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跑车疾驰在大道上,快速而准确地停在一道铁门前,按下遥控器,等着铁门自动往两边移。一会儿后,跑车立即又往前驶去,停在一栋宏伟的建筑物前。
焦御飞一下车,便拖着凌霖往屋子里走,从玄关到大厅,从大厅到二楼的主卧室里,他一直不言不语。
“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突然说要和我姐姐解除婚约?”凌霖已经受够了,再也无法忍受地发火。
这该死的男人,为什么还要来撩拨他的心?
都跟他说过已经无话可说,为什么又来找他?为什么要拿他和姐姐的婚姻来要挟他?
“你和刚才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焦御飞微眯起隐晦无光的黯眸,却冷厉地透出令人不敢轻举妄动的光芒。
他在生气,而且非常的生气,但是为了什么?
凌霖盯着他额上轻微跳动的青筋,全身上下散发不加掩饰的狂焰,他心底不断地冒出问号。
他为什么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而他是为了这种无聊的问题而跑到学校问他的吗?
他未免太无聊了。
“他是我的朋友,而且你们应该也见过的,不是吗?”
严格说起来,游彻杰还是促成他们相识的人,他没道理认不出来。
“我是见过他,但是我并不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焦御飞盛气凌人地走向凌霖,一步一步地将他逼到角落里,逼他正视他的心。
他受伤了,因为凌霖的无情;他妒怨了,因为凌霖的无心;他气恼了,因为凌霖的退避。为了他,他把自己搞得好狼狈,而他是不是也应该让他知道他真正的想法、真正的渴望?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突地明白他话中的暧昧,瞪大一双澈亮的眼眸,眸中有着一抹被蔑视的伤痕。
他把他当成什么了?
难不成围绕在他四周的男人,全都是他的性伴侣不成?
得了吧,他还比不过他焦大少爷,比不过他的多情和放荡不羁!
“这个意思。”
焦御飞突地吻着他的唇,迷乱而满足地恬着、逗弄着,放肆地挑逗着他的感官,诱惑着他与他一起沉沦。
“你是不是也让别的男人这样吻你……”他的吻火热而霸气,在喘息的空档,他不断地询问着他,大手也缓缓地扯起他的上衣,恣意地抚弄他敏感的果实。“你是不是也会让别的男人这样模你……”
天,他真的无法忍受!不管围绕在他身边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全都不允许。自他爱上他的那一刻起,他有自信可以为他抛弃灵魂,而他呢,他能为他做什么?
他想知道,迫切需要他坚定的回答来支撑他不安定的灵魂。
“你别太过分了!”
原本沉醉在他下的凌霖,突地用力将他推开,一双明眸染上被唾弃的赭红色血丝。
他真把他瞧得如此一文不值。
该死,他为什会爱上这自大、傲慢,却又不断伤害他的男人?
“我说错了吗?”焦御飞的双眸蒙上氤氲的欲念,低沉的嗓音低嘎而粗哑,大手更是将他紧紧地拽向自己怀里,以身体摩挲着他。
“你去死!”
他的脸突地一红,感觉到他灼热的正抵着他的腰侧,他也是男人,他不会不懂那是什么。
他不该污蔑他的清白,真是气煞他了。
“我不准你和别的男人如此肆无忌惮的相拥,不准你对着我以外的男人笑,更不准你老是毫无防备地亲近别的男人!”继而像是妥协一般,焦御飞挫败地叹了一口气。“我爱你,真的好爱你,你怎么能忍心逃避我?”
他知道凌霖不可能是那种性开放的人,但是妒火毫无来由地狂噬他的心,令他忍不住宣泄压在心头的郁闷。
可是这不是他今天来找他的主要目的。
“你爱我?”凌霖有点错愕他会说出这种话。靠近他的身侧仔细一闻,并没有酒味,这是不是代表他现在很清醒,他是真心在告白,是不是也代表说他可以试着相信他?
但一切都太迟了。
尽管心头漾满无与轮比的喜悦,但几乎在同时,另一道蚀心的痛楚也折磨着他的理智。
他说他爱他,那么……姐姐呢?
“我真的好爱你,你不要再逃了,不管你怎么逃,我还是会想尽办法追到你的身边,即使要耗费我一辈子的时间!”焦御飞将头枕在他的肩头上。
“你不要爱我。”他醇厚的气息暖暖地荡在凌霖的心间,但他却得说出违心之论,“我不会爱你的。”
凌霖忍着椎心之痛,睁着一双沾满雾气的眸子,直视焦御飞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怎么可能不爱我?”焦御飞抓紧了他的肩头,忘了斟酌力道,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身体,幽黯的眸子写满苦涩。
“我不爱你,真的不爱你,你放开我!”凌霖忍着几乎被扯裂的痛楚,无情地伤害他最爱的人。
他是爱他的,但是他不能说。他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想爱一个人,但为了他,为了姐姐,无论如何,他都得停止这荒唐的一切。
“不,我不信!”他的俊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因为愤恨而狰狞,森冷的眼瞳绽出一丝慑人的寒光。“如果你不爱我,你怎会答应我的渴求,又怎会愿意上我的床?”
他的身体、他的肌肤、他的声吟、他的呼吸,有关他的一切,他在这短短的几日内不断地回想……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寂寞的人,是一个害怕孤单的人。
他不会让他走的,即使要囚禁他一生。
望着焦御飞被痛楚啃蚀的俊脸,凌霖不舍地吼着:“是的,我爱你,非常的爱你,在你爱上我以前,我便先爱上你了!但你是我不能爱的人,所以我不打算继续爱你。”
告诉他一切,把受折磨的心捧在他面前,让他知道,他也为他受伤、为他挣扎、为他而向命运低头。
“为什么?”听到他爱他的喜悦霎时化为乌有,他再度掉入煎熬的地狱。“是因为我们都是男人,所以让你无法面对大众、无法面对这个世界?”
既然他们是相爱的,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不是!”凌霖绝望地反驳,择他所爱,忠他所爱,他绝不会有所怨言。“这是我的人生,我毋需向社会大众交代,但是我必须对姐姐交代。”
“凌灵?”该死,他又忘了她。
“姐姐很爱你,比我的爱还要来得坚定、来得长久,我怎能将你自姐姐的身边夺走?”凌霖噙着悔恨的泪水。“姐姐照顾我整整十年,为我耗尽女人最美好的时光,我怎么能够背叛她?如果非要我在两者之间选择一个,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姐姐;若是时间能倒回,我宁可从来不曾认识过你!”
声嘶力竭的吼着,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楚藉由泪水溢流出,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得到解月兑,因为痛依旧存在!
“你不愿意爱我,居然是为了这个无聊的原因?”他不敢置信,他居然会为了凌灵而不愿意爱他。
“这不是无聊的原因,是扎痛我心扉的主因!”凌霖声泪俱下地吼着。“你不会知道这十年来我们姐弟是怎么过的,姐姐为我付出了多少你不会懂的,请你不要说出伤人的话!”
他更不会懂他是如何期待他会爱他,却又多么盼望这一切的交会只是一场梦,他还是原来的凌霖,而他仍是原来的焦御飞!
如果还来得及,就让这一切在被姐姐发现之前赶紧落幕吧!
“我不知道凌灵是如何对待你的,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我的感受?”焦御飞扯着他走到床边。“我爱你,我勇于面对自己的未来,即使要将所有的未来都给你,我都不觉得可惜;而你竟然为了凌灵放弃我,你要我如何能够承受这一切!”
该死,他不相信他会为了凌灵放弃他,他嫉妒凌灵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焦御飞突地扯破他的衬衫,狂乱的唇吻上他蜜色的胸膛。他绝不放弃他爱的人,除非他不爱他,
“我只要凌灵的未来,我不要你的未来!”凌霖的双手抓住他的肩头,摇晃着他。“你看清楚,我是个男人,不是女人,我不是你可以托付未来的人!”
“是的,就是你,我愿意为你奉上我的未来!”焦御飞义无反顾地吼着,迷恋的眼瞳诉说着他的深情。
“你会后悔的。”凌霖望着他,大眼蒙上一层薄雾,声音低沉而喑哑。
“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生命,我才会后悔一辈子!”焦御飞贪婪地吻着他结实的上半身,大手解开他的裤头,探入他灼热的。
“不要这样。”凌霖有点羞赧地阻止他的放肆。
他也是男人,他老是这么碰触他,总令他觉得怪异,感到有点儿难以接受。况且,上一次的痛,他还铭记在心。
“我不会伤害你的。”
焦御飞迷乱地恬吻着他的胸,以湿热的舌轻柔地恬舐着,令凌霖情不自禁地低吟。
管不到未来了,如果没有现在,哪里有未来?
“御飞……”凌霖感觉有股热流自他的指尖恣意地窜动全身,在他体内引起蚤动。
“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他的声音哽在喉头,极感动他终于愿意接纳他,也庆幸自己可以在此生找到真爱。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御飞……”凌霖低喃着,感觉到自己的已经冲向顶端,全身抖颤着,一股无与轮比的块感攫住他。
焦御飞一见他半醉的眼眸,便赶紧解开腰间的束缚……
“痛……”
凌霖粗喘着,双手环住他的肩头,将脸埋入他的肩窝,将自己的身体挪得更接近他。
虽然身体像是被撕裂般的火烈辣麻,但是却可以更接近他。他的爱意如此深,像是一个巨大的滚轮,将他的心碾得支离破碎,将他一身的污秽赤果地展露。
对于姐姐,他真的是非常愧疚,羞愧得无脸见她。
但只有今晚,今晚让他可以与他相拥,不管以后的命运如何,最起码,他拥有了现在。
???
整理完焦御飞所交代的工作,凌灵累得像条狗似的回到租赁的公寓,才打开门便觉得一室的黑暗,还有催魂般的电话铃声。
她第一个反应以为电话是凌霖打回来的,便赶紧将公事包丢下,随意甩月兑掉鞋子,在最后一声铃响前接起电话。
“喂。”
“大姐,阿霖回来了吗?”
是游彻杰打来询问的关怀电话。
“他不在耶,我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凌灵接起电话,又赶紧打开满屋子的光亮。
“我知道他去哪儿了,不过,我有点担心他。”游彻杰有点担心那个男人,他该不会真要找凌霖赔医疗费吧!
“呃?”
凌灵错愕地听着游彻杰说起那一天的事,描述今天将他带走的那个男人的模样,心底莫名的警铃大响。
游彻杰所叙述的男人怎地像极了焦御飞?
挂断电话之后,凌灵浑噩地走到凌霖的房间里。
她的手抚模着凌霖的床铺,依然是那么的干净整齐。
自从父母去逝后,只剩下她和阿霖相依为命,那时只觉得前途茫茫,不知道到底该往哪里走,曾经有过几次!都想带着阿霖走上父母的那一条路。
但阿霖的笑容成为她的原动力,只要有阿霖,她知道自己不会被残忍的现实打败;而阿霖也总是乖乖地守在她的身边,给她无比的勇气,让她可以勇敢地往前走。
但是曾几何时,在阿霖的心中她开始变得不重要。总觉得这段日子以来,与他总不如以往那般亲近,不晓得是不是与焦御飞有关。
她叹了一口气,嘲笑自己的胡思乱想。起身时撞到了凌霖放在一旁的素描簿,她赶紧捡起来,却发现里头的素描,页页全都是焦御飞。
每一页全都画上了焦御飞,怞烟的他、蹙眉的他、洽商的他、微笑的他,满满的都是他……
凌灵看了不知该如何反应,恍惚的呆愣在原地许久……