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扫了所有她想要的福袋,本来应该要回台湾,却为了他而留下来。
这阵子他忙着作词,说是第一次,他看起来跃跃欲试,每天坐在书房里认真思考,好几次都忘了吃饭,看他那么专注,她也不想打断他。
不过,她可以肯定,要是她不在的话,他根本不会记得吃饭的时间。
“啦啦啦……”也许是最近常听他哼唱这首歌,让她闲着没事的时候,脑子里全都是这个旋律。
“咦?你还没听过编曲后的旋律吗?”相良睦实一身居家服,打开冰箱,拿出啤酒。
“现在才刚过中午哟。”觑着他手上的啤酒,她很不能苟同。
搔搔脸,他最后还是放回去,拿起她昨天才买的牛女乃。
“你要出门?”看她一身外出眼,他开口询问。
将刚才买回来的东西放在桌上,她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我刚回来。”
她不是交代过他才出门的吗?这个男人写词写到走火入魔了。
“你买了什么?”慢慢踱到她身边,他边喝牛女乃边问。
“晚餐的材料。”姚展筠顿了顿,“全都是你不喜欢吃的东西。”
她的笑容好刺眼呀!
“你在生气?”他慢半拍地醒悟。
“并没有。”她的口气不太好。
他做错了什么吗?相良睦实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唯一的可能性,他好像很久没和她好好说话,连续几个晚上都睡在书房里。
嗯,情况不太妙。
“你今晚要煮什么?我当你的助手。”放下牛女乃罐,他跟在她身边打转,好声好气地说。
“现在才两点多,煮晚餐不嫌太早?”
她知道他是在忙工作上的事,不应该在意,但受到冷落的感觉却在她心里发酵,即便她告诉自己别在意,每个独自吃饭的时刻总让她备感难挨,她以前不是这么患得患失的,自从跟他交往后,她变得对一点小事情都很敏感。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那你现在要做什么?我陪你。”像打不走的蟑螂,他发挥超强黏人功力。
“我要看电视,看那些没意义的搞笑综艺节目,你要陪我吗?”故意说出这种惹人厌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
“这样吗?”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接着她听到他转身离去的脚步声。
她并不是想要他讨厌她呀!
“槽糕了……”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在乎超出了自己所想,会担心他讨厌她或不想和她说话?这些明明她以前从来没想过,现在她不只会想,而且还在意得很。
视线开始模糊,她不敢眨眼,深怕眼泪会掉下来。
可恶!她这样子好逊!
突然,他替她戴上耳机,耳边传来很熟悉的旋律,还有他惑人的声音——
“拥挤的人潮,替你提着手提袋。傍晚的台场,彩虹大桥的夜景。黎明的朝阳,一起迎接的大海。炼侞的甜味,我们分享的橘子。还记得你微笑的脸,想替你抚去所有未干的泪痕,忘不了你泛红的脸,祈祷我是让你挂心的那个人。天空飘浮的气球,是我满满的恋心。谁都不行从我身边带走你,这誓言,初时便许下,不论多久都不会改变。”
姚展筠完全愣住,不知该做何反应,激动得想要转身,却被他制止。
“别转过来,我现在觉得很不好意思。”这种事情他第一次做,刚刚已经将所有的勇气用光,现在脸红得可以滴出血,就好像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脸部。
耳边的音乐没有停,他说话的声音就像跟旋律融合一般好听。
“那歌词是……”她不再尝试转身,却忍不住问道。
“是我写的。”相良睦实一手遮住红得不像话的脸,“这次的单曲是我要求阿响让我填词的,因为我想为你唱这首歌。”
该死!遇上她,他怎么纯情得像个没谈过恋爱的少年?!
“这只是部分,因为想写的东西太多了,我整理了好久还是不知道从何下手,我想向全世界宣告你的存在,却也只想送一首简单的情歌给你,所以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写,连阿响都在催我的词了……”他苦笑,觉得自己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却无法跳月兑。
她忍不住哽咽,从来没有那么感动过。
她不是没谈过恋爱,虽然经验不多,却知道能为她做到这种程度的人,今生大概只有他一个。
“这是感动的眼泪吗?”用手接住她落下的泪水,他会心一笑。
“没有人为我做过这么多……”因为被爱的滋味太美好,所以她才会沉溺其中。
“那么以后我为你做。”只要她高兴,什么都难不倒他。
“你这样,我怎么舍得回台湾?”看来她注定要屈服于远距离恋爱的折磨了。
环抱着她的双臂微微颤抖,他抬起埋在她的颈窝的脸。
“你要回台湾?什么时候?”日子过得太幸福,让他忘了她有一天会回台湾的事实。
“我总不能一直留在日本。”
台湾有她的店、她的梦想,倦鸟终有必须归巢的一天。
“不能……为了我留下来?”他知道这么说很自私,但这是他心里最深切的期盼。
“我们可以谈远距离恋爱。”要她不变心很简单,反正每个月她都会来日本一趟,最多就是把停留的时间拉长。
“可是我想随时都见得到你。”
留下来好不好?这种过于任性率直的话他只敢放在心里,但逐渐收紧的臂膀却泄漏了他不愿她离开的情绪。
“我真的会舍不得回去。”她轻叹一声。
“那就不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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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回去了……
都是他在说!
她怎么可能不回去?毕竟台湾才是她的家。
原本一月三日就要回台湾,现在都已经一月十二日了,她不能继续留在日本了。
哆啦A梦的主题曲成为她最熟悉的歌曲,因为他工作时都不忘打电话给她。
“小筠,你何时要回家?拜托你买的东西是否有买到?”
远在台湾的娘亲中气十足的声音,轰得她的耳朵隆隆作响。
“啊?妈哟。”也许她该考虑设定铃声做为区别。
“蠢女儿,你那是什么失望的语气?你娘打电话给你,你很失望是不是?”听出女儿语气里的失落,姚妈妈开始数落她的不是。
“哪有?!我是怀念妈的声音呀!”她不能告诉娘亲,她以为是那个男人打来的吧!
“少来!”姚妈妈冷哼一声,“你到底什么时候要回来?你弟弟快要期末考了,没办法到店里帮忙,而且快要年底结算了,不是吗?”
“嗯……”什么时候回去呀……
“你到底在日本做什么?去了半个多月,不会是在那里养了野男人吧?”也不知道是随口说说,还是怀疑猜测,姚妈妈一说就命中红心。
姚展筠赶紧澄清,“妈,你想太多了。”
正确来说,应该是她被养才对。
“那你说,到底什么时候要回来?”姚妈妈仍不放弃追问。
“快了啦!”她敷衍的说。
什么时候回去?她根本没想过。
“你带那么多现金吗?小心我打电话通知银行强停你的信用卡。”铁定是在日本玩疯了。
“妈,信用卡是用我的名字办的。”她小小声的提醒。
“总之,你快点回家,还有工作要做,哪能让你玩那么久!”姚妈妈下了最后通牒,不让她藉故推托。
“我最慢一个礼拜后会回去啦!”她只好做出承诺。
“这还差不多,要你买的东西记得带回来。”姚妈妈满意了以后就迳自挂断电话。
“呿!当妈妈都是这样。”看着手机萤幕,她小声的埋怨。
这时,哆啦A梦的旋律再次响起。
“还有什么忘了交代吗?”她劈头就问。
电话那端的人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是要交代你事情?”
“是你!我以为是我妈。”她的语气柔和了一点,“怎么了吗?”
“嗯,我忘了带我写的歌词,就放在书房桌上的牛皮纸袋里,你方便帮我拿下来吗?我十分钟后回去拿。”相良睦实要一旁的工作人员等等。
听见彼端传来的嘈杂声,她想他大概很忙。
“还需要什么吗?”他很少忘记东西,但她还是关心的问道。
“不,没有了。”
“喔,bye-bye。”她直觉想要挂断电话。
“等等,我想到我忘了什么。”他急忙出声。
“嗯?”
“我忘了说,我很想你。”最近这类情话他说得比较顺口,不像之前每次次棉对她,话还没说出口,便满脸涨红。
不长进的姚展筠可没习惯,脸红成了她的专利,唯唯诺诺地应了声,“嗯……”
“你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他故意逗她。
想他可是在大庭广众下这么对她说耶!而她呢?家里除了她一个人,也没别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嗯……我也很想你。”她知道若是不妥协,他怕是没那么快挂断电话。
相良睦实笑得合不拢嘴。“我等等到。”
“嗯,bye-bye。”
姚展筠先进书房拿了他说的牛皮纸袋,要出门前突然想起今早看他穿得很少,于是又绕到卧房的衣橱前,决定替他拿件外套。
她从来没有开过他的衣橱,因为没必要,所以这是第一次,拉开了衣橱门,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件极为眼熟的衬衫,皱起秀眉,她思考着自己是在哪里看过这件衬衫。
“啊啊,这跟我上次替大雄买的衬衫是同一款式的嘛!”可恶的店员,还跟她说只此一件,原来是骗她的。
心思一转,她想到自己这次来日本都还没遇见大雄,而他也没打过电话找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记她了。
或许他在忙其他的事情吧!她替对方找理由。
“打通电话给他好了。”
反正还有一点时间,姚展筠坐在床沿,拿起手机,按下快要忘记的电话号码。
正驱车赶回家的相良睦实被一个耳熟却很久没听见的声音困扰,好半天他才想起自己身上另外一支宅男大雄的手机。
呼,好险今天有带出门。他暗自庆幸,按下通话键。
“喂,大雄吗?”
清了清嗓子,他想了一下,才记起宅男大雄是什么声音。
“我是。”
“是我,姚。”
“我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直觉地这么问。
姚展筠哑然失笑,“应该是你比较可能发生什么事吧!最近还好吗?”
好得不得了,他暗忖。
“嗯。”
“你明天有没有空?我们出来吃个饭好不好?”再次听到他的声音,让她有种许久未见老朋友的感觉。
这女人知不知道单独和男人出去可以构成外遇呀?!
“咳咳,好啊,在哪里?”他都忘了自己有个暧昧不明的情敌——大雄。
“我想想……中午在新宿车站口。”
“嗯,没问题。”明天那个时候他明明在家,她竟然还约别人!
“那先这样,bye-bye。”
“bye-bye。”
好吧,反正明天没事,就看看她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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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看到她一身经过特别打扮的模样,他开口问道:“你要出去?”
不过是去见个宅男,她穿那么好看做什么?
“嗯,你今天下午不是有工作吗?”怎么他还那么悠闲?
“等会儿就要走。”
才怪!老早取消了,原本想要给她一个惊喜,没跟她说,谁知道她居然约了大雄!
“要我载你去吗?”
“不用了,我搭电车。”姚展筠婉拒了他,毕竟他还有工作,没必要让他跑来跑去。
她是怕他知道她要去跟另外一个男人约会吗?霎时,他感觉到满腔妒火翻腾。
“那我先走了。”穿上鞋子,她停顿一下,转身,招手要他过来。
虽然满月复嫉妒,他还是故作平静的走过去。
“弯下来一点。”可恶,她果然太矮了。
他倾身向她。
姚展筠快速的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早点回来,我等你吃晚餐。”
说完,她开门离开。
食指压着唇,他愣了好久。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我……”
半晌,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先做了个胜利的姿势,然后急忙跑回房里,做宅男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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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他在新宿车站口看见姚展筠的身影,为了怕晚她一步到家,今天他的大包包里塞的全是相良睦实的衣服。
“大雄。”她挥挥手,露出灿烂的笑容。
老天!他觉得肚子里不知道打翻了几缸醋,有多酸只有他自己清楚。
“好久不见。”他努力压下醋意,装出腼覥的笑容回应她。
“是啊,我忘了打电话给你,你也忘了打给我。”她不在意的笑笑,拉着他往她记得的餐厅定去。
睇着她握着他的手,他本以为自己会拿下眼镜破口大骂,还好自制力够坚强。
唉,他为什么要创造出宅男大雄这个角色来跟自己抢女人?
“抱歉,我最近有点忙……”如今看着玻璃橱窗中畏畏缩缩的倒影,更是令他不爽。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毕竟我也忘了,不是吗?”
“嗯……”
进了餐厅,在靠窗的桌位坐下,各自点了餐点,姚展筠开始和他话家常。
“你刚刚说最近有点忙,在忙什么?”
“嗯,也没什么,一些私事。”到了这步田地,他真的很难对她说出任何谎言。
“喔。”
“你呢?我记得你圣诞节之前就来了,一直留到现在吗?”明知故问就是指他现在的行为。
“嗯,是啊!”她毫无隐瞒的说。
“为什么?这次是来玩的?”唉,这些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问起来真没意义。
“说来玩也是没错。”她本来就是要来抢购幅袋,也算是预定的旅游行程。
“东京你都玩过了吗?”他只能顺着问下去。
“该玩的地方大多玩过了。”
相良睦实只要闲着没事,便会带着她到处玩,有时候她会觉得他虽然是很显眼的人,却能够用很不显眼的方式融人人群里,所以才没被认出来。
“好玩吗?”
“很棒,因为我有个第一名的导游。”一说到相良睦实,她不禁面露骄傲。
“你在这里有认识的人?”他喜欢她现在的表情,仿佛他是世界上最棒的人。
“嗯,是我的男朋友。”她还以为说出男朋友这三个字会很难为情,没想到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男朋友……第一次听她这么说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是日本人?!”他故作惊讶。
“是啊!改天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她怎么可以笑得那么幸福?是因为他吗?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忍不住想知道,过了半个多月,她是怎么看他的?
“嗯……他总是喜欢装女声逗我笑,说情话时常常会脸红,没事搞些小浪漫让我感动不已,能够温暖怕冷的我……总之,他是个带给我很多惊喜和幸福感觉的人。”这几天她常常觉得遇上相良睦实,是她人生里最幸运的一件事。
“你喜欢他吗?”他听过她说喜欢,却感觉永远也听不腻。
笑了笑,她摇摇头,“恐怕不只喜欢那么多。”
不只喜欢那么多……那,是爱吗?
“所以你爱他?”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看起来是不是有些激动,但他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姚展筠还是笑容满面,伸出食指,做出要他噤声的动作。
有些话,在还没对他说之前,她谁也不想说。
“我想他是个幸运的男人。”直到此刻,他非常确定自己知道她的答案。
“我也是个幸运的女人,不是吗?”
她看起来很快乐……那是恋爱中女人的表情,是因他而出现的。
于是,相良睦实下了个决定,在下次NightWalk现场表演的时候,要向她说出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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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礼拜三的特别时间。
她听相良睦实说过,NightWalk一整个礼拜上台表演的地下乐团都会不同,让她多少了解到MRhtWek的营业方式。
今天不是神乐表演,却有相良睦实。
休息室里,姚展筠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个人交换口水。
“你该准备上台了……”趁着喘息的空档,她轻轻推开他。
“可以往后延。”他双手紧紧环抱着她的腰,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姚展筠轻声一笑,“不行,别让所有的人等你一个。”
这个男人真是大牌,为了自己想做的事,其他的事高兴拖多久就拖多久。
要是真让他这样为所欲为,她就是那可恶的帮凶,她可不希望跟她交往后,他反而变得堕落。
“那你到前面去看,我会叫K帮你安排。”他一点也不介意要特权。
“上台吧,我会在你看得到的地方。”她委婉的拒绝。
事实上,她站在哪里,他还不是都能够一眼就看到。
之前大雄给她入场券的那一次,她站在最后面的角落,他也和她对上了眼。
“那至少去找K,站在他身边,你才不会有危险。”他像个老妈子一样碎碎念。
她失笑,“会有什么危险?”
上下打量她一番,他很认真的回答:“我不想看见有任何男人跟你搭讪,你也不会希望我唱歌唱到一半冲下台,去揍某个不长眼找你聊天的家伙吧?”
她丝毫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所以危险的人是我吗?是那些靠过来的男人吧?”
露出坏坏的笑容,他倾身附在她的耳畔,“相信我,你也会很危险,因为晚上回去我会好好教训你,让你以后不敢再跟任何男人说话。”
“忘了告诉你。”跟他的笑容相比,她简直纯洁得像个天使。
“嗯?”即使已经看过千百遍,却还是常常让他失神。
“我有一个弟弟,邻居也多是男性。”
脸庞罩上一层陰影,他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
“你什么时候回台湾?我跟你一起回去。”看来敌人不是在日本,而是在另一个海岛上。
“先上场吧!”姚展筠推他上台,自己则回到吧台前。
看见她,K露出暧昧的神情,调侃的说:“我以为今天又要延后开场时间了。”
“道人长短、说人是非,以后下地狱会被剪舌头哟。”姚展筠机伶的顶回去,接过K特别帮她调的无酒精饮料。
“拜托,做这一行的人如果不说些别人的八卦什么的,怎么有办法赢得客人的心?!”好歹他也是个老板,如果不懂得交际应酬,NightWalk恐怕早就倒了,他又不是像那些以外表取胜的明星,还是认命一点,跟顾客打好关系比较重要。
“喔喔,所以你常常出卖相良罗!”她点点头,表示了解。
“喂,你可别乱说,我哪敢说他什么!我这个人虽然在同志圈是女人,但对于朋友也是很讲义气的。”何况他可是定期收到来自神乐经纪人的封口费,所有关于神乐两名成员的事皆不可以对外透露。
“噗!”K虽然口气严肃,但不时翘起来的小指,实在让她止不住笑意,“好啦,我开开玩笑,你别这么紧张。”
场子开始热烈起来,因为相良睦实正在演唱八O年代的摇滚歌曲。
“他这样正常多了。”K有感而发。
“正常?”他曾经不正常吗?
“之前他总是那副宅男大雄的模样,你不也看过?!有来这里演唱,他便会穿着那身衣服进来要饭吃,谁看得出来他是神乐的相良睦实呀!当个明星的确比较麻烦,但他穿成那样,实在会降低NightWalk的格调。”K开始数落相良陆实的宅男扮相给他店里带来多少麻烦。
“你是说……他常做宅男的打扮?”之前在他衣橱里发现那件她送给大雄的衣服时的怀疑又冒出来。
“你不是救了他两次吗?”K一副要她别装傻的表情。
“可以请你说清楚一点吗?”姚展筠笑得很和善亲切。
糟糕,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难道……你还不知道大雄就是他?”他小心翼翼地问。
“所以我要你说清楚一点。”她还是一脸的笑,手掌一使力,玻璃杯应声碎裂,玻璃碎片扎满她的手掌心,只能用血肉模糊形容。
上帝耶稣!多嘴是错,但屈服于恶势力是人之常情。K在心里画了几百个十字架。
“还是先包扎一下吧!你这样……等一下被相良看到,倒楣的人是我……”K战战兢兢的说。
“随你。”伸出手,姚展筠让他替她挑掉手中的玻璃碎片,还不忘提醒他,“别忘了说清楚。”
暗暗忏悔了一杪钟,他将自己知道的部分全盘托出。
“我只知道这样,其实相良不是故意的……”K试图帮他解释。
“他在看这里哟,快笑一下。”姚展筠提醒K,朝台上的相良睦实挥挥手,笑容亮眼到可疑的程度。
K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是在笑,还是比较像哭。
“等会儿他来了,什么也别说,知道吗?”
呜……她在威胁他,而他只能选择屈服。
姚展筠心里的怒火跟灿烂的笑容形成正比。
是吗?大雄就是他……
难怪她总觉得他们两个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怪不得在秋叶原能碰到他;在大雄放她鸽子的时候,他会出现;在她流落街头的时候,他能够找到她在哪里……因为都是她自己透露的,在她担心大雄生病的时候,他大概在心里笑她蠢吧!每当她提起大雄的时候,他做何感想?觉得很可笑?是不是总要花很多力气才能忍住不在她面前笑出来?他居然敢要着她玩?!
双手紧握成拳,更多的玻璃碎片深深扎入她的手掌中。
“你不能再出力,会死人的!”K看到几乎血流成河,差点昏倒。
台上的相良睦实似乎也发觉情况有异,频频看向他们这儿。
“放心吧!还没揍他之前,我是不会死的。”流点血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歌声骤然停止,他那好听的声音出现在她身后——
“你在做什么?!”
那声大吼,成为演唱的结尾。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被相良睦实扛起,快速的离开NightWalk,徒留满场的歌迷和不断祷告的K。
希望她不要供出是他告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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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良睦实飞车飙到医院急诊室,一路上因为担心她的伤势,他甚至没发现她过于安静,一直到医生替她包扎好伤口,回到家后,他才感觉不对劲。
“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被玻璃碎片刺伤手?”
“不小心打破了玻璃杯。”她淡然的说,语气显得有点冷漠。
真的不对劲!他心中的警铃大作。
“怎么了吗?你看起来心情似乎不太好。”难道是女人的二十八天周期?
“没事啊!”她突然笑了,笑容十分刺眼。
“真的吗?”绝对有事!
“对了,我好久没打电话给大雄,约他出来叙旧好了。”说着,姚展筠拿出手机。
相良睦实心头一惊,赶紧开口,“这么晚了,我想他大概也睡了,不如明天再打吧!”
该死!手机正在房里充电,一响起来,马上就会破功!
“说不定他现在才刚回家,正闲着,不打打看怎么知道?”她反问。
刚回家?为什么她会这么说?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他不得不提醒她时间。
“谁知道呢?或许他正忙着找藉口,安抚某个蠢蛋,要她别打电话,不是吗?”姚展筠按下一组号码。
不一会儿,房里传来手机铃声。
相良睦实睑色铁青,不知道她怎么会发现。
“你知道了。”
“很稀奇?”她讪笑。
他每次开口,那闪着光芒的舌环就像是在嘲笑她的愚蠢,什么看起来很像金属的喉糖,那也是骗她的!
“是K跟你说的吗?”很好,他头一次有想杀人的念头,而那个人正是他的好朋友!
“你别把怒气出到K的身上,相反的,我还要感谢他,否则我现在还像个傻瓜让你耍得团团转!”他怎么可以骗她?很好玩吗?
“我不否认我欺骗了你,但至少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他一脸着急。
“需要吗?我就在你面前这么久了,要解释的机会不是一直都有吗?”她表情冷漠,像是罩了一层寒霜。
“不是我不说,而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她火大的打断。
“或许早在那天我发现你的衣橱里有我送给大雄的衣服时,就该问你,而不是傻傻的替你找藉口,认为那只是另一个巧合!”姚展筠当着他的面摔上房门,拒绝听他的任何解释。
隔天,她未留下只字片语,离开他家,也离开了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