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深夜,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大楼内,悄悄亮起了一盏灯火。两道纤细的小小身影,鬼鬼祟祟地闯进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大楼在下班后,一向门禁森严,有人胆敢在入夜后闯入,倒也是十分稀奇。
“手脚快些,把磁片交给我。”岳珊珊压低音量,神色紧张。
“我知道,你别催啊!”另一个女子从随身的背包中翻找出一张磁片交给同伴,秀丽的容貌上满是笑容。
磁片被放入电脑中,岳珊珊熟练地躁作键盘,开启档案。接著,只听到几声细微的声响,一旁那台拥有超高性能的雷射印表机开始运作,吐出一张又一张印满文字的纸张。
“墨色清晰、动作迅速,不愧是最顶级的设备。”提供磁片的女子,站在印表机前,双手合十地感叹道,语气中充满羡慕。
岳珊珊皱著眉头,东张西望著。“小篆,只此一次,以后我可不帮你列印稿子了。”好不容易考进这间公司,抢得让人艳羡的金饭碗,她可不想为了夜闯公司、盗用印表机的小事而被辞退。
“别这么不近人情嘛!”小篆扁了扁嘴,仍是对著雷射印表机投以梦幻的眼光。“你也知道,我家里都是摇笔杆的穷酸秀才,哪有钱能买这么奢侈的东西?噢,印得好快,我也好想要一台这样的机器。”
“小篆,你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岳珊珊说道,准备一等印表机把槁子印完,就拖著小篆溜之大吉。“以后要是公司里有什么设备被偷了,我绝对会把你的名字提报给警方。”她喃喃自语。
“那我会跟警方说,你是我的内应,到时候咱们两个可以在监牢里作伴。”小篆露出奸诈的笑容,反将好友一军。
“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女人。”岳珊珊瞪著她,伸长了腿,从背后偷袭,踹了她一脚。
“啊!”小篆没有防备地往前一跌,恰巧撞著了印表机。
印表机发出哔哔的声响,接著亮起红灯,整部机器戛然而止。
被反作用力弹向一旁的小篆倒吸了一口凉气,又匆忙扑了过去,急得团围转。她从没接触过这么精密的机器,是不是稍微碰一下,就会出啥毛病?
“坏了吗?坏了吗?只是碰一下就坏了?”她紧张兮兮地嚷著,像只无头苍蝇似地绕著印表机打转。
“冷静点,只是纸张用尽。”岳珊珊提醒道,低头在柜子里找了一会儿,皱起眉头。“我这里也没有纸了,你到隔壁的办公室里找看看。”她只想著快点结束一切,离开这里。
为了帮小篆印槁子,她们在下班后溜回公司,要是被发现,她肯定会被踹出公司大门。
小篆点了点颤,领了指示就往外头走。
“小篆。”
“嗯?”她回过头来,清澈的大眼里充满问号。
“只许拿纸,其他的东西一概不许动。”岳珊珊慎重地警告。
“放心吧!”小篆的红唇上绽放一抹灿烂的笑,娇小的身子迅速地奔往另一间办公室。
岳珊珊坐在原处,还是紧皱著眉头。为什么得到了小篆的承诺,她一颗心还是七上八下的呢?打从认识小篆以来,这个娇小美丽的女人,似乎就跟麻烦月兑离不了关系。但是,只是去拿个纸张,能闯出什么祸?
想起当初在人学时代,小篆只花了几分锺,就炸毁半间化学实验室……她开始流冷汗。三分锺之后,岳珊珊决定放弃心中少得可怜的信任,匆忙跑出去找人。
季小篆娇小的身影在陰暗的大楼内乱绕,走过一间又一间宽阔的办公室,里头设备精良的办公器材让她大开眼界。
“纸都放到哪里去了?”她喃喃自语著,再度关上一间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里的文具夹,都像是刚刚遭到小偷光顾似的,全都干干净净,不剩半张纸。
这栋办公大楼隶属于“绝世”拍卖集团,是这国际拍卖组织位于远东的总部,“绝世”的负责人,富有的程度据说可以左右一个国家的经济。
那个负责人不会小器到这种地步,苛刻员工到不肯发放纸张吧?
小篆在大楼内走著,沿途观察著路径。虽然孤身走在幽暗的走廊中,她倒也不害怕,很感兴趣地看著四周陈设。
央求好友帮忙列印槁子,只是一项藉口,她其实是对“绝世”的总部十分好奇,想溜进来看看,或许还可以发掘些有趣的事情,能写进书里充充场面。
好奇是她的天性,而她的职业,则是猛摇笔杆写侦探类的小说,虽然名不见经传,稿费倒也还能勉强饱口。
“绝世”拍卖集团是一个很好的取材对象,组织成员神秘得很,极少露面,但是手腕甚为高明,才十多年的功夫,就并吞掉一些著名的拍卖会,还办过许多场珍品的拍卖。
没有人知道“绝世”是透过什么管道找到那些珍品的,许多失踪几十年、几百年的珍贵宝物,都可能在“绝世”所举办的拍卖会上出现。
“绝世”的来历与崛起,以及幕后的组织成员,都是一个谜。
但就因为神秘、以及崛起得太迅速,也招致旁人眼红。最近就传出,“绝世”的拍卖物其实都是经由不法途径取得,这消息弄得满城风雨,甚至逼出了其中一名成员出面。
小篆在电视上得知这条新闻时,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一来是因为好奇,二来是因为那个男人长得的确不赖,剑眉朗目,薄唇上噙著笑,很是养眼。
绿色的地毯铺到了尽头,走道转进一个陰暗的角落,那条道路上,铺著上好的红色织毯。
会铺这么昂贵的地毯,代表在这里办公的人,地位较高些吧?那么总也该会有纸张吧?
小篆单纯地想著,往前走去。
在黑暗中模索,她没有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原本的楼层,来到这楝大榫的高层。这里是高级干部的办公处,寻常员工不敢踏入一步。
两旁的墙上挂著许多画作,那些肖像的眼睛,都像是在看著她。小篆逐渐感到紧张。她可不管那些画作有多值钱,只知道在夜里,这些画像看来都陰气森森的。
“这是什么鬼地方?”她有些发毛,只想著要快些拿了纸就走人。
走道的尽头,一扇樱桃木雕成木门虚掩著,她蹑手蹑脚地溜了进去。那是一问豪华的房间,有著宽阔的空间,以及稳重而古朴的摆设,桌上更有她找了大半夜的纸张。
小篆抱起那些纸,正想要溜之大吉,却听到内室传来隐约的谈话声。
她心跳得很快,直觉在心中拼命呼喊,要她快些走人,但是好奇心却又让她的双脚上不由自主地往内室的那扇门走去。她贴了上去,从门缝偷腿著。
在内室,有人正在谈话,低沉的声音傅了出来。
“消息外露,总要有人负责。”醇厚的男声说道,听不出情绪。
“黑先生,那……那不关我的事啊……”角落里,有人一边颤抖一边说著。
“管道是由你把关的。”醇厚的男声又说道。
“但是……但是……”那人已经抖得说不出话来。
“没有你的放行,那些人无法利用‘绝世’的管道。”男人淡淡地说道,没有提高半个音阶,语气却十分冰冷上让人不寒而栗。
“不,那绝对与我无关的,我——”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细微的声响,随之而来的是重物跌落的声音。
躲在门后的小篆,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冻结了。
写作侦探小说,她对武器有著基本认识,轻易地听出,那细微的声音是经过灭音设备处理的枪声,毫无疑问的,那个正在辩解的男人被射杀了!
小篆以手捂著唇,咽下一声低呼。有人活生生在眼前被射杀,那种惊骇让她难以呼吸,她本能地后退几步,双腿不断颤抖,却还是移不开视线。
持枪的男人双眼闪烁著锐利的光芒,即使在黑暗中,还是能够准确地寻找到猎物。他稍微偏过头,视线落在门上,若有所思地一眯。
他该不是看见她了吧?!小篆的心猛地一跳,差点吓得尖叫。四周这么黑,黑到连乌鸦都可能会撞上树,他有可能发现她吗?
为了一条小命,她的双腿在此刻神奇地停止颤抖,连滚带爬地逃出去,因为太过惊慌,她手脚并用的爬行时间,多于她奔跑的时间。
总隐约觉得,那双锐利的眼眸已经寻到她,正牢牢盯住她的身影,她就算是逃得再远,也避不开那人的目光。
天啊地啊,她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几乎要开口发告,一旦回到家里,用棉被蒙住头后,她就会把这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的。
小篆热切地希望,那双黑眸的主人,也能尽快把她给忘了。
摔跌过无数次后,她胡乱嚷著过路神明的名号,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走道尽头。
黑子骞举起手,又是一枪,击毁了角落的监视器。
“被人瞧见了。”他放下枪枝,语气简洁。
“公司的员工?”陰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个高大男人,黑发绑成一束,薄唇噙著笑,有几分慵懒。
“不是。”黑子骞摇摇头,严酷的神情半分未减缓,打开另一组更隐密的监视器。
萤幕上出现一个娇小的身影,没命似地在走廊上奔跑,还不时狼狈地跌倒,惊魂未甫地频频回头看著,怕后面会有追兵。她的黑发披散在纤细的肩头上,双眸清澈而灵活,贝齿轻咬著红唇,美丽得像是一个生动的瓷女圭女圭,那模样看来很是惹人怜爱。
“这女人是谁?”地上的“尸体”突然出声,坐起身来打量著。先前惊慌的口吻,如今变得好整以暇,他胸前甚至还有一个冒著鲜血的大洞。
“没见过。”黑子骞的视线仍然锁住萤幕上的美丽女子。先前在黑暗中,他只瞧见一双清澈的眸子,以及娇小纤细的身影。她窥见刚刚那一幕,吓得脸色苍白。
假扮屁体的男人点点头。“她似乎不太习惯只用双脚走路。”话还没说完,萤幕上的小篆又跌了一跤。
接著,就见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奔跑到一问办公室内,哇啦哇啦地嚷著,拉住一个神色茫然的女人,迅速离开大楼。
黑子骞手指在桌面上挪移,画面倒转,几秒之后停住定格在一个她回头的画面上,美丽的容貌占去了大半萤幕,一双眼睛水汪汪的,聪慧与单纯并存。
“会是洛尔斯的人吗?”
“洛尔斯不会雇用一个跑不到一百公尺,就要跌上七、八次的女人。”黑子骞淡淡地说道。
“要我去调查出她的身分吗?”角落的男人问道。
“戏还没演完,你另有去处,必须进牢里去待一阵子。”黑子骞说道,偏头看向另一人。“至于你,等著明早让人验尸。剩下就该等消息散播出去,看洛尔斯的人如何行动。”
“你打算亲自处理她?”被分配到蹲苦牢的男人挑起眉头,指著萤幕上的女人。这算哪门子的分配?他必须进牢里,而黑子骞却可以去盘查这美人儿!
“那个女人是我最先瞧见的。”黑子骞宣布道,有著不容旁人争辩的威严口吻,高大的身子走到萤幕前,视线锁住萤幕上的女子。
假扮尸体的男人,与站在角落的男人,无言地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这倒是头一次看见黑子骞对一个女人感兴趣。
“我去回报智者。”知道多说无益,黑发成束的男人踱步离开……
“尸体”叹了一口气,知道无缘跟萤幕上的美丽女子打交道。他重新躺回血泊中,再度尽责地扮演一具尸首,动也不动,连面色都是死灰的。
黑子骞伸出手,轻抚著萤幕,深邃的黑眸中浮现某种光亮,那种光亮穿透了黑眸长久以来的冰冷严酷,让他俊美得接近邪恶的面容,看来更增添了威胁性。
事情已经安排妥当,这小女人却挑在最敏感的时刻闯了进来,还撞见最不该看见的一幕。她只是单纯的误闯者,还是洛尔斯处心积虑设下的一步棋?
他的嘴角半勾,浮现类似笑容的表情,黑眸里的光芒显得锐利,有著充满野性的活力。
那是猛兽狩猎时的目光。
目睹凶杀案的三天后,小篆从棉被里探出头来,确定小命没有危险后,才敢踏出房门。
“唷,你出关了?再不出来吃皈;咱们的娘都要拿斧头去劈门了。”季楷书挑起眉头,丢过来一块烤得香酥的吐司。“稿子写得怎么样?这次闭关这么久,想来是在忙一本惊世钜作喽?”
小篆俐落地接住吐司,张口就咬。
“我没在工作。”她含糊地说道,用食指挖起一小坨大蒜酱放进嘴里,和著吐司一起嚼。“爹,社会版借我。”她看向餐桌主位。
大概是几个孩子从小被喂多了诗词古文,用词也都文绉绉的,古代现代的词汇,随时视情况切换自如,别人听得别扭,他们倒是用得习贯。
整个人埋在报纸后方的季家男主人嗯了一声,将社会版递了过来,没有抬头。
“没在工作?那你这些天躲在房间里做什么?”季行书也走到桌边,给弟妹倒了咖啡。他拉开椅子,也拿了一块吐司。
“我在躲避危险。”小命都快没了,她哪里还有心情工作?“有人很可能会来杀了我。”美丽的小脸皱成一团。
她说出心中隐忧,而她最亲爱的家人,听到这个消息时,一点紧张惊讶的反应都没有。
“你换编辑了?新的编辑这么凶狠?”季行书悠闲地喝著咖啡,不以为意地问道。
“跟工作无关,我是说真的!”小篆嚷道,面容上的忧愁转为愤怒。她张嘴还想再嚷,可一块煎火腿在此时被拨进了她嘴里。
“小篆,先吃饭,你两三天都没出房门用餐了。”白心绣端了一盘刚起锅的食物,优雅地坐了下来。她俐落地将部分食物,放进丈夫的餐盘中。
“是。”小篆无奈地回答,乖驯地嚼著火腿,习惯性地伸手去拿黄芥末。
手才刚伸出去,她猛然想起自己的处境,站在餐桌边蹙著眉头。为什么她的家人个个都不紧张?她的小命这么不重要吗?想著想著,她觉得委屈极了。
视线扫到桌上的报纸,小篆顿时间被头条新闻给吸引住!
“黑子骞涉嫌凶杀案?!”她失声念出报纸上斗大的标题,把报纸抓到眼前。“你窝在房里这几天这条消息闹翻天了。”季楷书慵懒地说道,把果酱抹上吐司。
报纸上刊载著密密麻麻的文字,以及一张黑子骞的照片。
他的五官很深,浓黑的剑眉划过额际,一双黑眸深不可测,望著镜头的锐利目光,可以让任何人颤抖,薄唇始终抿著,暗示他的不苟言笑。
他高大健硕的体格,以及陰鸢的黑眸还烙在她脑海里,在黑暗中扫见他陰沉面貌的瞬间,小篆就认出他的身分。
不可否认的,黑子骞的确是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男人。
“‘绝世’这阵子风波不断,这男人前些日子还因为不法拍卖品的关系,接受过调查。”楷书道,说出脑海中的资料。
“对了,那时这家伙出现在萤幕上,小篆还双眼发直,盯著萤幕转不开视线,要跟她抢遥控器,她差点没张口来咬我的手。”行书击掌,翻起旧帐。
她瞪了行书一眼,视线又回到报导上。报导写得很含糊,只提到在黑子骞的办公室内发现一具尸首,而他被列入警方高度关切名单。
“小篆,你试著以既有资料推理看看,人会不会是他杀的?”楷书柔声问道,看出小妹神色有些不对。
“呃……”哪里还需要推理?她可是目击证人呢!
想当初,她几乎要迷上黑子骞的皮相,哪里知道这人其实邪恶而可怕,竟然持枪杀人!原来他不只神色严酷,而且还残忍无情……
“当然是他杀的。”行书抢先下了结论,挥舞著刀又,刀又前端的卤鸡翅也跟著舞动,看来振翅欲飞。“死者跟不法拍卖品不是也扯得上关系;是个关键人物吗?情况很明显,肯定是黑子骞怕泄密,所以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
这四个字上让小篆的身子抖了一下,嘴里的煎火腿突然变得像是木屑,教她食不下咽。
“事情有很多疑点,都需要查证。”楷书较为谨慎,心思也比大而化之的行书细密些,没有妄下结论。
小篆慢慢地坐下,脸色变得苍白。即使视线不停留在报纸上,她也神经质地觉得,那张照片上的黑眸,像是锁住她不放。
“小篆,你怎么了?”白心绣蹙起眉头,看著小女儿。
“我没事。”她回笞著,拿起一块吐司盖在照片上头,这才松了一口气,眼不见为净。
老是觉得,这张照片上的黑子骞显得冰冷严酷,跟她先前在电视上所看到的他,有几分不同。但至于哪里不同,她却又说不上来。
白心绣仍是皱著眉颤,看著小篆。会拿吐司来盖住照片,这样的举止还能说是没事吗?她几乎想模模女儿的额头,看她是不是在房里闷出病来了。
小篆没发现娘亲关爱的眼光,她侧著头,努力思考著。
她直觉地知道,黑子骞找上门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撞见了那一幕,她就无法置身事外。只是,难道除了束手就擒、等著黑子骞找上门来外,她没有其他路可走吗?
“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她喃喃自语著,想起黑暗中黑子骞闪烁异光的眼睛。
“是啊,就算真要死,也别死得那么窝蘘,咯!”行书打了个饱嗝,丢下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著,以为她说的是故事剧情。
小篆却把这些话当成鼓励,全听了进去。恐惧消褪得差不多,取而代之的是她旺盛的好奇心。反正是躲不过了,不如主动出击,去调查这件凶杀案的内幕,说不定还能查出些什么,换来一线生机。
她不想坐以待毙,也不想傻傻的变成枪下亡魂。更重要的是,这实在是一个很棒的故事题材,她很想模清楚,事情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另外,再追加一点。小篆在心中默默补注,承认黑子骞的确勾起了她莫大的兴趣。
他像是一把诱人的火,耀眼而醒目。明知道万分危险,她却又克制不住,偏被吸引著朝他走去。
“大哥,你说得对,我这就去查证。”小篆跳了起来,胡乱拿了一块吐司,边咬边往房间里跑去,忙著去拟定作战计划。
餐桌上有片刻的寂静,众人望著小篆像是一阵风般,迅速离去。
“她怎么了?”白心绣问道,用筷子移开吐司,端详著黑子骞的照片,这男人不错啊!俊帅得很,跟孩子们的爹年轻时有得比拚,为什么小篆要拿吐司盖著他?
“大概又是想到什么侦探故事的情节吧!”楷书耸耸肩膀。
“是吗?”白心绣举起报纸。“这个男人,会是小篆举止有异的原因吗?”她有著母亲的直觉。
两个年轻男人同时大笑,一脸的不以为然。“不可能的啦,黑子骞可是个大人物,哪会跟咱们小篆扯上关系?顶多就是她正在写的小说,是以这男人做蓝本。”
白心绣的推测,很快地被否决。一家人悠闲地继续用餐,餐桌上只剩男主人翻阅报只的声音。
真的不可能吗?白心绣一边思索著,一边将目光投向小篆的房门。
母亲的直觉,通常很少出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