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高高,白云飘飘,冷空气吹起来格外令人头脑清晰。
如果是站在更安全的地方看这一切,会是让人叹息的吧。
青天高高离他好近,白云飘飘仿佛飘在他身旁,冷空气更是在他四周呼啸而过……他现在这个情况就叫“进退不得”吗?
二十分钟前,封士泉踏上他家唯一不用整理就很干净的阳台,准备走“空路”跨过两家的阳台顺利进入虞飞鸟家,只要一切按照他心里所想的来进行,就会很顺利。
那……他又如何会挂在半空中前进不了也不能后退呢?
对了,因为他忘了把自己有惧高症这件事算进去。
不,正确一点来说,他是爬阳台后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伸出右腿跨过约一公尺的距离到隔壁的阳台,陡地,一阵恶寒从脊背爬窜起来,他忍不住低头往下看,不看还好,这一看他差点腿软翻白眼,松手往后倒下。
还好他及时回神,紧紧抱住柱子才改变明天上报纸社会版的命运。
问题是现在他抱着柱子都来不及了,根本不敢把另一条腿也移到她家阳台内,只好卡在这里不上不下,无法前进也不能后退。
“前后包夹呀……”明明后头没有追兵,前面也没有敌人,他就是无法移动半分。
“你在逃生吗?是家里的‘小动物’已经侵犯到你的地盘了?”带着浓浓鼻音的问话出自那个被交代要好好休息的虞飞鸟嘴里。
封士泉一愣,头转看向右边阳台,只见她头枕在阳台的围墙上看着他。
“不,我只是想过去你家。”他镇定的回答。
这样的窘境被发现他心里确实不好受,但如果这时候有过大动作的话,可能会掉下去,丢脸又怎样?在生死关头性命比自尊要贵上几百倍!
“如果……你按电铃的话……我就会帮你开门。”嘻,他是来探望她的吧![热{书#吧%独@家*制&作]
两颊染上的红晕不知是高温还是其它原因,她连说话都气息不稳。
没错,她感冒了。
“进去。”封士泉立刻赶她进屋里。
虞飞鸟也觉得有点冷,但还是问:“你还要在外面挂多久?”
“我等等就进去。”等他想出怎么解决这进退两难的情况后。
“要我打一一九来帮你吗?有云梯可以搭喔。”这个高度云梯车绝对构得到。
“免了!”
要是真让她打一一九,来的就不只消防队,还会有新闻记者,那明天除了社会版新闻会见到他呈大字型抱着六楼柱子不放的照片外,综艺版铁定会出现他出道到现在的大大小小事情和这桩可笑的事件追踪报导。
那怎么行!
虞飞鸟点点头,“好吧,那你要快点过来,我会泡好姜茶等你。”头有点晕了,进去等。
姜茶?那是她自己需要的东西吧。
“嗯哼。”人还卡在柱子间,封士泉只能看到她离开阳台的身影。
可恶!左脚快动呀!
然后又过了十分钟——
“你还不打算过来吗?”等半天等不到人,虞飞鸟又晃了出来。
都过了半个小时,他的四肢逐渐麻痹,再这样下去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老天!他可不想英年早逝呀!
“不用你管,这里空气好。”封士泉还在嘴硬,心里则是对自己的处境自怨自艾。
她靠近他,用手指戳戳他跨在她家阳台上的那只脚。发麻的脚禁不住她这样的刺激,当场令他冷汗直流。
“干什么?”他怒吼。
她知不知道他随时可能因脚失去知觉而从六楼像一团肉块摔到一楼?
“我是想说你都站这么久脚会不会酸呀……”虞飞鸟嘟起嘴,不懂他为何火气那么大,难道她又忘了控制力道,戳太大力了吗?
“废话!”封士泉火大的打断她的话。
岂止酸,都快没感觉了!
“那你要不要到我家的阳台来呼吸空气?我想应该跟你现在这个高度呼吸到的空气差不多。”捧着姜茶,她边喝边问。
这个可恶的女人……难道要他承认自己是因为胆小不敢跨出那一步吗?
封士泉别开脸拒绝回答。
“咦?那不是房东太太吗?”虞飞鸟指着底下的人问道。
他反射性往下看,这一看不得了,第一次看勉强还能承受惊吓,第二次就——
“呃……”抱着柱子过久已经僵掉的手臂终于无力支撑,他两眼一翻白,整个人往后倒,缓缓投向地心吸引力的怀抱。
嗯,有风。
感觉脸颊边吹拂而来一阵微风,虞飞鸟向右看。
封士泉的身躯像一道黑影擦过她的发梢,眼看就要往下坠——
“嘎!”出于直觉反应,虞飞鸟伸出手一把将他捞起。
呼,幸好抓住他了,差点把她吓死。
“啊咧咧。”没想到他还挺轻的嘛。
“啊——”一道拔高嗓音的尖叫使虞飞鸟手一滑,几乎抓不住封士泉。
“嗯?”怎么了?
虞飞鸟四处张望,不解尖叫声从哪来,低头一看,原来是房东太太抬头看到这一幕,跟封士泉一样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糟糕,吓到房东太太了。
虞飞鸟吐吐舌,赶紧将封士泉拉进阳台,因为感冒,着实费了她不少力气。
经过方才那一吓,他完全昏了过去,她轻拍他的脸颊,唤道:“崔士,吃早餐啰。”
封士泉一动也不动。
虞飞鸟骨碌碌的大眼转了一圈,听说把感冒传染给别人会好得比较快……
“崔士?你有听到吗?”她以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在他的耳边问。
昏迷中的封士泉似乎感到一阵恶寒,打了个冷颤。
察觉细微的震动,她反应迅速的跳离开他身旁,就怕他一醒过来先巴她几下。
过了几秒钟,她确定封士泉没有清醒,她又悄悄靠近他,在离他只有一步的距离,嘟起小嘴准备完成偷亲大业。
崔士耶!她的偶像,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能放过?
“啾、啾……”让崔士跟她一样感冒,这样他们就算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没错。
昏迷中的封士泉感觉右方一直有股无法忽视的寒冷,让他的寒毛全肃然起敬,脑子好像有个警铃狂敲要把他叫醒,于是,他醒了。
一张开眼,就看见那个对他性蚤扰的女人跪坐在他身侧,正要玷污他的清白,想也不想地,他伸出两手用力一推——
砰!
力道过大,虞飞鸟的后脑勺撞上阳台的玻璃窗。
“糟糕!”巨大的声响,封士泉大感事情不妙。
她是个病人,被他这样一推不会挂了吧?虽然多数时间里她都让他气得想砍死她,但用想象力杀她已经足够了,他并没有真要她死的意思呀!
“喂……”呃,她朋友说她叫什么来着?“啊!来福?”
等等,好像不是,他记得是一个很像狗的名字,但笔划似乎没那么多。
“嗯……”他揽眉思考着,“小白?老黄?”
听起来也不像……
“不是,是阿飞啦!”她根本没昏,只是很痛,一时闭上眼而已。
柔柔后脑勺,虞飞鸟不满的嘟起嘴。
猜了那么多都没猜到,人家她可是记得他叫崔士耶![热{书#吧%独@家*制&作]
见她没事,封士泉立刻放开她,“没事装什么死。”
“我哪有装死?是真的很痛呀!都肿起来了,你帮我呼呼。”
“呼你个头啦!”封士泉大掌一挥,眼看又是一个巴掌要赏在她的脑袋。
“哇呜!”被打成性的虞飞鸟也很天兵,没想到要阻止他的攻击,只是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脑袋。
最近她模头顶觉得有个越来越大的凹陷,想必是他的杰作。
她缩成一团,两手抱住头,小脸泛着红晕,看到这一幕,封士泉怎么都打不下手。
她生病的时候特别需要人陪,没有人在她身边她会哭……
瞧,她眼角还泛着泪光咧!或许,他对她是太严厉了。
收回手,他率先踏进屋里。要他说对不起是不可能的!
没等到预料中的痛感,虞飞鸟悄悄张开眼睛,他早已晃进她家客厅,姿势优雅的坐在她最喜欢的那张椅子上。
封士泉像在自己家中般自在毫无拘束,环绕了四周一眼。
没想到那个连手帕都可以繁衍出异次元空间的天兵女,房间还满干净的,虽然有些书籍杂志散乱的放在桌上或地板,但整体来说算是整齐了。
大概只有手帕是她的罩门吧。
而这厢,虞飞鸟想的却是完全不相干的事。
那是她最喜欢最喜欢的位子!
上面还有她打翻的咖啡味和三天前吃的饼干屑,是个不容侵犯的神圣领地,绝不可能让给外人!
“不行不行,那是我的位子。”她立刻忘记刚才差点被巴的事,跑到他身边抓着他的臂膀,腾出一手指向地上一块坐垫,“你坐那里。”
瞟她一眼,封士泉嘲弄地问:“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话?”
他是客人耶!虽然不是从大门走进来,但究竟是客人,客人岂有坐地上的道理?
“凭这里是我家。”虞飞鸟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如果是其它事情,例如杯子或是碗盘,她都不介意让他用她的,但就是这个位子不行!这张椅子只有她在上面吃喝拉撒过,也只有她能在上面放屁,不能沾上其它人的味道。
“我是客人。”他轻轻松松堵回去。
“所以我是主人。”就得听她的。
脑海里闪过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封士泉扯了她一把,下一秒她安安稳稳的坐在他大腿上,他在她耳边轻声道:“这样就没什么好吵的。”
怦怦!
她好像听到心脏加快速度多跳了两拍。
虞飞鸟一手按上心口,沉默不语。
是因为发烧头脑不清楚的关系吗?他的体温不只让她昏沉的脑袋无法思考,连心脏都怪怪的直跳。
封士泉挑眉,原来用这种招数就可以让她安静呀,他记下来了。
“想不到你还挺轻的。”瞧她看起来圆润圆润的女圭女圭脸,四肢却很瘦长,抱起来没什么重量。
不知为何,她整个人充满神秘跟怪异的感觉,了解她就像深入亚马逊丛林探险一样,随时可能发现新奇的事物。
神经重新接上,虞飞鸟的开关重新被打开,“你也很轻呀!”
他眉间打上几个皱折,“你怎么知道?你又没抱过我。”
“嗯,我是没抱过你。”虞飞鸟径自在他身上调整个较舒服的姿势,“但我知道。”
封士泉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在体谅一个病人,暂且忍让她的撒野,但下不为例。
“你在杂志上看过我的基本数据?”他没忘记她是他的迷。
“NO,NO。”头枕在他的胸膛上,虞飞鸟摇摇首,“我亲手量过。”
她边说边伸出十根指头,一缩一放的,简直就像个变态。
“什么时候?”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刚刚抓住你的时候。”她露出一抹邀功的笑容,“你刚刚差点掉下去,是我把你救上来的喔。”
“你把我救起来的?”她说什么?他好像听错了。
对了,他刚才确实晕了过去,只不过一睁开眼看到是她,情况立刻被牵往奇怪的方向,让他忘了自己差点丢了小命的事。
虞飞鸟回想起先前的情况还心有余悸,“刚才好险,你要是快一步掉下去,我可能就抓不到你,然后你就会像早餐店里涂了西红柿酱的汉堡肉,黏在底下的马路上。”
听她形容真的很恶心,但那不是重点。
“你说你抓住我?”有没有搞错?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身,怎么可能会被她这个身高只到他胸口的女人抓住?更别说掉落时还有重力加速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救他?天大的笑话!
“对呀!”她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你抓住我?”他的声音掺着不可置信。
“嗯嗯。”她还是点头。
他脸色沉下来,“这是在开玩笑吗?”
虞飞鸟轻快地摇摇头。
跟他说话,她觉得自己的感冒都快好了,虽然还有些头晕,但好像已经退烧了,不过还是别告诉他,这样就可以多在他身上赖一阵子了。
决定了,这身衣服她都不要再洗过,因为上面有崔士的味道呀!
“怎么可能!”封士泉大声的反驳,完全不相信她的话。
虞飞鸟及时捂住两耳,才没被他的大嗓门给震得头昏眼花。“我从小力气就很大,常常不小心折断钥匙、汤匙,所以才有办法把你拉起来,不然你想掉下去吗?”
封士泉被她最后一句话堵得无话辩解。
他当然不想掉下去变成她口中沾着西红柿酱的汉堡肉,但既然现在他还活着,担心的就不是生命的问题,而是面子和自尊问题。
被一个女人救起,这说出去有多难听?
而且他还是因为惧高症发作在半空中昏眩,然后被她这个大力女给救起来……光想到就令人高兴不起来。
“这件事,你发誓不准说出去。”他的手掌握着她纤细的脖子,威胁的意味很浓厚。
“你是说你刚刚在半空中呼吸新鲜空气差点摔死,最后是我把你救起来的这件事吗?”啊,他的手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你一定要解释的这么清楚吗?”他皮笑肉不笑。
“我要确定嘛。”
他赏了她一记白眼,“是啦!”
“OK呀!”她把食指贴在唇上,“这是我和崔士的小秘密。”
她做出拉上拉链的动作,表示绝对不会说出去。
封士泉看着她的举动,难得的笑了。[热{书#吧%独@家*制&作]
好吧,她或许怪胎,但直率的可爱。
“噢,崔士第一次笑耶!”她用手指比出一个方框,将他框住。
不论是在走秀或是在杂志上都很少看到他的笑容,如今她居然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看到他笑了,真是让她……好想亲他喔!
“封士泉。”他抛出这三个字,没由来想告诉她自己的本名。
可惜虞飞鸟不懂他的意思,“啥?”
“崔士是艺名,我本名是封士泉。”他耐着性子解释。
她搔搔香菇头,“嗯,这是中文名字吗?”
“不然像日文吗?”跟她对话果然会有发火的趋势。
“喔喔。”轻颔首,下一瞬间,虞飞鸟倏地爆出惊叫:“你是中国人?!”
“看不出来?”在西方国家,他的混血儿脸孔在那儿突出,来到台湾这里也是。
他的西方血统跟东方血统可是完美的融合在他的脸上,说他是西方人,但他却有一头黑发,说他是东方人,可那双浅绿色的眼珠又骗不了人,简单的说,是四不像吧。
“嗯。”她微偏着头颅,“不过你长得很漂亮就是了。”
说到这儿,封士泉得意的抬起下巴,“当然,我可是男模里年收入最高的,也是最帅的一个。”
“缴的税也是最多的一个。”虞飞鸟心直口快的接了句。
更正,她直率过头了!
“呿!快去睡你的觉,休息去了!”封士泉决定结束对话,省得自己脾气控制不住。
被他赶,她的双臂自动自发缠上他的颈子,“抱我回床上。”
啊!真不想离开这片温暖结实的胸膛。
封士泉眯起眼,半响,才在自我催眠下,告诉自己她终究是个病人的事实,认命的抱起她。
“房间在哪?”
“走廊左边。”虞飞鸟像只猫儿般腻在他的肩头磨蹭。
呼呼,好舒服。
真像只宠物。封士泉在心里暗付。
虽不甚满意,但他可以将她当作是在台湾的第一个朋友。
几步短短的距离,当封士泉将她放到床上时她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他的视线被床头柜上的那张工作识别证给吸引,未经主人同意便拿起来细看。
“原来是书店的店员呀!”他还一直误以为她是狗仔队记者。
虞飞鸟吗?很好,他记住了。
魏咏然担心的来到虞飞鸟家门前。
在结束工作后,她猛然想起自己不负责任的将好友丢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照顾,不管在道义或是人身安全上都不妥当,最糟糕的是她还把钥匙丢给对方,不知道他会不会半夜去偷袭虞飞鸟,那她就罪过了。
越接近虞飞鸟家她的罪恶感越重,终于到达她家门口时,魏咏然难得犹豫不前,不知道该怎么办。
“呜哇!好香喔!是牛排吗?”虞飞鸟兴奋的叫喊声穿透过隔音效不佳的门板,传进她耳里。
阿飞已经好了吗?
魏咏然心中满是疑惑,试探性的转动门把,门一下子就开了,屋里人说话的声音更清楚。
“我只会做这个,不喜欢吃就别吃。”跟着是封士泉拽得二五八万的声音响起。
“我要吃!我要吃!”
额头上贴着退烧贴布的虞飞鸟,从他手中抢过盘子。
病人吃牛排?看来这个崔士也很天兵。
不对,最厉害的应属让崔士替她下厨的阿飞,或许这两个人的确能擦出什么火花也不一定。
魏咏然看着手中那袋卤味。
“唉,完全比不上牛排啦。”亏她还特别要老板别加辣,但,病人好像也不该吃卤味。
搔搔头,魏咏然轻轻将门合上离去。
今天没有卤味出场的份啰。
客厅的玻璃桌上,摆着两份牛排,那是封士泉做的。
“哇!”咬了一口质地鲜美的牛肉,虞飞鸟发出惊叹声。
“怎样?”他貌似不经意地问,实则在意她的感觉。
这可是他第一次做菜给别人吃,当然需要一点赞美。
“好——好吃!”好吃到她快像卡通小当家里尝到美食的人一样飞起来了。[热{书#吧%独@家*制&作]
封士泉勾起满意的笑容,“当然。”
煮别的东西他不在行,但牛排他可是拜师学艺又自学了好久,因为那是他最喜欢吃的一道菜,但常当空中飞人的他,无法将厨师带在身边,只好学会做这道菜,虽然他只会这么一道料理,至少他一个人生活时不会饿死就好。
“噗啾……”她连吃东西都可以发出怪声。
“这不是日式拉面,吃东西的时候安静无声是种礼貌,你不懂吗?”封士泉拿起一旁的面纸盒往她的头上痛击。
“噢!”
又被揍!她朝他射去哀怨的眼神。
你欠揍!他则回给她活该的神情。
有什么办法,她吃东西会发出声音就是因为饭菜好吃呀!改不过来嘛!
“不准嘟嘴!”发现她的嘴唇因不甘愿又嘟了起来,向来要求举止优雅的封士泉再度纠正。
“嘎!”吓了一跳,她整个人手足无措。
不让她嘟嘴又不能发出声音,那会很难过很难过的说……
“坐姿要端正,背要挺直,左手拿叉,右手拿刀,用叉子将食物固定在盘中,然后切成一口的大小,将刀横放在餐盘上方的边缘,刀锋向内,跟着左右手互换刀叉,就可以开始吃了。”
封士泉像是在默背一样,念出一条条餐桌礼仪,听得虞飞鸟满头问号,手忙脚乱的照他的话做,最后连盘内的汤汁都溅出盘外,刀子划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在旁越看越皱眉。
“可以吃了吗?”整个流程下来她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到底是谁规定吃饭要有那么多步骤的?用刀子或是叉子只要顺手不就可以?
要是让她来定规则的话,一定言明只要叉子叉下去,大口咬住撕裂肉块,随便咀嚼几下尝到味道便可吞下去。
多简单呀!
“罢了罢了。”他都忘了她是一头大笨牛,能吃到东西就心满意足,还管什么礼仪?
听到他通融的语气,虞飞鸟愉快极了。
“耶比!”她大口扫下盘子里的食物,没三两下便啃个精光。
“哎呀呀。”这是她赞叹的状声词。
“吃饱了?”光看她的吃相,他就饱了。
摇摇头,她觊觎的看着他的盘子。
贪吃鬼!
“喏!”想是那么想,封士泉还是将盘子推到她面前。
虞飞鸟那张带有婴儿肥的脸布满光彩,“你要给我?”
唔,好刺眼。
“你吃吧,我不饿。”他显得兴致缺缺。
“那我开动啰。”话声方落,她以光速吃完那体积不小的牛排,还拿起盘子添掉汤汁。
他嘴角怞搐,看着她的眼神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你这么饿?”
“病人嘛,都需要营养的呀!”说这话的虞飞鸟此刻精神奕奕,漾着健康的红润,一点也看不出哪里像个病人。
觑着那个还在恬盘子的蠢蛋,封士泉决定来个眼不见为净。算了,她吃得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