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二字已不足形容陈菁菁此时的模样,虽然用冰敷使得她的脸消了肿,但隐隐约约还见得到泰森留下的五爪印。
为了怕自己的模样会引来别人的异样眼光,她只好为自己上浓妆。
她很怀疑待会儿史威豪看到她会有什麽反应。
其实,她还真该感谢他昨晚及时救了她,否则她恐怕遭到泰森的摧残了。
想到泰森那近乎卑鄙、无耻、下流的行径,她就不免为沈丽雅的未来担忧。
由於沈丽雅昨晚回来时已是午夜,她并没有找她谈谈。
只是,如果真的拆穿泰森的丑态,她怕沈丽雅不但会不相信,还可能影响她们之间的友情。看来,她得赶紧想个方法让沈丽雅明白泰森是只被着羊皮的狼。
今天,史威豪将带她到D&B汽车制造厂去挑车子,并且改装车子,以合乎比赛所需的规格。
昨晚史威豪送她回来时曾说过今天会来接她。
她走出大门,却意外见到亚B在门前徘徊。
"亚B,你怎麽来了?"她记得亚B并不知道她今天的安排。
"呃,我是来来问问你,有没有什麽地方需要我帮忙的?"亚B像做贼被逮到似地有些心虚地搓着手。
"是吗?"她笑睨着他,"少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醉翁之意不在‘我'吗?"
陈菁菁早知道亚B直想追求沈丽雅,然而流水有意,落花却无情,纵使她有意想帮亚B,却是心有馀而力不足。
"你非得取笑我才过瘾吗?"亚B脸沮丧。
看他垂头丧气,她伸手给他一个安慰的拥抱,"别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说不定有一天雅会蓦然领悟,梦里寻他千百回,伊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到时候你的痴心等候就值得了。"
"你呀!真该改行到生命线去当义工。"亚B疼惜地点点她的鼻尖,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样。
然而这在他们视为稀松平常,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亲昵行为,落在史威豪眼中却不是这麽回事了。
由於他是坐在车子里,根本听不到陈菁菁和亚B的对话,只能以他们调情的行为判断他们两人的感情一定十分深厚,而且就像一对爱侣。
这个想法令他心中彷佛打翻了五味瓶,滋味挺难受的,不自觉地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发出一声响亮的喇叭声。
亚B和陈菁菁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喇叭声吓了一跳,同时回过头。
陈菁菁一见到是史威豪的车子,连忙走到他车子旁对着他打招呼,"你来了?"
"已经九点一刻了,不知道你们亲热完了没?我可没耐性看你们卿卿我我。"史威豪咬牙切齿的将话迸出口,声音中明显听得出他的压抑。
亚B从史威豪眼中已感受到危险的敌意,然不明白为何史威豪会用这样的眼光瞪他,但是聪明的他,可不想无缘无故成为箭靶而死得不明不白。
"菁菁,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为了确定自己不是错觉,他故意轻佻地拍了她的小屁屁,然後在史威豪尚未置他於死地前双脚如踩风火轮般地逃之夭夭。
刚才光看他点她的鼻尖,史威豪就已经非常不爽了,再见到亚B又对陈菁菁做出如此轻佻的行为,他发疯了。
可惜当他冲出车子时,亚B已经不见踪影。
陈菁菁对亚B没来由的吃豆腐感到纳闷有生气,打从她和他认识到现在,他都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怎麽今天竟拍了她的小屁屁,他究竟是无心的,还是——
当她还为亚B异常的行为百思不解时,只见史威豪一脸铁青的来到她面前。
乖乖隆地咚,这人怎麽一大早就像吃了炸药似的,该不会是被倒了会吧!
她完全没料到惹他生气的罪魁祸首是她。
"你没有其他衣服穿了吗?你不知道最近台湾治安不好,你这样穿着很容易引人犯罪的。"他莫名其妙的批评她的穿着。
陈菁菁低头审视一下自己的服装,削肩迷你洋装,配上短筒靴,她这副打扮在台北街头是相当平常,有什麽不对呢?
史威豪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刻薄的批评有失风度,但又说不出道歉的话语,於是迅速打开车门,以命令的口气道:"上车!"以掩饰他的尴尬。
这人当她是什麽?她是个人,不是他养的狗、猫,先是噼里啪啦说了一些莫名到极点的指责话,现在又叫她上车,她才不会乖乖顺从他呢!
她大力将车门关上,抬高下巴与他对峙地互相瞪视着。
"我不去了!你请回吧!"
"你没有权利说这种话。"他再度打开车门,冷峻的说:"你是自己坐进去,还是要我动手?"
乌龟怕铁槌,蟑螂怕拖鞋,但她什麽都不怕。
陈菁菁决定不理会他的"起肖",转身就想走,但才走了两步,史威豪钢铁般的双臂却从後面紧紧搂住了她。
"喂!放开我!"她第一个反应是尖叫,然後就开始挣扎。
史威豪毫不理会她的挣扎,粗鲁的将她塞入车子里,然後以令人难以相信的速度回到驾驶座,踩油门发动车子,快速加入车流中。
陈菁菁没料到他会有如此"鸭霸"行为,他以为他是谁?秦始皇转世?
"下车,让我下车,我不要跟你在一起!"她又是拍打车窗,又是用力推着车门,但都徒劳无功。
"如果你不想失去我的赞助,我劝你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他不为所动,冷凝的警告她。
"你休想以拿赞助一事来威胁我,"她生气的嘲他大吼,"我不想让你赞助了,你停车让我走。"
"好啊!"他竟没有反对,忽然猛踩煞车;由於陈菁菁没想到他会一儿刻停车,额头重重KISS到挡风玻璃,让她发出一声闻哼。
这人不只是暴君,简直是有虐待狂,好疼啊!她龇牙咧嘴的模着额头,她相信待会儿一定会肿起来。
不过,她才不在乎这点小伤,她为了怕他出尔反尔,伸手要打开车门,却听到史威豪冷冷地开了口。
"如果你想毁约我不反对,但是我劝你三思而後行,因为合约上白纸黑字写得相当清楚,如果你因个人原因而造成D&B任何名声或利益上的损失,D&B将可以告你违约,而你不只要付违约金五百万,还要面对法律的判决。"
陈菁菁倒怞了口气,她怎麽也没料到他竟会用违约来威胁她。
"你凭什麽告我违约?"她怒气冲天的回过头对他吼着:"你也不想想自己蛮横不讲理的行为,我没告你妨碍自由你就该偷笑了!"
"妨碍自由?"他嘲讽地扬扬唇角,"我哪种行为构成妨碍自由?车门我既没上锁,也没有用绳子绑着你,试问你哪裹不自由来着。"
"你——你简直强词夺理!"她生气的说。
"我数到五,如果你不下车,那麽你就没权利指控我任何行为,如果你再出言不逊,我可要告你毁谤。"
天哪!地哪!这个人简直恶魔转世,偏偏她与他签有合约,他根本是吃定她了。
"一、二、三——"他咄咄逼人的态度真令人扼腕。
"你不用数了!"她想与他斗,简直是太不自量力了!也罢,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天让他占上风又如何,她会找机会报"老鼠冤"的,届时,她不整死他,绝不罢休。
"现在还要解约吗?"他真是得寸进尺。
"当然不要。"她故意朝他露出个可以迷死人——不,是可以杀死人的笑,还故意用力一叹道:"我怎麽会放弃D&B这麽好的赞助者呢?刚才若小女子有什麽冒犯之处,还望‘屎'先生见谅。"
"好说。"他也回一个见招拆招的笑。
总之,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从选定车型,然後再商计如何更改配备,一个早上下来,陈菁菁和史威豪倒是没有再出现火爆的场面,相反地,他们很慎重的互相讨论有关这次比赛所用的车子的事情。
虽然看似轻松、简单,但实际上却是十分谨慎,不能出任何差错。
因为在赛车场上,只要车子出了一丁点儿差错,不只注定不能获胜,还可能会导致赛车手有生命危险。
不可否认的,史威豪对赛车所需要的配备认知远超过陈菁菁所预料的。
更让她十分讶异的是,他竟然也参与D&B每年新车的设计,他能够主导D&B成为世界汽车名厂不是侥幸,是凭他的智慧和才干得来的。
终於结束了所有挑车的事宜,却也早过了中午用餐时间。
"走吧!我请你去吃饭。"他说。
"不用了,我不饿——"但是她的肚子却与她唱反调似地发出一声咕噜,令陈菁菁恨不能找个地洞钻。
"你不饿,我饿了,如果你不反对,那麽我请客,你出钱如何?"见她仍犹豫,他又以严肃的口气说道:"我还想利用用餐的时间和你讨论一些事情。"
"那——好吧!"她似乎不能不答应,要不然他一定会笑她小家子气。
但是当史威豪带她到五星级饭店门口时,她暗暗声吟了一下。
早上出门时,她忘了多带点钱,万一待会儿付帐时不够钱,那不就糗大了!
"吃自助餐如何?"他像看透她似地,眼光一直未曾离开陈菁菁的翦水双瞳。
呼,好里加在,他选了吃自助餐而不是鲍鱼、鱼翅之类的大餐。
"好哇!"她回答得十分爽快,但仍告诉自己,待会儿先到洗手间去算算钱包里的钱够不够,若不够,可以打电话向亚B或沈丽雅求援。
待服务生领他们坐定位子之後,她马上告诉史威豪自己要去洗手间。
他笑了笑,"该不是用尿遁法吧?"
"放心,我不会这麽无聊的!"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找到洗手间。
把身上的钱算了一下,发现自己不用留下来洗碗,才放松心情回座位享受美食。
平时,她也常吃自助餐,但是她吃的自助餐是那种平价型的自助餐,和这里的自助餐有天壤之别。
台湾的饭店自助餐通常是融合多国的佳肴,甚至连担仔面、米粉也都有,可以满足各种口味的喜好者。
曾经沈丽雅就说过,她最喜欢请陈菁菁吃自助餐,因为可以宾至如归,还可以捞够本。
也不是陈菁菁是个大胃王,其实她吃东西一向以不偏食,营养均衡为主,但比起必须"斤斤计较"的沈丽雅而言,两人吃东西的份量自然有很大的差距。
而史威豪就是喜欢陈菁菁的不造作,不会因为怕身材走样而什麽都不敢吃。
他发现她的吃相颇有开胃的效果。
"你刚才说要和我谈论一些事是哪些事?"也许是用餐的气氛相当融洽,加上他们在讨论车子时的观点、看法都十分契合,对於早上不愉快的事,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你有男朋友吗?"真是莫名其妙透了,他怎麽会问这个问题,但既问出口了,他就要得到确切的答案。"我足指关系密切的男朋友,而小是普通友情的男性朋友。"
"你问这个做什麽?"她那如潭水般的美眸顿时罩上了防御的光芒。
"因为我不希望你会因儿女私情而影响自己出赛的情绪。"这个理由实在有够烂,但是一时间他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如果你是担心这一点,那麽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不用担心,我绝对是公私分明。"她这话的意思只是想表明自己绝不会让私人的事情而影响比赛。
但是史威豪却误将它解读为她是有男朋友的。
其实这早该是预料中的事,所谓日久生情,亚B一直是她的助手,他是她的男朋友也不值大惊小怪。
但偏偏他就觉得胸口彷佛有股气闷着,令他十分不舒服,顿时原有的好食欲减去了一大半。
"为了培养我们之间的默契,我想明天我们就启程到澳门去做演练如何?"
"好啊!"她耸耸肩十分爽快,其实台湾并没有适合练习赛场的场地,所以每次都会选择国外场地来演练。
"我希望亚B不要随行,毕竟这次你的助手是我,我不希望受他影响。"其实他会提出这个要求,是私心不想让亚B和陈菁菁在一起,他不想见到他们谈情说爱的场面——真是荒谬到了极点,他怎麽会对这个小魔女产生如此怪异的占有欲。
也许正如他所说的,他不希望因她的失误而影响D&B的声誉,毕竟这次她的成绩将会影响到D&B往後回收利益的多寡,他是个商人,在商言商,所以才会有一点点私心的,不是吗?
"亚B?"陈菁菁不明白他为何会做出这样特别的要求,她从没想过要亚B随行,毕竟他已经取代亚B的职务。
不过坦白说,她仍希望亚B可以陪伴她,毕竟这麽多年来,他们之间早培养出良好默契,她很怕一时之间难以适应史威豪。
"难道他只是陪我而不干预我们练习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他想要完完全全取代亚B的地位——只是助手的位置而已。
"好吧!"也许她该学着独立。
"怎麽?这麽依依难舍?"他酷劲十足而不自知。"你刚才不是说绝对公私分明的吗?"
"对,没错,是的!"她真不明白为什麽他说话非得夹枪带棍的,她很怀疑他们可以和睦相处。
真的怀疑!
对於泰森曾经心怀不轨的想占她便宜,陈菁菁一直想找机会告诉沈丽雅,以防她会受到严重的伤害。
因为明天就要随史威豪到澳门作赛前演练,她决定在今晚向沈丽雅提出忠告。
她边整理行李,边注意外边的动静,当她听到开门声,知道一定是沈丽雅回来了。
"雅雅,我——"她正想打开门走出房间,不料却和沈丽雅碰了个正着。
沈丽雅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看着她。
"菁菁,你太过分了!"说着,她扬起手想给陈菁菁一巴掌,但陈菁菁巧妙地闪了过去。
但沈丽雅彷佛没打到她不甘心似地,继续逼向她破口大骂道:"我把你当成好朋友,而你却不知羞耻地想勾引泰森,你太令我伤心了,要不是泰森告诉我,我到现在还被你给蒙骗了。"
"雅雅,你听我解释——"叫她如何说,沈丽雅才会相信她才是受害者?现在她跳黄河还来得及吗?
显然是没有用的,因为泰森恶人先告状,而且他也不知说了多少谎言蛊惑沈丽雅,她再多的解释,沈丽雅也不会相信的。
但更叫她伤心的是,这麽多年的友情竟如此不堪一击。
"你说话啊!怎麽?默认了是不是?"
面对沈丽雅咄咄逼人的口气,她真的无言以对,只是觉得伤心、失望。
"我想我说什麽都是多馀的。"
"那你是承认你想横刀夺爱罗?"
"我否认,你会相信吗?"她激动地大吼:"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好姊妹,我一直以为你最了解,但是没想到你居然见色忘友,我真的好难过。"
"少惺惺作态了,我不要再和你住在一起,这间公寓是我向房东承租的,你走吧!"沈丽雅绝情的赶她走。
"雅!"陈菁菁万万没料到她会如此无情,当初的确是由沈丽雅出面向房东承租的,可是她也分担一半房租,现在怎麽可以赶她走呢?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也不想要你这种不要脸的朋友!"
陈菁菁真的心灰意冷到了极点。
"好,我走。但是在离开之前,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句话,不管你如何误会我,我都当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也相信有一天上帝会还我清白的。"
她真的不希望失去沈丽雅这个朋友,可是却无力为自己辩解,但是她相信泰森无法只手遮天,有一天事情会水落石出的。
步出了公寓,她只好找亚B收留她一晚。
当亚B知道沈丽雅的糊涂行径时,是既痛心又担心。
而陈菁菁也与他有相同的感受。
"亚B,明天我就要到澳门去了,我还是放心不下雅雅,泰森那个人一肚子坏水,我怕雅雅吃亏上当,你可要暗中保护雅雅,我不希望她出什麽差错。"
"菁菁,你真善良。"亚B感慨地一叹,"为什麽雅雅宁愿相信那浑球的话,却不肯相信你?哪天我一定会海扁那浑球一顿,替你争回一口气。"
"我不想争回一口气,上次史威豪教训过他了。"她始终放心不下的是沈丽雅会不会上当受骗,她了解沈丽雅是个爱面子又不肯认输的女人,万一她发现泰森的真面目或遭到什麽伤害,以她的个性,一定会陈菁菁根本不敢想像。
"你安心的比赛,雅雅由我来担心吧!这次的比赛对你相当重要,要是你分心了,没获得好成绩,师父一定会勃然大怒,届时,又有你受的。"
"你安心,我会加油,绝对不会让爸爸失望的。"她每次出赛所承受的压力不是外人可以体会的。
"还是老话一句,安全第一,知道吗?"
"嗯,知道了。"
"那快去休息吧!"亚B把房间让给她,自己则睡客厅沙发。
"晚安。"经过这夜的折腾,虽然她已感到疲倦,却辗转无法成眠。
好不容易才合上眼,却马上被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
"菁菁,快起来,要不然会赶不上飞机的。"
听到"飞机"二宇.陈菁菁彷佛身上被泼了一大桶冰水,努力的在一片浑沌的脑袋中找回正常的思绪,而当她见到时钟上的时针时,咚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完了!完了!她又睡过头了。
幸亏亚B一路飞车送她到机场,要不然她铁定赶不上飞机。
"亚B,记得昨晚你说过的话。"她不忘叮咛他。
"放心,我记得的。"亚B率性的给了她一个飞吻,然後才驾车离去。
待她匆匆忙忙提着行李转身想走进机场大厅时,迎面撞进一个人的胸膛。
"对不起、对不起"她捂着被撞疼的鼻子,忙不迭的向对方道歉。
但头顶上却传来冷冷的指责声,"难道你不明白飞机是不等人的吗?身为一个赛车手,连守时的基本观念都没有,你还敢大言不惭自称可以在比赛中获得佳绩!"
由於是自己理亏在先,陈菁菁面对他的指责也只有忍气吞声了。
由於惧高症的关系,陈菁菁一向习惯在上飞机前吃安眠药的,可是刚才由於赶得过於匆忙,她竟然忘了吃,而亚B也忘了提醒她。
完了!她可不希望自己一上飞机就出糗。
才坐进机舱,她的心跳便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手心也开始冒冷汗。
其实她知道这完全是自己心理因素所引起的,但是多年来,她就是克服不了这恼人的症状。
不得已,她只好向始终臭着脸的史威豪求援。
"你有没有随身携带镇定剂或安眠药之类的药品?"
史威豪拧起眉心,想了一下,从他的行李袋取出一瓶药倒了两颗给她。
"谢谢。"她也没问他给的是什麽药,一口气将药丸吞了。
"你难道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吗?"他出其不意迸出这句话,令她忍不住失笑。
"如果真是毒药我也认了。"她打了呵欠,哟!他给的这种安眠药效果还真不赖,改天她一定要问他这是什麽牌子的。
史威豪看着已沉睡的陈菁菁,眉心揪得更紧了。
他刚才给她的其实是他平时吃的维他命,怎麽她好像是真的吃安眠药似地睡着了。
见她睡得极不舒服,头一下摆左一下摆右,他忍不住伸手将她的头揽靠在他的肩膀上。
"唔好舒服。"她俨然把他当成了抱枕似的,乾脆偏过身子,双手还紧紧挽住他的臂膀。
她纯真的睡相撞击着他的心,他竟然不自觉的喜欢她依靠他的感觉。
他忍不住伸手轻揽住那玲珑的身子,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强壮得像座山。
一个多小时的航程很快就过去了,史威豪竟舍不得叫醒沉睡中的陈菁菁,他相当懊恼自己没选择到义大利或西班牙较远的国家,这样他就可以多享受一下拥着她的感觉。
"菁菁,到了。"这可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口气是他从未有过的温柔。
"唔"她像抗议似地嘤咛一声,非但没醒来,还更偎近他。
史威豪感觉到她软柔的发丝散着幽香,他的呼吸稍稍急促起来,一颗心如擂鼓般重重击着胸膛,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
但是机长广播声却如一盆冷水当下令他不得不恢复冷静。
"醒来了,菁菁,澳门到了。"
"再睡一下嘛!"她像小女儿般的撒娇。
史威豪低下头审视她沉睡的娇颜,红唇泛着一抹诱人的微笑,简直像是遗留在混浊人间的一株白莲。
他竟忍不住在她粉女敕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亚B,别闹了"陈菁菁嘤咛的蠕动一下,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史威豪原本充满温柔的神情瞬间消逝,他从她梦呓中听到最不愿听见的名字
其实他早该清楚亚B和她之间的关系一定不寻常,为何他还会觉得不舒服?尤其是他的心在刹那间彷佛被怞成真空状态了般,感到莫名的空虚与怆然。
他吸了口气,试图驱走这种怪异的感觉,以平静的口吻再叫她一次。
"醒醒,快一点。"
陈菁菁的眼睫毛微微掀动,有些眷恋、不舍地发出一声轻叹。
刚刚有个白马王子入梦来,她还梦见白马王子吻了她,可惜却被一声巨雷给打断了她的美梦。
巨雷!她睁大双眼,发现自己坐在机舱内,哪来巨雷?
咦?她的手怎麽会挽着别人的手臂,而现在也斜靠在别人的肩膀上?一股浓郁的古龙水扑鼻而来,她猛一怞手,迅速地将身子坐直,这才完完全全的清醒过来。
天哪!她简直睡糊涂了,怎麽睡着睡着竟黏到了史威豪身上去了?
她定睛地看着仍臭着一张脸的他,不自觉地咬咬唇,他干嘛这麽小气巴拉的,就算她不小心侵犯到他,他大可一把推开她,干嘛一副要将她"拆吃入月复"的死样子。
"睡得好饱喔!"她故意不理会他的臭脸,伸了个懒腰,露出猫儿偷吃到鱼的满足状。
其实她平时就不太重视睡眠,虽然昨晚睡得不好,可是她已经在这一个多小时的飞行中得到了满足。
说起来,还是得感谢史威豪给的那两颗安眠药。嗯,找个机会,问问他那是什麽牌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