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你好样的,学了金屋藏娇。」
长正东任由宋湛丰半醉地窝在他的肩上,见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眨呀眨的,还不忘往自己的胸口-两下。
酒鬼。
「不错、不错,这下子我们就放心了。」应威在也是一脸醉醺醺地笑着。
酒鬼二号。真不知道他在放心什么,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需要他们担心,他只当作是这群酒鬼在屋里酒足饭饱后所说的言不及义的废话。
更教他恼火的是,就连张柏-都醉了。
瞪着已经趴在沙发上的张柏-,她穿著热裤和贴身T恤趴在沙发上头的柔软姿态简直是引人犯罪。
难道她不知道现场除了她之外,其它的都是男人吗?
「不过我倒是挺纳闷的,依你的个性怎么会看得上眼像她这种类型的?」徐慕庸也一把搂着长正东,邪魅的眼直往张柏-身上瞟去。「你不是说过,你对那种只有姿色没有脑袋的女人最受不了?」
「可不是?」
「那……你认为她有脑袋?」
长正东反问:「你认为她有姿色吗?」他可不这么认为。
徐慕庸一愣,想了下才道:「你该不会直到现在都没有……」他意有所指的望向好似已经睡着的张柏-,对他眨眨眼。
「你认为我是那种人吗?」
「无关你是哪一种人,只是很单纯的反应,没道理送上门的肉还不享用。」徐慕庸不以为然地说着,「再者你撞到她,也收留她,并支出了某一部分,总该要回收持平吧。」
而且,他一直以为长正东对她应该是抱有某种程度上的好感,要不然就算他遭到良心上的谴责,他也不可能放任她踏进他家。
「我没兴趣。」
想要爬上他的床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他没打算再替自己找麻烦。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全都是在电梯里的那一幕,他亲眼瞧见颜序弘对她展露相当古怪的神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并不寻常。
不寻常,究竟是哪里不寻常?
为何他要浪费时问思考这种无聊的问题?
徐慕庸高深莫测地打量着长正东,突然踢了踢已经醉倒在地的应威在。「喂,走了,再不回去,嫂子要杀过来了。」
闻言,应威在立即爬起,而一旁的宋湛丰也张开惺忪的睡眼。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徐慕庸扶着已经醉得七荤八素的两个好友。
「你可以开车吗?」
「可以,我只喝一杯,其它都是喝乌龙茶。总不能三个人都醉倒在你这儿。」况且他们今天是来打探军情、了解状况的,怎么能醉?
偏偏这两个……
「那就麻烦你带他们回家了。」长正东送他们到玄关,看着徐慕庸独自扶着两个人东倒西歪的往外走,不禁摇头苦笑。
长正东回头走回客厅,见依旧熟睡的张柏-,他不禁摇了摇头,硬是将双眼从她姣美的双腿移开;她该要感谢了,换作他人的话,老早就把她给吃了。怎么一个女人可以这么没知觉地过日子?
算了,由着她,只要时限一到……对了,他把这件事都给忘了,难不成他是被她的笨给传染了?
撇嘴冷笑,长正东随即走向自己的房里,将门关上,正准备要月兑掉上衣时,却感觉有人突地开门入侵,往门板一拍,便是放声大吼:
「你说,你为什么生我的气?」
长正东的衣服月兑到一半赶忙又拉了下来,-起黑眸直瞪着张柏-的醉态。
酒鬼三号。他为什么要忍耐眼前的荒唐戏码,他为什么要忍受一个酒鬼跑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责怪他?
「你说,你为什么不理我。」她扁起嘴,看起来好象快哭了。
他又气又恼地翻了翻眼,才要开口叫她回房,却见她大剌刺地走进房里,一坐上他的床。
她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耶,她是感觉不到他是个男人吗?
是他太过君子才导致她今天的放纵不成?
「我知道我很笨,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可是……」张柏-眨着无辜的大眼,眸中还带了点醉意迷蒙。「我可以学啊!你要是对我不满意,你可以骂我,但是下要不理我啊!我又没有那么罪大恶极。」
「我没有不理。」长正东一字一句地拖长尾音,瞅着她-起水眸的神情说多狐媚就有多狐媚。
总算知道运呈徽那家伙老是说,半醉的女人最美了。
「你有,我问你要不要吃饭、要不要洗澡,你都不理我。」她万般委屈地说着。
「我……」
「我知道我和顶楼格格不入,但……」张柏-顿了顿,好似思绪中断一般。
「-先回房睡觉。」忍住气,他难得捺着性子劝她。
张柏-抬眼直视着长正东,嘴角勾着很淡很淡的笑。「你知道吗?你跟室长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传说中的公主与王子哩。」那是一幅美得像童话般的画画。
教她看了,觉得很着迷却又有点……失落。
她是有点吃味,有点不舒服,有点……她不会说啦!反正她就是没人要!
长正东重重地闭上眼,「我可不敢这么想象。」他闷声道。
真亏她说得出这种蠢话,真想问她今年到底几岁,真不知道她的逻辑到底是怎么思考的?怎么会一下子就拐到这边来?
「难道你觉得你配不上她?」
深叹一口气,他别过眼有点微动肝火地道:「跟配不配没关系,重点是她是总裁夫人,我和她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没事把我和她凑在一起做什么?」
她的脑袋里想的都只有这些事情吗?
「总裁夫人?」张柏——起醉眸,大舌头地念个不停,像是在绕口令一般。「她是室长耶,为什么会是总裁夫人?总裁夫人又怎么会是室长?她明明就是室长啊,又怎么会……」
「够了!」长正东不耐地低咆一声。
为什么他非得站在这里听个酒鬼说个没完没了?
张柏-一愣,双眼眨巴眨巴地睇着他,豆大的泪水瞬间滚落。她咬紧唇,好可怜、好可怜地说:「你不要生我的气嘛!」
长正东心头一震,难得手足无措起来,只能瞪着她不断滚落的泪水。
「我没有生-的气。」他哑着声。
哭什么?哭得他心慌意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呜呜,没有人爱我……」
见她抓起他的被子擦泪,他却慌得下知道该怎么应对。麻烦!动不动就哭,尤其是在喝醉酒之后,更是麻烦。
「我和他交往三年,他突然说分手就分手,我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她坐得很不舒服,索性往长正东的床上倒去。
「谁?」他-起眼。
「颜序弘啊!他老是说我不知道在想什么,说什么我连他在锐岩上班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又不是我的错,害我从餐厅出去时被车撞到……」张柏-说起话来语无轮次,从话东接到话西。
难得的是,长正东似乎能衔接得上来,「就是被我撞的?」就说怎么会有个女人连看都不看就跑出路面,教他想闪也没得闪。
二父往了三年,我还以为他要求婚,天晓得他竟是要分手……我的运气真是糟透了,每一段恋情总是无疾而终;我一点都不想要工作,我只是想要嫁个会疼惜我的男人,一个视我为珍宝的男人,可是……」她压根儿下管他说了什么,她只是想要将积压在她胸口已久的痛楚宣泄出来。
「乖,别哭了。」见她豆大的泪水不断滚出,长正东不由自主地轻拍起她的背,笨拙地哄着她。
看来,她也是会抱怨的。
她不是真的少根筋,只是没将她真正的想法说出来而已。
「可是我已经好久没哭了,哭一哭就没事了。」张柏-眨着长睫,感觉他的大手很轻柔地拍在背上,不由得笑了,却又因此滚落一大串的泪水,「你真好,会安慰我,可是我真的只要哭一哭就好了,明天就没事了。」
她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将藏在心底的难过说出来,如今眼里的他,温柔得像是梦境里的王子,不禁教她感动得更想要掉泪。
「就这么洒月兑?」长正东向来不形于色的脸淡噙着一抹不舍。
「现实逼得人不得不洒月兑,总不能要我死缠烂打吧?」她才不要做那种事,她要绝对的两情相悦。
「哦?」
彷若看穿他眸底的玩味,张柏-眨着带有醉意的水眸,冲着他一笑。「我们是朋友,不一样。」正因为是朋友,他才会这样安慰她的吧?
长正东只是默默凝视着她,却没再接话。
朋友?原来她想要的只是朋友,为何他竟觉得有点意外,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难道就因为她对自己没兴趣而伤了他的自尊?不,他可没有那种无聊的观念。
但,倘若不是,这又会是什么情愫?
长正东微拢起眉头垂首望着她,却发觉她已经睡着了,然而串串泪水挂在脸上,布满教人心疼的痕迹。
哼!她居然在他面前为了另一个男人哭成个泪人儿。
长指轻轻掠过张柏-细女敕的脸时沾上了微温的泪水,咸涩的泪水彷佛透过指尖渗入他的心底数他难受。
为了这种女人难受,他到底是怎么搞的?
收回手,长正东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然而才走没几步又踅回来替她拉被子盖好,意味深长地瞅了她一眼后才又缓步往外走,更不忘放轻脚步,用他自个儿都末察觉的轻柔力道合上门。
踏上电梯来到最高楼层,张柏-快步地走向秘书室。
长正东说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要到秘书室找他,顶多是电话联络便可,但是她想要当面跟他道歉,这些话要是不当面讲,有什么意义?
她不知道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居然在他的房里睡着,一觉醒来却不见他的踪影。他肯定火大了吧?
更糟的是,她迟到了。
他竟-下她径自去上班,也不帮她调一下闹钟;算了,迟到不是重点,现在重要的是要先找到他。
昨天就觉得长正东古怪得紧,原想要问清楚的,却在半路杀出一群程咬金,让她到最后还是没有问出他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她倒是挺感谢那群程咬金,帮忙缓和了两人之间吊诡的气氛。
只是事情依旧没解决,而她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爬上他的床,她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很怕……很怕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干了什么难以挽回的蠢事。
她可不希望因此就成了长正东赶她出去的最佳理由,虽然她相信他不会那么没人情味,但是……先找到他再说吧!
「你好……」敲了敲门,张柏-自动自发地打开门。
「张小姐?」徐慕庸一抬眼见着是她,显得相当意外,习惯性地勾起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有事?」
「呃,我找长先生。」她也报以一笑。
「长先生?」他不禁失笑,走到她身旁斜倚在门边,目光玩味地打量着她。「-都是这样称呼正东的?」
「是啊!」
「那他不就叫-张小姐?」
「不,他叫我张柏。」有问题吗?
「连名带姓?」他有些讶异,「你们都住在一起了,还这么生疏?」
张柏-一愣,随即回神,「不是那样的,你误会了,我和长先生只是朋友而已,你……想太多了。」
他怎么会联想到那方面去呢?也对,毕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是她记得,她昨晚有聊到她和他认识的经过,难道徐慕庸没听清楚?
「哦?照-这么说,-是名花无主。」
「嗯。」尽管心里觉得古怪,张柏-还是傻愣地点了点头。
「那我可以追求——?」他再凑近她一些,邪魅的笑意噙在唇角。
「这……」她明明是要找长正东的,怎么会聊到这里来了?
「不能吗?」
「这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她扯起几分为难的笑,悄悄地后退了一步。「我是来找长先生的,不知道他……」
她朝秘书室里头探去,却见不着长正东的人。
怪了,这个时候他不在秘书室,会是上哪儿去?是有其它任务吗?可是秘书不就是待在秘书室吗?
「他不在。」徐慕庸露出迷人的笑,「一早就和总裁外出了。」
「哦。」对了,既然是总裁秘书,会跟着总裁外出洽公也是挺合理的,她一急,倒是忘了。
「怎么了?」
张柏-一抬头却见他近在眼前,她微抬起的唇差点刷过他的,吓得她连退几步,有些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他是有预谋要逗她的吧!
可是哪有人这种逗法的?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徐……」他应该是姓徐吧?张柏-清了清喉咙道:「徐先生,请你不要这样子,我只是来找长先生的,如果他不在,我晚一点再来找他。」
「我可以帮-联络到他。」徐慕庸笑嘻嘻地缓缓逼近她,彷若是头优雅的野兽正在围堵猎物一般。
「我也可以啊。」他一贴近,她就又往后退,人已经被逼到走廊墙边了。
徐慕庸一愣,「-知道他的手机号码?」
「对啊,他告诉我的。」有什么不对吗?
长正东就是认为她大概有衰神上身,所以便把他的电话号码输入她的手机里,只要她发生什么事,她都能够联络上他,只是徐慕庸把眼睛瞪得这么大做什么?
这应该是相当稀松平常的事,不是吗?
凭她和他的交情,给她电话号码该是天经地义得很吧!
「他给-的?」他挑高眉头脸上露出惊讶表情。
光凭这一点,他就可以认定长正东那小子对张柏-绝对不是像他表面上说的那么不在乎,可那小子却不承认……害他差点出手。
「有什么不对吗?」张柏-戒慎地防备着。
「是没什么不对,只是……」他有点意外罢了,毕竟识得长正东至今,从未见他对哪一个女人友善过,而眼前这个女人真是了不起,硬是可以博得他的青睐,真是教人意外极了。
「你们在那边做什么!」
一旁响起语调压抑的低咆声,张柏-和徐慕庸不约而同地朝声音来源处探去,便瞧见长正东扭曲着几分狰狞的脸,带着一身怒气快步而来:
「我们在聊天。」徐慕庸摆了摆手。
「在这里聊天?」总该挑一下地点吧?
「不能吗?从这里经过的人不多,再者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人。」
长正东不睬他,径自绕过他的身旁,深邃的黑眸直瞪着垂下眼的张柏。「-为什么会在这里?」酒鬼总算是清醒了。
「我、我有事找你。」她不敢抬眼看怒气冲天的长正东。
「我不是跟-说了有事就打电话给我?」难道她就非得要晃到秘书室不可?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她这么做,说她是到这里招蜂引蝶的还差不多。
明知道秘书室里全都是男人,明知道这一干男人没安什么好心眼,她偏是要往这里走;怎么,是想要证明自己的魅力不成?
心里直发恼,不管她到底要说什么,他径自推着她。「回助理室去。」
「可……」她还没讲耶。
「回去!」他恼声低吼着。
张柏-无辜地眨了眨眼,快步跑回助理室。呜呜,他果然在生气,她昨天到底做了什么事教他这么气怒的?
她好想问,可眼前面对他这般气势,教她实在问不出口。
目送着张柏-可怜的背影离去,徐慕庸转头悄悄审视着身旁长正东一脸恼怒、错愕、又有点心疼……等等古怪又复杂的表情,他不禁觉得好气又好笑。
「她好象快哭了。」他试探性地说。
长正东回神,微愠地瞪着他,「那又怎样?」话落,他快步地走回秘书室。
徐慕庸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他当然不会觉得怎样,但是对长正东而言呢?这可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