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眼时,已是日上三竿众人准备出发之际,宇文凌烈望着前来唤醒他的璨翼,不由有些涩意,挣扎起来才发觉身上衣服已然穿好,只是那疲软的身子如无外力,根本是无法自行坐起的。
璨翼一反平日的笑语连连,他只是默默看着宇文凌烈的挣扎,好一会突然健臂一伸便把宇文凌烈整个抱了起来。
「谢了,璨翼你不必把我抱起,扶着我让我自行梳洗便行了。」沉醉于昨夜那份甜蜜中,宇文凌烈丝毫没察觉璨翼的不同,说完后,他便等着璨翼把他放在地上,可没想到璨翼一语不发便把他抱出了帐外,直直向那备好的马车而去。
「璨翼,璨翼?」
终于还是发现了好友的不妥,宇文凌烈不客气的直接问道:「璨翼,你怎么了,有何坏事让你如此气恼?」
「没有!只是出发时辰已到,我们先赶路吧!」直接登上马车,璨翼一挥手喝令队伍起步,完全没有理会宇文凌烈拉他衣袖的举动。
宇文凌烈不太习惯的躺在璨翼怀中,只是穿着中衣便被璨翼抱出门,这实在是不甚礼貌,况且自己还没洗漱过呢,昨夜他与寒那么……
思回昨夜的风流,宇文凌烈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直到璨翼踏进布置安逸的马车内,他才不自在的挣月兑了璨翼的怀抱。
「璨翼,有没有清水,好歹让我漱漱口!」见璨翼仍旧气鼓,宇文凌烈也不便在气头上招惹他,自己环看马车摆设便想找出能梳洗的工具,哪知才看到马车里一个装水的皮囊,人又复被璨翼抱回怀中。
宇文凌烈这次没有再挣开,只是戳了戳璨翼:「怎么了,谁给我们高高在上的皇帝气受了,等我伤好,我替你报仇。」
「寒星!」
什么?掏了掏耳朵,宇文凌烈诧异的望着璨翼:「你再说一遍是谁给你气受了?」
「寒星!寒星!寒星!还有你这个笨蛋!」
赌着气,璨翼终是忍不住把气撒了出来,大清早去找凌烈想换他起来换药,哪知竟被寒星由帐内走出挡了道,心想也好,毕竟月洛是神医,她的药应该更有用。
放弃换药他便转身准备去弄早点给凌烈吃,可刚踏步,寒星竟又警告自己不许在与凌烈搂肩抱腰,说皇帝该有皇帝的举止,凌烈是他的,不许别人窥视,这样霸气的宣告简直是对他的挑衅,他与宇文凌烈相识二十余载,轮先后,哪里轮得到这个寒星,他凭什么不让自己搂抱凌烈!
而这个笨凌烈……
又打量了一脸春色的宇文凌烈一眼,璨翼更是赌着气了,哪有人把痕迹露得如此显眼,那大刺眼的红印遍布凌烈的脖子,这分明就是一种炫耀!而这个凌烈竟就这样大咧咧的睡着了,还睡得如此香甜,明明他每晚疼痛难忍常无眠到天明的!
实在是一头雾水,宇文凌烈好不容易顺着璨翼那似杀人的目光看至自己身上,虽脖子上难以观看,可因被璨翼用力抱住而散乱的中衣里,那满布红痕的胸膛……
宇文凌烈终于明白璨翼再撒什么气了。
伸手柔柔那还伏在自己肩上的头颅:「璨翼,你有什么好气的!你跟你那些嫔妃们不也这样?难不成寒星与我春宿一度,你独守空闺,嫉妒了?」
原只是调侃想换换气氛,哪知璨翼忽然抬头,双手紧紧握住肩膀,一脸认真道:「我嫉妒了!」
「别胡闹了,等抓到安国公后,我在为你挑几个美人啊!你别握得我这么紧,会疼得!」
宇文凌烈忍不住喊了出来,璨翼那五指抓得他生疼,怕是被抓伤皮了。
「凌烈,若是我说,以后只你我二人共度日月,不纳妃不娶妻,你我谈笑国政,舞剑月下,琴萧和弦,这可好?」
璨翼及其正经说到,他不想与凌烈分开,凌列在,他做何事都有劲头,不管何等大事,只要凌烈站在自己背后,给予自己一个信赖的眼神,自己便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原以为寒星失忆,凌列或许无法在与寒星在一起,自己也松了口气,却没料到,只是仅仅再碰上一回,寒星竟又重缠着凌烈,甚至两人……
这样下去,凌烈早晚会跟寒星走的,他不能忍受这回事!
璨翼瞪着那碍眼的红印,忍不住想用手将它擦去,宇文凌烈没想到璨翼竟用这么大的手劲在柔自己的皮肤,这完全不同于以往两人的打闹,宇文凌烈不由恼了。
轻推一掌月兑离璨翼怀抱,宇文凌烈正色道:「璨翼,冷静些,你该明白,终有一日,我们是要分开的。我们之前不是已分开过三年吗?那没有我半分消息的三年,你不也活得挺好吗?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你只是先前依赖我过重,才会有此心理,我陪你待上京城三年,怕我未烦,你先厌了我!」
「不是!你又怎知那三年我是怎么过的,若不是要为你家报仇的意念在我胸怀,我早就颓唐了,哪会在朝上积极出头,意图得到更多的权势去追查凶犯!」
没有料到宇文凌烈会是这般看待自己,璨冀不由急欲表明心迹:「况且你我又怎会再分离,你不是说了吗?要与我同生共死,我原以为,这是你把我放在心中最重要位置,才会如此说道的,难道不是吗?」
「璨冀!」
宇文凌烈大喝一声道:「你该明白我说这话的时候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我认为你是明主,我衷心想让你能得回你应得的皇位,从此把国家管理好。我这般苦心,为何你不懂?」
「不懂?那你懂什么?父皇死了,皇兄也死了,现在我身边就只剩下你啊,凌烈……」
那一声「凌烈」唤得如此凄凉,宇文凌烈怔住了,望着璨冀欲哭的脸,璨冀是那么重感情的人,他对于兄长的死又岂会不伤心,自己竟完全忽略了他,只以为他终日还能抱着笑脸,便是振作起来了,自己怎可这么疏忽!
暗自责备自己,宇文凌烈伸手把璨冀抱进了怀中:「哭吧,别忍着了,到了京城,你便无法再哭了,趁此时,哭吧……」
「那你起誓,不与我分离。」璨冀趁机要挟,他明白,凌烈绝不会舍得他伤心得,他是凌烈心头最重位置的人
宇文凌烈摇头:「这誓我不能起,缘生缘灭,全是上苍的安排,我如今答应你,到最后如若无法应诺,那我岂不是伤尽你的心了?璨冀,你是我最重要的友人,我能为你出生入死,我期盼的是你能快乐一生,我不想因我之过而让你伤心,你懂吗?」
寒星随他不能应诺与他同生共死,璨冀他也不能应诺自此不与他分离,这人生总是无法如人所愿,事事如意,宇文凌烈算是有了深刻的认知,只是他不能违了良心,随便应诺,讨得他们一时欢心,可真到了那时,他又如何与天抗衡!
璨冀摇头苦笑:「你的性子我怎会不知,可偏偏又想试上一试,你是不会欺骗自己与好友的人,若真的应了诺,你便会一生一世守着,原想骗你应下这诺,或许我俩以后便不用再分离了,结果还是不行。」
话毕,璨冀向后卧躺在了柔软的面褥上:「说不定我们也只有这段路能同行,来吧,就让我也拥有与你同床共寝的回忆。」
那话里藏着的轻佻让宇文凌烈宽了眉,璨冀又恢复过来了,爬过去倒睡在璨冀身旁,宇文凌烈拉过棉被盖住二人:「你哪用说得如此委屈,我以往与你同床共寝少吗?每次玩乐完,你总是赖在我家,不就是与我同床共寝吗?」
嘻嘻一笑,残疾伸手搂过宇文凌烈的肩:「是啊!再怎么说,能与你同床的第一人,不正是我吗?这样躺着,似乎又回到了以往在你家里玩累后趴在床上大睡的日子,那时的你好小,像个小女圭女圭……」
宇文凌烈也累了,合着眼听着璨冀胡扯些往事,半梦半醒间只想到身上的伤似乎不疼了,寒似乎没跟他们一起走,他跑哪了?璨冀怎么这么爱说,他不累吗……
躺着身旁扯呼的声响,璨冀明了宇文凌烈熟睡了,支起身子看着这童年玩伴的睡颜,痴痴地,伸手取了宇文凌烈得一缕头发把玩,其实他明白得,自宇文凌烈在自己面前说了寒星随这人,他便明了早晚有一日,凌烈会离开自己,而烈这坏小子连骗也不肯,硬是要自己早日认清这个事实。
唉!
叹了一声,璨冀掏出护身小刀把手上这缕头发割下,又把身上的华丽挑不起眼的地方割下一块包住头发放进自己怀里,不晓得月洛这位精通术的术师能不能再造一个凌烈出来陪伴自己呢?
璨冀抱膝坐在宇文凌烈旁,开始思索这个想法的可行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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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拖着马车,但精良的马匹向来是边城的自豪,行军的速度显然比预期要好很多,连天也似在为他们开路,一路下来,竟没有下雨刮风,日日晴空朗日,夜夜风轻月明,大家都不觉得累,这路便走得更快了。
这日大队人马便来到了扬州城外,焦晋霄指挥将士安营扎寨,自己便上马车请示:「皇上,扬州城已到了,我们要下去与我师弟剑门门主会一会面。」
「朕明白了,将军稍作安排,朕与凌烈这就下马车。」
窝居马车十几日,璨冀与宇文凌烈都觉似把腰骨坐断了,幸好两人作伴游兴趣相投,这才免了烦躁。
跳下马车,仰望晴空,宇文凌烈就地伸展四肢,伤势早在进马车的第二天便好了,聪明的他立刻翻过玉佩观看,果真,寒星随又磨了玉佩为自己疗伤,八成是月洛教他的。
抿嘴轻笑,这一路上没察觉寒星随有追上来,况且他与月洛决定先行潜入京城也说不定,毕竟大队人马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点。而且依隽霖与月洛得关系,月洛要确定隽霖生死也不难理解。
璨冀看见宇文凌烈定定看着眼前大树却不发一言,他上前去一拍:「凌烈回神,我们得去贺前辈家中了。」
被璨冀一惊回神,宇文凌烈这才发现自己竟想得入了迷,他连忙点头:「好啊!早去早回也是件好事,就不知前辈会否与我们同行了,不然还能讨教几招。」
「哈哈哈,看来宇文公子武艺又有所长进了,我看龚擎是不敢教公子了」随着几声大笑,扬州城外的林子旁步出两人,放眼望去竟是陆慎言与龚擎,璨冀不由喜出望外,迎了上去。
「两位前辈别来无恙啊!」
「还好还好,二皇子,啊!现在该称皇上了,皇上,请受草民一拜。」
陆慎言装腔作势地行礼,璨冀大笑一手扶住了:「陆前辈啊,你这性子我还不知道吗?想看我有没变而已吧,若真要你向我行礼,你怕情愿躲在青山处不见人了。朕就准你与贺前辈以后见朕不必行礼!在朕面前不必如此拘束,朕好歹还是你们的半个徒弟呢!」
「皇上真是痛快,哈哈哈,唉……」听到璨冀免他们行礼正暗自高兴,哪知璨冀哪壶不开揭哪壶,一句「徒弟」就让陆慎言愁了眉。
「前辈何事叹气?」璨冀不解看着眉带忧愁的陆慎言与龚擎,但见寡言的龚擎开声道:「月姑娘传来消息,隽霖确实被安国公挟住以制满朝文武,可处死隽霖似乎并不是半月后,而是五日后,提前十天行刑!」
「什么?他不是想用隽霖作饵,引我们进京城的吗?为何又提前行刑!」
宇文凌烈不由失声叫了起来,就是以为安国公想用隽霖来牵制他们,他们才敢这样大模大样出发,给安国公一个警示的。
「似乎出了变数,月姑娘的信中口气很急,她要我们立刻赶上京去,这五千精兵看来是要丢下了。」
龚擎也不解,只是月洛信中写的如此严重,必定是急需他们帮忙了。
「那也没法,月监国并非会拿这等事情开玩笑之人,我们还是快马加鞭赶去京城吧,焦将军,找出几匹强壮的马匹轮流替换,朕与凌烈及两位前辈先行赶过去,你领着精兵也日夜兼程吧。」
「臣遵命!」
焦晋霄领了命离去安排,璨冀回头便看到三人怔忡地望着自己,似乎看到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
「怎么,朕有什么做错了吗?」
「没没没,你做得很好很好」宇文凌烈摆摆手,露出笑语予璨冀信心,这一路上,璨冀是越来越有帝皇尊严,万事也开始考虑周详了,或许他没察觉,可他的口吻,那唯世顿尊的气派,已然形成,他已经是一个出色的君主了。
「的确,皇上做得很好。」与璨冀相处三月,自然也明白宇文凌烈说这话的意义,龚擎也开口附和着。陆慎言可没这么多感慨,他接过焦晋霄找来的骏马,一手抛了缰绳过去,「事不宜迟,大家还是别耽搁了,先赶去要紧。」
「你这人真不懂礼貌!」龚擎嗔怪道,却也抓住缰绳跳上了备好鞍的马,毕竟自家两个徒弟都在京城,他挺心忧的。
「这本是陆前辈本色不是吗?」璨冀也跃上了马,看着宇文凌烈也已坐在马上,他扬缰绳:「我们走吧,务必在五日内赶至京城!」
四马扬开四蹄纷纷冲出小树林,焦晋霄目送四人离去,不解地摇着头,这事态是越来越难以捉模了,到底隽霖有和能耐能让如此多人去救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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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行夜宿,每到一处比换精良马匹,宇文凌烈与剑门的势力足以让四人在沿途上花费最少的力气去落脚,只短短五日竟真让他们赶至了京城,这时离月洛信上所书的日子只余两日,两日后,隽霖就要身首异地。
没有选择投宿享有盛名的酒楼,反而挑选了一间小小的客栈,宇文凌烈等人歇息过后便将各自得来的消息交换,意图找寻新的线索,以了解安国公为何突然变故,只是这一交换,却让宇文凌烈脸色完全沉了下来。
握着两份卷宗,宇文凌烈两相比对,有关安国公的动向,自己这边的卷宗竟漏掉许多关键之处,连隽霖自京城传来的许多机密也缺了不少,自己所建立起来这地下势力到底何时掺进了奸细!
望着也在细细比对两份卷宗的龚擎,他不由长叹一声,推桌而出,自己似乎太过放任手下了,剑门如此庞大却能有条不紊地运作着,自己真该请教一下龚擎执管剑门的法子要如何才能付众呢!
走至二楼栏前,宇文凌烈扶栏杆低头沉思,这一低头,他便发觉了为何消息老是被漏掉的关键!
站在楼上,宇文凌烈冷冷地看着一个女子拿了一幅画,与掌柜商量了一下后,便急步走出客栈,那曼妙的身段是何等的熟悉。
曾几何时,这名女子在翠怡院里大放异彩迷倒众生,翠怡院的老鸨对她倚重其深,事事照顾,甚至还把她送上了顶头上司的床上,那号称「血啸狂凌」的笨蛋,就这样摆了个奸细在身旁,以为她只是不足轻重的小人物而掉以轻心。
难怪消息不断走漏,连他也难以置信,他如此改名换姓居然也逃不过安国公的耳目,他竟是如此早便安排人插入自己自以为万无一失的组织当中,难怪隽霖被抓他不知道,也难怪安国公能抓到隽霖,隽霖正是通过自己的手下运送机密于自己的!
跃下楼轻松挡住了女子的去向,宇文凌烈冷冷笑道:「冷梅,怎么这么快就离开啊?本少爷还真怪想你的呢!」
被人挡住去向正想发难的女子在听到宇文凌烈话音后立刻掩脸低头:「公子认错人了,小女子三步不出闺门,又哪会认识公子如此丰神俊朗的人物,莫羞煞小女子了。」
「扮大家闺秀扮得挺像的,哪还有江南第一名妓的风采,如今冷梅姑娘想要到哪处啊?哦!想必情报得手如此多次,冷梅姑娘也知道早晚会被揭穿,还是趁早逃跑才是上策对吧,只可惜就这样撞到我宇文凌烈的手上,真不知这是不是上苍给你开的玩笑呢?」
冷媒暗暗叫糟,脸色却是仍旧无辜:「公子请让步,小女子还要赶回家呢,公子所说的小女子是一句也听不明白。」
「那我就让你明白过来!」一级擒拿就向冷梅袭去,其劲风之凌厉如若冷梅不躲,那怕是拆骨卸膊了。
冷梅一飘三丈掉头就跑,宇文凌烈一抓落空倒也不急,只见一条青影飞过已落在了冷梅面前,中年男子装模作样的怜惜道:「哎呀,姑娘你衣服破了,这样跑出去怕有害闺名吧,我刚好是个裁缝呢,姑娘请随我进客栈,让我把你的衣服缝好吧。」
「不用,不用了!」冷梅自知已然败露,若不出手怕是难以逃月兑,对这看似无害的中年人她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微笑,手掌却暗自翻弄就想劈晕这个中年男子逃月兑出去。
中年男子摇首,手轻轻格开了那在他眼内时软棉的一掌,口中念念有词:「如今的姑娘家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厉害,动不动就要拆老人家骨头啊!」
「陆前辈别玩了,我们还要做正经事呢!」宇文凌烈跨坐栏上一派逍遥,看着陆慎言如猫戏老鼠,把冷梅拿来耍玩,他摇头轻笑,这陆慎言陆前辈可真会及时行乐。
陆慎言听到宇文凌烈的提醒,忽然站定反手一敲,竟就将提高防备的冷梅敲昏了,他托起冷梅看向宇文凌烈:「我说小子,老人家为了抓了个漂亮媳妇,这搬运可得你来做了。」
「前辈辛苦了,送小侄这厚礼,小侄真是欣喜啊!」与陆慎言一唱一和,宇文凌烈跳下二楼不理会掌柜那惊恐的目光,接过冷梅他就往回走。
「两位,这当街掳人……」
扬手丢下两块金子与一块权杖,上面那大大的「剑」字让掌柜闭了嘴,默默收起了金子,掌柜把权杖推了回去,「两位爷请好好歇息,小的明白该怎么做。」
看着掌柜毕恭毕敬的模样,宇文凌烈这才发觉原来这小客栈竟也是剑门物下的产业,这剑门真是神通广大啊!
「其实也不算是我们物下的产业,只是大家出来混口饭吃的,靠官不如靠剑门,如此才能在方方面面吃得开,有时候给些小恩惠加上剑门的威名,就足以让不是剑门子弟的老百姓守口如瓶了,不必处处收拢,也省得我们要替太多人背书。」
「前辈真是厉害!」宇文凌烈真是服了,他就从未如此想过。
「多吃点饭,多行点路,人便能学会很多东西,你出身豪门自是不会懂我们这些商户是怎么讨生活的。这并不是你笨的缘故,只是你不往这个方向想罢了。」
陆慎言拍拍宇文凌烈的肩,指向一间空房,「去吧,好好问一下这个女子,你抓她,怕且也是因这女子与安国公颇有渊源,若能有新的突破,那我们便不用愁了。」
「谢过前辈!」宇文凌烈也不客气,推开大门便行了进去,掩上大门把冷梅丢在地上,他把放置房内恭旅人洗脸的盆水搬来一下就倾倒在了冷梅身上。
「该醒来了,别再装下去,说!是不是安国公指使你来的?你跟我这么久,也该知道我一旦狠下心,便绝不会因你是女子而手下留情,你要尝尝我对敌人的酷刑吗?」
冷梅伏倒在地,身上的衣裳被水全泼湿了,在听到宇文凌烈那冷酷的话语后,冷媒身体一颤,却也死死不肯开口,宇文凌烈慢条斯理地等了好一会,两眼冷冷盯着地上的女子,直盯到冷梅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宇文凌烈这才一拍桌子:「冷梅,我的耐性不是很好,可别让我大开杀戒!」
身子又冷,心里又怕,冷梅自是知道宇文凌烈平日看似温文,可真动起杀手偏又心狠手辣,只是那边也是不能出卖的主,一时心里两相比较,真不知该选择哪头?
「冷梅,你以为凭你这小小的奸细值得让安国公重视吗?如今我们已来到这京城,你已无用武之地,即便是杀了,他也无半分损伤,倒是你为之赔上一条命可值?若你真的供了出来,我倒是可以免你一死,只要你隐姓埋名,相信这下半辈子你还是能安稳度过的。」
「我……」
「安国公只是利用你在做事,他大逆不道,杀害亲人,谋权篡位,这样你难道还辨不清这人是何面貌吗?况且如此丧尽天良的鱼洞,他值得你为他牺牲吗?冷梅,昔日你我同床,也算情投意合,你为何要叛逆我呢?」说完亲昵地抚着那因湿衣而尽情展现的曲线,宇文凌烈双目一敛杀意,反而满载深情,一时让冷梅看痴了。
三年前,当这俊雅青年站在自己面前时,自己何曾不倾心爱慕过,以为能与他朝朝暮暮,以为她只肯亲近女子唯她,这便是青年对她的宠爱,却在发现青年并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后,心灰意冷。
这才遵从了主人的派遣去偷取机密,如今这曾让自己深深爱恋过的男子正用着如此深情地目光注视自己,即便明知是假的,却也忍不住欺骗自己啊……
「若你肯与我再恩爱一次,我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冷梅妩媚地将玉手搭在了宇文凌烈肩上,散着魅光的眼睛不断眨着,期盼着宇文凌烈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