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相约InYourEyes 第四章 作者 : 淡霞

陈姿伶在下课后跟着苏长贤身后走着,已经有好长一段日子了,但是苏长贤却从来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并不在意。

同学将近一学期了,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可以引起他的注意。谁都知道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女友伊暖欣,也就是伊承谚的妹妹。

虽然没有人见过伊暖欣,但是光凭苏长贤对她那种「死忠」的态度,就不知羡煞多少医学院的女同学;因为撇开伊承谚不说,医学院中最帅、最让女孩子动心的就是苏长贤。

她自己也是这些女孩子其中之一。

虽然她是医学院的系花,但对苏长贤而言,她却什么也不是。

对伊暖欣的失踪,或许她该觉得高兴,但是看到苏长贤日渐消瘦和郁郁寡欢的样子,她竟觉得心酸和不忍。以前总是转别人提及爱情的伟大,好象这种凄美的爱情只有小说上才会有,现在她总算亲眼目睹。

伊暖欣,妳是个何等幸运的女孩子啊!

如果今天有个男孩子像苏长贤这样对她,她真的会死而无憾。

陈姿伶想得入神,竟没发现苏长贤已停下脚步,结果她整个人撞了上去,手中的书本也散落一地。

「对……不……起!」她涨红了双颊,连忙弯去捡书本。

苏长贤也弯下腰来帮她。

「对不起!」当她接触到苏长贤那双深遂的眸子,竟让她心跳得如小鹿乱撞,连说话都不灵光了。

「妳已经说过了。」苏长贤温柔的回答她。

他低沉而磁性的声音,轻易地撩动陈姿伶的心弦。

虽然他们已经同学一学期了,但是像现在这样单独面对面说话,这可是头一遭。

苏长贤转身准备离去,她忍不住叫住他。

「妳还有什么事吗?」他微蹙起眉峰。

陈姿伶恬恬唇,莫名其妙地回答:「谢谢你!」

此话一出,不只是她愣住了,连苏长贤也愣住了。

这个女孩是怎么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她可是医学院里锋头最健、也是所有男同学最想追求的女孩,就连伊承谚都是其中之一;而她今天似乎反常得过分。

他却不知道,她的反常是因他所引起。

「你——我是想问伊承谚他妹妹可有消息?」乱了!一切全乱了!

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端端的提伊暖欣做什么?

「暖欣还没有任何消息。」他淡淡地回答。

呼!这可教陈姿伶松了口气,原以为他会掉头就走的。

「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许我可以请我父亲的一些朋友多打听。」她父亲可是个位阶不小的官员,人脉关系很好。

「谢谢!」他真的很感激她。

「我是说真的。」她是怎么了?净说些没「营养」的话。

「我知道,所以我谢谢妳。」苏长贤轻轻的扬起嘴角,露出个淡淡的笑容。这是伊暖欣失踪后,他第一次笑。

这些日子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过的,整天浑浑噩噩,连上课都无精打彩。

伊暖欣的讯息,像追日逐月般永不可及,这种切心的痛,像一道永远无法痊愈的伤痕。想到她,他的双眸立刻变得落寞而寂寥。

陈姿伶咬紧下唇,双手绞得死紧,她恨不得自己可以有根仙女棒,为他点去所有的忧愁。

情深无怨尤,对藤长贤或对她都一样

伊暖欣找遍瀑布附近,根本没发现镜子的踪迹。

巫医在一旁看了直摇头,这女孩只是拿洗澡做借口罢了。她在瀑布附近一遍又一遍地搜寻着,虽然不明白她到底在找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在找十分重要的东西。

「妳不洗澡了吗?」巫医忍不住提醒她。

「喔!」伊暖欣拉了个长音。如果巫医不说,她差点忘了刚才是为何而来。

「妳必须动作快一点,不然少主回去见不到我们,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他除了会生气、欺负弱小之外,还会什么?」一提到邾理,她就一肚子火,眼看每个人都对他唯唯诺诺地,就像在对待皇帝一般。他以为他是谁?或许别人会屈于他的统理之下,但是她绝不会屈服于他。

「妳别这么说少主,其实少主他——」

「他混蛋!野蛮!无聊!神经!」她辟哩啪啦胡乱骂一通,完全无视巫医一直对她做的暗示。「他自大狂!他以为每个人都怕他?我才不怕呢!反正只要我找到郎嬷嬷给我的那面镜子,我就可以回家去了,我才不甩他!」

「妳哪里也不许去!」邾理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一双大手已紧紧地抓住她的玉颈。

「少主!」巫医知道大祸临头了。

「妳先回去。」他吩咐道:「叫卡尔巴拔营,等一下就回宫。」

「是!」巫医给了伊暖欣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巫医一走,邾理掐在她颈上的手非但没有放松之意,反倒有意无意地用指尖轻抚着她柔细的肌肤。

「放开我!」伊暖欣出奇不意地用手肘猛力朝他身上一撞,他的手一松,她马上想逃开,但是她的动作却比不上邾理快速。他一个箭步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眼底燃着欲火与怒火。

「下次妳再想逃,看我怎么惩罚妳!」他猝然将嘴凑上去,带着狂野的情绪狠狠吻她。

「妳是我的。」他喃喃低语,吻得更狂烈。「妳属于我,没有人能改变这一点。」

尽管伊暖欣死命咬紧牙齿抗拒他的热吻,但还是迷失在潮涌而至的晕眩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唇离开她,松开手,她整个人酥软地靠在他怀中。

「说妳是我的。」

她固执地摇摇头。

「说妳不会离开我。」

她还是摇摇头。

他快被她气疯了!

虽然明知道要她顺从他是不大容易的事,但他一定要她乖乖地跟在他身边。

邾理拦腰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不顾她的抗议和挣扎,将她抱上马背。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双脚被他的两腿紧紧夹着,动也动不了。

「回宫中。只有回到宫中,妳才逃不了。」他策马飞奔着。

完了!这下真的玩完了。

伊暖欣恐惧的想着,找不到郎嬷嬷给她的镜子,又被他带离这瀑布,那么她可能真的无法回去了。

她要如何是好?谁会来救她?谁?

连夜的赶路,再加上风沙很大,使暖欣一路上几乎都是昏沉沉的。

等她感觉到马步稍缓时,天空已泛白了。

「睁开眼睛!快看,前面就是我的宫殿了。」邾理摇晃着她的肩,骄傲地宣布着。

她柔柔惺忪的睡眼,口干舌燥地说:「我想喝水。」

他瞇起眼将脸凑了上来,吓得她双眼瞪得大大的,连忙把眼光调向前方。

霎时,她整个人被眼前的宫殿给震撼住了。

浮显在云雾中的宫殿竟美得有点虚幻,它比起以前她在电视上、书上所见过的宫殿都来得漂亮,也宏伟许多。

「很美吧!」他脸上闪耀着骄傲的光彩。

她点点头,不得不承认。

当他们渐渐接近宫殿时,才发现宫外早已站满了欢迎邾理归来的人群。从他们脸上崇敬和喜悦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对邾理的爱戴。

蓦然,从人群中窜出一位少女直奔到邾理面前,全然不顾所有人注视的眼光,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

「沙月!放肆!」卡尔巴怒斥一声,却起不了任何作用,沙月还是和邾理当众拥吻了起来。

所有的人对这幕竟然鼓掌叫好,一直到他俩分开,仍有人不断地吹着口哨鼓噪着。

伊暖欣看在眼中,心底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很不是滋味。

「沙月,过来。」卡尔巴将她拉至自己身边。

「没关系,卡尔巴。」邾理笑着说。

当然没有关系,大!伊暖欣心中嘀咕着。

「咦!这女人是谁?」沙月突然指着伊暖欣,像在看什么怪物似地打量着她。「她是哪里人?怎么穿著打扮造么奇怪?」

「她?」邾理露出得意的笑容,将伊暖欣搂在身边,「她是我这次狩猎最大的收获,她是我的猎物。」

这话是说给在场每一个人听的,这样就没有人敢动伊暖欣一根汗毛。这是在保护她,但是听在伊暖欣耳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要不是确定自己根本打不赢他,否则她真的很想将他英俊的脸撕个碎烂,或是踹他几脚。

他竟说她是他的猎物!他以为自己是谁?

邾理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伊暖欣,将她搂得更紧些。虽然从她脸上倔强的表情,可以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但他忍不住暗暗祈求,千万别当着所有人的面反抗他,否则他势必得照宫中的条例处罚她,那真的教他为难。

「少主,我们要先到哪里?去看老主人或是坦伊?」卡尔巴询问他。

邾理想了一下道:「先到坦伊的宫中去吧!」

坦伊?这大概又是他的哪个女人吧?伊暖欣猜想。

「那她呢?」卡尔巴指着伊暖欣问。

「她当然跟着我,我到哪里她就到哪里。」

这句话让原先一直笑着的沙月顿时拉下了脸。

邾理从未这么强烈地表示过他在乎一个女人,而这个女孩却让邾理如此重视,看来她不能太轻忽了这个女孩的存在。

只要谁敢与她作对,她都不会放过的。

「沙月!」卡尔巴给了女儿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他太了解自己女儿的个性。虽然他也不大喜欢这个女孩,但从邾理处处维护她的态度看来,就算想除掉她,也不可以躁之过急,正所谓「吃急打破碗」,这个道理他还知道。

邾理拥着伊暖欣走入城堡内,此时伊暖欣才真正体会出什么叫金碧辉煌。

只见到处铜柱玉壁,四周百花怒放,还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流;早晨的太阳穿过河面上的晨雾,像娇羞少女轻轻揭开脸上薄纱一般:而花瓣上的晨露正盈盈颤动着,教人叹为观止。整个城堡内有富丽堂皇的美,也有婉约含蓄的一面。

邾理一到坦伊的宫中,才发现自已的父亲也正在裹头,一脸焦急地探视昏迷中的坦伊。

「达达!」这是他们对父亲的称呼。

「邾理,你终于回来了。」老族长沙夏亲切地拥着大儿子。

「坦伊他——」

「他前两天不慎掉人河中,巫医们以为只是受了点风寒,没想到他一直高烧不退,现在完全不醒人事。」沙夏叹了口长气,对这个小儿子的身体,他着实担了不少的心。但是打坦伊出娘胎,就一直体弱多病,动不动就高烧不退,而这次最是严重,也教所有巫医束手无策。

伊暖欣注视着床上昏迷中的少年,他的模样十分清秀,看起来大概和她差不多年纪,脸色却十分苍白。她忍不住伸手模了下他的额头,才发现竟然烫得厉害。

「妳是什么人?谁准许妳碰他的。」朵拉挥掉她的手,不分清红皂白地就想给她一巴掌,但被邾理及时制止住。

「她是我的人!谁敢动她一根汗毛,轨别怪我不客气。」他对朵拉撒下狠话。

虽然朵拉是老族长的太太,但因邾理已正式继承哈撒族族长之位,所以整个哈撤族他的权力最大,就算是朵拉也必须听命于她。

「他在发高烧,再这么烧下去很危险的。」伊暖欣担忧地看着坦伊。

突然间,她无意地碰触到口袋中的阿司匹灵,记起这是长贤拿给她的。长贤说过这药可以解热镇痛,她便毫不考虑地拿了一颗塞到坦伊的口中。

她的举动立时引起朵拉的尖叫和一阵蚤动。

「天哪!她拿了什么给坦伊吃?」朵拉冲到她面前,双手紧紧地掐住她的脖子。「妳拿什么给坦伊吃?妳想要坦伊早一点死,是不是?妳这个恶毒的女人!」说着又朝她身上乱打、乱撞一番。

「住手!」邾理板起脸,气得彷佛想杀人。「我说过谁也不可以动她一根汗毛。」

他将伊暖欣拉开,仔细地审视她。「妳有没有受伤?」

伊暖欣咬紧牙根摇摇头,吸吸鼻子,不让眼泪流下来。刚才朵拉疯狂的行为着实吓坏了她,她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却遭到误会。

「妳拿了什么东西给坦伊吃?」

「药。」

「药?!」

她把阿司匹灵拿给邾理。一见到它,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这是长贤给我的,这种药还不错。我只是看他发烧得那么厉害,如果不快退烧,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才拿一颗给他吃。」

邾理看着手中写满一堆奇形怪状字体的蓝色盒子,惊讶地问:「妳懂医术?」

她摇摇头。「我不懂,可是我爸爸是医生,两个哥哥和长贤也都是医学院的学生。我只是一片好心,早知道你们这么野蛮,我就不会拿给他吃了。」她用手背抹去不争气的泪水。

「好孩子,我们谢谢妳。」老族长沙夏在一旁沉稳地开口了。从伊暖欣一走进来,他就开始注意她,又看到自己儿子对她很不一样,心底已有了谱。

突然,侍女叫道:「坦伊少主已经在流汗了。」

伊暖欣奔到他床边,又哭又笑地说:「快给他大量的水喝。还有,我需要酒精,如果没有酒精,酒也行,再准备一大桶温水,快!」

她为坦伊拭擦了酒精,然后又叫侍女让坦伊泡了个温水澡,坦伊在大量流汗后,果然退了烧。

朵拉突然在她面前双脚一弯跪了下去,快乐的泪水盈满眼眶。「谢谢你救了坦伊,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

「妳快别这样。」她扶起朵拉。「该感谢的是这盒药,也许妳更该感谢的是长贤,如果那一晚他没有把药给我,我今天也救不了坦伊。」

她把药紧紧地拿贴在胸前,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滑落双颊,想家的情绪排山倒海而来。「如果妳真的感谢我,就请你帮我一个忙——」

「不行!」邾理霸道地回答她,他太清楚她在想什么。

「你这个野蛮男人!」伊暖欣再也顾不了一切地对着他吼叫:「我为什么要听命于你?你以为你是谁?我只不过想要回家,我错了吗?我本来就不属于这裹、不属于这个年代,你没有权利将我留下来,你没有权利!」

啪!邾理毫不犹豫给了她一巴掌。

「你打我?」她抚着疼痛的脸颊。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打过她,现在——

邾理何尝不心疼?但是她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如此指责他,在哈撒族是不被允许,轻则被鞭打,重则可能会被处死。求求妳,别再说了!他气得快抓狂了。

偏偏伊暖欣已气昏了头,缓续她的控诉。「在这里你最大,是不是?如果我回不了家,我就得听命于你,是不是?郎嬷嬷说我的命运全系在现在,不会有未来,既然我不会有未来,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的话让邾理为之一惊,还来不及阻止时,她已用力地推开他。

邾理大叫一声:「不要!」

说时迟那时快,她已经一头撞上一旁的铜柱,血从她的额头流下来。

「天哪!妳疯了妳!」邾理一把抱住她,看着一脸是血的伊暖欣又心疼又生气。

「我要回家……」这是她最后有意识的话。

伊暖欣神奇般地救了坦伊,然后又惊心动魄地一头撞柱,她的举动在哈撒族内引起了很大的震撼。

哈撤族内开始有人以讹传讹,说她是仙女,具有神奇的魔力,而且把她给坦伊吃的阿司匹灵说成了仙药灵丹。总之什么神奇古怪的传言全在哈撒族内流传开来。

在她受伤的这段期间,除了邾理的女乃娘玛兰和巫医之外,他不准任何人接近她。邾理对她的保护,更加重了所有的揣测和好奇,也增加了伊暖欣的神秘感。

伊暖欣额头包裹着白布,脸色苍白得跟白布没两样;一张原本就不大的脸,瘦得只剩下巴掌般大:盈盈若水的眼晴如今更添上一抹忧愁,让人看了不忍。

从她醒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说话,只是对着窗外直发呆,彷佛是个失了灵魂的漂亮女圭女圭。

所有送进来的食物,全又好端端地被送了出去。

邾理已经气得再也控制不住了,他走到她面前,张口欲骂,但一见到她消瘦的脸庞,心疼又压过了怒气。

她真有把他逼疯的本事,要不是看到她如此虚弱,他真想把她按在膝盖上狠打几下。

「妳就算不吃东西,也喝点羊女乃吧!这是刚才才挤出来的羊女乃,很新鲜的,喝喝看,嗯?」

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妳想吃什么?我叫厨娘去准备。要不要喝一点肉汁,牛肉汁好不好?」

依旧毫无反应。

「果汁呢?我叫卡尔巴去采一些新鲜的椰果如何?这儿的椰果汁很香甜的。」

她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邾理气得手握成拳,重重地在桌上捶了一下,弄得满桌的杯盘铿锵作响。如果不这样,他深怕自己又会动手打她;有了前车之鉴,他再也不敢打她了。

他怎样也没料想到,他的一巴掌会引起她如此强烈的反抗。当他看到她一脸鲜血地倒在他怀里,他心中的懊恼和悔恨有谁可以了解?

他错了吗?难道她真的那么想要离开他?不!他死也不会让她离开的。

「少主!」巫医走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只见邾理皱紧了双眉。

「好吧!去请他进来。」他没想到坦伊会要求看伊暖欣。

「大哥!」坦伊气色十分健康地走了进来。跟邾理比较起来,他的外表并不逊色,但是他欠缺邾理在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男性成熟魅力。

他走到伊暖欣面前凝视着她好一会儿,问道:「她就是救我的仙女?」他一醒来,马上有不少侍婢把那天的经过告诉他,而一直到今天,他才亲眼见到传言中的神秘女孩。

「嗨!妳还认得我吗?我是妳用灵丹妙药救回来的。」坦伊对她开着玩笑。

伊暖欣动也不动一下,她的表情仍然没有改变。

「她怎么了?」坦伊对她的毫无反应十分震惊。这个漂亮的女孩该不会撞坏了头吧?

邾理忍无可忍,拿起桌上的羊女乃,一手强托住她的后脑,硬将羊女乃灌入她口中。

「妳给我喝下去!」他也不想这么对待她,但是他害怕她再这么绝食下去,准会死掉的。

「大哥!」坦伊被这一幕给吓傻了。

从没有一个人敢惹得邾理如此大发脾气,而这女孩却有这个本事;她的倔强和顽固真让他开了眼界。

邾理强迫她喝下的羊女乃,她一口也没有喝,双唇闭得死紧,不管邾理如何使劲地抓住她的头发,她仍然死也不肯开口。

她是不准备妥协了。

「玛兰!」邾理气得将手中的杯子往墙壁扔去。

「少主。」玛兰也无可奈何。她是带大邾理的女乃妈,太了解邾理的脾气了,而这个女孩的脾气竟然跟邾理一样倔强。

「去给我端牛女乃进来!今天我一定要让她喝下去。」他气得浑身发抖。

「大哥,你别这样——」

「我的事,你少管。」他何尝愿意这样,但是她再不吃不喝,她纤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他把玛兰端进来的牛女乃一杯一杯地硬往她嘴里灌,但是她仍然不肯喝下,只见牛女乃一遍又一遍地弄湿了她的衣襟。

邾理逼不得已只有硬掐住她的下巴,硬要把她的双唇分开。她干脆用牙齿咬紧唇,咬得唇都破了,沁出血丝来。

「大哥,让我来劝她吧!」坦伊知道如果不阻止邾理,只怕他们会两败俱伤。他把羊女乃端到伊暖欣的面前,温柔地对她说:「你救过我一命,我相信妳也见到了,当我生病时我父母焦急的样子。那么,如果让妳父母或者亲人看到妳这样子,他们会有多心痛?而且我大哥也不是有意要这么对待妳,妳不吃不喝,他的心有多着急,妳知道吗?」

「我只是想要回家。」她终于放声大哭,把这些日子的委屈和想家之情全一古脑儿的宣泄出来。「我想念我爸爸、哥哥,还有长贤,为什么我没有办法回去?为什么?」

「妳冷静一点。」坦伊安抚着她。「妳若真的想回去,那么一定要让自己好起来,否则妳这一辈子就真的无法再见到妳的家人了。而且我相信只要妳好起来,我大哥一定会想办法让妳回去的。」

「他不会的!」她指着一旁已经气得脸色发青的邾理,「他根本不肯帮我,不然他也不会把镜子藏起来,不还给我。」

真是天地良心!他从来就没见过她口中所说的镜子。

「镜子?什么样的镜子?」坦伊好奇的问。

「郎嬷嬷给我的,她说过那面镜子系着我的前世、今生。如果不是因为那面镜子,我也不会无缘无故来到你们这儿。」她怞怞噎噎地说了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大哥——」

「你别问我。」邾理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有好一阵子,坦伊以为他会失控地冲过来掐死她。但他没有,只是像个突然泄了气的皮球般无力地哑声说道:「我从来没见过她所说的那面镜子。」

坦伊相信他说的话,因为邾理从来不撒谎的。他转向伊暖欣安慰她说:「妳先别着急,我和大哥一定会帮妳把镜子找回来的。而且只要有办法,我们会送妳回家。」

「真的?」伊暖欣的眼睛发亮。

坦伊看看邾理,然后像是许下承诺似的对她点点头。

邾理漆黑的眸子有着不舍和疼痛,他偏过脸不敢再多看伊暖欣一眼。

他真的可以忍受她的离去吗?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他一定要想办法留住她,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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