来。
满头润发侞的书眉,压根儿没发现,门外已经多了观众。她压低脑袋,纤细的背弯成美丽的弧度,用微温的水,洗去发上的润发侞。
温水不断流下来,渗进眼里,迷蒙了她的视线,她闭著眼睛,伸手在旁边乱抓,却始终抓不著干毛巾,这才想到,走进客厅时,似乎看见林嫂把洗妥晒干的毛巾,全都折得整整齐齐的,搁在桌子上头。
“请把毛巾递给我。”她放弃搜寻,紧闭双眼,模索著走到门前,再度开口向女圭女圭求救,心里打定主意,今晚非得打电话,通知远在美国的助理,寄送一套童书到台湾,报答这对母女对她的照顾。
唰的一声,浴门被整个拉开,一条毛巾当头盖了下来。
书眉吓了一跳,纤细的肩膀一缩,没想到女圭女圭会闯进来,担心是不是自个儿一再地麻烦,让对方感到不耐了。
“谢谢。”她尴尬的侧过身子,用最快的速度擦干头发与小脸,然后拉开毛巾,想“委婉”的告诉对方,自己不习惯让别人“欣赏”──
才一回头,她就僵住了。
闯入浴室的人,不是杨女圭女圭,而是张彻一。他正杵在那儿,双手交叠在胸前,日光灼灼的望著她,那锐利的黑眸,没有错过她娇美身子的任何细节。
更糟糕的是,他也没穿衣服!
呃,正确一点来说,是他全身赤果,只穿著一条白色的子弹型内裤,此刻的模样,远比当年让她赚饱口袋的那张半果照片更性感。更糟糕的是,他实在太过“天赋异禀”,那块薄薄的布,根本遮盖不了什么。而那个“什么”,正因为她刚才无心的“演出”,而变得更为“雄壮威武”──
轰轰轰!
她的脑袋里,炸开一朵又─朵的火花,像是遭遇了最剧烈的轰炸,聪明才智被轰得只剩一片空白,从发丝儿到脚后跟,每一个细胞全数石化。
几秒钟之后,她才惊醒过来,意识到自个儿的赤果。
“啊!”书眉低呼一声,拿著毛巾,胡乱的想遮掩早已被他饱览的春光。
偏偏这家伙居心叵测,挑了条最小的毛巾给她,纵然她努力的想遮,但是遮得了软女敕的酥胸,就暴露出腿际柔软的春草;遮得了腿间的少女芳泽,酥胸上的嫣红蓓蕾,就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左右为难──不,该说是上下为难,羞恼的考虑,是该挖个地洞钻进去,或是硬著头皮,扑上前去,当场戳瞎他的眼睛!
老天,他站在那里多久了?他看了多久,又看了多少?
呜呜,完蛋了,她刚刚根本毫无防备,背对著他洗头,肯定都被看光光了!
“你、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结结巴巴的质问。
黑眸中有奇异的神采闪动,他挑起浓眉,慢条斯理的巡望她羞得发红的肌肤。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他低声回答,粗哑的声音少了平时的冷静,一字一句都像是沾了火似的,让浴室内的温度陡然升高。
清楚什么?书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瞪著他。
她根本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门外的人,会突然从无害的杨女圭女圭,变成侵略性十足的张彻一。
羞红的粉脸上,浮现困惑的神情,她张口还想再问,却惊愕的察觉,他突然举步,朝她走了过来。
“等、等等,你、你你你你、你、你要做──”她没有机会把话说完。
张彻一凶猛的将她拉进怀中,把她抱得好紧好紧,她赤果的身子,几乎要被挤进他结实的胸膛。
“你──”
咒骂与求救的嚷叫,尚未吐出红唇,那炙热的男性薄唇已经辗压上来,热烫的舌喂入她口中,放肆的享用她的柔女敕,把她的话语悉数吞没。
这个吻热烫而激情,激烈得有如天雷勾动地火。
书眉想要挣扎,葱根似的纤指,在他贲起的背部肌肉上又抓又扒,却始终阻止不了他。
他放肆的狂吻著,摆布她软弱的身子,粗糙的大手滑上娇躯,罩住她柔女敕的丰盈,态意柔弄,引发亲匿而难以言喻的刺激。
的浪潮汹涌而来,他如火般的吻,以及放肆的,把她的理智融化成软绵牵丝的麦芽糖。
她是个美丽的成年女子,当然曾经尝过其他男人的吻,但是那些发乎情、止乎礼的吻,跟张彻一热辣彻底的吻相较,就像是白开水与烈酒,根本难以比拟。其他男人的吻,她能够无动于衷,而他的吻,却让她昏沉而陶醉。
书眉忘记他有多么可恶、有多么霸道,她甚至忘了女性的胆怯与矜持,纤柔的小手,主动圈绕他的颈项,生涩的唇舌,被他诱哄著,尝试回吻他。
那条小小的毛巾,老早就在热吻之中,被张彻一轻易扯开,柔软白馥的身躯,完全暴露在他渴望的视线下。
“你好美。”张彻一靠在她颈边低语,热烫的呼吸,引发一阵酥麻,从未尝过的娇女敕身子,敏感的窜过轻颤,柔软丰盈上的蓓蕾,已经悄悄挺立,像在等待著他更进一步的触模。
她被吻得全身软弱,昏昏沉沈的被抱起来,走回他的卧室。
撇开张彻一的种种劣行不提,她其实愿意承认,这个男人的确有著强烈的吸引力,她的视线,总在有意无意时打量他,除了绞尽脑汁,想找出达成合作案的方法,另一方面,也是贪看他结实有力的男性体魄。
她对太过陌生,无法判断,自己是不是也在渴望这个男人,只知道自己最女性化的那一部分,总在他的目光下,感受到某种奇异的蚤动──
张彻一把她搁进那张大得离谱的红木大床,高大黝黑的身躯,有所图谋的来到她身上,水滴沿著他的发、他刀凿似的脸部线条,一滴滴的滴落到她的肌肤上。每一滴水,都沾染了他的体温、他的味道;每一滴水,都让她战栗不已。
薄唇继续滑落到她颈脖处,一边亲吻著,一边用稀落的胡渣摩擦著她的脖项,她神魂颠倒,根本无法思考,只能在他的下,困惑而迷乱的轻吟。
低沉的男性嗓音,不断在她耳畔回荡,没有平日咆哮时的火药味儿,反倒煽情得让她全身发烫。她傻傻的听由诱哄,回应他的低语,羞怯的看著他分开她颤抖的腿儿,黝黑的指掌跟雪女敕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
理智突然窜进脑袋,穿透激情的迷雾,书眉突然清醒过来,赫然察觉,他们──他们──他们──
“住手!”她剧烈的颤抖,像被火烫著似的,用尽残余的力量,双手推拒、身子乱扭,趁著他毫无防备,咚咚咚的滚下床去了。
张彻一被推得仰躺在床上,他拧起眉头,眼中的火光褪了一些,却仍闪亮逼人。
逃出虎口的书眉喘息不已,蜷在角落,慌忙的转头寻找蔽体的衣物。
谢天谢地,红木花几上,搁著一件男用的衬衫,她连忙扑过去,七手八脚的套上衬衫,勉强遮住了赤果的娇躯。
“回来。”张彻一撑起伟岸的身子,对她伸出手,坚持“再接再厉”。
即将到嘴的女敕羊儿,居然从他怀里溜了,他皱著眉头,满脸不爽,胯下的因她而灼热刺痛著。
“休想!”书眉紧揪著领口,暗自庆幸他身材高大,衬衫也大得不得了,穿在她身上就像个布袋似的,下摆长过她的膝盖,罩住她羞得红润不已的身子。“你、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怎么、怎么可以光天化日下就──就调戏良家妇女?!”她红著脸指控。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我没有。”
“没有?!”她咬住红唇。“你刚刚明明就──”可恶!这家伙不认帐吗?
张彻一挑起眉头,坐在床上,幽暗的视线在她粉润的脸儿上游走。
他不耐酷暑,回家冲凉换衣服,没想到竟会撞见这么养眼的美景。那毫无防备的模样、粉女敕的娇躯,让他的有如燎原大火,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她以美色为手段,让他不是很欣赏,但是她的确美得万分诱人。经过短暂的考虑后,他决定忠实的遵从本能,“大方”的接受她的色诱。
没想到才刚品尝完“前菜”,这小女人居然反悔,临时退场,还反过来咬他一口,指控他调戏良家妇女?!
“如果你觉得晚上比较好,那么,你应该晚上再来色诱我。”他实事求是的说道,跨下床铺,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我哪有色诱你?”她的眼儿瞪得圆圆的,随著他的步步进逼,开始觉得头皮发麻。
他撇了撇唇。“你如果不是想色诱我,那干么月兑光了衣服,在我面前扭──”
“我哪有扭?”她气急败坏的辩解。“我是在洗头!”
两人一进一退,僵持下下,无奈卧室内空间有限,她退了没几步,就被他逼到了墙边,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把她笼罩在他的怀里。
“洗头?”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修剪得干净而平整的指,轻触那小巧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但是,你刚刚不是也挺投入的?”
“我哪有!”她面红耳赤的否认,小脑袋像博浪鼓似的左摇右晃。
老天,他一定要靠得这么近吗?!
书眉从没在其他男人身上,感受到这么强大的力量。他的男性魅力,的确不同凡响。在他的眼光下,她的双脚虚软,几乎难以支撑体重。
“你没有吗?”张彻一冷笑一声。
“我当然没有──”
违心之论还没说完,他已经低下头来,准确的觅著她的唇,决定以实际行动唤醒她的记忆。
几分钟之后,当他结束这个吻时,她已经全身软趴趴了。
“你没有?”
“我没──”
薄唇又盖了上来,这次吻得更火热、更彻底。
“你没有吗?”
“我──”她喘息著,想要咒骂他的卑劣,但是微张的红唇只能逸出娇喘。她或许伶牙俐齿、或许商业手腕高明,但是遇著这档子事,却只能频频颤抖,半点主意也没有。
以热吻攻陷她的张彻一,轻易的揽起她的身子,再度把她拖回红木大床,像只不怀好意的大野狼,坚持要吞了她这只可口的小羊儿。
男性的身躯亲密的压上来,无意间触及她膝盖上的伤,那阵痛楚让她哀叫出声。
“你弄痛我了!”书眉喊著,抡起粉拳,抗议的猛捶他的肩膀。
张彻一皱起眉头,低头察看她膝上的伤,黑眸深处,闪过一抹深切的关怀,以及火爆的怒气。
“你该死的又做了什么?”他质问著,像是心爱的宝贝被伤害般愤怒。
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被车撞了啦!”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说明,突然觉得眼前一花,双手的手腕已经被他以单掌钳住,牢牢的压在床铺上。“张彻一,你在做什么?你、你。唉啊,你、你、你不要乱模──住手──住、啊──”她狼狈的左闪右躲,仍是躲不过他无所不在的双手,细女敕的肌肤上上下下全被他模了个彻底。
确定她除了膝上的擦伤,其他地方仍安然无恙后,紧压在他胸口的巨石,这才落了地。
这个诡计多端的小女人,总能意外的牵动他的情绪。尤其是看见她涉险的时候,心口就会猛然紧缩,像当胸挨了一记重拳般难以呼吸。
这对他来说,是个前所未有的经验,这几个礼拜以来,他比以往更暴躁、更没耐心,理智早已跑去度假,他的坏脾气折磨得员工们哭著考虑辞职──
躺在他身下的书眉,不安的扭动身子,她的粉脸羞成红苹果,试著扭动身子,想要摆月兑他的体重,努力了半天,却徒劳无功。老天,他重得像块巨石,而且也像石头一样坚硬。
“你还不滚开?”她压抑的尖叫著,被他压得好不自在。
他紧盯著她瞧,黑眸落在她的脸上,像是在搜寻什么,也像是在思索什么。那奇异的眼神,看得她鸡皮疙瘩全数起立肃敬,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逮著老鼠的猫。
看他的表情,像是在考虑,该怎么“处置”她──
正当书眉紧张得快昏倒时,他陡然勾唇一笑,接著挪动身躯,大手往下一拨,拨开她的腿儿,硬生生挤进她的双腿之间。
“这个姿势就好多了。”他低声说道。
书眉怀疑自己会羞死!
好?!
好什么好啊?被摆弄成这种姿势,她的豆腐全被他吃光了!他不是对豆类过敏吗?为啥吃她豆腐,就能吃得这么不亦乐乎?
“你听不懂国语吗?走开啊你──”她激烈的挣扎著,妄想要摆月兑他的压制。
“不要动。”
“休想。”
她罔顾警告,像只被扔进酒里的活虾,用尽全力乱扭乱跳,却发现这样的举动,无疑是火上加油。
“放开我。”她开始紧张了,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连声音都发不太出来,身子更是抖得有如秋风中的落叶。
宽阔的男性胸膛,成了她暂时的牢笼,张彻一悬宕在她上方,那热烫的呼吸,缓缓吹拂过她的颈项,有如野兽在啃咬猎物前的恶意逗弄。
“你都不会流汗的吗?”张彻一突然探舌,滑过她女敕软的颈,这个动作,远比热吻更煽情。
书眉先是吓得全身僵硬,接著深吸一口气,然后强迫自个儿放软身子,像团棉花似的,轻柔的倚偎在他怀里。
这无言的投降,让他的眼里光芒更炽,对她的钳制也变弱了些──
有机可乘!
趁著他疏于防范,书眉看准方向,一鼓作气,像只灵巧的兔子,一溜烟的钻过他的腋下,用火烧的速度往门口冲去,妄想要逃过一劫。
只是,她的指尖才刚扭开门把,腰上就陡然一紧,强大的力道圈住她,把她往床上拖。
“逃生”出口是打开了,但是她再度沦入魔掌,只能泪眼汪汪的看著半开的门,怀疑自个儿今天肯定要被这头大生吞活剥。
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过惺惺作态的范围,那绝望的神情是无法作假的,更是意外的勾起他少得可怜的仁慈。张彻一眯起眼睛,试著把她的辩驳听进耳里,到这时才肯相信,这个谎话连篇的小女人,这回说的可是实话了。
她并不是无计可施,决定动用美色,而是他误闯浴室,唐突了佳人。
虽然厘清了事实,但是她吻起来的滋味,该死的太过甜蜜,就算是误会,他也不打算停手。
他为所欲为惯了,根本容不得旁人的拒绝。况且,他能够百分之百确定,这个小女人的确挺享受他的热吻与,只需要更多的耐心跟诱哄,他们就能──
“你这个该死的王八蛋,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想色诱你!先前说的话,只是为了激怒你。”她猛捶他的肩膀,努力拉开两人的距离,就怕他又要施展精湛的吻功,到时候她脑子里的理智,肯定又会咻的一声,全部跑去度假。
“是吗?”他不冷不热问。
“是!”她激动的喊,被他的顽固与自以为是,气得眼前发黑。
这个男人的吻,激情得让她融化成一滩水,而他霸道的性格,却也让她气恼得好想掐死他!
“你就是老把女人的‘不要’当成‘要’,所以女朋友们才会逃得一个也不剩,”她气愤的指控,扭曲他以往的情史。“你这家伙根本留不住女人!”
这句话对一个男人来说,可是个彻底的侮辱。
黑眸眯起,眸中厉芒乍闪,原本蠢蠢欲动的,全被怒气挤到旁边去,他的掌心刺痒著,又想“照料”她那圆润的婰儿。
“你再说一次看看。”他的声音,危险得像是地狱门开启的前兆。
气愤过了头,她索性豁出去了,下巴一抬,不爽的瞪著他。“我有说错吗?你这个家伙根本留──”
半开的门外有了动静。
书眉陡然一愣,千万个念头像洪水一样,汹涌澎湃的涌入脑中,她念头一转,决定让这可恶的男人吃点苦头,娇容上怒气尽失,像变魔术似的,立刻变得和颜悦色。
“我是说,你不能每次都这么心急,提枪就要上马。”她低垂著脸儿循循善诱。这么一低头,视线就不小心正对上他那蓄势待发的的“枪”,她脸儿一红,连忙转开视线。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拧起眉头。
每次?!
她轻揪著领口,用含羞带怯的语气继续胡说八道。
“女孩子啊,是要细心呵护的,你总要对我温柔些嘛!”她轻声细语的说道,滴溜溜的眼儿,不时越过他的肩头,瞄向门口,彷佛那儿有观众群聚,正在欣赏她的演出。
他瞬间变得全身僵硬,意识到她在搞什么鬼,他眯起眼睛,很缓慢、很缓慢的回头。
果然,门口早已挤满不速之客,全都瞪大眼睛,像在看戏似的,津津有味的欣赏著他们的“实况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