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和欢沁一同被留置在赌场楼上的厢房里。
张冷并未说明如何处置她俩,只是在得知如玉亦是「千里香」的人后,就命人将欢沁及如玉带至此地。
织锦红绸被、黄罗帐纱幕、精致的圆形龙虎床,还有那镶嵌宝玉的桌、椅。连杯盘都是白玉制成,亮晃晃地眩人。「千里香」再豪华也不及这小厢房来得气派。
欢沁一扫先前的紧张,兴奋得东模西瞧,还直嚷着:「瞧这羽绒被,轻软得似云。还有这桌,面子是碧绿绿的玉,拆下拿去托人重制,不知可打几只玉镂呢!哗——还有这铜镜,镶了满满的金边呢!」
「是是是——」如玉却猛往窗外瞧。「待会儿乘机捡个几件带回『千里香』去卖。」
「喂?」欢沁胡涂了。
「笨!」如玉转身拉住她悄声说:「外头没什么人,我们乘机逃吧!」
「逃?」欢沁双眸惊恐地大睁。
「难道还真留下当他的妾?」
当他的妾也不错啊!欢沁想起那张英姿焕发的脸,心头就不住地跳,恨不能代如玉当妾。
「其实留在这,一辈子锦衣玉食挺好的。」她多想留在那男人身畔服侍他。
如玉未细察她的心思,倒训起她来,「傻瓜!锦衣玉食又有何用?如果没了自由,跟行尸走肉有啥分别?我才不想当谁的妾!要嘛,就当妻。」
「妾当久了也许哪日成了妻!」
「不!瞧那男人一副凶悍残暴样,要我小心翼翼伺候他、看他的脸色?那我早下海捞钱了,干么等到这天?」
「如玉,妳说得大刻薄了,妳又没和他相处,也许——」
「也许?哼!我可不受等莫名其妙被砍了头还喃喃叹着『也许』!」
「如玉……」她欲言又止。若如玉留下,她也许可一并留下。甚至,也成了他的妾……
她喜欢上张冷了。若和如玉逃跑,她何时还能有这等幸运再亲近他?
「或许我们不该逃,」欢沁私心道。「搞不好被抓回来,触怒了他——」
「唉!妳真笨!『千里香』保镳那么多,何必怕他?!况且他又没凭没据,怎么抓我们?!」
「可是——」欢沁想告诉如玉他就是张冷,无奈如玉不给她机会。
「好了,欢沁妳别害怕,他绝对料不到我们敢逃走。妳看,他连差人看守都没有。」
不!她不是怕!她只是不想逃。
而如玉却已拿了包袱在搜刮房里值钱的玩意,还懊恼地踢踢桌脚骂:「真恨不得拆了桌面那块玉。我输了好几百两哪!」
欢沁神色黯然,无心搜刮任何东西。只淡淡说道:「我去外边看看。」
「好呀!」如玉叮咛着。「得小心点。」
「嗯。」欢沁轻轻踱出房。
楼下赌客的吆喝声不断,楼上长廊却杳无人迹。
欢沁头低低地在廊上踱着,心头阵阵哀伤。
她从小便是半个孤儿,被远房亲戚卖入妓院,白白糟踢了青春年华。
欢沁的美,是人人见了都竖起拇指称赞的。
她的纤弱、她如烟似雾的眸子,全精致地巧布于瓜子脸上,叫男人看了恨不得即刻搂进怀中疼个够。
而这又如何?
今夜霸主未正眼瞧过她。
她的美竟不能令霸主分神片刻。
没有一个男人这么待她。也没有一个男人教她因此而伤心失望。
一股妒意骤然涌上。
是她好心带如玉来的,然而今夜霸主专注盯着的人竟是如玉?甚至,要纳她做妾?
不知张冷身分的如玉竟想逃掉,她宁愿回去继续当她的厨娘,而自己呢?回去继续做妓吗?
从前她或许可以不将男人放在眼里,但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从她遇上张冷那刻后就不同了。她竟只希望能委身于他,只独独讨好他一个男人。
不知不觉间她已步下楼。一股魔力烧灼着她的身心。
英挺的霸主和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或者是——凄冷孤独又乏味至极的妓院生活。
失去自由无妨,当人家的妾无妨,她只要霸主注意她、青睐她,即便是跪下来亲吻他的脚趾头都愿意。
可是如此一来,她势必会失去如玉这个挚友。
她回思半天,最后深吸一口气,暗下决心。
假若如玉可以赌,那么,她施欢沁也能「赌」。
她毅然决然推开内场大门。
屋内张冷正被一群人簇拥着。
她上前轻轻柔柔弯身一句。「霸主,民女有一事禀告……」
如玉在房内搜刮完毕,却不见欢沁,左等右等,好不容易才等到她回来。
她们两人闯进隔壁厢房,愉了几件素衣换上,悄悄溜出了皇家赌场。
漆黑的碎石子小路隔开了街。如玉拉着欢沁朝小路跑,一路上树影幢幢,月儿映出了两人鬼祟的身影。
如玉心里盘算着一旦逃逸,立刻找车夫,将偷来的玉器换得车资,好返回「千里香」。
眼看半个时辰过去,城门口就在不远几尺,暗地里忽然涌出七、八个彪形大汉将她俩拦住。
如玉没来得及逃月兑,即刻被粗鲁地抓住,和欢沁两人原路被架回赌场。
张冷的脸虽然平静,他的眼眉仍不自觉地透出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威严。
他身边两位将士也是一派肃杀。
如玉的包袱被揭开扔置地上。
她僵直伫立着,怒气掩过害怕。她只觉这男人真是小气,她是输给了他没错,然而,瞧他这么财大气粗的样子,难道会缺个女人当妾吗?他身旁铁定美女如云,何苦跟她这个小小厨娘计较呢?真是一点风度也没有。
「妳们不但逃走还愉了东西。」他终于说话了。「我该好好惩罚妳们。」
如玉直觉对不住欢沁,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挺身向前。「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又如何?」
「你别找她麻烦!」
「妳可知妳犯了多大错误?至今没人胆敢如此件逆我——」
「你也大高估自己了,凭什么说我件逆你?」如玉向他挑衅。
欢沁一面冷眼旁观,一面等着霸主怒气勃发。此刻她看见如玉出言顶撞霸主,时机正好,便假意提醒她:「如玉,他是霸主,妳难道不知道?妳怎么可以对霸主如此无礼?」
他——竟是如今称霸江湖一方,残暴凶狠的霸主——张冷!怪不得她要输了。他目光犀利、身形魁梧,加上那种浑然天成的慑人气魄。如玉真恨自己为什么这般迟钝。
她只是一个「千里香」的小厨娘,却和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对峙。
如玉想来不禁一身冷汗,全身寒毛直立。
想到他要自己做他的妾,伴君如伴虎,何况是张冷这样一头恶虎,弄不好性命可能随时完结,他又怎会具备人的感情!
她的初夜,无论如何不可给这恶魔似的男人!
张冷静静瞅着如玉失神的模样。
这女子乍看并无突出之处,虽算美丽,但平凡极了。而此刻她流转的眼波,细致小巧的脸蛋,略噘的红唇,红滟滟地甚是好看。
而且,有趣的是她得知他真实身分后,竟还是一脸的倔强,不像其它人一脸惊恐之色。
他模着下巴打量如玉,也不动怒,一字一句问道:「妳同欢沁一样是『千里香』名妓?」
如玉灵机一动,料想自己一旦承认,说不定他就会打消纳自己为要的念头了。于是她大声应道:「是,我不配当您的妾,您放我们回『千里香』吧!」
张冷一副含笑带趣的表情。「放妳回去?不,我听说『千里香』的姑娘个个『身怀绝技』,我当然不能放过大好机会,得照样纳妳为妾才是。」
如玉气得七窍生烟,却仍虚伪地应付。「我们怎么敢让低贱的自己污了您的盛名,我们还是回『千里香』,你的大人大量我一辈子感激!」
「我想妳忘了,妳早已是我的人。愿赌服输,妳不但不服,还偷了东西逃跑,我怎能轻易放妳是?至于妳的朋友欢沁,因妳受累,我决定立刻杀了她。」
如玉呆住了。
欢沁吓得双腿发软。她明明是通风报信的有功之人,理应得到他信赖疼爱,怎会反而要杀她?
张冷起身走下并怞出亮晃晃的大刀。
一见那刺目的亮刀,欢沁惊得昏厥过去。
如玉不顾一切挡在欢沁面前惊嚷:「不要杀她!」
她瞥见那把锋利大刀紧贴在欢沁的脖子上,只要他稍稍用力……她吓得脸色灰白。
张冷一派气定神闲,或许是杀人杀惯了,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知道,他应该毫不犹豫地杀了这个女人。
她可以为一己私利出卖好友,换取荣华富贵;这种小人,他见多了,杀了她,对如玉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是,望着如玉那张控诉惊慌的脸,向来行事果决的他,竟觉下不了手。
半晌,他森冷盯住如玉落话。「妳答应再也不逃?」
「不!不逃。只要放了她,我什么都听你的。」
「好,我差人关住她,只要妳再逃一次,我便取下她项上人头!」
从来没有如此恨一个人。如玉睁着一双红眼,屈辱地答应。
如果手上有把刀,她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夜深了,四周一片闇黑静寂。
人都睡了没有半丝声响,而这间厢房内,仍有烛火跳动。虽然一室清冷,如玉心头却暗潮汹涌。
张冷命人为她梳洗、更衣。他故意让她换上一件低胸红袍,前襟只能勉强的合拢。她黑长的发,依他的命令,只是梳亮了束在颈后;而红唇则被涂上庸俗的胭脂;连手腕、颈背、腰际都被抹上香油,玫瑰的味道浓浓地裹住她身子。
帮她打扮的丫鬟,最后带着暧昧的笑容离开。
他——真的当她是妓女。
如玉愤恨地紧抵着唇静静坐着。
气自己胡涂地堕入虎口。没想到在妓院守身多年,竟还是劫数难逃。她恨死了张冷。
除此之外,她更怕。
怕他那对锐利如闪电的眸子,那里头没有一丁点感情,没有一丁点温暖。
他不是人,是一头凶残的黑豹。
而她成了他的猎物,他就要来吞了她。
如玉正胡思乱想之际,门「霍」的被推开。
那头张狂的野兽来了。她别过头,拒绝看他。
而张冷,却被眼前的惊鸿一瞥深深震慑住了。换上女装的如玉,犹如一朵红玫瑰盛放。女乃白的肌肤,衬得红袍更加眩目。那丰润的唇,似藏蜜的花蕊。黑亮长发恍如上等丝缎,自她颈背滑至床畔。而胸前若隐若现的雪肤,更增添几许魅惑人的情韵。只是这朵怒放的玫瑰,正伸展着她的尖刺,张冷对她的倔傲大为光火,上前扳过她的脸,逼她仰头直视他的目光。
「看着我!我是妳今后该伺候的男人!」
她依言看他,目光却是藏不住的轻蔑。
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没杀她还纳她为妾,她竟还板着脸对他。
如玉咬牙切齿。「我瞧不起你——」
「妳犯不着扮清高,不过是『千里香』卖笑的。」
如玉不甘示弱地反击。「你又清高多少?双手沾满了血腥,若在千里香,给我一千两都不接你这客人!」
「哼!」他冷笑。「我不信妳身价有多高,尽管开出来,我立刻给妳。」
「休想!」她刻薄地道:「我不屑拿你的『脏』钱!」她刻意加重「脏」字的语气,把张冷激得怒不可遏。
他突地揪住她的发。如玉吃这猛然一袭,疼得倒怞一口气。
「妳这张嘴早晚害死妳——」
他吻住她。霸道地夺去她的呼吸,将她纤弱的身子拢进怀中。
那是她的初吻呀!如玉瞠大美目,瞪视着眼前这个霸道的男人。他灼热的气息侵入她唇内,引她的舌一阵麻热。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她心里喊着:不……不可以……她听到自己心脏正擂鼓般的告诫着她,骤然间,她将他猛力一推。
如玉慌张地喝骂:「和你睡我宁愿死——」
这句话直刺张冷心坎。
当年,他背叛的妻,也曾这么绝情地呼喊过。她和李劲不但有了暧昧的关系,还为李劲愉了许多情报,在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殊死战中,张冷不但差点丧命,还失去了许多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于是,他一刀劈死爱妻。
女人,他发誓今生永不饶恕她们。
他疯狂地撕开如玉衣袍,恶魔般压住她的身子,用粗暴的吻凌虐她的唇;他的大手所到之处,如玉娇女敕的肌肤立现青紫;他不是人,是头残酷的黑豹,正玩弄着他掌上的猎物。
如玉脸上的惊恐及凄厉的呼喊,反而更令他血脉卖张,他感到自己就要被炽热的所吞没了。
张冷将如玉的手反剪于上,强有力的腿撑开她的双膝,毫不留情地利入她脆弱的禁地。
一阵痛彻心肺的哀嚎自如玉口中呼出。
张冷加快了冲刺,丝毫不怜香惜玉,直到湿热的血渗出濡湿他的腿——
她是处女?!
像被人重重一击,张冷的瞬间消逝,停止一切粗暴的攻击。
他大梦初醒般地看见她惊恐含泪的双眸,颤抖如落叶瑟缩的身子。
尽管脑中充塞着深深的疑问,但眼前的景象却是不争的事实,经历这一场粗暴的蹂躏后,她可能会好几天下不了床。
想到此,张冷向来冰冷的面容,罕见地现出一丝柔情。他倾身欲安抚如玉,她却拚命地往角落瑟缩,口中慌乱地喊着:「不要——不要碰我!」
张冷颓然收手,拉过锦被覆盖住她颤抖的身躯,默默地离去。
张冷走后,如玉躲在被里哭了一夜。
张冷差了丫鬟来帮她沐浴、更衣,换上干净的床单,并搁了满满一桌的食物。
丫鬟恭敬地传话。「霸主特地要厨房烧一点菜,您试试合不合胃口。」
如玉自顾自地泡在澡盆里,不发一语。
丫鬟只好退下。
如玉一直浸到水都变冷了,她身子禁不住一阵阵的冷颤,才筋疲力竭地起身倒卧在床上。
床单是干净的,然而脑海里的记忆却如此鲜明。他是怎样残暴地要了她。好恨——她卷着身,埋在被里啜泣,她思念起「千里香」以及娘。而那却像是好远好远以前的事了。
隔日中午。
张冷下令,大队人马拉拔回京城里的冷月宫。
冷月宫之名得自张冷的前妻沈月。自从她被张冷手刃于寝宫内,仆役丫鬟间便长年流传着有关沈月陰魂不散之事。而张冷并没有因此毁掉这个伤心地,反而长住于此。
明了张冷手刃其妻内幕的人,只有他最信赖的谋士周恩平,其它人均不谅解,张冷在他们心目中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恶魔。除非必要,否则仆役们都不愿见到他。久而久之,张冷残忍成性的传言便不胫而走。
现在,宫内又多了一个对张冷深恶痛绝的人——失去欢笑的赵如玉。
他不但掠夺她的身子,更禁钢她的自由,如玉这辈子是恨定他了!
张冷差丫鬟日日送珍宝华衣进厢房供她挑选。如玉总不屑地撇过头,皱眉嫌恶地挥手。「不要不要!脏钱买的脏东西,我不稀罕!」
「或者,奴婢可以带您去花园散散心……」
话犹未完,就听如玉一迭连声咒骂:「不要!叫我去看那些脏花秽草,我宁愿在『千里香』看墙壁!」
丫鬟很为难地道:「您镇日不出厢房也不大吃东西,霸主很不高兴,您要是病了……」
如玉咆哮:「我倒想病——死——」她恨不得死了好化作厉鬼,生生世世纠缠他,好教他后悔他加诸她身上的一切痛苦。
她的咆哮终于吓跑了丫鬟。
半个时辰后,张冷召来丫鬟问话。「怎么,她挑了几件衣衫?」
「她……没有中意的。」丫鬟嗫嚅回答。
张冷不悦厉声问:「都不喜欢?她怎么说?」
「呃……」天晓得据实禀告霸主,他会不会迁怒自己?丫鬟心惊胆战地支吾一阵才说:「她说……衣衫都很美,但是……但是她觉得已够穿了,所以没挑选。」
张冷锐利的眸子静静打量着丫鬟苍白的脸。又问:「妳可有提到带她去花园逛逛?」
「呃,有、有,我全照您的吩咐说了。」
「她有去吗?」张冷斜睨着丫鬟。
「没有……」丫鬟努力了半天,才挤出这两个字。
「没有?」她真想闷死在厢房里吗。「她怎么回答?」
天啊!这差事怎么这样难做?丫鬟感到自己恐怕凶多吉少,只得硬着头皮,吞吞吐吐道:「她说,谢谢您的美意,但她觉得天气渐凉,待在厢房舒服些——」丫鬟越说头就越低,到最后几乎要贴到地板上了。
张冷沉默半晌,忽地淡淡一句:「妳可知道说谎会有什么下场?」
丫鬟「啪」地一声跪下,抖着声哀求。「霸主饶命——」
「哼!那女人说话不可能这般客气。妳给我照实将她的话答一遍!」张冷仍是一派不疾不徐的口气,却吓得那丫鬟连连打颤。
「是是!她说那些衣衫饰品全是「脏东西」,她还说去花园闲逛不如回『千里香』看墙壁——」
「岂有此理!」这不知好歹的丫头竟敢说他的东西脏!
张冷铁青着脸,急奔如玉的厢房,门也不敲,霍地一脚蹦开。
如玉正坐在床上发愣着,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瞧他杀气腾腾的模样,许是已听过丫鬟的回报。
不待张冷发言,如玉随即轻蔑一笑,冷冷的讥刺如连珠炮般炸开。「怎么?霸主自上回后,便不再临幸『贱妾』,是不是『贱妾』什么地方得罪了您?霸主您一向大人大量,就算『贱妾』有何不是,您也不会怪罪下来的,是不?」
她故意学「千里香」那些姑娘接客时的腔调,心里恨恨地想,我赵如玉今天没本事杀你,把你气死也是一样!
张冷被她的反话一激,果然怒火中烧,他攫住如玉的下领,手劲之大,令如玉痛彻心肺,可是她仍倔傲地瞪视他,不允许自己掉半滴眼泪。
张冷对她的反应又气又好笑,这小女人,明明疼得五脏都快移位了,还顽强地跟他作对。张冷不但不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狠狠盯住她一脸的顽抗,半晌才问道:「我有没有说过,妳这张嘴会害死妳自己?」
如玉虽张不开嘴,但暴怒的眼神仍显示她气死他的决心。
张冷微微一哂。「别以为我不清楚妳的小脑袋里在打什么主意!很可惜,以妳这种拙劣的伎俩,我是不会轻易被妳激怒的。」
如玉喉中咕咕直响,张冷稍微松了松手。只听她咬牙切齿道:「一日不行,我就用一月的时间;再不行,我总有一辈子,还是会有气死你的一天!」
张冷不愁反笑,直调侃她。「咦?!先前妳不是还想逃走?这会儿怎么改变主意要跟我一辈子了?不过照妳这样不吃不喝不出门,妳的一辈子恐怕不会很长,还未将我气死,自己就先病死了!」
如玉没想到一时气急败坏的失言,竟会被他一阵抢白,而且还恬不知耻占她便宜。她气得咬牙切齿,却吐不出半个字。
张冷乐极,仰头大笑了数声。他真没想到这小女人这么有意思!
不远处一干偷听的仆役丫鬟个个满脸惊怖之色,并非霸主笑声很可怕,而是……霸主竟然笑了!
这个冷血汉子,自他亲手杀了爱妻后,便不曾听过他的笑声。大家正兀自震惊着,突然听到一声夹杂着不安的叫唤破空传来——
「如玉!如玉!来人哪!」
大伙儿慌忙前去一瞧,只见如玉已面无血色地倒在霸主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