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亲吻似乎无法满足贺湋,而他的也亢奋得收不回,有种微热的兴奋在他下月复发酵。
亮丽的眼波确实美得动人心弦,贺湋深情的凝视苏佑的脸庞,轻抚着他褐色的发丝和他粉女敕的脸颊。
苏佑也睁着水眸直视他,好象也在期待他进一步的行动……
苏佑猛然从贺湋的怀里惊醒过来,他扶住发昏疼痛的头。
他是怎么搞得,好不容易从一个坟墓里爬出来,现在又不知死活的跳进另一个无底洞里。
更奇怪的事,对有洁癖的他,竟然被身边这个陌生人抚弄挑逗的欲火焚身,更不知耻的浑然忘我、沉醉其中。
太丢脸了!他竟然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如此深情的投入。
难道他不怕再度受到伤害吗?
呵!自己其是个打不死的爱情勇士。
苏佑取笑着自己。
最后他好象醉了,对于昨晚的记忆也很模糊,搞不清楚他们到底相爱几次,只记得他的双唇和双手不停的在自己身上亲吻,而自己则是不停的憨笑。
他为什么变得这么滢乱,太不应该了。
苏佑在内心谴责着自己,随便跟陌生人上床令他感到痛苦不堪。
而这个人连名字都不愿让他知道,只知道他一个人住在这个鸟不生蛋的海边。
或许他是个无业游民,或是个逃犯?
不过有可能是自己太过悲观了,说不定他是个有才气的艺术家,喜欢远离尘嚣独自生活。
好吧!就把他当作是个有才气的艺术家,这样他的心里才会好过一点。
苏佑小心地离开贺湋的怀里,悄悄穿上贺湋昨天帮他清洗好的衣服;至少他还有这份体贴的心,他感到欣慰的穿好衣服离开海边的房子。
再甜美、浪漫的恋情,最后终究是要回到现实的世界。
他们没有问彼此的姓名,就这样结束他有史以来最短暂的恋情,也算是最美的一段恋情--一种不知彼此姓名而对彼此产生爱恋的美感。
他走到屋外冷风马上迎面而来,夜晚确实比较冷,而今晚的风比前一天还凛洌,寒风把他的头发都吹乱了。
寂静的夜晚,除了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之外,就是不停在耳边呼啸的海风。
哈啾--
苏佑不敢太大声的轻轻打一个喷嚏,凭医生的直觉知道自己的感冒不轻,回去可能会病上几天。
他拉拉身上的外套,在冷风的侵袭下寒意更浓,他冷得全身颤抖,皮肤的毛孔也竖立起来。
他拨拨乱发从衣服口袋里找出车钥匙,再回头望了一眼贺湋的房子,决定还是赶快离开这里!
反正彼此不认识,可以当作一切没有发生过。
***
从海边回来之后苏佑果然得了重感冒,一个星期的长假全在家里养病;而且凄惨的是,他孤伶伶的躺在床上被病魔摧残。
生病
这场重病难过时,他就会泪汪汪的自言自语,说这是自己乱勾引人家的报应,会生这场重病是遭到老大的惩罚。
结果,因为这场大病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变成名副其实的「弱不禁风」。
一个星期的长假很快就过了,而重感冒的他也很庆幸的在前一天痊愈,不过他担心的却是海边的男子有没有被他传染到感冒?
但想到如果他也得了重感冒,也是跟自己一样孤伶伶的躺在床上,这幅画面真是太有趣了。
他忍不住的痴笑起来。
「苏医生!」护士微弯着身体经唤苏佑,「孕妇已经准备好了。」
护士们已经很习惯苏佑会随时陷入冥想的状况。
「喔!」苏佑迅速回神,赶紧抓起病历表假装忙碌的看着。
他在心底告诫自己,不可以再胡思乱想,要专心工作。
身边一大堆失意的事,至少要有一件令自已得意的事,这样活着才会有动力,才不会堕落。
「苏医生,再看几位就可以休息。」护士眨眨眼给苏佑一个调皮的眼神,她以为他累了。
苏佑一个晚上已经看了二十个内诊和二十个孕妇的超音波,身心确实有点疲乏。
最后,终于只剩一个准妈妈,他稍微放松的喘口气。
「贺盈。」苏佑看着病历表叫着孕妇的名字。
「感觉如何?」苏佑看看这位准妈妈,才十八岁,这么年轻就要为人母了。
现在的人真是两极化,有人迟迟不敢结婚,结果狠下心来结婚时却变成高龄产妇;另一种更糟糕的,就是心智未成熟就急着要当大人的小妈妈。
贺盈长得相当漂亮,这是第一胎而且已经八个月了,上次产检时胎儿的胎位有些不正。
「都很好,只是小家伙在肚子里乱踢的时候很难受。」贺盈皱着眉头说。
「乱踢没有关系,这表示胎儿精力旺盛、身体健康,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苏佑安慰着贺盈。
苏佑把超音波的探测器放到贺盈抹着些许润滑剂的肚皮上。
「一切都正常,不过胎位还是有些不正,他似乎很顽固不肯低头。」苏佑开玩笑的说若。
「可能跟他爸爸一样吧!」贺盈呵呵笑着。
「对了,他爸爸有没有来?」苏佑问。
「嗯……有呀!」贺盈犹豫一下才回答有。
「Miss张,麻烦妳请这位太太的先生进来。」苏佑转身交代护士后再转身对贺盈说:「我想请妳的先生协助妳做一些运动,让小Baby回到正常的位置。」
「不用叫他进来,你直接跟我说就可以。」贺盈急忙的说。
「最好是请先生帮忙会比较安全。」苏佑解释着。
「好吧!」对于医生的建议,贺盈只能妥协。
「苏医生,这是她的先生。」护士带领一位先生进来指给苏佑看。
「喔!好。」
苏佑确定超音波仪器上的胎儿一切正常后,才抬头看贺盈的先生……
嗯,很面熟,再看一眼……
呃--苏佑惊骇的目瞪口呆。
为什么是他?
贺盈的先生为什么是海边那个男人?
他的心突然绞痛起来,这比看到唐軠和别人躺在床上还痛。
难怪他不愿意介绍自己,原来……原来他结婚了。
他最看不惯脚踏两条船的人,偏偏两次都让他遇上,命运之神为什么要如此捉弄他?
再次相遇,他的心湖瞬间起了波澜,苏佑不敢正视他,双手颤抖的把仪器收好,深呼吸稳定自己的情绪,决定装作不认识。
至少不要让贺盈知道,自己跟他的先生有过一夜,这对孕妇来说太刺激了。
他勉强挤出职业的笑容说:「你的太太……你的小孩,胎位还是有点不正……」
他越想表达清楚就越说得模糊不清。
「胎位不正?那要怎么办?」贺湋表情冷漠的问。
很好!他也跟自己有同样的想法--装作不认识。
既然对力无意认他,那自己也就不必厚颜的打招呼。
「你要帮她,先让人跪坐在床铺上,上半身再慢慢趴下来,你要扶住她,不要压到肚子……」
苏佑秉着医生的职业道德,仔细地对这对夫妇解说若如何让胎儿自然的回到正确位置的作法。
虽然面容很平静,但内心却像是被人紧紧勒住一样快要不能呼吸。
他很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之下还可以把事情解说完毕。
***
「苏医生,电话。」护士把话筒递给苏佑。
「喔,谢谢。」都要下班了,会是谁?苏佑感到奇怪的接过电话。
「嘿,我是苏医生。」
(苏佑……)贺湋在电话那端等着苏佑的响应。
听见贺湋的声音,苏佑的眼泪瞬间在眼眶打转,他傻愣得不知如何回答,
产检完毕、结束门诊之后,他的心情好不容易平复,现在又被打乱了。
他咬咬唇冷淡的说:「我就是。」
(那天……为什么不告而别?)贺湋语带埋怨的问。
「我隔大要上班,所以先走了。」苏佑毫不迟疑的说谎,他其实是觉得放浪的自己太过丢脸,所以先行离开。
现在想想,还好自己先走,不然若是被他太太捉奸在床就很难看,搞不好还会吃上官司。
(你怎么不先跟我说,害我担心一整个礼拜,我还以为足我表现不好,所以你才离开。)
他在说什么?难道还要自己称赞他一番,外加拍手叫好的鼓励他吗?苏佑不悦地皱起眉头。
不过他当时对自己是满温柔的,他也很满足。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两人在那场里,彼此好象满契合的。
啊!苏佑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好让自已清醒一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个做什么,人家可是有老婆的人。
(先不要管这些,能够找到你真好,你几点下班我请你吃饭。)贺湋着急的问。
现在是晚上十点,正确的说应该是吃宵夜才对吧。
他明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是有太太的人,竟然还敢约他吃饭!
不过人生如戏,就当作陪他游戏一场,反正自已也很闲。
不过今天太累没空陪他玩。
「后大好了,后天休假。」苏佑淡漠的说。
(要这么久……)贺湋稍有微辞。
会很久吗?「不要就算了。」苏佑冷酷的说。
(好吧!后天我去找你。)
听着贺湋莫可奈何的语气,苏佑感觉好象自己是在吊他胃口。
明知道人家有老婆还答应跟人家去约会,自己才有问题!
(苏佑……拜拜。)贺湋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后只好轻轻道声再见挂上电话。
苏佑轻轻地挂上电话,内心的罪恶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